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本市今日上午發生一起連環車禍,據悉是由於大面積降雪、路面普遍結冰造成,目前已造成1人死亡,3重傷,由於一輛裝載54人的中巴車輛也在其中,具體傷者數量還在統計……”

  丁浩眼睛被血糊住,勉強看到自己跟前的那個男人,他穿著身黑西裝,身前身後的依舊跟著一堆的人,嘴抿的死緊,眉頭皺得要擰下水來。

  白斌?丁浩想跟他打招呼卻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他這是怎麼了?哦,對,出車禍了,他昨兒喝多了又跑去狂歡了一宿,早晨開著車就忍不住打了瞌睡似乎還撞到了別的車……

  “少爺,我跟下頭交代好了,就說是路面滑這次車禍是‘溜冰兒’造成的,丁家的老頭很識趣,沒有再說什麼。”白斌後頭的一個人湊過來,丁浩認得他,是白斌的心腹董飛,沒大事都不帶出來的,這回他都來了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丁浩……他已經死了,哥你就放了他吧!”後頭一個小丫頭嗚咽出聲,也是穿的一身漆黑,趴在白斌身上就哇哇大哭。

  我,我這是……死了?!丁浩忽然發現他能起來了,他的手穿過白斌的,穿過他們握得死緊的手,他聽到白斌用沙啞的不成聲的嗓子說:“媒體那邊不能再出亂子,我跟丁浩保證過要照顧好他那一大家子……”

  董飛點頭。

  “你帶白露回去吧,”白斌說著,用手擦了擦丁浩臉上落的雪,丁浩臉上有血,被抹開了更是滲人,白斌卻不管,小心的給他這麼擦著。“我再陪陪他。”

  丁浩飄在上頭看著,心裏一抽一抽的發緊,他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白斌對他這麼上心。就連那張死了的臉那模糊的亂七八糟的臉丁浩看了都嫌,他以為白斌對他不過是表面兒上的東西,過了年輕這個衝動勁兒也就沒了,不是圖個新鮮嗎?他丁浩也愛玩兒啊,他玩過的男人女人還少麼……媽逼的白斌你把手從老子臉上放下來!你給老子揉成一團兒算是怎麼回事啊!老子還要附身回去啊!!

  丁浩開始往裏自己身體裏沖,不過是撞花了臉,大不了老子整容得了!可是沖過去總是被什麼攔著似的一下就給彈開了!丁浩蒙了,他這是真的回不去了。

  他忽然閃過許多以為忘記了的東西,那些事總少不了白斌,蘿蔔頭的白斌,半大的白斌,少年的白斌,青年的白斌,和現在的白斌……他一直以為他可以利用白斌對他的好玩著曖昧多得些好處,卻一直不肯去認自己心裏那些不願承認的感情,其實,他很喜歡白斌對他好,有些事,總他媽是人死了才知道。

  他丁浩,離不了白斌。

  如果有下輩子,他還願意跟白斌混在一塊兒,他願意也對白斌好。

  丁浩再睜開眼的時候,手裏緊緊攥著個手機。還是他死前用的那個,黑殼的直板諾基亞,剛鬆了口氣立馬又被抓著手機的手嚇得瞪圓了眼睛。

  那是一雙小孩兒的手,丁點兒大,抓著手機都勉強,丁浩順著那隻小手往上看,小胳膊果然是接在自己身上的……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丁浩欲哭無淚,他那跟了他二十幾年的殼子呢?怎麼就混到一幾歲大的小屁孩子身上了。丁浩正想著,忽然就聽到窗戶外頭有人在喊他:“浩浩?浩浩起來了沒啊?”

  丁浩聽到這聲音眼睛又瞪直了,這,這是他奶奶的聲音啊!難道不是附身在一個小孩身上而是回到了自己小時候?丁浩心緒起伏,忽然燃起了一絲兒的希望。

  丁奶奶掀了布簾子進來,丁浩下意識的將手裏的手機偷偷塞到旁邊的被子裏,丁奶奶看著躺在床上的丁浩睜著大大的眼睛瞅著自己,笑呵呵的在他臉上捏了一把,“睡醒了也不出聲兒,就知道淘氣吧!”

  丁浩看著他奶奶眨眨眼,再眨眨眼,忽然就咧開嘴笑了,“奶奶!”丁浩撲到老人懷裏打著滾兒的樂,他怎麼沒想到呢,真是回到自己小時候了啊!趁著自己還沒幹那些混蛋事兒,他得好好的給自己規劃一下人生!

  丁浩咕嚕一下從奶奶懷裏鑽出來,豎著五根手指一臉嚴肅的跟他奶奶發誓:“奶奶,我決定了,我要從現在開始跳過小學,跳過初中,我要從高中開始好好兒的學習,我就不信我在高中蹲個十年八年的還考不上個好大學!”丁浩小手一揮,氣吞山河,“奶奶,我要考清華!”

  丁奶奶雖是小學文化但也知道清華的,立刻肅然起敬。“好,咱就考清華。”

  丁浩跟他奶奶手拉著手兒,眼裏含了淚花兒,“奶奶,等我賺了錢我好好的孝敬你,咱吃山珍海味胡吃海喝,大蝦都只吃不帶殼兒的……”

  丁奶奶笑呵呵的摸著丁浩的頭髮,連連點頭,“好,我等著浩浩出息的那天,帶著奶奶一起吃好的。”

  丁浩抱著奶奶的脖子不撒手,眼淚真下來了,他記得他奶奶是在他初中的時候去的,腦血栓,醫治不及時沒救回來。過現在不同了,他回來了,丁浩吸吸鼻子正要再發表長篇大論就被人拎著脖子貓崽兒一樣提了起來,耳邊哄哄的:“小兔崽子!就知道哄你奶奶高興!”

  丁浩抬頭瞧著自己老爹年輕的臉,咧開嘴笑了:“爸!”

  丁遠邊黑著一張臉,一手拎著丁浩一手指著丁浩剛睡的那床被褥,怒不可遏:“昨兒又尿床了是不是?!啊!!”

  丁浩一雙準備與他老爹熱情相擁的手硬生生的就收了回來,扭著小脖子憋紅了一張小臉:“不是!不是我尿的!”見老爹大有拳頭教育的趨勢立刻嚷嚷:“是昨天的我尿的!不是今天的我尿的!!”

  丁遠邊一張臉生生被這小子氣的發青,咬牙切齒不解恨啊!伸手兒就要就扯那床被他兒子糟蹋了的被褥,丁浩嗷的一聲從他老爹手裏掙扎出來撲到被子上,“我……我自己洗!我自己洗!!”開玩笑!他被子裏還藏著個手機哪!

  丁奶奶以為兒子把孫子捏疼了,立刻就站了起來,“怎麼了?怎麼了?我寶貝浩浩沒事吧?跟奶奶說啊,別忍著奶奶在這呢咱不怕……”丁奶奶上下摸了一遍兒,看著丁浩小白脖子上那一圈兒的青指頭印子,心疼的揉了又揉。

  丁浩顫顫歪歪從被子上揚起小臉兒,帶著可憐巴巴的哭腔,“奶奶,你讓我爸出去,我自己洗。”

  丁奶奶立刻往外趕自己兒子,這回連掃把都用上了,“出去,快出去,你看都把孩子嚇成什麼樣兒了!”

  丁遠邊哭笑不得,又不敢跟丁奶奶較真兒,只得一步步退出裏屋,“媽,您這太慣著他了,都多大了……”

  “多大了也是我孫子!”丁奶奶拿著掃把掐腰瞪著丁遠邊,氣呼呼的,“你沒看見你把孩子嚇得,都嚇得要自己洗床單兒了!!”

  丁奶奶說的理直氣壯,丁浩在裏邊忍不住抖了兩下嘴巴,他算是找著自己從小跋扈的根兒了……合著是給他奶奶寵出來的。

  三兩下把手機掏出來藏好,丁浩又撅著屁股去床上自己拆了床單被套拖著下來,剛下來就跟他奶奶撞了個滿懷,丁奶奶看著小丁浩抱著比他都高的床單被套過來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丁浩從床單那頭兒跟他奶奶說了,“奶奶,您別老寵著我,我長大了。”

  丁浩這時候還是幼稚園中班的學生,拖著音兒帶著那麼點奶氣,瞬間感動了丁奶奶。

  擺好了大大的洗衣盆,洗衣粉,肥皂,倒好了清涼的井水,在大人的幫助下,丁浩終於開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洗床單。

  而白斌,就是這麼第一次見到了丁浩。他在院子外看著那個認真地跟洗衣粉泡泡奮鬥的小孩兒,看著他揪扯著大塊分不清床單還是被套的布料終於一個不小心自己一頭栽到盆裏去,弄了個滿頭滿臉的泡泡,忍不住就笑了。

  很多年以後丁浩拿腳蹬著白斌問他,我可是有好多第一次都給了你了,我第一次洗衣服你就在旁邊呢,是不啊?

  白斌瞅了他一眼,眉毛都不帶動一下,你以後就沒再洗過別的吧?丁浩一張臉憋得發紅,氣呼呼的大喊:老子、老子還洗過自己的內褲!

  不過,這都是很久以後的事兒了,這會兒,白斌小盆友和丁浩小盆友歷史性的第一次會晤了。

 

  橘子糖

 

  丁浩驚魂未定的從盆裏鑽出來,抬頭就瞧見了白斌站在門口沖他樂,腳下被床單絆住一個咧歪又摔了過去,這下連盆都扣在自己身上了,一盆水嘩嘩地從他頭上流淌而過,向著院子一去不復返,丁浩被盆子扣住淹得哇哇直叫,“奶奶……奶奶啊!出人命啦!!!嗷嗷嗷……淹死我了咳咳!!”

  丁奶奶奔出來就瞧見自己寶貝孫子穿著個小褲衩被個大塑膠盆扣住了後背,剩下四根小爪兒趴在地上來回扒拉,小腦袋也被大水澆了個透兒濕,濕漉漉的像隻剛出殼的……小烏龜。

  丁奶奶噗嗤一下就樂了,幫丁浩拿起那盆兒,又給他拉起來,擦了臉哄他,“哎喲喲,我的寶貝浩浩不哭了啊,奶奶來了,啊,咱不哭盆盆壞,奶奶打它。”說著拿手在盆上打了兩下。

  丁浩嘴角扯了扯,忒丟人了。後頭跟過來的丁遠邊瞧著一院子的水和剛撈出來的丁浩立刻又吹鬍子瞪眼,一個大擒拿手就把丁浩逮住了,“小兔崽子又闖禍!”

  “哈哈!小丁,孩子嘛,淘氣些聰明啊。”後頭一個黑西裝的男人進了院子,白斌跟在後頭,一板一眼的跟個小大人似的。

  丁遠邊一副羞愧的樣子,舉了舉拎在手裏的丁浩道:“白書記,您不知道,這死孩子淘著呢,三天兩頭的闖禍,我把他扔在他奶奶這兒也給我惹出這麼大的亂子,真是,唉。”丁老爹用了個感歎起做了總結,丁浩也認出面前這人了,白斌他爹,他家老頭以前的頂頭上司,立刻識時務的掛在他爹手上耷拉著腦袋一副我錯了的樣子。

  丁奶奶不樂意了,“誰說我孫子只會惹禍了?今兒還自己把尿了的床單洗了呢!是吧浩浩?”

  丁浩一張小臉埋得更低了,他這二十幾年都沒這麼丟人過。他今兒算是在白斌面前徹底沒臉了……

  白書記是個很和藹的人,笑呵呵的把丁浩解救了下來,拍拍他的腦袋,“小孩嘛,都一樣,如果都跟白斌一樣不做聲兒的那就不熱鬧了,”又從旁邊司機那拿來一盒巧克力遞給丁浩,“拿去吃吧,跟你白斌哥哥去玩兒。”

  丁浩捧著巧克力仔細看著那上頭印的跟花紋兒似的字母,操,全英文的,白斌你老子這麼早就能吃洋巧克力平時沒少貪污吧……

  白書記自然不知道丁浩心裏想什麼,讓白斌領著丁浩出去玩兒了,丁浩先扯著白斌先回了自己那小破屋,把那巧克力盒子放下改抓了一把橘子糖,開玩笑,這麼一盒子出去都不夠外邊那幫猴兒分的,誰知道白大少下回兒什麼時候來啊,他得給自己留點儲備糧食先!

  丁浩兜裏塞滿了橘子糖,裝了個滿滿當當,白斌自然等著他,一身的背帶褲小襯衫,脖子上還打了個小領結,坐在丁浩的床上左摸摸右摸摸,“這是什麼?”

  白斌拎起件白色的布,上頭還繡著鴨子和蝴蝶結,一臉好奇的問丁浩。丁浩嘴角又開始抽抽了,這是什麼?這是他的飯兜兜……操!

  丁浩小盆友是在丁奶奶的溺愛中成長起來的,打小兒吃飯就不讓人省心,這不吃那不吃,好不容易吃點人糧食了,端著個碗嘩啦啦的掉東西,氣的丁遠邊好幾次都要在飯桌上抽他,丁奶奶自然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可是丁浩小盆友心智初長,已經能明白帶上圍嘴兒吃飯是要被周圍的小朋友嘲笑的,拒絕帶圍嘴兒。丁奶奶連夜趕了個飯兜兜給他帶上,跟大個兒的圍裙似的,做的長了些順道兜住了大半個身子,終於讓丁浩免了吃頓飯換身兒衣裳外帶幾個巴掌的悲慘生活。

  丁浩能直接告訴白斌這是他童年唯N的污點麼,當然不能,小心眼一轉立刻說:“這是抹布,剛擦完桌子的!”

  白斌有潔癖,蘿蔔頭時期的白斌自然有所表現,立刻放下了那個“抹布”,可能是感覺自己放的太快了怕傷了丁浩小盆友的心,又咳了一聲,試探著誇獎道:“挺好看的。”

  有人誇別人家抹布好看的嗎?白少你打小兒就不老實啊。丁浩哼了一聲,“那是!我奶奶親手做的!”帶著兩兜子糖從凳子上爬下來,小手沖著白斌一揮:“出發!”

  白斌被他逗的好奇,“去哪?”

  丁浩一臉嚴肅,“去小河邊消滅敵人!”

  這是個什麼年代?這是他丁浩在橘子糖的槍林彈雨下打下來的年代!敵人果然免受不了糖衣炮彈的威力一個個倒了下來……啊不,一個個圍在丁浩身邊兒巴巴的瞅著他,丁浩那個神氣啊,小鼻子都仰到天上去了,“喊浩哥!”

  “浩哥~哥~”周圍一圈兒奶聲奶氣。

  一把橘子糖撒出去,立刻歡騰了。“吃糖去嘍~”

  白斌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看著丁浩,五月的天,風吹的還算舒服,白斌看著丁浩撒完了兜裏的糖打發了一群小孩頂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就沖自己跑過來,爬上石頭挨著自己坐下,從兜裏翻翻掏掏又扣出兩塊橘子糖出來,仔細的對比了大小,遞了一塊較小的給自己——

  “請你吃糖!”被太陽曬紅了臉的小孩兒笑呵呵的這麼說,一口的小白牙可愛到不行。

  白斌接過那塊橘子糖,扁瓣兒的橘子形狀還撒著糖粒子,聞起來一陣清香,白斌皺著眉放進嘴裏,他接受過的教育告訴他不可以隨便吃外面不乾不淨的東西,但是丁浩給的糖好像散發著格外香甜的氣息,他忍不住含著細細品嘗。

  “挺甜的。”白斌笑了,摸摸丁浩的腦袋,“謝謝浩浩。”

  丁浩像炸了毛的貓兒,一下從石頭上竄起來,“不許叫浩浩!”

  白斌奇怪的看著他,“那叫什麼?”

  “叫……”

  “丁小浩!”後頭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喊著。

  “我呸!”丁浩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他從小到大的損友兼狐朋狗友,吃喝嫖賭全沾,打架鬥毆樣樣俱全的李盛東李大少,他跟白斌的事這小子當初可沒少笑話他!缺德點子都是他出的!!

  丁浩鬥雞似的昂著小脖子,眼神兒斜瞟著李盛東,“你這頭剃得不錯,阿姨手藝見長啊。”

  李盛東現在長了張小圓臉兒,腦袋被他媽練手兒順便剃了個凹凸不平的小平頭,就那一雙微微耷拉著的小眼睛還能看出日後李大少的陰損,如今的李盛東明顯跟丁浩不是一個級別的,一句話嗆在哪兒就開始摸鼻子,吭哧了半天,瞅了一眼旁邊的白斌開始嘟囔:“我說你怎麼不去找我玩兒呢,原來有伴兒了……”

  放……放你娘的屁!!李盛東你個兔崽子分明是你搶了老子的變形金剛藏你家裏嚇得三天沒敢來找我!!!

  丁浩嘴都氣歪了,這一回到小時候吧,以前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突然就清楚起來,還是人家說的那句,小孩子的腦瓜子就是好使啊,這芝麻綠豆的仇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睡一個窩吧

 

  李盛東不太樂意了,這破孩子顯然是瞧著白斌穿的比他好,那小背帶褲多神氣啊,別提還有跟大人白襯衣相仿的小領子,板板整整的一看就不便宜。他在白斌旁邊轉來轉去,橫豎瞧著坐在石頭上鶴立雞群的白斌不順眼。

  丁浩心理年齡顯然也不是那群追著打仗的小孩那樣的,乾脆跟著白斌坐在一塊石頭上,李盛東圍著白斌轉,等於就是圍著他丁浩轉。李盛東心眼多壞啊,那眼角一耷拉就能擠出一肚子壞水兒!丁浩瞧著他忍不住開始防備。

  李盛東摸了摸鼻子,這破孩子有這習慣,要麼想做壞事的時候要麼害羞尷尬的時候都愛摸摸鼻子,真把自己當吳三桂了,而且深以吳三桂那樣的梟雄為榮——這話扯遠了,李盛東摸了摸自己鼻子,忽然就跑到一邊去了,不一會帶著幾個小屁孩回來了,那眼神就更壞了。

  旁邊幾個小孩拖著鼻涕伸著手看看白斌又看看李盛東呵呵的笑,丁浩汗毛一下豎起來了,操,不是吧?!他突然想起來了,他當年小時候跟李盛東好的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確是把白斌推進去水裏一回,當初就是他動的手兒,幾個破孩子把白斌弄成個落湯雞後來給送回城裏去還住了院,白書記來話說是沒事,但是都住院了能沒事嗎?!丁浩跟李盛東過後兒給他們爹打的喲,那真是自個兒親娘也認不出了。

  丁浩現在顯然不是怕疼的心情了,他自打重生後那是有堅定目標的,目標是誰?就是白斌!!他媽的李盛東這破孩子動白斌不等於在他太歲頭上動土嗎?今兒不給你點顏色瞧瞧……

  圍上來的孩子又多了幾個,丁浩決定改天再給李盛東他們點顏色瞧瞧。小手偷偷抓著白斌,捏了捏,湊近了小聲道:“等會兒我說跑咱們就跑啊。”

  丁浩聲音說的很小,白斌從小處尊養優,顯然是沒有這方面武裝衝突經驗的,立刻追問了句,“你說什麼?”

  李盛東這壞小子已經聽出事兒來了,雙手一揮:“上!打倒機關大院兒的人!!”

  一群野孩子立刻嗷地一聲撲過去將他倆抬起來推手腿腳的往小河裏推!嘴裏還嚷著:“打倒機關大院兒的!!”

  “你們剛才還吃了我的糖!!以後還想不想吃糖了啊啊啊!!”丁浩護著白斌,也被搬起來大半個身子,扯著嗓子嚎了一句,他這才覺出這群小毛頭的威力!他媽的等老子長大了個兒一個一個都揍回來!你們給老子等著!丁浩想哭的心都有了,就他這小個兒扔到水裏那不得當場陣亡了啊!想當年白大少也是被淹得進了醫院,他這個兒可不經折騰。丁浩拿定主意只能智取,小手從兜裏翻了半天,只掉出點糖粉渣子,吞了口唾沫,看著那群破孩子,“那什麼,你們把白斌放下,我下午還拿橘子糖給你們吃!”

  李盛東這傢伙多壞啊,剛才丁浩分橘子糖的時候這破孩子一塊也沒少拿,現在又從兜裏掏出一把玉米軟糖,耀武揚威,“沒事!把機關大院兒的扔下去!誰扔下去我給誰軟糖吃!”小樣的一轉身,一臉嚴肅的指著丁浩,“丁浩叛變了,把他也扔下去!”

  我……我*你大爺啊李盛東!!!

  丁浩被一群剛脫了開襠褲的小破孩們抬著哄笑著就往水裏推,他腦袋上的毛都炸了!白斌悶不吭聲的,忽然就給了旁邊個頭矮點兒的小孩一拐子,拉著丁浩就往外跑!

  白斌那下子估計下手挺狠,那孩子張嘴就哇哇的哭了,估計還尋思著不是玩兒嗎怎麼打人啊,他這還委屈呢,丁浩跟著白斌竄過去,順帶又給了他一腳!丁浩這腳踩在腦門上才叫疼啊,那破孩子咧著嘴哭的更響了,“姥姥……!姥姥……啊!!!丁浩打死我了,嗚嗚……嗚啊啊啊!!!”

  白斌拉著丁浩沒跑多遠就被李盛東圍上了,李盛東在這幫兒裏算是大的了,覺得跟著自己的給白斌欺負哭了這算怎麼回事兒啊,他面上下不去,小三角兒眼瞅著白斌更陰沈了,手一揮,“舉起來!扔河裏!”

  幾個孩子還舉不起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尤其是白斌這樣帶有一定攻擊點數的,不過湊合著扔他們下去還是可以的。丁浩屁股上被踹了一腳撲騰到河裏去的時候心裏罵了李盛東八輩兒祖宗,好歹他以前追個跳水的妞兒的時候學了幾把游泳,如今算是用上了,從河裏撲騰著鑽出頭來,指著河沿兒上瞧熱鬧的李盛東就罵:“李盛東你個烏龜王八!我告兒你!今兒的事我跟你沒完!!”

  李盛東在河邊得瑟,“你再說,小爺就撒泡尿進去!”

  丁浩吸了口氣,這缺了大德的事兒李盛東這死孩子真能做出來,看著他都解褲腰帶了,丁浩也顧不得那麼多,抖著手就開始威脅他:“李盛東你你你……你偷拿打火機燒了李奶奶家玉米地!你偷了我變形金剛藏在你爸酒櫃裏還砸了你爸的一瓶酒!你還偷了你爸的煙我要告訴你媽去!”

  李盛東小盆友現在智商還處於不斷發展的階段,也就是說他現在沒多少智商,瞅見威脅還沒學會笑著掐死在萌芽裏,只會遠遠地躲開,於是他立刻拉攏著幾個得力的小破孩兒就走,“走了走了!玩打仗去!”

  一群小孩呼啦啦就躥了,剩下幾個常吃丁浩糖的又跟丁浩玩得好的,捏著小衣服瞅瞅在小河裏撲騰的丁浩兩人,苦著張小臉結結巴巴的說:“丁浩,你別急,我找你奶奶去!”說著,也跑了。

  丁浩撲騰了幾下,忽然覺得不對勁,白斌!白斌呢?!從剛才起就不大出聲可還是有水聲兒的啊,丁浩有點慌了,當初他把白斌推下去也是這麼一哄而散的跑了,他不知道白斌是怎麼從河裏掙扎著等到救援的,如今他也跟著白斌掉下河來,歷史會不會改變?

  丁浩一陣心慌,看著還冒幾個氣泡的地方,一個猛子就紮下去,白斌果然在下頭,他腳腕子被河底的茅草根兒纏住了,正在使勁兒的拔,白斌看來很少下水,眼睛閉著,眉毛也皺成了一團,只是嘴巴是緊閉著的只偶爾冒出幾個氣泡,還知道留著點氧氣。

  丁浩遊過去,沉住了氣去扒拉那團該死的草,小河裏的水跟游泳池裏的不一樣,沒撲騰幾下就變得渾濁了,白斌的小臉已經由紅變白了,丁浩急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拔那些纏住了白斌的茅草根兒!白斌,白斌還沒有呼風喚雨還沒有隻手遮天,他還有那麼多事兒沒做,他怎麼能就這麼死在這裏?

  被茅草纏住了腳,淹死?太他媽可笑了!

  丁浩嘴裏的氧氣也不多了,肺裏面憋得火辣辣的疼,他眼淚都快下來了,他都這麼難受了何況一直沒露頭出去的白斌了。手裏的茅草鬆動了一下,掀起了更多的渾濁,丁浩卻是像看到了眼前的指路明燈,使出最後一點力氣手腳並用的掰扯著,毫不管會不會就這麼纏在自己身上,他只想著,要是白斌就這麼一個人出去也是好的。

  丁浩最後這一下起了作用,茅草根被扯斷了幾根,僅有的一個被扯出了深埋在底下的老根兒,雖然還纏在白斌腳上,卻也足夠他探出頭去呼吸氧氣了。白斌探出頭吸了一大口氣,猛烈地咳了起來,他懷裏抱著的丁浩已經軟了手腳,勉強靠著白斌仰著臉喘氣。

  丁浩斜了眼頂著水草頭髮溜濕的白斌,嘿嘿笑了,他從來沒覺得白斌這麼好看過。丁浩翻個白眼,暈過去了。

  他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到處白慘慘的,要不是旁邊睡的正香的白斌丁浩幾乎以為自己給送到太平間了,門外有人小聲兒說話,“……剛送到,丁浩家大人來了,嗯,我知道了白書記……丁浩缺氧休克了,醫生給他輸了氧氣睡一覺就沒事了,倒是白斌腳上受了點傷,好,我知道了,明天就給他們轉院……”

  外頭的聲音又小了,估計是走遠了。丁浩轉個身瞅著白斌,這小子睡著了,濃密的睫毛垂著,看著格外的溫和。他們現在是在一張病床上,白斌靠床邊的手上還輸著點滴,走廊裏透過來一點綠色的應急燈光,丁浩從來沒覺得這麼安心過,他趴在白斌旁邊,拿小臉蹭了蹭白斌的,窩在他身邊兒睡著了。

 

  豬肉脯

 

  白書記做事效率果然很快,早上剛吃完早飯的時候就派車來接他們了,丁浩他爸送粥還沒走,正在收拾碗,聽著是連自己兒子也給接城裏去住院,忙道:“我們家的就不用了吧?這孩子皮實,沒事兒。”

  丁浩憤憤的瞅著他爹,挺著吃得滾圓的小肚子,對著已經被他吃空了的保溫桶,舉著勺子把碗敲得當當響,“再來一碗!再來一碗!!沒吃飽!!”

  白斌吃得慢,聽見他說,立刻將自己手裏的半碗向他推過去,友好的示意:“我吃飽了。”

  丁浩悻悻的收了勺子,挑了白斌碗裏的肉絲吃了,推了白粥還給他,白斌眉毛都沒皺一下竟然就給吃了。

  丁浩心裏得意,這潔癖啥的還得從小兒治啊,他大方的摸了摸白斌的腦袋,沒等他誇獎幾句,白斌就放下了勺子,“還餓?”

  丁浩那小肚子是真一點地兒都沒了,拿回手來大方的說,“沒事,你吃吧,我不餓。”丁遠邊一巴掌就拍下來,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你還來勁兒了啊!”丁遠邊又回頭對一路急行車剛到的司機說,“我家的真沒事兒,能吃能睡的,怎麼好再麻煩白書記……”

  來接的司機說的很委婉,態度卻很堅決,兩隻小的要帶走,而且一個也不能少。

  丁遠邊愁眉苦臉的,他這來的時候都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丁奶奶攔下,要是讓丁奶奶知道他寶貝孫子給接到城裏去住院了那還不得嚇暈過去啊,能上城裏住院,這得多大的病啊,至少得是開瓢兒的事……丁遠邊甚至都能想像出丁奶奶哭天搶地的要他寶貝浩浩的情景,不禁打了個寒顫。

  再回頭瞅一眼丁浩,那小兔崽子剛才挨了他一巴掌,現在正在捧著腦袋那裝委屈呢,白斌倒是好脾氣拿手掌心兒給他揉著腦袋,說實話自家這小崽子不開口說話的時候倒是有那麼幾分天真可愛,睜著雙大眼睛,唇紅齒白的,笑起來左邊帶著個酒窩兒特招人喜歡,可是不一會就原形畢露,鬧翻了天去嘍!這樣真能給帶去城裏讓白書記照顧一段時間嗎?

  丁遠邊深刻思索著,一咬牙,尋思著再折騰也沒有掉水裏差點淹死厲害吧?丁遠邊大手一揮,一句話從牙縫兒憋出來:“都帶去吧!”

  丁浩先是愣了下,接著歡呼!白少家那得有多少進口糖進口巧克力啊,他得吃飽了都給兜回來!丁遠邊顯然是跟丁浩想到一塊兒去了,黑著一張臉,“丁浩,你長了大,做事要有個大孩子的模樣兒知道嗎?”

  丁浩拍著胸口保證,“爸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丁遠邊一顆心瞬間提的更高了,眼瞅著丁浩是指望不上了,轉眼兒對著白斌,端著個慈祥的笑臉,和藹的對著白斌說,“斌斌啊,你跟浩浩要在一起一段時間,我們家浩浩打小兒就野慣了,不懂事的時候你就替叔叔教訓他,啊,也看著他點,照顧著點!”

  “好,”白斌點點頭,“叔叔你放心,我以後都會照顧浩浩的。”

  丁浩被他老爹按著腦袋給白斌點頭說保證聽話,臨走時腦袋又讓他老爹揉成一團兒,丁浩被司機抱著,回頭對丁遠邊喊了一聲:“爸爸!”

  小聲兒清亮,卻把丁遠邊一顆送兒離去的心都喊得顫了兩顫,丁遠邊咳了一聲,眼圈都憋紅了,“哎。”

  “奶奶給我做的那罎子豬肉脯你可別給我都吃完嘍。”

  丁遠邊微紅的眼眶瞬間縮了回去,要不是外人在他恨不得當場脫下鞋來拿鞋底扔死這破孩子!!!

  丁浩坐著黑色轎車去了白斌家,一路扒著車窗往外看,白斌腳還沒好利索,在丁浩旁邊半躺著,看著丁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外頭就挨著他一起往外看,“你在看什麼?”

  看什麼?看以後的房地產黃金路段……丁浩瞅著那邊一排排的平房,想著以後拔地而起的高檔寫字樓商場酒店心裏就一陣陣的流淚,他要是有錢就把這些都砸下來,這得夠他揮霍幾輩子的啊!丁浩眼巴巴的看著那成排的金磚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過,咂咂嘴,對著白斌的回話也明顯的心不在焉了,“我就看看有賣雪人的沒,我想吃雪糕。”

  白斌當真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跟著一起找起雪糕小攤來,那個時候賣雪糕的大多是支個大太陽傘,上頭印著某某礦泉水或者某某汽水的字樣,五顏六色的很好認,進了市區隨便一個商店門口兒就有,白斌讓司機停了車,從自己兜裏掏出兩塊錢給丁浩,“你去買吧,我等你。”

  丁浩瞅著那張兩塊的票子,綠色的,還挺新,心裏又一陣感慨自己死前那陣兒這票子都沒見人用的了,丁浩把那張兩塊的票子揣兜裏想著回頭留作紀念,不客氣的又向白斌伸出手,“再給張一塊的。”

  白斌脾氣也好,真就又掏了一張給他,前頭司機瞅著丁浩這才去買雪糕,忍不住呵呵笑了,“還是個小財迷!”

  丁浩買了兩隻雪人,一手啃著,一手遞給白斌,見白斌搖搖頭不吃立刻歡呼一聲拆了包裝袋三口兩口就咬掉了那雪人的一角帽子,巧克力味兒的~!真好!!

  丁浩吃的見牙不見眼,滿臉的幸福,對著還剩下半邊臉的雪人一口咬掉了它的嘴巴,嘿嘿的笑,“來親個嘴兒~”

  白斌跟司機噗嗤就給樂了,要是丁遠邊在這兒準得把這丟臉玩意兒給拎回家去!丁浩吃完了雪糕消停了一會兒,自己拿紙巾擦了嘴巴,好歹他也是二十好幾過的人不是?咱得做講衛生的好市民。

  司機一拐彎直接去了醫院,丁浩跟白斌咬耳朵,“不先回家?”

  白斌看著他搖搖頭,“家裏沒人,去醫院一樣的。”

  哦,想起來了,白斌他媽是個事業型女強人,他家裏常年都冷冷清清的,丁浩忽然就想起那個扔下自己狠心去學了半年幼教的媽,心有戚戚焉的跟白斌勾肩搭背,“沒事,咱以後在一塊兒。”

  白斌看著丁浩笑了。丁浩忽然耳朵燙起來,他剛才腦袋抽了哪根筋怎麼說了這煽情的話?!以後一塊……一塊……我靠!!丁浩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頂著張小紅臉彆彆扭扭的對著白斌,“那啥,我說的是以後一塊兒玩吃飯什麼的啊,你別多想!”

  這次輪到白斌好奇了,“除了玩兒跟吃飯還能做什麼嗎?”

