文案

 

  狼爸爸穎洛與兔子穎夏回來了,倆人甜蜜蜜親子相處的後續又如何?

  穎夏久未謀面的母親突然回國,

  偏偏穎洛受傷失憶,記憶回到16歲的那時候,

  父子關係重新翻盤,讓一切回到原點。

  關於親情,從小穎夏沒嚐過,失去也無妨,

  但是愛情呢?

  軟弱小兔子是否也有為之搏獅,好將愛情襲奪回來的勇氣?

  到最後,究竟是誰襲奪了誰?

 

  第一章

 

  穎夏,大學三年級學生,與管家誠之住在學校附近的高級別墅區,母親葉若荷生下他後就到國外去念書,之後嫁給了洋人,很久也沒回來看兒子。生父穎洛在他十七歲那年將他領回來扶養,目前人在東南亞做生意,每隔一個月都會趕回來與兒子團聚。

  大概是承襲母親天生的好姿容,穎夏的外表俊俏秀麗,卻不給人太陰柔的感覺,就算偶爾有種小兔子的柔懦情態,卻因此更受到父親寵溺,疼得跟什麼似的。

  穎夏也崇拜父親,崇拜他的蠻橫、強勢、能以一擋百的拳頭、還有不把任何人放眼裏的氣魄。

  這是父親在他眼裏的形象。

  聽說狼是群居性物種,其中的佼佼者能領導狼群行動,於艱險環境中辟出一方疆土;父親就是那狼王,統領著忠心下屬們,從前在黑道中叱吒風雲,如今於爾虞我詐的商場中以金錢廝殺,一人足為萬人敵。

  正因為父親與自己的屬性完全不同,所以相吸相引。

  今天忙完社團活動都已經傍晚了,穎夏跟誠之一前一後回到家,打算洗個澡吃晚餐完就回房。這種生活模式自他搬來上大學就一直重複著,從沒什麼大改變。

  說到誠之,他名義上雖是管家,其實也擔負保鑣任務,因為穎洛從前在黑道待過,至今也沒完全跟道上脫了關係,為免仇家注意到穎夏的存在,進而抓了來要脅,所以穎洛才派了身手一等一、家事方面也不錯的誠之陪在兒子身邊。

  剛要進門,誠之對穎夏說要上附近買東西,會馬上回來,穎夏應了一聲,倒也不覺得害怕什麼的,他畢竟都二十一歲了,而且社區日夜皆有警衛巡邏看守,住戶不乏政商名流,不但宵小惡棍無法進來,連狗仔隊也難以混入,所以就算他有個前黑道老爸,也不擔心仇家乘隙進入。

  冬天,暮色在五點以後就悄悄降臨,穎夏摸黑進入一樓客廳,開了燈後,繼續走往二樓想要先洗個澡,因為誠之都會趁這段時間做好簡單的晚餐,讓自家少爺沐浴完就有熱騰騰的飯食吃。

  從浴室出來後楞了一下,記得剛剛上樓前他還順手開了一、二樓的燈,怎麼如今家裏整個黑漆漆?

  第一個念頭是停電,一陣冷風吹來,他打了個哆嗦,轉頭發現落地窗開了,微光透入,光源來自社區中庭花園的造景夜燈,可見並非整區停電。

  或者是屋裏保險絲燒斷了?這種情況他也不會處理,於是找上萬能管家誠之。

  “誠之哥、誠之哥!!”開口往樓下喊。

  一樓靜闃無人,誠之還沒回來。

  覺得有哪兒不對勁,一時之間卻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他藉由外頭射入的微弱燈光來辨識傢俱的擺置,小心摸著走,想先到樓下等誠之回來,告訴他家裏的情況。

  剛洗完澡的身體對浴室外頭的溫度是敏感的,覺得室內愈來愈冷,他想還是關上窗吧,落地窗卻於這時傳來沙啦沙啦聲,他一驚,眼角瞄到窗簾飄動,放下心,那響聲原來是厚實窗簾被風牽引出的摩擦聲。

  標準的疑心生暗鬼,對不對?他笑了,笑到一半臉不由自主僵了,在那一刻間,他似乎聽到背後有腳步聲,像是猛獸的肉掌與光滑地板交觸後擦出的特殊跫音。

  雞皮疙瘩冒起,頸子也忍不住縮起來,被野獸窺伺的眈眈之感侵淩。

  有什麼看著他?而且、就在背後……

  大抵人類大腦遇上威脅後,第一個本能反應是僵住或靜止,正腎上腺素與可體鬆開始急速分泌,多種體內化合物在體內流動,接著心跳與呼吸加快,糖分大增的代謝系統會立刻重新分配氧氣及營養讓人產生力氣,好做出備戰或逃跑的反應。

  穎夏目前剛好處於第一個恐懼反應中:他僵住了,心噗通噗通,像要直接由胸腔往上鑽出嘴巴,害怕的情緒翻江倒海而來,腦筋一片空白。

  他畢竟是穎洛的兒子,臨危不亂的氣度是有那麼一些的,腦筋很快重新運作;他認為此地從未發生過靈異事件,社區裏也沒聽過鬧鬼,當下判定若不是小偷、就是父親的擔憂成真,有仇家尋來要對他不利了。

  父親的仇家都是牛鬼蛇神之輩,穎夏衡量自己的拳頭,可憐,打架方面他完全沒遺傳到父親的肌力,所以回身戰鬥是不可能的,最好想辦法逃往樓下去,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誠之能及時回來,有他在就沒問題了。

  陡然拔腿往樓梯口飛奔,沒想到後頭人更快,單手追來將他環抱,輕鬆箍住了他的上半身,空出的另一隻手也迫不及待去扯他的褲子。

  穎夏萬萬沒料到侵入房子的居然是個色情狂,感覺到臀部一涼,連叫救命都來不及,猛然間頸子往後一用力,後腦勺撞上對方下巴,成功聽到後面傳來低沉的嗚聲,這一記頭槌中了。

  對方雖中招,卻未如預期退卻,穎夏的禁錮也因此未鬆脫,反而累得自己頭昏腦脹,當下慌得很,開始大叫大嚷。

  “誠之哥!救……”

  攫著他的人改而往上摀住嘴,生生讓那個“命”字給堵在舌尖。

  “唔唔唔……”

  無法呼救的穎夏更加驚恐,背部摩靠那人胸懷,拼了命竄動,對方的力大無窮卻讓他像條上岸後的魚兒,只能啪啪徒勞擺動尾巴,卻連點救命的水都碰不到。

  即使如此,穎夏還是不願輕易就範,兩腳亂踢亂蹬,想盡辦法要拖延到誠之回來。

  那人覺得在這種情況之下,很難進行他打算要做的事情,乾脆拖著穎夏往起居室柔軟的牛皮沙發去,移動的期間,摁住穎夏嘴的大手稍稍移了位,穎夏一張口就往那人手掌咬去,用上了吃奶的力氣。

  那人為了救回自己的手,果然甩開了人,穎夏狼狽跌到地下,四肢並用倉皇往外爬,才爬出幾步,腳踝處又一緊,害他上半身摔趴到了地板上,又被那人給拖了回去。

  入侵者身強體壯,輕鬆就把纖瘦體形的穎夏給拖著走,沙發邊直接把人抱起丟上去,讓穎夏趴在牛皮椅墊上頭,自己隨之壓了上,伸手入穎夏的衣服裏,在年輕的肉體上肆意遊走。

  穎夏幾乎要哭出來了,他根本不擅長面對這種突發狀況,而且、而且、幾年前的一個夜晚,他也陷入過相同的危難之中……

  突然間、他想起了父親。

  用力半轉頭,對後頭那面貌模糊的男人叫:“放、放開我、我爸爸是‘山魑堂的惡鬼’!你亂來的話、他會殺人、他會殺了你!!”

  這話不是危言聳聽,他親眼見過父親懲罰學校裏欺負他的同學,簡直不把人當人看,那樣的父親相信就是殺了人、也不會眨一眨眼。

  更何況父親疼他。雖然疼的方式跟一般人的父親不太一樣,可要是自己真的被欺侮,父親絕對不會善了此事,就算此刻壓著他的男人是天王老子也一樣。

  男人低笑了一聲,帶點兒不屑的意味,穎夏的話激起了他宰製對方的欲望,這年輕漂亮的肉體果然有被侵佔的價值。

  以手指描繪著穎夏凹入的腰身與略翹的臀線,所過之處,引起一連串驚怖與害怕的抖顫。

  “不……”發青的嘴角溢出呻吟:“不行……”

  男人沒說話,他的字典裏從沒有“不可能”、或“不可以”這類的負面字詞,他愛用實際的行動來反駁身下人所說的“不行”。

  只要他想,他什麼都可以做。

  以高大的身軀將穎夏整個人覆滿,落入逃無可逃的網,又靠近柔軟的髮際,以燙熱的噓息來輕薄小巧白淨的耳朵,手指更順著柔軟的臀溝,鑽往深藏腿間的密處。

  穎夏一僵,這下確認了男人的意圖,這人果然不是單純要制住人,而是真要侵犯自己……

  他猛然劇烈的擺動身軀,他要鑽入該處的手指退出,激烈的叫出來。

  “不准碰我!你、快走!我爸會殺了你、他一定會……誠之哥!誠之哥!有人……”

  毫無章法的掙扎吼叫,根本沒想到這莽撞的行為或許會激怒歹徒,遭來殺身之禍。

  男人無動於衷,卻又考慮到會被附近的鄰居聽到,他再度摀住穎夏的嘴,好一會兒穎夏都力竭了,然後,或許是知道了兩人體形的懸殊差距,而且男人對於壓制的體技有相當高深的技巧,穎夏怎樣都不是他的對手,乾脆不動了。

  臥在沙發上,頭半偏,憤恨的紅眼斜瞪上頭的人,穎夏想藉微弱的光線來辨出對方的形貌,可是男人剛好處於背光位置,這讓他的面目模糊不清,穎夏只知道這人跟自己父親一樣高大,就連好整以暇欺負人的態勢都一模一樣。

  男人見他乖了,手勁也就鬆了些許,伏在穎夏柔軟的背上,嘲弄的輕笑再次鑽入他耳朵,好像在昭示說,任何反抗都沒有效果,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強者方能主導一切。

  穎夏咬咬唇,渾身起戰慄,這男人對他太過親昵。

  男人全然占得了優勢,再次將穎夏的褲子褪到膝蓋部位,大手在優美的曲線之上摩梭,鑒賞珍貴寶物的悠游自在,用力重了些,便能感覺到該處的彈性,很能引起他揉捏的欲望。

  當手指熟門熟路的鑽入臀縫之中,並且惡意戲弄花口周圍時,低咽聲自穎夏喉頭處鳴起,他的嘴依舊被男人的大手給摁著,向外求救的機會被阻扼,一種不知帶著何種情緒的淚水就這樣由臉頰濕染上男人的手。

  一般而言,男孩子哭泣都會給人軟弱的觀感,但穎夏哭時會緊閉著唇,不任意宣洩情緒的無奈帶點兒倔強,反倒讓施暴的人起了更為橫沖的欲望。

  想要讓身下這張漂亮的臉蛋渲染更多的淚、想要讓稚拙的喉頭聲嘶力竭,吐出沙啞的哭叫,想要看一雙委屈到緋紅的雙眼脈脈。

  男人有著想做就做的個性,先以一根手指鑽入穎夏濕熱的後穴裏,柔緩的一抽一戳,模擬情交的動作,發現穎夏夾緊著雙臀想抗拒那侵入,他居然被夾得有些進退不得。

  這卻更讓他滿意了,年輕的肉體果然軟嫩有彈性,光是手指就能享受這絞勁,待會要是換成自己的熱柱,那會有多銷魂?游走於秘密甜徑的手指怎樣都捨不得收回來,反倒變本加厲的揉捺,為不久的侵入預做準備。

  “嗚嗚……嗚嗯……”啜泣混著濃重的濁音由鼻頭滲出。

  聽著那可憐的泣音,讓男人心下更加火熱,又加入一根手指,也多上了些力,穎夏嗚咽擺動著臀往左右搖晃,就像一隻狗被咬了尾巴之後拼了命的甩,恨不得把箝制物給摔脫了去。

  不要!!明明知道徒勞無功,穎夏心底卻還是呼喊著。

  扭臀的動作情色無比,讓男人口乾舌燥,之前那些狎弄對他而言都只是遊戲,現在他卻打算狠狠來一頓肉搏了,卻在這時感覺摀住嘴巴的手染了更多悽惶的淚液,心上冷硬的區塊也被溫熱的淚水給弄得濕軟。

  男人一怔,收回了摀著穎夏嘴吧的手,想要殘虐對方的意圖被淚水澆熄了下來,他雖是天生的獵人,生平吞噬過無數弱小動物,可偏偏對身下這人沒轍,自然而然收回了已經因著欲望而顯露的爪牙尖齒。

  “你真是……”

  從不會責怪軟弱的穎夏不像個男人,小兔子不需要太堅強,這孩子天生就該受保護。

  穎夏終於能自由說話了,卻還是花了幾秒鐘來平復心情,開口時,淚液鑽入嘴裏,化低了他接下來責難的語言。

  “……爸爸……這玩笑……過分了……”

  一抹笑容邪邪漾起,穎洛低下身,咬著兒子耳瓣問:“怎麼認出爸爸的?”

  “從、從手指……”

  不好意思再說下去,耳朵整個飛紅。

  “原來這裏……”為了加重語氣,穎洛還留在穎夏體內的手指又故意重戳了幾下:“連爸爸手指的形狀都記熟了,嗯?”

  穎夏本想回答不是這樣,會認出人全因為父親刺入的力道與手法有跡可循,但父親現在這幾下戳弄又讓他倒吸口氣,把想辯解的話語都吞回肚子裏。

  爸爸真的很壞呀。

  穎洛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戳弄,兒子被調教過的肉穴內壁反射性的扭擰,讓他吃不消,褲子裏的分身瞬間脹痛起來,這小兔子其實是妖精,天上派下來剋他的。

  再也無暇從容,抽出手指,抬高白嫩的臀掰開,雖然陰暗的室內無法飽覽兒子下體風光,但是他光是靠想像也知道,秘密的穴口必定早已伸展出甜魅的花瓣,花姿招展散出費洛蒙的氣味,吸引蜂蝶來食。

  解了褲頭,掏出自己迫不及待的陽物,用濕熱的端處摩娑小小的穴口,稍稍抵入了一分、又退出、再次抵入、搓蹭著顫顫等待被穿入的秘處。

  穎夏上半身趴在沙發上,腰部以下被抬起,即使光線陰暗,即使這姿勢做過多次,天性怯懦的他依然感覺羞赧。

  “別……”

  偏偏父親就愛火上加油,指著兩體幾乎連接之處問:“一個月了,這裏很想爸爸?”

  “沒有……不會……”穎夏閉起眼睛,為什麼父親老愛問這樣無聊的問題?

  他覺得無聊,穎洛可不這麼認為。

  “我整月在外奔波,只想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回來陪小夏,小夏卻說不想我?”

  說的氣了,也不管兒子沒那麼快適應他的粗大,哼一聲,熱楔直搗洞穴幽深處,發了狠的連擊,兒子可憐的低泣立即酥到他心坎,讓他本來只想撞個十幾下給警告的體貼心思立即收回,扣緊了兒子後腰,一口氣不停的撞了又撞,弄到對方直發抖。

  “爸……輕一些……”好不容易等父親停了動作,穎夏才終於得空哀求。

  “不是說不想爸爸?”

  “很想……可是……不是那裏……”紅著眼睛解釋,爸爸為什麼老愛欺負他?

  “小夏就是愛說謊……”舔舔唇,穎洛故意曲解他的話:“要是不想,怎麼把爸爸吃得那麼緊?”

  說完又往溫濕的穴裏摩幾下,堅硬的體往軟肉裏畫圈,讓兒子體認所謂“吃得緊”的正確地點在何處。

  穎夏真不是穎洛這隻狼的對手,知道要是再繞著同樣的話題轉,後頭不知道還得聽到多少讓他害羞的話,乾脆閉了嘴,把頭埋入沙發裏。

  不說了、我不說了還行不行?穎夏都自暴自棄了。

  穎洛才不會輕易放過他,離睡覺時間還久得很呢,他憋了一個月,就等著回家來玩兒子,兒子要都保持安靜沈默,可就一點都不有趣了。

  “不說話,嫌爸爸不夠用力疼愛小夏對不對?”

  快速且有力的侵入輪番猛攻,在每次撞擊到兒子最深點之後,就會刻意將陽具給抽出大半,只留個幾公分在裏頭,拉長的距離讓下一次的衝刺更加激烈,睾球更同時激打上兒子脆嫩的肉體,啪啪的撞擊聲迴響在寬敞的起居室內。

  “不是……啊、啊啊……別那麼急……嗯……”穎夏幾乎無法說話了,認命承受狂風暴雨似的侵襲。

  “是小夏太緊……”

  穎洛沖剌的熱烈,強烈快感催著他猛烈擊發,怎樣也停不下這挺進,噢,就算能停他也不想停,做愛太舒服快樂,是男人就永遠樂此不疲。

  穎夏這裏忍過開始的疼痛之後,歡愉的感受也逐漸上升,父親粗長的尺寸剛好能切合他需要,兩者一旦交鋒,就像是燧石與鐵器交相碰擊,產出一縷一縷的火花,將他體內燒的熱燙滾滾。

  “嗯……嗯啊……”難耐的呻吟由咬著的牙裏蹦出,激情的汗水在夜裏騰升。

  穎洛聽出兒子的叫聲摻上了膩與媚,僵著的軀體也逐漸隨著他的進佔而搖擺,在他前挺時主動迎上,脖頸上的髮絲隨著動作搖曳,透露出饑渴難耐的暗示。

  故意停下動作,等著他的小夏寶貝回頭用怨懟的眼神催促。

  不愛說話的兒子總用波光粼粼的眼睛表明不滿,即使那情緒很淡很淡,善於察言觀色的穎洛還是很輕易就能解讀想法。

  還要。

  “還想要的話,只要你說,爸爸都做。”

  兒子臉紅了,想起同樣的兩句話,父親曾在幾年前說過。

  若穎夏善於撒嬌,得到如此的保證一定會賣弄優勢向人索討好處,但是如此一來,穎洛決不可能給予相同的承諾,精明的父親正因為熟諳愛子羞懦的個性,所以能大方給予許諾。

  說到底,就是要藉此來欺負可愛的兒子,得遂他的惡興趣。

  “要。”聲音細的跟蚊子振翅有得比。

  “聽不到。”

  “要……”

  “說清楚,要爸爸的什麼東西?”

  “就、那個……”穎夏知道父親就想逼自己說出那可恥的名詞,臉紅的幾乎要出水:“肉、肉棒……”

  嫣紅的唇吐出露骨的字,讓穎洛興致更高昂了,往前頂了頂,壞心地問:“是這個?教過你了,想要的話,該怎麼求爸爸?”

  穎夏真是被逼的都要暈了,父親怎麼還沒玩膩這一套?

  看父親興致勃勃,似乎不照章來就得陪他繼續在言語遊戲裏磨下去,他心一橫,低聲叫。

  “幹我……求爸爸的大肉棒……幹我……”音量總算大了些,卻也只比壁虎的叫聲高一咪咪。

  “淫蕩的壞小孩。”親昵調戲:“活該就要讓爸爸拿棒子教訓。”

  “明明是爸爸……”明明是你逼我說丟臉的話,現在還指責人淫蕩,穎夏真的滿肚子委屈。

  穎洛玩夠了兒子,才率意發了狠,打樁機一樣直搗直沖,每一馳騁都頂到幽穴深處,刺激著能讓人達到最高快感的前列腺部位,送兒子到極樂的殿堂裏流連忘返。

  “啊啊……別停……”連理智都迷亂了。

  穎洛惡劣的一沖一停,刻意讓兒子急需愛撫的身體焦躁的扭動。

  “爸……真的……還要……”

  “說出來,還要爸爸怎麼做?”

  “那個……我想……那個……”

  “還不夠?”

  又捅搗了幾下,帶出的水聲噗嗤噗嗤告知他,兒子體內滋潤得正好,該是一鼓作氣衝刺的時候。

  “喜歡爸爸這樣做?”

  穎夏四肢跪趴如同饑渴的獸,微微搖晃時,止不住的輕喘由紅潤的兩片唇中曖昧溢出。

  “喜歡……但是……還沒有……”半側身,對上身後父親的視線:“想跟爸爸……親……”

  小別一個月之後的盼望,是與父親纏纏綿綿的甜吻,如同最親密的戀人,用兩唇的輾轉膠粘,傳遞祈求對方早日回到身邊陪伴的想望。

  穎洛呆了。多生來遊遍花叢,什麼麻煩都沾惹不上身,卻總是這麼輕輕易易敗在兒子手上。

  深入心坎的溫暖,完全來自於穎夏的簡短幾個字,甜甜如蜜,讓兇猛若狼的山魑堂惡鬼也有了柔情似水。

  捨不得分開相連的身體,他將穎夏給翻轉到自己身上,用最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裏,找著鮮嫩的唇啃咬。

  他是狼,恣意享用最喜歡的獵物。

  狼吻是霸道的,撬開兔子的口,蠻橫進佔兒子嘴裏的一切;他舔過口腔每一處,舌尖扣著上顎處搔癢,又滑過每一顆牙齒,交纏品嘗多汁的紅舌,而他底下蠢蠢欲動的分身,同樣流連於另一處入口。

  他要了穎夏的一切,因為穎夏是他的心頭肉,從他身體裏挖出的一部分,貼緊的胸膛處有兩人同頻率的心跳,禁忌的愛戀植基於濃於水的血裏。

  沒人能比穎夏更接近自己,所有溫柔的感覺只有穎夏能給予,無法從其他人身上獲得。

  兒子果然是上天送給他的最好禮物。

 

  第二章

 

  前頭說過,穎夏與管家兼保鑣的誠之低調住在學校附近,樓房位於一處有二十四小時警衛巡邏的高級住宅區裏。

  有隨身保鑣,居於專供富商政客入住的高級房區,由此看來,穎夏的家庭環境應該相當好,鄰居們卻一直都探聽不出來他的背景,有人猜他可能是哪位高官的私生子,為了保密之故,所以讓孩子獨居,生活大小事則交給固定的忠僕來伺候。

  有了這一層揣測的因素在,別墅區裏平日賦閑的太太小姐們自然會留意起穎夏家出沒的人。她們知道每隔一段日子就會有幾個兇悍男人出現,警衛透露說,那些是穎夏住國外的親戚。

  親戚不打緊,可其中一個男人相當不得了,看來不到四十歲,長相俊美有男人味、還有體育家才鍛錬得出的剽悍身材,散發著強烈費洛蒙,當他用淩銳的眼神掃過區裏太太小姐們時,能讓她們當場腳軟,心臟噗通噗通的跳。

  跟社區裏中年、頭微禿、啤酒肚的雄性生物比起來,這男人是婦女同胞眼裏的曙光。

  “聽說是東南亞華僑富商呀,在當地有大塊大塊的土地,好幾家公司在手上,每次出差都過來看看小夏呢。”隔鄰王太太小聲跟中庭花園對面的張小姐說。

  林太太也曾示意家裏漂亮的菲傭,趁誠之出門倒垃圾時找機會聊上,好探聽小道消息,她說:“穎先生未婚哦,大概是眼界太高吧。”

  他們口裏的穎先生就是穎洛。他雖是穎夏的父親,卻因為犯案在身,所以只以叔叔的身分出現,以免引起警方注意,還打算等穎夏大學畢業後就帶出國,再也不回來。

  穎洛從東南亞回國陪兒子的這個夜晚,倆人花了兩、三個小時耗泄精力,心滿意足洗過澡後,才施施然上了餐桌。

  穎夏想到了不久前那驚險的際遇,忙著問:“誠之哥,你去買東西買好久,害我……”

  誠之眼神遊移,顧左右而言他:“呃、少爺、這個……”

  穎夏見他不乾不脆,就轉而看向專門擔任司機的奕辰,弈辰跟另一個叫做阿豪的男人是穎洛的心腹愛將,平常穎洛到哪兒,那兩人就跟到哪兒,怎麼阿豪今天卻沒跟爸爸同進同出呢?

  弈辰摸摸頭,避開他家少爺的視線,這一幕落在穎洛眼裏,露了個危險的笑,挾了塊肉到兒子嘴裏,低聲解釋。

  “我要他們出去逛逛,免得在家裏礙著我疼你……”

  穎夏咬肉咬到一半,突然怔了,記憶回到兩、三個小時前,再對照誠之與弈辰目前癟著臉的表情,立刻成了紅臉關公小兔子。

  大概猜到了父親到了家門口後,對下屬們交代了些什麼。

  “爸、你……”

  吞回去的話是:都步入四十大關了,難道不懂得收斂言行嗎?

  穎洛愛死兒子這樣窘到不行的表情,太好玩,於是火上添油,在兒子耳邊低聲又說:“你老子我憋了一個月,就等著回來跟小夏寶貝大戰一番……他們離開後,我就把燈給關了,想給你驚喜……”

  “不要再……爸爸也不是小孩子……”扁嘴,以為真是壞人侵入時的那種恐懼,他希望到死都不要再遇上一次。

  “嘖嘖,小夏反抗的好激烈啊,瞧,把爸爸咬的。”

  穎洛伸出左手給兒子看,虎口處一圈牙印,咬得深,黑色血痕凝結其上,有些怵目。

  穎夏才想起在他還沒猜出入侵者是誰之前,為了抵抗,那一咬用上了十成力,牙印明顯的驚人。

  “對不起……”善良小兔子良心不安地道歉,都忘了,要不是身邊這人故意耍壞,會挨咬嗎?

  穎洛曾是黑道大哥,受過更多更嚴重的傷,根本不將咬痕當成一回事,他還當成是情趣呢。

  “我曾經以為小夏不過是隻小兔子,原來也有變身野貓亂咬人的時候……很好……很好……”

  摸著下巴壞笑斜眼看兒子,太滿意了、太滿意了啊,兒子倔起來原來另有一番風味,害他血脈賁張激動無已,根本不在意虎口的疼痛,只想當場能將兔子給大快朵頤去。

  穎夏看到父親那色氣滿滿的表情,自己先虛了一半,低頭拿餐巾紙抹抹嘴,想要逃回房間去,又被父親抓回來,這回特意逼著兒子坐上自己大腿。

  “不要……”

  穎夏嚅囁地說,就算他個子小,可也是大三的學生了,還坐在父親大腿上,怎麼想都難堪,更何況餐桌上還有其他人在。

  穎洛可不放,嬌小的兒子窩在自己懷裏,剛好嵌合,很早他就抱上癮了。

  “吃個飯後水果,乖。”哄著,要兒子別亂動。

  誠之送上一盤蘋果,穎洛看著心情更愉快,原來誠之將蘋果切成了兔子形狀,那是把蘋果切成六等份後,先切開約三分之二的皮,剪出V形,弄成兔耳朵的樣子。

  穎洛的愉快並非因為兔子蘋果賞心悅目,而是看到這討喜的形狀就會讓他想起兒子,而親手餵兒子吃東西是他第二喜歡的休閒活動,僅次於做愛。

  叉起蘋果往兒子嘴裏送去,見他乖順張嘴小口咀嚼,穎洛就是覺得快樂,接連餵了幾塊後,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問坐在對面吃飯的弈辰。

  “阿豪怎麼不在?”

  阿豪指的是易豪,在穎洛還是黑幫山魑堂主時候的心腹愛將,江湖上人稱豪哥,是個狠腳色,就算後來穎洛化名逃往國外,他也跟著主子到異地去打拼江山,忠心無人可比。

  弈辰每次跟主子同桌吃飯時,一定低頭猛吃,假裝心無旁騖,因為知道少爺臉皮薄,對於父親毫不顧忌有人在場就毛手毛腳的行為相當害羞,不過既然主子問話了,就抬頭回答,眼神還是故意往另一方向飄。

  “大哥你忘了,阿豪跟你請了假,跑去找小老婆。”

  穎洛恍然大悟:“又去找小春……”

  穎夏已經不只一次聽見他們提阿豪小老婆的事,忍不住問:“阿豪哥的女朋友……也住附近?”

  “對,跟少爺讀同一所大學。”誠之很雞婆地說。

  “為什麼是小老婆?”

  不解地追問,在穎夏單純的想法裏,喜歡那人就應該把人給娶回家,讓對方當小老婆,難道阿豪哥已經先有了大老婆?

  “因為那是隻公狐狸精,扶不上臺面,只能當二奶。”穎洛解釋完了,又冷笑:“要不是阿豪真中意對方,我為了上回的事,遲早打斷那人的狗腿。”

  穎夏聽得心驚膽戰,阿豪哥的小老婆原來跟自己一樣是大學生,也是男孩子,還得罪過父親,這、真有點兒匪夷所思。

  弈辰也跟著說:“阿豪每次回來頭一件事就去找人家,在國外也不亂勾搭人,說他小老婆沒人比得上,看來真是動了心。我就擔心對方沒那個意,到時阿豪一定發飆。”

  穎洛哼一聲沒答話,他素知心腹的個性,要是季春真幹出了背叛的事,把穎洛都給連累了進去,阿豪二話不說就會親自宰了季春,抬屍體來謝罪,所以他根本都不擔心。

  “算了,難得見阿豪喜歡一個人,只要對方安分,不來招惹我的兒子,我也不會多說話。”穎洛說。

  “關、關我什麼事……”穎夏猶疑地問,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欺負他的學長季春,就是父親口中的小春。

  穎洛笑而不答,又塞蘋果往兒子嘴裏去。

  穎夏嚼啊嚼,突然間啊一聲叫出來,想起了件重要的事。

  “爸爸、明天我……回舅舅家去……”

  “為什麼?”穎洛很不爽地問,當老子的好不容易提早回來陪兒子,兒子到別處去做什麼。

  “提過了呀……舅媽的告別式……”

  穎洛一愣,想起來了,幾天前誠之的確有電話口頭報告過,說穎夏的二舅媽過世了,舅舅打過電話來,要穎夏回去參加告別式。穎洛本來不太在意,沒想到自己提前回來,就剛好跟自己的“陪兒日”撞期。

  “不能不去……”穎夏小聲又說。

  就算小時候舅舅舅媽們待他不是很好,對方總是長輩,所以即使離開了那裏,他還是留了自己的連絡方式給親人,上星期也因此接到舅媽癌症病逝的消息。

  近四年沒回去了,沒想到會因為這個原因歸鄉。

  穎洛想了想,說:“好,我陪你回去……不過你老子我不能公開露臉,當地太多人認識我,要是給員警通風報信,麻煩就多。”

  “爸爸還是休息……”穎夏提議,他心裏想的是:父親剛忙完工作,趕著搭飛機回來,又何必陪自己坐上幾個小時的車回老家?