  還能做……做什麼……白斌你丫的還想對老子做什麼?!你丫個蘿蔔頭能對老子這個蘿蔔頭做個毛啊!丁浩明顯帶了前世的怨念,那時候白斌對著他可沒少動手動腳,不過做什麼倒是沒做過,只是有的時候沒做比做過印象更深。

  丁浩被自己的不良記憶弄得蔫兒了,跟著白斌進了病房,這才發現是個單間兒,裏頭一張大床,茶几,沙發,電視機一應俱全,床頭櫃上還擺著一束鮮花,絲毫不覺得是在醫院裏倒是跟進了賓館似的。

  丁浩跟著白斌進來,司機就出去了,估計是去接白書記了。丁浩無聊的按著電視遙控器,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台,還大多是地方XX1台,XX2台,看著挺沒意思。

  白斌收拾了他們帶來的東西,又去洗手間拿了塊一次性毛巾打濕了給丁浩,“擦擦臉吧。”

  丁浩還在看電視,仰起臉向白斌那湊了湊,示意他給擦,白斌比丁浩也大不了多少,估摸著是第一次伺候人,小心兒的給他擦乾淨了,那動作輕的像是在擦花瓶。

  丁浩心裏挺美,看來白小斌小盆友這輩子對他跟上輩子一樣兒沒變心,不錯,以後慢慢培養。

  等了不一會兒白書記就來了,丁浩跟著白斌站起來,擺出最最燦爛的笑臉:“白叔叔!”

  白書記摸了摸他們兩個,又讓白斌去床邊坐了,他還記得白斌的腿傷了不能落地兒的,陪他進來的醫院主任還邊上小心的道歉,“白書記真是抱歉,這是咱們院裏最後一個單間兒了,軍區來了幾個療養的首長我們房間不太寬裕,這間還是特意說明了情況留下的……”

  白書記看來是個挺隨和的人,笑呵呵的連連擺手說沒事,“就他們兩個小傢伙,這裏也夠他們住的了,”回過頭來沖丁浩他們笑了問,“是不是呀?”

  丁浩立刻笑出了酒窩兒拖著長音大聲的答:“是……!”白斌比他成熟多了,端坐在一旁只點了點頭,表示兩人一間足夠了。

  白書記又交代了一些,匆匆的走了,丁浩不由感慨,白斌這從小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冷淡性子就是這麼來的吧,這還是他爹能來多看他兩眼,可也就是兩眼,這社會上能成事兒的人都忙啊。

  至此,丁浩跟白斌正式開始了同居生涯。

 

  我咬死你

 

  白斌腳腕上劃傷有點嚴重,萬幸骨頭沒傷著,院方顯然是很重視這事兒的,拿張病床給推進去仔細拍了片兒又讓一群老頭兒捧著腳丫子看了半天,這才給拿繃帶結結實實的纏上,讓回去靜養著,為了白斌方便還特意給弄了個小輪椅讓他用。

  來看白斌的人等在門口,幾個大人還帶了孩子,其中一個紮著羊角辮兒穿小背帶裙的就是白露。這會兒正被她爸媽帶著等白斌出來,老遠見著白斌就扭著身子從她爹懷裏下來沖白斌跑過去,“哥、哥!”

  丁浩正顛顛兒的跟在白斌輪椅後頭,探著腦袋對白斌進行教育:“我說啊,你要覺得腳沒事其實不用拍那麼多片兒,你想啊,鐳射X光啥光的都有輻射,輻射你懂不?就是……反正就是照多了要細胞變異的,不好。”

  一路小跑過來的白露不樂意了,她哥的腳傷了合著還不能看啊怎麼著,小嘴一扁,“你這人怎麼這麼缺德啊!”

  你……你才缺德!丁浩一口氣沒背過去,他這是高科技,高科技你懂嗎你!個毛丫頭字兒都不認幾個還說我!得,咱不跟文盲說話,沒文化真可怕!

  他顯然低估了白露嘴毒的段數,小姑娘跟在白斌小輪椅的另一邊兒沖丁浩一樂,拍著小巴掌說,“你放心啊,要是你腿斷了我一定不讓人送你來醫院讓醫生瞧你,那什麼光照了你你要變異啊,你說是吧?”

  丁浩嘶地吸了口涼氣,這死丫頭也太毒了啊!白露小臉兒一擺,哼了一聲就沒再理他。丁浩耷拉著腦袋也不說話了,心裏眼淚嘩嘩地流,他以前瞎了狗眼怎麼會覺得白露溫柔可人來著?

  白斌拿手攥了攥丁浩的手,“浩浩的腿不會傷的,我會看著他。”

  白露不樂意,抱著她哥的胳膊,“哥你不要我了~”

  白斌沖著白露笑笑不說話,丁浩心裏美開了花兒,沖著白露擠眉弄眼,就是不要你了!哈哈,你哥老早就不要你這個丫頭片子了!算了,念你當年趴在老子遺體上掉了幾滴眼淚就原諒你了!

  說實話,白露這小姑娘還是很懂事兒的,就是對他堂哥白斌有股莫名的崇拜情結,以至於對上丁浩那就是美國遇上了俄羅斯,徹底不合啊,丁浩做了再好的事兒她也能給雞蛋裏挑出骨頭來。

  丁浩在白露眼裏那就是眼中釘肉中刺,尤其看到她哥跟這破孩子一個床睡的時候小姑娘明顯是受刺激了,躺在地上打滾兒,“我不走!我不走!我也要跟我哥睡一張床!”

  白露她媽舉手就要打,這孩子平時都挺乖的,現在來這出算是怎麼回事兒啊!白露她爸那是個愛女如命的,一下把白露抱起來,舉高了哄,“寶貝兒咱跟爸爸回家~跟爸爸睡,啊,聽話!”

  白露眼淚汪汪的瞧著她哥,轉眼又瞧著在她哥旁邊沖她嘶啞咧嘴笑得歡實的丁浩,立刻收了眼淚目露凶光,小拳頭沖丁浩揮了揮,意思是你給姑奶奶等著!

  白斌腿腳不方便,白露一家走的時候也就沒送,丁浩一副自家人模樣兒把他們送了出去,末了還跟人家揮手道別,“叔叔,阿姨,慢走啊!”

  白露自然是扭了頭拿兩根羊角辮兒對著他,還哼了一聲。白露爸媽對丁浩印象不錯,笑著跟他說了再見。

  送走了人又想起去買點東西,摸了摸褲兜,幸虧還有白斌給的兩塊錢,丁浩摸摸兩塊的綠票子,毅然決然的遞給醫院門口小賣部的阿姨,“阿姨,我要買兩個硬皮本兒!要最結實的!”

  丁浩捧著本子回去的時候,正好白斌坐在床上寫字,見他回來了就問,“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買本子去了!”丁浩抱著本子爬上床去,挨在白斌旁邊腿貼腿的坐下,沒辦法,床上就放了這麼一張小桌子,端端正正的擺好了自己的小本兒,白斌手裏拿著支派克鋼筆正在補司機從學校給他拿來的功課,瞧著丁浩也抽了一支鋼筆打開本子準備寫,一臉好奇的看著他,“你也會寫字?”

  多新鮮啊!就興你白斌會寫字別人拿筆是當筷子使怎麼著?丁浩嚴肅的揮揮手,“邊兒去,邊兒去!我這是很正經的事。”丁浩小手抓著鋼筆奮力開始寫下自己這輩子第一篇記仇錄。

  白斌在旁邊看著看著就皺了眉頭,“你寫的李盛東,是不是那個讓人把咱們推水裏的人?”

  丁浩樂了,“是啊,你可要記住嘍,咱們長大了可不能放過他,這小子太壞了!”

  白斌摸摸丁浩的腦袋點了點頭,笑了說好,又瞅著丁浩的歪歪扭扭寫下若干名字的本子問:“你把他名字記下來幹什麼?”

  丁浩吹了吹沒乾的字,聽見他問挑了挑眉毛:“我怕我忘了!拿本兒一筆一筆記下來,老子遲早要報仇!”丁浩吹得字乾了,把本兒合起來又拿起另外一個打開,拿筆在上頭開始寫:X年X月X日,白露在醫院打滾兒哭鬧,圍觀若干,她媽給了她一巴掌……

  白斌糾正他,“姑姑沒打她,就揚起手來嚇唬她一下。”

  丁浩翻個白眼,“不成,那不夠丟人啊,我要寫下來讓白露以後哭著求我把本毀嘍。”

  白斌想了想,又給他出主意,“你這樣寫,白露萬一看到就直接給你撕了,你用個代號吧,就用‘一行白鷺上青天’的‘鷺’來代替吧?”

  丁浩想了想,也行,立刻提筆開始改,寫了幾個字又停下了,抓耳撓腮的小臉都憋紅了,白斌問他:“怎麼了?”

  “你說的那個‘鷺’……怎麼寫啊?”丁浩一臉的羞愧,他竟然淪落到跟一個小學生問生字的地步了,太他媽丟人了。萬惡的電腦,萬惡的搜狗輸入法!老子當年淨打字了,猛地說一個‘鷺’字還真不會寫啊!

  白斌一臉恍然,握著丁浩的手一筆一劃的教他寫了,末了兒又誇獎他,“浩浩這麼小會寫這麼多字已經很了不起了,是哥哥不對,這個‘鷺’字等你上了小學就會了。”

  丁浩被白斌這句話打擊得一蹶不振,他這是說老子還不如個小學生麼……丁浩嘴角抽了抽,正消沉著,又聽見白斌在邊上咳了一聲,“不過,你這字也太難看了。”

  你大爺的白斌!這手字兒跟了老子二十幾年哪兒難看了!!丁浩恨從心生,扭頭一口就咬在白斌胳膊上,老子跟你拼了!!丁小浩眼裏都含了淚花兒,太侮辱人了你~!

 

  餵你吃飯

 

  白露她爹陸源,屬於倒插門女婿,原本是部隊的轉業軍人,後來給分配到白斌他爺爺那兒做事,小夥子勤快又樸實,白老爺子一合計,這麼好的小夥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把自己家姑娘就許給了人家,說好了將來孩子出生就跟著女方姓。陸源家裏是農村的,沒想到能攀上這麼好的親事,陸源家裏還有兩個哥哥也就不怎麼在乎這倒插門的事兒,白老爺子厚道,尋思著也不能太給親家沒面兒啊,於是大筆一揮,就給賜了名兒——白陸。

  孩子哇哇的生下來是個女孩兒,白老爺子翻破了字典千挑萬選的又選了個‘露’字,陸源自然是沒有異議的,白露滿月了剛好是快要過年了,陸源尋思著家裏爸媽可能覺得是個孫女兒怕是要不高興,還特意提前了幾天趕回去親手寫了副對聯貼在大門上:

  上聯,生男生女都好;下聯,嫁男嫁女亦可,橫批:男女平等。

  這意思是說,現在社會平等了啊,男女都一樣,再說當初咱都當了人家倒插門女婿,就是個孫女兒也沒啥。

  陸源其實想多了,他兩個哥哥家裏生的都是男孩,家裏正缺個女孩兒,趕巧了就添了白露這麼個小寶貝,更別提那邊有好幾個孫子盼著孫女兒的白老爺子了,於是白露就成了兩家心尖兒上的寶。

  白露雖然也是在溺愛中成長起來的,但顯然比丁浩要懂事兒的多,平時自己也沒少勞動,洗個盤子刷個碗啊什麼的也常幹,不怎麼嬌氣,相比啊,丁浩就不成了,丁浩小盆友那是在丁奶奶的溺愛中灌溉出來的,他吃飯還有飯兜兜你白露有嗎你!

  丁浩自己當然會吃飯,但是手小不頂事兒啊,偏偏白露看病號給帶的雞絲麵,燉的濃濃的香香的,滑溜溜的……

  沒錯,就是滑溜溜的。

  丁浩舉著快趕自己大拇指粗細的塑膠筷子,刺溜刺溜的夾,麵條嘩啦嘩啦的往下掉,還濺起了幾滴滾燙的湯水兒在丁浩臉上,丁小浩生氣了,啪的一摔筷子,喘著粗氣氣呼呼的,“我等會吃!!”

  白露在邊上用著叉子,見他這樣,直接翻了個白眼兒給他,“你不吃才好呢!”

  丁浩給氣樂了,吹著湯小口嘶溜兒嘶溜兒的喝著,“我才不如你的意呢!”他丁浩什麼人啊,怎麼能跟個小丫頭片子計較!眼見著湯快喝完了,這才動手兒去拿筷子,他多聰明啊,這樣扒拉著吃也燙不著了。

  白斌伸手拿過丁浩那碗,也不嫌棄他那碗被狗啃過一樣的麵,拿了空閒的叉子給他卷了一小卷兒麵,送到丁浩面前。

  白露傻了,丁浩也傻了,操,白斌你該不會是那啥意思吧……

  白斌不負丁浩重望,看著丁浩傻瞧著他沒什麼反應,乾脆對著丁浩做起了示範,“啊~”白斌張開嘴,示意要餵丁浩。

  白露忽的一下就站起來來!指著丁浩眼圈兒都紅了,“你、你不要臉!!”她哥那是個什麼人啊,謫仙兒似的,不沾人間煙火的,平時她借他哥個鋼筆用都是拿肥皂洗了三四遍兒手才敢用,末了還拿個毛巾仔細擦乾淨了再還回去的,這丁浩一碗麵條兒啃得七零八落的竟然讓她哥給親手餵著吃,這、這得多不要臉啊!!

  白露小姑娘語言貧乏了,但是她的語氣很足夠的表現出了她的憤慨!丁浩原本還挺不好意思,瞧著白露那小樣兒,立刻可乖的張開了嘴吧嗒吧嗒的吃著白斌餵過來的飯,還故意使勁兒嚼出聲,小姑娘氣憤極了,指著丁浩的手都帶著哆嗦。

  白斌看著丁浩,丁浩瞧著白露,白露瞪著丁浩,默默無言,戰火熊熊!

  白露她媽切了水果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幅場面,“喲,斌斌真是個好孩子,知道關心弟弟。”白露她媽顯然不瞭解事情的危急情況,竟然還給丁浩碗裏添了勺兒雞湯,“多喝點,斌斌也餵弟弟喝點湯。”

  白斌點點頭,放下叉子,又拿了勺子去餵丁浩喝雞湯,送過去之前還記得吹了吹,丁浩喝的頭皮直發麻,白斌你這都是跟哪兒學的啊你!也太肉麻了!!

  白露眼淚嘩的就下來了,哭得直打嗝兒,“我、我也要喝雞湯!”

  白露她媽家教甚嚴,又是學醫的,嚴格按照養生平時只准吃八分飽,瞧著白露那塑膠小碗兒裏吃的乾乾淨淨,就沒再給她盛湯,哄她道:“露露吃飽了,咱不吃了,啊。”

  白露不幹,扁著張小嘴哇哇的哭,“我不!我沒吃飽!!我要吃!!嗚哇哇~”

  白露她媽哄了半天都不見好,也有點急了,估計白露也從她媽口氣中琢磨過事兒來了,她爸不在,她媽完全可以先把她打了再說啊,這小姑娘抽抽搭搭的看著吃麵的丁浩,顯然傷心的還想再哭一場。

  終於等到丁浩一抹嘴兒說了聲吃飽了,小姑娘這才止住了哭,揪著小裙子眼巴巴的瞧著她哥,小眼神兒那叫一個哀怨。

  吃完飯白露賴著不走,拿了個小本兒跟著她哥邊上學寫阿拉伯數字,123,321地來回的劃拉,瞅著丁浩跟她哥使著一樣的鋼筆,小姑娘瞅著自己的鉛筆頭兒又憂傷了,連丁浩滴了鋼筆水在她頭花上都沒發覺。

  丁浩這邊還樂呢,額頭上咚的一下就被白斌彈了個腦瓜嘣兒,立刻中原一點紅,抓著鋼筆也不敢再鬧了,丁浩抱著自己被彈了的腦袋眼淚都快下來了,操,這日子真他媽沒法過了……白斌你手還敢再黑點嗎你!疼死老子了!!

  丁浩半天沒吭聲兒,倒惹得白斌多看了他兩眼,白大少似乎覺得剛才那一下對丁浩打擊挺大,收起了丁浩攥在手上的鋼筆,給他擰好蓋放桌上,又去掰開他的手小心的去看,有點紅,但也沒腫起來啊,看著丁浩一臉的委屈忍不住問他,“疼了?”

  丁浩扭開頭不理他,白斌捧著他腦袋給他轉回來,看著他的眼睛小臉還挺嚴肅的,“誰讓你欺負人的?以後不能欺負弱小,知道麼?”

  “誰?誰被欺負了?哪個弱小?你們在說什麼啊?”白露那傻妞還不知道自己被欺負了,頂著被鋼筆水兒弄花了的粉紅蝴蝶結,扭著小腦袋來回的轉,看看她哥又看看丁浩,一臉的求知若渴。

  丁浩沒憋住差點笑出來,低著頭點了兩下,還是不說話,拿指頭在桌子上來回的滾那支鋼筆。

  白露挨到天黑給她媽硬帶回去了,小姑娘穿著白色的小裙子,套著圓點的小外套,頂著兩根羊角辮兒看著白斌可憐巴巴的問:“哥,我明天還能來看你嗎?”

  白露她媽急了,“小祖宗,你明天還得上幼稚園啊,咱下回來,啊。”

  小姑娘不肯走,白斌也哄她,“白露你去上幼稚園,哥哥過幾天就從醫院回家了,到時候咱們在家裏見。”

  白露她媽立刻跟著哄她,一把抱起自己女兒,親了親她的小臉兒,“就是,露露聽話,媽媽禮拜六帶你回奶奶家,咱們就能見到哥哥了,跟哥哥玩一整天,啊。”

  白露抱著她媽的脖子,看了看白斌,又看了看她媽,伸出一根指頭抽著鼻子強調,“玩兒一整天。”

  白露她媽樂了,又親了她一口,“好,媽媽說話算話,咱玩一整天。”

  好不容易哄走了,丁浩替白斌送出去,絲毫不察覺周圍醫生護士瞧著他的善意微笑,多好玩兒一小孩啊,這才幾歲就學著大人送客人呢——要是丁浩知道別人是這麼想的準得一頭撞到牆上去。可問題丁浩小盆友現在沒有意識在這一點,樂顛顛的揣著幾個護士送的水果糖回來,關了門,拿著自己的硬殼筆記本爬上床去,歡樂地記了一筆:一隻白鷺沒喝成雞湯,饞哭了,哈哈哈!!

  白斌在邊上看他寫,也不指出他歪曲事實,跟著笑了。晚上關了燈睡覺,丁浩怕碰著白斌新換了繃帶的腿,小心的越過去睡在邊兒上,不一會就迷糊了。白斌湊過去,試探著抱抱他,“浩浩?”丁浩唔了一聲,都不帶翻身兒的,白斌拿手指揉揉他的額頭,中間那一點已經不紅了,也不知道還疼不疼?

  丁浩已經徹底睡迷糊過去了,小手抓著白斌的病號服湊近了,小臉也貼過去,口水幾乎要流在白斌衣服上。

  白斌一點也不嫌棄他,笑呵呵的接受他這個小朋友的‘擁抱’,真好,他就知道,他的浩浩沒那麼小氣。白斌抱著丁浩,第一次笑著睡著了,他很久沒有在這麼溫暖的時候睡著過,記憶深處,似乎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媽媽陪著他才有這樣的安心。

 

  白斌家的丁浩

 

  丁浩醒過來的挺早,可他沒敢起來,因為他把白斌的病號服尿濕了,這他媽太丟人了……丁浩都快哭了。他的確是沒感覺啊,昨晚不就多喝了一碗雞湯嗎?這一定是白露的詛咒,沒錯,一定是這樣。他丁浩好歹也是二十好幾過的人啊,怎麼就給尿床了呢?

  丁浩還在這裝睡呢,外頭醫生領著護士來查房了,白斌似乎要起來,丁浩逼急了,死命抓著他衣服不讓他動!開玩笑!白斌一起來他不就露餡兒了嗎?!不起來,打死也不起來!

  丁浩躺在床上壓住了白斌不動,小臉都憋紅了,白斌估計也覺出事兒來了,身子僵了僵,忽然就不動了。丁浩想起了白少的潔癖症,他很有再死一次的衝動,奶奶,他丟人丟大發了,他要回家……

  丁浩還在做最後的掙扎,被子忽的一下就被人掀開了,“咿?我說怎麼地上有水,原來上面有個小朋友的水管兒沒關啊,哈哈哈哈!”

  我……操。

  丁浩真哭了,後面那掀了丁浩被子的醫生老頭還跟沒事兒人似的拍了拍丁浩的小屁股,“起來,起來,別裝睡了,呼吸脈搏都變快了,喲,眼瞼也有跳動反應,甭裝睡啦!”

  白斌坐起來,也把丁浩抱起來,丁浩不好再裝睡了,耷拉著腦袋使勁揪被套兒,連耳朵都紅了,小模樣看著還真有幾分可憐。

  白斌畢竟比他大兩歲,換了自己的衣服,開始動手給丁浩換褲子,旁邊的護士也拿了替換的小褲子給丁浩穿上,又給他們換了床單被套,白斌這例行檢查也推遲了一會兒。

  丁浩跟在白斌身邊,挨著他的小輪椅耷拉著腦袋摳自己的小鞋子,他還沒從這場人生打擊的陰影中走出來。

  那拍了丁浩屁股的醫生張老頭又走過來,笑呵呵的逗他,“喲,沒穿開襠褲啊,再漏水了可怎麼辦啊?”

  丁浩蔫了吧唧的扭過頭,白斌看著他可憐,替他解釋道,“浩浩不……平時不尿床的。”白斌估計是考慮到第一次見丁浩的時候這孩子就是洗自己尿了的床單,這會兒也不好說他不尿床了。

  丁浩一臉悲愴地又去摳牆皮。 白斌體貼他的心情,檢查完腿,也沒敢當著他面兒猛擦猛洗,不過還是很委婉地幾乎要把丁浩禿嚕下一層皮兒。給丁浩洗澡的小護士還給他在浴盆裏擺了幾隻塑膠鴨子,撩起水來逗丁浩:“洗白白嘍~”

  丁浩一巴掌拍翻了水裏的一隻鴨子。小護士樂了,扭頭對一邊已經洗好了跑來觀摩的白斌說,“你弟弟真好玩兒啊,還跟小鴨子拍手兒呢,”淋了點水在丁浩身上,笑呵呵問他,“小鴨子好不好玩呀?”

  好玩你妹。丁浩心情還是很陰鬱的,紅著小身子坐在浴盆裏悶不吭聲兒的拍鴨子,白斌走過來摸摸他的腦袋,“浩浩還小,沒事兒的,不丟人。”安慰了半天,又保證不說出去,尤其是白露那兒,絕對是一級軍事保密,丁浩這小心情才轉好了點。

  拿大毛巾給擦乾淨,穿上白斌的小衣服,沒辦法,丁浩這破孩子太皮了,來時帶的那幾身衣服早就髒得沒法穿了。白斌的衣服明顯要大一些,小背帶短褲穿到丁浩身上就沒過了膝蓋,半袖T恤也鬆鬆垮垮的,配著雙小白襪子,小運動鞋,別說還挺招人喜歡。丁浩嫌麻煩,繫了一根背帶就往外竄,白斌坐著小輪椅放風兒去了,他得跟著去瞅瞅。

  小護士推著白斌在花園裏散步,走了沒幾步迎面就來了幾個老頭,一把把白斌抱起來了,丁浩在後頭掐花兒逗貓呢,看見也顧不得玩了,趕緊跑過去,後頭的小護士一把拎住了他,指了他手裏的那把花兒,點著他的鼻子開始批評:“怎麼能搞破壞呢?真不乖。”

  操,老子剛才掐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那小護士估摸著也是逗小孩玩兒的意思,戳著丁浩的小臉就沒完,眼見白斌跟那些老頭相談甚歡,丁浩急了!傻缺小護士你把老子放下你!你沒看著那幾個老頭肩膀上多大的花兒嗎你?!你沒見著他們後頭那一排警衛員嗎?!這都是多粗的大腿啊……丁浩看著幾句話把老頭們都哄笑了的白斌,眼都紅了,也顧不得裝噁心了,立刻扭頭放嗲了聲音對小護士說:“姐姐,我這是給我生病的小哥哥摘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小護士。

  “哎喲,真懂事!”小護士立馬被征服了,放下丁浩,還給他指了花叢裏最大的月季,“這個好看,你也給你小哥哥摘去吧。”

  丁浩瞅了一眼,搖了搖頭就往白斌那邊兒跑,“我要這些就足夠了,謝謝姐姐!”那月季上一樹兒的刺,你想紮死老子啊!

  小護士明顯想歪了,跟丁浩那背影揮著手兒,還誇獎他呢,“多好的小孩,真懂禮貌!”

  丁浩攥著把雜七雜八的花一溜小跑到了白斌面前,一把兒遞給了他,“給你!”白斌被嚇了一跳,拿著花愣了下才摸摸丁浩的小腦袋,笑彎了眼,“謝謝浩浩!”

  丁浩從褲兜裏又掏出一支月季,這是他剛才特意留出來的最大最好的一朵,雙手舉著狗腿的遞到一個老頭面前,“爺爺,也祝您身體健康!”那老頭挺意外的,拿著花兒的模樣跟他這身兒軍裝軟硬對比強烈,老頭眨了眨眼睛,“我也有?沒想到我這把年紀還能收著花啊,哈哈哈!”

  後頭一群人都樂了,丁浩也呲著一口小白牙嘿嘿的笑,他早看準了,這老頭是裏邊軍銜兒最大的!老子抱上這棵粗大腿,吃香的喝辣的……啊哈哈哈哈!丁浩樂的臉上的的酒窩更深了,這是多麼美好的未來啊!

  那老頭拍拍丁浩的腦袋,“小朋友,你叫什麼啊?”

  丁浩立刻接上去,“我叫丁浩,白斌家的丁浩!”小臉一本正經的看著老首長,不放心的拉著他的手多囑咐了兩遍,“爺爺你可記住了,不能忘了我啊!”

  後面幾個老頭給他逗得不行,圍成一個圈挨個兒抱了抱丁浩,丁浩這破孩子打小兒長得就不錯,要不怎麼說白少念了他一輩子呢,那小臉兒不說話的時候真能糊弄住人,唇紅齒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幾個家裏有孫子的老頭抱著丁浩不由就想起了家裏滿屋子亂竄的皮小子,拿鬍子紮了紮丁浩,笑著逗他,“改天跟你白斌哥哥去爺爺那兒,爺爺家也有跟你一般大的小子,你們一塊玩,啊。”

  丁浩自然是滿口答應,紅三代啊,那他媽以後得多牛啊,丁小浩美得快轉圈兒了。

  也有回過味來的老頭,一口大嗓門就沖丁浩嚷嚷開了,“不對啊,丁小子你說你是白斌家的,怎麼就不姓白姓丁呢?”

  老子又不是倒插門當然不姓白!丁浩心裏翻了個白眼,嘴上卻答得很甜很天真,“因為我跟白斌哥哥住一塊兒啊,是吧?”丁浩這還不忘找盟友,一雙眼睛沖白斌眨巴了眨巴,白斌也不知領會到他的意思沒,看了抱著丁浩的老頭,“浩浩不是我弟弟。”

  丁浩急了,蹬著小腿兒就要從老頭身上下來,白斌!不帶你這麼拆臺的啊!老子借你這棵大樹乘乘涼又怎麼了,好歹打算跟你混一輩子了都……

  “但浩浩是我們家的。”白斌看著丁浩又補了半句,一雙眼睛微微彎著,丁浩的小耳朵頓時就紅了,趴在那老頭肩膀上扣他肩章上的鐵皮大花兒,不帶……不帶搞突然襲擊的!

 

  可樂雞翅

 

  丁浩只用了幾天就跟那幫軍區來的老頭們打好了關係,那張小嘴兒啊,甜的跟抹了蜜似的,一口一個爺爺,喊得比誰都親。

  丁浩頭一個認準了的老頭兒身份果然帶勁兒,S軍區的一把手兒,兒女都挺爭氣,老頭來這是例行檢查療養身體來的,丁浩這三天兩頭的往這跑他也不嫌煩,有段時間沒見著丁浩還喊人來叫他,有什麼水果糕點也給丁浩留著,真拿他當自個兒孫子疼。

  “哎,小丁浩,把這個搬去,爺爺老啦,吃不動這個!”老頭伸手招過打自己門口路過的丁浩,指了指都快擺到走廊上的一片碩大的水果籃,最小的一個也快有丁浩那麼大個兒了。

  這、這他媽就是領導待遇啊!丁浩酸溜溜的瞅著那成片的果籃兒跟營養品禮盒,不客氣的開始拖最大的一個,“謝謝爺爺!”

  老頭興致勃勃的看著丁浩拖那個比丁浩還高一頭的果籃兒,丁浩小臉憋紅了也沒讓它挪地兒,只好悻悻的罷手,從那個籃子裏拿了個最醒目的火龍果揣自己懷裏走了,到了門口還跟老頭客套了客套,“爺爺你身體不好,還是留給你吃吧,我拿這一個就成。”

  老頭樂了,跟丁浩揮手,“行啊,那爺爺還給你留著這大果籃,你什麼時候沒事了就來這兒搬,啊。”

  你看老子搬果籃還來勁兒了怎麼著……丁浩瞅了瞅自己那小胳膊小腿,忽然懷念起自己以前那副殼子,我什麼時候能長高啊,唉。丁小浩一步三搖頭的又去高級病房區溜達著找自己的潛在人脈去了。

  丁浩老往外跑,以至於白露小姑娘再來看她哥的時候明顯不樂意了,跟她哥那兒使小心眼兒,“哥,丁浩怎麼老在外頭竄啊,一點都不照顧你,咱回家不跟他玩兒了。”

  丁浩正捧著不知從哪兒順來的一盒草莓往裏進,拿腳踢開門就開始跟白露頂,“哎哎哎,說人壞話哪?我可聽見了啊!”

  小姑娘心思還比較單純,一下漲紅了臉,蹭蹭蹭跑了跟她媽去收拾東西去了,今兒白斌出院,雖然是禮拜五,但白露還是哭著鬧著跟來了。白斌也在那收拾東西,腿上結了疤,基本上能落地兒了,看著丁浩進來就招呼他過去,“浩浩,今天咱們回家去住,醫生給你也開了點藥,你拿著別忘了吃啊。”

  丁浩接過裝藥的塑膠袋,醫院都好來這手兒,臨出院了給帶一大兜子中成藥,補藥什麼的,吃不吃其實都沒多大意思,丁浩翻了兩下立刻停住了,抓著盒娃哈哈眼都氣紅了,“這是哪個醫生開的啊?!這、這算藥麼這!!”那年頭哇哈哈還算禮品,小玻璃瓶裝的,拿個砂輪劃開插吸管喝,哄小孩的玩意兒。說是增強免疫力啊什麼的,尤其張浩家那邊廣告打的更玄乎,什麼喝了增加智力,頭天喝了晚上就不尿床了之類的,丁浩小時候沒少喝這個,看到這破白盒子就來氣。

  白斌正在把疊好的衣服往包裏放,聽見他說話回頭看了一眼,“哦,這是張醫生送給你的,說是小孩常喝這個……厄,對大腦開發好。”白斌猶豫了一下,還是改了詞兒。

  “張老頭?”丁浩怪叫一聲,立刻想起了那個當眾掀開自己被子將自己尿床事蹟曝光的死老頭,氣的眼都瞪圓了,“他肯定不是這麼說的!他是不是說我喝了這個就不尿床了?是不是啊?!”

  白斌不說話了,默默的疊衣服。這就等於是默認了。

  新仇舊恨啊!!丁浩攥著那盒子娃哈哈氣的就要往外沖,“我找他去我!”

  白斌在後頭抱著他,小心哄他:“浩浩別鬧啊,咱們這就走了,你跑丟了怎麼辦?我可找不著你。”

  丁浩氣沒緩過來,扁著嘴跟那兒委屈的什麼似的,“尿床了被笑話了的又不是你!”

  白斌安慰他,“我小時候也尿床,沒事。”

  丁浩來興趣了,拿手戳了戳他,“哎,你幾歲還尿床?說說唄,說說唄!”

  白斌臉紅了下,支支吾吾半天,“一歲多吧,我爸說的,我記不清了。”

  丁浩伸手給了他一拐子!操,你耍老子玩啊!一歲多老子還沒斷奶呢!!之前說過,丁浩小盆友是在溺愛中灌溉長大的,這裏的溺愛當然有丁浩媽媽的努力,狠心捨下丁浩去A市學幼教之前,丁媽媽對丁浩的那點兒溺愛絕對不比丁奶奶少,以至於丁浩斷奶期遠遠長於旁人,丁浩是一歲零八個月才斷的奶,那時候,已經懂事兒了的小丁浩哇哇大哭著看著他媽給他的口糧上抹上辣椒油,這才抽抽搭搭的斷了奶,丁媽媽陪著兒子一起好一頓哭。

  丁浩跟著白斌回他家之前還是沒忍住報復了老頭張醫生,他往張老頭嘴巴裏扔了一顆泡泡糖。這破孩子太缺德了,張老頭牙口本來就不太好,一覺醒來泡泡糖把他後頭上下兩排大牙全給粘上了,直接跑了趟牙科才給解決了問題。

  張老頭被這破孩子的報復能力徹底震撼了,以至於後來丁浩跟白斌來他這兒買那什麼藥瞧那什麼說不太出口的病的時候老頭沒少難為丁浩,不過這也是以後的事兒了,丁浩現在還沉浸在自己的戰果當中,哈哈,誰叫你揭發我尿床!張老頭你活該啊你!!

  到了白斌家,自然是繼續跟著白斌混,丁浩搬著自己的那包小行李跟著白斌進了他那屋,上下層的小洋樓,前頭就是一大片草坪,跟周圍的小洋樓們隔得一段距離。丁浩趴在二樓窗戶前開始感慨,到底是二十年前的時候兒,這地皮也捨得浪費。

  沒清閒一會就聽著樓下滴滴的小汽車聲音,好麼,三輛小轎子車排成一排停在白斌家樓底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拍黑社會片兒呢,丁浩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官車總是弄成黑的,多難看啊,萬一你哪天穿身白西裝出來那不跟奔喪似的,正想著中間那輛小黑車裏蹦出個雪白衣服的人,小丫頭頂著羊角辮撒著歡兒就沖進來了,“哥!”