  “我陪著。”父親強硬地說。

  “嗯……”

  知道父親有多強勢,說要怎樣就一定會怎樣,穎夏乾脆放棄遊說。想想有爸爸陪著也好,天氣這麼冷,彼此都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在穎夏的童年時光裏,他是被踢來踢去的人球,父親穎洛跟母親葉若荷在高中時代就已經胡搞在一起,沒多久葉若荷懷孕,雙方家長在當地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丟不起臉,於是要兩人結婚。穎洛當時年少氣盛,不想太早被婚姻束縛住,所以翹學逃家了去,把麻煩事都丟給家人解決。

  穎洛這人天生好勇鬥狠,加入幫派後憑本事爬升,很年輕就當上了分堂堂主,卻也因為如此,家裏早跟他斷絕了關係,連帶把穎夏也當成蟑螂不想碰,以免拖累家族裏擔任立法委員、縣議員、鄉鎮長的親戚們。

  至於穎夏的生母葉若荷,也是個愛玩的女子,懷孕之後她原本想打掉小孩,父母親卻不允許,因為葉家表面看來風光,實際上外強中乾,祖先留下的偌大土地早被葉若荷兩個哥哥給敗光,葉若荷的父母因此想藉女兒懷孕攀上穎家,爭取補償回來,卻沒想到穎家不認孫子,葉家只好承擔養外孫的責任。

  葉若荷生了小孩之後,跟穎家要了筆錢就出國去讀書了,後來嫁給了外國人,在穎夏還留在葉家時,她只回來看了兒子一、兩次,所以穎夏幾乎是外祖父母給帶大的。他十七歲那年,外祖父母相繼過世,兩個舅舅不想再負擔他的學費與開銷,要丟回給穎家,穎家想辦法連絡上了穎洛,讓他自己收爛攤子。

  所以穎洛接回穎夏,在那之前,他從沒見過兒子。

  陰錯陽差之下,穎洛鑄下大錯,在兒子剛到訪的第一天誤認他為酒店少爺強上,從此糾纏起兩人比親情還濃的情緣。

  穎洛久在黑道打滾,終日逞兇鬥狠,活命是第一要務。在這個前提下,道德與禮教微不足道,所以即使與兒子亂倫,卻也不當一回事,他只知道,喜歡了穎夏,就要擁有他的一切,包括肉體、包括心靈、包括兒子的愛情與親情。

  他得到了。

 

  告別式前,穎夏在靈堂上遇見了意料之外的人。

  葉若荷,他的母親。

  一開始穎夏沒認出人來,他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母親一、兩次,記憶早已模糊,會注意到人是因為她跟自己的相貌有八分相似,加上旁邊親戚的指指點點,他便猜到了。

  從來沒什麼交集,所以穎夏對她沒任何感覺,看著她也就像是個過客,卻還是訝異:年屆四十歲的母親,身上未烙印上多少風霜痕跡,成熟嫵媚的風采讓她耀眼。

  “上大學了?”葉若荷問。

  “嗯。”

  “我聽說你被穎洛接去,他卻又成了通緝犯,逃出國……”葉若荷眼睛一轉:“你一個人怎麼繳得出學費過生活?”

  穎夏小心地說:“爸爸很早就給我開了戶頭,放了些錢過日子。”

  這話被一旁的舅舅聽到了,忙過來旁敲側擊穎洛分了多少錢給兒子?接著開始哭窮,說妻子住院的醫藥費拖垮了他家經濟,喪葬用度所費不貲等等,暗示穎夏應該掏些錢出來幫助。

  穎夏都囧了,當初他們嫌自己上高中學費太貴,害他差點放棄好不容易考上的公立高中;要不是外祖父母認為念書有前途,他早已經被舅舅、舅媽踢到工廠工作去了,結果現在舅舅居然低得下頭來跟他要錢?

  他的戶頭有很多錢,但是他不願意拿出來,他太明瞭親戚們的想法了,一旦拿出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他們拿了錢後也會重蹈覆轍,吃喝嫖賭什麼都來,反而害了他們。

  “我的錢不多。”最後,穎夏這麼說。

  葉若荷迅速往兒子身上瞄了瞄,以她對名牌的敏感度,她察覺穎夏渾身上下的行頭都是高檔貨,因此斷定兒子表面老實,卻也繼承了自己愛揮霍的個性,只怕沒幾年就會把穎洛留給他的錢給敗光。

  舅舅後來又問穎洛有回來嗎?穎夏搖頭,不敢實說父親就在附近,由弈辰開車在附近閒逛。他父親有案在身,即使被警方通緝到現在都有三年多了,偶爾穎夏還會接到警方關心的電話,要他勸父親投案之類的。

  舅舅有些失望,轉而問美國歸來的妹妹:“若荷啊,你跟洋人離了婚,應該拿到一大筆贍養費吧?我幫你將小夏養到大,這奶粉尿布錢可不是小數目……”

  葉若荷可沒穎夏那麼軟,答:“你們以養小夏的名義,跟穎家討過了多少錢?別打我贍養費的主意,一個女人在美國生活可不容易。”

  穎夏直到現在才知道母親離了婚,想開口問為什麼,卻又覺得這似乎不干自己的事,於是忍著沒開口。

  葉若荷轉向兒子,上一回看到人時,穎夏還沒念小學呢,乾癟瘦小的像隻小猴子,不會主動來撒嬌,完全不討人喜歡,完全激不起她的母愛。十幾年不見,小孩兒長大了、也變了,身材修長勻稱,與母親肖似的臉龐帶點兒桃花的水氣,漂亮乾淨,相信不論在哪裡,異性緣都相當不錯。

  “有女朋友了?”葉若荷一甩長髮,問。

  “沒有。”

  葉若荷靠近兒子,低聲嘲笑:“痕跡很新,昨晚跟誰在一起呢?”

  穎夏一怔,發現母親盯著自己的脖子,突然明白了,昨天傍晚父親又照老規矩,在上頭吸吮出了好幾個明顯的愛痕,昭告世界他穎夏名草有主了。

  穎夏窘到腦漿都要沸騰,再度成為關公小紅兔,如果這愛咬是被別人看見,他反應還不會這麼大,卻偏偏是生母,這、這……

  葉若荷毫不以為意地說:“那個男人從前也最喜歡在我脖子上亂咬,要全校都知道我是他女朋友……人啊,一旦熱戀的時候都想獨佔對方,等膩了就當丟垃圾一樣。”

  母親口裏的“那個男人”是誰?穎夏想問又不敢問。

  心思瞞不過葉若荷,她低低一笑,嘲諷回答:“就是穎洛啊,你父親。哼,就算是玩玩,他可瀟灑了,一走了之,把我丟在這裏生孩子……”

  穎夏不敢答話,有些微微的失落,有些個嫉妒母親。

  父親對待自己的方式,從前也都對葉若荷做過,或者更熱情些吧?畢竟當時這兩人都還年輕,對性愛熱衷非常,兩人當初若是沒做出分離或逃跑的決定,現在他們三個或許會像個正常家庭的生活在一起。

  對、就像穎夏從小偷偷築起的一個夢想:跟其他人一樣擁有正常的家庭,受盡父母親呵護,永遠不用擔心被勢利的親戚給踢出門去。

  如果。

 

  告別式結束了以後,按照禮節,穎夏還要跟著送舅媽遺體往殯儀館去火葬,卻在這時接到電話,看看來電是父親,心一突,往左右看了看,應該沒人注意到自己吧?躲了角落去聽電話。

  父親不耐煩地說:“附近我繞煩了,你回來。”

  “可是……”父親威權不容妥協。

  “沒可是。到前面路口處上車。”

  “爸、你……你沒回自己家裏去看看?我陪你……”

  穎夏想:父親二十幾年沒回老家,怎麼樣都該回去看看自己父母親吧?

  “有什麼好看的?老頭子登報跟我斷絕親子關係,連你也不要,你別管他們。”

  穎夏切斷了通訊,覺得有些悲涼,穎、葉兩家人都寡情薄幸,對親人也都如此,自己的個性到底遺傳了誰的?

  若是連親情都不穩固的話,這世界上,是不是只有自己能相信了?

  葬禮總是會導引人往低落的情緒上去,他發呆了好一會兒,才過去跟舅舅抱歉,並且跟母親道再見,說自己有重要的事情立刻得走。

  依照指示到了附近路口,父親按下後車窗,可能是防著被人認出吧,他戴著帥氣的墨鏡,在這樣的鄉下地區裏,一種好萊塢動作男星的帥氣姿態讓他跟這裏完全格格不入。

  “上車。”父親習慣性的發號施令。

  穎夏軟弱的立場被這樣強勢的態度給影響了,滿心的疑慮暫時煙消雲散,鑽上了車,車窗隨即關上,他被攬入碩壯的胸懷中。

  這一幕卻被追出來看情況的葉若荷及舅舅給看在眼裏。

 

  第三章

 

  回程車上,穎夏被攬抱在後座上,卻有些心不在焉,就連父親故意去咬他脖子,都得不到那種又驚又怒的回應,害穎洛都氣了,不會害羞不會害怕不會驚詫的兔子玩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狠起來,抓了兒子細柔的頭髮往後扯,聽到兒子低呼了一聲痛,眼角泌出了濕潤的淚液,終於將注意力拉回來到父親身上。

  “想什麼?”磨著牙森森問。

  穎夏仰頸無辜看著父親,自己也沒說什麼做什麼,為什麼父親會生氣?不過他早已習慣父親的狠樣子,乖乖回答。

  “那個、我看見了……”咬了咬唇,還是決定說出來:“媽媽……”

  穎洛一開始覺得“媽媽”這兩個字很陌生,可轉念想就明白了,兒子剛從葉家出來,能看到誰不言而喻。

  “若荷?”

  “嗯。”

  “我聽說她到國外去嫁了人,日子過得應該還不錯吧?”

  “她離婚了……單身……”

  穎洛見兒子欲言又止,留上心,皺眉問:“她說了什麼?該不會想跟我搶兒子?”

  一想起有這可能性,穎洛火氣立刻上揚十倍,小夏是他心頭肉,就算那女人當年貢獻過卵子、有懷胎十月的功勞,前黑道大哥可不管這些,他既然認定了兒子屬於自己,那就絕不讓給任何人。

  “不是……”穎夏被父親一臉的殺氣給嚇到了,趕緊否認:“她沒說什麼。”

  穎洛抓著頭髮的手又往下扯了扯,問:“她應該沒再生小孩,難保她不往你身上打壞主意。”

  穎夏發根處被揪緊得痛,忍不住翻腕抓著父親手往上提,好減輕痛楚,他一面跟父親的力氣奮戰,一面嘗試著解釋。

  “沒……不是……爸、好痛……”

  “她沒遊說你跟著回美國?”穎洛可不放心,虎著臉狠狠又問。

  “真的沒有……”穎夏痛得很,忍不住脫口而出:“她以前就不要我了,現在怎麼可能還讓我煩她?!”

  這樣怨怒的話語其實包含著強大的委屈,未出口的隱臺詞是:當父親的你也曾經不要我,就算母親真的想要回兒子,你也沒立場說一句不。

  紅通通的兔子眼睛讓穎洛心情大好,終於放鬆手,還體貼替兒子抹去跌出眼眶的淚。

  “那你擔心什麼?”

  “我……如果……”低著頭,穎夏委婉地問:“如果她……團聚……”

  “團聚?多此一舉,我有小夏就可以了,不需多個外人來攪和。”

  “不是外人啊……她是媽媽,很漂亮……爸爸難道不想……”

  穎洛也不糊塗,從兒子的話裏聽出一絲慌張的意味,或者,兒子也擔心著母親的出現,搗亂他素來單純的生活?

  根本是庸人自擾啊,這兒子,忽略了父親是利己主義者的個性,他穎洛一切的考慮都以自己的需求為主,對從前讓葉若荷大了肚子的事情根本沒一絲愧疚感,他只要他想要的。

  穎夏就是穎洛唯一想要保有及珍藏的部分,都說了,兒子是他的心頭肉,要是讓穎夏離開,不就是生生剜了他一部份的心去?

  所以,溫柔的抬起穎夏的下巴,開門見山問:“害怕爸爸跟她複合?”

  “不是……那個……”推開父親的手,把頭轉往車窗的方向,避開那咄咄的視線後,才輕聲答:“……是……”

  穎洛靠過去,把兒子逼到車窗邊,小聲又曖昧:“小夏啊,你忘了一件事。”

  穎夏感覺到父親於耳邊吞吐的熱氣,臉又紅了,支支吾吾問:“哪、哪、哪一件事?”

  “小夏身體裏有爸爸的血,是爸爸的一部分,那個女人卻什麼都不是,不過是個生了小夏的容器而已,你說說,爸爸要的到底是小夏,還是她?”

  這話說得太刻薄,就連穎夏都聽不過去,忍不住替自己母親抗辯:“我、一半是爸爸給的,另一半卻是媽媽……我不會……”

  穎洛冷笑,一手伸進兒子衣服裏,手滑過單薄的胸時,感覺到柔嫩的胸尖刷過掌心,於是停留該處,以指腹用力揉弄該處。

  “那麼你說,你會想跟那女人做這種事?”

  情色的動作讓穎夏的呼吸短促,忙壓著父親不安分的手,用力搖頭否認。他怎麼可能會跟自己母親、這個、那個、做這樣的事?光是用想的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小夏喜歡跟爸爸親熱吧?昨晚那麼快樂……”

  這麼說的時候,還故意甩開兒子衣服外頭那壓制的手,手指揉撚小小的乳尖,享受那完全不同於穎夏身上其他地方的膚觸。

  低呼一聲,穎夏看看前面駕駛位上的弈辰,與前座的誠之,窘促提醒:“爸、不要……”

  穎洛輕咳一聲,交代兩個下屬:“弈辰你專心開車,誠之,注意看路況,小心有人跟蹤。”

  弈辰跟誠之不約而同拿出大墨鏡戴上,後頭倆父子太閃了,閃光度連外頭的太場都比不上。

  果然是善體上意的好下屬啊,穎洛決定過年時的年終獎金多發一些。

  繼續在車上欺負兒子,打發搭車的無聊時光,手指發了狠的蹂躪兒子胸前的兩小紅點,讓柔軟的頂端加添了些硬度,然後他強硬拉開兒子的外套,隔著棉質外衣就去舔拭那尖挺。

  “不要、爸……”好小聲好小聲,就怕被前頭的電燈泡們聽見。

  穎洛才不管,舌頭將兒子的衣服都濡濕了一片,卻還是樂此不疲的玩弄,他特別喜歡兒子歡愛時的無奈與顫抖,讓他特有成就感。

  穎夏咬著牙,努力不發出聲音,徒勞無功的想抗拒,這裏是車上耶,先別管前面就坐著兩個大男人,如今還是光天化日,要是有人從車窗外瞄到裏頭的荒靡情景,會讓他連想死的心都有。

  “真的不好……”摻了些哭音。

  穎洛才不管他,用力咬了一下,穎夏像受到雷擊似的,刺激直達下體頂端,本能性的蜷起了身體,淺短的呼吸愈變愈急,他閉著眼猛搖頭,就像猛獸前頭垂死掙扎的小獵物,明知沒有活命的機會了,卻還是順依本能想逃。

  受盡調教的身體根本抵擋不了父親,他是陷入肉欲陷阱裏的小兔子。

 

  穎夏參加喪禮回來後的第三天,中午從學校回家吃飯,路上接到一個電話,看著那來電顯示,心一突,居然是葉若荷。

  的確有跟母親交換過電話位址,卻從不認為對方會真的聯絡自己,他忐忑接了電話。

  “你好……對,我穎夏……”回答的生疏拘謹也是沒辦法,分離十數年的母子根本無法熟稔的起來。

  葉若荷手裏拿著兒子的手寫位址,一面講著電話、一面估量這一區的別墅建築。

  一看就知道是有相當財力的人方能進駐的高級社區,她立刻明白穎洛留給穎夏的錢不可能是所謂的“一點點”,更別說大前天接送穎夏參加喪禮的那輛銀色奧迪A8,市值四百多萬元台幣,這不是明目張膽招搖著說:“我有錢”嗎?

  更有意思的是,當天坐車裡拉穎夏上車的人,就算帶著墨鏡,也掩不住天生的英挺帥氣,不是穎洛還會是誰?

  所以她今天特地藉探望兒子的理由,前來厘清真相。

  “怎麼、不歡迎我?”聽出兒子的遲疑,她問。

  “沒有……你在哪裡、媽?”那一聲“媽”喊得極其彆扭,但穎夏絕對不是故意的,二十一年裏他用上這一聲稱呼的次數,絕對不超過自己五根手指。

  “就在你住家社區的警衛室這裏。”葉若荷說著,順便給了年輕警衛一個俏麗的笑容,警衛還因此臉紅了。

  穎夏這時已經遠遠望到警衛室,聽到母親這麼說,也沒辦法,只好請她等著,說自己馬上到。

  切斷通訊,跟身旁的誠之說了這狀況,誠之立刻跟穎洛報告。

  穎洛根本不把葉若荷當一回事,卻還是對這女人的突然來訪產生戒心,就怕她是針對兒子來的,考慮了下,他決定招待那女人進來坐坐,好弄清楚對方玩什麼把戲。

  葉若荷跟穎洛在警衛室會合後,還問誠之是誰,穎夏老實回答是父親派來照顧他的人。

  連保母都有啊,看來穎洛很重視這兒子,葉若荷在心底判定。

  沒多久,她在別墅裏見到了穎洛。

  “你美麗依舊,要是不說,沒人會知道你是位四十歲的女人。”穎洛露出玩味的笑容,從沙發椅上坐起來邀請:“菜剛上桌,一起吃個飯。”

  “穎洛,你倒是變了,變的更有禮貌、更有男子氣概,跟從前相比,我更喜歡現在的你。”

  葉若荷說的是真心話,十七歲的穎洛放蕩不羈,有出生之犢不畏虎的放肆囂張,當時在學校就吸引不少女孩子,如今的他沉穩內斂了,但是眉梢眼角的霸氣依然,真男人的危險性感籠罩。

  幾乎就是女人的夢中情人,而她從穎夏的口中得知這男人到現在還單身,真是相當奇怪。

  或者還沒找到夠讓他心儀的女子?葉若荷掂了掂自己的外在條件,說實話,要找到比她美麗的女人並不多,而前夫之所以跟她離婚,完全是因為她太揮霍,他再也無法忍受,只好協議離婚,每月付固定的贍養費給她。

  當然,以葉若荷的美貌,她應該能輕鬆找到金主,她卻自視甚高,無法委屈自己去陪伴那些滿腦腸肥的大企業主,所以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找到適當的人選。

  萬萬沒想到,就算是通緝犯身分,穎洛依舊混得好,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

  “我哥哥說你是黑道大哥,潛逃出國,現在看你卻……”葉若荷巧笑倩兮環顧四周,說:“換了身分?”

  “你若聰明,就不會多嘴,黑道裏殺人滅口的方式多得很,而我剛好每一種都試過。”

  穎洛說的直白,要她謹言慎行,莫把他住在這裏的消息給透漏給任何人。見她變臉,看來收到了效果,才又指指餐桌他對面的位子,請葉若荷就坐。

  “難得同桌吃飯,小夏應該會相當高興。”穎洛又說。

  穎夏這時剛洗了手臉出來,穎洛照習慣招他到身邊坐下,情態親昵旁若無人,看在葉若荷眼裏,只覺這對父子很親密,印證了她之前的揣測。

  “小夏大學畢業之後,要不要考慮去美國繼續深造?可以到我那邊住。”葉若荷問。

  安靜吃飯的穎夏聽到母親這樣問,有些訝異,把口中的一口飯吞下去,答:“沒有……爸爸說……”

  穎洛接過話:“我目前在東南亞做生意,小夏畢業後要過去幫我,我不會讓他到美國那麼遠的地方。”

  “我哥哥說小夏從小功課就好,姿質比他們幾個小孩都優秀,不繼續深造學業,真的很可惜。”葉若荷又說:“他若到了美國,你放心,我會照顧他。”

  穎夏垂著眼,心底有相當大的違和感。這是怎麼了?在他小時候最需要父母親照顧的時刻,這對父母沒一個來理他,等他長大幾乎能夠自立後才來說這些話,豈不跟放馬後炮一樣?

  穎洛不想跟葉若荷在這種問題上打轉,直接問身邊的兒子:“小夏你說,你是要繼續升學,還是跟爸爸到東南亞去?”

  問話問的平淡,卻隱隱有種不耐煩,穎夏知道在這種問題上若是沒能承父親的心意回答,晚上可有得自己受了,於是輕聲回答。

  “我、我跟著爸爸。”

  就算覺得父親與母親兩個人是半斤八兩,可是他畢竟與父親有了另一種情愫,超越所謂的親情,所以、無論如何,他會跟著父親,無怨尤不後悔。

  穎洛聽了答案心滿意足,夾了塊魚肉到兒子碗裏,親眼看著他吃下後,才對葉若荷說:“開明的父母都懂得尊重孩子的意見,你說是吧?”

  “沒錯。”優雅微笑點點頭,葉若荷問:“我這幾天在想,過去你我都對小夏不聞不問,虧欠他太多,現在既然有機會,就該好好的彌補他,盡到父母的責任。”

  思量的精光於穎洛眼中一閃,這女人難道想……

  沒錯,葉若荷繼續說:“穎洛,我們應該複合,這樣對小夏最好。”

  穎洛沒什麼反應,穎夏卻是整個人一震,他沒想到母親居然真的會這樣提議,身為兒子的他完全沒立場反對。

  他當下的反應是抬頭看穎洛,穎洛卻波瀾不驚,完全看不出他想著什麼。

  “這個家裏需要一個女主人,才能讓你在外頭奔波事業時無後顧之憂,你說對不對?”葉若荷又問。

  “你說呢?”穎洛揚起不知是贊同或是不贊同的輕笑。

  葉若荷認為穎洛需要一些時間考慮,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熱切,以免穎洛起反感。她決定以穎夏母親的名義在這裏待上幾天,年輕時她能將穎洛迷得神魂顛倒,如今也一定沒問題。

  更何況她是穎夏的生母,這相對給自己多了一層保證,她葉若荷一定能成功當上穎家的女主人,擁有英俊能幹的丈夫,坐享他所有的金錢。

  葉若荷就這麼決定在穎家住下了,她懂得從耳根子軟的穎夏這邊下手,說了幾句感性的話,讓穎夏連拒絕都無從拒絕。至於穎洛則不置可否,只說家裏房間不夠,讓兒子讓出他的書房兼臥室,搬來跟自己一起睡。

  心腹大將阿豪也剛從小老婆那裏回來,發現穎家多了個女人,還是個千嬌百美的美女,熟知大哥與少爺關係的他覺得不太妥當。

  “大哥打算跟她在一起?小夏少爺怎麼辦?”他嘰嘰呱呱與誠之及弈辰在一樓客廳裏咬著耳朵。

  “大哥從以前都沒對女人動心,不會到現在才想著要結婚。”誠之這麼說。

  “可這女人是少爺的生母,那長相跟少爺差不多,是大哥最喜歡的型。”弈辰悲觀地說:“怎麼說,都還是女人比較好抱吧?而且大哥國外生意做得大,常常必須舉辦宴會,有女主人幫著主持,比較說得過去……”

  阿豪當場往弈辰肩窩打了一拳:“胡說,我小老婆雖然是男的,床上騷起來比女人都夠勁,誰說一定要女人才好?!”

  “是是是是……”弈辰被打得無辜,揉揉肩膀又說:“大哥會隨便讓那女人住進來,可能對她還有些感情……可是大哥又那麼疼小夏少爺,這這這、情況詭異啊……”

  阿豪沉吟,最後說:“我們跟著大哥多年,隨便想想都知道大哥最疼愛的是誰。那女人在的期間,我們照本分行事。”

  三人達成共識,正要一哄而散,廚房卻飄出了香味來,阿豪問平常負責煮食的誠之:“你在這裏,廚房是誰在弄東西?”

  “就那個女人啊。她說從來都沒給少爺煮過一餐,所以剛剛讓我帶著去超市買食材,親自下廚去了。”誠之解釋。

  “企圖心真強,知道要征服男人,得先征服他的胃。”

  弈辰剛下完結論,另一處肩窩又中上一拳。

  “小春不會煮菜,還不是把我給迷得死去活來?”阿豪又為他小老婆打抱不平了。

  “你小老婆不煮菜,床上夠賣力就好……不過啊,那女人蜂腰細臀大奶,床上功夫大概也了得,要是大哥不小心被迷惑……”弈辰痛死了也不敢還手,悻悻然地說。

  “我記得小夏少爺還沒來之前,大哥酒店挑小姐,最中意的就是那種身材的女人……我怕……”誠之小聲提醒。

  阿豪輕咳一聲,說:“小夏少爺是大哥的親兒子,他絕對不會虧待少爺,我們別多嘴,只要支援大哥決定就好。”

  雖是這麼說,不過阿豪對葉若荷就是沒好感,這女人精明能幹,若是跟在穎洛身邊,的確會是一大助益,但,他不認為穎洛會這麼輕易就讓個女人踏入自己的生活圈子。

  就算這女人是他兒子的生母也一樣,外人終究是外人。

  屬下在樓下嘰嘰歪歪,穎洛則待在二樓起居室裏,他剛接到一通來自昔日戰友的電話。

  所謂的戰友,其實就是穎洛從前幫派主子的小兒子,名喚居宇樓。幾年前穎洛於一樁毒品買賣中被警方當場查緝,居宇樓則被查出為幕後買主,兩人匆忙逃離國外,兩年後化名回來,居宇樓重新回到幫派裏,成為哥哥居宇拓的輔佐,穎洛則成為商人,暗中還幫居宇樓進口些違禁物品。

  “你說……他派人盯上我?”穎洛聽完了居宇樓說的一些話,殘酷笑起來:“居然找到我了。”

  電話另一頭的居宇樓說:“他最近動作頻頻,想辦法要扳倒我,我猜他早知道你懷疑當年是他跟警方通方報信,所以擔心你報復……總之,你最好先出國去,別讓他有機會。”

  穎洛嗤一聲,目前家裏熱鬧得很,這要一走,兒子只怕會被那女人給拐走。

  “我會小心,你自己也悠著點,畢竟那人背後有極花組撐腰,他又急於建功,你乾脆先下手……”

  “我自有對付他與我哥哥的辦法,你別操心。”

  穎洛結束通話後,施施然下樓,見廚房裏葉若荷忙呼著,他也懶得進去招呼,只問了誠之今天穎夏下課的時間,說要親自去接人。

  “不好吧,大哥,還是我去就行了。”誠之說。

  “我偶爾也想陪小夏散散步,趕些不長眼的蒼蠅。”穎洛有意無意往阿豪那裏丟一眼。

  阿豪心裏一緊,大哥這不是在提醒他要管好小老婆嗎?猛然間想起他小老婆今天下午在學校也有課,曾經性騷擾穎夏的季春要是不小心被自家老大看到,性命堪憂。

  老大的手勁有多狠阿豪是知道的,一拳就能讓細皮嫩肉的季春頭破血流,他頓時間冷汗直流,立刻起身報告。

  “大哥我陪你,你身邊沒有護衛不行。”

  穎洛哪可能猜不到心腹的想法?不過,他身為前黑道大哥,出門沒有小弟相陪也不習慣,加上居宇樓的電話讓他生了警惕,甩頭說了聲走,就當先出了門去,阿豪也立刻追上去。

 

  兩個煞氣重的墨鏡男子走在學風鼎盛的校園裏,穎洛那媲美動作巨星的身材與容貌,以及顧盼生風的氣勢,還真吸引了大票大票準備離開校園的女大學生的注意;至於後頭的阿豪,他不說話時其實也有種說不出的冷硬煞氣,就像是嘴含尖銳獠牙的兇猛大狗,讓任何人都不敢隨意接近。

  這情景相當突兀,校園大門口的警衛還特地通知了其他校警,注意這兩個陌生男子。

  穎洛遠遠望著穎夏從上課的教學大樓走出來,好死不死,對他有好感的季春也在旁邊。季春雖然曾經因為穎夏的緣故,被穎洛施以教訓,但他天生對可愛的學弟總會私心多多給予照顧,穎夏還特別對他胃口,在跟穎夏盡釋前嫌後,兩人還是會常常相處在一起。

  穎洛看著那一幕,停下腳步,殺氣熾盛,冷笑對阿豪說:“你小老婆還沒吃夠教訓,嗯?!”

  “大哥,我立刻把人給抓走!”阿豪擦了額頭上的汗,說。

  正要上前去拎開小老婆,免得校園內發生慘案,穎夏已經看到了父親,驚訝,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爸!”