  丁浩差點被自己口水嗆著,呸呸呸!剛胡扯,哪能是奔喪!這白露奔著白斌就來了。白斌從門口探了頭喊丁浩,“浩浩,爺爺他們來了,咱們下去吃飯了。”

  白斌家四口人,白斌跟著他爸,白斌還有一個跟丁浩差不多大的弟弟,叫白傑,白傑從小身體不怎麼好,白斌他媽實在放心不下,生意再忙也把白傑給帶上,一年到白斌跟他媽也見不著幾面,更別說他那體弱多病的兄弟了。

  白斌性子冷淡,自主能力很強,白斌他媽剛開始回來還覺得對不住他想跟他親近親近,可這孩子半天也只說個‘嗯’‘啊’的,再檢查下功課什麼的,門門都是優秀,有她這個媽跟沒有沒什麼區別,兒子實在不用她操心。久了,白斌他媽也就灰心了,好歹也還有另外一個兒子跟她親,白斌也就讓白書記這麼帶著了。

  白斌爺爺為這事沒少把白斌爸媽拎到跟前訓斥,可無奈兩個人都是高幹子弟出身,誰也不服誰,都想爭創一片天地,白斌爺爺也就聽之任之了。白書記一個人帶孩子送學校還有司機幫著,可做飯那就真沒工夫了,白斌爺爺立馬把自己家保姆吳阿姨送過去讓她給照顧著,心裏更是疼白斌,有時候出門也只帶著他,以至於白斌那氣場練得,說實話的確比白書記還強些。

  白斌爺爺坐在飯桌正位,白斌他爸坐在旁邊,白露跟著她爸媽也老老實實入座了,丁浩咂舌,這架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也趕緊跟著白斌坐下了。

  吳阿姨四十幾歲的樣子,看起來挺和藹可親,端著菜給一一擺上,還特意給丁浩碗裏多放了個可樂雞翅,囑咐他多吃點。

  丁浩拿著筷子夾雞翅,沒啃幾口就掉了,夾起來接著啃,又掉,急的抓耳撓腮,這怎麼好意思啊,第一次跟白斌家人跟前吃飯就丟臉?那不成,那隨便填吧點東西委屈下?丁浩小肚子咕嚕一聲抗議了,不成!

  正急著呢,就瞧見白露小朋友抓著雞翅吃的歡,丁浩一拍腦門兒,對啊,他現在也上幼稚園啊,完全可以用手吃飯!丁浩心裏跟捅開了窗戶紙似的,左右開弓,吃的那叫一個歡實,白露跟他較著勁兒,硬是多吃了小半碗,連白斌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

  白老爺子很高興,“看來孩子多了一起吃飯好啊,叫浩浩是吧?很喜歡吃雞翅嘛,多吃點!”

  白斌立刻給丁浩又夾了一塊,丁浩啃著雞翅直點頭,這破孩子還不忘了拍馬屁,“爺爺,你家的雞翅真好吃!”白斌看著丁浩碗裏的排骨沒動,又問他,“這個不吃了?”

  丁浩點點頭,大塊兒的吃著不香,他就愛吃雞爪子鴨脖子雞翅膀什麼的,味兒都進去了多好吃啊。白斌很自然的夾起丁浩碗裏的排骨自己吃了,白家飯桌上的傳統,絕對不可以浪費糧食,浩浩這樣要被他爺爺罵的。

  白老爺子眼睛都看直了,喲,他寶貝孫子什麼時候這麼體貼這麼不嫌棄人了啊?他可是記得白露當初喝了白斌一口礦泉水,白斌碰都沒碰過那小瓶子啊,更別說外人了。

  白老爺子對著丁浩更是和藹了,親自給他夾了最後一塊雞翅,“我聽說你爸爸以後也搬來城裏上班了?很好,很好,以後多來陪著斌斌,啊。”

  丁浩含著雞翅眨巴眼睛,他爸來城裏上班了?!不是還有兩年嗎?是在他上小學的時候來的呀!

  白斌吃飯到現在終於露出第一個笑,看著丁浩高興的說,“浩浩,真好,我們今後能一直在一塊兒了!”

  哎?!哎哎??!!!

 

  關於三字經的仇恨

 

  丁遠邊不知是不是也順了丁浩的好運氣,一路升遷順利非常,給調到市委工作,雖比以前職務低了點,但也算是不錯了,起碼工資比之前高了不少,加上丁浩他媽學習回來也決定在市裡小學工作,丁遠邊尋思了半天,決定先找個房子。

  丁遠邊這邊房子還沒找好,丁浩就鬧開了。丁浩設想的非常美好,他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考入世界一流學府,可這偉大的目標理想差點就夭折在他爸要送他去幼稚園的路上。

  丁浩躺在地上打著滾兒的鬧,“我不去!我不去!!我才不上幼稚園,我要跳級上小學!!我要去學校不去幼稚園!!!”

  丁遠邊被他鬧的不行,揉著額頭憋住了火哄他:“走走走,我帶你去學校!”

  丁浩聽見了也不起來,抬起頭來問:“去花園路那個?”花園路那個是小學,桃園路那個是幼稚園,兩個離著半個城遠。

  “對,花園路那兒。”丁遠邊耐著性子哄兒子。

  丁浩試探著鬆了半隻手,還在跟丁遠邊討價還價,“爸,說好了啊,誰要騙人誰是小狗……”

  丁遠邊怒了,一把抄起丁浩,夾在胳膊底下啪啪就是幾巴掌,“小兔崽子給我老實兒上學去!!”

  “爸、爸,親爸哎!您就讓我去小學吧,您給我個機會啊,萬一我真是神童呢?”

  丁遠邊這一路被他鬧得實在不行,終於還是半路下了公交車,帶著丁浩去了花園路。花園路那兒最有名的就是實驗小學,丁遠邊進去找了老師說明了情況,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就是試試,老師樂了,“主動要求上學時好事兒啊,前一陣子也有個孩子破格上小學了,你們是聽說了也來試試的吧?”

  丁遠邊還沒說話,丁浩就搶著點頭應下了,“是啊,是啊,我爸老是跟我說實驗小學有多好多好,老師我真的想上學,您就讓我試試,我保證不比別人差!”

  丁浩這兒拍著小胸脯,連丁遠邊心裏也隱隱的覺得有譜,最起碼這孩子動機良好,吐字連貫清晰啊。或許帶丁浩來實驗小學還真沒錯,丁遠邊站在一邊看兒子發揮。

  老師饒有興趣的看著丁浩,“成啊,就試試吧,來,背誦遍《三字經》聽聽!”

  丁浩倒吸一口涼氣,這……這他媽誰會啊?!!

  那老師還是很有耐心的,尋思著別是這家老人術業有專攻,培養的是其他的詩歌誦讀?猶豫了下,又問:“那《百家姓》?”

  “……”丁浩臉都青了。

  老師不樂意了,跑這兒來涮人怎麼的啊!抬手兒趕丁浩爺倆個,“您看,我們這兒也挺忙的,要不您先去桃園路那兒瞧瞧?”

  丁遠邊一張老臉憋得通紅,一手兒扯著丁浩,一邊給人老師道歉,“真對不住,耽誤您上課了……”

  “我背遍乘法口訣兒行嗎?”丁浩支著小腦袋還是不死心,那老師脾氣也好,真給拿了個凳子讓丁浩站上頭背了一遍,沒辦法,丁浩那個兒太小,低頭看著費勁。

  背完了乘法口訣又來了一段‘啊我鵝衣吾魚’,末了兒還唱了個‘我們都愛ABC’,周圍老師一片鼓掌,丁遠邊也高興的拍手兒,“老師,您看這孩子能上小學了吧?”這說話也比剛來時候有底氣多了。

  老師有些為難了,支支吾吾的不太想辦,丁遠邊不高興了,“您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您不是說也有跳級讀書的麼?怎麼我們家丁浩就不成了啊,這孩子剛才可是按您說的讓背的都背了,您可不能欺騙祖國的花朵。”

  老師忙擺手,我們這可不是騙孩子啊,實在是您剛來的時候沒給我們說清楚孩子的年齡。又給丁遠邊解釋了下,這實驗小學是全托式小學,人家孩子說是跳級其實也沒跳多遠,就蹦了一年半年的,六七歲的吧在學校也還好管理些,最起碼老師說什麼他不哭他聽啊,你讓丁浩這麼小的來,跳個兩年多不太合適吧……

  丁遠邊樂了,正愁剛找了房子離著遠接送丁浩不方便呢,這就來個全托小學,比去幼稚園還實惠!沒等老師說完就忙道:“老師您放心,我們家這孩子別的不說,他絕對不會哭,真的,我在家打他都打不哭他……”

  老師頓時噎得說不出話來,又給丁遠邊解釋:“我們不是這意思,我們絕對不體罰孩子,實在是年齡太小我們之前也沒考慮到,我們這全托有的時候都包括了週六日節假日什麼的,孩子太久見不到您這也……”

  丁遠邊聽的兩眼放光,更是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丁浩也眼巴巴的瞅著老師,一副‘我很渴望上學’的失學兒童模樣兒。

  老師們討論半天,最後沒辦法兒,只好帶著丁遠跟丁浩邊去找校長,推開門就見著了熟人。

  “喲,兩天不見就追來了?”白斌家小司機瞅著丁浩就樂,他是同白書記一起來給白斌送衣服來的,正在門口等白書記。白老爺子聽著天氣預報說是今天要降溫,非要讓給白斌送衣服來,正好白書記回家,也幾天沒見兒子了,就親自來了。

  白斌手裏拿著件小外套,見丁浩來了也不走了,過去上下瞅著,忽然摸了摸丁浩的腦袋笑道,“好像又長個兒了,浩浩在家肯定沒想我吧,瞧著像是胖了。”

  丁浩腦袋被他揉著,覺得這蘿蔔頭的身高很是彆扭,好歹以後也跟白斌差不多高啊,怎麼這時候這麼不爭氣啊不爭氣。

  白書記看著丁浩也親切,這怎麼說也在自己家吃喝了將近一個月的小傢伙,打量了幾眼,的確跟白斌說的一樣,剛接回去幾天似乎是又長大了點,他抱過丁浩問,“怎麼,想你斌斌哥哥了?哈哈,肯定是鬧著讓你爸爸帶來的吧?”

  丁浩在白書記懷裏裝傻嘿嘿的樂,白斌在旁邊倒是真笑了。他很久沒在外人面前笑的這麼開心,白書記瞧了也高興,白斌就是太讓人省心了,有的時候覺得能讓自己這兒子多笑笑也是難得的,再瞧著丁浩就覺得更親了,這小開心果兒,真是可愛啊。

  丁遠邊沒想到能在這兒碰見白書記,聽見他問,忙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省去了丁浩在家折騰的一段,重點突出了丁浩想上學的願望和背誦乘法口訣等事蹟的突出表現,白書記聽完果然很驚奇,看著在自己腿上的小不點,“還會這麼多東西哪?不簡單,不簡單,我以為浩浩只會啃雞翅喲!”

  丁浩坐在白書記腿上也跟著笑了,丁遠邊羞憤交加,恨不得抱過自家丟人的玩意兒回去再拍一頓巴掌,他就知道丁浩從小就不知道什麼叫客氣,丁遠邊心裏眼淚嘩嘩的流淌著。

  校長坐在旁邊,聽完了那幾個跟來的老師彙報,又問了丁浩幾個加減法,瞧著白書記跟丁浩一家挺熟也就應允了,沒多大點事兒,無非怕丁浩小,住校怕是要想家哭鬧什麼的。

  白斌拉著丁浩的手接過話去,“浩浩想家了就先到我那兒去吧,家裏也方便,吳阿姨也在,完全可以照顧得了他。”

  丁遠邊只當白斌是在客氣,他沒想到白斌在白家的話語權和自主能力是多麼的強大,乃至後來他家那不爭氣的兒子當天就包袱款款的跟了白斌家去,一住就是幾年,後來就沒回來過……這又是後話了,咱們不說。丁遠邊現在是對白書記和校長謝了又謝,校長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摸了摸丁浩的腦袋,又對白斌說:“你帶丁浩去教室吧,也讓他熟悉一下。”

  白斌點頭,拉著丁浩的手就走了。校長是覺得丁浩太小,讓個熟悉的朋友帶著看看環境什麼的還好適應,白斌又比同齡孩子成熟的多,這事肯定能辦好。可他沒想到白斌也會犯個小錯誤,白斌跟丁浩在一起時間久了,也沒覺得丁浩小,就直接帶著丁浩去了他們班上——白斌剛開學,正上二年級。

  丁浩樂了,也不說破,搬了個椅子就再白斌旁邊坐下了,美滋滋的融入了他的小學生活。

  等著後來校長在一年級找遍了沒找著人上來問的時候,從後窗戶一看,喲!小傢伙正回答老師問題哪!站起來跟人家別的小孩坐著一樣高,抬著個小腦袋答得可溜兒了,那小模樣要多神氣有多神氣!校長摸摸鬍子,看著白斌給他拉凳子扶著小身子怕摔倒的小心勁兒忽然覺得這比專門請個保育老師還認真細緻,再瞅著丁浩那寫字聽課的模樣兒,也的確有幾分機靈勁。

  得,就這樣吧。

 

  全托給白斌了

 

  丁浩上了一個星期的課,老師安排周到,白斌更是對他照顧有加,有了這樣的帶頭作用,丁浩在學校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至少比之前被小破孩們扛著往河裏扔強的多。話又說回來,這城裏小孩就是乖些,比李盛東那破孩子強多了,沒了天敵的丁浩茁壯的成長著。

  丁浩之前上的小學是跟李盛東一個學校,後來他爸調動,他給轉到市裡來了,那個時候還是因為他爸跟白書記的關係,他才逐漸跟白斌熟悉起來。現在事情稍微有些不同,但是相差也不大,他還是在這實驗小學上的二年級,只是之前跟李盛東的搗蛋歷史一揭而過。丁浩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狀況,他深刻的覺得李盛東這孩子心眼兒太壞,那就是社會的蛀蟲啊,跟他待久了是要被傳染帶壞的,他得跟著白斌這顆大樹一路向著陽光雨露,遠離李盛東那歪脖兒樹。

  跟著白斌的日子還是很悠閒的,丁浩白天跟著一幫小孩兒翻翻課本,偶爾舉手回答個問題,享受一下孩子們童真而仰望的目光,晚上就跟著白斌背著小書包回家——當然是白斌家。

  丁遠邊不是把他全托了麼,這話說全了就是:全托給白斌了。所以,丁浩這小日子過的絕對的兩點一直線:學校、白斌家,白斌家、學校,多規律啊。

  白斌家小司機也挺喜歡丁浩,每次見了都逗他,“丁浩,回家哪?”

  丁浩臉皮也厚,完全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的覺悟,爬到車座上還沖小司機點頭呢,“啊,對,回家!”扭頭又問白斌,“吳阿姨給準備什麼好吃的了?早上是不是說有鹵雞翅啊?”一說到吃小眼就開始放光,他得好好長個兒啊,這以後是多麼大的依仗,萬一出個家暴啥的還可以反抗不是?

  上輩子的白斌可是能文能武,丁浩目前這長個兒的小勢頭可壓不住他。

  正嘀嘀咕咕,白斌跟在後邊提著倆人的小書包也坐上來了。那時候作業也不太多,倆個人課間休息十分鐘足夠寫完了,況且丁浩這都帶作弊嫌疑的,好歹一個大學生寫點小學課堂作業能算難麼?

  白斌把書包推到一邊,瞧著丁浩那亮晶晶的一雙眼,忍不住笑了,“你就這個記得牢,是鹵雞翅,都歸你。”

  丁浩抓抓腦袋,“別啊,你也可以吃一個,啊不,多吃幾個,別跟我客氣。”

  小司機在前頭憋著笑,這要是沒人知道還真以為白斌是來丁浩家做客的。白斌哪裡會跟丁浩爭這個,如果不是吳阿姨說丁浩這屬於偏食不利於身體健康,他恨不得天天頓頓的給丁浩餵雞翅雞腳鴨脖子,瞅著丁浩高興,他心裏也是開心的。白斌摟著丁浩,摸摸丁浩的腦袋,感覺手底下那細細軟軟的毛絨,眼睛裏又帶了笑,“我不吃,都給浩浩吃。”

  丁浩看著蘿蔔頭的白斌,老老實實的在他懷裏讓摟著。白斌有這習慣,喜歡挨著什麼抱什麼,好像天生怕冷一樣。他以前不喜歡白斌碰他,還曾為這跟他打了一架,後來白斌強吻了他……再後來,他知道白斌不是什麼人都肯去抱著的,也知道了世界上原來男人還可以跟男人在一起這種事兒。

  蘿蔔頭的白斌顯然不能理解丁浩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只是把自己的小手抱著丁浩更緊了緊,像是在確定丁浩睡著了沒一樣小聲的叫他,“浩浩?”

  “嗯。”

  他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竟然把白斌折磨成那副德行,白斌的笑,是從他生日那天跟自己告白的時候徹底消失的吧?白斌,上輩子犯下的錯,我這輩子補齊了給你。

  白斌很喜歡抱著丁浩的感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白斌喜歡那種被人依賴的感覺,只是這個特定的人他挑剔的厲害,上輩子的丁浩這輩子的丁浩,他要的只是丁浩,雖然現在他還沒明瞭自己以後的決心,不過這份喜愛的感覺是不會弄錯的。白斌抱著丁浩,被他軟軟的小胳膊纏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他試探著問:“浩浩,要下去車了,我抱你下去?”

  丁浩哼哼兩下,他反正賴定了白斌,乾脆這歪風從小坐起。丁浩被白斌托著屁股給抱了起來,吳阿姨見了忙要接過去,“可別摔著浩浩,浩浩,都這麼大了還讓哥哥抱呢?”

  丁浩扭了扭,從白斌身上下來,自己撲到吳阿姨身上去,“阿姨!我要吃鹵雞翅!”這才是衣食父母啊,丁浩眨巴著眼睛,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吳阿姨手藝這麼好呢,知道早來蹭飯了啊。

  晚飯吃的果然痛快,滿滿的一尖碗筍尖配鹵雞翅,丁浩小盆友自己幹掉了一半多,放了一點點吳阿姨自己調的辣椒醬,味道棒的沒話說!丁浩嘴巴辣的紅紅的,嘶溜著口水還不肯離開飯桌,白斌看不下去,偷偷又給他抓了兩隻放到小碟子裏,這才讓丁浩心滿意足。

  丁浩舔著手指頭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白斌正洗刷完了在換睡衣,看到他賴皮的模樣兒走過去捏著他的鼻子拔高,“快去洗刷,明天早上我去幫你偷雞翅。”

  “我不,我自己也看到吳阿姨藏哪裡了。”丁浩還在床上拍小肚皮,吳阿姨怕丁浩偏食現在給他發雞翅都定量給了,白斌每次都幫他偷間或提點小要求什麼的,無非是不可以在他床上吃東西,東西不能亂丟什麼的,丁浩剛開始還聽,現在都賴皮成習慣了,也虧得白斌現在沒大了那份兒潔癖。

  白斌沒辦法,陪著他在床上坐著,看丁浩自己摸小肚皮也好奇的伸手去戳了戳他軟軟的那團肉,細細嫩嫩的,又戳了戳。

  丁浩不樂意了,拿手拍他,“幹嘛幹嘛,我又不是青蛙~”

  白斌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又看看他雪白的小肚皮噗嗤一下笑了,丁浩叫了一聲撲上去咬他,“不許說像!敢說我咬死你啊!”

  丁浩那牙口咬人也不怎麼樣,他也是跟白斌鬧,沒誠心去咬,印了白斌胳膊上幾個口水嗒嗒的小印子算完事兒,白斌揉揉他的腦袋,“浩浩,晚上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丁浩開始掙扎,左瞧右看的不說正事兒,“我、我那邊是新被子,還帶米老鼠呢。”他跟白斌的都是吳阿姨給準備的,一個唐老鴨一個米老鼠。

  “那,我去幫你搬過來?”

  “我的枕頭也是新的……”

  “嗯,一起搬過來。”

  “我……”

  丁浩還沒說完,白斌就抱著他拱了拱,“一起睡吧,好不好?”

  丁浩覺得自己被白斌那眯起來的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晃暈了眼,看著他微微揚起的嘴角,自己也笑了,也拱了拱他,“好。”

 

  你自己吃吧

 

  丁浩早上迷迷糊糊的就被人吵醒了,外頭的人噠噠噠堅定不移地敲著門,丁浩把腦袋埋進被子裏接茬兒睡,白斌也醒了,這禮拜天的吳阿姨也特意讓他們多休息一會,應該不是她,那麼禮拜天會來的人就只有一個。

  “哥!哥!哥你起了嗎?”

  白露的小聲兒甜美依舊,丁浩哀嚎一聲,這破孩子怎麼定點報時一樣啊準時七點來報導她怎麼就不嫌累啊!

  丁浩還在磨蹭,白斌揉著眼睛就下去開門了,“白露,這麼早就來了?”

  白露今天穿的一身帶花邊兒的小呢子套裙,頭髮散著沒紮,很有幾分可愛,瞅著白斌兩眼放光,“哥,爺爺也來了都在下面等你呢,我今天學了好多東西,我第一個就要背給你、你你你怎麼在這兒?啊?!”

  白露看到丁浩在被子裏一探頭小聲瞬間拔高,恨不得把屋頂給喊破了,那個恨啊,那個咬牙切齒啊,要不是白斌在這兒攔著估計撲上去咬死丁浩的心都有。丁浩被她盯得汗毛都豎起來了,把個被子又往上拉拉,“哎,哎,白露!你幹嘛你……”他都在這睡一覺又怎麼了,以前,以前白斌求他他都不留的啊!這分明是老子虧了!丁小浩大早上被抓也很鬱悶。

  “等十分鐘。”白斌看了看錶,絲毫不打商量的把小堂妹拒之門外,看丁浩還頂著亂七八糟的頭髮縮在被窩裏也給他拖出來,“浩浩快去洗刷,爺爺來了,咱們得下去。”

  由於白露門神一般守衛在門口,丁浩也只能跟白斌在這屋小洗刷間迅速解決了戰鬥,跟白斌擠在一起洗臉漱口這還是第一次,丁浩有點不太自在,轉眼瞧人白斌都沒什麼反感的也就釋然了。

  白露小姑娘上的雙語幼稚園,那個年頭還是很值得炫耀的,裏頭放著倆金毛老外,小朋友們課間都跟看大熊貓似的去看老外,撇著嫩嫩的鼻音學著念半中半洋的兒歌,白露在裏頭念的最好,這大禮拜天的把全家都折騰到白斌家來,就是來炫耀來了。

  小姑娘穿著板板整整的小裙子,站在那裏,小下巴仰得高高的,開始背兒歌,“小猴子,上樹去~給爸爸摘個屁吃~給媽媽摘個屁吃……”

  “噗——”丁浩沒忍住,一口牛奶就噴了。

  白露怒了,“幹什麼你!不給你摘屁吃!!”

  丁浩笑的肚子都疼,連連擺手,“我不吃,我不吃,您留著自個兒慢慢吃吧,啊,哈哈哈……哎喲,白斌我不行了,借我靠會兒……啊哈哈哈哈……!!!”丁浩笑得打滾兒,吳阿姨聽得嘴巴也直抖,不過人家給小姑娘面子,咳嗽一聲算過了。

  “給爺爺摘個屁吃……”

  白老爺子臉色也不大好看,對著白露爸媽一通教育,“你們這讓孩子上的什麼幼稚園?怎麼還教著孩子罵人哪這?不行就趕緊換一家!”

  白露爸媽趕緊給這解釋,“爸,這是雙語兒歌,‘屁吃’是桃子的意思,白露這是說要摘個桃子給您吃……”

  白老爺子還是很不自在,嘟嘟囔囔的說這洋鬼子教不出好玩意兒,白露這丫頭機靈,她媽一給她打眼色立馬又換了幾個歌舞的,唱唱跳跳的把氣氛扭轉回來,白老爺子這才順心了,“露露唱歌不錯,跳的也好看!”

  白露眼巴巴的瞅著白斌,小手揪著裙子下擺,跟看評委打分似的。白斌也看著她笑笑,“挺好的,露露很厲害。”

  小姑娘這才笑了,扭頭撲到她媽懷裏去,嘿嘿的笑個不停。白老爺子也樂了,“露露這麼喜歡你哥啊?”

  白露在她媽懷裏探出小腦袋點點頭,“是啊,是啊。”想了想又加了句,“等我長大了也要跟我哥一樣天天考一百分。”

  丁浩在白斌後頭沖她吐舌頭,個毛丫頭知道什麼啊你,以後卷子都是一百五十分的,你哥要門門考一百你就等著哭吧你,哈哈!

  小姑娘瞅著丁浩不順眼,扭頭跟白老爺子商量,“爺爺,讓丁浩上我家去吧?”

  丁老爺子來興趣了,“怎麼,露露也喜歡你丁浩哥哥嗎?”

  小姑娘嘴角撇了撇,手指著丁浩,很直白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讓他去我家,我留在這兒陪我哥不成嘛?”

  白露她爸受刺激了,一把抱起寶貝女兒蹭著她的小臉兒嘟囔,“露露要你哥不要爸爸了?”白露她媽也湊熱鬧,“露露要是留下,那你昨天剛買的小熊餅乾也都讓給你浩浩哥哥吃了,啊嗚一口都吃光!”

  丁浩頭頂上垂下三道黑線,老子這是多麼能吃啊怎麼的,白露你個破孩子回去都怎麼給老子宣傳的!!

  看著白露表演吃完了早餐,白老爺子又給他們挨個送了禮物,白露的是個洋娃娃,白斌跟丁浩的是個小霸王,帶著兩個手柄兒可以湊一塊玩。丁浩饒有興趣的看著這東西,小學生的最愛啊。

  插上卡,電子音樂響起,超級瑪麗,開打!

  玩這遊戲是個技術活兒,我們的目標就是:打怪、升級,穿裝備!

  踩怪,頂金子,吃蘑菇,變身!

  帶坐騎!騎獅子!鑽火圈兒!!

  丁浩一路玩的很是嗨皮,白斌陪著,偶爾也湊上來跟著玩,漸漸的就大有超過丁浩的勢頭,丁浩在第N次為了躲怪差點把白斌房裏的袖珍小電視機給連著手柄線扯下來的時候終於承認了,這世界上,智商果然是無法超越的東西。

  丁浩酸溜溜的瞅著白斌一關一關的拉小旗兒,忍不住上去給他搗亂,“該我了,該我了啊!”

  白斌舉高了手柄,“我再鑽個火圈兒,浩浩,就等一下……”

  白露舉著洋娃娃照著丁浩腦門就敲了一下,“不許欺負我哥!”洋娃娃做工好,軟綿綿的敲著不解恨又給來了幾下,丁浩在那哼哼,“左邊左邊,敲得挺舒服,再來幾下。”

  白露氣得也不敲了,眼睛一轉就冒出個點子,“要不你玩這個,我跟我哥玩遊戲?”

  丁浩看著她,想著之前白露把自己形容成吃貨的前塵舊恨,不由惡從膽邊生,抱著白斌吧嗒就在他臉上啃了一口,這回是真啃了,小牙印兒都留了,丁浩一擦嘴巴,很大爺的瞅著白露,“我~才~不~跟~你~換!”

  白斌握著遊戲機手柄也愣了下,但很快又轉移視線到遊戲上,臉上的口水也沒擦就繼續騎著小獅子跳火圈兒了。

  白露眼睜得老大,嘴巴也合不上,半天才握著拳頭怒了,“你不要臉!!”下一句就帶出了本質目的,“我、我也要親!!”

  “不行,男女授受不親你沒看電視啊你?”

  “那男男授受就能親了?!”

  “那必須的!”

  “丁浩你……你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白露小堂妹哭著回家去了。丁浩揮著小手兒在門口送白露,一口小白牙呲在外頭嘿嘿直笑,“再來啊,白露!”

  小姑娘趴在她爸肩膀上偷偷沖他吐口水!她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壞的人,小姑娘恨恨的想著。

  丁浩也不在意,對著白露還是很親切的相送,白老爺子倒是有點看不過去了,拍了拍白露的小腦袋,“露露,要對丁哥哥有禮貌!”

  白露扭過頭去憤憤流淚。

  丁浩對白老爺子還是很有禮貌的,“爺爺沒事,露露還小呢,再說了,白斌的妹妹,就是我妹妹啊!對吧,白斌?”

  白斌看了看丁浩,默默的點點頭。他覺察到有一點不對,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只能順著丁浩的話往下說,“嗯。”

  丁浩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按親戚來說,白露她媽是白斌的親姑姑,白露是白斌的親堂妹,丁浩能不樂嗎?他是給白斌生不了娃,但白露要生了那就得生出個傻子!哈哈,白老爺子肯定不樂意要個傻子,還不如沒有呢!這潛在威脅不存在啊。

  丁浩瞅著白露也順眼了許多,多可愛的小堂妹啊。

 

  白斌也可以(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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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媽媽要回來了,丁浩禮拜天終於回了趟自己家。臨走白斌也沒說什麼,就給他收拾了一書包的吃的往車上帶,丁浩忙阻止他,“哎,白斌我這是回自己家啊,你給我帶泡椒雞翅也就算了,怎麼連饅頭也給我往裏裝啊?”

  白斌愣了下,還是固執的把那個小兔子形狀的饅頭放進去,“這個是吳阿姨特意給你做的,裏面有豆沙和芝麻,你帶回去吃吧。”

  丁浩覺得那一背包實在是太誇張了,意思意思的抓了幾塊包裝好的牛肉幹放兜裏,拍了拍,“這些就夠啦,再說我們學校還能見著呢,你要實在想給我帶就帶學校去吧,還省得我拿,這一包背來背去的多費事兒啊。”

  白斌猶豫了下,舉著塑膠袋裏的幾個小兔子饅頭給丁浩送到面前,“這個,真不帶了?你昨天還鬧著要吃。”

  “我先不吃了,給你吃吧,啊。”樓下汽車滴滴的響著喇叭,丁浩抓著自己的小書包就往下跑。

  “浩浩……”後邊的白斌喊了他一聲,丁浩一回頭就看到白斌站在那兒固執的舉著小兔子,實在沒辦法,只好走過去就著白斌的手一口咬掉了小兔子白白胖胖的耳朵,“哪,這樣行了吧,你幫我吃掉剩下的?”

  白斌這才點了點頭,又給丁浩兜裏塞了點糖,才送他下去。小司機一路送丁浩去了丁遠邊的單位,丁浩坐在大廳等他爸下班,把兜裏的那點兒糖吃完了才見著丁遠邊。

  “爸爸!我在這兒!”丁浩沖他爸揮著小帽子,丁遠邊也是有日子沒見著丁浩了,過去一把抱起他放在肩膀上,“在學校淘氣沒?”

  丁浩嚇得抓他爸的頭髮,“沒沒沒,哪敢呢。”

  丁遠邊想了想,也點了頭,“我覺得也是,要不然老師早打電話來找我了,”估計是被丁浩揪頭髮揪得疼了,又把丁浩抱低了點,笑呵呵的捏了捏丁浩的臉,“走,跟爸爸去買吃的,等你媽回來咱們做大餐!”

  丁遠邊租的地方有點偏,離著市中心有段距離,爺倆先去買了水果蔬菜,又提了只雞,沒辦法,丁浩不在家,家裏冰箱都是空的。

  回了家,丁浩趴在桌子邊上啃蘋果,不時的回頭看看門,丁遠邊先把米蒸上,系著圍裙也跑出來看,順便逗了逗丁浩,“小兔崽子,想你媽了吧?”

  丁浩含著蘋果點點頭,他還真想自己老媽。他媽去學習那會兒他是跟他奶奶在一塊兒的,印象裏似乎記得丁媽媽回來過,但印象不深。

  探頭看了一會兒,門鈴就響了,丁浩還沒等去開門,就聽見他爸一溜兒小跑從廚房出來了,他腿短,勉強跟上,算是同一時間打開了門。

  “媽……呀呀呀呀!”

  丁浩嚇得都被自己口水嗆著了,這門口站著的哪是他媽啊,分明是八十年代畫冊上下來的小明星,瞧瞧那劉海兒燙的大.波.浪,瞧瞧那紅藍相間的針織連衣裙,那大墨鏡,那霹靂紅唇啊,丁浩瞬間就變了聲調。

  丁媽媽學成歸來,看著門口迎接她的一大一小很是激動,摘了墨鏡一把抱住了丁浩,“兒子!嗚嗚,想死媽了……”

  丁遠邊心裏承受能力顯然比丁浩強,拍著老婆的肩膀,“先進來,先進來再說。”轉身去提丁媽媽身後的大皮箱,“怎麼帶這麼多東西回來?不去學習了?”

  丁媽媽抱著丁浩坐在沙發上狠狠地親了他兩口,丁浩看著自己年輕的老媽嘴角抽了抽,他知道丁媽媽一直都緊跟流行的,可沒想到年輕的丁媽媽如此的走在時尚前沿。

  “過段時間再去,就剩下考證兒了,”剛回到家的丁媽媽沒來得及好好休息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兒,這家裏也太乾淨了,丁媽媽扭頭就問丁遠邊,“浩浩平時不住這兒?”

  丁遠邊平時中午都在單位解決午飯問題,也就在家裏晚上湊合睡下,大部分東西還真是沒大動過,這樣明顯的整潔稍微一想就能看出丁浩沒在這兒生活過。丁遠邊搬著箱子進來,應了一聲,“不是跟你說了嗎,平時在學校住。”

  丁媽媽看了看丁浩,那破孩子趕緊的往他媽懷裏蹭,小聲倍兒甜,一口一個媽媽你真漂亮媽媽我想死你了,丁媽媽被他哄得開心,在他腦門戳了戳,“浩浩等著,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去!”