  他喊,自然而然朝父親走去,甚至忘了身邊季春的存在。

  季春不但看到了穎洛,也沒漏掉另一位煞神,大驚之餘,做出了另一種反應。

  他拔腿就跑。

  “跑什麼跑?你敢給老子跑!給我回來!!”阿豪反射性追上去,都忘了自己當初陪穎洛來的初衷。

  穎夏看阿豪激動的跑過身邊,季春更是沒了平日的學長風範,失風小偷一樣地逃跑,訝異問父親怎麼回事。

  “阿豪很盡責。”穎洛輕描淡寫的答。

  “噢。”

  穎夏抓著書包,內心喜悅,單純的因為父親來接他而心跳不已,是因為父親在他心裏占的斤兩太重太重了,戀人一樣的存在,而愛戀,會讓人拋開許多世俗的考量,將社會的禁忌都丟在腦後。

  是父親、也可以是愛人,穎夏早已將這條定律深刻烙在腦海裏。

  跟父親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件事,他小聲問:“爸……怎麼沒陪著……那個、媽?”

  他認為父母親久別重逢,總該有些話要聊吧?沒想到父親卻親自來接他,這讓他心底高興、卻還是泛起了小小的猜疑。

  “她說要弄家常菜給你嘗嘗,就讓她去忙。不過……”穎洛停下腳步,高大的他俯視兒子:“我可不許小夏寶貝被區區幾道菜給騙走,你老子有本事帶你吃遍全世界。”

  “我、我沒想要吃遍全世界,能跟爸爸在一起就很好。”穎夏忙說。

  穎洛摸摸他的頭,就跟大部分父親讚美孩子時,所給予的動作一樣。

  “乖孩子,爸爸就只疼你、愛你。”

  穎夏低著頭,腳步輕快了。

 

  第四章

 

  當晚一桌菜全是葉若荷弄的,還都是穎洛自小吃習慣的家鄉風味菜,懷念的味道讓穎洛不免多吃了二碗飯,直誇葉若荷廚藝不錯。

  “住國外,吃的東西都不習慣,所以學會了自己下廚。”葉若荷意有所指:“你喜歡,我可以天天煮給你跟小夏吃。”

  穎洛注意到兒子在聽到母親這麼說的時候,拿筷子的手都抽了一下,讓他嘴角彎了個莫測含意的淺笑,可這笑容為何而發,唯有本人知道。

  “多吃點。”葉若荷起身幫兒子挾菜,殷勤溫和,完全一派賢妻良母樣。

  “謝謝……媽。”

  並非不感動,只是在穎夏心目中,母親還依然是個陌生人,他一時間也無法改變自己生疏客氣的態度。

  可能是想給自己找點兒倚靠的力量,穎夏不自覺就往父親方向靠,在這種時候,與他有肌膚之親的人,方能稍稍給予心安。

  穎洛摟抱愛子的肩膀,手指頭有意無意撩撥起兒子柔軟的頭髮,一種旁若無人的親密,讓葉若荷對這兩人的關係有了另一番的解讀。

  這對父子的互動真的很好,所以穎洛應該不似從前冷血,他比想像中還更喜歡孩子。

  飯後,穎夏回自己房間去收拾些常用的東西與衣物,好讓出空間給母親睡,他房門敞開著,抓了書架上幾本書,見父親與母親也移駕到了樓上,餐後閒談有一句沒一句落入他耳朵裏。

  母親歡樂的語調混著父親漫不經心的低笑,兩人相談甚歡。

  穎夏心情亂糟糟起來,手下的動作愈來愈輕,耳朵也愈豎愈尖,有意無意的捕捉外頭兩人談話的內容。

  “穎洛,我完全想不到你會是疼小孩的人。”葉若荷說。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穎洛說。

  與穎洛同坐於一張長沙發椅之上,葉若荷傾斜了上半身靠過去,透露邀請對方更進一步親密的接觸。

  “大前天小夏匆匆說要回去,我從接他的車子裏看見了你。穎洛,這或許就是一種緣分,即使隔了二十年,你還是跟十七歲的時候一樣,讓我心動。”

  穎洛斜眼瞟她,記憶也不由得回到年少時節,當時覺得她有超乎同齡人的嫵媚風采,沒想到四十歲的她更加豔麗,這點的確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的視線由那飄逸的長捲髮下巡到貝殼內部一般潔白的肌膚,深V形乳溝在大膽的衣著裏挺出美好的弧度,歲月沒在這女人身上琢刻老態。

  “葉若荷,聽來你正在引誘我。”好整以暇地說:“就在兒子面前。”

  葉若荷還沒說什麼,穎夏卻是嚇了一大跳,他不過是剛好晃過門口呀,為什麼爸爸知道他在偷聽?

  穎洛看著兒子的身影在敞開的房門口一閃而逝,可覺得好笑了,他向來以激出兒子窘困的表情與反應為趣,這比欣賞美女的豐滿巨乳還有意思。

  葉若荷也瞄到了穎夏,卻不以為意,低聲的、以誘惑的低沉語調說:“……我很懷念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呢?”

  “嗯、沒錯,我抱過許多女人,你還是最合我胃口的一個,漂亮、聰明、放的開、連取悅男人這一點也相當厲害。”話語雖然粗俗,但對穎洛而言,卻算是相當高等的讚美。

  門邊牆後躲著的穎夏心一突,難道爸爸真對母親心動了?他無法克制自己,拉長了脖子偷看父母親的互動,此刻父親的表情……

  父親的臉上帶點兒玩味、帶點兒興趣。

  穎夏真的很害怕,他也知道房外那兩人若是複合,就符合了所謂“完美的結局”,對他而言,雙親的位置一但被填滿,戀人的部分就將虛懸。

  他是個軟弱的人,隨遇而安,就算百般不願,他也無法對父親大叫別將母親娶回來,就像從前父親強迫自己產生肉體關係,他也無能為力去反抗。

  心臟部位縮得好緊,好像有兩隻天外來的手穿入胸膛,狠力的絞索那塊肉,讓他痛,然後他清清楚楚聽到母親接下來的話。

  “……如果你想,我願意陪你……”嬌媚的輕笑:“今晚……”

  穎夏揪緊眉頭,在這一瞬間他起了要跟母親搶人的心思。

  他在牆這一邊不斷發送念力,可悲的玩起心電感應這把戲。

  不要、爸爸、拒絕……

  對於父親到底有沒有跟自己心有靈犀一點通,當兒子的沒有一點點兒勝算。

  “我累了,也該是睡覺的時候。”穎洛突然站起身。

  葉若荷眼一勾,媚笑,聽出他邀入房的暗示,拉拉裙角正想隨之站起,卻聽穎洛竟然又往往兒子方向招呼。

  “小夏你收拾好了的話,陪爸爸回房間。”

  咚一聲,穎夏手中的書包掉到地下砸了他的腳,他痛呼一聲,聽到喊了,心上像長了翅膀般飛揚,矮身撿了書包一跳一跳就往外去。

  “我好了……”忍著腳痛低聲答。

  葉若荷看著這一對父子,心底又驚又怒,媚笑到一半的嘴角都僵了,這才領悟到,穎洛已經不是十七歲時血氣旺盛、成天只想著打炮的小夥子,而是個會考慮諸多層面的男人。

  很好,這一場攻防戰激起了她更多的鬥志,她有自信能讓穎洛再度拜服在自己的裙下,她有比其他女人更有力的武器,她是穎夏的母親。

  她千算萬算,絕對也算不到,自己最大的敵人,其實就是兒子。

 

  穎洛的房間其實就在穎夏書房的隔壁,附帶了個人用的衛浴設備,穎夏刷完牙洗完臉從裏頭走出來時,就看見爸爸隨意披了開襟綁帶睡袍,瀟灑倚在落地窗前說電話。

  “……把所有兄弟召集來,交給阿豪去調配……‘山魑堂的惡鬼’若是坐以待斃,不也丟了二少主你的臉?”

  穎洛口裏的二少主就是居宇樓,為了下午對方給予的消息,他可是打算玩點小小的把戲。

  穎夏感覺到父親話裏煞氣盎然,讓他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悄悄爬上大雙人床的裏側蓋上被,就怕打擾父親談正事。

  沒多久,房裏燈光暗下來,穎夏想著父親應該就要爬上來,畢竟不久前他對母親說過累了不是嗎?閉眼等了一會,床的另一側始終沒有動靜。

  訝異睜眼,父親仍在落地窗前站著,雙眼直盯盯看著自己,外頭燈光打得他精厲的雙眸燁燁亮,是黑暗荒野中的野獸虎視眈眈。

  穎夏心驚膽戰,第一反應就是拿被子蒙頭假裝睡覺,自欺欺人去。

  穎洛哪可能輕易放過一隻秀色可餐的兔子?在兒子掀被要蓋頭之前,冷冷喝了一聲。

  “過來。”

  “幹、幹嘛?”小兔子把被子蒙住鼻子以下,只露出兩顆圓滾滾的眼珠子問。

  “老子喊兒子過來,還需要理由?”

  穎夏知道若是不順著父親的心意,父親也總有辦法強迫他,乾脆乖乖下床,走到父親身前。

  父親比他高很多,他必須以仰望的方式才能跟父親對上眼,他覺得自己就算是墊高了腳尖,也無法與這樣強壯的男人平視。

  因為永遠也達不到父親的剛強堅毅,他才因此認命,願意一輩子都處在父親的羽翼之下,在他懷中仰望就好。身為兒子,總還有一條血緣的線能牽系著兩人,誰也無法甩脫誰。

  “爸……”

  輕聲啟齒,想問父親為何叫他到跟前來,若只是想說說話,兩人可以在床上被窩裏說,天氣冷著呢。

  穎洛俯身,他不需要兒子長到與他同樣的高度,只要稍稍彎身就能輕鬆抓過兒子來吻,而此刻,他也這麼做了。

  穎夏閉了眼給予。親吻時總是習慣閉眼的,他順應父親的動作微微張口,任熱烈的舌頭在自己口腔裏胡攪蠻纏。

  唾液這樣私密的體液很快攪溶到了一塊兒,以穎洛的個性,輕柔的吻不可能滿足他,他勾著兒子軟軟小小的嫩舌,用牙齒一遍又一遍的啃嘗,他喜歡咬的重些,當兒子因為輕痛而抖顫時,會更擠入自己懷裏,像是求懇著父親口下留情,然後穎洛會補償似的,以舌尖壓揉方才咬過的部位來安撫。

  “嗯……”

  軟軟的嚀喊溢出,滿足與害羞的情緒露泄,就算當了父親的小情人有好幾年,對於身體的親密接觸,他還是不太能放開自己,總有些兒女情懷的羞怯。

  這樣的吻讓穎夏抑制不了情欲的驅動,腰以下都沒了力氣,要不是父親抱他抱得緊,緊到嵌入了懷裏,小小的兔子早已軟死在地下,不誇張,他真的快要溺死,抓著父親睡袍的開襟處,父親就是他的浮木。

  穎洛愛死這樣軟綿綿的兒子,兩手往下,抓著年輕人特有的緊翹臀部往自己底下壓,帶動嬌小身軀摩擦著,情色暗示的意味濃厚。

  穎夏就感覺髖骨間那特殊的硬挺觸感,疼得人發熱,父親那東西又不安分了啦!立刻掙脫父親的咬齧,慌張提醒。

  “不要……那個聲音、隔壁房間……”

  “牆壁厚,那女人什麼都聽不到。”穎洛說。

  “還是不好……媽……”

  穎夏擔心的不只是聲音會傳到隔壁房間,葉若荷畢竟是自己母親,他隔牆在這裏與父親做愛,就是覺得怪怪。

  穎洛乾脆地放開兒子,這反倒讓穎夏訝異,父親何時這麼好說話了?念頭還沒轉完,就見穎洛鬆開睡袍綁帶,裏頭什麼也沒穿,矯健厚實的赤裸身軀被外頭燈光鑲嵌出有力的輪廓,尤其是腹下那怒張的暗紅柱體正猙獰滴著口涎,侵略態勢一觸即發。

  “你要擔心弄出太大的聲音,就用嘴巴幫爸爸。”穎洛邪邪笑。

  可以不要麼?穎夏不喜歡口交,父親的尺寸讓含納的人相當辛苦,再說,每次父親心裏一美起來,就愛抓著他的髮,往口裏頭亂頂亂撞,對他小小的口腔太吃力。

  穎洛沉下臉:“不可以不要。”

  穎夏遲疑。

  “乖小夏,幫爸爸。”穎洛語氣溫柔了些。

  不幫也不行吧?反止父親一定會逼著自己做出他要求的任何事。

  “那、到床上……”可憐兮兮地問。

  溫柔的假相收回,穎洛硬氣地說:“就在這裏。”

  光說還不打緊,他竟然拉開玻璃落地窗,任冷風撲襲進來。穎夏立刻明瞭,父親是故意來威脅,要是不想讓任何可疑的聲音由窗外陽臺傳到隔壁房間,甚至是被左右鄰居聽到,穎夏最好乖乖順著父親的意思去做。

  委屈的癟嘴,心中腹誹了父親好幾句後,他順從的跪下來,抓著對方那已經熾燙的巨物,伸出小舌往濕滑的頂端舔吮。

  穎洛在性愛方面一向遊刃有餘,俯視下頭的兒子努力抓著自己根物,先是以紅嫩舌頭碰觸,仿佛那不只是男性跨下的雄征,而是一頭雄赳氣昂的火龍,在他親吻的同時,也會噴吐出火焰來燎灼他的口。

  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啊,穎洛看著兒子另一種層面的嬌憨情態,心底其實是溫柔的,兒子的一舉一動讓他沒一刻不捨得追蹤窺探。

  若不是做了親子鑒定,他永遠不可能相信穎夏是他親兒子,完全不同的個性與個體,天南地北相離,卻也因此互相受到吸引;這不肖的兒子深受他喜愛,比他打娘胎出來看過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愛。

  靠著落地窗邊的厚重窗簾,他站的愜意,眼裏則是兒子在跨前蠕動。小嘴不過輕輕吞吐了幾下,紅暈就已經飛上那平日淡薄的臉頰。

  “不許敷衍。”穎洛說:“好好舔。”

  穎夏剛將父親給吞入些許,聽到那要求,眼都紅了,想:爸爸怎麼知道他真的只想隨便含幾下敷衍了事?

  不得不認真了,他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兩手捧著熱杵,用顫抖畏羞的唇來重吻父親興奮的莖頭處,舌尖也有一下沒一下的彈挑最敏感的鈴口。

  雖然幾年來也沒學會什麼技巧,不過喜愛之人做的任何事,被穎洛看在眼裏都能打上一百分,而且外表乾淨的兒子在做這種淫穢之事時,形成的視覺反差反而能讓性愛的刺激加強,穎洛興奮到莖體又加粗了幾分。

  “好孩子……把爸爸都吞進去……”

  穎夏感受到父親又漲大了,他單純的的想:父親應該就快射了,今晚的性事雖然無法讓自己盡興,但是能提早結束也很好,他真的很怕父親隨時來個突發奇想,又把他給按到床上去折磨個一、兩小時,到時他挨不住刺激叫出來,被母親聽到就不好了。

  加把勁,努力將父親給含住,濕潤溫熱的口腔給予最溫柔的撫摩,沒幾下就聽到上頭父親滿意的籲息。

  “小夏寶貝……真棒……真厲害……”

  性愛之中的氣氛其實都是彼此間渲染的,穎夏見自己取悅了父親,自己身體也熱了起來,除了想要盡己之力滿足對方,連帶渴望受到疼愛的願望也加烈了起來。

  他頭微微仰成傾斜的幅度,吐出了父親的昂揚掬弄著,一上一下的抽握,嘴也沒閑著,從根部的囊袋一路舔上來,淫靡的口水濕潤了肉物,而他雙眼迷離水潤,仿佛小小孩童正貪婪把玩著最美味可口的棒棒糖,愛而不釋手。

  “爸……這樣可以嗎?”問的討俏。

  穎洛走過萬頃花叢,花香從不沾手,卻偏偏遇上剋他的天敵,他這麼往下一看,卑躬屈膝的兒子可愛可憐,害他心也砰砰跳,比年輕時攜槍械遇上警方臨檢時跳的還劇烈。

  “很好……很好……含一含……爸爸要射到你嘴裏……”

  穎洛開始忍耐的辛苦了,頭上開始冒汗。

  “嗯……”

  再次舔吸,以嘴套弄幾次後就讓父親更硬了,穎洛萬萬沒料到想要噴發的欲望卻如此強烈,他已經擋不了,在射出之前又瞄了瞄兒子,心下一動,快速抽出自己,將滾燙的白濁盡數灑在兒子緋紅的小臉上。

  穎夏呆了、腦筋空白,好幾秒鐘才意會到一件事。

  這、這、這、這就是所謂的顏、射!

  “爸!”

  窘怒,伸手就要將臉上的粘膩給抹下,穎洛阻止他,特意以手指在他紅紅的臉蛋上揉搓。

  “很美啊,別擦。”

  真的很美,兒子的頰與唇被濃稠的白液給襯托的靡麗,這時要是有人膽敢跟穎洛說他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他肯定否認到底,說吧,哪個女人能比得上這清秀到極致的豔美感?

  “粘粘的……不舒服……”穎夏小聲抗議。

  穎洛才不管,見其中幾滴沾上了腫紅的唇,他著迷的將之給推送進去。

  “吃了它。”

  穎夏也不敢不從,舌頭往父親指尖這麼一轉,帶起電流酥到穎洛心裏,他著了魔似的,矮身抱起兒子往床上滾去,與兒子再次纏纏綿綿吻在一起,精液的氣味讓這吻情色荒靡,卻也讓兩人更加興奮,身體像要爆掉似的。

  感覺到父親正匆促的脫起他的衣服,似乎還不滿足啊,穎夏即使都意亂情迷了,還是小小聲提醒。

  “不行……媽在……隔牆……”

  對穎洛而言這根本不是問題,就算待會穎夏哭天喊地,讓那女人過來撞破兩人情事,他也毫不在乎。

  幾下除了兒子跟自己的衣服,往白嫩的胸與頸部攻擊而去,昨天烙上的愛咬痕跡依舊清晰,他這次往其他倖存之地去,一口一口重重吸吮,栽種下朵朵血紅的花瓣。

  “啊……不可以!”穎夏突然驚醒。

  “有什麼不可以?”

  穎夏指指自己的脖子抱怨:“昨天……被媽看到了……”

  “她看到又怎麼?我不在乎承認是我弄的。”

  穎洛不在乎,可穎夏在乎呀,嘟噥著說:“同學看到都……取笑……”

  真的,他已經不只一次被班上同學指著脖子上的草莓追問了,雖然有戀人並不是壞事,可穎夏連父親十分之一的大方都沒遺傳到,被人指點,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穎洛呵呵低笑,他這可不是故意的嗎?讓所有對他兒子有意思的人打退堂鼓,因為他現在的身分是正經商人,打死人之後要處理到讓警方追查不到自己是很麻煩的。

  繼續烙吻,他要在兒子身上印下密密麻麻的痕跡,還要咬得深咬得濃,讓每個痕跡至少都持續一星期以上。

  吻完了,他底下也差不多回復了活力,嘗過了兒子小嘴的厲害,底下花穴要不再探訪一番,兒子豈不會懷疑他年老力衰?

  就為了穎洛的虛榮心作祟,穎夏今晚就在擔心被母親發現隔房有奇怪動靜的憂慮之下,咬著棉被度過了漫漫長夜。

 

  第五章

 

  穎夏早上學校就有課,拖著被折騰的身體慢慢踱出房間下樓,心裏羡慕父親睡得香呢,剛到一樓客廳就被母親抓到飯廳吃早餐。

  或許是為了突顯自己的價值,葉若荷昨晚就問清楚了穎夏上課的時間,趕早起來弄了早餐。

  道地的清粥小菜,弄得比平日誠之準備的還華麗豐盛,穎夏就算累得沒胃口,也知道不捧場說不過去,在餐桌邊安安靜靜以碗就口。

  “合小夏的口味嗎?”母親笑吟吟問。

  “嗯。”穎夏應了一聲。

  葉若荷對兒子的安靜內向頗有微言,在她心目中,積極開朗聰明才是理想中好兒子該有的特質,穎夏偏偏一樣都沒有,這讓她很難打從心底喜歡這兒子。

  “學著多說點話,言語才能讓你跟別人好好溝通。”她忍不住說。

  “是……”

  穎夏低頭,他也知道自己的壞毛病,可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要不是他小時候受盡欺侮,沒疼愛自己的大人在身邊,他會養成如今溫吞軟弱的個性嗎?

  再怎樣美味的早餐也食不知味了,他胡亂吞完一碗稀飯後,就逃避似的出門去上學,誠之趕緊跟在身後。

  一個小時後穎洛起了身,下樓看見一桌子早餐,還真是讚揚了葉若荷幾句,說她賢慧什麼的。

  葉若荷喜孜孜替他添了稀飯,陪著吃了一些,聊起兩人的兒子。

  “小夏個性跟我們相反,太安靜了,出社會難以跟人競爭,真讓人擔心。”

  穎洛不以為然地說:“他畢業後直接進我公司,想當什麼職位沒有?沒人能欺負到他頭上。”

  “你打算將來資產全部交給他?”葉若荷有些緊張地問。

  “我的、就是他的。”穎洛哼一聲:“我並非早死的命格,我會養他一輩子。”

  葉若荷見他話說得死硬,真覺有些不對勁,穎洛那種想要什麼就要什麼的個性從少年時期就很明顯了,可是他竟然會對弱軟的兒子如此執著,真的大出她意料。

  “你寵兒子過了頭,他會愈來愈依賴你,這不是好現象。”眼眸一轉:“他將來還要娶妻生子呢,做父母的也不能陪他一輩子,你說是吧?等他搬出去,你一個人不又孤單寂寞了?”

  讓穎夏依賴自己,沒他活不下去正是穎洛的最大目的,他對社會上的約定俗成從沒當一回事,一般人期盼兒女要頤養天年光宗耀祖的想法,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個屁。

  他穎洛的兒子是用來幹麼的?是要用來疼愛、嬌寵、陪伴一輩子的,將來還要帶著一起入土,就算到了黃泉,也不讓任何鬼卒來欺負他。

  這麼簡單的心思可沒必要讓居心叵測的女人知道,目前他還有用到她之處,跑了不太好。

  “……孤單寂寞又怎麼樣?你有好辦法來避免兒女離巢的空窗期?”穎洛故意這麼問。

  “少年夫妻老來伴,你懂我的意思。”

  “我懂。”穎洛吃完了早餐,往窗外看了看天色,說:“若荷,你第一次來,我們出去逛逛,就當約會。”

  “好啊。”葉若荷暗喜,這是穎洛示好的象徵。

  趁葉若荷回樓上梳妝打扮的時候,阿豪苦著臉湊近小聲問:“大哥,你明明知道有人盯上了你,還出去大搖大擺約會,不合你的作風。還有,這女的擺明就是來吃定你,你跟她走得太近,小夏少爺怎麼辦?”

  穎洛哼一聲:“你跟了我幾年?”

  阿豪一楞,大哥問這問題真奇怪,可既然問了,他又不敢不答,心裏默算了一會,才答:“十年。”

  “當了我心腹十年,卻連我現在的打算都猜不出,你是被那隻死狐狸精給迷得腦筋都變笨了是不是?很好、很好、為了讓你腦筋清醒些,我早該宰了那狐狸精,免得哪天被屬下給拖累。”

  “別啊,大哥,別殺了小春。”阿豪大驚失色,事關小老婆的生命安危,他腦筋也就不得不轉動快速,腦中電光石火一轉:“啊、我懂了、老大是掩人耳目,移轉目標,所以才要……”

  果然是大哥,故意帶葉若荷往人多的公共場合露面,一方面看準了暗中窺視者不敢在大白天公然動手,二來借著在外頭與葉若荷親密的互動,造成她受穎洛重視的假像,如此,穎夏就不會受到太多注意,相對的也就安全些。

  穎洛知道阿豪已經想透了,又問:“我昨晚要你在小夏身邊多伏幾個暗樁,辦妥了?”

  “妥了妥了,年輕的幾個安排當學生,隨時注意校園動靜;少爺一出校門,除了誠之外,還有三個最頂尖保鑣隱藏於少爺五十公尺內保護,以防受到狙擊。”

  “你果然還是我的心腹。”冷冷笑:“那就讓季春活久一點,算是嘉獎你。”

  “謝謝大哥!”

  阿豪大聲道謝,然後抹抹額頭上的汗,心道好險,小老婆的命可被他保住了,等這裏的事情終結,他可得跟小老婆從床上討回這筆恩惠。

 

  葉若荷到家裏的第二天下午,穎夏回來就見到客廳滿滿的購物袋,問了阿豪及弈辰,才知道雙親一整天都在外頭遊玩,父親甚至帶母親到有名的精品街上去,隨她挑選昂貴的飾品衣物,當凱子當得開心。下午兩人回來,把包裝精美的購物袋放在客廳,只待一下又相偕離開。

  穎夏心裏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不是不願意父親送禮物給母親,只是心底總隱隱有些不安。

  天色晚了,誠之把晚餐擺上了桌,穎夏問父母親怎麼還不回來?

  “大哥帶、呃、葉小姐去餐廳吃飯,阿豪還有弈辰都跟著去了。”

  誠之硬生生把“那個女人”四個字給咽回喉嚨,他們再怎麼不待見葉若荷,也不敢在穎夏面前以不禮貌的稱謂來直指對方。

  “喔。”安靜的坐下來,跟誠之兩人安安靜靜的用餐,一如父親平日仍在國外工作的時候。

  誠之查覺到穎夏神態落寞,也不知該怎麼安慰,用餐氣氛低調到無法再低。吃完飯他收拾碗筷,穎夏則說要上樓寫報告,接著沒再下樓過。

  穎洛與葉若荷回來都已經是晚上十點過後了,他們兩人在高級餐廳裏還用了些酒,感覺得出兩人皆有些醺醺然,葉若荷攬著穎洛強壯的手臂,親密有目共睹。

  “說真的,年輕時不覺得,卻沒想到你會是如此迷人體貼,這樣的男人到現在還沒結婚,真是奇怪……”葉若荷咯咯笑。

  穎洛拍拍她搭在自己臂上的手,回答:“我混過黑道,沒女人敢跟著,隨時隨地怕被警方約談,更要是被我仇家盯上,連命都沒了。”

  葉若荷聽了心底一驚,倒沒深入想過這問題,可轉念一想,穎洛目前化名從商,應該是跟黑道脫離了關係,於是努力再展甜笑詢問。

  “現在你可是個大商人,主要活動都在外國,總可以安定了吧?”

  “誰知道?”給了個不置可否的回答。

  葉若荷覺得今天穎洛對她態度出奇的好,在外頭也與自己態度親密,這讓她成竹在胸,也不管穎洛的三個下屬還在一旁待命,柔弱無骨的嬌軟身軀整個都靠到了穎洛身上,挨擦他陽剛的身軀。

  “今晚……還想好好聊聊嗎?”

  暗示的意味明顯,她認為已經水到渠成,穎洛早就再次臣服於自己的魅力之下。

  穎洛沒回答,轉頭問誠之:“小夏呢?”

  “少爺吃過飯後就上樓了。”誠之報告:“沒聽到任何聲音,大概睡下了。”

  穎洛點頭,輕輕撥開女人說:“你今天陪我一天也累了,早點休息,明天我們換個地方玩。”

  葉若荷一時間有些錯愕,以為經過一整天的廝磨,她已成功收服男人的心,沒想到對方還守著最後一道防線,難道他還考量著什麼?

  難怪沒有任何女人征服得了他,穎太太的空缺也一直落到現在。

  葉若荷心裏雖急,卻知道絕不能在此刻露出一絲一毫的猴急,讓穎洛心生反感或戒心,因此她只是嫣然一笑。

  “很期待明天的行程,穎洛,你總是能給我驚喜。”用誘惑的豐唇低語。

  穎洛沒再說任何話,徑直上了樓往自己房間去,房內床頭開了小燈,貼心的兒子讓父親回來後也不至於磕絆到傢俱。

  小傢伙已經躺床上裏側睡著了,穎洛靜聽他的呼吸聲,判定不是裝睡,他立刻去浴室簡單洗了個澡,披了睡袍後就躺往床的另一邊。

  兒子依舊沒醒,卻睡得不甚安穩,眉頭不若往常舒展,昏淡的床頭燈光打上那細緻的臉龐,反射出一層糾結的光暈。

  任何表情在溺愛成性的父親眼裏看來都是可愛無比,本來還想挖兒子起來說說話,或者調戲一番,見他睡熟了,也不忍心打擾,最後往那粉嫩的臉頰與挺翹的鼻頭親吻了好幾下之號,才鑽入已經被煨熱的被窩裏。

 

  除了父親回家的那幾日是例外,穎夏平日的生活都很規律,早睡早起,所以昨夜父親還未回來他就睡下了,早晨七點準時睜眼,發現身上很重,囧,又被父親給壓著了。

  或許因為滿身都是精實的肌肉,穎洛手腳的重量能讓瘦弱的小兔子動彈不得,偏偏這老子又養成了抱兒子入眠的好習慣,於是可憐的穎夏醒來後做的最艱難運動不是拋棄暖洋洋的被窩,而是要想辦法掙脫牢籠,並且小心不吵醒人,免得被父親以晨間勃起的理由繼續抓回床裏做運動。

  今天穎夏運氣好,很輕鬆就從父親懷裏鑽出來,正要翻過父親下床,聽到人夢囈了些什麼,嚇到他僵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幾秒鐘之後他再度嘗試,終於踏出床外,回頭望,父親滿臉胡渣的臉容看來頹唐性感,充滿了男人味,讓穎夏好羡慕。

  試探著用手去摸摸父親的臉,被刺痛了,再轉而摸摸自己臉,平滑順暢,真的跟父親不能比,體質的關係讓他身上的體毛並不濃密,就連臉上也一樣,好幾天才需要動用刮胡刀一次,他猜想自己永遠也無法長出濃密的鬍子來,讓自己外表更剛強一點。

  父親果然是他永遠到達不了的目標啊,不管是內心的強韌度,或是外形的俊酷,這樣的父親看來完美,唯獨道德感可予詬病,比如說從前在黑道裏幹的一些壞事、比如說與兒子幹著人倫不容的把戲。

  穎夏知道自己也沒立場指責父親,只要能跟父親在一起,享受他的疼愛,就算老天爺要懲罰這不倫,他也願意。

  想到這裏,心裏浮上洶湧的愛意,他低下身來往父親臉上親一口,突然又覺這行為大膽,平常他絕不可能做出來,今早是怎麼了?