  丁浩老老實實的在沙發上等著,抓緊時間又抓了個蘋果啃,想了想又從褲兜裏掏出幾塊牛肉幹,這還是白斌臨走的時候塞給他的,丁浩吃他媽做的飯可以說只有兩個字兒:折磨。

  丁浩嘴刁,喜歡吃小炒吃鹵的、炸的、烤的、煎的,而丁媽媽堅持如一的給他做了二十幾年的燉菜,白菜燉粉條,白菜燉金針菇,白菜燉豆腐,白菜燉香菇……清一色的白菜啊白菜。

  丁媽媽的信條就是:百菜不如白菜。而且燉的健康呀,浩浩不愛喝水就多喝湯吧。

  丁遠邊還好,還能偶爾出去吃個飯局有個應酬什麼的不在家吃,丁浩就慘了,他結結實實的喝了二十幾年的湯湯水水。而且丁媽媽的特色就是,無論用什麼調料,甭管高級的普通的,人愣能給二十年頓出一個味兒來。

  有段時間丁浩實在扛不住了,委婉的提出可以幫忙做飯,丁媽媽很開心的把他帶進廚房,傳授私家廚藝。

  “先熱油,看著冒熱氣兒了然後放鹽……”

  鍋裏滋啦一聲開了花兒,油點亂跳,丁媽媽身手敏捷的閃過去,一手拿盤一手拿鏟子俐落的把白菜下鍋,“小心不要被油濺到,然後放菜炒呀炒……”

  丁浩很疑惑,“媽,先放鹽油會炸開吧?”

  “是呀,”丁媽媽一邊翻著菜一邊教育丁浩,“所以要小心的躲開,你姥姥就這麼教我的,浩浩你要記住啊。”

  丁浩嘴角抽了抽,實在無法問出那個傷害母上大人心的問題:其實,可以先放菜最後放鹽吧?

  以上,就是丁浩學初廚記,從那以後他就決定不再踏入丁媽媽的廚房半步,還有養成了在外頭吃個半飽回來的習慣。

  丁浩啃完牛肉幹,吧嗒吧嗒了嘴,眼睛開始往廚房瞟。年輕的爸爸,年輕的媽媽,擠在狹小的一室一廳的房間裏,廚房裏的霧氣環繞,房東安裝的抽油煙機是個劣質貨,風響得呼啦啦的抽不出多少煙霧出去,炒菜的聲音一陣陣的傳來,熟悉的白菜味道也不多麼難聞。丁浩抽了抽小鼻子,第一次開始期待吃丁媽媽煮的白菜湯。

  丁媽媽端著菜上來,照例的一大盆白菜湯,一個丁遠邊愛吃的回鍋肉,還有一盤幹煸芸豆是拿來賄賂丁浩的,出去將近半年,丁媽媽還真怕兒子不跟她親了。

  給丁浩夾了幾筷子芸豆,炒的焦香嫩脆,丁浩吧嗒吧嗒的吃的可歡,論手藝丁媽媽可能不如吳阿姨,可是重要的是這個味兒,自己老媽做的飯啊,扒了一尖碗飯的丁浩滿足的歎了口氣。以前丁浩沒少惹丁遠邊生氣,要不丁遠邊也不至於小兔崽子長小兔崽子短的一路喊到他長大,丁奶奶走的早,以後護著他的都是丁媽媽,無論丁浩犯了什麼錯兒都是先張開翅膀護住了不讓丁遠邊打。也只丁媽媽,無論丁浩犯了什麼錯都能原諒他,唯一打了丁浩一巴掌的時候還是為了白斌。

  丁浩他媽喜歡懂事的白斌,也樂意讓丁浩多跟人學學長長見識,可知道丁浩跟白斌的那點破事之後,竟然第一次動手打了丁浩。

  丁浩還記得他媽那次氣的發抖,甚至說了,是白斌的話也可以啊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哪……

  是白斌的話,也可以吧?媽。

  “我吃飽了!”丁浩撲到他媽懷裏膩歪,左拱右拱的,“媽,你做飯就是好吃!我爸就沒您的手藝好!”

  “那是!”丁媽媽得意了,摸著丁浩的小腦袋的手心兒特別的暖,一直暖到了丁浩的心裏去。“媽媽,”丁浩深吸了一口氣,伸出一隻小拳頭開始喊,“賜給我力量吧~!”

  丁遠邊一巴掌就要拍在丁浩腦門上,“又亂學動畫片兒裏的人胡說八道!”

  丁媽媽張開手就給護住了,瞪了丁遠邊一眼,“動畫片又怎麼了?這說明我兒子學習能力模仿能力強,你別老打孩子!要不是你老打他,浩浩肯定還聰明,說不定能一下跳到五年級直接讀初中呢!”丁媽媽得意的看著自己懷裏的寶貝疙瘩,“是吧?浩浩?”

  丁浩小鼻子仰著,笑得跟他媽一樣得意,“那是!”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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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前的那點破事兒(一)

  丁浩畢業沒多久就托了他爹的關係在政府部門掛了個差事混著,上頭的領導差不多都是看著他長大的,這班上的也輕鬆。上頭撥了一批工程下來,其中有個碼頭擴建,指名讓丁浩負責,這活兒算是好差事,是特批了帶著款子下來的。弄這個東西,流程也不多複雜,前期工科技術部門都聯絡之前的研究院做好了,競爭的也就數的過來的那幾家X航局XX航局,給誰都差不到哪兒去,等著開春了動工就成。

  丁浩要做的無非就是陪著聯絡聯絡感情,大家混個臉熟以後做事兒好辦。這一聯絡感情就自然聯絡到飯桌上去了,杯觥交錯,後半場氣氛熱烈起來,白酒從七口一杯到五口一杯,再到三口,最後一杯一口幹。

  工程負責人那邊派出的是個副總,姓巨,也巨能喝,攬著丁浩的肩膀一個勁兒的勸酒,丁浩喝得舌頭都大了,捂著杯子不讓他們再倒酒,連英文都憋出來了,“鬧(NO)!”

  “別鬧,別鬧,丁少這杯必須得喝啊,大家說是不是?”巨總也會活躍氣氛,後頭一幫孫子立馬跟著起哄,“得喝嘍!”

  “丁少,為了咱們的合作,再喝一杯!”

  丁浩拿著杯子晃了兩下,瞧著那邊壓低了杯子敬酒的幾個副總,一口幹了。

  旁邊人起哄喊好,巨總滿臉紅光,抬手就要自己也幹了手上那一杯,丁浩給他攔住了,“這杯可不是看你面兒喝的啊!”

  巨總不明所以,又不敢得罪丁浩,“丁少,這是?”

  丁浩扯了扯領帶,指著旁邊的那紮冰啤酒,又點了巨總旁邊的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你喝!”打一開始丁浩就看他不順眼,誰在飯桌上不喝酒講幾個段子啊,就他在那兒清高,端著杯茶一聲不吭的裝模作樣兒,丁浩打心眼兒裏不喜歡這種不合群的人,想冷清去山上找個廟啊,來著吃什麼飯。

  巨總有點頭大,看著丁浩眼神兒飄忽,知道他是喝多了,小聲兒跟著勸,“丁少,這,這我們丁總真不能喝……”

  丁浩樂了,“喲,還是本家哪?成,你不喝這紮,就吹一瓶兒吧,吹瓶啤的總可以吧?好歹像個爺們兒啊。”丁浩壓根就是故意的,人家出門帶著副總幹嘛來了?不就是為了抗酒!丁浩如今提出這要求,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可又不能拂他面子,一時場面安靜下來。

  丁浩親自開了瓶兒啤酒,放在桌子上給他轉過去,笑的蔫兒壞,“來,我那一杯白的換你瓶啤的沒問題吧?”

  對面那男人面色不好,坐在那不說話。

  “怎麼?我親自端酒?成,”丁浩晃晃悠悠起來,過去把那一瓶子抄起來,給他送到跟前,“丁總,我敬你!”

  那男人抬起眼來看著他,眉頭微皺,“我酒精過敏,真的不能喝酒。”

  丁浩這才發現那男人長的不錯,是那種不帶粉氣的美男子,整個人乾乾淨淨的,領子最高的扣子也扣得一絲不苟,領帶打得整齊,很有點兒種禁欲派的意思。丁浩心裏癢癢了,他吃過的好貨色不少,這種味兒的還沒嘗過。

  “這樣,那我替你喝一半,剩下的你自己喝?”丁浩貓尿灌多了,壓根兒就沒把人家說的話聽進去,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一半,又把那對嘴吹過的啤酒瓶放到丁總面前,那意思透著絲曖昧。“自己喝還是我來?”

  一桌子人不敢插話,陪著丁總來的副總老巨有點緊張,硬著頭皮過去,“丁少,這酒精過敏不是喝多喝少的問題啊,我們丁總真不能喝……”

  丁浩不樂意了,一手撥開巨總攔著他酒瓶的手,一手去勾坐著的那男人的肩膀,“怎麼著,來了多少給點面兒意思意思啊,丁總這是嫌棄兄弟招待不周麼?”

  跟著丁浩來的幾個負責招待的吃菜的吃菜,倒酒的倒酒,壓根就不敢往那看,丁浩誰啊?那是白家罩著的人,丁少背靠大樹好乘涼,再說這種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誰吃飽了撐的替個外來的人出頭找不痛快呢。

  也有看熱鬧的,這烏七八糟的事兒哪都有,消息靈通的都知道丁浩跟白斌的關係,說是打小一塊長大的,父輩兒的感情,但這車接車送的,平時的來往都有些太過頻繁。明眼人一眼就能瞅出來,白斌對丁浩的眼神兒不大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兒?嘿,就跟現在丁浩纏著人丁總敬酒的黏糊勁兒一樣,那眼神兒啊,嘖嘖,不正。

  丁浩還在糾纏,巨總都急出一腦門兒汗了,在兩人中間夾著拉拉這個扯扯那個,“丁少,別介,丁總真不能喝,我一對三,喝三杯給您賠個不是還不成嗎?”

  丁浩也來勁兒了,在巨總肩膀上拍了一下,“邊兒去,我這跟你們丁總聯絡感情呢,我們倆可是本家,丁總您這名片印的字可夠小的啊,我瞧瞧……丁、丁旭……好名字!一聽就是能發財的!哈哈哈!”

  丁旭坐在那兒紋絲不動,只在丁浩借著看名片湊過來的時候挪了挪身體,眉頭擰得更緊,“丁少喝多了,不如明天再談吧。”

  丁浩瞧著他嘴巴張張合合,小舌頭在齒間若隱若現,心裏跟被什麼撓了一下似的,盯著他不放,“這哪兒叫喝多了?丁總,這可是你瞧不起兄弟了,別說這幾瓶,就是再來一倍也沒問題!不信等會咱倆出去單喝,這地界小,也還是有風景可以看……”丁浩的眼神兒順著丁旭脖子就往下瞧去了。

  丁旭騰地站起來,丁浩嚇了一跳,沒等反應過來丁旭那邊已經拿了旁邊一紮冰啤酒仰頭灌了下去。

  一紮冰啤酒夏天喝還好,但是現在是冬天,別說滿滿一紮冰啤酒喝進胃裏,就單把那麼一小盆兒帶冰的涼啤酒揣懷裏捂著都不怎麼好受。丁旭喝的很快,但是一口都沒漏出來,喉結上下動著,終於,放下了杯子,抹了抹嘴角的泡沫,“丁少,這樣可以了麼?”

  丁浩都看傻了,聽見他問就點了點頭,那一紮怎麼說也得小兩瓶兒啤酒,這人一口氣都喝下去了瞧著不像是不會喝的樣兒啊!丁浩訕訕的收回手裏的那喝了一半的瓶子,巨總趕緊的跟他碰了一下,幹了手裏的酒,氣氛又慢慢活躍起來。

  丁旭慢慢的扶著桌子坐下,旁邊的人悄聲兒問他有事沒有,丁旭搖搖頭,剛想說話臉上就慢慢紅了,一路順到脖子裏,“我,去下洗手間……”聲音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旁邊的人趕緊讓開,“丁總,用不用來個人扶您去?”

  丁旭搖搖頭,他修養良好,哪怕再難受也要盡力站得正直,“我自己可以,你們繼續吧。”走出去的身影倒是筆挺的,只是步子有些踉蹌。

  丁浩老遠就看著他呢,見丁旭一臉頰泛紅的出去了,沖旁邊的巨總嘿嘿一樂,“喲,你們這搞科研的就是不一樣啊,酒精過敏還過的挺好看!”

  巨總在旁邊扯出個笑,丁浩也不理他,丁旭前腳走,他後腳就找了個藉口跟出去了。老遠瞧見丁旭順著幽暗的走廊轉彎進了洗手間,丁浩吹了個口哨,鬆了鬆領口跟著他過去,沒等走幾步就被人攔住了。

  “丁浩,”攔著他的是董飛,白斌的全職秘書,板著個死人臉跟白斌一樣一年到頭都不帶笑模樣,“你做事有點分寸。”

  丁浩歪在走廊上,皮笑肉不笑的瞅著董飛,“怎麼,白斌不在,就放條狗出來看著我?老子憑什麼讓你管?”

  “你說話客氣點。”董飛的語氣也很生硬,拳頭微微捏緊了,“少爺看著你是為你好,你自己別胡來耽誤工作……”

  “得了吧,”丁浩點了根煙,一口就噴在董飛臉上,“少爺?在白老爺子那兒呆久了,你他媽還真拿自己當奴才啊!”丁浩叼著煙,紅色的星火忽明忽暗,嘴角挑了個笑,“再說了,我會知道這些‘胡來的’還不是拜你們白斌白大少所賜?”

  董飛站在那兒,看著丁浩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恨不得揍他兩拳,丁浩鬆了鬆領結,“怎麼,不走等著一起啊?我是不介意,哦對,白斌喜歡吃窩邊草,我說董飛,你給他上過幾次了……”

  董飛再也忍不住,提著丁浩的衣領按在牆上,壓低了聲兒吼他,“你他媽給我清醒點!少爺他不是那樣的人!你、你真不配!”

  丁浩也火了,推了董飛一把,“操!那就讓白斌離老子遠點兒!!他媽有多遠滾多遠!老子看著他就噁心!!人人都他媽當老子是出來賣的,要擱你身上你樂意嗎你!”丁浩眼睛都紅了,喊完了直直的看著董飛,酒精上頭的感覺讓他太陽穴突突的跳著,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出奇的大。

  董飛鬆開丁浩的衣領,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丁浩,你喝多了。”

  丁浩叼著煙,覺得自己的眼睛也被煙熏得睜不開,到處一片白霧,董飛站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氣的又推了他一把,“媽逼的老子沒喝多!我知道,白斌給撥的工程款,操,他以為老子樂意攬這個差事!要不是為了那幫弟兄……嗝兒……誰樂意管啊……”

  如果沒有白斌,如果沒有工程款,你又哪裡來的那幫兄弟?董飛看著醉醺醺的丁浩,眼神越發的寒冷。丁浩順著牆坐到地上,順著眼睛閉著,固執的咬著已經熄了的煙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董飛拍了拍他的臉,“丁浩?”

  “……”

  丁浩手動了下,卻是沒起來,穿著西裝就坐在走廊的地毯上。董飛抬起丁浩的胳膊,丁浩半站不站的重量幾乎移到了董飛身上。董飛看著他,覺得這樣再回去也喝不成了,半拖半扶的將他帶進電梯,直達十五樓,打開門進了一個房間,將丁浩放在床上,關上臥室的門出去了。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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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前的那點破事兒(二)

  丁浩只是有些喝酒上頭,眼皮子睜不開,但是腦子還是清醒的。正尋思著稍微休息一會繼續去看看那個丁總,忽然又聽見門吱呀一聲又開了,床頭有放水杯的聲音,很快又出去了,洗手間傳來流水的聲音,大概是去弄濕毛巾去了。丁浩也不睜眼,就這麼聽著董飛這一通裏外忙活,在心裏不知道罵的有多歡快,叫你壞老子好事兒,叫你跟老子講廢話,叫你拍老子臉……

  門又響了下,丁浩感覺床沉了沉,身邊有人坐下,緊接著溫熱的毛巾在臉上擦過,丁浩聽到身邊那人小聲兒喊他,“丁浩?”

  丁浩躺在床上沒動,那人又試探的小聲叫他,“……浩浩?”

  有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他臉上劃過,溫熱的感覺劃過留下不清晰地痕跡,總覺得那些地方變得更燙了。那個人總是這樣,一點一點的束縛著,蠶食著,被人從裏到外侵佔了的感覺讓丁浩人忍不住心頭冒火。不就是動了他的關係拿了個工程嗎?!老子還不至於賣身給你吧白斌!!

  白斌坐在一旁看了他一會兒,猶豫了下,還是出去了。門輕輕合上,似乎是怕關門聲吵醒丁浩並沒有關嚴實了,微微有道縫隙透過昏暗的燈光。白斌有看書的習慣,估計是去客廳看書去了,丁浩鬆了一口氣,酒精的勁兒上來了,迷迷糊糊的墜入夢鄉。

  半夜熱的厲害,踢了被子還是心煩意亂的一股燥熱,恨不得跳進水裏去泡著,“水……”丁浩嘟囔著,又踢了被子一腳。

  隱約感覺到有人扶自己起來,可丁浩眼皮沉甸甸的,怎麼也看不清楚他的樣子,那人用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玻璃水杯抵在嘴巴上,慢慢的喂水給他。丁浩嫌慢低頭去自己喝,可是酒精的作用下動作不太靈活,竟把水嗆進了鼻子裏,咳了起來。

  “喝慢點。”白斌把杯子拿開,一邊給他順著背,一邊給他擦去嘴邊的水漬。丁浩喝了水好過多了,沒一會兒又睡過去,甚至還打起了小呼嚕,像只滿足的貓兒。

  白斌的手指在丁浩的唇上來回動著,剛沾了水滴的唇看起來很濕潤,手指忍不住順著唇間的縫隙,一點一點的探進嘴裏去,摸索著。丁浩動了下,牙齒不自覺的就要去咬入侵的手指,他睡得香,只是用牙齒軟軟的磨了下,滑溜的小舌在指尖摩擦過的感覺彙成細小的電流一直酥麻到心裏。

  白斌看著丁浩,他眼睛還沒有睜開,可是睫毛卻在抖動著,像是要從夢中激烈的抗爭醒過來,動了動手指,立刻又被咬了。白斌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這才是他的浩浩,永遠都這麼精神,又驕傲又倔強,像只不肯回家的小野貓。

  白斌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兒,那時候的丁浩老是淘氣,沒少被丁遠邊打,有的時候逃到一個叫李盛東的傢伙那裏訴苦,緊接著,訴苦的內容就會被當成笑話一樣傳的所有的孩子都知道,丁浩會生氣,會揮著小拳頭跟李盛東打一架,無論勝敗都會昂著頭回家。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看著他,覺得這個孩子真是有趣,身上總是有好玩的事情發生。後來,丁浩給白露寫小紙條,被白露狠狠地揍了一頓。

  鼻青臉腫的回到家,很快又被丁遠邊黑著臉拎出來:“混賬小兔崽子!連女生都打不過!!”丁遠邊讓丁浩站在門口兒,那小傢伙當真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那兒,腳下撥弄著一塊碎石子兒,可憐巴巴的耷拉著耳朵,像是被遺棄了的小貓,帶著倔強的拒不認錯卻也不肯離開。

  那個時候白斌就想,如果是他,應該會接受那張小紙條兒,把他帶回去養著的。那張小紙條白露曾拿給他看過,從很普通的作業本上撕下來的,還帶著粗糙的毛邊兒,上面只有用圓珠筆寫的一句話:

  喂,白露,咱在一起唄?好不好啊??

  跟字的主人一樣,字體毛毛躁躁的寫的並不是多麼整齊,卻透著股子鮮活,像是突然想到而迫不及待等著同喜歡的人分享這份發現。

  直接的,熱情的,勇敢的說出自己想要的一切。白斌知道丁浩從來不是胡鬧的,他說的在一起,是真的想在一起吧?因為小紙條的事兒丁浩甚至去主動問了李盛東和丁奶奶的意見,明知道會被大家笑話,還是要去做。

  白斌喜歡這樣的丁浩,甚至對能收到紙條的白露有著幾分暗暗的羡慕。再後來,這份羡慕越來越多,多到快要溢出,白斌知道,這已經不能算是羡慕了,他喜歡丁浩。喜歡到已經無法對周圍的人掩飾。

  丁浩含著白斌的手指直皺眉頭,發不出聲音就拿小舌頭就使勁兒往外頂著,想要把那在他嘴巴裏亂攪的東西弄出去,卻是徒勞,反而害自己吞了一口口水,手指被嘴巴含得緊緊的動了動,那勒緊的觸感,讓白斌情不自禁想起了另一個地方。

  他貼在丁浩的耳邊呼出熱氣,低啞著嗓音叫他,“浩浩……”

  濕漉漉的手指抽了出去,立刻換了更加靈活的進來,白斌親吻著他,同他的舌頭交纏著不肯放開,那傢伙似乎也被酒精的氣味感染,呼吸都變得灼熱。

  “唔……唔!!!”丁浩動了幾下,他推不開身上那個蠻力發作的人,勉強能發出模糊不清的抗議鼻音。

  白斌含著他的舌頭發出滋滋的聲音,手指解開他的皮帶,探了進去,只輕輕地上下撫摸,就能感覺到身.下人熱情的回應,扭動的更加厲害。白斌輕輕咬了他的嘴巴,緊緊的摟著他,手指動的溫柔,輕撫,打圈兒,按揉,細緻的伺候著丁浩,感受著身下人的氣息變得更加混亂,自己也被撩撥的有些發燙。

  從丁浩嘴間吸進來的氣息帶著熱熱的溫度再次吐進丁浩嘴裏,唇齒交融,白斌體味著舌尖下每一次小小的觸動,像是貓科動物舔食般的小動作,舌尖勾起然後重重壓下,配合著手裏的揉搓,讓丁浩發出嗚咽的聲音,再也沒有比這更親昵的了。

  丁浩的掙扎慢慢變成糾纏,雙手環住白斌的脖子熱情的迎合著,貼著白斌的胯.磨.蹭.著,白斌被他熱情的小動作弄的亂了氣息,手裏握著他的東西,那溫熱的脹大的觸感鮮明,白斌加重手勁兒,另一隻手順著丁浩的腰慢慢往下,將褲子.褪.到膝蓋,體貼的去撫慰他後面的沒被照顧到的地方,動作細膩如他的人一般,由輕到重,由慢到快,一波一波的快感把丁浩逼到頂端。

  丁浩的眼睛閉著,像是有什麼抑制不住了抓緊了白斌的肩膀,身體弓起來,“嗚……嗯啊,白……”

  白斌的手裏濺滿了液體,可是他卻沒有立即去清理,眼睛裏帶著些驚喜的光芒,他看著丁浩,期待那個名字再次從丁浩嘴裏說出來。

  “白,白露……”

  喝醉了的人帶著發洩過後的紅暈,小聲兒嘟囔著。明明剛才還是打得火熱,現在卻像掉進了冰窖裏,白斌抽出手,慢慢的起身離開。

  門合上的聲音很小,卻在安靜的夜裏格外的清晰。

  丁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沒有絲毫的睡意,握著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最終,還是鬆開了。丁浩的嗓子也是沙啞著,帶著一絲苦澀,“操……!這他媽的算什麼!!”

 

  白斌自己在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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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自己在家的日子】

  AM 6:10

  白斌醒來,將床頭的燈打開,伸手去推旁邊的枕頭,“浩浩?”摸到的時候愣了一下,只有枕頭,枕頭的主人回自己家去了。白斌在床上坐著呆了一會兒,揉了揉眼睛下床去刷牙。

  空腹喝了一杯水,放下杯子的時候才發現多倒了一杯,抓抓頭髮,只好也把那被喝掉了。因為連著喝了兩杯水,所以吃早飯的時候吃的平時少了一些,吳阿姨有些擔心,她做的雞翅第一次剩下了,“要是浩浩在就好了,哎。”

  白斌在心裏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沒說出來,只默默的把雞翅打包裝進飯盒裏帶去學校。

  AM 7:10

  小司機來接白斌,同吳阿姨告別去上學。書包裏的飯盒保溫效果並不是很好,白斌有些擔心,他在考慮要不要放學再去買一個保溫效果好一點的。白斌在心裏默默記下今天的第一件事。

  到了教室,旁邊的座位果然是空的,白斌拿出課本來看了一會,忍不住去看門口。第三次看過去的時候終於看到了等待多時的人,“丁浩!”浩浩說過,在學校裏只能叫他丁浩,這一點白斌沒有異議,他也覺得在家裏喊浩浩就足夠了。

  丁浩打著哈欠就進來了,衣服領子還是翻著的,“這麼早啊白斌,還是跟你一塊兒方便啊,今天我爸騎自行車帶我來的,嘖嘖,太刺激了,那速度,小四十邁啊……”

  白斌認真的聽著,四十邁……好像是汽車的行駛速度單位吧,回去要問下司機,浩浩知道的很多呢。白斌在心裏列下第二件事。

  AM 9:00

  課間餐時間,大家各自收拾好小桌子等著老師發點心。今天的點心依舊是一個包,一個水煮雞蛋,一瓶牛奶。白斌掰開包子吃著,沒一會就有一個包子悄悄地放進自己的盤子裏,扭頭去看,就看到丁浩在沖自己擠眼睛,“幫我吃啦~”

  “自己吃。”白斌咽下嘴裏的包子,慢慢的斟酌著說話的語氣,“如果,你自己吃完我就拿雞翅給你吃。”吳阿姨說的沒錯,浩浩最近太挑食了,雞翅也不可以隨便給他吃,要當做獎勵才可以。

  果然丁浩的小臉就皺了起來,拿手戳了戳那個包子,“我不喜歡吃這樣的,裏面都不是豆沙,根本就是一粒一粒的紅豆嘛一點也不好吃……”眼睛轉了一下,開始往白斌抽屜裏看,“雞翅在哪裡?吳阿姨讓你帶來的?”

  “不可以,”拍開往抽屜裏亂抓的小手,白斌絲毫不退讓,“吃掉這個包子才會給你雞翅。”

  “白斌你學壞了……!”

  “你變了你變了!!”

  “啊喂!不會來真的吧?別鬧了啊……”

  “我就吃個雞翅你至於的嗎你!我昨天就喝了白菜湯啊……”

  白斌不理他,繼續吃自己的那份點心。雖然吳阿姨也有提醒過他給浩浩帶好吃的,但是雞翅是他先裝起來的,白斌決定為難下他。

  “我昨天喝了三頓白菜湯,回來你不給我吃肉,還讓我啃豆子……”旁邊的聲音小了,但是還不忘嘀嘀咕咕,“你學壞了你……”

  白斌吃完自己的,拿紙巾擦了擦嘴巴,看著丁浩,“昨天沒吃飽?”

  對面那人啃著包子點頭。

  “今天早上呢?也沒吃飽?”

  點頭點頭。

  “包子好吃嗎?”

  使勁兒搖頭。

  “哦,那就是還不餓。”

  那人果然憤憤的扭開頭繼續啃包子去了,白斌看著他真的把包子整個兒吃完了,忽然有點心軟,浩浩在家真的沒吃飽啊,平時都只會吃一半的。白斌把手伸進書包裏,摸到那個裝著雞翅的飯盒,硬塑膠盒已經冰涼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縮了回來。

  白斌收拾好食具,準備等會兒交上去,旁邊的人也終於吃完了自己那份兒,理直氣壯的向他伸出手,“我的雞翅!”

  白斌被他的語氣逗笑了,摸了摸丁浩軟軟的小腦袋,在他伸出的手心裏放了一塊牛肉幹,“吃這個吧。”

  旁邊那人不幹了,“說好了是雞翅的啊,別拿這個頂事兒,趕緊的!”雖然這麼說著,還是剝開了包裝袋放進嘴裏吃了,嘴巴鼓鼓的,又伸出手來,“雞翅,快點!”

  “那,你就當我沒帶吧。”

  “你,你騙人??”丁浩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嘴巴也長成了O形,似乎‘白斌在騙人’這件事比吃不到雞翅更讓他震驚。

  “說過了不可以挑食,雖然紅豆吃完了,但是你在家也沒有好好吃飯吧?白菜湯也要喝的。”白斌把自己食具和丁浩的食具都摞起來,給老師送過去。唔,果然保溫飯壺是應該早一點買好的,涼了的雞翅吃了會鬧肚子的吧?無視旁邊憤怒的聲音,白斌默默的思索著。

  AM:11:30——14:00

  午飯和午睡時間,小司機準時來接,浩浩似乎很困,趴在車上就打哈欠,問他,卻聽到奇怪的答案。

  “哎,你不懂一室一廳的痛苦,我半夜被拖起來四五次非要我去上廁所,尿不出來還不讓我上床睡覺……”趴在車後座上的小孩蹭了幾下開始轉移地點,慢慢的移到白斌身上,後來乾脆歪倒在他懷裏眯起眼睛,“還是你這兒舒服啊。”

  家裏?還是我身上?白斌想問,可懷裏那人卻閉上眼睡了,於是,白斌默默的思索了一路。

  過了一會兒就到家了,白斌叫醒了懷裏的小孩想要問問剛才關於‘舒服’的問題,可是剛醒過來的丁浩沒等他開口就歡呼一聲跑進去,熟門熟路的進了餐廳,“吳阿姨!我回來啦~今天有這麼多好吃的啊,真好!”丁浩沖著後面的白斌熱情的揮手,“白斌,趕快的!餓死我了!”

  白斌只用了半秒鐘就決定了,還是等浩浩吃完飯再問吧。

  午飯很不錯,有丁浩陪著吃起來格外的香甜,白斌吃完了碗裏最後一個飯粒默默放下筷子,浩浩還有半隻雞翅,他在等他吃完一起午睡。

  吳阿姨看著被一掃而空的飯菜很欣慰,果然有丁浩帶動著白斌會吃的多些呢,如果這個孩子早飯和晚飯也在這裏吃就好了,吳阿姨這麼盼望著。

  11:50--12:10

  白斌做中午作業,丁浩在吃零食看電視,握著遙控器胡亂按了半天,最後停在一個經濟頻道上。

  浩浩竟然在一個頻道看了這麼久?白斌有些好奇,抬頭看了一眼電視,上面只有幾幅紅綠交錯的線圖,“今日早間兩市平開後震盪往上……XX輪流上漲之後,收盤前再度往上,最終午盤漲報……”

  “要是老子有錢……哼!把你們全買嘍!”浩浩咬著蝦條嘎巴嘎巴的使勁兒嚼著,又在嘟嘟囔囔的說奇怪的話了。“好想要股票,好想要啊好想要啊,唉。”

  股票?那是個什麼東西?白斌握著鋼筆寫完最後一個字,浩浩這麼喜歡啊,不如晚上問下爸爸好了。白斌在心裏記下第三件事。

  終於到午睡時間,一進房間浩浩就飛撲到床上打了個滾兒,“好舒服啊!”及其迅速的鑽進被子裏,抱著他的枕頭占了大半張床。

  果然,只是在說在這個家裏很舒服吧?白斌站在床邊默默回想著在車裏就一直想問的問題。在床上做好一切睡覺準備的人卻沖他招了招手兒,“白斌,想什麼哪,睡覺啦!”

  白斌躺倒床上,心裏有點悶悶的,伸手抱住旁邊的小孩兒,懷裏的孩子暖烘烘的,蹭了兩下就乖乖在他懷裏睡了,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唔,好舒服。”

  哎?白斌眨了眨眼,是說他身上嗎?這個‘舒服’到底是家裏?還是他呢??白斌皺著眉頭,盯著天花板默默的想了一中午。

  PM 2:00—4:30

  毫無睡意的白斌準時喊丁浩起床,並且帶他去了學校。白斌看書,學習,記筆記,並抽課間時間打電話詢問了白書記關於股票的疑惑;丁浩看書,睡覺,抄筆記(老師要檢查),睡覺,睡覺。

  PM 5:00

  白斌跟丁浩告別回家,半路去商場買了保溫飯壺。晚飯時間白書記回到家中,白斌得到了一套關於股票的經濟類書籍,並且同白書記認真的展開了關於車速40邁的詢問討論。

  PM 18:00

  白斌寫完作業,試著預習了下一冊的課本,並不太難。

  PM19:00——19:30

  白斌陪著白書記一同觀看了新聞聯播,以及天氣預報。

  PM 19:50

  白斌在看白書記給他帶的書。

  PM 20:30

  白斌洗了個熱水澡,上床睡覺,默默的在心裏總結今天的事情,他買了保溫飯壺明天可以給浩浩帶雞翅了,也得到了關於股票的認識以及四十邁的概念,可是……

  白斌在床上翻了身,看著旁邊擺著的米老鼠形狀的枕頭,忍不住拿手去戳它的鼻子,“到底是,哪裡舒服呢?”

 

  酒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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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浩在家沒呆多久就又回歸了白斌那裏,沒辦法,丁遠邊要上班照顧不上,丁浩他媽接到學校電話又要去A市學習去了,臨走的時候丁浩他媽給他買了一整箱的火腿腸兒擺在丁浩面前試圖轉移丁浩的注意力。

  丁浩小時候注意力很集中,說白了就是一根筋,一次只能想一件事兒,他數著好吃的數啊數就會忘了家裏有人要走,大人瞧著他不哭不鬧的,心裏也好受些。所以這次丁浩他媽慣例給他買了一整箱的火腿腸兒放在他跟前讓他數數。

  “浩浩,看,有這麼多好吃的哪,你給媽媽數數看這兒有多少個呀?”