  人立刻又臊熱起來,亡羊補牢似的拿衣袖抹抹父親的臉,以為能抹去他的犯罪痕跡。

  然後輕手輕腳溜下樓去,今天該忙什麼就忙什麼。

 

  穎夏下午回家時,見到來接他的誠之表情怪異,吞吞吐吐有話不敢說。

  “有事?”穎夏猜測著問。

  誠之被阿豪交代要用最快的速度帶穎夏回家,不能在路上耽擱,只好說:“少爺,回去再解釋。”

  穎夏想追問,最終還是住口,心裏做了最壞的打算,說不定會在眨眼間逝去。他安慰自己:反正從小他沒得過什麼,如今就算失去,也必須學著自己想開。

  很快到達家裏,阿豪在一樓裏攔下他,告知的卻是另一件消息。

  “……中午大哥帶、那個、葉小姐去外頭餐廳吃飯,出來時遇到襲擊,頭部受到撞擊……沒生命危險,只是……”

  穎夏聽到沒生命危險,放下心,忙又問:“報警了?啊、讓我先去看爸爸……”

  阿豪把穎夏攔下。

  “少爺別說笑話,一旦報警,警方要懷疑起大哥,逃都逃不了。”頗為難地說:“……不過、有件事很麻煩……”

  穎夏看看阿豪、又看看樓上,到底何種麻煩事?。

  阿豪接收到穎夏的眼神,心底哀歎:少爺啊,別用那種可憐汪汪的無辜大眼睛看我好不好?唉、明明是簡簡單單的事,卻因為穎洛遭遇的突發事故而變得複雜。

  “到底、到底怎麼了?”穎夏被阿豪的表情弄得自己也都七上八下起來。

  “大哥在混亂中撞到頭,沒外傷,只是有些腦震盪現象,然後……這個、忘了一些事。”

  忘了什麼?

  “大哥目前的記憶停留在十七歲……總之、我是說、唉、那個……他把年輕時離家後的所有事都忘記了,包括當上山魑堂堂主、領少爺回來養、被警方通緝逃往國外、還有國外公司的事情。醫生說這叫做短暫失憶。”

  穎夏一時間還沒意會到事情的嚴重性,只是傻楞楞跟著復述:“短暫失憶……”

  阿豪苦惱的搔頭:“我花了好幾個小時跟大哥說了這幾年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他戒心還強,也不知道能接受幾成……小夏少爺,你可得挺著點,醫生說他這情況應該不會持久,長則幾個月、短則數天就會記起所有事。”

  “阿豪哥是說……爸認不出我……”一旦領悟了重點,穎夏如墮冰窖。

  “是啊,我跟了他十年,結果一見到我,就囂張的說別惹他,他隨時能叫十幾個小弟來打爆我頭。”阿豪說著說著,竟然崇拜起來:“原來大哥年輕時脾氣那麼沖啊,蛟龍果然不是池中物……”

  穎夏懵了,好一會兒後才問阿豪:“現在、我、可以看爸爸嗎?”

  “可以。”頓了頓,阿豪斟酌著用詞:“現在大哥只對葉小姐有印象。真糟糕……我已經儘量把他失憶前交代過的話又都說了一遍給他聽,希望他能聽得進去。”

  “爸失憶前交代過什麼?”

  阿豪本來想將穎洛讓葉若荷李代桃僵的策劃給說出來,後來想想,穎夏這時應該心亂如麻了,就別讓他心裏上多增加負擔吧。至於葉若荷那裏有他負責把關,絕不會讓她趁機當上大嫂。

  “跟山魑堂的恩怨有關。總之,少爺你放寬心,大哥做任何事都是為你著想,葉小姐在這裏待不久。”

  穎夏被阿豪點出了心思,覺得羞慚了,低頭往樓上去,阿豪忙跟在後面。

 

  第六章

 

  穎洛躺在床上,太陽穴上方有一些痛,脖子部分則硬硬的,稍微轉動就發疼,胃也不太舒服,但這些都只是身體上輕微的症狀,他平日愛打架,對疼痛的感覺早已不那麼敏銳,真正讓他不舒服的,是不久前一個外表兇狠的男人對他囉裏囉嗦的那一大堆事。

  那男人叫做易豪,說的事情匪夷所思,若不是親眼確認鏡子裏那成熟剽悍的臉與身材就是自己的,他會以為這是夢。

  明明還是個十七歲的小夥子,學校裏壞學生的榜樣,最愛聚眾鬧事,跟流氓稱兄道弟,有個風騷到不得了的女朋友,怎麼一覺醒來,他已經四十歲,有個兒子,還曾經在黑道中呼風喚雨,目前則是中規中矩的商人?

  他看看自己,裹在寬鬆睡袍裏的是成熟的男人體態,遒勁發達的肌肉一看就知道是長年鍛煉的成果,至於他的容貌,迥異於慘綠少年的單薄,俊銳酷厲的線條由風霜鐫刻而成,大風大浪裏打過滾,由不得他不接受易豪的說法。

  嚴格說來,他對於目前的境況還是存保留態度,失去部分的記憶不代表必須將陌生人的話照單全收,誰知道易豪會不會是他的敵人?

  心底雖然轉著千奇百怪的臆測,但易豪畢竟忠心耿耿在他身邊待了十年,穎洛下意識還是很難將他當敵人。

  “吃蘋果。”葉若荷在他床邊搬了椅子坐,削了蘋果皮又切片遞給病人。

  穎洛斜眼看人,記得昨天才跟十七歲的她在放學後的空教室做愛,今天她成了個豔美熟女,據說還替自己生了兒子,這……

  沒有任何愧疚,穎洛天生是涼薄的人,若易豪對他述及的歷史屬實,那麼他當初的確做了個明智的抉擇,包括離家不跟這女人結婚,沒繼承家裏那煩得要死的事業,當上一心嚮往的黑道份子、成為呼風喚雨的一堂之主。

  就算知道他目前正被警方通緝,逃出去卻後還能在東南亞闖出一片天,他就忍不住稱讚自己幹得好,他穎洛就是穎洛,誰也沒辦法扯他後腿。

  唯一不解的是,易豪說他為了兒子的緣故常常回來,怎麼、莫非這兒子承襲了父親的優點,所以他才不厭其煩的每月都返家?

  “吃蘋果。”葉若荷見他魂遊天外,又叫喚了一聲。

  穎洛將蘋果咬了,上上下下打量這女人;都說是四十歲,看來卻跟二十歲的小姐差不多,依舊如以往能勾動自己的欲望,不過易豪小聲提醒過,他在失憶之前表明過,這女人只是個幌子,他從沒娶她的打算。

  “為什麼?”他聽了之後,當下問易豪,為何他不打算跟葉若荷結婚?她不但為自己生了兒子,人還這麼美,難道僅僅因為對方是離過婚的女人?

  “大哥已經有小夏少爺了。”當時易豪這麼答。

  穎洛沒再多問,如果四十歲的自己還不打算娶女人,肯定有特別的打算,而且易豪還有意無意的暗示過,葉若荷來此別有居心,因為穎洛從她來的第一天就派人調查過了,葉若荷有購物狂,而離婚所拿到的贍養費根本無法支付她平日的揮霍習慣。

  就算是十七歲心智的穎洛,思慮也早就不同於常人,雖然覺得沒能把葉若荷留在身邊頗為可惜,可他還是先給自己預設一條後路,說不定他在東南亞已經養了十幾個美麗的情婦,一點兒也不缺女人。

  葉若荷見他眼神不定,一直在自己的胴體上留連,微微一笑說:“中午嚇死我了,餐廳外那麼多壞人來找碴,不過,你還是跟年輕的時候一樣,誰也打不過你,要不是為了護著我……”

  想起當時的情況她還有些懼怕,有個混混出手來推她,穎洛護了一把,後頭人來一重拳,穎洛受擊後頭撞上牆,幾秒鐘之內十幾個黑衣保鑣沖了過來護衛,及時化解危機,這讓她很有面子,有哪幾個女人身邊的約會物件是需要帶保鑣出門的?

  有錢有勢力的男人,隱藏秘密的勢力,讓葉若荷加深要再次征服穎洛的決心。

  “哪、再吃一塊。”殷勤的再次送上蘋果。

  穎洛搖頭,他的胃還不舒服,要不是為了吃藥,他不會勉強吃胃口東西。這時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他抬頭,見到一個年輕人進來。

  與葉若荷相似的容貌,但是因為眉毛略顯英氣、以及鼻頭的俏挺,因此加強了男孩子的輪廓。身材倒是略嫌單薄,看來從沒鍛練過身體,眼神小心畏怯,像是剛踏入陌生地方的小動物般局促不安。

  一看就知道是很好欺負的人,十七歲內心的穎洛迅速為這人下了定義。

  “爸?”年輕人進來後,開口說了個奇怪的字。

  穎洛身體一僵,什麼、這弱到不成樣的小鬼就是自己兒子?不是說都大學三年級了,怎麼看來膽小怯懦的像個高中生?

  他本來料想親生兒子應該跟自己一樣強悍,是眼睛一瞪就會讓普通人退避三舍的狠腳色,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會是眼前這小兔子一樣的男孩子!

  小兔子若是跟他不相干,看在長相是自己最喜愛那種型的份上,他或者還會調戲人家一番,但,這標準放在兒子上頭絕對不適當,既然是兒子,理所當然要像自己,否則就是不肖子。

  心裏忿然無已,不、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有不知名的陰謀集團想誑騙他!

  穎夏見父親冷漠瞪著自己,跟以往完全不同,帶點兒不屑帶點兒輕視,這讓他害怕了,卻還是擔心地問候病況。

  “爸……你好些了嗎?”

  連說話都這麼有氣無力,依照穎洛的習慣,這種人若不是放在自己床上、就該是踩到地上狠狠欺負一番、順便再勒索勒索金錢,軟弱人就該接受如此這般的待遇。

  “你是穎夏?”做最後一次確認。

  穎夏霎時間無所適從,回頭看著跟進來的阿豪,求救似的慌張。

  “阿豪哥……”

  阿豪知道穎夏不擅言詞,緊張之下可能還會口吃,忙幫著回答:“大哥,他的確是穎夏少爺啊,你的愛子。”

  “愛子”這兩個字聽在穎洛如今的耳朵裏無比諷刺,他氣極了,表面卻反而若無其事,對著穎夏招了招手,要他過來。

  “什、什麼事?”穎夏小聲問,他莫名其妙害怕這樣的父親。

  “要你過來就過來。”一如既往的蠻橫。

  穎夏再沒拒絕,聽話走到床邊,發現父親精神雖萎靡了些,大體來說還安好,他放下心,心情也因此輕鬆了,正要對父親露出一個微笑,胸口卻突然一痛。

  是穎洛猛然間坐起朝他胸間推,他力氣大,害穎夏踉蹌往後退了幾步,最後狼狽跌坐到地下。

  “爸?!”撫住胸口,穎夏驚愕仰頭問。

  穎洛自己更是訝然,這孩子居然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他濃眉倒豎,極端不悅喝問阿豪及身邊的葉若荷。

  “他真是我兒子?不可能,一定哪裡弄錯了,他根本是隻軟腳蝦,我穎家從沒出過這麼弱的人!”

  傷人的話語讓穎夏的心好像被千根針紮了,痛得他呼吸頓止。

  葉若荷抿嘴不語,阿豪也顧不及先扶起穎夏,趕緊解釋:“是真的,大哥,幾年前就做過DNA親子鑒定,穎夏少爺是你的親生兒子。”

  穎洛一臉不相信,穎夏慌了,無措地望向母親,期望她能講些話,不管什麼話都好,只要能緩和一下父親的情緒。

  母親接收到他的懇求,卻沒有任何回應,維持著優雅坐姿,隔著幾公尺距離藐視著兒子。

  穎夏不過是她牽連起自身與穎洛的籌碼,這籌碼必須有價值,方能得她重視。如今穎洛鄙夷兒子,她自然而然與之同一立場,葉若荷薄情寡義的程度其實跟穎洛不相上下。

  穎夏對雙親目前的眼色完全不陌生,他自小在葉家看的都是同等表情,無法替外祖父母及舅舅往穎家爭取更多金錢的他每一天都被冷眼以待,家鄉所有人也都知道他是遭父母遺棄的小孩,總在他經過身邊時,投予鄙憐的同情。

  久了,也就習慣了,習慣於收攏內心的情緒,所以他總是安安靜靜,什麼反駁的話也不說。

  就像現在這樣,小心隱藏內心真正的想法,只要退縮到牆角,就能減少被人欺負的機會。

  穎洛還是氣憤,在他眼裏這男孩一無是處,能挑得出的優點嘛,真要說,也不過就是臉蛋清秀了些、眼睛烏黑圓潤了些、皮膚白嫩了些、頭髮柔順了些、身段纖細了些、表情可憐了些……

  好吧,眼角泛紅的表情也可愛,但、這都不該是穎家人該有的特質,而是情婦、老婆、或是寵物才會有的特點。

  突然間心虛了起來,卻又以大聲喝斥來掩飾自己奇怪的情緒。

  “快站起來,坐在地下難看的要命!”

  穎夏手撐著地要站起,阿豪忙扶起他,低聲勸:“大哥還病著,忍耐些啊,少爺。”

  “沒關係。”

  沒關係,這樣的父親才正常,幾年前要不是發生了誤會,跟父親一步到位上了床,兩人的關係就會是這樣,他應該被厭惡、被棄置一旁,永遠不可能受到寵愛。

  父親若是能找回記憶,就是自己的福氣,若是永遠想不起來,他也不過就是回到原來的人生路徑上,沒什麼大不了。

  穎夏不愛說話,這時候連口舌都不想動了,對父親輕輕點了點頭後退出房間,不帶起一絲腳步聲,特意要抹煞自己的存在。

  穎洛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什麼怪怪的,怪在哪裡又說不上來;若易豪所說屬實,他應該相當疼愛那孩子才對,但是、為了什麼他會疼愛對方?

  百思不解。

 

  葉若荷一直都伴在床邊殷勤體貼,十七歲心態的穎洛覺得有些膩,這女人幹的事情其實跟老媽子差不多,可要趕她走,她卻又說醫生交代了,這幾天穎洛必須有人陪伴,隨時注意他有沒有出現腦震盪的病徵。

  入睡前阿豪來了,說有重要事情要報告穎洛,趕開了葉若荷,穎洛才鬆脫一口氣。

  “女人太纏也是個麻煩,難怪我到了四十歲還不結婚,果然有先見之明。”穎洛不耐煩地說。

  “是、是、大哥是黑道裏有名的美男子,酒店裏很吃香,小姐們不收錢都想陪你,許多黑道大老也都想把女兒嫁給你好鞏固勢力。不過啊,自從少爺來了之後,大哥就收斂了,有了家庭果然不一樣。”

  愈是好漢愈要提起當年勇,阿豪卻也覺得現在的穎洛很好,會在家裏陪孩子,他也可以多出時間去找小老婆廝混。

  “嘖、我這不是愈混愈回去了?”穎洛一想起自己陪著穎夏和樂融融的畫面,毛骨悚然:“我應該是要做大事業的人。創立新幫派,在黑道上呼風喚雨,連員警都動不了我,這才是我的理想。”

  阿豪點點頭,喔,原來這就是大哥十七歲時的願景,不過嘛,四十歲的大哥可不是這麼想。依照阿豪的觀察,大哥只想把兒子變成神奇寶貝放口袋裏到處跑、或是養在床上夜夜玩,什麼雄心壯志都嗎勒個去咧!

  穎洛憤恨了一陣,才想起阿豪說有事情報告,看著一個兇狠的道上兄弟在前頭對自己一口一個大哥,用恭敬到不得了的態度說話,很滿足年輕穎洛的自足感,心情總算好了些。

  擺擺手:“有事就說吧。”

  阿豪把房門關上。

  “中午來挑釁的那群人都被我們給逮了,口徑一致說不認識你,不過是臨時起意想勒索錢。我在其中一人身上搜到槍,其他幾個也都帶著小刀,若是想借著一團混亂殺人,警方也只會以過失殺人來偵辦。”

  “居然沒有幫派械鬥與槍戰?我到底有沒有你說的那麼大尾?我不是前黑道大哥嗎?”

  阿豪擦擦額頭的汗:“大哥你年輕時是不是看了太多古惑仔的電影?”

  “當然,成為黑道大哥是我未來的人生規畫。”

  “大哥你已經達成目標,但也因此樹立很多敵人,我下午不是跟你解釋過了?總之,我把中午那些人揍一頓給放了,又派人跟蹤。另外,二少主說他不方便過來看你,石魅堂翁有信跟水魍堂鄭子衿正盯著他。”

  穎洛下午才聽阿豪說過,他擔任過堂主的山魑堂就隸屬於天河幫,天河幫直屬幫主指揮的除了山魑堂之外,還有石魅堂、水魍堂、以及沼魎堂,合稱魑魅魍魎。此外他還與天河幫二少主居宇樓交好,只是目前他對這號人物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阿豪繼續說:“……二少主很義氣的調派了他手下訓練最精良的團隊過來,方便我重新布樁。另外、從前秘密派在翁有信與鄭子衿身邊的人也給了幾條有趣的消息……”

  穎洛邊點頭,邊咀嚼阿豪那突來的大量資訊,聽得他有些頭痛,到了最後,阿豪神秘兮兮往門邊瞄一眼,才以極微小的音量說出疑慮。

  “……我知道大哥跟外頭那女人有過一段情,可那都過去式了,而且我不放心她。根據可靠的消息,幾天前有人看到那女人的哥哥、也就是小夏少爺的舅舅出現在X市……這不尋常,他老婆剛死,他跑那麼遠的地方幹什麼?”

  “X市有什麼不對?”

  “天河幫總部、包括魑魅魍魎的四堂口就在X市啊,大哥你忘得真徹底。”

  “這樣啊。”穎洛說:“我本來想今晚讓那女人陪睡,既然如此就算了。”

  “大哥你只要在家,都讓少爺陪你睡的,再說少爺的房間已經讓給那女人了……”

  “哪個正常的父親會跟兒子睡在一塊兒?”穎洛一驚。

  就是大哥你啊。阿豪吞回想調侃的話,這個時候還是先別告知病人跟兒子的親密關係,十七歲的大哥說不定無法接受自己跟兒子正相親相愛的事實。

  “大哥,你真的忘了很多事,我只好僭越處理。等你恢復了,要是覺得我阿豪處理的不對,你儘管懲罰,但現在請一切聽我安排,讓少爺陪著你,晚上總要有人注意你身體的情況。”阿豪也只能戰戰兢兢這麼說。

  穎洛想想,目前情況對他而言不明,而且醫生的囑咐他是聽到了的,在三天的觀察期裏,就算他已經睡著,每隔幾個小時還是要吵吵他,確認他沒有昏迷。

  對,沒錯,與其讓看來別有所圖的葉若荷、或是外頭那些三大五粗的男人陪在房間裏,還不如叫畏怯的穎夏來,他乾淨漂亮的氣場無害,在這種人的身邊才能睡得安穩睡得香。

  “好,我剛吃了藥,想睡了,你讓穎夏進來。”最後穎洛說。

  阿豪覺得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就下樓去喊穎夏,途中經過葉若荷身邊,還特別請她別再吵擾穎洛,因為穎洛指名兒子陪。

  葉若荷因此對穎夏懷有更多的不滿,她從來到這個家裏,就感覺穎夏不管怎麼動,都會吸引穎洛的注意力,無論是他撞頭前、或是撞頭後。

  穎夏自己房間擺滿了母親的東西,不好意思進去,只好在樓下看電視,身邊來來去去許多黑道氣息濃厚的人,仿佛回到之前他在山魑堂居住的日子。

  阿豪、弈辰跟誠之一直都忙碌無已,一下子聚了五、六個人在飯廳裏開會,一下子阿豪又用電話咆哮什麼事,穎夏還想,不知道社區門口的警衛被阿豪要求放那麼多怪異的人進來,會不會覺得奇怪?鄰居們會不會因此警覺到,穎家其實背景不單純?

  思多無益,此刻最盼望的是父親回復正常,在此之前,就算父親討厭他,不要他在身邊,他睡沙發也是可以的。

  不過,阿豪還是過來喊他回穎洛的房間去,跟他叮囑了注意穎洛身體的事項。

  “我以為……”我以為現在的爸爸討厭看到我。

  阿豪苦口婆心勸:“少爺,算我求你了,誰知道大哥會不會睡一覺後就恢復正常?到時他要知道我放葉小姐爬上他的床,把我拖野外殺十遍再灌上水泥丟外海都有可能。”

  穎夏聽阿豪說的有趣,忍不住都笑了,陰霾一掃而光。

  “我知道你們辛苦了……”

  突然間心情輕快起來,上樓去。

  穎洛已經躺下了,瞥見穎夏進來,見他輕手輕腳關上房門,小心的態度不變。

  “爸、你往裏側睡……”

  “為什麼?我平常是睡裏頭?”

  穎洛的床是特意挑過的King size,他卻按照習慣躺外側,空出靠牆的那一邊來,他根本都沒想過,要不是習慣與某人同睡,又怎會自動自發躺外側?

  “不是、睡外側的話,怕……跌下床……”穎夏解釋:“腦震盪……要儘量避免。”

  穎洛忍不住挑起兒子毛病來,瞧瞧,說話就說話吧,他穎洛不管任何時候說話、或是說什麼話,絕對是理直氣壯一口氣到底。這穎夏也不知是不是腦筋有問題,每次講話都吞吞吐吐,還說得不清不楚,怎樣的家庭才教得出這樣的小孩?

  忍不住氣了,就故意唱反調:“我就睡外頭。”

  “爸爸……睡姿不太好……”穎夏咬著唇解釋。

  “你說說我睡姿哪裡不好?”叉著手問,一副你若答不上來就等著吃排頭的模樣。

  穎夏窘了,他不敢說父親的睡姿有多霸道,有時大開大闔睡,非得人把他臂膀當枕頭,稍稍離開一些還會被抓回來;再要不就是把兒子當抱枕,手腳全壓制,這哪叫好?這根本不把兒子當兒子看啊。

  “說!”穎洛還逼迫,記得前天他就是這樣抓了班長,逼他坦承向老師打小報告說看見穎洛躲在廁所裏抽煙的人就是他。

  當然,這個前天是十七歲的某一天,他記憶斷層斷得太乾淨了。

  穎夏往後退了一步,他本來以為父親會對自己冷淡以對呢,怎麼又故態復萌,就愛逼著人?急得臉都脹紅了,兩手緊張的抓著衣角,神經質的扭絞。

  穎洛眼睛一亮,咦,兒子這害怕的模樣還挺有趣的。

  同樣的動作若是弄在女孩兒身上,感覺天經地義,可是置放於兒子的肢體語言裏,產生奇妙的反差,不但不突兀、也不顯得人娘娘腔,有一種討喜的FU。

  惡劣本性的他打算繼續欺負對方,因為直到此刻他才瞭解到兒子是用來幹什麼的。

  兒子就是用來欺負的。

  “好,我睡裏頭。”朝穎夏勾勾手:“喂、過來幫我捏捏肩膀。”

  穎夏楞了,頭一次聽見爸爸叫自己捏肩膀耶,乍聽之下還以為聽錯了。

  “發什麼呆?過來。不只肩膀,手啊腳的也給捏捏……奇怪,全身都在痛……我是被車撞了是不是?”

  說著說著真的朝靠牆的裏側挪移。

  穎夏這時才確定父親真的要求他按摩,這並非苦差事,所以他應了一聲就脫鞋上床,先往靠自己的這條臂膀下手,軟軟的手指不成章法的抓抓捏捏,也不知道捏個什麼東西。

  “用力!晚餐沒吃飽是不是?”挑毛病。

  “我沒捏過……”穎夏慌張說:“你從沒、從沒……”

  “我從沒要你幫忙抓龍?連這種事都不要你做,養你這兒子不是太吃虧?!”

  “我、我會用力!”

  穎夏拼命加勁,不想讓父親認為養自己賠本,不過人天生都有擅長與不擅長的事,弱氣的穎夏在一股作氣捏弄之後,沒多久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臉頰比剛剛更紅,額頭脖頸都是汗,一副剛跑了五千公尺回來的樣子。

  穎洛看著這樣的兒子,更樂了,這小傢伙真不是普通的可愛,他從上而下俯視那長長睫毛下的烏黑眼珠,還有那微微喘氣的嘴巴,居然無防備的讓人心疼。

  可愛、真的太可愛,真想好好咬上一大口,咬上那唇、那鼻頭、並且在圓潤無辜的黑黑眼睛上,輕輕烙下一個吻……

  慢著、他在想什麼?!這可是他兒子!

  就算容貌不像、個性不像、想法不像、這還是他兒子,易豪口口聲聲保證過,就連葉若荷也承認了的!

  穎洛也滿身大汗了,他粗魯收回自己手臂,斥喝:“別捏了!”

  穎夏驚詫,以為自己又惹惱了父親,委屈的表情全數落入穎洛的眼中。

  那是一種當小寵物被主人無情丟棄路邊,邊叫邊追著來時一樣的表情,下午穎洛才看過一次,就在他將兒子推倒在地下的時候。

  太可惡了,穎夏不該有這種表情,這樣會害得他不想把人當兒子看,而是小情人、小愛人、小寶貝。

  恨得搥心肝,因為十七歲的他根本無法接受與兒子相戀,連想像也不能!

  “睡了!”躲入被窩裏,以為這樣能將荒唐的念頭拋諸腦後。

  “嗯。”穎夏乖乖下床關燈,房間落入黑暗,然後他重新爬上床,床墊因為他的重量而晃了幾晃,鑽入父親的被子裏後,還是很小心的不碰觸到對方。

  雖然視野黑暗,什麼都看不到,穎洛光憑其他感官也能察覺身邊的人有具柔軟的身體,幹!這真的會讓他忍不住想擁抱對方。

  別名“兒子”的生物真不是個好東西。

  閉眼、睡覺。

  到了早上醒來,他終於知道穎夏說他睡姿不好是什麼意思了。

  他趴在床上,一手擱在穎夏胸口上、另一腳則壓上他大腿,標準的柔道壓制術。

 

  第七章

 

  穎洛醒來時,穎夏也跟著醒了,一開始沒覺得異樣,因為跟父親睡時被壓著是正常的,正想道早安,突然覺得父親的表情異樣,穎夏一下子回到現實來。

  想起父親的記憶還只維持在十七歲,這讓他更加感覺不自在,因為十七歲的穎洛心裏沒有穎夏這個人,父子倆形同陌路。

  “那個……很重……”最後,穎夏嚅囁地說。

  穎洛卻在這時恍惚了,覺得心裏不踏實,他明明在剛才抓住了某個感覺,卻在一秒鐘之內讓那感覺溜走。

  “爸爸……真的很重……”穎夏嘗試著提醒。

  穎洛回過神來,看看自己手跟腳的位置,這可不是一句睡姿差可以帶過的,以他對人的親疏程度來區分肉體能接觸的範圍,他肯定是相當、相當地喜歡這孩子。

  當然不是十七歲的自己,而是四十歲的穎洛。

  穎夏見父親連眼睛都沒眨,又求了一遍:“我要下去……”

  “急什麼急?陪我賴個床不好?”穎洛無緣無故發了起床氣。

  “不是……”垂睫辯白:“我今天上午有二堂課……我還要出門……”

  就算穎夏不是刻意把話說的可憐,可他軟軟的語氣,加上毫不強求的表情,把一向最討厭念書小孩的穎洛給暈得一楞一楞。

  這什麼道理?一點道理也沒有!

  兒子是不是生來剋他的?

  輕咳一聲,轉而說:“上課有什麼好?念書沒前途,要有前途跟我去混黑道,我們會飛黃騰達,我們……”

  “爸……我不是那塊料……”穎夏笑了,爸爸十七歲的時候原來那麼天真。

  “笑什麼笑?牙齒白嗎?”怒問。

  穎夏立刻把嘴合起來。

  穎洛見他斂起了笑容,心底有些後悔,兒子笑起來還真是不錯,有足夠的本錢迷倒女孩子,就像他穎洛一樣,往市區最熱鬧的街區一招手,一堆女生搶著當他馬子。

  算了,跟個軟腳蝦計較什麼?穎洛自己想開,收回手腳,大方放穎夏下床去。

  穎夏見父親表情和緩了,暗中也籲了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沖往浴室去刷牙洗臉,他出來後輪到穎洛進去,穎夏見他精神比昨天好很多,下樓時忙跟阿豪說這好消息。

  早餐依然是出自葉若荷之手,聽穎夏說穎洛已經醒了,忙拿著託盤裝了一份早餐、藥物及開水上樓去,樓梯走到一半,穎洛也下來了。

  “為什麼不待在房間裏休息?”葉若荷嬌嗔。

  穎洛臉沉下來,葉若荷管得太多了吧?他穎洛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還需要別人多嘴?他昨天從醫院回來後就一直躺在床上,四肢都僵硬了,這時候出來走走,一方面是活動手腳,另一方面想看看事業有成的自己給兒子買了棟怎樣的房子。

  空間寬敞,裝潢也不錯,窗外大社區內還有中庭花園,很安靜,沒有亂七八糟的人走動,這裏屬於高級住宅區,也就是說,他穎洛混的真的很不錯。

  阿豪及其他下屬見他現身,坐著的全都立刻站起來,恭恭敬敬喊:“大哥。”

  穎洛心情好了。瞧瞧這景象,能讓這些牛鬼蛇神喊上一聲大哥,他當初走上黑道這條路真是明智的抉擇。

  暗中得意了一會,看見還坐在桌邊捧杯喝牛奶的穎夏,精神更加大好,繞過葉若荷,直接往兒子身邊坐,葉若荷只好跟著往下走,搶在誠之面前添了一碗稀飯放到人面前。

  “大哥,你想起了些事嗎?”阿豪抱著希望問。

  “沒有。”

  “那、今天大哥還是好好在家休息。”阿豪掩不住的失望。

  穎夏很快用完餐,說了再見就跟誠之一前一後出門,穎洛不禁問:“不是說有人盯上我?這小子只帶一個人出門怎麼夠?”

  “學校很近啊,再說……”他湊近說:“大哥你已經派了幾個本領高的保鑣暗中保護,還不就是擔心少爺掉一根毛?”

  “都說了我什麼事都沒想起來。”穎洛沒耐心:“算了。你說我派幾個保鑣……三個?不夠,再多一倍的人去,這小子太弱,根本不禁打,多些人保護才安心。”

  “是。”阿豪也不敢說不,立刻跑去跟弈辰商量,從居宇樓派來支援的人手中再挑出三個身手頂尖的能手,緊急往穎夏追去。

  穎洛聽著阿豪的安排,這才覺得安心,飯後他把葉若荷撇下,讓阿豪跟著自己上到起居室,繼續詢問四十歲的穎洛所遇到的麻煩事,笑話,他可不是會躲在家裏苟且偷安的人,一旦讓他找到反擊之點,他會毫不留情挺身出來教訓敵人。

  毫不知情的穎夏小朋友就在他父親隨口的幾句話下,身邊的暗鑣人數又多了一倍。

  葉若荷好不容易等到穎洛與阿豪說完話,都已經是兩小時以後的事,她立刻送上剛煮好的奶茶上樓,還知道穎洛目前的心態年齡相當低,她也就將自己打扮的年輕,好爭取更多的注意。

  穎洛坐在起居室的沙發椅上,讚賞的看著葉若荷,這女人身材比十七歲時更好,奶子大了一號,顯得腰更細,而且,生過孩子的緣故吧,屁股的豐圓度更勝以往,總之、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就算知道她或許居心不良,可眼睛吃吃霜淇淋也是好的。

  “看什麼呀?”葉若荷接收到他熱情色欲的眼光,故意眨眨眼睛問。

  “看你啊。”穎洛毫不掩飾。

  葉若荷繼續眨眨眼,就像她年輕時愛做的那樣,鼓勵對方進一步前來觸碰。

  穎洛還真的靠近了,卻沒對葉若荷毛手毛腳,只是饒富興味的審視,仿佛他正在跟迷人女士進行一場攻防戰,看誰的魅力先將誰征服。

  關於擄獲男人,葉若荷也是個中好手,這時故意輕歎一口氣說:“我知道你不太喜歡小夏,完全沒你的樣子……不過、他是我們兩個人的結晶,看在我的份上,對他友善些吧。”

  葉若荷說這番話,並非因為她良心發現,只不過是以退為進,繞圈子說明自己的重要性,她總是穎夏的生母,要在以子為貴的古代,她可不就坐上皇后的位置了嗎?

  “喔。”穎洛心不在焉答,剛剛聽阿豪說了很多讓他昏頭脹腦的話,如今停下來欣賞美女的體態,聞聞女人特有的體香,也算是鬆弛身心。

  葉若荷挨過去,特意用腴滑的肉體去擦著人,這是最快撩撥男人欲望的一種方式。

  “你要是不喜歡小夏那種個性,要不,我再替你生一個吧……”煽情的低語:“生個像你一樣的兒子,這次由我們親自調教,養育成最頂尖人才……”

  “你的提議很誘人。”穎洛眯著眼說。

  他心中已經開始想像葉若荷那豐滿的乳房觸感一定比少女時代更來得有彈性,而阿豪之前跟他警戒的那些話,早都丟到腦後。

  他不只想、他還真的做了,伸手過去摟著葉若荷的纖腰,軟滑的觸感讓他心神蕩漾。

  葉若荷細細的手臂攬住他脖子,主動吻上,兩唇熱情相接,穎洛吻著吻著很有感覺,也不管樓下的阿豪隨時都會上來,手就沿著女人完美的腰線往上,揉弄那彈性十足的乳房。

  滿意的歎息聲暈蕩於穎洛的耳邊,他相當享受女人如此心醉神迷的情態,半眯著眼來欣賞,眼角卻望見樓梯口站了個人。

  是穎夏,他上完了今天的兩節課,上樓來看看父親,剛好目睹父母親兩人在接吻。

  穎洛不該慌張,卻慌張了起來,突然間推開葉若荷,只是瞪著穎夏,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做,一切都是下意識的動作。

  穎夏呆站著,臉很白,見到父親回望他,居然表現的比父親還慌亂,活像他是撞破別人好事而羞愧的路人,眼神都不知該往哪裡擺。

  轉身朝樓下走,走得倉促慌亂,不知情者還會以為是他做了壞事。

  穎洛起身要追,卻被葉若荷拉回來,她才跟穎洛進入狀況,對打斷好事的兒子怨恨不已。

  “別走。”

  “他……”穎洛看著樓梯口,真有些舉棋不定,跟葉若荷接吻也不值得大驚小怪,為何自己心虛莫名?

  “你也會害羞啊,穎洛。”葉若荷放柔態度,說:“小夏也不小了,看到父母親熱當然會避開啊。”

  “他明明還小……”穎洛隨口找理由。

  “他不小了,也不是不懂人事的孩子,哪、脖子上的吻痕明明白白擺在那裏,別說你當爸爸的人不知道。”葉若荷哼一聲說。

  “吻痕、什麼吻痕?”穎洛驚問。

  如今是冬天,穎夏習慣在襯衫裏頭穿高領衣,一來防冷,二來不讓同學取笑他脖子總有難以淡化的痕跡。就算昨晚兩人睡在一起好了,可穎洛也沒揭了兒子衣服看,所以他真的不知道。

  “小夏自己也有女朋友,對方還很熱情呢,把人親的……想想你自己吧,你跟我交往的時候,不也最愛在我身上咬一堆痕跡?還說是蓋章呢,證明我是你的……”

  穎洛心頭一把莫名火起了,而這火發得莫名其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生氣。

  “我們還是到房間去,這裏隨時都有人上來……”葉若荷勸誘著。

  穎洛完全沒了興致,對這女人的投懷送抱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他粗暴的將她推開,一臉兇殘。

  “你下樓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葉若荷愕然,剛剛氣氛到位,一步就能順水推舟,怎麼穎洛翻臉比翻書還快?

  “下去。”穎洛的臉孔在這瞬間扭曲的有如惡鬼:“別讓我說第二遍。”

  葉若荷沒料到一個人的表情竟會在瞬間出現如此劇烈的變化,明明是帥氣的俊美臉孔,卻因為心情的丕變,掛上了鬼魅一樣的可怕面具。

  她恐懼到呼吸都停拍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逃命似的往樓下去,獨留穎洛一個人在沙發裏,陰沈想著什麼。

  穎洛坐在起居室裏一個小時,這期間一直都沒等到兒子上樓來,心裏悶得慌,乾脆直接下樓去找人。

  “我兒子呢?”走了一圈沒看到人,點名阿豪問。

  “少爺?他說去書局逛逛,誠之陪著一起去了。”阿豪回答。

  穎洛煩的要命,今天要是一樁麻煩事擺在眼前,他會切入重點去解決,軟的不成來硬的,再不濟就威脅之、恐嚇之、總能讓風平浪靜,可偏偏他也不知道自己煩什麼,腦裏亂七八糟靜不下來。

  阿豪注意到穎洛的異樣,問:“大哥身體不舒服?”

  “沒有。”想了想,終究不放心,又問:“小夏有女朋友?”

  阿豪聽到大哥這樣問,臉都扭曲了,回答:“沒有,少爺沒有女朋友。”

  “不可能,若荷說他……你沒騙我?”

  阿豪見他問到【你沒騙我】四個字時,額頭上青筋都爆出來,突突跳,隨時隨地都有斷裂的可能,想說大哥怎麼了?一下問兒子有沒有女友,一下又像從前準備去砍人的樣子,某種可能性突然掠過心頭。

  “大哥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我的記憶?沒有,什麼狗屁都沒有!”

  阿豪很失望,斟酌著回話:“少爺真的沒有女朋友,他很乖,上課、下課、社團活動之外的時間都乖乖回來,誠之那裏有他同學及朋友的名單,不會搞外遇的。”

  穎洛沒注意到阿豪選用了“外遇”這兩個字,聽到說穎夏平日都很乖,自己也不知怎麼就放心,只想:會不會是葉若荷隨口亂說?

  葉若荷剛好就在一旁,跟家裏的人通電話聊天,發現穎洛陰森森的眼光瞪來,從容切了電話解釋。

  “我哥哥說想來看看小夏,並且拜訪你,可以嗎?”她忘了不久前穎洛的惡鬼模樣,甜甜問。

  “你跟他說了我在這裏?”

  “我沒說,但是小夏回去參加我嫂嫂告別式的時候,我哥看見你來接他。”葉若荷聽出他語氣不善,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穎洛對阿豪說:“是他。”

  阿豪點頭:“是他。”

  “嗯,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穎洛對下屬揚眉交代。

  阿豪面露喜色,就算大哥還沒恢復記憶,這明快處理事情的態度還是一樣,說該做什麼去做什麼,就是要去調查穎夏舅舅多嘴的程度,以及他多嘴的物件是誰。

  一旦確認事實了,再決定給於懲罰的程度,黑道中對於恩怨的償度是很強烈的,給一分還一分,毫無寬貸。

  “對了。”穎洛又說:“打電話叫我兒子回來,我有事問他。”

  阿豪不敢怠慢,立刻撥電話,穎夏在那一頭接起,聽到父親要他回來,闔上手中試閱的一本書,沈默,三十秒鐘後才回答。

  “不要。”

  “咦,少爺?!”阿豪驚異,穎夏很少會這樣唱反調。

  穎夏想起父親與別人親吻的畫畫,整個人都激憤起來,就算如今他已經能控制情緒,可那深埋於心裏的難過與不滿不可能一下子就淡然。

  他不見父親了,起碼不要見到現在的父親。

  “我不想回去。”很難得地說出小孩兒一樣任性的言詞,然後切斷電話。

  阿豪以為手中的蘋果愛瘋一定是突槌了,要不,怎麼會傳來穎夏拒絕他要求的聲音?啊啊啊、養小孩養到叛逆期就是這種感覺嗎?雖然穎夏不是他的小孩。

  穎洛發現阿豪臉色不對,問:“怎麼了?”

  阿豪像被針戳了屁股似的跳起來,因為知道大哥若知道穎夏膽敢違逆,肯定會發脾氣,卻又不敢不答。

  “那個、大哥……少爺、少爺說還要再找幾本書,晚點才、才回來……”

  穎洛若是能輕易被人唬弄就不是穎洛,冷哼:“你說他乖、哪裡乖了?很好、很好、我就等他回來……”

  葉若荷知道他心情不好,趁機過來安慰:“小孩子嘛,總要有個人的空間,當父母的要是管太多,他還嫌我們不尊重隱私呢……你要是家裏待的煩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穎洛拍開她過來要相扶的手,森森道:“……你生的好兒子。”

  說完直接上樓,竟是頭也不回。

  葉若荷委屈得很,兒子也不是她一個人能生的,穎洛也貢獻了一半基因不是嗎?今天兩回穎洛都為了穎夏的事跟她生氣,這表示穎洛其實比她預想中還來得更在意兒子?

  或者她必須改變戰略,抓緊了穎夏,也就抓緊了穎洛,她絕不能輕易放棄兒子。

 

  穎夏這一出去,直到晚上八點才回來,中間跟誠之在速食店吃了晚餐,還跑去學長季春打工的咖啡店喝了兩杯咖啡,能混則混,要不是顧念陪著的誠之會累,他就來個生平頭一次的夜不歸,到網咖裏待整晚了。

  到了家裏,就覺得有低氣壓盤旋,阿豪跟暫時進駐的兄弟們聚在一起開臨時會議,時不時還有電話打進來,提供外頭最新的消息,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

  葉若荷也同樣待在一樓,一邊看電視一邊修指甲,穎夏喊了聲媽。

  “上去吧,要是你爸爸脾氣壞,你忍著點,別忤逆他。”當母親的這樣提點。

  不要、我不要上去,我不想見爸爸,也不想見你。穎夏這麼想。

  阿豪撇開自己的小組會議,過來抓著穎夏說:“大哥他……情緒不太穩定。現在外頭一團亂,我不但要忙著處理泰國公司的業務,還得想辦法釣出對付大哥的敵人,都分身乏術……少爺求你了,好好安撫安撫大哥,想想他是病人,忍一點,他好我們都好……”

  穎夏見阿豪果然疲累不堪,眼裏泛血絲,知道這幾天他幾乎沒怎麼睡眠,以藏鏡人的形態指揮外頭形勢,突然覺得自己的任性很小兒科。

  終究還是該退讓。

  “嗯……我去看爸爸。”

 

  樓上安靜的像是沒任何生物存在,穎夏原本以為父親在房間裏,抬頭就發現人坐在外面沙發椅中,氣息蟄伏雙眼炯炯,是耐心等待獵物現身的獵食野獸。

  一刹那間,穎夏以為父親又是原來的父親了,可轉念一想,知這不可能,過去的父親不會以仇視敵人的眼神看自己。

  看著穎洛坐著的位置跟下午時一樣,那兩人相擁親吻的畫面又立刻飛竄入腦海,這讓清冷個性的孩子一下子又情緒沸騰,轉過頭,以看著地板來轉移注意力,勉強著打招呼。

  “我回來了。”

  穎洛站起身,說:“到房間去。”

  穎夏突然間害怕了,當下轉身就逃跑,退了一步之後,突然又想:不、他沒做錯事,也不過是晚點兒回家,行程也都請誠之先以電話跟阿豪哥知會過了,他不應該害怕。

  進房間就進房間嘛,他不怕。

  穎洛讓穎夏關上門,自己坐床沿淩厲的逼視,害穎夏站在門旁動也不敢動,有種錯覺,若人眼能發出雷射光波,他現在就會被父親給燒的連點兒灰渣都不剩。

  可是,他還是不怕,倔強的讓穎洛一眼就看出此小孩在鬧脾氣。

  “叫你回來,為什麼不回來?”穎洛先發難。

  穎夏癟著嘴,不說話就是不說話,下午的刺激真的太強烈,連一向軟心腸的他都忍不住杠上了父親,他還自知瞪眼絕對瞪不過人,乾脆轉頭不跟父親對上眼,免得腿軟。

  穎洛萬萬沒想到軟腳蝦兒子竟也有頑強的一面,這下反倒不知如何是好,偏偏對方使用了相當聰明的四不戰術:不逃不看不說不回應,這真的會逼瘋人。

  只不過,十七歲的穎洛就算年輕,也還是隻狼,小兔子撒潑耍賴也都不可能是野狼的對手。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穎洛雖然沒聽過這兩句由伊斯蘭教先知穆罕默德的神聖訓示,卻還是將之貫徹的淋漓盡致,他起身幾步過去,一把扛起穎夏過來丟到床上。

  以寢技壓制。

  “很好,乖兒子……”舔舔唇,穎洛殘暴地說:“我們父子倆該進行親子溝通了……”

 

  第八章

 

  穎夏什麼反應都來不及做出,整個人就被父親扛到了肩膀上,接著天旋地轉,瘦小身板被扔進軟軟的床。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父親壓了上來,壓得他喘不過氣,驚懼迎上對方那野獸燁燁的目光。

  嚇死了嚇死了嚇死了嚇死了!穎夏的小心肝若會說話,說出的就是這幾個字。

  穎洛見他慌亂到臉唇發青發白,烏黑眼珠裏驚懼的水波晃蕩,怯生生的模樣真是只有被追捕中的小兔子可比擬,不知怎麼心情大好,他卻依然裝的嚴峻,磨牙聲從齒縫中絲絲吐出。

  “不聽話的小孩該怎麼教訓?打屁股、對、不聽話就打屁股……”

  “不要!!”

  情不自禁低叫,穎夏還真的被父親打過屁股。真的很痛呀,因為父親手勁比普通人重,每打一記都是火辣辣的疼,他不想再挨上一遍。

  這反應更是合乎穎洛心意,於是捏捏兒子尖尖的小下巴,說:“不想被打屁股,就乖乖聽話,爸爸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夠聽話了呀……”

  穎夏眼睛移轉,委屈的嘟嘟嚷嚷,可愛的表情直擊穎洛,讓他再次確認了一件事實。

  兒子原來是用來拂起春風、萌動心坎、好長出一大片溫柔情緒的好東西。

  也沒溫柔多久,穎洛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他就是為此才要穎夏進房的。

  “脫掉!”低聲斥喝。

  穎夏臉龐霎時轉紅。以前的父親要他脫衣服是很正常的,因為父親最喜歡抓著他在床上滾啊滾,可現在的父親也來這一招是幹啥?

  “脫、這個……為什麼?”小聲問。

  “脫就脫,哪有為什麼?!”

  穎夏也無法拒絕,只好說:“爸爸……你起來……我脫不了……”

  穎洛壯碩的身軀還壓在他身上呢,這種情況下別說脫衣服了,連動動手指頭都不可能。

  穎洛笑,殘忍的氣味終於化開,從兒子身上爬起來,卻又一瞬不瞬盯著人家,生怕兒子會在這事情上不乾脆。

  穎夏也不知道父親盯這麼緊是發什麼神經,起身先脫了外衣及襯衫,等剩下貼身的套頭高領羊毛內衣時,他遲疑了,就這樣脫衣服好嗎?父親到底有何居心?

  穎洛受不了他的扭捏,親自動手,抓住腰下衣角往上一拉,從頭上脫出,穎夏光裸的身驅立刻接觸到冷空氣,讓他打了哆嗦,忙交臂抱住自己。

  “冷……”可憐兮兮可憐兮兮。

  穎洛恍若未聞,怒火中燒眼圓睜,幹!兒子脖子上果然有吻痕!不、還不只是脖子,胸膛肚腹上痕跡斑斑,沒一處不慘遭毒手。

  葉若荷說的沒錯,穎夏果然有女友,還是個獨佔欲強的女友。

  穎洛經驗豐富的很,知道花時間心神弄出這麼多的痕跡,就是為了要昭告全世界,這具身體這個人是自己的,原理跟農場主人將牲畜燙上烙印,證明該物的所有權是一樣的道裏。

  “誰!”抓著兒子單薄的肩膀,他喝問。

  穎夏一時間也不知道父親問什麼,順著他眼光看,了了,大大發窘。

  不就是爸爸撞到頭之前弄的嗎?雖然這幾天皮膚沒再受到折磨,可他皮膚白嫩,痕跡褪去的慢,視覺上依舊怵目心驚。

  他該怎麼解釋?他無法解釋。

  穎洛見他不答話,認定他心虛,更是用力搖晃兒子,吼罵:“你、你怎麼可以”

  穎夏被搖的頭昏了,忍不住掙扎起來,大叫:“放開我!”

  “誰、誰敢、誰敢碰我兒子?”穎洛真是有些瘋狂了。

  “放開!”穎夏抓了父親的手往外推。

  穎洛不放,脅迫著問:“到底誰這樣對你?!”

  穎夏也真是氣了,悲憤莫名的情緒再次出現,他叫:“我成年了、你管誰碰我?誰碰我都不關你事!”

  穎洛聽他頂嘴,更是氣得想搧巴掌,手都抬了起來,可見到兒子那看似倔強,卻在倔強之後隱藏的楚楚可憐,這一巴掌怎樣都打不下去。

  歎然收回手。

  他過去到底是怎樣疼愛著兒子?就連現在他發火到想殺人,也都捨不得對這孩子動手,十七歲的穎洛根本想像不到自己會有這樣軟弱的時刻。

  “你……”為什麼會是我兒子?

  你為什麼會是我兒子?!

  不當兒子不行嗎?可不可以直接拿來當情人、當愛人、杜絕他交女友娶妻子的所有可能性?

  念頭一起,讓穎洛再也無法禁止對兒子的更多想像,他突然想緊緊貼著身下那軟軟的唇,用舌頭滋潤被冷風掠奪水氣的唇瓣,忽強忽弱的吸吮,咬得這脆弱的人發出若有似無的呻吟,他還會挑逗這膽小的嘴巴動情微張,接納自己進入去翻攪一番。

  他想對兒子做出更多更多的親密情事。

  跟他一時衝動的吻上葉若荷不同,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情欲了,而是帶著渴求的著迷心情。

  他鬼迷心竅俯下身,極端渴望要親上……

  “爸……”穎夏垂著長長的睫,歎息似的喊。

  一聲呼喚拉回了穎洛的理智,他厘清自己剛才想要幹出的事,驚惶不已,他穎洛居然會有失神到忘了現實情況的時候。

  他居然想要與親生兒子來上一段纏纏綿綿的蜜吻。

  猛然拉開與穎夏的距離,坐到床的另一邊,卻還是捨不得不看兒子那略顯迷蒙的模樣,這個時候,他怨恨起一件事。

  他怨恨穎夏是他兒子。

  穎夏原本不知道父親反反復覆的動作代表著何種意圖,後來卻發現,剛剛父親失了神,居然想吻自己。

  父親記起了一切?

  不對、父親馬上又清醒了,然後退開。

  父親還沒想起一切,所以驚惶,卻也沒將他喝斥出去。父親臉上五花八門的情緒比萬花筒還精彩,茫然中還是可抓得出某種堅持,對自己的一種堅持。

  穎夏驀然間明瞭了父親的掙扎,原來、原來痛苦的不只是被他遺忘在記憶斷層另一頭的穎夏,過去的父親與現在的父親也同時掀起了一場拉鋸戰,戰利品就是這個兒子。

  穎夏心裏熱了。

  從沒跟任何人說過他有多崇拜父親,父親有他欠缺的一切特質,父親就是他缺失的一個部分。

  關於親情,從小穎夏沒嘗過,失去也無妨;但是愛情呢?父親就是他的愛情,若是讓給了別人,相信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另一個替代品。

  從小習慣孤獨一個人,可現在嘗過了被人疼寵的滋味,得到了愛,才知道,愛是讓人上癮的毒品,戒斷的症狀太痛苦,他無法承受到等待父親想起的那一天。

  愛情若被搶走,他就要將之襲奪回來。

  就在這一刻,軟弱小兔子下定了決心,就算對手是狼王,他也要鼓起勇氣搏鬥,他要過去的幸福日子繼續下去。

  “爸……”所以,再次喊出聲,他指指身上狼藉的吻痕問:“你忘了……這是誰……”

  穎洛不知道穎夏為何會這麼問,他只知道,一旦讓他抓到輕薄兒子的人,他會按照最習慣的做法,把人拖到學校廁所裏打一頓到面目全非,是男是女都一樣。

  穎夏沒聽到父親的回應,往他爬了過去,指著父親手部,再次詢問。

  “這傷口……誰咬的?”

  穎洛不解地看著自己左手掌虎口處,幾個快要癒合的小破口圍成個詭異的圈形。

  他這兩天煩心的事情很多,壓根兒沒注意到手上這奇怪的傷口,這時聽到穎夏問起,大惑不解,這看來、這看來……

  的確像是誰咬的。

  “誰?”他問。

  “我咬的。”穎夏答。

  穎洛疑問,為什麼兒子會咬他?

  “這個……爸爸咬的。”穎夏指回自己身上的痕跡,低著頭。

  “什麼?!”穎洛驚詫。

  穎夏複又抬頭,從來都膽小畏羞的他鼓起最大的勇氣,傾身抱住父親的脖子,印上軟軟的吻。

  羽毛一樣的吻,卻有萬鈞之力,足以麋滅一切。

  穎洛應變能力再強,也都敗在這小小的一吻裏,他完全不知該做何反應,就覺得理智全被暴雨沖刷到大海裏,四周沒有可供抓取的浮木,他飄蕩在這突如其來的吻裏。

  他甚至忘了,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把穎夏給推開。

  幾分鐘前才在他腦海裏躍過的荒謬想像,這回由穎夏親自實行了,以赤裸的上半身緊緊貼著父親,微乾的唇磨蹭搔刮父親的,乾燥的觸感略嫌不舒服,他又用小小的舌尖輕舔,滋潤了彼此。

  穎洛這時才發現,穎夏做的這些親昵動作對他而言,完全沒有違和感,他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噁心。

  一個吻,點燃了引信的火藥,觸發起後續的一連串爆炸反應,穎洛抱擁那單薄光裸的身軀,手掌在冷冷的背部焦躁摩擦,身體發了熱。

  更熱的是穎夏主動吸吮的唇,他學著從前父親在自己身上做過的一切,雖然缺乏父親強霸的力道以及收放自如的技巧,但是濕軟的唇瓣就是最好的春藥,碰觸的地方都燃起一把火,往穎洛的嘴裏去、沿著舌,顎、喉嚨、延燒下食道、胃、腸、到下腹欲望的中心處。

  在兒子笨拙的挑逗下,穎洛就這麼毫無預警的硬了,十七歲心智的他被攻擊的連還擊之力也沒有,只盡情享受這單純的、不帶技巧的吻。

  穎夏感覺到父親身體的變化,他紅著臉結束那吻,可穎洛還是追著來,執著的讓兩唇膠著,光是這樣相碰,就覺得情境變得美好,他捨不得放開。

  穎夏顫抖著手去鬆開父親衣服的扣子,他也是有欲望的,他盼望撫上父親那強壯厚實的胸膛,因為那裏是體溫蔓延之處,他正缺渴於體溫。

  穎洛認可兒子做出的任何事,幫著將衣服丟下了床。

  穎夏將父親推往床上,改而以小鳥輕啄的方式,從父親的下巴淺淺吻下來,吻得人癢癢的,有種騷不到位的難受,而穎洛就像是被符咒給釘上了床,一點反抗也不想有、他要讓穎夏繼續下去。

  淺吻滑下了頸部,穎夏學著父親最愛的那一套,重複在同一處吸了又吸吮了又吮,印下一個個淡淡的吻痕,他也要在父親身上印下烙記,昭告世界,這人是他的、這身體是他的、是穎夏所獨有,不給別人,就算只分一小丁點也不能。

  邊吻邊覆上父親的鼓起,羞怯的手稍帶遲疑,卻還是不退卻,溫柔的撫摩讓抵觸的面積都濕了,穎洛的興奮遮掩不了,布面之下躍跳的生命力感染了穎夏,心臟與父親膊動的頻率彼此呼應,好像暗示著兩人某方面的關連,比如說血緣。

  毫不遲疑拉下父親的褲頭,粗壯的活物彈躍而出,穎夏面色殷紅如血,就連眼睛也都紅了,被情欲給蒸騰的。

  手扶著父親的巨大,張嘴含入,手與唇一起滑動,上上下下不停吮動。

  穎洛忍不住了,輕哼了一聲,強烈刺激感由頂端直傳到腦門,幾萬噸黃炸藥在裏頭爆炸開來,火花於其中閃耀。

  穎夏抬眸看了父親,確認他沒拒絕自己,更加努力縮緊口腔吸含,舌尖在敏感的鈴口地來回繞轉,時不時施加溫暖的壓力。

  太舒服了,穎洛想,看著兒子一個接一個的動作,就像坐在電影院銀幕裏頭那放映的情節,他腦袋拼了命的思考著,停不下來。

  這兒子到底……為什麼……這什麼意思?難道……

  難道兒子並不是兒子?可是阿豪跟葉若荷言之鑿鑿,這……

  這……

  是不是兒子重要嗎?

  天外飛來一記橫槌,敲打他亂亂的思緒,他似乎有點豁然開朗了。

  穎夏為什麼會是穎洛的兒子?他就應該是自己的兒子,兒子當然可以直接拿來當情人、當愛人、好杜絕他交女友娶妻子的所有可能性。

  沒什麼不可以。

  生性善於掠奪的穎洛再也受不了如此的被動,他托起兒子的臉,阻止他含咬下去,害穎夏以為父親想拒絕這次的歡愛,紅紅的眼睛都出水了,氣餒的想要退後,但穎洛抓住他。

  “爸……”

  穎洛迅速坐起,反客為主將穎夏給壓到床上,居高臨下的姿勢讓他重新拿回主動權,這才是他要的感覺。

  他要君臨一切,他要掌控身下這怯生生的小動物,他的兒子就該在他身下承歡。

  主動拉下兒子的褲子,也脫了自己的,兩人坦襲裸裎,穎洛發現底下這纖瘦的身軀竟比豐潤女子更能掀動他馳騁的渴望。

  他等不下去了,吻上兒子微顫顫的唇,蠻橫進入,將可愛的小舌視為珍饈,吞著咬著舔著吸著,忘情的旋動,在裏頭掀起了風暴,讓津液攪和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

  穎夏被弄得嘴都麻了,他的嘴被強硬撐開,情欲衍生的口水沿著嘴角溢出,情色滑膩,為他清秀的臉蛋增添好幾倍的甜膩風情。

  “唔嗯……”就連呻嚀都如此可人。

  穎洛放開兒子,被那樣的吟聲弄得氣血翻騰,而春情蕩漾的兒子又搞得他目瞪口呆。

  原來兒子秀色可餐,根本是極品來著,難怪四十歲的他對之疼愛的無以復加,就連十七歲的他也有同樣的體悟。

  真相原來如此簡單。

  穎洛笑了。雖然記憶中沒有與其他男孩親熱交媾過的經驗,他卻自然而然去探索穎夏的臀間。

  熱熱的,讓他心一蕩。

  “爸爸……”穎夏趁勢抓緊了人,說出了平日父親最愛逼他脫口的那些話:“我要爸爸的……大肉棒……”

  “什麼?!”穎洛萬萬料不到兒子清純的口裏能吐出如此淫穢的要求。

  “真的……想要爸爸的……大肉棒插……”忍著羞恥再接再厲說,這是父親最喜歡聽的話,雖然難為情依舊,可如今讓他說一百次他也願意。

  穎洛血液真的往腦門一股兒沖了,覺得有些昏,定一定神,不相信地再問:“什麼?你說什麼?”