  丁浩嘴角抽了抽,伸出手去將火腿腸一根根拿出來在沙發上一字排開,“1,2,3,4……”這就跟硬逼著你裝弱智一樣,忒折磨人了。

  丁媽媽走到門口,小聲跟丁遠邊說話,“就你跟浩浩在這兒住我不放心,孩子那麼小,你又上班又照顧他的忙不過來……”

  丁遠邊把旅行箱悄悄放在門口的臺階上,掩上門不讓丁浩聽見,支支吾吾的,“啊,那個,不是學校也管住宿嘛,實在不成就住學校吧,我看人家老師也挺上心的,浩浩都比剛來的時候兒胖了。”

  丁媽媽聲音略略拔高了,小手提包往大旅行箱上一放,“你是不是想讓浩浩就在學校住了?他還那麼小,又第一次離開家,你怎麼捨得讓他一直住校?”丁媽媽本就心疼兒子,如今更是委屈,“我就知道不能把浩浩讓你帶著!還不如咱媽在鎮裏帶著好呢,這才一轉眼兒你這就讓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外頭,他跟著一幫大孩子萬一不合群讓人給欺負了怎麼辦啊……”

  丁遠邊也是心裏不舒服,看著那門口碩大的旅行箱直犯堵,“那你呢,你怎麼捨得扔下兒子自己跑去學什麼幼教?我之前也勸過你,咱爸去的早,咱媽身體也不好,你好好在家帶孩子照顧咱媽就成,誰讓你一門心思學習學習的?”丁遠邊聲音也有點高,丁媽媽趕緊從門縫裏往裏瞧了下,看見丁浩還在那認真的數著才轉過身兒來,氣的捶了丁遠邊一拳頭,“你小聲點!也不怕吵著浩浩!”

  “你就學吧,等你回來,兒子說不準兒都不認識你了。”丁遠邊也順著門縫瞧了瞧。丁浩背對著他們,還在那兒數呢,“24、25、26……”

  丁遠邊鬆了口氣,幸好這小祖宗沒聽出事兒來,再瞧瞧身邊的,已經母愛氾濫兩眼淚花兒了,“我,我捨不得浩浩,這兩天才剛跟我親了點,我這走了,你說他還記不記得我啊?”

  丁遠邊連忙接茬兒哄這位,“我剛才那是嚇你的,啊,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這母子連心他好歹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是,別說記得了,那肯定是日夜思念……”好不容易破涕為笑了,也是時候拖著旅行箱要走了,丁遠邊心裏也捨不得,從上衣兜裏掏出五百塊錢來給她塞兜裏,“自己在外頭也別委屈著自己,該買什麼就買。”

  丁媽媽拿了兩百,又把剩下的給他放回去,“全家就靠你這麼點工資撐著,都給我了你怎麼辦?再說還有浩浩和他奶奶呢,我就去考證兒,用不了這麼多。”那時候丁遠邊一個月工資也就六百多,這還是調到市里來才給漲到八百塊,丁媽媽固執的不肯要,“你就留著吧,家裏錢也不多,留著應急,”丁媽媽依依不捨的看著屋裏的丁浩,又瞅了瞅丁遠邊,“我走了啊。”

  丁遠邊應了一聲,替她提了旅行箱送她去車站了。

  丁浩聽著門口沒動靜了才停下數數兒,看著一沙發的火腿腸第一次有些氣悶。以前小也不覺得怎麼,家裏好吃好喝都先供著他,如今想著自己親媽出趟門兒竟然只揣了兩百塊錢,丁浩心裏堵得慌。這擱在他以前連出門打輛車的錢都不夠……當然,這年頭的錢比那時候頂事兒多了,可就這樣丁浩心裏也不舒服。

  而且,丁浩記得他老媽第一次考試並不順利,後來又拿了兩千塊錢重新考試才拿了證兒,他爸那時候正好是鄉鎮一窮二白的小公務員,為這事差點兒砸鍋賣鐵,丁浩那時候是還是跟著丁奶奶的,老人很捨得為孫子花錢所以丁浩也沒受多少難為,後來家裏有了起色,丁媽媽沒少跟丁浩嘮叨當時的艱難。

  兩千塊……他現在連兩百塊都拿不出來啊。丁浩翻了翻兜,只找到零星的毛票兒,這還是跟丁遠邊去買水果剩下的。丁浩把錢塞回兜裏,低頭瞅瞅自己那小個兒,他惆悵了,這樣能賺個毛的錢啊!再說,賺錢也是需要本錢的啊,丁浩開始認真思索自己的本錢及第一桶金如何獲取,一連幾天都是蔫蔫兒的,人都瘦了一圈兒。

  丁遠邊以為他是在想丁媽媽,拍著兒子的頭還是給他送到學校去了,沒辦法,他工作忙,一大家子又等著吃飯,實在沒功夫伺候丁浩。而且,丁浩在學校能受到更好的照顧,每次來接他的時候都能感覺到這小兔崽子又沉了……下回要好好謝謝學校的老師們,丁遠邊在心裏想著。

  丁小浩現在滿腦子的毛爺爺,跟丁遠邊告別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上課更是走神兒,哪怕是回到了白斌家也沒精神過來。他想要錢,要好多錢……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的巧合,你想著錢的時候,錢就會出現在你面前,但是,卻他媽都裝在別人兜裏。

  白斌從進了臥室就被丁浩直勾勾的眼神兒看得心裏發毛,“浩浩,你怎麼了?”

  怎麼了?你先告訴我你手裏的存錢罐兒怎麼了……他要是沒眼花,這塑膠小豬肚子裏滿滿一肚子百元大鈔!!

  那時候毛爺爺還沒有一個人指點祖國大好河山,他跟他的三個好朋友一起擠在那張薄薄的紙上,丁浩看得一陣眼酸,險些落下淚來,湊過去摸摸那只小豬存錢罐,“白斌,我這才幾天沒來啊,它就肥了這麼多……”丁浩抬起頭來,“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啊?”

  白斌想了想,“前兩天爺爺過生日,我也是同一天過生日,家裏叔叔伯伯們給的。”他看著丁浩,語速放的很慢,“浩浩的生日是一月二十七號。”

  丁浩受白斌薰陶多年,對他那點小心理摸得一清二楚,人這是委婉的興師問罪來了。他這兩天淨在那兒犯愁從哪兒弄錢了哪裡記得白斌的生日啊,早知道就來討好白斌這小財神了,這豬肚子裏掏出來得有小兩千吧?丁浩眼著小豬的視線更加動情。

  白斌晃了晃手裏的小豬,丁浩的視線立刻跟著移動,白斌戳著小豬的鼻子,一字一頓,“大家給的都是錢,我沒收到禮物。”

  丁浩抓了抓頭,這,讓他從哪兒去弄禮物來啊,現買也來不及吧,丁浩臉都憋紅了,最後試探著跟白斌商量,“那什麼,要不,我親你一下?”

  白斌果斷的搖了搖頭,“不要。”

  丁浩傻了,白斌拒絕了?他竟然拒絕了?!!這當年白斌跪著求他他都不一定肯的好事兒啊白斌就這麼乾脆的拒絕了??!!丁浩看著白斌,再看看他抱著的儲蓄罐兒,內心起伏澎湃複雜不可言喻,還是不忍心放棄,“那,要不你親我一下?”

  這回白斌考慮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好。”

  ……白斌你他媽就是來占老子便宜的吧?是吧?一定是這樣的吧?!丁浩看著白斌,小拳頭都攥起來了,這破孩子也太精了啊,這麼早分清主動被動幹嘛啊你!!丁浩被白斌拉住手的時候還氣得哆嗦,睜大了眼睛瞪著他,瞧著他一點一點湊過來,眼前一黑,嘴巴上觸到了軟軟糯糯的感覺。

  白斌舔了舔嘴巴,想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浩浩你是不是偷吃了我的酒心巧克力?”

  “呸!”

  對面的小貓怒了,全身都炸了毛兒!

 

  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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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浩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虧了,早上睜著倆黑眼圈兒戳了戳旁邊睡著的白斌,白斌迷迷糊糊的瞧了一眼旁邊的鬧鈴,這還不到六點,他有點困惑,“浩浩,怎麼了?”

  丁浩一夜沒睡踏實,琢磨了一宿就想到了一件事兒,他看著白斌,試著問,“我覺得,我要過生日的話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件禮物啊?”看見表斌點頭表示同意,又跟他商量,“那我提前過吧?你把禮物也提前給我唄?”

  白斌答應了,又問丁浩,“你要什麼?”丁浩樂了,伸手就指著白斌放書架上的那個小豬存錢罐,“我就要它!”

  白斌順著他指的看過去,了然的點點頭,“存錢罐啊,我過會兒去買一個。”

  “不是,我就要這個,厄,這個小豬的……”

  “買一個小豬的?”

  “也不是……哎!白斌,你就把你這個給我唄,什麼都甭動,我就覺得你這個原裝的好,”丁浩急得抓耳撓腮,這從一個小學生手裏睜眼說瞎話騙點錢可真不容易,他看著白斌都有點臉紅,“你就把它送我吧?行不行就一句話兒!”

  白斌看看那個小豬存錢罐,又看了看跪坐在床上一臉渴望的丁浩,皺起了眉頭,“浩浩你要用它裏面的錢?”

  丁浩被看穿了,臉皮再厚現在也真不好意思了,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我現在有急用,等以後我有了錢立馬就還你!真的!”丁浩舉起手跟白斌發誓,他從沒這麼跟人直白的借過錢,而且物件還是白斌,這種感覺很不好,有點賣身的意思,丁浩很鬱悶。

  白斌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你要什麼我給你買,你太小,不可以拿著那麼多錢。”見丁浩眼睛轉來轉去的還在看那只小豬,給他把臉扭回來,捏住了,“別想偷拿,抓住了打你屁股。”

  丁浩臉騰的紅了!一手給白斌拍開,還在那兒強詞奪理,“誰想偷拿了啊!我、我花過的錢比你見過的都多!”想了想,又底氣不足的補了一句,“最起碼比你現在見過的都多!我告訴你啊白斌,你現在不幫我,等著後悔吧你!”

  “我幫你。”

  “那你同意把小豬給我了?”

  白斌搖搖頭,“你告訴我,我可以去給你買。浩浩想要什麼?”

  ……老子想要錢。可這話不能給白斌說,說了也不會給他的,反而會被追問要錢做什麼啊,說了那就等著被抓去精神病院吧。丁浩眼巴巴的看著那一罐子錢從他眼前飄來飄去,心裏直歎可惜。

  丁浩心裏著急,他想了幾種賺錢的辦法,雖然都不是容易實現的但也可以試一試,只是沒有本錢,白斌那兒有,可是他拉不下臉子來再去求他,偷拿……得了吧,就白斌那股較真的勁兒,他還真會被扒下褲子來打屁股,那也太丟人了!丁浩想著那場景兒,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丁浩為了弄錢的事兒著急,沒幾天就上火了,嘴上起了泡不說臉都腫了,這些外部變化遠沒有丁浩的氣質改變的多,那種失去了摯愛的悲傷長時間在他身邊十米以內的空間範圍內流動著,以至於白露星期天準時來報導的時候,一進門就問他,“丁浩,你這臉怎麼了啊?哥,他這是被誰揍了,怎麼委屈成這樣啊?”

  丁浩懶得理她,轉頭頭去繼續惆悵。白露驚了,這太不像丁浩風格了啊,這臉也破相了,這嘴也不毒賤了,這、這太不對勁兒了!

  白露跑過去悄聲兒的問白斌,“哥,丁浩這怎麼了?我看他這樣兒滲得慌,不是被打了就是生病了……”白露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呀的一聲跳起來,拉著白斌就往旁邊走,“哥,丁浩別是得了那個腮腺炎吧?我們老師說那病會傳染的啊!”

  你大爺的白露!你才有病!你們整個小區都有病!!丁浩心情更加陰鬱了,這都火燒眉毛了這破丫頭還在這找事兒。

  那小姑娘明顯跟丁浩沒有心電感應,還在那兒憂心忡忡的,“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時候發病的,哥你有哪兒不舒服沒?臉疼不疼啊?”白露對著白斌上看下看,瞧著她哥還是怎麼看怎麼帥氣這才放下心來。

  白斌被她逗樂了,“浩浩沒病,他那是上火了,吳阿姨說多吃點水果青菜就好了。”白斌繞過白露去廚房端水果去了,白露瞅著丁浩,猶豫了半天還是隔著老遠地坐在另一張沙發上了。

  沒一會白斌就端了一盤橙子過來,挨著丁浩坐下,又給丁浩剝了個橙子遞過去,“再吃個吧?”

  白露瞅著丁浩身前茶几上那一堆的橙子皮,心裏一陣發酸,“哥,你又偏心!”小姑娘擠過去擋在她哥前頭,“我也要吃!”

  白斌也給她切了一個,小姑娘看著自己手裏的那一瓣小小的橙子直皺眉頭,她攀比心裏很強烈,“哥,為什麼丁浩那個是一整個兒的……”

  “你嘴巴小,切著吃比較方便,也秀氣一點。”白斌正在給丁浩拿了個毛巾放在前頭墊著,生怕丁浩把橙子汁滴在沙發上,他現在的潔癖習慣已經逐漸成形。

  白露咬著自己的那份兒橙子,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她瞅著縮在沙發一角的丁浩,怎麼看也覺得丁浩的嘴巴比她的小,那吃東西應該是丁浩吃小的才秀氣呀!小姑娘覺得自己哥哥對丁浩越來越好了,也就更加的看丁浩不順眼,含著橙子嘟嘟囔囔的抱怨,“他臉都腫成那樣了,還吃得了嘛,哥你自己也吃啊,咱們家好東西都給丁浩吃了去了……”

  丁浩抱著橙子默默的啃著。本錢低還能短時間拿到錢的方法……還是炒期貨這條路吧?保證金少,又穩當,全天盯住了轉幾個貨買進賣出的也能賺點錢,但是這得簽合同,他這副模樣兒出去找誰簽去啊……

  “……怎麼每天都在這兒白吃白喝的,他什麼時候回家去啊?哥!你看丁浩把橙子汁兒滴在沙發上了!”

  丁浩抬頭看著旁邊那跳起來告狀的小姑娘,慢吞吞的說,“白露,你穿著那小花兒的還挺好看。”

  “那是,我穿什麼都好看!”白露揚起鼻子,得意的不行,一會又疑惑了,“我這裙子是紅的啊,哪來的小花兒?”小姑娘一臉不屑的伸出手跟趕老鼠似的對著丁浩嚷嚷,“丁浩,你這病的可不輕啊,趕緊家去!別傳染給我哥!”

  丁浩吃完手裏最後一口橙子,指了指小姑娘屁股後邊,“帶小花的內褲啊,你那裙子破了個洞,內褲都露出來了,你沒覺出來?”

  白露臉立刻成了猴屁股,伸手捂住後面,悲憤交加,“啊!!!丁浩你你……你臭不要臉!!”白露眼圈兒都紅了,她從沒在她哥面前出這麼大的醜,對丁浩的形容終於由‘不要臉’上升為‘臭不要臉’,“你看哪兒啊你!!”

  小姑娘哭著跑了,臨走的時候也沒忘了報復丁浩,拿手裏的橙子給丁浩糊了一臉。丁浩被橙子嗆著了,連呸了幾口,白斌又拿了塊乾淨的毛巾給他擦臉,看著丁浩沖著門口比中指忍不住笑,“你又欺負白露。”

  丁浩仰著臉讓白斌給他仔細擦著,聽見了也不服氣,“瞎說,分明是她欺負我!你看我臉上,這證物還在呢!我這樣兒去法院告她都成!”

  “誰讓你騙她說裙子破了。”白斌收拾乾淨丁浩,又去收拾沙發和茶几,過了一會又回過頭來帶著古怪的表情看著丁浩,“不過,你怎麼知道白露穿什麼樣兒的內褲啊?”

  丁浩躺在沙發上哼哼兩聲,這年頭小孩內褲就那麼幾種,別說女孩兒的了,男孩內褲繡個花兒的也多了去了,再看白露平時那穿衣風格,這幾率恨不得都百分之百了!他才不告訴白斌,眼睛一轉,編了個理由就哄他,“你不知道吧,白露其實老早就偷偷喜歡我了,剛才你去廚房端橙子的時候她非要給我看她內褲,哎~我攔都攔不住啊,真的,不騙你。”丁浩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這回連白斌都不大信。

  白斌疑惑了,“她為什麼非要給你看她內褲啊?”

  蝨子多了不怕癢,丁浩順口就胡掐,“她說要跟我穿情侶內褲,抱著我的腿哭著喊著的求我答應她,嘖嘖,誰讓我打小兒長又帥功課又好啊,現在的小姑娘太瘋狂了。”

  “可是白露不是一直對你就很凶嗎?她怎麼會喜歡你?”

  “打是親罵是愛,喜歡誰就偏要跟誰做對,女孩兒都這樣!”丁浩摸摸吃得圓滾滾的小肚子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哈欠,他有點困了,這些天就找著白露這麼一個樂子,終於能放鬆心情睡個好覺了。“白斌,咱去睡吧?”

 

  白斌將信將疑,陪著丁浩洗刷完了,坐在床邊上還在認真思考。丁浩被床邊那小燈晃得睡不著,拿腳踢了踢他,“白斌,關了!我要睡覺!”

  小燈沒關,白斌下去悉悉索索的翻了一陣兒,丁浩都快睡迷糊過去了又覺得床一沉,唔了一聲。

  白斌穿著整齊的睡衣爬到丁浩那兒,一臉嚴肅地把他被子掀開,快到冬天了,小風兒嗖嗖的冷,丁浩一個激靈就清醒了,“白斌你幹嘛……啊喂!幹嘛你!!”

  白斌不理他,扯著他褲子往下扒,丁浩嚇得一手捂被子一手按著褲子,“發什麼瘋啊你!大半夜的你你你,你想幹嘛你!!”

  “我要看你內褲,”白斌用跟他表情一樣嚴肅的語氣說著,手固執的按著丁浩的睡褲就往下扒,“我看了你其他的,都沒帶花兒。”

  丁浩都快哭了,這破孩子怎麼這麼較真兒啊!被子也顧不得管了,倆手抓著褲子死命往上提,“沒花,沒花兒!白斌你放手啊,真沒有!我剛才是騙你的!真的啊,你信我一回吧……你想啊,白露平時就對我那麼凶她怎麼可能喜歡我給我看她內褲啊!!!”丁浩被白斌按在床上,兩條腿兒還不停撲騰著,“再說了,我也不喜歡白露啊我!我吹牛來著,真不是帶花的情侶內褲!”

  “那你給我看看。”

  “……你大爺的白斌!放開我!放開!!唔啊啊啊!!我踢你了啊,真踢你了!!白斌你混蛋你!!”

  “……前面有一朵。”

  “有你妹!!!不許翻過來!老子後面沒有!!”

  ……

  丁浩慘遭武力鎮壓,反抗未果。被看了,前面、後面都被看了,含著眼淚的丁浩被白斌提上褲子抱進懷裏,抱著他的那位還跟他商量,“明天換了這個吧?反正你也不喜歡白露,不用跟她穿一樣的,而且帶花兒的也不好看……”

  丁浩想死的心都有,眼淚嘩嘩地流淌,他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媽逼的叫你嘴賤、叫你騙人、叫你吹牛!!

 

  是你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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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段時間丁浩這想折騰錢的勁兒也就慢慢下去了,上輩子他爸砸鍋賣鐵的過了一次,得,這輩子也接茬兒砸吧,大人的事就讓大人去解決,丁浩決定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小學生。

  丁媽媽年前就寫了封信回來,說還要學習,丁浩覺得離艱苦的日子不遠了,果然,剛放寒假丁遠邊就帶著他回了趟老家,把他托給丁奶奶照顧。

  丁奶奶看見孫子很高興,一口一個寶貝浩浩,親起來沒完沒了,稀罕夠了這才抬頭跟丁遠邊問,“怎麼突然就回來了?浩浩他媽沒跟你一起回來呀?”

  丁遠邊跟丁奶奶解釋,“媽,這是放寒假了,浩浩他媽還在外地學習呢,這孩子在那兒我也照顧不過來,就想著把他送回來您給看兩天。”

  丁奶奶自然是高興的,抱著孫子不撒手,“行啊,別說兩天,放這兒兩年都行!對吧,奶奶的寶貝浩浩~可想死奶奶嘍!”丁奶奶親了親丁浩的小腦袋瓜兒,丁浩也抱著丁奶奶不撒手,他是真想奶奶了。

  丁遠邊把丁浩放下了,立刻又走了,丁浩知道這是去親戚家借錢去了,那時候都不富裕,鎮上一套上下層小洋樓兒全買了也不過幾萬塊錢,他爸一開口就成千的借,大家也拿不出來。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丁遠邊那臉也一天比著一天的黑,丁浩遠遠地都躲著走生怕觸黴頭挨揍,偶爾還會偷偷給丁遠邊自行車上掃掃雪什麼的,他瞧著他爸冒雪騎車出去的身影也不好受,在家陪著丁奶奶也顯得特聽話,偶爾跟李盛東在外頭掐一架也都自己拍乾淨身上再回家。丁奶奶覺得這一大一小都不太對勁兒,“浩浩,你跟奶奶說說啊,你爸這幾天出去是不是借錢去啦?”

  丁浩搖搖頭,裝不知道,“我爸早上就走了,沒跟我說去哪兒。”他知道丁奶奶關心,但也不好跟她說。丁奶奶是丁家幾個兄弟一塊兒供養的,每個月都有幾個錢,丁奶奶花不了就存了一些,但是要把這些錢拿出來單給丁浩他爸用那絕對是不行的,丁浩家那幾個姑姑嬸嬸可不是吃素的。

  “浩浩你快跟奶奶說實話,是不是……是不是你爸在單位犯錯誤了啊?”丁奶奶憂心忡忡的,她瞧著丁遠邊那張大黑臉就知道兒子這是心裏有事犯愁,可這家裏的人都好好兒的,想來想去也就只能是單位上的事,前些日子電視剛播了個挪用公款判刑的,丁奶奶這心裏更是七上八下。

  瞧著丁奶奶著急,丁浩也只能編話哄她,“我爸每天上班可高興了,領導也常派人來我家瞧瞧,挺好的啊。”丁浩說的都是實話,他一個禮拜定點的往白斌家跑,白書記可沒少派那小司機來接他。

  丁奶奶鬆了口氣,想了想,“這樣啊,那是不是你爸要升官兒啦?”

  丁浩傻了,“啊?!”

  丁奶奶越想越覺得對,一拍手笑了,“肯定是這麼回事,奶奶知道,當官都得送禮,浩浩你跟奶奶來。”老人拉著丁浩的手進了臥室,從大衣櫃底層翻騰了半天,捧出個小匣子來,打開了是幾件老金打的首飾,金耳環,金戒指,還有個墜子。

  丁奶奶挨個仔細摸了一遍,笑呵呵的對他說,“本來想留著給寶貝浩浩娶媳婦兒的呢,先給你爸用了吧,便宜他了!”又拿絨布擦了小心遞給丁浩,“你偷偷把這個拿給你爸,讓他別上火著急的黑著張臉,嚇壞了我寶貝浩浩。”

  “我不!”丁浩眼圈兒都紅了,這是他爺爺還在的時候留下的,後來爺爺走了,丁奶奶就沒再帶過,幾件金首飾打的有點簡單,卻是被收藏的很好,丁浩知道這裏頭有丁奶奶對爺爺的一份兒思念,搖著頭不肯要,“奶奶,你自己留著,你帶著好看!”

  丁奶奶不樂意,硬給丁浩塞在手裏,摸著他的小腦袋,“聽話,給你爸送去,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啊。”丁浩站在那兒不肯走,丁奶奶又說,“浩浩聽話,你記得長大了多來看看奶奶,奶奶就知足啦!”

  丁浩抬起頭來,抽抽嗒嗒的直吸泛紅的小鼻子,“奶奶,我、我以後給您買更好的!奶奶你等著我啊!”

  丁奶奶哎了一聲,歡喜的眼睛都笑彎了,“奶奶身體結實著呢,等著我的寶貝浩浩孝順!”

  丁浩抱著那匣子回了他的小臥室,他走了這幾個月丁奶奶依舊每天都給他收拾著,被子裏都帶著股好聞的太陽味道,軟綿綿的,丁浩撲上去把臉埋在枕頭裏,除了丁奶奶的金首飾,他似乎還有一個東西可以賣錢。

  深吸了口氣,爬起來去床底下扣出來一個小鐵盒子,打開了,裏頭一堆堆的拍畫,玻璃彈珠,還有疊成四角形的方寶兒,丁浩在裏頭扒拉了一陣,掏出個黑色的鐵傢伙,帶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這是他醒過來的時候握著的手機,這是他唯一可以證明自己活過二十幾年的憑證。

  丁浩擺弄了半天,按開了,帶著一陣微微的震動手機打開了,還有一格電。或許這東西拿出去賣給國內技術公司能換不少錢吧?又一陣微微的震動,顯示有新短信。丁浩愣了下,那是熟悉到不能再熟的號碼,打開來看是他出事前的淩晨發的:

  丁浩,生日快樂。不要喝太多酒。

  丁浩,你在哪兒?下雪路滑,注意安全,早回家。

  我給你家打電話了,說是你還沒回來,在哪裡?我讓董飛去接你。

  丁浩,收到短信回復我,還有,手機不要關機。

  ……

  斷斷續續的幾個短信,還有一個未接來電。丁浩抱著膝蓋埋下頭去,白斌……白斌你這個混蛋!你讓我拿什麼還清你……

  窗外的玻璃被人敲了兩下,丁浩抬起頭來,剛才哭過,眼圈還是紅的,但是他覺得自己的眼淚好像還沒有擦乾淨,使勁擦了擦,他好像眼花了……

  窗戶外邊的人穿著紅色的羽絨服,帶著溫暖的笑,敲了敲丁浩的玻璃又指了指門的方向,“浩浩,開門!”

  “白……斌?”丁浩把白斌請進來的時候還有點做夢的感覺,任由白斌拉著他的手,被那包著自己手指的溫度弄得有點暈乎,“你怎麼來了?”

  白斌進屋脫了羽絨服,裏頭穿著棕色的小毛絨領子的外套,他看了丁浩又從兜裏掏出塊手帕給他擦臉,“單位過節分東西,我順車過來的,正好爺爺和白鷺也有禮物送給你,我一塊都給你帶過來了。”白斌皺了眉頭,又問他,“怎麼哭了?”

  丁浩搖搖頭,“沒事兒,白爺爺和白鷺送禮物給我幹嘛?”白斌提進來兩個大袋子,遞給丁浩,“過幾天是你生日了,你不是一直喊著要提前過?我跟爺爺和白鷺說了,他們就給你準備了禮物,你看看喜歡不喜歡?”丁浩接過來打開,一個是一件紅色的羽絨服,帶著白毛邊兒,跟白斌的那個差不多的樣式,只是白斌的是長款他的是件短的,“這是白爺爺給的吧?挺好看。”

  白斌點點頭,“爺爺怕你玩鞭炮點著衣服,就給你買了個短的。”又指了指旁邊的,“再看看那個吧?”

  丁浩又提過旁邊的袋子,裏頭是一個包裝好了的彩色禮品盒,方方正正的,還在上頭打了蝴蝶結,丁浩樂了,“這是白露給的吧?嘖,她還挺捨得,也不知道裏頭是什麼這麼大個兒啊……”

  “那是我送給你的。”白斌有點不好意思,從兜裏掏出個巴掌大的明信片給丁浩,“白露送給你的是這個。”

  那明信片一看就是過年前某單位集體印發的賀卡,XX單位恭賀:丁浩(白露手寫)新春快樂,闔家幸福!上頭那新春二字被白露拿透明膠粘了去,硬生生改成了‘生日’,旁邊還有提示可以憑此明信片左側虛線內的號碼抽獎,X月X日公佈。

  丁浩嘴角抽了抽,這絕對是白露從她爸單位隨手拿的,這他媽也太敷衍了事了吧?白露那明顯還記著仇呢!“你回頭幫我謝謝她吧。”放下手裏的明信片,又去拆白斌那個,“你給的準備的什麼?別跟白露似的拿了一堆賀卡吧?”

  白斌搖搖頭,“是浩浩許的願望。”

  丁浩有點納悶,俐落地撕掉包裝紙,打開盒子,裏頭是一個白乎乎的東西,丁浩把手伸進去拿出來,是一隻白色塑膠的小豬存錢罐,原裝的,肚子裏滿滿的紙鈔。

  白斌笑了,“浩浩,祝你生日快樂!”

  丁浩抽了抽鼻子,看著白斌眼圈兒又開始泛紅,白斌被他嚇了一跳,忙給他擦,“怎麼了?浩浩不喜歡?別哭啊,你喜歡什麼,我再送別的給你?”

  丁浩抱著小豬使勁兒的搖頭,哭的抽抽嗒嗒的,白斌著急得不行,“浩浩別哭,你……你看,哭了就不帥了,”白斌沒見過丁浩這樣,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拍著他的肩膀小聲兒哄著。

  “白斌,”丁浩放下小豬,又爬到床上去拿了丁奶奶送給他的小匣子,認真的放到白斌手裏,“這個給你。”

  白斌拿著那個小匣子有些不明所以,“你上次送了生日禮物給我了呀。”

  丁浩小臉紅了紅,“這、這不一樣!我這是我奶奶給我攢的娶媳婦的錢,反正……反正你先幫我保管著!”再三跟白斌說了這小匣子的重要性,直到白斌保證哪怕家裏發生火災也要第一個先抱著它跑出來這才算完,丁浩心裏舒服了點,他不願意憑空白拿人家錢,哪怕是白斌的也不行,那東西先放在白斌那兒算是抵押,等他賺了錢再拿回來還給奶奶。

 

  知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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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中午在丁浩家吃了飯,跟小司機說好了下午來接他回去,小司機答應了又忙著去別處分派年貨去了。

  丁遠邊出去還沒回來,丁奶奶怕餓著兩個小的,先給他們做了飯吃,正好丁浩的大伯和姑姑之前送了不少年貨,這一桌子菜色還挺豐富,蓮藕排骨,宮保雞丁,魚香肉絲,又特意炒了個綠葉小白菜,外加一人一隻瓦罐鴿子。

  白斌吃的挺香,丁浩也覺得高興,啃了一桌子骨頭,連瓦罐裏的鴿子湯也喝的乾乾淨淨,一抹嘴兒,幸福的直打嗝兒。

  吃完飯又陪著白斌出去溜達了一圈兒,兩人一樣的紅色小羽絨服,一圈兒白色毛邊,顯得格外喜慶。丁浩還戴著一副紅白相間的手套,那是丁奶奶給他織的,怕他弄丟又在上頭勾了一根特長的毛線連起來,平時不戴了就掛在脖子上。

  白斌看著好玩,拿了一隻給戴在自己手上了,丁浩一路上瞧著那些房子心裏念叨著哪個快拆了哪個要重蓋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的,走的自然就慢,白斌就在前頭等著他,兩人中間連著一條毛線繩兒,跟大老遠牽著丁浩似的。

  “丁小浩!”

  丁浩閉著眼都能聽出那是誰的聲音來,那陰陽怪氣的調兒一般人都模仿不來,抬頭看了看,果然是李盛東蹲在牆頭上瞅著他,順著那他跟白斌中間的那根毛線來回打量,“丁小浩啊,我說你今天怎麼沒來玩兒呢,原來給拴上鏈子啦?”

  “我樂意,管得著嗎你!”丁浩一手揣在兜裏,拿那只戴了手套的手沖李盛東擺了擺,跟趕蒼蠅似的,“邊兒去!今天心情好懶得跟你計較啊,別自己找不痛快,小心又跟那天似的被我打哭了跑回家去告狀。”

  李盛東前兩天跟丁浩掐了一架,丁浩小小神勇了一把,把這破孩子按進雪堆裏讓他結結實實啃了兩口雪。李盛東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哎,你怎能麼不說那天我拌了你個狗啃泥?!屁股摔三瓣了吧?疼的眼淚都下來的是誰啊,小爺再給你揉揉啊?”

  丁浩怒了,這麼丟人的事能在白斌跟前提嗎?!沖著李盛東就呸了一聲,“有本事下來啊你!看看誰疼哭了?”

  李盛東還就喜歡跟丁浩頂著玩兒,丁浩越不高興他就越高興,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丁浩,你有什麼傷心的事兒說出來給大家開心一下?李盛東這破孩子完全就是這種心理,所以他一天到晚拿丁浩窮開心。

  又加上李盛東他爸跟丁浩他爸以前一個單位的,李盛東他爸眼睜睜看著人家老子進城裏上班,兒子又提前念了小學,自然眼紅,也想著怎麼也該讓自己兒子跟人家同步吧?得,李盛東就這麼稀裏糊塗的結束了自己美好的野生放養狀態,給他爸送進鎮裏的小學,老實兒念起了書。

  李盛東又不是重生的當然對學校沒什麼嚮往的,硬生生提前給送了小學逼著三點一線的日子,那過得叫一個個憋屈啊。班裏的孩子都比他大,好在李盛東小拳頭硬,一個禮拜揍掉了人小孩三顆門牙,給叫了五回家長,李盛東他爸快成賠禮道歉專業戶了,回到家就要揍這破孩子,“李盛東你給我過來!之前推人家白斌到河裏去,現在又把同學門牙打掉了,這搗蛋的本事都是誰教你的啊?!今兒不打你還不行了!”

  李盛東他媽長的粗胖,雖說沒什麼文化可護著孩子那勁兒完全可以越過丁浩他媽直接跟丁浩他奶奶媲美,往前一叉腰一站李盛東他爸愣沒敢下手動這破孩子一根指頭。人李盛東他媽說了,“沒人敢惹東東好啊,最起碼這在學校受不了欺負,就這樣挺好!”