  穎夏放棄了矜持,他把頭轉一邊,半垂眼簾遮掩目中水波的浮動,卻又大膽張開腿,抓著已經停留於穴口處父親的手,刻意在其上流連。

  “插我……幹我……用爸爸的肉棒……”一個字一個字小聲清楚地說:“……請爸爸……進來……”

  兒子的邀請讓穎洛中了邪、著了魔,蠢動了,分身有了自主意識,叫囂著要發洩。

  箭在弦上不發他穎洛就不是人,而他也正被兒子迷得神魂顛倒,抓了自己昂揚痛楚的巨物,往穎夏花口的皺處繞滑,清清楚楚感覺到那一處正被愛液給滋潤的伸展。

  “進來……想要爸爸……”穎夏還求著。

  穎洛再也克制不了,將熾熱送入幽深泉穴中,肉壁包裹加壓,弄得他就要融化在裏頭,

  “爸爸、再……”穎夏可憐地求父親再深些,他要。

  穎洛抓起兒子的腳提放在自己肩膀上,不懂節制的貫穿馳策,一次又一次頂入裏端,每一撞都聽到兒子不知是痛是歡喜的哀叫,鼓勵著他不要停,繼續下去,讓這情事熱烈起來,讓欲火燒得更加猛然。

  舒服,這感覺根本不比進入女人差,而配上兒子那清豔隱忍的神情,讓他從頭到腳沸騰。

  太棒了,這一定會是他這輩子中最棒的一次性愛,穎洛以他十七歲的經驗來比較。

  穎夏忍受著父親的衝撞,激昂過頭而泌出的淚水跌出眼角,但是他恍若未覺,他要被侵佔、他喜歡被掠奪,抬了頸子看父親在自己體內進進出出,肉體相擊,帶起淫蕩的水聲。

  “啊……啊啊啊……”

  放肆大叫,再也無暇顧慮會不會被外頭、或是隔牆的母親聽到。而事實上葉若荷還沒上樓來,她在樓下看著恩怨情仇交織不斷的狗血連續劇。

  穎洛得意於能讓羞怯的愛人忘情呼喊。為了要聽到更多,他放緩了衝刺的速率,抓著兒子同樣興奮昂挺的下身,拇指在上頭的溝處來回摩動。

  兒子情不自禁急喘。

  “爸爸……啊嗯……爸……”雷電通過了全身,起了戰慄:“啊啊……唔嗯……別……真的……”

  “爽嗎?”穎洛問。

  “……嗯……還、還要……”

  穎洛加快了手速與勁道,穎夏再也承受不住了,在情欲最高昂時拱起腰部,覺得大概就要這樣死去,可洶湧的浪潮還不斷地拍擊他下體,浪濤愈來愈高、愈來愈強烈,他抓著父親哭叫起來。

  “不行了……不行了……爸……”

  嫩莖於父親手中噴發,白色濁液沾上了兩人。穎夏紅著眼喘氣,酸軟地癱躺於柔軟床墊中。

  穎洛自己也被兒子色欲橫流的畫面弄到幾乎要噴鼻血,他忍住了上頭,沒忍住下頭,暴漲的性器陡然失了疆,再也無法克制,他噴灑了大把精液於銷魂的小穴裏。

  “幹!”太爽了,比上天堂還爽好幾倍,然後趴在兒子身上享受那餘韻。

  穎夏也沒答話,他沒力氣。

  穎洛實在太依戀兒子這身體,緊抱著依依不捨,過了一會他問:“我兒子好淫蕩啊……”

  穎夏喘過了氣,小聲辯解:“因為……因為是爸爸……”

  因為想討好父親、奪回父親、任何事情他都願意去做。

  穎洛還捨不得抽出底下,又吻上那說著甜蜜話語的嘴,這讓他有跟兒子已經連成一個圓的錯覺。

 

  第九章

 

  穎洛剛從一場大夢醒來,身邊空無一物,拂過床墊卻能感覺到微溫,看了看壁上時鐘,昨晚陪著溫存的人大概幾分鐘前下樓用早餐了。

  被遺留著孤單醒來著實讓人不爽氣,穎洛憤憤進浴室隨意沖了個澡,滿臉的胡渣也懶得刮了,套上習慣穿著的襯衫及長褲後就下樓去,見兒子果然正在吃早餐,餐桌對面則有葉若荷同桌。

  阿豪先見了到他,遠遠喊了聲大哥,穎洛點點頭,往兒子身邊坐下,兇狠瞪著兒子,就像這年輕人剛剛扯著了他的虎須。

  葉若荷注意到這一幕,卻什麼話也不敢說,假裝沒看到,阿豪則是暗歎,少爺昨晚一定沒成功安撫大哥,因為大哥的臉跟昨天上樓前一樣臭。

  穎夏當然感知道危險近身,都忘了要跟爸爸道早安,安靜喝著杯裏的熱牛奶。喝一口,往旁邊偷看一眼,嗚嗚嗚,爸爸也瞄而來,很危險很野獸。

  他一抖,低頭將一口牛奶分十次吞咽,邊吞邊想,爸為什麼還生氣?昨晚、昨晚不是很熱情的抱了自己?

  臉紅彤彤,曾經主動引誘人的大膽氣魄早就煙消雲散,現在的他一想起曾有的謬妄行為,就恨不得立刻躲到桌子底下,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再偷看一眼父親,他居然還盯著來,連葉若荷親自磨豆煮的咖啡送上時,也都沒眨一下眼,兇狠的就像想要當場吃了自己。

  這下穎夏忍不住心怦怦跳了,其實、其實、昨晚也很好、父親的做愛很猛烈,跟以往不同,或者十七歲的他就是那樣的外放,野的如一頭從未被馴化的獸,不節制的索求。

  但是、屁股好痛喔……

  把口中的牛奶吞完後,穎夏也被視線攻擊的體無完膚,他受不了啦,慌張起身,說:“我我我、我吃飽了。”

  穎洛面無表情把人拉回坐位上。

  “我還沒吃,陪我。”把屬於他的那一份法國吐司送到兒子面前:“把這吃完。”

  穎夏偷眼望父親,聽這語氣應該沒在生氣,可那瞪來的目光依然野性噬血。誰能告訴他是怎麼回事?若父親為昨晚的荒唐事而憤懣,那就罵自己也好、打自己也好、就是別什麼都不說,把他給整的膽戰心驚。

  葉若荷見這父子倆中間暗潮洶湧,她心向著穎洛,於是對兒子說:“都二十歲的人了,該懂些規矩,他剛坐下你就要離開,不好……”

  穎洛往多嘴的女人投了極不友善的一瞥,那是很容易就能解讀出的暗示:別多嘴!

  葉若荷當下停口,但她敏感聰慧,隱隱覺得穎洛真的放了太多注意力於兒子身上,讓兩人身邊圍了一層障壁,根本不容外人踏入。

  身為女人,最討厭的一件事就是被他人所忽視。為了突破那層障壁,重新奪回穎洛的注意力,葉若荷覺得當務之急就是拉攏兒子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總之,母以子貴。

  “小夏……”她和藹的對兒子說:“今天星期六,你大學沒課吧?陪我出去散散步。我來這裏之後,你很少陪著媽媽呢,一起走走超市生鮮區,告訴我你喜歡哪種食物蔬果,以後我也能抓對你的口味來做菜。”

  穎夏對葉若荷突來的示好納悶,但他向來乖順,學不太會拒絕別人的要求,於是點頭,又看了一眼父親。

  穎洛沒說好沒說不好,敲敲桌子,往盤子裏的法國吐司揚下巴,意思是要穎夏別耽擱,快吃。

  聽話的穎夏終於還是將一份吐司給吞下肚了,就在穎洛看似兇惡、實則熱情寵愛的目光中。

  穎夏這幾年吃得好睡得好,體質不若以往怕冷,所以簡單的套頭羊毛線衫、麂皮外套及保暖長褲就搞定了冬天,卻因為葉若荷還在化妝,已經換好出外裝備的他只好先在客廳裏等候。

  頭皮發麻,因為父親維持著吃早餐時同樣狂悖的表情看他,這樣的父親讓跟了他十年的阿豪都杵在一旁不敢靠近說話。

  若是能夠無視就好了,可惜穎夏不敢,再說,要是自己真的無視,父親隨時可能被別人奪走。

  想到此,勇氣陡增,輕輕坐在父親身邊。

  “那個……”

  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緊張的手心都發汗,卻又發現父親兩手交握,還做著個奇妙的動作。

  他右手拇指不斷地輕撫著左手虎口,重複重複,在淡色的一圈小疤痕上流連。

  穎夏心跳停了一拍,接著開始大失序,咚咚咚有誰拿著大面石鼓在裏面敲,敲到他呼吸都紊亂,身體從腳底紅上頭頂。

  “爸……”

  就連喉頭都被個什麼給堵住,剛說出一個字,就填塞到飽滿,擋住後頭所有還未出口的話。

  到底、到底十七歲心態的父親對兒子昨夜的大膽誘惑有什麼想法?昨晚的熱情會不會在一覺醒來之後,突然覺得離經叛道,因而對兒子產生反感?

  虎口上的咬痕對他而言又有何意義?穎夏不敢問,怕聽到預期中最壞最壞的一種答案。

  穎洛看著兒子羞窘懊惱驚懼無奈的神情如幻燈片在臉上每三秒鐘跑一次,弄得他受不了,霍然拉著人起來往廚房去。

  “幹嘛?”穎夏叫起來,不知道父親發神經又為了哪一樁,忍不住頻頻回頭想跟阿豪求救。

  阿豪從來以大哥為馬首是瞻,也不敢攔,以他剛剛的觀察,穎洛目前雖然看來不爽到極點,倒也沒發出真正的殺氣,相反的,大哥對寶貝兒子的教訓,來來回回也就那幾招,基本上可以歸之於打情罵俏的範疇內,所以啊、沒事沒事。

  穎夏甚至看見阿豪給自己飛了媚眼來祝好運。

  穎洛把人拉進廚房後,關上門,推著兒子靠上料理台就吻,急切的像是他從未碰觸過這個人、又或是世界末日即將於幾分鐘之後到來,他得抓緊這剩餘的時刻來溫存。

  穎夏只呆了一下,隨即閉起眼睛,默許這樣的親昵接觸,讓強硬的男人鑽入微張的口,在柔軟濕潤的小小舌尖上畫著圈,一遍遍舔吻,怎樣也不厭倦。

  確定了父親依然喜歡他、而他也一樣喜歡著父親,這樣純粹的情感,可以掩蓋世俗的定見與既成的規章,他不應該疑惑,只要知道這是一樁兩情相悅的情事,這就夠了。

  所以也要努力的回吻,用自己的速率與方式回應,愛情若只是單方面的付出,就不是愛情,而是單相思的悲情。

  兒子拙笨的回吻激起了穎洛更大的欲念,狠狠淩虐對方的想法排山倒海而來,因此放肆讓舌頭驅入,深進喉嚨處重舔重壓,任何他能碰觸到的地方都不能倖免。

  早就知道自己是對兒子饑渴的重症病患者,他要兒子的裏裏外外都是自己的,不管何種手段做法,他想了、他要了、就是他的了。

  “唔嗯……”

  喉嚨被霸道的舔噬讓穎夏極不舒服,難耐的低叫就像是窩中等待餵食的雛鳥朝母鳥呼求,這讓穎洛吻得更強悍,唾液混雜了他的愛,喂入。

  “小夏,你在裏面嗎?”葉若荷拍著廚房門叫。

  穎夏驚醒,穎洛則是說有多氣憤就有多氣憤,親吻到興頭上就這樣被打斷,恨死外頭那女人了。

  捨不得,他還是捨不得放開小夏寶貝,他還不想停止在甜蜜的嘴裏交纏胡搞,他想就這樣把兒子給吃到肚子裏,分也分不開……

  “小夏?小夏?”葉若荷繼續呼喊,拍門拍得更重了。

  穎洛放開兒子,見他氣喘呼呼面色嫣紅,可眼裏迷茫無已,還沉浸在蜜吻的餘韻裏,軟綿綿的身體無力攀著人,可愛的讓人怎樣都放不了手。

  “寶貝……”他輕喊,這就是他的小夏。

  “穎洛你也在裏頭吧?你們……”門外的葉若荷覺得不太對勁了,語氣裏滿是濃濃的質疑。

  穎洛哼一聲,終於放開人,迅速整整兒子淩亂的髮,摸摸紅嘟嘟熱騰騰的臉龐,難以釋手。等兒子呼吸都調勻了他才開門出去,葉若荷開口想問他在裏頭做什麼,穎洛側身繞過她,回客廳沙發上坐去了。

  葉若荷發現他陰厲的像剛發了一大頓脾氣,而穎夏卻又怔忡若失魂,以為穎洛剛剛在裏頭教訓兒子呢。她對穎夏招手,要他趕緊跟著自己出門,免得再惹火穎洛。

  穎夏走出廚房,腳步輕軟如同浮在雲端。

  穎洛在沙發上冷冷看著葉若荷帶穎夏與誠之出門,幾分鐘後他說:“目前狀況如何?”

  阿豪沒意會到穎洛在問他話,畢竟大哥失憶的這幾天,都是被動接收資訊,楞了好一會才趨前幾步躬身問:“大哥跟我說話?”

  “不跟你說話,難道跟鬼說話?這客廳裏還有其他人?”

  阿豪擦擦汗,也沒錯,弈辰跟其他前來支援的人目前都在地下室,這別墅下頭的單戶可密閉式車庫裏其實暗藏玄機,比如說,很早穎洛就指示誠之將之改建成了收藏兵器的秘密倉庫,最先進的槍械都掛放於牆中夾層,地板下也挖了收藏櫃,簡直是個小形軍火庫。

  “大哥想問什麼情況?”

  穎洛冷笑:“當然是天河幫。”

  “接任幫主位置的大少主因為發生車禍,將大部分實權交給二少主,翁堂主卻仗著背後有極花組替他撐腰,強行挑釁……不過、二少主已經點名要拉下他,所以……”

  “難怪他急著對付我,因為山魑堂還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聲令下,二少主如虎添翼;水魍堂的鄭子衿心高氣傲,就算站在大少主那邊,卻怎麼都跟翁有信不合;至於沼魎堂的商橋嘛,保持中立,不介入大少主與二少主的鬥爭裏,不必考慮他……種種牽制下,翁有信想拉下二少主,難如登天……”

  “沒錯沒錯。”阿豪點頭,突然間驚異大叫:“大哥想起來了!”

  “別大驚小怪。”穎洛斥:“我不過是腦袋昏沉兩天,忘記某些事而已。現在頭也不痛了,該想到的就都想了起來。”

  阿豪高興得很,掏出手機來說:“我現在打電話通知二少主,他吩咐你要是正常了,立刻跟他報告喜訊。”

  “不用,我待會兒就跟他聯絡。”穎洛阻住他,要責難他另一件事:“你跟了我十年,連我的想法都不懂,讓那女人差點爬上我的床!”

  阿豪不敢回嘴,心底倒是抱怨了個夠。自己忙著調度人手保護大哥一家人的人身安全時,大哥卻只顧著跟女人打情罵俏,害他三不五時就故意上樓去報告事情,當足電燈泡,免得真被那女人得手;此外還得盡力去安撫穎夏、鼓勵他搶回父親注意力,他容易嗎他?

  穎洛當然也知道阿豪的努力。這幾天他渾渾噩噩,一直處於夢境之中,二十幾年的記憶卡在腦裏某個地方,無法順利取出使用,如今醒來,回想過去幾天,完全像是回覽夢境,小細節雖然遺失,大體情節都還能歷歷在目。

  萬萬沒想到兒子會吃醋到如此程度,不但主動來勾引,配合度之高更是前所未有,妖嬈直比狐狸精。如今想想,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讓他見到了兒子的另一面。

  呵呵,可見兒子還有調教的空間,穎洛這麼想的時候,臉上露出古裏古怪的笑,讓阿豪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也不知大哥是不是腦筋又短路了。

  穎洛自己笑了一陣,想起來該辦正事,站起身來整整衣裝。

  “把人手都召集起來,連絡現任的山魑堂主石抉。我好久沒見這小老弟,先過去聊聊,晚上請他到酒店喝酒。”

  阿豪知道他的行事習慣,立刻說:“X市西區的金典酒店是石魅堂產業,讓石抉出面約翁堂主過去喝杯酒,大哥一定有很多話要跟他說。”

  “當然,得感謝他讓我有從良的機會。”穎洛點點頭,對於與老友即將到來的會面興奮不已。

 

  穎洛坐車裏看著窗外景物,夜色低垂,車水馬龍的熱鬧街道被車燈、街燈、及路旁商店的霓虹招牌給淹滿。

  “不過三年而已,這裏開發得更熱鬧了。”他對一起坐在車後的山魑堂主石抉說。

  石抉點頭。三十幾歲的他長相並不特別出色,眉旁一道淡白色的淺淺刀疤卻給他增添了殘冷的氣味,這張臉拿出去,活脫脫就表明了:“老子混黑道”。

  雖已經是一堂之主,他對穎洛還是畢恭畢敬,此人從入黑道起就在山魑堂裏待著,一步一步由小弟慢慢爬升,穎洛很欣賞他的腦袋靈活與械鬥時的狠勁,慢慢將他提拔為堂裏重要幹部。當穎洛犯案遠走他鄉的時候,還致電當時的天河幫幫主居衡步,要拔擢石抉升上堂主,一來他從基層幹起,對山魑堂業務熟稔,可以立刻接手堂務,二來此人對穎洛忠心,穎洛即使跑到國外,也能搖控幫內事務。

  在一家大酒店前停下,石抉與穎洛並肩進入,兩人除了讓幾名隨身的忠心下屬跟著外,另有一百多人隱藏於附近,以防翁有信故意生事。

  為了避免引起注意,穎洛戴上墨鏡,卻還是有幾名資深公關認出了他,忙過去打招呼,其他年輕的酒店小姐認識石抉,卻沒見他領過那樣俊美的人前來,都偷偷躲在一旁交頭接耳,猜說是誰。

  “前任山魑堂的堂主,有外號叫做‘山魑堂的惡鬼’。”資深媽媽桑解釋。

  “‘山魑堂的惡鬼’?媽媽桑別騙人,他要叫做惡鬼,其他男人都不是人了。”這邊的小姐憤慨說。

  “如果是他,倒貼我都願意陪啊……”旁邊的小姐吃吃笑:“幾夜都可以。”

  “別看他長得俊,他真是惡鬼呀,混道上的人都知道,穎洛真要氣起來,就是六親不認的瘟神,不過、呵呵、他也是個大方的金主。”

  媽媽桑一想起過去從穎洛手裏拿到的小費數目,做夢也會笑。

  這裏小姐們對穎洛品頭論足,恨不得今晚就有機會服侍他,那裏石抉已經領著人到樓上包廂,據說翁有信正在裏頭等候了。

  翁有信今年已經五十歲,乍看之下會以為他擔任著大公司主管、或是高階的公務人員。妻子為日本人,據說是日本黑道組織極花組幹部的女兒,他因此也被秘密授命,扶植居宇拓,因為居宇拓的母親為極花組組長之女,與居宇樓為同父異母的兄弟。

  翁有信在穎洛踏入金典酒店時就已經收到警衛的通知了,雖然猜到對方為了何事前來,但薑是老的辣,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哈哈,穎洛老弟,好久不見了。”他起身相迎:“聽說你在東南亞混得風生水起,二少主靠著你,想進口什麼沒有?這兩年來天河幫因此壟斷了白飯市場……”

  白飯就是所謂的海洛因,而他說的也是事實,穎洛憑藉過去人脈、以及居宇樓的資金,在東南亞另行辟拓了新疆土,反而幫助彼此重新建起了新的天地。

  穎洛過去與他握了手,與石抉分別坐下,美麗的小姐過來陪坐,殷勤給空杯置放冰塊斟酒。

  “的確好久不見,都三年了。”穎洛勾起耐人尋味的微笑:“自從上回毒品交易被警方當場查獲之後……”

  三年前由翁有信引介泰國毒品製造者前來臺灣與居宇樓交易,在雙方碰面要完成買賣時,警方得到線報突襲,當時翁有信因為路上車禍,沒來得及趕到現場,因此逃過一劫,未列入警方的追捕名單中。交易現場的穎洛雖然被下屬們掩護逃出,卻因此成為通緝要犯,跟居宇樓一起潛逃出國,直到在外地穩固了根基後,才化名回來。

  “回來是好事啊,唉,可惜前年老幫主過世時,你沒能回來奔喪,他彌留時還一直惦記著你……”翁有信舉起手中酒杯:“別說那些,兄弟還能相見就是好事,石抉老弟,你家大哥回來,怎麼說你也得先敬一杯。”

  石抉舉杯,唇邊點一下杯緣意思意思,這裏是老狐狸的地盤,酒裏摻了什麼他們可不敢保證。

  穎洛放下杯子,說:“酒也喝了,寒也寒暄過,我們來談些正事吧,關於我最近發生的一些事。”

  “唉唉,咱們好兄弟那麼久,有什麼事不能說的?”翁有信依然哈哈笑著,表現的心無芥蒂。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給你提供消息說我回來的是個姓葉的吧?他是我兒子的舅舅,招認說你三年前以重金為獎賞,讓他想辦法從我兒子口裏套出我何時回來……”

  翁有信倒也不慌不忙:“多年兄弟這麼一走,連點資訊都不留,我總是擔心你的安危啊。”

  “既然是好兄弟,有信啊,為什麼派人去對付我?對了,三年前我就懷疑,是你提供消息給警方的吧?你當然可以否認,言語反正對我無益,總之我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你懷疑我?太傷害咱們彼此的交情……”

  “交情個屁。”穎洛哼一聲:“我對背叛者從來都沒有交情,更何況這背叛者還因為害怕東窗事發,想辦法要來殺我,以免當年的事情被揭穿,你說有沒有可能?”

  上述這話挑明瞭當初向警方報信的正是翁有信,為的是陷害居宇樓及穎洛入獄,如此方能讓居宇拓坐上天河幫幫主之位。背叛者害怕總有一天穎洛會查明真相前來報仇,乾脆先下手為強,打算等人一回來,就立刻殺了,以免夜長夢多。

  翁有信撕下他和善的面具,拉下臉來沉聲問:“你是來興師問罪?”

  “我就說幾句話。翁有信,咱們可都是有家累的人,我警告你,你要是趕傷害我心愛女人的一根毛,我也不會放過你家裏的日本妻子及兩個女兒,我會抓了她們丟到泰國最低等的娼妓店,一天接三十個客人,我說到做到。”

  翁有信心裏怒極,卻也不會因此失了方寸,只是琢磨著穎洛剛剛的話。根據消息,他知道穎洛目前跟兒子的生母葉若荷同居了,那所謂的心愛女人,一定指的就是她沒錯。

  而那女人應該也就是穎洛遲遲不婚的原因,翁有信消化著消息,認為總有一天能用上這情報。

  攤攤手,翁有通道:“穎洛啊,你來我地盤放話,難道不怕我一氣之下,很乾脆的把你以及石堂主給做了?我可以製造很多理由,比如你想殺我、比如你們窩裏反……”

  “阿豪。”穎洛突然喊。

  阿豪應聲,從進來後第一次開口:“是,大哥。我在這家店外伏擊了約一百名以上的兄弟,每人皆配備了彈藥槍械,若是翁堂主輕舉妄動,明天金典酒店就會上社會版頭條新聞,原因是黑道火拼……”

  “真是大陣仗……”翁有信沉聲說,也不知是嘆服還是不以為然。

  穎洛彈彈手指頭,又喊:“石抉。”

  “是,大哥。”

  “要是我請你滅了石魅堂,沒有任何理由,你願意嗎?”

  “我受大哥照顧良多,只要大哥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不枉我過去栽培你的心血。”穎洛笑。

  翁有信冷眼旁觀穎洛與下屬們自說自話,說不動搖都是騙人的,山魑堂雖然跟石魅堂一樣同屬於天河幫,實際上獨自運作,各有各的勢力,要不穎洛當初一句話,能讓石抉當上堂主嗎?一旦山魑石魅兩堂互相對戰,兩敗俱傷在所預期,徒然便宜了水魍與沼魎兩堂,讓他們接收現成的地盤。

  阿豪這時有電話進來,他摀了手機聽,面色凝重向穎洛請示:“無線電攔截到警方通訊,說接到線人檢舉,金典酒店有重大案件通緝犯出沒。”

  穎洛對翁有信嘲諷:“沒想到你跟警方一直保持親密關係,宇拓大少爺要是知道了,也不知會做何感想。”

  “這裏是酒店,常常遇上臨檢業務,不是我能做主的。”翁有信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石抉說:“大哥你們先走,我留在這裏應付條子,他們還不敢對我怎麼樣。”

  “好。”

  穎洛當機立斷起身,又對翁有信比手勢,指著自己眼睛,接著指向對方,意思是我會時時刻刻盯著你。

  翁有信擺擺手:“不送……還有,警方也盯上了你目前的住所,所以啊,聽我勸,還是趕緊逃回東南亞去吧,這裏已經沒有過氣大哥的一席之地。”

  “走著瞧。”穎洛答。

  就在警方進行臨檢業務的同時,穎洛一行人也在夜色的掩護中離開X市,行蹤乾淨的就像他們未曾出現過。

 

  第十章

 

  時間拉回到穎洛回X市當天上午的穎家裏。

  葉若荷打扮入時,帶著穎夏和誠之,知道只要自己的座車出門,附近立刻會有保鑣的車子尾隨,那是穎洛特別安排的,以防有人跟蹤或襲擊,這讓她有種虛榮感,她太享受這如同名人被保全護衛的滋味了。

  她瞭解,只要繼續跟著穎洛,她一定可以擠入上流社會的交際圈,成為所謂的社交名媛,過她嚮往的奢華生活。

  她心情大好,連對穎夏說話都輕聲細語了起來,穎夏卻只是心不在焉,陪母親到市裡專門進口外國蔬果及食材的店裏。葉若荷買東西是挑三揀四的那種,耗了一般歐巴桑買菜所需的兩倍以上時間,才終於填滿了穎夏幫忙推著的推車,心滿意足去結賬。

  總而言之,葉若荷是打著【要征服男人的心,就要先征服他的胃】的主意,因此不厭其煩想表現自己廚藝,要讓穎洛永遠離不開她。

  三人回到穎家都中午了,卻意外發現家裏唱空城計,誠之立刻打電話給阿豪詢問,沈默聽了對方洋洋灑灑說了一堆話之後,才對葉若荷及穎夏解釋。

  “大哥已經回復記憶,往X市去辦事了,幾天後才回來,哦,葉小姐,大哥交待了,這幾天沒辦法招待你,就請你把這裏當自己家一樣,想上哪兒玩、想買什麼東西都可以吩咐我。”

  穎夏從來沒這樣覺得欣喜,父親恢復記憶,那就表示父親又是父親了,是那個疼他、愛他的父親。

  葉若荷聽了也大喜,想買什麼東西都可以,等於說穎洛發了張不限額度的白金鈦金鑽石卡給她,這不就意味著穎洛已經把她當自己人看待了?

  她心情好到幾乎哼出歌來,當下決定往廚房弄些養顏美容的蔬果汁及沙拉來慰勞自己。

  穎夏等母親消失於視線之內,才小心問誠之:“那個、爸……有沒有……”

  有沒有提到我?

  誠之伺候這少爺都幾年了,猜到他想法,忍著笑回答:“有,大哥說小夏少爺要乖乖的,如果調皮,他回來會打屁股。”

  穎夏臉暴紅,上樓逃回房間。

 

  第二天誠之給母子倆一個不好的訊息,警方掌握到重大刑案通緝犯穎洛已經回來的消息,目前調派了人手追緝,穎洛因此往其他地方避風頭。

  葉若荷聳聳肩,就算警方來了,她也一問三不知,反正她是美國公民,隨時可回美國去。

  穎夏倒真的很擔心,問:“爸……沒辦法再回來這裏?”

  “聽說條子鎖定了這地方,社區外已經有便衣在盯哨了。”

  “那我……”

  “少爺不用擔心,照往常安分上下課就好,條子過來問案你都說不知道,沒有實質證據,條子也不敢亂抓人。”

  “嗯。”穎夏不是頭一次遇到這狀況,所以毫不驚慌,他只擔心父親會被抓,因為父親若入獄,父子見面的時間會比以前更少、更少。

  “其實啊、少爺……”誠之說出很久以來就想說出的話:“之前為了做切割,所以大哥留你在這裏上大學,回來也都想辦法避人耳目,稍有不慎就會引起麻煩……”

  穎夏一抖,大概猜得出誠之接下來的話,果然他又說:

  “學歷文憑不過就一張紙,出去工作時給老闆東挑西揀,他們還會嫌這學校不好,那科系不對什麼呢。大哥不會讓你出去給人糟蹋,最後一定留你在身邊。我說啊,少爺你乾脆跟著大哥學習,大哥也免了奔波勞累……”

  “我懂了,我就去辦休學吧。”

  “少爺,我不是逼你……”

  “沒有……我……我早就……”

  以前堅持上大學,是因為覺得有了學歷,職場上多了競爭力,就算一個人也能好好活在世界上;後來覺得上大學拿文憑,哪天父親真的亡命天涯,他也有能力養父親。

  幾年下來,他終於瞭解到一件事實:父親強大到不需要做兒子的來擔憂他的未來。

  既然如此,穎夏也不需要靠文憑來提升自身價值了,因為他不需要站在書本上才能跟父親比肩齊高,他只要跟隨父親就好。

  所以……

  “我不念書了,我到東南亞去,爸爸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誠之好欣慰啊,好像看著保育多年的寶寶長大成人了。

  “少爺你先別急,現在是敏感時刻,突然休學反而引起條子注意,到時弄個七七八八的理由扣著你不讓出去,我肯定被大哥幹掉。起碼上完這學期的課,到時風聲沒那麼緊,我們再出去。”

  “好。”穎夏答,再過一個月就放寒假了,就讓他考完最後一次的期末考吧。

  事情這麼拍定後,當天下午果然有員警來拜訪,而且是幾年前偵辦穎洛買賣毒品後潛逃的那幾位警官,他們對穎夏毫不陌生,當穎夏在X市讀高中時,常常接受他們的訪談。

  員警們問的都是老話題,諸如穎洛回來了沒?附近鄰居指證過有很像穎洛的男人於別墅出沒,這又怎麼解釋?