  李盛東他爸憋得快吐血,為白斌那事兒可沒少給人白書記道歉,這才剛過多久啊這破孩子又不長記性的亂欺負人……慈母多敗兒啊!長期處於母系社會底層的李爸歎了口氣,也懶得管這破孩子了,只盼著李盛東多上幾年學能懂事點別再闖禍。

  李盛東得了他媽這句話就跟頭頂聖旨批准隨時犯案一樣,不過這破孩子倒是也沒再惹事,主要是那些孩子們被李盛東欺負怕了,而且鎮子上小,平時跟李盛東玩慣了的小孩們也愛在校門口等他,雖然年齡小,但架不住人多啊,那群小綿羊似的孩子們默默把李盛東他們劃做一個小群體,平時下課都躲著走。

  愛跟李盛東玩的那些孩子們老去趴在學校後窗戶上看,時間久了家長們一合計,都送學校得了,反正鎮上小學離家又近管的也不嚴,差個半歲左右的也收,而且學校的老師也都是街坊鄰里的,跟人說下也就收下了。

  李盛東有了人陪他玩兒這才心裏痛快了點,但是他始終忘不了罪魁禍首丁浩。要不是丁浩,他怎麼會被一天到晚都被按在椅子上念什麼破拼音寫什麼破字兒啊!這丁浩放寒假一回來他就盯上了,有事沒事就去招惹他。

  李盛東跟丁浩倆人一塊長大倒也不會打的太狠,就是忍不住出口氣欺負下丁浩,前兩天他被丁浩按著腦袋塞雪堆裏,這口氣他哪兒咽得下去啊,尋思著怎麼著也扳回一城,正想壞主意的時候,就看到丁浩給白斌扯了根繩子牽著,這擇日不如撞日,李盛東小眼睛一耷拉就開始找茬使壞。

  丁浩好面子,最煩在人面前丟臉,李盛東平時都躲著說偷著樂,這會兒新仇舊恨的加在一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當著白斌的面就開始揭露丁浩那童年‘趣事’,“哎,白斌,丁浩跟你回去沒再尿床吧?”

  “跟我回去?”白斌玩著手上的手套,抬眼瞅了李盛東,“哦,你是說,你把我跟丁浩推河裏差點淹死然後被救護車接回城裏去緊急治療的時候?”

  李盛東在牆上蹭了蹭,忽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白斌繼續玩著手上的手套,“我小腿骨折,肋骨斷了三根,浩浩休克差點送進急救室做電擊復蘇,連著吸了一個禮拜多的純氧……”

  丁浩傻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他這還沒反應過來,那邊白斌又對著李盛東說開了,“不過也沒事兒,多虧了帶的錢夠啊,我們住院花的錢大概有,唔,大概有兩千吧?哦,你手裏那盒摔炮是五毛吧?兩千能買4000盒……”

  李盛東立刻把手裏的東西藏身子後邊了,一臉的警惕,“我這個是給別人代買的,一會得給人送過去。”這破孩子心眼小,打白斌一給他計算盒數就想賴皮,生怕白斌把他手裏的東西要了去。

  白斌沖他擺了擺手,臉上也不見什麼表情,“我不要那個。”李盛東剛鬆一口氣,就聽見更要命的,“我要那個也沒用,李盛東你知道分期付款嗎?就是說你欠了人家錢啊,欠了人家醫藥費啊,可以每次還一部分,分幾年還清,過年都有壓歲錢的吧?你兜裏裝了多少?”白斌的目光剛落到李盛東兜那,那破孩子立刻捂緊了,“沒有!我這是我媽給我買醬油的!”

  李盛東瞅著白斌害怕了,捂著兜支支吾吾的,“那什麼,丁浩,我媽一會該來找我了,回頭再找你玩兒,我先走了啊!”說著,從牆上噌的一下子滑下來,躥到院子那邊撒腿兒就跑了,連頭兒也不敢回。

  白斌伸出帶手套的手沖他揮了揮,語氣十分友好,“這幾天我不在,你把錢還給丁浩也是一樣啊!”

  李盛東踉蹌了一下,躥得更快了,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丁浩歎為觀止,拍著白斌的肩膀笑彎了眼睛,“好樣的!”

  白斌大戰李盛東,完勝。

 

  兩隻存錢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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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給的那小豬存錢罐裏有一千七百塊錢,丁浩跟白斌從外頭回來瞧見丁遠邊也在,找了個機會悄悄把錢拿給丁遠邊,厚厚的一信封兒,丁遠邊嚇了一跳,“這哪兒來的啊?”

  丁浩嘴裏含著糖,指著那信封,“奶奶的金首飾換的,說是給我娶老婆的,先借給你急用,奶奶說其他人都不知道,也讓您別說出去。”想了想又加了句,“爸,你記得以後加了利息還給我啊!”

  丁遠邊收下了,還是不放心的去問了問丁奶奶,“媽,不是說那些是爸給您留的,不動嗎?”

  丁奶奶不知道丁浩這麼迅速的就折現了,還當丁遠邊說那幾樣老金首飾,忙沖丁遠邊擺擺手,“幫得上就幫一把,都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再說你們好了,我寶貝浩浩也跟著享福,我這老婆子也能沾沾光不是。”丁奶奶八成是跟丁浩商量好了,也跟那囑咐丁遠邊,“用完了還給浩浩,那是給他娶媳婦兒的,啊。”

  丁遠邊哭笑不得,“媽,我娶媳婦都沒見您這麼大方!”他身上有了錢,也就鬆了口氣,“您這還缺什麼嗎?我回頭給您送來。”

  丁奶奶忙說不用,“老大他們送了年貨來,我一個老婆子哪吃的了那麼多,你把浩浩留下給我做伴兒就成啊,單位年前很忙吧?要是忙你就早回去,啊。”

  丁遠邊樂了,“媽,合著您這是有了孫子就不要兒子了,那行,我就先回去,初一再來看您。”

  “哎,那時候你哥跟你姐他們也該來了,大家一起熱鬧。”丁奶奶送自己兒子出去,門外停的還是那輛送白斌來的車,上頭裝的年貨分發完了過來接白斌回城裏,丁遠邊順了趟車,白斌坐在後頭有禮貌的跟丁遠邊打招呼,“丁叔叔好。”

  丁遠邊瞧著白斌老往車窗外邊看,忙跟他解釋,“浩浩留這兒跟他奶奶過年呢,年後開學了才回去。”

  白斌點頭表示知道,也不說讓開車,還在往外看。沒一會兒就看到丁浩從裏邊拿著個盒子跑出來,遞給白斌,趴在白斌耳朵邊上小聲跟他嘟囔了幾句,白斌點點頭,這才讓開車走了,跟丁浩揮手再見。

  丁浩在後頭也連連擺手的,“爸!再見!白斌,再見!”

  丁遠邊也沖丁浩揮手,臉上露出點欣慰的笑容,他覺得丁浩終於懂事兒了,人白斌走還記得送點什麼小禮物,這孩子上了學就是不一樣啊。丁遠邊要是知道丁浩給了白斌什麼准得吐血!

  丁浩大老遠跑出來送的就是個玻璃的糖罐子,裏頭已經空了,丁浩巴巴兒地跑來遞給白斌,趴在他耳朵邊上悄聲兒的嘀咕,“我往小豬裏攢錢,你也接著往這裏頭攢,啊!”

  這也虧得人白斌脾氣好又樂意疼他,還點頭給他答應了,換個脾氣壞的早一巴掌拍丁浩腦袋上了!胡鬧!!

  白斌回到家,還真把那大玻璃瓶子擦洗乾淨,擺在臥室裏頭,想了想,從褲兜裏掏出幾個硬幣放進去,叮叮噹當的還挺好聽。白斌想著丁浩回來的時候肯定要抱著那罐子來回搖搖,光想就能笑出來。他的浩浩是個小財迷。

  白斌把裝著玻璃瓶子的包裝盒要拿去扔了,忽然看到裏頭一張紙條,拿出來看看,是丁浩寫給他的:

  白斌,我把錢借給我爸了,他答應回頭還的時候加倍給咱們利息,哈哈!我回來的時候就把小豬抱回來啊,我花錢沒數,還是你替我看著的好!等我回來!

  丁浩現在字寫的挺好看的,這次寫的更是一筆一劃兒的特別認真,後頭還有個簡筆劃的小人,咧著大大的笑,看著就可樂。白斌又看了一遍,才把那張紙條夾在書裏,放在書櫥最後頭,又不放心的調整了一遍位置,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去睡了。

  白斌被那張紙條上的小人感染了似的,弄的一晚上睡覺都揚著嘴角,覺得丁浩最後那一句寫的最好。字也好,話兒也好,這麼想了半天,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陪你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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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臨走的時候看到丁浩家新裝了座機,很委婉的跟丁浩提過可以打電話給他,充分考慮了丁浩對錢的執著後又表示響兩聲他給打回來也行,他記得丁浩家的電話號碼。丁浩也是拍著胸脯表示完全可以,可沒過幾天就被雜七雜八的事兒攪和的提不起打電話的興趣。

  丁浩家那是一大家子,丁浩他爸排行老三,上頭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丁奶奶雖說對兒女還算一視同仁,可對孫子輩的這些小的裏顯然更疼愛丁浩一些。

  沒辦法啊,丁遠邊的大哥老早就去城裏工作,找的是個本單位的工人,倆人覺得城裏周邊配套設施好教育也好,就不大願意讓孩子回鎮上,丁浩大伯母是個有心計的人,坐月子的時候就把自己同城的爸媽接來了,丁浩他大伯覺得這都住在城裏的也方便,就默許了。這一照顧就是好幾年,這孩子都會走路喊人了丁奶奶也沒撈著見幾回。

  丁浩他姑姑家的是個女孩兒,丁奶奶疼閨女,自然也疼這個外孫女兒,只是這孩子跟著來了幾回總是覺得丁浩什麼東西都比她的好,這也要那也要的,丁浩對自己人還算大方,連著送了幾回,有一次竟然把丁浩穿著的一個小外套也要走了,這大冬天的虧得丁浩咬牙哆嗦著回來,見著丁奶奶也不哭,還在那咧嘴,“張蒙說她衣服髒了跟我換著穿,我嫌那個粉裏粉氣的沒要!”

  還是跟著來的李盛東心眼兒多,偷著跟丁奶奶打小報告,說張蒙是要跟丁浩換來著,可丁浩一脫下來給她她就不換了,人一碰她就哭,丁浩就這麼穿著毛衣回來了。丁奶奶那個氣呀,可閨女一年也回不來幾次,實在沒法兒去說她,張蒙就更不好說了,這畢竟是姓張不姓丁,張張口都下不了嘴。

  為這,丁奶奶也不太喜歡張蒙。

  也就只有丁浩是她打小兒就抱著長大的,這孩子看著淘氣,可說白了就是毛毛躁躁的總出亂子,心眼兒不壞。周圍愛跟他玩兒的小孩還不少,就說那個李盛東吧,那孩子跟丁浩老打,可倆人也總不記仇,這不丁浩被張蒙欺負了還知道越級告狀來了。

  丁浩現在自然不會把張蒙這點破事兒還放在心上,可瞧著她心裏還是多少有些不痛快,不是為小時候,是因為長大了的張蒙做事也沒輕沒重的,她跟人私奔過一回,在人男方家裏住了小半年,後來雖說回來了但是名聲不大好,被鎮上的人好議論過一陣子。那時候丁奶奶走的早,要是還活著也能被張蒙生生氣死,不過張蒙不覺得啊,還死皮賴臉的讓丁遠邊給介紹工作,要進事業單位做個小文秘什麼的,丁遠邊礙著丁浩他姑姑的面子硬著頭皮給弄了個臨時工進去,進去後可沒少給老丁家丟人。

  張蒙在旁邊嘰嘰喳喳,不得不說老丁家遺傳還是好的,就這麼不深入接觸的話還真覺得張蒙是個活潑的小美女,那臉盤兒遺傳了丁浩姑姑的瓜子臉,皮膚還白嫩襯著一雙烏黑的眼睛,水靈靈的。張蒙現在正瞧著丁浩的紅色小羽絨服羡慕,摸著那一圈兒的白毛邊問,“浩浩,你這衣服真好看,是小舅從城裏給你帶來的吧?真好看,還軟軟的呢。”

  丁浩懶得理她,自己叼著個蘋果也給旁邊的丁泓——就是丁浩他大伯家的孩子,丁浩的堂哥,也拿了一個,丁泓有點靦腆,拿著蘋果在手裏也不吃。張蒙跟丁浩比較熟,見著丁浩給丁泓蘋果沒給自己就開始使小心眼兒,“丁泓是從城裏來的,才不稀罕吃咱們這兒的蘋果呢!”

  丁浩啃了口蘋果,按著遙控器開始換台,“你管人家吃不吃呢,不吃還都搬到你家去啊?”丁奶奶疼閨女,又都住在一個鎮上的,每回過年吃不了的水果什麼的都愛給帶上點兒,張蒙吃順了嘴,現在來了都直接先拿了好的裝包裏,丁浩姑姑說過幾次,不過成效不大。

  丁浩這話說的太直白,把張蒙給刺兒著了,漲紅了一張小臉氣呼呼的,“我、我才不稀罕呢!誰帶家去啦?!丁浩你再欺負人,我就告訴奶奶去!”

  丁浩哢嚓哢嚓的啃著蘋果,大過年的也不想給大人添麻煩,給了張蒙個臺階下,“行行行,我錯了成嗎?你們都不稀罕,就我稀罕吃蘋果!那我就都吃了唄,謝謝了啊!”

  話剛說完就聽見旁邊跟著響起細小的哢嚓哢嚓聲兒,丁浩扭頭一看樂了,丁泓在那兒配合他似的小口啃起蘋果來了,見丁浩瞧他還沖他笑了笑。

  丁浩瞅了眼電話機子,想了想還是沒打,給白書記拜年的人肯定不少,他不能耽誤白斌掙外快的機會,這一個“叔叔”“阿姨”的喊過去得進多少鈔票啊,絕對不能耽誤了人白斌的正經事。

  丁浩心安理得的繼續啃蘋果,跟著電視小聲兒哼著歌。

  大過年的白斌也不好意思給丁浩打電話,他家裏裏外外,進進出出的都是人,況且現在雖然還不時興打電話拜年但出門都好先打電話問下主人家在嗎?方便我們過來拜年嗎?白斌家就是這樣,電話一茬接一茬兒的,人也是只見多不見少,白斌坐在那尋思著什麼時候人少些的再打電話去丁浩家問候下。

  正想著就聽見有人喊,抬頭一看嚇了一跳,一個紅彤彤圓滾滾的白露站在自己面前,小臉兒都被大紅的羽絨服遮起來了,勉強能看到紮得挺高的兩個羊角辮兒,老遠一看跟白斌家掛在門外頭的大紅燈籠似的。

  白露一大早的就去給爺爺拜年,去了卻沒見著白斌,一打聽才知道跟她哥擦了個身兒沒見著,小姑娘不樂意了,當下就要去白斌家,白露她媽這還一圈兒親戚沒拜年呢,連勸帶哄的,又許諾得的壓歲錢都給白露自己支配花銷,小姑娘這才稍微配合了一點,跟著拜了一圈兒,最後催著喊著來了白斌家。

  白斌其實挺喜歡這小堂妹,對她也比別人客氣些,“白露,屋裏熱,你把羽絨服脫了吧?”

  “哎!”白露自然聽話,立刻去脫了羽絨服掛起來,再回來的時候穿著件橘紅色的小毛衣,白露媽怕她冷又給她套了個獺兔毛兒的馬甲外套,可能是覺得白露在長個兒,故意買的有些大了,白露穿著幾乎要過了膝蓋,小姑娘頂著兩個羊角辮兒歡蹦亂跳的就跑過來了,怯生生又充滿期待的看著白斌,“哥!你看我的新衣服好看嗎?”

  白露套的是個銀灰色毛兒的馬甲外套,一圈的毛蓬鬆鬆的,頭上的羊角辮綁著同樣橘紅的蝴蝶結還紮得挺高,就那麼站在白斌面前,露著雙滴溜溜的黑眼睛眼巴巴兒的瞧著白斌,幾乎讓人以為她是只毛茸茸的小鬆鼠。

  白斌忍著笑,咳了一聲,“好看!”

  白露兩隻手握在前頭,來回搓了幾下,笑的露出剛換了的小門牙,“真的啊?”

  白斌嘴角已經要繃不住了,趕緊點了點頭,“真的,很好看!”

  這要丁浩在這肯定得當場笑翻了連眼淚都流出來,再缺德點就會跑到樓上搬本帶圖片的百科大全之小動物版,挨個的翻著讓白露認親戚。所以說,白斌實在是個厚道的孩子。

  白露也覺出丁浩不在的好了,這她跟她哥挨著坐了半天都沒人來打擾了,也沒人嘴貧找茬兒了,吃東西都能先讓她挑著吃了,小姑娘抱著個大橙子啃得一臉幸福,這過年真好啊。

  吃晚飯的時候白書記來接白斌跟白露去老宅子吃飯,白斌他媽跟白傑在外地還沒回來,白露她爸也回鄉下老家去了,兄妹倆尋思著就帶著孩子去白老爺子那兒吃幾頓熱鬧的,白老爺子自然是願意的,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多熱鬧啊。

  吃了飯白露就困了,揉著眼睛睜不開,白露她媽抱著去睡的時候還堅持了一下,“我要跟我哥玩兒!媽,我不睡覺!”

  白露她媽是個明理的人,跟白露動用武力的時候都會事前商量,她抱著白露往樓上走,“露露,你自己說,是打哭了睡啊,還是自己睡啊?”

 

  白露沒想到這成了多選題,頓時覺得她媽抱著她的那雙大手不那麼溫暖了,想了一會,老實兒的妥協了,“我自己睡。”

  沒了白露在旁邊盯著,大人們又都被白老爺子叫到書房談話去了,白斌想了想去了二樓,他在白老爺子這兒有一個固定的小臥室,裏頭有部電話,這會兒沒人,可以給丁浩打電話拜年問候下。白斌找出丁浩家的電話,撥過去沒一會兒就接通了:

  “喂?丁府,”接電話的一聽就是小孩兒,嘴裏的糖咬的喀垃喀拉的響, “您找哪位啊?”

  白斌都能想像出丁浩躺在客廳沙發上咬著糖接電話的樣兒,撲哧一下笑了,“我找丁府的老太君,給她老人家拜年,說聲兒新年好。”

  丁浩估計在那邊也聽出白斌的聲音了,哦了一聲,“你等著啊,”話筒沒放下就沖一邊就按原話兒喊開了,“奶——奶——!!白斌給您拜年來了!!說祝您新年好!!!”白斌被他震得耳朵發麻,卻是心情很好,沒一會就聽著電話那邊又說了,“哎,你不給我們家丁少問好兒啊,我們丁少現在有空,過期可不候啊?”

  白斌笑的不行,“哦,那趕緊的也給丁大少拜個年吧?新年好啊浩浩!”兩人鬧了半天,白斌聽著電話那頭的鞭炮劈劈啪啪的響了,像是有人進來跟丁浩說了什麼,跟著就聽見丁浩的聲兒,“白斌,奶奶喊我去點炮仗了啊,不跟你說了,開學我就回去!”

  白斌說好,又囑咐他小心著玩兒,這才掛了電話。扭頭看著窗戶外頭也相繼亮起來的爆竹煙花,大團大團銀色的煙花飛入空中,猛然炸開,一蓬蓬的灑在空中,美不勝收,白斌心想著丁浩在家瞧見的是不是也這樣差不多的熱鬧場面?

  這是丁浩跟白斌第一個分開過的新年,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白斌一直記著那時候兒的煙花,放在天上白亮亮的,五顏六色卻總讓他覺得像是冰涼的沒有生命的存在,直到許多年後跟丁浩嘗試了極致的快樂,那個時候在心底炸開的煙花一如當年,絢爛,奪目,卻比那時多了一份灼熱的甜蜜。

  也許人總是會對自己最初的那份記憶印象深刻,白斌永遠都記得那個摔在洗衣盆裏的丁浩,那個帶著笑分自己橘子糖的丁浩,也會記得那個固執的留在河裏救了自己的丁浩,得意的,驕傲的……抱起來柔軟而溫暖,永遠會陪著自己的丁浩。

  沒有什麼是比陪著自己的愛人,看著他一天天長大更幸福的了,很多年以後,白斌這麼想著。那個時候兒的丁浩正趴在他身上睡了,眼睛閉著,發出微微的呼吸聲,在他胸前帶起一片溫暖。

 

  草莓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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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的日子過得很美好,丁浩在丁奶奶那兒生生吃胖了一圈兒,臉上一笑露出個小酒窩兒,白斌掐著他的臉不由感歎丁家的伙食好,這得吃進去多少雞翅啊!還得不帶重樣兒的丁浩才肯吃,丁奶奶真是辛苦了。

  丁浩抱著小書包直接就來了白斌家,丁遠邊知道兩人愛在一塊兒玩但送丁浩來的時候還是帶了份禮品,丁浩這破孩子肯定不會在人家白家多講規矩,沒惹亂子就該偷笑了,這先跟人客氣下,萬一真闖了禍還能挽救。

  丁遠邊前腳剛走丁浩後腳就拆開了他爸帶來的禮物,招呼著白斌拿杯子,“白斌,來嘗嘗這個,我奶奶自己弄的草莓醬,還有葡萄酒,可好喝了!”

  白斌拿了兩個小碗,跟丁浩一人弄了一點草莓醬挖著吃。丁奶奶過年收到一大盒新鮮草莓,想要留給丁浩吃,可是草莓怕壞,丁奶奶就把它做成一大罐草莓醬給丁浩帶來了,裏頭有細小的香米顆粒,咬起來脆脆的,酸酸甜甜很過癮。丁浩還想倒葡萄酒,給白斌攔下了,“你喝葡萄汁吧?我去給你拿來,這個給吳阿姨喝好了。”

  白斌過年的時候見白露偷喝了一杯葡萄酒沒一會就睡著了,他怕丁浩喝了也要睡覺,白斌很久沒有見到丁浩了,想讓他再多陪陪自己。

  丁浩嘴裏有草莓醬,也就沒再堅持,給吳阿姨倒了一杯送過去,“阿姨!你喝杯吧,我奶奶自己做的!可好喝啦!”

  丁浩笑的很可愛,完全是一種炫耀的得意神態,吳阿姨一下子就被他的小酒窩迷倒了,接過杯子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好乖,好乖,謝謝你啊浩浩!”嘗了一口果然帶著股水果的清香,可能是考慮到給小孩子嘗嘗,做的比普通的味道要淡些也沒有酸澀的口感,“好喝,你奶奶真是厲害,改天要跟她學學做葡萄酒呢!”

  丁浩更是得意了,舔著勺子上的草莓醬回來跟白斌顯擺,“看看,沒喝後悔了吧?我在家裏喝了好多了,就跟葡萄汁的味兒一樣,還沒添防腐劑……”丁浩嘴巴邊上吃的都沾上了草莓醬,白斌伸手給他指了指,“那邊沾上了。”

  丁浩愣了下,伸出手指抹了下果然是沾上了一點兒,伸出舌頭就舔掉了,“我說,你吃個東西也這麼麻煩,我在家都這麼吃的,我跟你說啊……”

  白斌眼睛順著丁浩的手指看過去,忽然有點後悔剛才提醒丁浩了,如果是自己的手指給他擦乾淨,浩浩也會舔舔他的手指嗎?那個動作跟小動物很像呢。這麼想著,忽然聽見丁浩喊他,抬起頭來看著丁浩又問了一遍,“什麼?”

  丁浩已經把自己的草莓醬吃完了,把碗放在茶几上,“我說咱們回你臥室吧?我這些天東跑西顛的串親戚,今天坐了一天的車回來,都累了。”

  白斌自然是答應的,把碗收拾好了交給吳阿姨,帶著丁浩就回了臥室。丁浩的被子枕頭還是按原樣擺在那兒,又多添了個小薄被,桌子上也是多了個小青蛙的馬克杯,用來泡芝麻糊吃的,白斌聽丁浩嘀咕過要吃芝麻糊,早就給他準備好了東西就等丁浩回來了。

  丁浩看了下那個小青蛙的杯子,又問白斌,“就一個?你不吃啊?”

  白斌搖搖頭,“我不愛吃甜的。”

  丁浩哦了一聲又回過頭去看別的,重點放在尋找他給白斌的那個玻璃糖罐上,看了一圈兒馬上就發現了那個玻璃糖罐,被白斌擦得閃閃發亮的放在書櫃上,裏頭裝了不少硬幣。丁浩圍著它轉了一圈,回頭問白斌,“你的壓歲錢呢?怎麼都是硬幣啊?”

  白斌跟他解釋了下,“我存銀行裏了,辦了個存摺兒,你要看嗎?”丁浩點點頭,白斌從抽屜裏拿出來給他,丁浩看了下那數字咋舌,“這麼多?”

  白斌也湊過去,歪著頭跟他一塊看,“還好吧,今年我媽回來了,”白斌伸手指了指那個存摺上的數位,“這裏頭她給的就有一半了。”

  丁浩感慨了一聲,又問他,“那你弟弟也回來了?身體好點了吧?”白斌他弟弟白傑,當年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海外留學回來又辦公司又弄學校的,每年都給當地政府交納大筆稅金,說是小財神爺也不為過。

  “你還記得白傑?他身體好了點,媽媽帶他回來了。”白斌看起來挺高興,指了指書桌上的相框,“喏,那個就是過年的時候一起照的。”

  丁浩順著那方向看了看,果然有張挺喜慶的照片,人人都是大紅的中式唐裝,最中間的一個老人抱著個戴西瓜皮帽子的小孩,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眉眼倒是跟白斌有幾分相像。

  這就是白傑了吧?丁浩見過他一次,那還是跟著白斌去一個私人宴會的時候,記得白傑也不怎麼愛說話,看著挺內斂,單就氣質來說雖然沒有白斌來的強勢,但好歹也是身高一八零的海龜精英,沒想到這小時候還是個多愁多病的身,嘖嘖。

  再旁邊就是白斌了,站得筆挺的,嘴角繃著也不見笑,就那麼站在前頭,老人另一邊是個紅彤彤的小丫頭,紮著羊角辮笑的燦爛,跟白斌形成鮮明對比,丁浩一眼就認出來是白露。後頭那一大排是白家各色親戚,丁浩勉強認出了幾個,不由吐了吐舌頭,“你家人這麼多啊?”

  白斌笑了,“是啊,不然哪來這麼多壓歲錢?”丁浩也笑了,把存摺還給白斌,“也給你瞧瞧我的!”跑去拖來自己的小箱子,拿出裏頭的小豬存錢罐,小豬肚子裏的錢各色面值的都有一些,看著還挺滿當。

  丁浩把它遞給白斌,“裏頭沒多少,你明天拿了也去給我辦個存摺兒吧?”白斌點點頭,丁浩眼睛又轉了一圈兒,跟他商量,“那什麼,要差個十塊八塊的你就給我補齊了湊個整數唄?”

  白斌笑了,“好。”

  又幫丁浩收拾了他帶來的幾件衣服,一起放在衣櫃裏,看著逐漸裝滿的衣櫃白斌才覺得有點安心了。白斌從沒跟一個人這麼親近的生活過,哪怕是他爸媽,也沒有這麼形影不離過,丁浩跟他吃飯、睡覺、上學都在一塊兒平時也沒覺出什麼,冷不丁一段時間不見他還真的覺得周圍冷冷清清的,不適應了。

  丁浩洗刷完了躺在床上不動,白斌給他揉揉小胳膊,看他哼哼了兩聲就問他,“很累?”

  丁浩翻了個身,讓出地方讓白斌躺下,歎了口氣,“心累啊!我跑前跑後的忙了一個春節才拿了這百十塊錢,”丁浩又想起白斌那存摺兒上的數位,心裏有些不平衡,“哎,都不夠你零頭啊!!!”

  白斌很奇怪,“浩浩,你很缺錢嗎?”

  丁浩點頭,“是啊。”

  白斌更奇怪了,“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丁浩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嘴角勾了勾,卻更像苦笑,“白斌,你不知道,這玩意兒有時候能換命啊……”如果丁奶奶的病及時發現,如果當時有充足的金錢送老人家轉院治療,也不會走的那麼早了,丁浩有些煩悶,抓了抓頭髮,“我跟你說這些也沒用,反正,我現在攢錢是為了將來做準備。”

  白斌還在給丁浩揉著胳膊,也不說話,丁浩有點心慌,他抓著白斌的手坐起來,“白斌,你、你是不覺得我特財迷?老跟你要錢啊?我那什麼,我不是故意跟你要錢用的,真沒誠心想占你便宜什麼的啊,我現在是沒錢可你等我賺了錢,賺了就還你……”

  白斌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笑了,“不用還,都送給你。”

  丁浩臉都紅了,“哪兒、哪兒有送人錢的啊!”白斌看他舒服點兒了,這才去關了小臺燈,湊過去跟丁浩擠在一個被窩裏,又把自己的被子搭在兩人上頭,“怎麼不行?浩浩你都住在我這兒了,錢給你也沒什麼的。”

  白斌想的很簡單,錢在你兜裏,可你人都在我這兒了錢還能跑嗎?這話聽到丁浩耳朵裏就變了味兒,丁浩以過來人的心態把這句話理解了一遍,覺得白斌這人真是,打小兒就算計的精細,這才剛借了幾個錢啊他這人都成白斌的抵押品了。

  丁浩彆彆扭扭的,白斌摟著他也覺出來了,“是不是還有哪兒不舒服?坐車很累吧,我給你再揉揉?”丁浩心裏的彆扭忽然就不見了,是他多想了,白斌啊對他是從來不會想這麼多的吧?算啦,抵押就抵押,反正這輩子也不準備離開了。

  白斌見他不回答,伸手要給他接著揉,丁浩搖搖頭,在白斌懷裏蹭了蹭,“很舒服。”跟他挨著頭的小孩立刻就笑了,額頭頂著他的額頭,“嗯,我也是。”

  丁浩這晚上睡的特別沉,熟悉的氣味環繞著讓人一下就進入了夢鄉,白斌也這麼覺得。暖暖的溫度一直傳到他那兒,白斌抱的舒舒服服的,睡的也格外香甜。

 

  郊遊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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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的課程不累,又間接學了些別的,丁浩跟白露自然跟著。丁浩有心學個高雅點兒的,圍著鋼琴打轉兒,白露接觸過這玩意兒知道學琴的苦,轉頭就去看別的去了。白露她爸當兵,連帶著白露的興趣也顯得鐵骨錚錚,小姑娘喜歡武術,舉著個棍子非要學武,白露她媽被折騰的沒辦法就讓她學了。

  練琴的都知道手小按不到鍵得掰開,那他媽的跟上刑沒什麼兩樣兒,丁浩手指被掰的生疼,沒幾天就不學了,白斌倒是堅持學了一段時間,不過也只是學了幾個特定的曲子。

  白露沒等學完武術興趣又轉了,迷上了古箏,那時候電視上正熱播古裝片兒,會彈古箏那是才女、美女的象徵,白露好歹也算個女的,這方面的競爭心理還是很強的,就這麼的來回折騰了一段時間,倒也學了點兒東西。

  丁浩想著那撇著童音教他們唱歌的女老師就忍不住抽嘴角,虧得白斌定力好,硬是不吭不響的承受下來,還能冷靜的跟她復述一回,說實話,白斌唱的都沒她童音重,操,當自己港臺版小甜甜呢吧?!丁浩心裏翻了個白眼。

  丁浩去學班前跟丁遠邊打了招呼,丁遠邊正忙著給丁浩他媽落工作關係什麼的,聽著丁浩說是特長興趣班,又是跟白斌一起,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學了一個多月才把他接回來,丁媽媽的工作落實好了,還是給安排在機關幼稚園,待遇福利都不錯,丁遠邊看著挺高興,主動提出帶著丁浩他們出去玩兒,正好丁媽媽還沒有開始上班,全家決定去附近的森林公園瞧瞧,當郊遊了。

  臨走的時候白斌問了他那個森林公園,但也沒多說什麼就哦了一聲,丁浩知道他這段時間的課程排的挺滿,就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囑咐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白斌樂了,抱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親下,就讓你走。”

  丁浩臉黑了黑,就說這教學片也有不教好兒的吧,這白斌學了個小語種,裏頭的老師教著外國人見面臉貼臉的表示好朋友之間打招呼,白斌回來就跟丁浩實驗開了,貼完了還要親親,這都誰教的這!