  “從國外來的叔叔,是我父親從前的朋友……他們有時來住幾天……我不知道他們現在的行蹤……如果、如果他們再來……我會通知……”穎洛低著頭說。

  警方當然不相信這說詞,逼問了好幾次,穎夏一直堅持同樣的說法:那些人都在國外做生意,哪國?不知道,大概是東南亞、歐洲、或美國。客人來了他就招待,盡地主之宜。

  警方繼續咄咄逼問,還問葉若荷是誰。葉若荷拿出護照證明身分,說自己是穎夏生母,兒子一個人在這裏生活讓她不放心,所以回來照顧。至於穎洛,她很久都沒看到啦。

  “市區裏有精品店老闆指認出,你上星期跟一位長得像穎洛的人去購買了幾十萬的首飾項鏈。”員警問。

  “他說他是穎洛的朋友,對,跟穎洛長得很像,是我欣賞的類型……喔、他應該很有錢,說要追求我,所以買禮物送我……他去哪裡?我只知道他是商人,去哪裡關我什麼事?”

  葉若荷凶起來也是得理不饒人,盡力要幫兒子擺脫掉警方的糾纏,因為幫了兒子就是幫穎洛,幫了穎洛也就是幫自己,這點道理她不會不懂。

  兩個小時後員警離開,葉若荷把矛頭指向穎夏,說:“你爸爸不能回來,回來一定會被抓,我們母子倆也不能傻傻等在這裏。你跟我去美國,你爸爸一定有本事偷渡出去,到時我們美國會面。”

  穎夏不想跟葉若荷在一起,也不想她跟父親再有碰面的機會,於是搖頭。

  葉若荷不容他拒絕,她直覺是很強的,綜觀這幾日的事態,她得出穎洛很重視穎夏,絕對是因為穎夏為他獨生子的關係。如果她一個人回美國,她沒把握穎洛會去找她,可若是帶上穎夏,穎洛就絕對逃不出她手掌心。

  “小夏……”葉若荷開始利用女人的優點來故作弱姿:“以前把你丟在外公家是我不對,給個機會,讓我們母子倆多相處。你想想、等哪天你找到中意的女孩兒結婚了,我們相處的機會可就更少了……”

  穎夏低頭,腳掌在地下畫著圈圈,他想:過去的就過去了,現在還說這些有意思嗎?都說小孩子不能缺少媽媽,他不也撐過來了?

  不需要,他不需要媽媽了。

  葉若荷捧著心口楚楚可憐又說:“……我已經四十歲了,身邊也沒人陪著,你捨得讓媽媽一個人在美國?”

  穎夏聽她說得愈來愈可憐,根本拿不出話拒絕,看看誠之,誠之只是攤手,他想了想,低聲說:“美國簽證不太好拿……”

  “你還是在學生,就以跟團旅遊的名義出去,沒問題。”葉若荷轉而向誠之說:“這事交給你辦了,記得,訂頭等艙機票,我不要商務艙。”

  葉若荷直接開口要誠之購買票價最昂貴的飛機頭等艙座位,儼然已經有了主母的架式。

  誠之微笑答是,葉若荷志得意滿回到樓上休息,半小時後她預約了美容沙龍的保養課程,在回到美國前的這段期間,她要把自己弄得美美的與穎洛團聚。

 

  過年前後是旅遊旺季,所以機場裏人來人往,穎夏頭一次來機場,對四周有滿滿的新鮮感。由於訂購的是頭等艙位置,有專用的登機手續櫃檯,誠之請母子倆人坐著等候,他好將所有的出境事項弄得妥貼。

  葉若荷早已將護照交給誠之,讓他安排一切行程,她知道誠之也是穎洛的忠心下屬,也不致於拿了自己的護照亂來。

  花大錢買頭等艙機票的最大好處是有專用的貴賓候機室,還可優先使用快速通關道,減少了排隊等候驗證通關的時間,所以葉若荷以貴婦之姿偕同兒子坐在服務裝潢的候機室裏,舒舒服服等著飛機起飛。

  貴賓室裏還有許多等候的旅客,穎夏找了個邊角的位置坐,想著不見父親已有兩個月,也不知他過得如何,如今又在哪兒?父親知不知道他已經按照跟誠之商量過的決議,悄悄去辦了休學,沒給班上任何人知道呢?

  他是下定決心了,再也不跟父親分開。

  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登機時刻,誠之趁葉若荷翻閱時尚雜誌時,小聲對穎夏說:“少爺,借一步說話。”

  “喔。”

  見他神神秘秘,穎夏也沒多問什麼,起身而行,沒想到卻被誠之推入貴賓室設置的淋浴間裏。

  裏頭已經有個年輕長髮女孩,穎夏認出她也是在貴賓室裏休息的旅客,正要退出,誠之卻把門給關上。

  “喂、誠之哥!”慌張拍門,不懂誠之為什麼要把他跟一個女孩兒放在一塊。

  女孩阻止他,叫:“少爺。”

  一聽這稱呼,穎夏也不慌了,知道她應該也是父親的下屬。但、也太年輕了吧?而且她在浴室裏等著自己要幹嘛?

  “快脫衣服。”

  女孩說完,居然脫起了自己的衣服,把穎夏弄得更是羞窘。

  “噯!你……別……”轉身又想推開門跑。

  女孩拉了他回來說:“你扮我、我扮你,快點,我的飛機半小時後就要起飛了。”

  趁著穎夏有些懂有些渾噩的時候,女孩脫了自己的七分袖寬鬆毛衣、格子呢絨裙及皮帶繞環短筒軍靴,只剩下內褲胸罩在身上,她卻一點兒也不羞赧,見穎夏遲遲不動作,她直接跪下去挑開他牛仔褲扣。

  “別……”紅著臉擋格,他一個男孩子還比不過這女孩放得開。

  “別耽擱時間,難道你真想去美國?”女孩抬眸瞪他。

  穎夏一凜,果斷脫了兩件外衣,只剩裏頭的長袖內衫,褲子也已經被褪到小腿,方便他連鞋帶褲抽腳出來。

  女孩把女裝遞給他,自己也套上他的衣服。穎夏手忙腳亂拉著裙子及毛線衣,卻還是覺得怪異,光只是換衣服又能如何?

  女孩不慌不忙拉下頭上假髮,露出的是跟穎夏相同的短髮造型,穎夏這才發現女孩的五官跟他有六、七分相似,難道是誠之特別找來的?

  女孩也沒再解釋什麼,幫他整整外表,把假髮戴他頭上,然後把人給推出去,外頭另有個陌生男人等待著。

  “登機時間到了。”男人攬了他肩膀,往外頭去。

  穎夏還是搞不清楚狀況,轉頭四顧找誠之,誠之搖搖手指頭,暗示什麼都別問。穎夏悶頭繼續走,他外表變裝的太過成功,經過葉若荷身邊時,她看都沒看他一眼。

  男人持著自己與穎夏的護照機票,轉而搭上同家航空公司的另一架班機,順利往別個國家去,三小時後出了當地機場,坐計程車往市內一家六星級觀光大飯店而去。

  至於葉若荷這裏,她偶爾從雜誌中抬眼,都見誠之與背對著的兒子絮絮叨叨說話,也不覺得有異,登機時穎夏低著頭跟在身後,上飛機就窩在舒適寬敞的頭等艙坐位裏睡覺,十幾個小時後下了飛機,等她發現不對都來不及了。

  氣衝衝問誠之到底怎麼回事。

  誠之一個攤手:“少爺轉往泰國去跟大哥學習公司業務。對了,有件事一定要提醒葉小姐,大哥的敵人知道葉小姐是他心愛的女人,為了報復,可能會派殺手來盯著……喔、別擔心,張小姐是大哥派來保護葉小姐的保鑣。”

  指著扮成穎夏的那女孩。

  女孩的確是穎洛特別派來的,但不是為了保護葉若荷,而是盯著她不准離開美國,以免再去找穎家父子倆的麻煩,除此之外還能讓葉若荷兼做煙霧彈,轉移有心人的注意力。

  女孩笑吟吟攬著葉若荷,說:“媽,走吧。”

  “這不對、我要找穎洛談!電話、把電話還我!!”

  葉若荷的電話被女孩劈手奪下後丟給誠之,接著把人給架走。誠之把電話放自己口袋裏,走回機場內。

  唉,真忙,才剛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得換搭另一班去跟大哥會合,當了少爺好幾年保母的他,也該跟大哥討休假了。

 

  男子帶穎洛進入湄南河岸的頂級酒店裏,往樓上臨河的套房去,敲了門之後,他請穎夏自己進入。

  “誰在裏頭?”穎夏問。

  “等少爺的人。”男子答,隨即離開。

  穎夏通過盥洗室旁的走道,進入典雅精緻的套房。右手邊有一張大床,左邊深褐色的木桌可供辦公之用,正對面一張落地窗占了整面牆,窗簾已經被拉開,外頭夜色郁藍,視窗外一條外流的大河悠然,長橋橫亙其上,河兩旁燃起點點星火,幾座摩天大樓如參天之柱屹立。

  太過美麗的夜色,的確讓人捨不得拉上窗簾,而靠窗的休閒藤制椅上,一個男人正坐著悠閒品嘗一杯酒,更令他捨不得眨上眼。

  “爸?”

  穎洛坐在窗邊,淡淡的表情在掃過穎夏一眼後,微笑了。

  他不過是命令下屬帶兒子來,他們竟然把他給裝扮成女孩子。這不是頭一次了,幾年前兩父子也避人耳目的見過一次面,那次穎夏穿的一襲水手裙的制服到現在還讓他印象深刻。

  太妙了,這兒子,如今長髮裙子及短靴穿在他身上,居然也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小夏扮女孩子是很漂亮,不過,爸爸還是喜歡看你平日清爽的樣子。”

  穎夏這才想起自己目前的外表跟平常不同,羞澀的扯下假髮。

  “我……”

  “別急……讓爸爸幫你換衣服……來……”穎洛舔舔唇,兒子又急又窘的模樣最可愛了。

  穎夏聽話的走過去,突然看見落地窗外的景致,忙搖頭:“爸……窗戶……會被看到……”

  “沒人看得到這裏。”穎洛反駁。

  穎夏才不相信呢,臉熱到打個蛋下去就可以煎熟的程度,見父親猿臂伸來要抓,趕緊往後頭退,一個沒注意就被後頭大床給磕著了,整個人仰跌入軟軟的大床裏。

  穎洛擔心著心肝寶貝有沒有摔痛,一看,穎夏的格子尼絨裙被翻了上來,露出裏頭的男孩子內褲,兩種完全相異的物品搭配在一起,竟有種詭異的情色意味。

  平日總是老神在在逗兒子的他竟然被這景致弄得一下子褲底暴漲,比年輕時還要衝動。

  “啊呀!”穎夏叫出聲,抓了掀翻的裙子要遮住下面,穿裙子讓他整個人都覺得怪怪的。

  穎洛阻止。

  “乖小夏,讓爸爸看看你可愛的地方。”

  穎夏張惶的蓋住那所謂“可愛的地方”,嗚嗚嗚嗚、真搞不懂,為什麼老要說那裏可愛?爸爸總是把他當成小孩子。

  “你已經、你已經、看過很多次……”

  “沒這樣看過。”穎洛爬上床,跪在穿著短靴的兩腿中間,鑽入兒子裙底下。

  此舉又害兒子大叫:“爸你幹什麼?!”

  “爸爸想偷看小夏那裏……”

  裙底下觸碰嗅聞兒子密處的感覺太新鮮了,讓他玩興大發,他直接將兒子的嫩莖與根部兩顆軟軟的小圓球從內褲旁拉出,不住輕柔把玩。

  “小夏全身都很可愛、這裏也很可愛……”

  穎夏聽到父親這麼說,也不知該有何反應,那地方真的一點也不可愛啦!

  “別、別玩那裏……”他緊抓著裙角,對裙裏的父親說。

  穎洛一笑,兒子如此誘惑,他怎麼可能不玩?張嘴將兒子的囊袋給含入嘴裏攪搞,口水浸得皺折處濕潤滑溜,手更是上下搓揉弄得穎夏腰以下都顫抖不已,連呼吸都要停止。

  “啊、不不……嗚嗚……爸……不要……”

  穎洛知道兒子每次說不要都只是怕羞,欺負的也就更加起勁,輕咬起脆弱又柔軟的部分,逼得嫩莖逐漸挺起,隱忍的抽咽於緊咬的牙縫中回蕩,手又因為抓握過猛,細細的青色血管於手背上一突一突跳著。

  “別咬我……”可憐的哀求著。

  這樣的兒子真是讓穎洛愛死了,偏偏不理會那含怨的請求,用唇重磨著嫩根,摩擦到泛水的頂端後,又以牙齒輕叩顯露的嫩肉端頭,弄得兒子直喘氣。

  “停……爸爸停……求……”

  搖頭叫嚷,不知是興奮是愉悅是痛苦的淚流下到臉頰。

  穎洛不停,將兒子巧嫩的粉紅挺然處吸含吞吐,口腔的強力擠迫之下,穎夏再也承受不住了,腰一挺,白白的精華脫灑入父親嘴裏,人也昇華上激情的頂點。

  穎洛將兒子的精液給全數吞入,從裙裏探出頭來,舔唇說:“好快啊,年輕人果然……”

  嘴裏這麼說,卻也知道穎夏有兩個月沒跟自己親熱,只要稍稍刺激一下,馬上就被收拾了。

  穎夏攤在床上直喘氣,心裏大大不滿,嘟噥著說:“……好像色老頭……”

  “你說什麼?”穎洛攢眉。

  “因為鑽裙子……所以……”穎夏只是想表達爸爸很變態。

  “你說我老?!”穎洛就抓著那個色老頭中那個“老”字,怒目問:“你認為爸爸老了?”

  怎麼發那麼大火?穎夏害慌,往後退,說:“沒有……”

  “有!小夏你認為爸爸年紀大、想造反了是不是?”說著下床站好,打開自己褲頭拉下拉鏈,撈出內褲裏緊繃的陽物出來:“你看,爸爸哪裡老?”

  惡暴暗紅的凶物挺起了猙獰之勢,逼著兒子務必要心存敬畏之意。

  “不是……”穎夏真的沒有認為父親老了,被誤會的眼都紅了。

  穎洛不會輕易放過欺負兒子的機會,指著自己的巨龍說:“跟它道歉。”

  “嗄!?”穎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跟它道歉,他一點也不老,年輕力壯,就算再過十年,也一定能把我的小夏寶貝給操的唉唉叫。”

  爸爸你是不是還記憶喪失,所以變得跟十七歲小孩兒一般幼稚?穎夏眼裏透露了這麼個想法。

  穎洛回瞪,重申:“過來跟它道歉。”

  “怎、怎麼道歉?”淚眼汪汪問。

  “好好的跟它說聲對不起。”穎洛玩上癮了。

  穎夏看逃不過,收起眼淚,跪在床沿邊的父親前,白嫩嫩的手掌輕捧起那暗色肉物,說:“對不起……”

  說完還仰頭,這樣可以了嗎?

  “不夠誠意。”穎洛哼一聲說。

  為什麼父親老愛這麼玩他呢?穎夏別無他法,用緋紅的臉頰蹭了蹭父親的熾燙,又嘟嘴親了親冒液的頂端,輕聲細語說:“……對不起……你不老……”

  穎洛從上頭俯瞰這一切,兒子那乞憐的模樣根本是犯規,他心下熱燥起來,熱流沖往腦頂。

  “唔!”不會吧?

  穎夏聽到父親悶呼,忍不住朝上看,就見他捏住鼻子仰著頭。

  “爸?”

  “沒事。”

  穎洛狼狽制住了流鼻血的衝動,真是,看到色情畫面而流鼻血是他高中時期才有的事,怎麼現在又來?難道是喪失記憶的後遺症?

  低頭又看,毛線衫裏的兒子陰柔可憐,配上他特有的溫順表情,簡直就像是邀請人來儘量的蹂躪。穎洛受不住了,抓了自己用力往兒子紅紅的小嘴裏塞。

  “繼續道歉……對、含住……好好的吃它……”

  迅速奮進銳不可擋,穎洛猴急了,拼了命的往兒子口裏挺刺,幾次就讓穎夏受不了,父親的東西太粗太大,頂到喉嚨口不但會痛,還會想吐,而根據爸爸過去的戰力分析,自己還得受好一陣子苦。

  為了不讓喉嚨跟嘴巴難過,穎夏只好想別的辦法了,趁父親往後抽的空擋他吐出巨物。

  “爸……等等、等一等……”

  膽敢吐出來?穎洛不悅地問:“怎麼?”

  穎夏轉身背對著父親,在床上跪趴下來,抬高臀部後把內褲褪下、裙子拉上,一手掰開嫩臀,露出鮮色的蓓蕾。

  “我想要……爸爸的肉棒插……”

  穎洛的眼睛睜得跟銅鈴一樣大,這、他的小夏寶貝又開始色誘了呀!

  “爸……求你……插我……幹我……”

  穎夏忍著羞澀做出挑逗的動作,這讓他身體栗栗而動,臀間的花朵也因此微抖微顫,勾引著好色人士前來進攻。

  年輕的男體包裹在女裝之內,反差出驚人的濃豔性感,把穎洛的理智都給推到海角天邊去了,他扣住兒子的腰,瘋了似的將自己一插到底,熱情激蕩,就好像他這輩子從來都沒有做過愛。

  隔天上午父子倆在床上相擁醒來,穎洛愛憐的摸摸兒子的髮、臉、耳朵及臉蛋,滿足極了。

  “從現在開始你就到爸爸的公司上班……想要什麼樣的職務都有,總經理、分區經理、主任……”

  “我知道阿豪哥他們很能幹,是爸爸的左右手……”穎夏不好意思地說:“我什麼都不會,慢慢學……啊、我會先學習本地語言,可以幫爸爸接電話、整理資料、泡咖啡……”

  “你當我秘書吧,秘書只要坐我大腿上撒嬌就好。”

  穎夏又是臉紅,好一會兒才說:“那、那個、當然也是我當爸爸秘書的工作之一呀……”

  穎洛身體一僵,捏住鼻子。

  “爸?”

  “流鼻血……”

  穎洛看著穎夏手忙腳亂幫著止血,心裏想:就算自已已經四十歲了,這兒子卻總是讓他活力充沛熱血沸騰,永遠如一尾年輕活龍,瞧、鼻血就是證據。

  他知道,他的心早已永永遠遠被兒子給襲奪去了。

 

  《完》

 

  注:想知道穎洛父子如何相認進而相戀的故事,請看-魑魅魍魎之侵佔

 

  魑魅魍魎之襲奪·又是奇怪的後記

  感謝購買本書的大家,鞠躬。

  本書是個誌《侵佔》的後續,關於《侵佔》,說的是本書中倆父子一開始如何陰錯陽差滾上床單<誤>的故事。不過,依照狼爸爸個性及愛好的推算,就算沒有那誤會,他迎了兒子進門後,沒多久也一定會把兔子給吃了,起初的誤會不過是加快該過程而已。

  本來《侵佔》的結尾處,倆人已經甜甜蜜蜜在一起了,會寫他們的後續完全是突發狀態;因為《侵佔》原本是雙封面,但臨時請畫家名言大人製作的第二張封面趕不及印刷廠死線,只好擱下。為了這張可愛的封面,佩佩才又寫了新篇,來搭上這張為父子倆人量身訂做的美圖,然後,佩佩自己也愈寫愈高興,因為小兔子朝誘受方向成長了呀!<拇指>

  總而言之,幸福是要自己去爭取的,小兔子如果忍讓退避,他就只好眼睜睜看別人幸福;幸好他不是,所以才沒讓本書的小三葉若荷<這說法真是奇怪?>得逞,所以這是一本勵志小說喔!<大誤>

  另外,看過《侵佔》的親們一定早就察覺到居宇樓對居宇拓的堅持吧?本系列接下來要寫的就是居心叵測的弟弟將美型哥哥給一步步吞吃到連心都不剩的故事,闡明只要堅持到最後就一定能成功的道理,所以也是一本發人深省的好小說喔。<超級誤>

 

  天天忙寫稿的佩佩

 

  特典《豪哥與春君的曖昧事》

 

  阿豪,本名—易豪,表面英俊幹練,骨子裏粗暴強勢,原是黑幫山魑堂主穎洛的心腹大將,狠腳色一枚,江湖上尊稱豪哥。

  幾年前,山魑堂因為毒品交易曝光,堂主及重要幹部被警方懸賞追緝,阿豪於是跟著穎洛潛逃東南亞,在異域胼手胝足、東山再起,之後低調回來,隨穎洛以外國人的名義開設公司,二十八歲起他開始頂了個金融業務部經理的頭銜,儼然以高階白領自居。

  風風光光回鄉後,他以為終於可以安定,找個老婆生個孩子組織家庭,卻在回家後沒幾天,被穎洛交待了個任務,處理一位名叫季春的大學生。

  好好一個大學生,你說他是惹到了穎洛什麼?

  其實季春也不過是吃了可愛學弟的豆腐罷了。他是學校有名的花蝴蝶,遊戲間懂得拿捏分寸,玩玩情愛不算什麼,卻沒料到那位學弟完全惹不得,因此踢到了鐵板。

  學弟名叫穎夏,有個當過黑道大哥的可怕父親,就是穎洛。穎洛愛兒子愛得死去活來,怎能容許他人玷污自家小寶貝?當場逮到季春輕薄,正想把人給揍死,卻被兒子擋下來,讓季春死裏逃生一回。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穎洛把人丟給阿豪去料理。

  “阿豪,這小子長相不壞。”當時穎洛對阿豪說:“賞給你。”

  季春的悲慘命運於焉開始。

 

  季春長相俊秀,氣質如春風襲人,對朋友們也殷勤體貼、又會說話,從來都不缺男女朋友。如今他大三,選修課數比一、二年級少,更多出了許多時間去玩樂及打工,日子過得相當快活。

  只除了一件事:有個自稱他姘頭、常常不請自來的流氓,總是會意外擾亂他愜意的大學生活。

  看著衣櫥內流氓大哥放的旅行袋,更是氣憤,裏頭滿滿是千元大鈔,也不知是從哪家銀行搶來的,還說是給小老婆的安家費,要他別再抛頭露面出外打工。

  他季春會是甘心當小老婆的人嗎?不不不、他才不想跟流氓有糾葛!將來他或許會養小老婆,但決不會當上別人的小老婆!

  季春不是逆來順受的人,看看旅行袋裏的鈔票都不連號,為此他上網到處搜索新聞,卻都沒查到哪家銀行遭了搶,要不,他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警方提供消息當證人。

  幸好流氓每一、兩個月才來騷擾人一次,季春對他的怨恨也常常不了了之過去。他也問過流氓到底在哪邊當角頭大哥,流氓卻說他相當忙碌,目前任職於東南亞的總公司,固定時間會陪著董事長回來巡邏本地子公司的業務,聽來他像是正經的白領階級。

  打死季春也不相信這說詞,易豪明明就是個披羊皮的大狼犬,所有的話都是唬弄,他絕對、他絕對不把這流氓當一回事!

  不想了,今晚就有幾個朋友約他去夜店玩,說還另外邀了幾個大學女生,每個都漂亮會玩,總之,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他要活得多采多姿。

  晚上九點到了朋友指定的夜店外等候,特意裝扮的他很吸引眾人眼球,幾個輕浮的男女甚至過來搭訕了,他也很大方的跟對方交談。沒多久朋友們到齊,攬著幾個漂亮女生,果然合季春的意。

  相偕要進入夜店,門口被夜店的保安給攔下。

  “你不可以進去。”保安指著季春說,一臉兇神惡煞。

  “為什麼?”季春一驚,他沒惹過這人吧?

  保安態度狠惡,指著季春其他朋友,一個個點名。

  “你、你、還有你們、都進去。但是你……”龐大身軀過去擋著季春,竟是一點也不留情面:“不行!”

  季春的朋友好爭理,嚷叫:“別人都能進去,偏偏就我朋友不行,好歹也說個理由出來!”

  保安不理會,怎樣都不讓季春進去,卻也不說出理由,就這麼跟他們僵在當場。

  季春看氣氛很僵,他不想多惹是非,認為這裏頭或許有什麼誤會,大不了他以後不來嘛。要朋友們別管他了,自己進去玩,別為了他而敗興,他則在路旁速食店外帶了漢堡可樂回家上網。

  這事他其實也沒放在心上,就打算今晚用網遊來耗過。登入遊戲前先到電腦信箱裏收信,看見有封奇怪的信,寄信者的ID很陌生,以為是垃圾信正想刪,突然發現到主旨欄裏寫著“給小春”三個大字,他立刻放開滑鼠。

  刹那間他有些害怕,這該不會是那種所謂不轉發十次就會有惡運纏身的幸運信?這種信其實大多是認識的朋友發來的,大可以一笑置之,他才不相信那些不轉就有壞事的說法呢,可是,特別加注了自己名字的信……

  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所以,他還是點開來看了。

  內文簡短,只有十四個字。

 

  謹守人妻本分,我隨時都在看著你。

 

  什麼???季春被弄得滿頭霧水,看看還有附加的圖片檔案,惹起了他更大的好奇心,先掃過一遍檔案,確認無毒,這才放心開啟。

  是一張照片,裏頭的人物是他跟某位學妹,根據背景來推測,這應當是幾天前兩人在學校附近店裏用餐時,有誰由窗外拍下的。

  照片裏甜美可人的學妹是他近期的重點追求目標,而學妹似乎對他也有好感,每次約她都不會拒絕,兩人愈走愈近,只差最後的告白,就能進入戀人的階段。

  季春並不急著告白,因為處於曖昧而不說破的戀愛階段最是甜蜜,而他偏巧是最喜歡玩賞愛情的人,可惜現在事情莫名有了變化。

  這封信到底什麼意思?難道真是針對自己而來?

  他懂了,一定是學妹另有其他愛慕者,眼見她與季春兩人甜甜蜜蜜,心生怨恨,想辦法從學校其他人問出了他的信箱帳號,給他發威脅信來了。

  到底是誰?他開始回想圍繞學妹身邊的同學,似乎沒什麼可疑人士。

  呸一聲,孬種!想要獲得學妹的青睞,就該堂堂正正競爭。

  想到這裏,季春很不厚道地笑了,想贏過他可是很難的;他外在條件一流,人又談笑風生,殷勤體貼,很少有人能逃過他的魅力,不管是男是女的都一樣。

  得意感產生,他決定洗洗睡了,明天就把學妹找出來明言交往,氣死這位只敢發信挑釁的膽小鬼。

 

  季春的朋友在市區開了一家兼賣簡餐的咖啡店。可能是受了偶像劇的影響,朋友挑選外場工讀生的標準是美型英俊親和,並將客群目標鎖定附近幾座辦公大樓的OL,以及幾條街外的女子高中。

  俊男牌打得很成功,熟女、澀女打從這家店開業起就爭相走告,說該店內的四名工讀生各有風采—A男俊、B男俏、C男陽光、D男憂鬱,就連老闆都是英俊的型男,因此規劃為她們放假休閒的最佳去處,下班、下課時間的咖啡店裏總是滿座。

  收到恐嚇信件第二天,季春下午沒課,所以早就排了咖啡店的班。由後門先往休息室去換上白色襯衫及深色西裝褲,腰部系上深色長圍裙,整個人看來都精神了,這才正式往前頭去工作。

  店裏冷冷清清,讓他頗感訝異。

  “今天附近有活動?”他問另一名工讀生:“有大明星簽唱?還是政治人物來視察?”

  他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了,因為店裏的忠實顧客很多,就算是非尖峰時刻,店內空桌率也不超過五成。

  身為老闆的朋友在櫃檯後頭愁眉苦臉插嘴說:“昨天開始生意就慘澹了,本來以為附近開了類似的店來競爭,出去踩探才發現我猜錯了。”

  “發生什麼事?”季春很好奇。

  “你看那邊。”老闆抓了季春,偷偷指著街道對面:“那些人……”

  季春仔細看,馬路對面人行道上的休憩區椅上,坐著幾個長相恐怖穿著海派戴墨鏡抽香煙的成年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道上混的流氓。

  “那些人在幹什麼?”季春驚呼。

  “誰知道。”老闆憂心忡忡又說:“不只對面,店外左右也有。”

  季春半信半疑,故意走到店外,將門口標示今日特餐的廣告架調了調位置,順便偷看,才發現分別列於店外人行道上左右的長椅上,也都或坐或站了幾個兇惡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季春就覺得那幾位大哥們從他走出店外起,不約而同都把注意力轉到他身上,好像他手中處理的東西不是木質廣告架,而是個超大型炸彈,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大爆炸。

  季春想想,他沒欠高利貸、沒搶了大哥的女人、沒目擊過黑道殺人的畫面,不可能會是被人監視的目標才對。

  推門入店,又回頭望了他們一眼,發現其中幾個倉皇轉頭,讓他情不自禁又加深了疑問,只可惜墨鏡遮住了那些人的眼睛,他無法做更進一步的確認。

  “看到了吧?客人們都不敢走這條路了,弄得店裏兩天都沒生意。”工讀生唉聲歎氣,他閑得都可以孵蛋了。

  季春也愛莫能助,乾脆幫店裏做起了大掃除,打發無聊的時間。

  傍晚用餐時間還是沒客人上門,季春他們倚著櫃檯打哈欠;他後來想想也是無聊,正要拿起手機撥給學妹聊天,沒想到學妹主動打來了。

  “學長……”學妹的聲音聽起來慌慌張張:“我我我、我剛收到恐嚇信!”