  丁浩沒辦法,趕緊的在他臉上大聲兒的親了一口算完事兒,白斌看起來挺喜歡這樣的打招呼方式,去送他的時候都是笑眯眯的。

  丁遠邊提前跟單位打了招呼,領導也挺給面兒,留了輛出差用的商務車,三排座兒的,特別寬敞,唯一的缺點是這車是行政執法用的,後頭掛了個加長的半截車廂,大塊的透明玻璃鑲著鐵欄杆,還帶著鎖一看就不是關好人的。丁遠邊尋思著就三口人去這麼大一輛車有點浪費,就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問問丁奶奶去不去。

  沒成想讓在丁奶奶那玩兒的張蒙聽到了,小姑娘對城裏充滿好奇,正巧碰著她這回的作業就有一篇《遊XX景區》的作文,聽說要去森林公園就鬧著也要跟去。

  她要去那丁浩他姑姑也必須跟著照看,丁浩他姑父也想著能去看看,他是想著能跟丁遠邊多處處關係,以後工作用得上,這一下就多了三個,丁奶奶沒辦法跟丁遠邊說了,丁遠邊算了算,座位還夠也就痛快答應了,自己一年也見不到姐姐幾次,接他們一家上城裏來玩兒趟也是應該的。

  丁浩想著張蒙事兒多,到時候就剩自己跟她一塊玩兒指不定又惹什麼麻煩,帶著拖人下水的心理就把丁泓也拉進隊伍裏來了。也是巧了,丁泓的作業也是這麼一篇《遊XX景區》的作文,本來想著就是去那個森林公園,這大家一起去也好。

  丁泓還小,身為母親的王梅也就跟著來了,不得不說丁浩這個大伯母還是知道禮數的。孩子小她得親自帶著啊,這一下就又增加了兩個人,但是平白跟人出去一趟這路費景點費都老三出了,她就給各家孩子買了點零食玩具什麼的留著路上消磨時間,東西雖然不值多少錢,但好歹也是份兒心意。

  這比丁浩他姑姑強多了。丁遠邊的姐姐叫丁蓉,她小時候生病腳有點兒殘疾,早早的就不上學了下來幫著家裏幹活兒讓自己哥哥和弟弟繼續上學。她從小學習也不差,因此瞧著自己兄弟都到城裏工作了自己還在鎮上做點小買賣,心裏就格外的不舒服,她有時候會覺得她兄弟現在的這些東西是她應得的,要不是她退下來不上學她大哥當年也不會上技校去當工人,老三也不會考上中專現在混成個小公務員兒。

  因此,對丁遠邊接送她們一家去森林公園的事兒很有種理所應該的意思,連帶著張蒙也被她這種想法影響,也跟著對丁浩很不客氣。

  三排座八個位置,丁遠邊自然是司機,丁奶奶暈車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後頭兩排三個孩子四個大人,各自抱著孩子坐的話還能湊合,可錯就錯在丁蓉接到消息為著進城收拾了大包的東西,吃的喝的還有預防變天給張蒙帶的小衣服、小傘,甚至還有一床夏涼被留著給張蒙在車上睡覺用;丁奶奶也是疼丁浩,沒少帶水果;那邊兒丁泓他媽也是一大兜子的零食玩具,光這些就占了大半排的位置,幸好還有個帶鎖的外掛後廂,丁遠邊給收拾了下放後頭了。

  最後安排的結果是,丁浩姑姑一家三口一排,最後一排放了點路上必備的東西,讓丁浩他媽跟丁浩的大伯母王梅、丁泓擠著坐下,丁浩由丁奶奶抱著,擠吧擠吧這一車人就上路了。

  一路上倒是挺熱鬧,除了稍顯擁擠一點也沒什麼,畢竟都是一家人說說笑笑的也就過去了。丁遠邊怕老人受不了顛簸一出發就上了高速,老人瞧著周圍變化挺大,難免一陣感慨,“變化真大啊!”

  丁浩跟著點頭,“是啊,這變化太大啊!”這大片的荒地沒蓋樓的樣子真新鮮,丁浩看的也很有感觸,他記得這片兒以後蓋得是廠房吧?

  丁遠邊氣得笑,“小兔崽子你知道什麼!就跟著瞎點頭兒。”抽空瞄了一眼,不放心囑咐,“你往前站站,別老坐你奶奶腿上累著她嘍!”

  丁奶奶一把抱住丁浩,“開你的車吧,別的就不用管了,這都多久沒見到我寶貝浩浩了,還不興我們娘兒倆親熱親熱啊?”

  丁遠邊不敢惹丁奶奶,忙說好,其實丁浩一直往前站著的壓根兒就沒坐他奶奶身上,丁奶奶心疼他在後頭摟著呢。丁浩還沒等說話後頭的張蒙伸了頭過來,“丁浩,前頭舒服嗎?我在後邊什麼也看不見!”

  丁浩一聽她說話就犯堵,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挨著窗戶邊兒往外頭看啊,你瞅前頭做什麼?”又看了看最後排老老實實看著窗外風景兒的丁泓,沖張蒙努努嘴,“你看看人家丁泓,這一路上一直記著呢,回頭他寫出了作文,你寫不出來怎麼辦啊?”

  張蒙好勝心強,聽了果然回頭看了看丁泓,倒是把丁泓給看靦腆了,手揪著衣服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蒙消停了一會兒就又鬧了笑話。

  張蒙沒出來玩過覺得什麼都新鮮,她覺得丁浩現在又去城裏讀書又跳級挺能耐的,就打定了心思跟著丁浩走准沒錯兒。

  丁遠邊把車停在高速路服務區內讓大家休息會兒,張蒙就跟著丁浩、丁泓一起下去溜達了,旁邊有個當地土特品專賣店,她瞅什麼都覺得新鮮,不知不覺就跟著丁浩走進洗手間,丁浩給她攔在門口,“我說張蒙,我上廁所你也要參觀啊?”

  張蒙這才回過頭來瞧見跟著來了什麼地方兒,臉騰的紅了,呀了一聲兒就跑了!丁浩終於擺脫了這個跟屁蟲,跟丁泓去放了水,沒想回到車上就給告了一狀。

  “浩浩,你姐姐膽子小,你們也不能騙她去男廁所呀?”丁浩的姑姑丁蓉很不滿意,抱著自己的閨女一邊兒安慰著,一邊數落丁浩。“男孩子就該讓著女孩兒,下次不要欺負你姐姐了。”見著旁邊的丁泓,也是有點責怪的意思,“丁泓也是,做哥哥的要多照顧妹妹,啊。”

  丁泓跟著過來,聽著這話不由驚訝的看著姑姑懷裏的張蒙,這事不是這樣的吧?怎麼成他們騙張蒙去男廁所了?是張蒙自己跟去的呀……

  丁泓剛要解釋就被丁浩伸手拉住了,丁浩笑的一臉的歉意,連連給他姑姑還有張蒙道歉,“對不起啊姑姑!這我們在那逛著張蒙突然說想上廁所,我們趕緊的瞧見個開門的就跑進去了也沒來得及看是男是女,等裏頭的人喊了一聲才發現是男廁所,唉,這、這張蒙都脫了褲子了也不能不尿完……”丁浩說的一臉的愧疚,恨不得指天立誓,拍著胸脯跟他姑姑保證,“姑姑你放心啊!下回我們一定看清楚是男廁所還是女廁所再進去,哪怕讓張蒙給尿褲裏嘍也不能再帶她進男廁所,您放一千一萬個心!”

  本來還聽了丁浩姑姑這麼指責自己孩子心裏不太舒服的丁媽媽跟大伯母噗嗤一下樂了,連丁奶奶也往這邊兒瞧。

  埋在她媽懷裏裝可憐的張蒙也坐不住了,抬起頭來瞪著丁浩說不出話來,氣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丁浩更是吃驚了,忙跟他姑姑提建議,“姑姑,要不您看看張蒙把褲子弄濕沒,她剛才蹲的挺急的……是吧,丁泓?”

  丁泓沒想到丁浩會問他,但明顯的丁浩是跟他一夥兒的啊,這他們不都是給張蒙冤枉了麼,也沒多想趕緊點頭,“啊,是,是。”說完才發現自己說了人小姑娘什麼,臉都紅了。

  丁浩臉可不紅,那說謊跟說報告做演講一樣的認真嚴肅,丁浩他姑姑也從沒想過自己閨女會撒謊,她心裏從來就覺得張蒙是多乖多聽話的小孩兒,還當真給她檢查了一下弄濕沒,張蒙癟著嘴差點哭了,“我才沒有!我沒……”

  張蒙心裏那個委屈啊,可是又不能說出來,看著丁浩都帶著股深深的哀怨,丁浩斜眼看了她,偷偷比了下中指。

 

  郊遊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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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遠邊多瞭解丁浩啊一聽就知道這是自己兒子胡謅的,他也多少知道張蒙有點小性兒,丁浩又是個從不肯吃虧的主,倆人頂起來可是沒完,趕緊的招呼大家上車,出發。

  丁浩打量了後頭那半截車廂,看那裏邊還挺寬敞,跟丁遠邊提議,“爸,要不我到後邊去坐坐吧?”他在前頭不敢太往後倚著丁奶奶,這要再顛顛兒跑個一天站個來回腿腳就快廢了,剛抽空到後頭一看,發現那半截帶鎖的車廂還能有一個半座位的空地兒,就是底下鋪了張蒙那床夏涼被,坐著的空間矮了點,不過就丁浩那小個兒在裏頭還是綽綽有餘。

  丁浩到後邊兒車廂裏,脫了鞋,鑽進去頓時覺得寬敞多了,丁遠邊還在那問他,“丁浩,你坐後邊行嗎?”

  丁浩應了一聲,“行啊!舒服著呢!您開車吧!”他後頭依著一大包零食,身下是床小被子,軟和和的,半躺在那兒翹著小二郎腿要多自在有多自在,還給哼起了歌兒。

  丁泓挨著他近些,聽見丁浩在那哢嚓哢嚓吃東西哼歌兒忍不住回頭看他,一不小心就跟丁浩眼對眼了,丁泓臉皮薄,立刻愣在那兒了,眨了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麼,沖丁浩有些靦腆的笑了笑,試著跟他搭話,“你,你在後面不擠吧?”

  丁浩以為他也想過來吃東西,立刻騰了一半的地方沖他招招手兒,“不擠啊,一塊過來唄,這分你一半!”

  丁泓看了看他媽,瞧著他媽點頭兒了這才往後爬,後頭確實不擠,體積大的那幾包薯片啊蝦條啊都給丁浩解決了,丁泓過去跟丁浩挨著坐下,抱著腿往外看,那半截車廂上裝了大半玻璃,往外看的特清楚。

  丁泓在一邊坐著特老實,睜著眼往外看,嘴裏還念叨著什麼,丁浩聽見一句噗嗤就笑了,“哎,你還真當出來玩兒是任務了啊?以為你念叨什麼呢,嘀嘀咕咕的什麼春天來了花都開了……哈哈哈!”

  丁泓有點不好意思,拿著丁浩遞給他的那袋零食扣來扣去,“我怕一會兒玩著玩著,忘了,回去該寫不出來了。”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小學生,多麼天真爛漫!!丁浩聽著丁泓的話就樂了,嘖嘖,果然不能只跟白斌比,那白斌算正常嗎?!

  瞧瞧人家丁泓,這才是小學生該有的樣兒啊!哪個小孩不是一邊想著玩兒一邊擔心著家庭作業的?再瞧瞧白斌,一板一眼的,那計畫都恨不得跟著國家‘十二五’規劃安排到多少年後去了!這就屬於不正常的小孩兒了,丁浩懷著對精英的憎恨這麼想著,嘴裏的蝦條咬的嘎嘎響。

  白斌有一套自己的方法,看著不急不慢的,其實一環扣一環,丁浩有時候覺得這孩子比自己還像重生過的,瞧著白斌那計畫表丁浩都有照著給自己也抄一份的衝動。

  前頭說過,這半截車廂上裝了大半的玻璃,外頭又有欄杆又有鎖的,丁浩他們從裏頭往外看的一清二楚,反過來,那外頭往裏看也是一樣的高清晰度。你這一看就不像是裝好人的地方人能不多看你兩眼嗎?

  高速上車多,但都開的快也沒引起轟動,唯一停下的地方兒不是服務區就是收費站,丁遠邊在前頭服務區停過一回了就沒再停下,直接開到了收費站。剛到的時候還沒什麼,可收費站停的車多了排起了隊就麻煩了。

  所有的車都離著丁浩家的老遠,恨不得跟他隔著一個車身的距離,還有人好奇的探出頭來瞧著那標著行政執法的半截車廂,以及那籠子似的車廂裏裝的倆小孩兒。

  “這犯什麼事兒了都?怎麼青天白日的小孩也抓啊?”

  “誰知道啊,該不會是慣偷兒吧?前幾天報紙上說有的專門訓練了孩子去偷東西來的!”

  “我看著不像,是不是城裏不讓乞討給抓了送回原籍啊?”這位一看就是愛關心新聞的,知道這要有領導來了城裏大檢查呢!

  “看著還怪老實的孩子,怎麼這麼小就進去了……”

  “小孩抓了不判刑的吧?哎,你看那孩子……”

  “……”

  丁浩聽著外頭的動靜臉都黑了,丁泓猶猶豫豫的就開始往前爬,丁浩哪兒讓他回去啊,這兩個一起給人指指點點的總比他一個人在這丟人的強!抱著丁泓就不撒手,“哎,哎,哪兒去啊丁泓!是不是兄弟啊你?”

  丁泓剛一遲疑就給丁浩扯回來了,丁浩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沒事兒,沒事兒,這裏都沒人認識咱們,啊,不多丟人,他們愛看就大大方方的給他們看,我從前,咳,我那什麼在課上回答老師問題的時候,不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嘛。”

  丁泓還是不自在,支支吾吾的要回去,丁浩拉都拉不住,正拉拉扯扯的後頭的車就按喇叭了,催著前頭趕緊的交了高速費好過去,都堵在這兒看算什麼啊這?

  丁遠邊對這邊森林公園的位置不是很熟悉,下了高速就開的挺慢,一路照著路標找過去的,後頭的車超過去幾個,沒一個不對關裏頭的丁浩側目的。丁浩被看的鬱悶,沒能走成的丁泓也挺鬱悶,抱著腿跟丁浩蹲裏邊兒也不說話,恨不得把自己頭也埋進去!

  丁浩心裏特憋屈,瞅著後頭跟著的車往這兒看,轉頭問丁泓要了支筆,找了張大白紙刷刷刷寫了字貼窗戶上邊了:再看收費!!貼完那紙,可能是遮住了大半的窗戶的關係,看的人果然少點兒了,丁小浩心裏這才稍稍痛快了點兒。

  丁浩一路上頂著白紙自娛自樂了一回,後來白紙粘不住了,乾脆扯下白紙來,再有跟著看的,就裝出一副要拿身體撞門出去的樣兒去嚇唬後頭的車,給路旁邊的車嚇的啊,離著老遠躲著開。旁邊的丁泓看著他想跑又不敢跑,在那使勁兒的扯衣角,他被丁浩折磨得不比那些司機輕,丁浩沒工夫照顧丁泓那幼小的心靈,他瞅著後頭的車都嚇跑了很是得意,哼哼,叫你們看小爺!叫你們白看!

  這無形中倒是幫了丁遠邊這個二把手司機,丁遠邊覺得這景區路修的真寬敞,司機開車也文明,大老遠的給按喇叭示警過去,這多有禮貌啊,丁遠邊也按按喇叭回應了下。他要是知道丁浩在後頭裝神弄鬼的來這麼一出肯定把丁浩從籠子裏給拎出來抽一頓不可!這老丁家八輩子的臉都讓他丟光了!

  丁浩正玩兒的興起,後頭的車忽然又把轉向燈撥過來不超車了,就那麼跟在丁浩家車後頭不緊不慢的跟著,丁浩沖著它又演了一回,那車也不見什麼反應,不躲不閃的,一路跟到了森林公園這才閃了個車身停在了丁浩家前頭。瞧著像是也特意來這兒玩的。

  丁浩還沒等下來就看見那車上蹭蹭蹭跑下來個小姑娘,站在他對面隔著鐵窗玻璃的一臉痛心疾首,“丁浩啊,這才幾天沒見,你怎麼就進去了?”頭上的兩個羊角辮兒跟著一顫一顫的,張大了嘴型對他比劃了幾個大字,這恨不得都捶胸頓足了,“少、年、犯、啊!”

  丁浩傻那兒了,白……白露?!我操,不會這麼巧吧?

  丁浩抓著那行政執法的鐵欄杆,使勁兒扭頭往那一路跟過來的小車上看去,那從小黑車上下來的可不就是白斌呢嗎!!還是一身小大人似的衣服,望著他笑呢。

 

  郊遊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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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眼裏滿是幸災樂禍,拍著車上玻璃就催著丁浩出來,丁遠邊因為要過來拿行李就直接開了後頭那行政執法車廂上的鎖,丁浩從裏頭蔫兒了吧唧的出來,旁邊的丁泓蹭的一下就跑了,跟個兔子似的!他剛才也在裏頭,白露說丁浩的那些一字兒不差的全聽耳朵裏去了,這孩子徹底給整崩潰了。

  白露倒是心眼實在,老遠沖丁泓喊,“我剛只說丁浩,啊,不是說你!”回頭又沖丁浩窮樂,手上掛著的小相機跟著一晃一晃的,“這局子裏伙食還挺好的吧?一路上就沒見你住過嘴兒,國家對少年犯還是寬宏大量的嘛。”

  丁浩把柄被她抓了,又瞧著那相機一時拿不准白露是不是給拍照留念了,對著白露也難得的和顏悅色起來,“白露,別介啊,你看,我出門也沒忘給你帶最愛吃的……”丁浩往零食兜裏頭扒拉一下,裏頭給他吃的挺乾淨,就剩幾塊糖了,趕緊拿出來孝敬白露,“你最愛吃的糖,啊,你看,都給你!”

  白露被他這幾句話哄得心裏舒坦,瞅了瞅那糖,頓時又怒了,“這不我給我哥的嗎?!什麼時候跑你那兒去了啊!”

  丁浩給噎得說不出話來,這,這當天就上我那兒去了啊……他捧著糖又被白露損了一回,小姑娘一雪前恥,寬宏大量的告訴他,剛才一路上拍的照片她都不留底兒讓丁浩放心。

  白斌給丁浩拍打乾淨身上的零食渣子,看著他又樂了,“浩浩,這一路上玩兒的開心吧?我可看著好多車給你嚇跑了。”

  丁浩這人真丟大發了,白斌看他耷拉著腦袋一副可憐樣兒給他揉了揉臉,捏著兩邊,“這可不像你,這麼點兒小事怎麼就打擊倒了呢?”白斌跟丁浩面對面的也用嘴型比劃了幾個字兒:白露相機裏沒電池!

  丁浩眼睛頓時亮了,手裏的糖塞自己嘴裏一顆剩下的都給白露放手心兒裏,白露不知道她哥給告密了,還在那奇怪呢,“丁浩你不是說都給我嗎?怎麼自己吃了一個啊?”

  丁浩看著她,恨不得拉著她的手跟她語重心長的講上一回,小同志啊,你這已經取得突破性進展了,你想想平時什麼時候從我兜裏要著東西了,要學會知足,啊。

  白露其實也就是跟丁浩鬧著玩兒,她平時沒少被丁浩欺負,瞧著他服軟了也就把這事兒忘腦袋後邊去了,跟著她哥嘰嘰喳喳的很是活潑。

  白斌家小司機停好了車,瞧見丁遠邊在這兒還以為兩家孩子早就約好了一起來玩的呢,他這回是負責帶著白斌白露兄妹兩個來的,這帶孩子責任重大,還是成群的好帶領啊,趕緊的湊過去跟丁遠邊客套,“丁科長,帶家人來玩兒哪?”

  丁遠邊自然認識這是白書記的司機,瞧見他也很高興,連忙握手,“是啊,正好有個假期,可別叫丁科長,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呢!”丁遠邊要調副科的事兒上頭已經在批了,眼瞅著這幾天的事了,聽著白書記的司機都這麼說了這事肯定是成了,丁遠邊笑的嘴都合不攏,又問那小司機,“白書記沒來?”

  小司機忙跟他解釋,這是白家兄妹提出的要求,白書記沒空,就讓他給帶著來,又趕緊的問問兩家能在一起嗎?孩子多了玩的也高興,主要是也安全。

  丁遠邊自然是答應下來,等著車上人都各自帶好了自己的東西就浩浩蕩蕩的上路了,這一排十好幾個人的,旁人還以為組團來玩兒的呢。

  小孩們走在前頭,丁奶奶給丁浩他媽扶著在後頭慢慢走,其他的幫著提點零食小水壺什麼的,男人們在後頭聊的挺高興,張蒙她爸剛在旁邊清楚聽到那小司機喊丁遠邊科長,這會兒對著丁遠邊更是客氣,時不時的問些情況,倒也打聽到了點事兒。

  丁浩自然是跟白斌一塊兒的,旁邊白露寸步不離的跟著,生怕丁浩把她哥給搶跑了,防他跟防賊似的。張蒙老早就瞧見白露了,白露那一身兒的簇新衣裳外加手上神氣的小相機都讓她一陣羡慕,瞧著丁浩跟他們說話挺熟的,拉著丁泓就往他們那堆兒裏湊,“丁浩,他們是誰呀?”

  丁浩被白斌拉著手,白露在這還沒什麼,瞧著張蒙丁泓來了就有點想鬆開,剛掙了一下就被白斌抓的更緊了,只能手拉著手的跟他們介紹,“這是白斌,我同班同桌同……屋,”丁浩差點蹦出個‘床’趕緊的換了個詞兒,又指了白露介紹,“這是白斌的妹妹,白露。”

  張蒙小聲的問了好,又問能不能一起玩,看著還挺像一羞澀的小姑娘,丁泓有些不自在,往丁浩那邊湊了湊,抓著丁浩的衣角商量,“咱們去那邊玩吧?”丁泓雖然也被丁浩折磨過一回但是跟張蒙比起來,他寧願跟著丁浩受折磨。

  白斌看了一眼丁泓,“浩浩,這就是你那個堂哥吧?我是白斌,早就聽浩浩說過你了,也是在實驗小學上學對吧?”白斌走過擋在他跟丁浩中間,笑著跟他拍了拍肩膀,“這以後常來找我們玩兒啊。”

  丁泓這才抬頭瞧見白斌的模樣,一下就認出來了,這學校裏頭誰不認識白斌啊,楷模啊,恨不得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人,得個獎都是校長親自給送去的,偶像啊!丁泓這小腦袋瓜子哪裡能想到白斌的意圖,還在抓耳撓腮的想跟白斌交流幾句,表表學習的決心什麼的,那年頭的模範小學生在大家眼裏跟老師沒什麼兩樣,能跟老師多說幾句話那得多大的殊榮。

  那邊張蒙也拉著白露說起了話兒,白露瞧著他哥擠在丁浩跟丁泓中間,有點想過去又有點想跟女孩一塊玩,猶豫了半天瞧著丁泓還挺老實估計也帶不跑她哥,這能跟丁浩那樣壞的人應該不多吧?白露想著也就放心了,跟張蒙嘰嘰喳喳的說起小女孩愛玩兒的。

  張蒙直誇白露的小裙子好看,剛開始白露還挺得意的,後來就有點不耐煩了,這不就裙子上有幾個珠子嗎值得你提個十幾遍的好看?白露瞅著丁浩那邊,想跟她哥一起,張蒙這還在誇哪,“白露,你衣服在哪兒買的?我們那都買不到,真是好看……”伸手還去摸了摸白露裙邊上的小珠子。

  白露煩了,跟她離得遠了點,“百貨大樓買的,就在三層!你自己找專櫃去買去吧。”白露其實沒想那麼多,她聽見張蒙問就以為張蒙也要去買,這話說的太直白了,張蒙給噎了一下,張蒙平時都是先誇別人的好,給人誇高興了又說自己那沒有,裝裝可憐,一般都能把東西騙來,這回在白露這兒結結實實的碰了塊鐵板。

  白露兩隻眼睛防著丁浩搶她哥都不夠用了,哪兒有閒工夫去揣摩張蒙的小心思,瞧著她哥跟著丁浩越走越遠了撒腿就去追,“哥!哥等等我!”張蒙自然跟著,她還眼饞白露的小相機呢,得跟過去看看,能摸一下也好啊。

  丁浩他們三個男孩兒站在一輛供參觀的報廢坦克面前,這是一輛5米多長的大傢伙,上頭鏽跡斑斑,炮塔上還印著“八一”字樣的五角星,旁邊的阿拉伯數字編號已經被風雨淋的看不清了,但看著就有一種氣勢。白露跑過來也學著她哥盯著看,她是部隊裏長大的,對著這種大型暴力武器特別著迷,“哥,這個是什麼坦克啊?”

  丁浩搶了答了,“這是二戰中蘇制T-34型坦克啊,當時蘇聯紅軍的主要裝備之一,曾經大批量生產,在抗美援朝戰爭中,英勇的中國人民志願軍駕駛著它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白露看著丁浩有點將信將疑,“你怎麼知道啊?”

  丁浩樂了,指著那坦克底下的一塊小石板,“喏,上邊有說明!”

  白斌也樂了,揉了揉丁浩的小腦袋,“還看的挺清楚!”丁浩得意的小鼻子也快揚到天上去了,“那是!白露,以後不懂的多問問你浩哥,啊!”

  白露瞅著那石板,自己還真是有挺多字不認識的,但是看著那坦克上的“八一”那絕對的熟悉啊,忍不住要上去照相,小司機給她買了新電池裝好了,又把白露抱上去,小姑娘一臉肅殺之氣的坐在炮管上擺了個姿勢,跟出征似的。

  她照完了又纏著白斌跟她一塊兒照,旁邊的人也湊熱鬧的跟著,雜七雜八的圍著坦克拍了一堆照片,張蒙不樂意上去怕弄髒自己衣服,就遠遠地站在前頭拍了一張,丁浩還故意搶她鏡頭,張蒙僵著個笑臉在那等著拍照,姿勢都硬了。

  白斌跟丁浩也拍了一張,手拉著手的,笑的很開心,就是旁邊跟他手拉手的小孩不知道為什麼瞧著有點臉紅。

 

  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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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公園裏有個攀岩的地方,丁浩剛湊過去就被丁遠邊拎著後領子提回來了,“小兔崽子那是你玩兒的地方嗎?”丁遠邊把他放到小孩堆裏,揮著手趕他,“去去去,去玩摩天輪去!”

  那時候摩天輪算是個稀罕物兒,五塊一張的票在小孩手裏算的上鉅款了,小孩們排著隊在那兒探頭探腦的等著坐一圈,旁邊的大人們可捨不得,就拿著東西在旁邊等自己的孩子。

  白露看起來對坐摩天輪的興致挺高,正跟白斌在那兒嘀咕,白斌聽了也只是點頭,偶爾說個是,白露瞧著丁浩過來了就跟他揮手,“丁浩!這兒呢!”她們幾個老早就來排隊了,現在位置挺靠前的,“你剛去看什麼了?”

  丁浩被抓過來還在想著攀岩的事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白露回答,跟她說去懷念大人時候的自己了?這肯定不成,正好看到老遠一個賣爆米花兒的,“沒去看什麼,想去買吃的來著。”

  白露也看見了,哦了一聲,翻了翻自己的兜,“你早說啊,剛才還有糖的,我都給分了。”小姑娘對自己人相當大方,這明顯的已經迫不得已的把丁浩加入了自己人的陣營。

  白斌倒是拿了幾塊牛肉幹,也是特意準備的,聽見丁浩說就放了一塊在他手裏,“先吃一個吧,等會就去吃飯了,不可以亂吃。”丁浩撕開包裝袋吧嗒吧嗒咬著肉幹,還跟白斌鬧呢,“你當我家雀兒養呢吧?這一小塊喂家雀兒都不夠……”

  白斌點點頭,“也是,家雀不吃肉,”又捏了丁浩咬著東西鼓鼓的小臉,笑了,“也不吃雞翅,對不對啊?”丁浩厄了一聲,默默的給他扯著臉玩,他就不該打這個比喻,這不自己撞槍口上了麼。

  後頭的張蒙看著丁浩張張口就有牛肉幹吃很是眼饞,可又跟白斌他們不熟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她剛跟白露熟悉了一點,知道白露跟別人不一樣,壓根兒就不可能讓著她的,小心思動了動也就放下了,正好摩天輪到了,白露一馬當先的上去了。可這摩天輪是四個人坐的,裏頭已經坐了兩個人了,白露上去犯愁了,“哥,你們誰來跟我坐啊?”

  白斌還沒說話旁邊的張蒙就湊過去了,“我跟你一塊兒吧?”又回頭跟白斌細聲細語的解釋,“就我們兩個女孩兒,一起比較好。”她覺得之前白露有點生疏她了,得趕緊找時間熱情一下,白露跟白斌穿的也好、帶的也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小孩兒,跟著肯定有好處,張蒙這一點倒是跟她爸挺像,功利心強。

  白斌想了想也是,就讓她們兩個一起,他們緊跟在後頭坐第二輛,白斌跟丁浩挨著坐了一排,丁泓跟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坐一塊兒。丁浩早過了對摩天輪好奇的年齡,陪著白斌往外看,倒是丁泓對這個挺好奇,一升高了視線就沒離開窗戶上的小玻璃,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的,剛開始還害怕,後來就覺得好玩兒了。

  摩天輪一點一點的升高,發出機械摩擦的吱嘎聲,丁浩坐在裏頭搖搖擺擺的,白斌看著他又問,“浩浩,你怕高嗎?”丁浩搖搖頭,他又稍稍讓開一點空隙讓丁浩過來,挨著窗戶往外看,“一直低著頭的,我還以為你怕高,來,坐這兒看吧,挺清楚的。”

  丁浩幾乎給白斌抱在懷裏了,後頭的人還湊過來跟他一塊往外看,貼著他的臉給他指這兒那兒的,“你看,我們剛才從這裏來的,那個湖還記得嗎?還有那邊,是坦克的方向,我們拍過照的,不過太遠了看不清……”丁浩順著白斌指著的看過去,哦了幾聲。

  旁邊的丁泓看著他們很是羡慕。他跟丁浩都是獨生子女,但跟丁浩的野生放養不同,丁泓從小就被爸媽天天耳提面命的叮囑‘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不要隨便開門’‘不要……’丁泓是個聽話的好孩子,爸媽說什麼就照做什麼,他接觸的人不多,同齡人也就更少,上了學跟同學相處也就顯得內向的多,看著丁浩跟白斌有說有笑的,這同學關係真是和睦啊,丁泓忍不住真心的誇獎了一句,“你們感情真好。”

  丁浩打了個哈哈,“還成吧,還成。”

  丁浩剛想坐回自己的位子,一起來就給白斌按腿上了,白斌看著丁泓正式回答了那個問題,“我們感情是挺好。”又看了丁浩問,“浩浩,這樣看的遠點了嗎?”

  “啊,啊,看見了。”白斌比丁浩高點,坐著能看到外面,丁浩現在正坐在他腿上,這虧著還隔了個小桌子,丁泓沒看見,丁浩嘴角抽了下,這上輩子的感覺又來了。無論小孩時候的白斌還是大人時候的白斌,這傢伙天生對自己的地盤意識強烈,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惹他的好。

  旁邊的小姑娘看見了,也扯了扯丁泓的衣角,“小哥哥,抱抱我,我也要看那邊!”丁泓趕緊把位子讓給那小丫頭,讓她站在上頭,小丫頭扶著丁泓的肩膀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兒的,咯咯笑的挺開心。

  白斌蹭蹭丁浩的臉,丁浩有點不適應在外頭這麼親熱,但想著都是小孩兒躲著怕是更彆扭,正猶豫呢就聽見白斌在他耳邊歎了口氣,“浩浩,你是不是不喜歡摩天輪啊?也不見你高興的笑。”

  丁浩樂了,“怎麼個高興的笑啊?”指了指對面那傻樂的小姑娘,“跟她一樣?”白斌也笑了,接著貼著他耳朵,“就是啊,高興了不都那麼笑的嗎。”

  “喲,那感情好,你也給我高興一個唄?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笑……”丁浩被他吹的耳朵癢癢,伸手撓了撓,“哎,白斌,癢死了!別吹,別吹!哈哈哈哈!!”

  丁浩第一次陪白斌坐摩天輪‘高興的笑’出了眼淚。這仇一直記到他們正式在一塊兒的時候,丁浩試圖用很‘不人道’的方式報仇雪恨,結果被‘不人道’了。白斌甚至覺得,要是當時再讓丁浩記仇記得狠一點就好了,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只是當時年紀小,不曉個中美妙啊。

  下了摩天輪老遠就看見白露在那兒一蹦一蹦的招手,旁邊的張蒙倒是沒什麼精神,慘白著一張臉,丁浩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白露扶著張蒙,跟他們解釋,“她怕高,一上去臉就白了。”眼看著張蒙眼裏都含著淚花,趕緊的給她拿了一瓶水,“喝點水吧,喝了舒服點。”

  丁浩樂了,“怕高你上去幹嘛?”張蒙還處於虛弱狀態,看著丁浩也打不起什麼精神,“我不知道,以前又沒去過那麼高的地方……”沒一會大人們就來圍過來了,張蒙她媽看著自己閨女難受接著遊玩的心思也就淡了,帶了張蒙先去車上休息了,剩下的幾個大人也把周圍逛得差不多,商量了下決定提前走,前頭也沒什麼了,就一個猴子山,丁泓聽著猴子山挺想去的,可又不敢說出來,一步一回頭的跟著大家回去了,下次再來吧,哎。

  來時候一輛車,回去的時候變成兩輛,丁浩樂顛樂顛的躥白斌家車上去了,白露坐在前頭,白斌跟丁浩在後頭,白斌問他,“你這是回丁奶奶那兒還是家裏?”