  季春突然想起昨晚上那事兒。啊、想必學妹的愛慕者不只威脅他,還同時發信給她,大概想逼她回頭。

  “別緊張,慢慢說。”溫柔的安撫人。

  學妹語裏都帶了哭音:“我信箱裏收到一封信,還有一張跟你在一起的照片。信裏逼我不能跟你說話、不能跟你一起吃飯喝茶、不能走近你三公尺以內、連看都不准偷看你,否則要毀我容,把我偷渡到日本去賣、賣、賣身……”

  說到這裏抽抽咽咽哭了起來。

  季春聽了,從腳底冷上心頭,這、好可怕的愛慕者,得不到就要毀了她嗎?苦笑著問:“……信裏沒說不能打電話給我?”

  “沒有……所以我才打電話給你……我很害怕,我想躲起來……”

  “躲下去不是辦法,這樣下去你跟誰都不能交往了。你應該要報警,把變態愛慕者找出來,才能一勞永逸。”

  “不行啊,學長,信裏也說了,要是我敢報警,他會把我切成十八塊丟到水泥管裏,灌上水泥抬到深山埋起來……嗚嗚嗚、他一定在附近監視我……”

  季春聽出她情緒有些失控,別無他法了,於是勸說:“好,你先鎮定下來。最近都不要單獨出門,儘量找同學陪著好嗎?說不定只是封惡作劇信……”

  “學長,我、對不起、我很害怕……我們暫時別見面……”學妹邊哭邊說。

  “……好,沒關係,你保重。”

  季春切斷通訊,有些悵然。感情來來去去他也都習慣了,沒結婚前他也不打算對誰忠心,只是,身為男人,就這樣被逼著跟女孩切斷關係的滋味很窩囊,要是可以,他情願堂堂正正跟對方較量,這才是男子漢該有的擔當。

  總之,咖啡店裏愁雲慘霧,他心情也是蕩到最低點,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時間,他才回店後頭換下制服。離開時他還特地往店前那條路繞,流氓大哥們還在呢,見到他時又把頭給轉開。

  季春滿腹狐疑,騎了腳踏車回他學校附近的租屋處。

  當晚心神不寧睡下,到了半夜猛然驚醒,聽見門邊有奇怪的聲音。

  他住的是大樓裏的單間附衛浴小套房,房租貴了些,卻沒有被室友吵擾的麻煩,可這時他卻清楚看見房門有些微抖動,心下立即產生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不是小偷,就是那個叫做易豪的流氓!

  哼、他為了防範那人,除了換新門鎖外,每晚睡覺前還一定在門邊加裝上最新式的紐旋式防盜安全鎖,卡式卡榫的設計能從內部防止房門被開啟,普通小偷無法用工具由外加以破壞,哈哈哈,誰都進不來!

  薄被蒙頭繼續睡,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也沒睡著,十分鐘後他掀開被子靜聽,外頭已經沒有動靜,他卻又納悶起來,那男人居然那麼好說話?不但沒硬性敲門挖他起床,也沒打手機吵他。難道外頭的不是他,而是真的小偷?

  輕步下床,找到為了上體育課而買的碳纖維網球拍緊握,耳貼門聽外頭動靜。

  悄無聲息,整棟樓房的居民早已入眠。

  他放下心,猜那小偷應是已經離開,要不就改找其他套房下手了,籲了一口氣之後決定回床上睡覺,轉身。

  “啊!”大叫一聲,魂不附體。

  本名易豪的流氓大人阿豪穿一身輕便黑衣站在房間中央,甩甩手中的萬能鑰匙,壞壞對他笑。

  “小春變聰明了,學會用上那種鎖。”瞄著房門上卡著的防盜鎖,卻還是搖搖頭:“唉,不是我說你,門上安裝了,也別忘了窗戶。這棟樓好爬得很,我幾秒鐘就從窗戶上來了。”

  季春看看窗簾正飄動的敞開玻璃窗,以及窗臺上的鐵窗,鐵窗安全逃生門已經被打開。

  “這這這、這裏是十一樓……”抖抖抖。

  “我加入山魑堂前是專門闖空門,還爬過五十幾層樓的高級住宅呢,這裏小意思。”阿豪得意的頭一揚:“你老公很厲害,現在知道了吧。”

  季春氣往上沖,網球拍當武士刀往阿豪頭上劈,大叫大嚷:“什麼老公?明明就是小偷、色情狂、大變態!不想被我打就滾出去,要不我報警,把你抓到監牢裏關十年、二十年,到時你有的是機會練習開鎖逃獄!”

  季春是真火了,揮拍左砍右擊,可惜他的三腳貓把式在身經百戰的阿豪眼裏,看起來就是小孩玩遊戲,隨手將網球拍搶下丟一旁,把人拉來抱抱安撫。

  “我不過是一個月沒回來,幹嘛氣成這樣?喔、很寂寞對不對?今天陪你大戰到天亮。”

  季春左扭右扭要掙脫他,氣急敗壞叫:“誰、誰寂寞?你聽不聽得懂人話?我說滾你就給我滾!我不認識你啦!”

  阿豪一個月來都沒抱到心愛小老婆了,這時見人氣喘吁吁眼赤臉彤,愛得很,拖著人上床,手也不老實了,竄入季春衣服裏亂摸亂捏。

  “皮膚摸起來比上回差了些啊……又熬夜了是不是?考試?哪個教授你給我說說,我派兄弟去問候他家三代……”

  “胡說八……”

  話還沒說完,嘴已經被堵住,強硬的舌頭撬開他的嘴,不容抗拒的要侵入。

  “唔嗯嗯……”不要、你這個死流氓!

  阿豪才沒空去猜小老婆的心聲呢,過去一個月想死這人了,能親當然就不會客氣,感覺到他舌頭推擠著,還以為跟自己玩情趣,這下打起十二萬精神,非得收拾這迷死人的妖精不可。

  咬齧那豐潤飽滿的唇,好棒啊,沒有任何觸感比得上這花瓣般甜美的紅潤之地;咬得輕了,就像含舔著鬆軟的棉花糖,一旦咬重,棉花糖的蜜味立刻融化入自己嘴裏。

  季春身體本就敏感,被阿豪這樣吸吮,一下子感覺就上來了,身體開始有些個發熱,理智卻都還在,知道再要讓這不請自來的人牽著鼻子走,他真得當上對方小老婆了,氣從中來,雙手猛力拍打對方胸膛,砰砰砰聲音極響。

  滾滾滾、給我滾開!

  “嗯嗯……小春啊……別……”阿豪邊吻邊說:“別猴急……先弄點前戲來玩……”

  “不是……哈啊……不是……”喘息著,季春想說這不是猴急,他也不要前戲,吼,這流氓幹嘛老搞擰他的意思?

  阿豪心花怒放,瞧、他家小春這麼快就進入狀況,因為喘氣而微張的嘴裏,小小紅舌在裏頭勾引著人呢,他受不了啦,再次深吻,舔掠過舌下、滑溜過敏銳的味蕾,舌與舌互相推讓,打起了攻防戰。

  季春身體的快感愈來愈強烈,可惡,這流氓雖然粗魯,親吻及愛撫的技巧卻高超,一方面在他口裏纏攪,手也故意去揉捏他身體最敏感的幾點,每一搓拿都恰到好處,害他雖然不想就此沉溺,可身體偏偏唱反調,在那裏不自主顫抖起來。

  “唔唔……”去死啦、別再親下去!

  阿豪聽到他喉中震出的呻吟,明明就爽到要死嘛,還故意說反話,瞧,這一直想把自己給推開的動作一定就是所謂的欲拒還迎,酒店小姐最愛用這一招,他早習慣了;總之,推得愈用力,表示心裏愈哈,所以,他當然要迎合小老婆的暗示囉。

  風捲殘雲掃過季春口裏的每一處,舌尖探過他的牙齒、牙齦,當做是另一種體內的愛撫;季春想逃避追逐都不被允許,被強制性地包裹於對方的舌中,迴旋、翻轉、攪弄著小小的三寸之物,弄到人幾乎都無法呼吸。

  渾蛋、退開、還讓不讓人活?季春真的都要缺氧了。

  阿豪把人給壓在床上這樣欺負,玩得倒是挺快樂,小老婆的拳頭也揍不痛人,原來這就是打情罵俏啊,真好,他從前雖喜歡酒店女人那種捏肉啊彈額頭的小把戲,不過還是小春的拳頭比較有感覺,充滿質感,打得他心窩都癢起來。

  愈想愈愛,抓住那拳頭親吻,舔著那併攏的手指、與手背上因用力而浮起的細細青筋。

  季春可從沒被人這樣玩弄過手,特殊的麻癢感由手處打了個戰慄後,傳達到身體內部去,好像誰拿著電動按摩棒在那裏傳達震動,連毛髮都打著顫。

  “欸、別……”

  阿豪抬眼看,小老婆眼角發紅臉泛桃花,幹,親個手就發騷到這樣,看來真憋太久了。

  “……我搭飛機的時候,就想著回來一定要親遍小春全身……嘖嘖、慢慢來……待會一定滿足你……”

  “嗯……”季春應一聲,好啊、一定很舒服……

  猛然間又覺不對,他幹嘛隨這強姦犯起舞?他要拒絕、他要阻卻、他要嚴正聲明對方如今做的任何事都違反他的意願,這不是和姦、這叫強暴!

  “你!唔……”

  預定要出口的喝罵字串被硬生生給剪斷,這死流氓居然撐開了他的手,搔癢他軟嫩嫩的手掌心。

  “啊嗯……嗯……”害他的叫聲半路全變調。

  “讀書人的手就是這麼嫩……”阿豪親的心醉神迷。

  從掌心舔上季春每一根手指頭,而手指頭偏又是人類體表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季春被這情色的動作伺候到全身都軟了,沒法抗拒,連接下來的吟聲都甜甜膩膩。

  “別……不要……你別……”

  “不要什麼?”

  季春一旦被誘發感覺,那可就是蕩婦模式全開,人如其名的一雙桃花眼含春,水水望著上頭的流氓。

  “不要停……繼續……”

  阿豪被這種嬌憨神態給搞得口乾舌燥,覺得還是該喝些小老婆的口水來滋潤滋潤。放開他的手,又往人嘴裏亂親亂咬,直到彼此的嘴唇都濕潤,他才將季春的T恤下擺給拉到脖子處,露出粉白粉白的肚皮,還有兩顆粉紅粉紅的小乳珠。

  小乳珠已經微微挺立起來,吸引著好色人的注意力,阿豪於是用手指頭去摳弄,幾下之後該處變得更為殷紅飽立。

  “光這樣不行……用嘴……”季春抓著阿豪的頭髮,不滿抱怨。

  不用季春提醒,阿豪也已經像隻裝了雷達的大狼犬,鎖定好目標就在上頭舔咬,又故意用牙齒夾著尖端處往上提拉,又痛又酥的快意害季春急喘不已。

  “呀……輕些……快、給我……”

  兩腳難耐地往上勾住阿豪的腰,下體還故意磨擦阿豪的重點處,前戲才剛要開演呢,他竟然就表現得十足饑渴,毫不羞赧向人索求疼愛。

  阿豪都要噴鼻血了,小春引誘人的功力好像更高上好幾層樓了,他覺得自己的內褲會在幾秒鐘內給撐破。

  受不了啦,擬定的“親遍小老婆全身計畫”立刻拋諸腦後,碰上小春後,任何事都無法按部就班來,他現在只想讓底下的小老弟鑽往人家溫暖的巢穴深處去衝撞,要抱著小老婆舒爽到天空上去,慰藉過去一個月他努力工作的辛勞。

  慌亂扯下彼此褲子,他那久未嘗肉味的棒棒大巨龍就這樣彈跳出來,吸引著季春那潤潤的目光。

  季春腦袋熱到其實啥理智都飛了,看著猙獰怒張的肉棒,完全只想及這東西能帶給他身體多大的快樂,之前對這流氓的憤恨全都飛到九霄雲外。

  舔舔舌頭,媚眼如絲往上催促。

  “給……”

  “小春要的話,都有。”

  阿豪太開心啦,小老婆的騷樣果然誰也比不上。

  由於尺寸超乎常人,所以他也不敢貿然進入季春身體裏頭,尤其兩人上回交歡都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季春那裏又緊了,要是硬沖進入,不但自己疼,季春也會吃上很大的苦頭,所以即使小老弟漲得疼,阿豪還是耐心要先讓那小花穴習慣一下。

  “小春啊,老公先幫你舔舔……”

  分開季春那秀白的兩腿,屬於男人的最明顯性徵赫然在目,已經勃起到相當程度的分身滴著水,似乎迫不及待想等著疼愛一番;而形狀可愛的兩顆球囊底下,花穴微微顫放,粉嫩嫩在那裏等待有心人的垂涎。

  “顏色還是很漂亮啊……”阿豪故意用手指頭淺戳:“好緊,這一個月應該沒被人玩過……”

  “啊……沒有……”微微眯眼,吐出貓一樣的輕嗚低怨:“那裏……只有你……”

  喔喔,一定要好好嘉獎小老婆一番!阿豪低頭下去舔吮那花口,周圍的皺壁都沒放過,全用口水給濡濕,弄得季春騷癢難耐,反手抓著床單哼哼唉叫。

  “啊嗯……不……好癢喔……停……”

  說“不”說“停”,卻完全沒有去阻止對方,甚至順著對方的動作,在床上蠕動扭腰,當濕熱舌頭往裏探的時候,他更是喘叫連連,淫蕩到了極點。

  “我受不了了……快、插我……”季春哀求伏身於他兩腿間的那個人。

  “再等等啊……待會都給你……”

  阿豪安撫著,停止舔親,改而插入手指頭,先是一指到底,聽小老婆一聲驚呼,哈啊哈啊的直喘,底下密穴更是給力的緊絞,仿佛裏頭是一張缺了齒的口,碰到食物之後,拼了命的吸納。

  “小春很餓嘛……”阿豪調笑著。

  “不要手指……不要……”季春可憐兮兮的懇求。

  阿豪不管,加入第二根手指頭刺弄,享受小老婆的難耐扭臀。他又重戳了十幾下,這才加入第三根手指,裏裏外外肆意進出,直到季春哭出來。

  “給我……求你……我不要手指了……”淚水在熾紅的眼眶邊晃蕩:“插我……用你那根……”

  阿豪其實也忍到極限,額頭上滿是耐性瀕臨耗盡而逼出的汗水,卻還是故意刁難人家。

  “哪根?小春你說,想要老公的哪根?”

  季春咬咬唇,突然間笑了,桃花眼水意盎然盈盈勾來,霎時間將可憐兮兮的表情化為春光明媚。

  “別欺負了……好好的幹我呀……”

  說得討喜,阿豪依稀仿佛聽到腦中啪一聲,是理智斷裂的聲音。吼、不管啦!現在就要把小老婆給幹壞,壞到從玉皇大帝的淩霄寶殿到十八層地獄都爽跑一遍回來!

  提槍,一頂入底,擴張過的小肉口迫不及待吞了那個非常人尺寸所能及的肉物,讓它直接碰觸自己最幽深的裏處。

  “啊啊啊!”季春喜悅地吟叫。

  他在下方被阿豪給緊緊擁住,底下一直不斷傳出啪搭啪搭的肉體拍擊聲,他兩腳夾住了阿豪的腰,自己的勃起則夾在兩人肚腹間,這姿勢讓他無法自行動作,只能順著上方人搖晃,像是無尾熊攀緊了由加利樹,在每一搖晃之間,他的分身也被磨擦的酥麻不已,底下洞穴則被搗鼓的極端爽快。

  身體已經不是他的了,而是屬於正穿刺自己的這個人,他完全變成了他的一部分,全身沐浴於高昂的做愛刺激裏,心像要飛了一般。

  “快……用力……用力幹……”鼓勵催著上方的人。

  “當然、現在就把小春你這騷貨給幹死……”

  阿豪累積一個月的存貨,這時發揮了效力,連珠炮串的擊發,幾分鐘後他先射了一發,也幫小老婆手淫到射出。抱著親親咬咬休息了一陣後,又把人給翻過來,改由從後頭挺矛,先前噴射的精液隨著一進一出之間,順著季春兩條大腿流下,水聲譁然,濺濕兩人相觸的下體。

  阿豪得意扣著季春的腰,腰杆兒裝了電動馬達猛挺猛撞。

  “我很行吧,要我一夜三次、五次都沒問題。”

  大放厥詞呢,季春模模糊糊想,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流氓真猛,都已經是第二回合了,那槍桿兒的硬度居然不比第一回遜色,喔,他被插幹的也下知該說是爽還是痛了,總之身體的感度被撩撥到最高點,什麼矜持等等都拋到腦後,性愛就是有如此的魔力。

  “給我……再給我……”

  他無法克制自己,貪婪的索要,匍匐求懇如同母獸卑恭,翹高的臀部則大膽的表露一要再要的欲望,害阿豪不得不更加拼命,他最愛聽到小老婆哀哀叫著再來再來的甜甜呼喊了。

  “射了……老子都射給你!”心滿意足地吼出來啦!

  季春感覺到熱流噴湧到了體內,他一抖,自己也跟著又泄了一次,兩人癱在床上。

  季春喘了一會兒,體力回來,理智也回來,大感不妙,可惡,他居然又被輕易上手了!

  難道他真比想像中更淫亂嗎?每次被這流氓的粗根一插,他就不由自主擺腰扭臀,比淫娃蕩婦還要不知羞恥啊,嗚嗚嗚。

  恨恨轉頭要瞪人,怒火中燒的眼神偏被流氓解釋為嬌羞,哈哈笑著把人又給抓過來吻,小老婆就是得人疼,他阿豪眼光真好。

  “我不會虧待你,等我泰國那邊都打點好的時候,就帶你過去。”阿豪說著說著,突然間皺起眉頭問:“……我給的安家費不夠用嗎?為什麼還要打工?小老婆公然招蜂引蝶,讓我面子往哪裡擺?”

  季春一楞,什麼?

  阿豪還繼續說:“對了,昨天你上的那家夜店,裏頭的份子複雜,以後不准再去。”

  “你怎麼知道我上夜店?”季春大驚。

  “你什麼事瞞得過我?那家是我兄弟開的。不只如此,本市幾個黑道組織的負責人都是我兄弟,平常都幫著我照顧你……”

  黑道組織?季春腦海裏浮起咖啡店外那些牛鬼蛇神,還留在身上的做愛餘韻全都煙消雲散。

  他顫顫問:“你、你派人監視我?”

  阿豪理所當然地答:“不是監視、是保護。我兄弟們可義氣了,每天都跟我報告你的行蹤。嘖嘖、小春啊,你很不對,有了老公就該守婦道,怎麼可以讓其他人勾搭你?”

  季春靈光一閃,喝問:“你!是你!恐嚇信是你寫給我的對不對?還有照片……”

  阿豪皺眉:“我沒寫恐嚇信給你……情書,對,我昨天發了封情書給你……唉、我昨天忙著處理公司業務,沒時間寫太多,就匆匆打了兩句……小春,我第一次寫情書給人,怎樣,夠感動吧?”

  季春都要暈了,“我隨時都在看著你”那種話,明明就是警告意味濃厚的威脅信函嘛!

  定了定神,他質問:“我學妹收到的那封信也是你寫的?”

  “那是我口述,喊小弟幫我打的字。那女孩漂亮是漂亮,可要是再讓我知道她靠近你三公尺說話、跟你吃飯喝茶,我毀她容毀定了……等等、毀容了話,賣相不好,我銀座的兄弟一定不會收她當酒店小姐……”

  “夠了、夠了!”惱羞成怒:“我不是你小老婆!去你媽的守婦道,我愛跟誰交往就跟誰交往,看不慣你也把我切成十八塊丟到水泥管裏,灌上水泥後抬到深山埋起來!”

  說到氣頭處就想把人踢下床,腳一抬卻被抓住腳踝,動彈不得。

  小老婆凶起來好迷人啊,阿豪笑咪咪:“我不過來,誰給你爽?你別鬧脾氣,這次我原諒你,以後不可以再跟別人太親近。”

  季春氣到真想殺人,犯罪入監什麼都不管了!可想想又不對,他要真能殺得了人也就算了,可這流氓隨便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給撂倒,只怕人還沒殺到,又把自己給姦了幾十幾百遍。

  那、給他灌毒藥?他好好一個大學生,到哪裡找毒藥!

  或者灌他酒,等醉了就拿菜刀割他喉管?也不行,季春自己連殺雞都不敢,把刀子插進活體裏的工作他怎樣都幹不來。

  無論如何都得給這流氓一個教訓才行,要不以後自己被吃得死死,他季春乾脆哪裡也不要去,什麼事也別做,每天脫光光在房間裏等他臨幸算了!

  他季春也不是好惹的!總之,得先卸了這傢伙的戰力才行。

  “小春想什麼?對了,真的很感動吧?老公這麼愛你……”阿豪這麼問,沾沾自喜。

  季春深呼吸,調勻了呼吸,然後展開燦爛笑靨。

  笑得好甜啊,阿豪心醉神迷。

  季春手指頭開始輕輕在阿豪胸上畫啊畫啊畫圈圈,讓他感受像是羽毛搔過一樣的癢。

  “小春?”驚喜,小老婆居然懂得撒嬌了。

  “你很勇猛……”季春故意在他面上吐氣:“再一次?”

  阿豪雖然已經射過兩次了,有些累,可之前發過豪語,說自己一夜三次五次都沒問題,加上小老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弄得他心猿意馬,底下開始有復蘇的趨勢。

  季春膝蓋往上柔柔摩擦阿豪那蠢蠢欲動的分身,還說:“我意猶未盡耶,你那麼厲害,再來一次絕對沒問題,對不對?”

  “沒問題沒問題!”阿豪被他撩撥到什麼感覺都上來了。

  往上一挺,頹頹的肉根又成了一尾活龍。正要爬起來攻城掠地,季春卻把他壓下,主動坐上去。他蜜穴才剛受完疼愛沒多久,仍然鬆軟微開,一下子就把阿豪的東西給吃進去。

  扭著臀畫圈圈,旋轉扭攪體內那猛冒愛液的肉頭,這招猛,幾下阿豪就已經受不了。

  “唉、小春……好舒服……再、再來……”

  季春在性愛方面的經驗可不少,知道怎樣讓人舒服,他變換著角度吞吐那硬物,同時又伸手向後按摩著阿豪根部的睾囊,弄得阿豪虎虎吼叫著贊贊贊,小老婆幹得好!

  季春感覺得體內那禍根脹大一圈,自己也舒服到要上天,幾乎又要失了理智,卻還是想辦法維持一絲清明,等時機已到,臀部猛然一夾緊,阿豪打了個激靈,腳趾頭興奮到都蜷縮,白濁往上沖入溫暖體內。

  跟死了一樣的舒服。

  阿豪在過去一個月來,公司的業務忙得沒完沒了,體力早已虛耗掉三分之一,之前兩次親熱,又耗掉了三分之一,這次再一射就所剩無幾,他撐不住了,連事後的溫存都顧不上,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他眼一閉就想沉沉睡去。

  季春可不放他,搖啊搖,硬是把他給搖醒。

  “光顧著讓你射,我自己都還沒滿足,給我!”

  阿豪欲振乏力了,求著說:“小春……你自己擼擼……老公明天養足精神,再……”

  季春哼一聲:“不是說一夜能五次?你是老了、還是另外兩次的額度在過來之前就用掉了?”

  “沒有啊……我現在……看到別人都……硬不起來……”阿豪邊說邊昏昏欲睡。

  猛然一巴掌拍來,啪!

  有點兒痛,阿豪迷迷糊糊想:小老婆頭一次甩他巴掌呢,這是新一種的打情罵俏嗎?嗯嗯、繼續睡……

  季春打完他一巴掌,見他也沒多大反應,接下來就更為大膽,直接往流氓那已然垂頭喪氣的下體下手一拍,阿豪這下受的刺激可不小,愕然開眼,怎麼了怎麼了?

  季春起身站在床上,冷笑,猛然一腳壓上他的重點部位,轉啊轉蹬啊蹬,阿豪痛到冒一身冷汗,臉都變形了,睡意全跑光。

  “小春、小春……你在幹嘛……好痛……”

  居高臨下,季春插腰斥罵:“叫你管我的事!叫你管我的交友情況!叫你不准我去這裏去那裏!幹、我季春長這麼大還沒受過委屈,碰上你這瘟神後,讓你打讓你強,你以為我喜歡嗎?我、我現在就把你踩爛踩扁變太監,我也不怕你報復,頂多待會我從這樓上跳下去,免得看你這張臉討厭!”

  劈哩啪啦竟是一口氣不停,可見他積怨有多深。

  阿豪本身因為失了警戒心與體力在先,所以被季春給得手,但是他若真想反抗,也不是辦不到,可現在小老婆威風凜凜杏眼含煞,竟是說不出的辣浪,能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他連眼睛都捨不得眨,呆呆看,連底下的疼都忘了。

  季春見他呆滯,看來斥責收到效果,而且他終於把這流氓給踩在腳下,那種意氣風發之感,比拿到本學系榜首之時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完全沒想到,要真惹怒了底下這大尾流氓,後果絕對不堪設想,若非阿豪寵愛他到沒個底線,他真會被剁成十八塊後灌水泥丟山上去埋了。

  總之,阿豪自己高興就好。

  “說、想要我怎麼料理你這禍根?砍下來炒了、煎了、炸了、還是清蒸?”腳板又用力壓了壓,季春橫眉而問。

  阿豪齜牙咧嘴忍著疼說:“小春啊……小春……砍下來,誰來滿足你的小淫穴……考慮一下……你老公這巨根……別處沒有……”

  季春還真動搖了一下,可是想到過去被這人強迫,心裏又恨了,繼續罵:“誰稀罕你那根?我以前專門上人,也不需要誰來捅我屁股!”

  “小春被捅比捅人有感覺對吧……我插你的時候,你那騷樣多狠……老公愛死了……”

  臉一紅,還真被阿豪說對了,季春的身體似乎是當零號的料,以前卻都不知道,直到被開一次苞之後就上癮了,加上阿豪那根的確比一般男人還粗大,帶來的快感也就更強烈,難怪每次他嘴裏說著不要不要,等身體一被撩動,那就是野火挾帶春風吹過草原,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季春現在真的為難了,是要真的砍了流氓的雞雞,還是留著下來伺候自己?要真砍了,一來季春拉不下臉求其他男人來捅自己,二來也不一定能再遇上阿豪這樣的極品……

  考慮中……

  “小春啊……放了我吧……再要踩下去,明天我拿什麼幹你?”阿豪還說著。

  “你、你答應我,別再威脅我學妹,更不准阻止我打工。”口風有軟化的趨勢。

  “你還要打工?錢不夠我給你,幹嘛去那種都是女人光顧的店?”

  “誰要你的錢?我季春堂堂男子漢,才不被你包養!”季春一瞪,腳又稍稍加了些力。

  “嗷嗚……別踩了……好好、你要去就去……”不得不讓步。

  季春見他態度低了,竊喜,卻還是不放心:“那、也別讓你兄弟們在咖啡店外站崗。”

  “答應你……我答應你……腳可以拿開了吧?”

  季春終於不再荼毒人家的小弟弟,跳下床去洗澡,唉呀,全身粘答答,難過死了,更別說某一堆屬於流氓的白白濁液正洶湧從他後穴順著大腿滑下小腿,說有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等季春從浴室出來後,阿豪還蜷著身體護著分身呢,睡夢時眉頭緊蹙,可見那痛有多難忍。

 

  沒幾天,咖啡店又輪到季春的班了,他在轉入咖啡店後門的巷口時,還特別往大街上看了看,沒有、真的沒有兄弟坐外頭閒聊了。他笑,死流氓阿豪果然言而有信,把人給撤走。

  換好制服到前頭去,當場傻眼。

  流氓兄弟們的確沒在店外站崗,因為全都到店裏頭當起客人來。

  季春回頭望著老闆,老闆苦喪著臉沒轍,他開店也沒法拒絕客人進來,除非客人鬧事,他才有理由打電話找員警來趕人。

  季春又氣起來,立刻撥電話找阿豪。

  “小春第一次打電話來查勤,想老公了對不對?我可沒亂搞,我跟大哥在公司裏對帳……”

  “誰查勤啊,臭美!我問你,是不是你要兄弟佔據咖啡店的?這樣普通客人怎麼上門?都被嚇跑啦!”

  “小春你只說不讓他們站崗,沒說不許他們進咖啡店……放心,他們不喝霸王咖啡,會付錢。”

  “問題不在那裏!你……”

  “啊,大哥叫我了,晚點再跟你煲電話粥,親一個。”

  聽到噁心的啵聲從電話那一頭傳來,季春氣得七竅都冒煙,這這這、流氓就是流氓,不能太相信他們的話!

  算了,先把店內的工作做完。

  流氓當客人,把店幾乎坐滿了一半,老顧客們從窗外看到裏頭的情況,想必也不敢進來,季春只能認命的服侍這些人,乖乖送上他們點的餐飲。

  “大嫂好!”突然間所有客人齊聲叫。

  老子、老子不打工了行不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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