  丁浩想了想,“去奶奶那吧。”自從發現丁浩真的不尿床了,丁遠邊沒少趕著他去沙發上睡,就那麼一室一廳的地兒,臥室也擠得不行。 這事兒也不怪丁遠邊,你想啊,丁浩平時也不回來住,禮拜五回來吃頓飯,一抹嘴兒禮拜六就跑白斌家了,丁遠邊實在是覺得為這一晚上的給準備張床太浪費,丁遠邊盤算著單位有蓋集體宿舍的意思,想著攢錢自己買房,就更不捨得花了。

  白斌聽了問他,“我也住奶奶那兒行嗎?明天再一起回去吧。”這話說的有水平,這分明就是自問自答句!丁浩看著他一副就這麼決定了的樣子實在是拿不出氣勢拒絕,點了頭說,“好。”

 

  一起洗澡(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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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從開始來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後車廂裏就放了個小背包,各種洗刷用具一應俱全,還帶了一套睡衣和其他換洗的衣服,要不是知道他明天回來,丁浩都以為他打算常住了。

  其實從城裏到丁浩奶奶家也不多遠,開車半個小時的事兒,這到幾年後都給擴進城區建設裏去了,也沒少蓋寫字樓。不過目前還是一片民居平房,一家一個小院兒的,有講究的還自己砌了青石壘了花圃在院子裏種點瓜果蔬菜,圖個樂呵。

  丁奶奶家也有這麼一個小院兒,種了花草,因為丁浩愛吃還給特意給種了石榴樹,長的不高卻挺粗壯,旁邊還架了一架葡萄,下邊是石頭桌子,乘涼吃飯用的,這時候兒正是綠油油的,風一吹沙沙的響。

  白斌提著小包走進來,看著這光景很是喜歡,“比過年的時候還好看。”他年前的時候來看過一回丁浩,給丁浩送了小豬存錢罐,那個時候下著雪,瞧不出這麼多花花草草的。

  丁浩正在前頭幫丁奶奶開門,聽見他說就接過去,“那是,我奶奶家什麼時候都好看……哎,奶奶,是這把鑰匙嗎?您再找找,這打不開啊。”丁奶奶又找了下,重新拿了一把給丁浩試,這才打開了,丁奶奶大概一路累了,讓丁浩扶著坐在沙發上休息,“奶奶老啦,記不住事兒嘍。”

  丁浩在那兒哄老人家開心,“才不是您記不住,這是鑰匙太多了,奶奶,您家底太豐厚了,這麼多鑰匙得鎖多少寶貝啊?”丁奶奶給他逗樂了,歇了一會要去做飯,丁浩忙給攔下,“奶奶,我姑姑說了,等會兒她來給做飯,您就歇著吧。”丁浩姑姑人雖然不會處事兒但對老人還是挺孝順的。

  丁奶奶聽了也就不去做飯了,坐了沒一會又要去給白斌收拾房間,丁奶奶這兒平時也就丁浩會來,還真沒收拾其他的臥室,白斌來了個突然襲擊,丁奶奶枕頭被子什麼的也沒有提前拿出來。

  丁浩拉著丁奶奶給送到她的臥室,哄著丁奶奶讓她小睡一會兒,“奶奶,我跟白斌睡一塊就成,不用特意收拾東西了,再說天也熱了,我那有毛巾被,還有一個夏涼被呢,我們倆夠用啦!”白斌也跟著表示真的不用,他見過丁奶奶疼丁浩的樣兒,是真的覺得這位老人好。

  丁浩看著丁奶奶躺下休息了,又給小心的關上門,這才帶著白斌去了自己的房間。丁奶奶收拾的很乾淨,就跟丁浩平時住的時候兒一樣,白斌自發自覺的把自己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往裏擺,還在那兒問,“浩浩,洗手間在哪兒?”手裏拿著套洗刷用具,看樣子也是要擺進去的。

  丁浩有點看傻了,“白斌,你是明天就要走吧?”看這樣可不大像啊。

  白斌想了想,又把自己那套洗刷用具裏放到丁浩的櫃子裏,“那好吧。”好……好什麼啊?!不是放在哪裡的問題吧?丁浩給他氣樂了,歪在床上看他收拾東西,“我不是不讓你放洗手間,我那意思是,你就住一晚上值得帶這麼多東西嗎?第二天回去又背回去多累啊。”

  白斌忙著收拾好衣服放進丁浩的衣櫥裏,頭也不抬,“不帶回去,就放這兒。”他那邊有丁浩一整套的東西,早就想也在丁浩家也擺這麼一套了,以後來也方便。丁浩這回聽出來了,這又是那要命的地盤意識,丁浩撫了撫額頭,好吧,好吧,白斌愛往哪兒擺就往哪兒擺吧。

  白斌收拾好了沒一會就聽見外頭有聲音,是丁浩他姑姑丁蓉來給丁奶奶做飯來了。白斌客氣的跟她打了招呼,丁浩姑姑也被白斌一臉平靜的氣勢給鎮住了,愣是沒敢跟普通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腦袋誇句有禮貌,丁蓉轉向丁浩問他,“你奶奶睡了,說是晚一點起來吃,讓我先給你們做點吃的,想吃什麼?”

  丁浩跟他姑姑還是很客氣的,只是要了個冬菇豆腐還有小米粥,丁蓉答應了,又問白斌要吃什麼,白斌想了想,“我要可樂雞翅。”

  丁奶奶對丁浩的寵愛程度從冰箱裏的雞翅儲備量就能看出來,滿滿一盒子的雞翅膀。丁蓉手藝是跟丁奶奶學的,做的自然是不錯,燒了一大盤的冬菇豆腐跟可樂雞翅,又加了個菠菜湯端上來,叮囑丁浩,“鍋裏還有一份兒給你奶奶留下的,等醒了記得告訴你奶奶,啊。”

  丁浩忙點頭答應下,丁蓉又囑咐了他們洗碗要小心,就走了。

  白斌把自己面前那盤雞翅放在丁浩面前,換了冬菇豆腐,夾了塊嘗了嘗,還可以。丁浩覺得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好了,人說男主外女……啊呸!白斌主外他主內,這以後再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事兒都讓白斌去說!丁浩啃著雞翅,徹底美了。

  快吃完的時候丁奶奶起來了,丁浩趕緊去把熱著的飯菜端上來,“奶奶,姑姑做了冬菇豆腐,可好吃了,軟軟的,您一準兒咬的動,還有菠菜湯,先給您盛碗吧?”

  白斌看著丁浩跑來跑去給丁奶奶忙活,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丁浩會要冬菇豆腐這道菜,丁奶奶牙口不好丁浩這特意要的。白斌又陪著喝了一碗小米粥,看著丁浩跟丁奶奶說話談笑,覺得他的浩浩哪裡都是最好的。

  晚上臨睡的時候丁奶奶來喊他們洗澡,丁浩讓白斌先去,還想躺在床上偷會兒懶,他晚上吃了太多雞翅,撐著了。沒一會丁奶奶就來敲門了,“浩浩,快去,跟人白斌一起洗,啊。”

  丁浩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咳著從床上爬起來,“奶奶,你讓我幹嘛去?”丁奶奶還當他想偷懶,推著丁浩就往裏頭送,“浩浩乖啊快去洗澡,兩個人趕緊的洗出來,我試著水不怎麼燙了,怕是一會兒要沒熱水了。”丁奶奶家是個老式的熱水器,出熱水很慢,這要錯過點兒估計真洗不成了。

  丁浩給丁奶奶推進浴室,隔著一道玻璃就看見白斌站在裏面洗頭髮,聽見聲音從裏頭探頭瞧他,“浩浩?”眼裏像是進了水,還使勁揉了一下。不管怎麼說,白斌這正太時期長的還是很不錯的……

  丁浩看著那粉嫩小正太忽然有一種猥/褻幼童的負罪感,他這要進去跟白斌一起洗了不算犯罪吧?丁浩很掙扎,那邊白斌看丁浩在磨蹭,還以為丁浩開不開浴室的門,“我幫你開門嗎?”眼看著就要出來,丁浩趕緊的回過頭去脫自己衣服,“別別,我脫衣服哪,我自己能開!”

  白斌哦了一聲,繼續洗頭髮,裏頭蒸汽挺大的,把他的睫毛都打得濕漉漉的,丁浩一進去就看到白斌側對著他站在那兒,被熱水淋過泛著一身粉紅色,丁浩的負罪感更重了,他這種心理年齡的人真的能看吧?能看的吧?

  這浴室是丁奶奶自己家為著老人安全擴大過的,比外頭的寬敞些,可再寬敞它也是個浴室啊,丁浩蹲在白斌旁邊坐在個小板凳上默默的打著香皂,他還真不敢去瞧白斌,這需要太大的勇氣了,主要是他心理建設不成功,你讓一個明知道以後會把你攻來攻去的人站在你面前,還是幼生模樣兒的,再用自己那二十好幾的心理年齡去腦補一下你承受的住嗎你?!丁浩恨不得撓牆了垂淚,這都什麼破事兒啊這。

  白斌看他半天沒動,試著水快不燙了,伸手接過丁浩手上的浴巾,打上香皂,開搓。“快點,奶奶說一會要沒熱水了。”

  “我自己來自己來!我自己會!”

  “一樣的,站起來。”

  “不用……不用!哎喲!白斌我前頭自己來!!!”

  “……”

  以上,丁浩抱著‘不可以對幼童下手’的想法被幼童狠狠的下手洗了,這裏那裏,都洗了。並且鑒於白斌日漸增長的潔癖,打香皂的時間還挺長,丁浩出來的時候連還嘴的力氣都沒了,渾身紅的像煮過的蝦。

  丁奶奶沒給丁浩拿換洗衣服,只放了一床大毛巾被,讓丁浩裹著過去進房間換,丁浩光溜溜的裹著毛巾被跟一身睡衣穿戴整齊的白斌一起進了房間,換好了衣服睡覺了這才發現只剩一床夏涼被了,那毛巾被給丁奶奶拿去裹丁浩了,現在濕噠噠的在地上,根本沒法蓋。

  白斌爬到床上,很自覺的鋪好了被子等著丁浩,看意思已經決定一起睡了。丁浩穿著小背心小褲衩認命的爬上去,後邊的人立刻抱住了,還滿意的摸了摸他的小胳膊,“我洗的,很滑。”

  丁浩翻身趴在他身上狠狠的抱住了他,老子、壓死你!!!

 

  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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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那《遊XX景區》的倒楣作文,幾個孩子回去之後是這麼寫的。

  丁泓在小格子裏一字一字寫的很認真,八百字一字不多一字少,通篇記錄了他對森林公園的感慨,重點突出那沒去成的猴子山,“聽說那裏有小猴子在蕩秋千,不知道它們的屁股是不是真的像電視上的那麼紅呢?真想去看看……下次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去猴子山,看看那些可愛的小猴子!”

  老師在底下用紅字批了幾個大字:不是問你沒去哪兒,是想讓你寫寫去了哪兒……

  張蒙回去也是提筆就寫,勉強夠八百字,裏頭如實的記錄下她的所見所聞,那貫穿全文的阿拉伯數字可以看出她對自己經濟能力的擔憂,“森林公園很美,但是門票很貴……爆米花2元,礦泉水1元,摩天輪票竟然要5元,我覺得坐摩天輪不是很舒服……”末了兒用一個重重的感歎句寫了,“下次有機會的話,我一定不會再坐摩天輪,去了一趟公園竟然花了27塊錢我壓歲錢的31%啊!”

  老師在底下批得幾個紅字都看著有些扭曲:偏科嚴重,這是帳本兒,建議拿給數學老師看。

  白露回去也自發自覺的寫了一篇,她也快上學了,覺得很有必要鍛煉下自己以後好向她哥看齊,白露寫的還比較像一篇正規的《遊XX景區》的作文,但是結尾跑題了,小姑娘把她的理想抱負也加入了進去,用了抒情的手法這樣描寫道,“……我也要開著坦克,為人民服務!”

  白露她爸看見了差點笑噴了,揉著小姑娘的頭髮一個勁兒的誇獎她,“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兒!有出息,有志向!!哈哈哈!”

  新學期開始,白露就迫不及待的背上小書包去了學校,她上一年級,她哥在三年級,這天天可以見著她哥的生活是多麼美好啊!

  白露小姑娘,那是一本著白斌為榜樣立志也做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孩子啊,自然抓緊一切時間突出表現自己的優點改正一切錯誤缺點,小姑娘上課跟打仗似的嚴肅,小身板筆挺的坐在那兒,班上的孩子們都被帶動的格外聽話。老師樂了,這一進來就有這麼一個領頭的多好啊,她省事兒不少,也就格外喜歡白露,還特意讓她當了班長。

  白露從小就長的討喜,又穿的漂亮,自然在班上混了個風生水起,剛來就被選去在教師節表演節目了。白露跟著一群小孩被老師抹紅了臉蛋兒穿著小花裙子跳了個娃哈哈,“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裏花朵真鮮豔……”

  那個時候流行這個新疆兒歌,一群小姑娘綁著新疆小辮子,跳的也很不錯,最起碼都會新疆舞蹈的扭脖子動作,這後來造成一定的混亂,全校的小孩兒們都跟著學扭脖子,好幾個還扭著筋了,差點送醫院去,老師進行了全校嚴打,明文規定絕對不可以在沒有大人的監督下自己跳扭脖子舞。

  白露在舞臺上跳完了,等著老師領著謝了幕,這才拿了小獎品跑下來,這一下來就看到了一個最意想不到的人,小姑娘睜大了眼睛眨巴眨巴,“舅媽?”

  白斌的媽媽叫張娟,是個骨子裏都帶了要強的女人,一身女士小西裝,抱著個小孩出現在了白露演出的後臺,看樣子是來恭喜白露的,“露露,這一段時間不見都成大姑娘了,真是厲害啊!我們剛才都在底下看呢,跳的真好!”

  白露小臉被那兩團紅粉遮著,也看不出害羞了沒,抓了抓自己的新疆小辮兒,嘿嘿的樂,“舅媽,你們都來啦?爺爺跟我哥也來看啦?”抬頭瞧見張娟懷裏的白傑,踮著腳去看,白傑也正好奇的看著他這個小姐姐。

  張娟放白傑下來,白傑身體不好,她抱著習慣了,但想著以後得培養白傑的獨立性就有意讓他跟哥哥姐姐們玩兒,“白傑,這是你白露姐姐,還記得嗎?”

  白傑點點頭,他過年的時候見過白露,自然認得的,剛才在台下又看見他這個小姐姐在表演,大家都鼓掌說好的,不由對這個小姐姐更是喜歡,他覺得白露真厲害。

  白露比白斌小兩歲,跟白傑正好是一年的,但是看著比白傑大多了,也顯得更健康有活力,她小心的拉著白傑的手,真有種做人家姐姐的責任感了,“舅媽,你怎麼帶白傑回來了?你們還走嗎?”張娟領著兩個孩子出去,聽見白露問就笑了,“露露想我們走嗎?”白露趕緊的搖頭,她挺捨不得白傑,這小孩又聽話又漂亮,而且關鍵是他喊自己姐姐啊,白露一直想要個弟弟來著。

  張娟也是逗著問一句,看白露著急了,趕緊告訴她,“不走了,舅媽回來辦公司,白傑以後就跟你一起上學,好不好?”

  白露樂了,“好啊好啊,”又拍著小胸脯跟她舅媽保證,“我一定照顧好白傑,誰也欺負不了他!舅媽,我現在還是班長呢!”張娟又誇獎了白露幾句,領著到了門口,白老爺子他們都在那等著,瞧見白露出來了,笑的合不攏嘴,“露露,這小臉蛋都趕上猴子屁股紅嘍!”

  白露沒想到來了這麼大一群人,還以為只有自己爸媽,沒想到爺爺跟白書記白斌都來了,連丁浩也在,小姑娘被狠狠的感動了一把,眼淚都快下來了,丁浩在那邊逗她,“別哭,別哭,哭花了臉可就紅的沒這麼形象了!對吧,白爺爺?”

  丁浩跟白老爺子想一塊去了,合起來逗白露玩兒呢。白斌揉了揉丁浩的頭髮,也笑了,“別欺負白露,回頭又該後悔。”丁浩跟白露兩個人頂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沒哪次不遭報復的,丁浩也就嘴損點,白露下手可不留情。

  張娟頭一回在外頭看著自己大兒子這麼高興的笑,不由好奇的看向丁浩,瞧著那孩子帶著個酒窩兒跟自己大兒子十分熟撚,心想著有這麼個陪著自己兒子的也挺好。

  她一直對白斌很愧疚,身為一個母親卻沒能在白斌最需要的時候照顧上他,她放不下自己的事業,可是也放不下白斌,還記得白斌小時候有一回她跟白書記都不在身邊兒,白老爺子大半夜的就一個電話打過去把他們罵了一頓,說白斌都病的起不來了,也不見當爹媽的影子還是打電話給他這個爺爺才及時送醫院去的!後來白書記從出差地連夜趕回來,照顧著白斌好了,這才打電話給她,雖然沒怎麼責備,但也隱隱的有些不滿。

  張娟對這事兒一直記著,她也想補償白斌,可是她常年不在家僅用物質的彌補是對感情沒有用處的,以至於到了後來白斌越發獨立自主她想要照顧也照顧不上了,白斌對她淡淡的,尊敬有加卻總有隔閡。張娟心裏也難受,那時候剛有了白傑,因為是早產的白傑身體很不好,張娟不想再犯一樣的錯誤,一咬牙就帶著小兒子出去打拼事業了。

  每回工作忙起來也顧不上白傑,白傑就自己在她辦公室玩,不哭不鬧的,碰上她回家晚了,白傑也老實的等著,看到房門開了見著她就會笑著喊“媽媽”……張娟抱著小兒子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起白斌,那個更加沈默懂事兒的大兒子。

  張娟看著前面握著白傑小手的白斌,瞧著兄弟兩個和睦,白斌照顧著白傑的樣子心裏一軟,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腦袋,可是剛湊過去白斌就抬起頭來,詢問的看向她,“媽,有事?”

  張娟抬著的手猶豫了下,又放下了,笑了笑,“沒事兒。”眼前的大兒子已經像個大人一樣的可以跟她交談了,做事也有板有眼絲毫不讓人擔心,各方面都是極優秀的。白斌,已經過了那個讓人摸著腦袋誇獎說聽話的年紀。

  也許當年帶著白斌出來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吧?張娟歎了口氣,摸摸身邊的白傑,小傢伙抬起頭,沖她露出了一個笑,抱著她的腿喊了聲媽媽,白斌在旁邊拉著白傑的手,也抬頭看著她,張娟眼眶有點紅了,白書記在旁邊拍拍她的肩膀,笑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一家人在白斌家裏一起吃了飯,白露爸媽覺得白露累了一天了明天要上課就提前帶著回去了,白老爺子倒是在多坐了一會兒,檢查了白斌的功課又抽空瞧了丁浩練的毛筆字,“喲,浩浩,這字寫的可比以前好多了!”

  丁浩臉皮厚還真當誇獎了,“謝謝爺爺,主要吧是我比較認真,也比較刻苦……”白斌在旁邊咳了聲兒,丁浩立刻改了口,“當然,目前的努力還是不夠的,我決定明天早上五點起來手腕上帶著沙袋再繼續刻苦將書法學下去,爺爺,您看我這計畫成麼?”

  白老爺子樂了,“你要是早上五點能起來我就拿紅燒雞翅給你搭個床讓你天天睡上頭!”白書記聽了也笑了,“大家可都聽見了,那咱們明天監督浩浩,啊。”一屋子人都笑了。

  張娟剛回來還對丁浩不怎麼熟悉,從剛才吃飯就想著問來著,這小孩瞧著像是白斌的同學,怎麼吃住都在自己家裏呢,而且看著白斌的樣子也是很喜歡這個丁浩,從吃飯的時候都一直讓著他,現在瞧著白老爺子也對丁浩也是親親熱熱的,更是好奇了,抽空拉了吳阿姨衣服袖子悄聲兒問她,“這是誰家的小孩兒?跟白斌挺熟的吧?”

  吳阿姨跟張娟答了,“這是丁科長家的小孩兒,叫丁浩,上回白斌差點淹著就是他給救出來的呢!”張娟一下就想起來了,“哦,哦,就是他呀,”再看向丁浩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帶了點感激的意思,瞧著丁浩哪裡都挺滿意,“真是個好孩子,長的也漂亮!”

  吳阿姨又跟她解釋,“丁科長跟白書記都忙,丁浩他媽媽之前也在外地,家裏沒有人照顧,就給送來給白斌做伴兒,正巧又都在一個班上,哦,丁浩比白斌小兩歲,是跳級讀書的,”吳阿姨照看的久了,對丁浩也很是喜歡,“這兩個人好著呢!”

  張娟哦了一聲,覺得丁浩不但勇敢,還挺聰明,再看過去,正巧看著白斌跟丁浩說了什麼,丁浩笑出了左邊的一個酒窩兒,怎麼看怎麼討人喜歡。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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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他媽說是回來辦公司其實也隔著挺遠,這一整天的也瞧不見人影,照顧著白家兩兄弟的還是吳阿姨,當然,家裏除了小哥倆還有不怎麼需要別人照顧的丁浩。

  這會兒吳阿姨正在給白傑熬中藥,一小碗淺褐色的藥湯已經擺在一邊了,等著白傑吃完飯喝一碗。丁浩看著咋舌,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見識了白傑吃藥的盛況,基本上是中藥居多,還有些養生的藥丸子,捏成拇指大小,白傑一口一個的吞進去,眉毛都不皺一下,喝中藥也是,自己抱著碗,一口氣喝完,還相當冷靜的把碗順便洗出來再去漱口。

  這一看就是常年吃藥磨練出來的技術。丁浩有點明白為什麼白傑長大了組建了那麼多公司為何沒有涉足藥品製造,這小時候的陰影還是不能留的,容易造成心理困擾。

  白傑聽話的自己喝了藥,也不鬧著找張娟,他也習慣了媽媽工作忙的事實。白傑拒絕了吳阿姨幫他的好意,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樣的優良傳統在白傑身上徹底的展現出來。

  白傑收拾好自己的藥碗,又跟著白斌去收拾自己的小房間,媽媽說這以後就住在自己家裏了,白傑挺喜歡這兒,他以前跟著張娟住酒店的時候居多,沒什麼固定的場所住著,頭一回有了自己的小空間。

  白斌知道丁浩懂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不過他沒想到白傑也喜歡,或者說是因為白傑平時的活動範圍就是辦公室,無聊了也只能聽張娟說財務報表,休閒娛樂也是跟著張娟開會,聽著各方面精英對爭取市場的下一步策劃。這從某方面來說,白傑知道的還真是不比丁浩少。

  白斌跟白傑聊了一會兒,其實也是想問問白傑一個人住害不害怕,一進去就看到牆角整整齊齊的碼著的跟床齊平的書籍,頭一本就是白書記送給白斌的那種大部頭的經濟類書籍。白斌問了下白傑,發現白傑只是看裏頭的數字和圖,但是白書記教育過白斌,這一般書都是用幾頁的文字來解釋這麼一副圖的,看書,就要先看圖,圖看懂了,書裏的內容自然吃進去了。

  白斌對這個弟弟很感興趣,他覺得白傑在數字方面很有潛力,用哥哥的方式鼓勵了一下白傑,還給他提出了幾點意見。白傑平時就接觸過媽媽,對爸爸和哥哥還很陌生,但是白斌跟他畢竟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血濃於水,這話不假,沒一會就由喜歡哥哥,變成了崇拜哥哥,眼看著又要提升到另一個高度了,那眼神兒跟白露看著白斌差不多。

  用丁浩的話總結,那就是已經上升到極限,把白斌妖魔化了。

  為這丁浩還沒少笑話白斌,丁小浩晚上躺在床上拿手指戳著白斌,眼裏都是壞笑,“哎,白斌,你們家是不是遺傳的戀兄情結啊?不,這得是祖傳的吧?白露那迷戀程度也不差啊!”

  白斌按著丁浩笑,忽然就結結實實的壓下去了,“再淘氣!”這是跟丁浩學的,這破孩子前兩天壓著白斌肚皮睡來著,白斌做了一宿噩夢。

  底下那小孩兒還笑呢,“惱羞成怒了吧?惱羞成怒了……哎喲,我說你輕點,我胳膊都被你壓折了,你這樣的,就該晚上讓白露跟白傑來看看……”嘟嘟囔囔的又說了什麼,也聽不太清了。

  白斌翻了個身放過丁浩,跟著又從後頭抱住了他,在他臉上蹭了蹭,“睡覺了,明天要早去,白露說要接白傑去教室熟悉下環境。”

  丁浩覺得自己起到了人形抱枕的功能,不過被旁邊的人抱著也挺舒服的,就哦了一聲,老實的閉上眼睛。

  早上的時候丁浩挺高興,因為這家裏終於有人比他起的還晚了,白傑小盆友來的第一天沒聽見鬧鈴,坐在床上迷糊了半天才起來,不過清醒過來的白傑還是很俐落的五分鐘之內把自己收拾整齊了,坐在餐桌上跟白斌丁浩一起吃飯,可能是沒睡飽,還有點呆呆的。

  吳阿姨把白傑的中藥熱好了,又兌了一碗溫水放在一邊等著,白傑喝中藥和吃飯是同步進行的,其實也就是些補氣血的,醫生建議飯前吃,張娟覺得孩子早上起來就吃這個太苦,給挪到飯後了。白傑的飲食都是張娟特意寫在本子上給吳阿姨的,什麼時候吃什麼,吃多少,藥分幾次熬出來幾次喝等等等等,吳阿姨當時看完那一本子感慨了句這當媽的都不容易。

  白傑已經把自己那份兒早飯吃完了,自覺的跑去廚房端起那碗中藥咕咚咕咚喝了,又用旁邊的那碗溫水漱口,這才跟著白斌一起出門。白傑回頭對著送他們出來的吳阿姨有禮貌的告別,“阿姨再見!”

  剛說完了就被吳阿姨塞到嘴裏一顆糖,她瞧著這孩子都心疼,白傑嘗著嘴裏的甜味愣了下,有點不好意思了,“謝謝!”那邊白斌已經和丁浩自發提著白傑的小書包等這小孩上學去了。

  出門還是白斌家小司機接著,後排坐了三個小孩。丁浩坐在邊上看著白傑,覺得眼前這有點呆呆的小傢伙就是日後叱吒風雲的商界鉅子,這讓丁浩心裏有種很不實際的錯覺。

  丁浩忍不住把白傑從頭到腳又看了一遍,五短身材的蘿蔔頭,發色有些不健康的淺色,倒是趁得小臉更白了,睫毛跟白斌的一樣長,笑起來……唔,還沒見他對著自己媽以外的人笑過,這一點倒是跟白斌很像,自幼選擇性面癱。

  三個人剛到校門口就看到白露了,白露早就來了,她知道白傑要跟她一個班高興的一晚上沒怎麼睡好,“哥,我來領白傑去上課吧?我跟老師說了,白傑跟我一桌兒!”白露握著白傑的手,笑呵呵的,“白傑,走,跟姐姐去教室!”

  白傑回頭看了看白斌,他媽不在,白斌就是最高領導,看著白斌也點頭答應了這才跟白露走了。丁浩看著那小蘿蔔頭有些擔憂,“白斌,你弟弟現在上學成嗎?這年齡是夠了,但是這身體情況……能跟上別的小孩啊?”

  白斌笑了,揉揉丁浩的腦袋,“白傑會的可不比你少,浩浩你要努力了,不然要被追上了。”

  白傑對數字理解的能力果然很強,小一班的老師第一堂課就被這小毛孩震住了。

  白傑拿著老師發下來教著認識123的小木棍擺了一個最簡單的自由組合,然後自己開始變換這些木棍的方向數量,控制其中微妙的平衡,剛開始老師還以為他在玩,後來就在他身邊停下了,這組合他見過,是國外有名的一個智商測試網站上的題目,那時候上網還不是很方便,這還是他從雜誌上看見了特意去查了的,對此印象深刻。

  白傑自己玩了一會兒又變換了組合,排成方框,在裏面進行數位排列隔斷,並且保持裏面的木棍數量為19根,這是他無聊的時候自己玩的小遊戲,就跟普通小孩愛玩貪吃蛇對對碰一個道理。不過這一手在老師看來可不是小遊戲,這是高難度的數位和圖形邏輯關係啊,這種小孩接受專門培養教育的話完全可以提前上大學,這就是少年天才!老師看著白傑的眼光更加熱烈了。

 

  白露看老師在這兒一直盯著白傑看,以為白傑這是在玩兒被抓住了,她怕老師批評白傑,趕緊的拉著白傑寫課堂作業,“白傑,在這兒寫個1+1=2……”

  白傑也聽話,拿起筆開始按著姐姐指出的寫下來,不過那手字也狠狠的震了老師一把……這也,太抽象了。前頭說過,白傑一直是被張娟帶著的,他聽得多,寫的卻是少的,這一手狗爬的字兒昨天已經成功的取悅了丁浩,如今也讓白露驚了!

  白露拿出做姐姐的架勢,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的批評白傑,“白傑,你要好好學習,不然要留級了知道嗎?先把這幾道數學題目抄十遍。”

  白傑點點頭,老老實實的抄寫著1+1=2、1+1=2、1+1=2……旁邊站著的老師看的手都抖了下。

 

  鬥地主(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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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體來說白傑上學還是比較順利的,除了不怎麼愛說話、不怎麼愛笑、寫字抽象、早上起不來、上課喜歡呆呆的捧著大部頭的經濟理論看圖及各種阿拉伯數字……當然,我們也要看到優點。

  白傑上學第一天晚上就把老師帶回家裏來了,因為白書記跟張娟兩人都不在,白老爺子特意過來聽老師做家庭訪問。那個老師是小一班的數學老師,就是白天站在旁邊看白傑擺弄木棍看的熱血沸騰的那個,明顯的剛畢業不久,努力的壓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跟白老爺子形容白傑的天才,“……真的,我敢保證,您如果讓白傑進入特殊教育機構進行專門培訓,在別人還在九年義務教育的時候兒白傑絕對是大學生了,而且是國內,不,很有可能是國外頂尖的一流大學啊,您要不要考慮看看?”

  白老爺子挺驚訝,瞧了旁邊老實坐著的白傑實在看不出自己這個孫子有樣過人的能力,不過老爺子還是被這老師捧的很不錯的,任誰聽了老師說自己家孩子好不高興啊?白老爺子摸了摸白傑的小腦袋誇獎他,“白傑這麼厲害啊?以後努力,啊。”

  那小老師急的快吐血了,他覺得白老爺子這跟表揚‘今天考了一百分不錯,以後繼續考一百分’似的表揚白傑實在是,沒能領悟到他說的意思,一臉誠懇的再次跟白老爺子建議,“老先生,我剛才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白傑的情況很特殊,我覺得他完全可以接受更好的專門教育……”

  丁浩躲在樓梯後邊往外看,把那小老師的話聽了一清二楚,跟後邊白斌咬耳朵,“我說,你弟弟還是個數學怪才啊!”難怪後來白傑年紀輕輕的就有自己的事業了,這底子好沒辦法啊,丁浩很是感慨,他上輩子一畢業就被丁遠邊安頓在身邊,整天的胡混,沒少惹丁遠邊生氣,好不容易被白斌扶上馬可沒等做出什麼成績就自己玩兒的翹辮子了……這跟人白傑比,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白斌在後頭看丁浩搖頭歎氣的,以為他是覺得白傑被老師誇了受打擊了,也跟著咬耳朵安慰他,“浩浩也不差。”

  丁浩耳朵特別怕癢,被他貼近了說話吹到了忍不住撓了撓,這一動就讓白老爺子發現了,白老爺子揮手讓白斌過來,“白斌,你過來!”

  丁浩在樓梯後頭裝木雕死活一動不動的,白斌推了他一下,丁浩連連瞪他,意思是這是喊你不是喊我,我才不過去哪!丁浩心裏門兒清,白老爺子一看就是老狐狸,跟那傻了吧唧的小老師打馬虎眼,心裏不知道轉了幾道彎兒都,這時候出去錯了話可不成。

  正推讓著,白老爺子在那邊兒又喊了,“浩浩?你也過來!”

  白斌帶著一步一挪的丁浩過去,在白傑旁邊坐下了,那小老師顯然也是認識白斌的,哦了一聲,“原來是白斌的弟弟,難怪看著白傑面熟呢!老先生可能不知道,白斌在我們學校也是很優秀的啊!”這老師明顯的又激動了,“老先生,您覺得他們兄弟兩個都去接受特殊教育怎麼樣?雖然白斌可能沒有白傑對數字這麼敏感,但是綜合能力比白傑要強……”

  丁浩在旁邊挺著身子使勁眨眼,那小老師愣是沒看他,還在那跟白老爺子噴著唾沫星子一個勁兒的鼓吹把白家兩個兄弟都送進去,丁浩泄了口氣,果然不能因為是小學的課程就可以放鬆啊,不過就是上你的課睡覺了嗎?!不過就是交作業不怎麼及時嗎?!老子好歹給你寫了、交了、而且門門一百分兒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啊!!同樣都是一百,你怎麼搞差別對待呢!丁浩瞅著那小老師一臉的怨憤。

  白斌面不改色的聽著那小老師當面表揚,倒是旁邊的白傑抬著頭看著自己哥哥,那崇拜的眼神兒又來了,丁浩嘴角抽了抽,這孩子剛聽著老師誇自己都沒這麼激動,聽著說他哥好了就開始兩眼發亮,丁浩覺得白斌家就這點兒不好,喜歡進行內部的盲目崇拜!

  白老爺子聽著那小老師誇白斌,還一臉贊同的跟著點頭,“那是,白斌可是我一手帶出來的,絕對不比白傑差!”扭頭問白斌,“你說說吧,關於你弟弟上學的事兒有什麼看法?”

  白斌想了想,臉上倒是沒什麼太驚訝的神色,“白傑的情況我昨天瞭解了一下,他喜歡數位方面的,可以嘗試著讓他多接觸一些。”

  旁邊小老師一聽就樂了,這白斌不愧是全校小學生的楷模啊,做事兒就是有遠見,還沒等高興完又聽見白斌補充了一句,“但是離開家去接受特殊教育,我覺得沒有必要。”白斌說的挺慢,像是經過了挺長的思考,“白傑首先是我弟弟,其實是那個,那個什麼……”

  白斌看了看丁浩,丁浩趕緊的小聲告訴他,“少年天才!”白斌點了點頭,接著說,“就算是少年天才,也是要有屬於自己的時間吧?我希望白傑可以自己安排。”

  那小老師沒想到白斌說了這樣的理由,轉頭看看白老爺子,白老爺子喝著茶不做聲兒了,再看看白傑,小傢伙又發呆去了,老師有點罩不住這一家子,勉強打起了精神跟白斌商量,“那個,白斌,你提出的有自由時間支配也是很有道理的,但是,白傑現在還太小啊,我覺得早期教育階段是最能接受大量資訊,這為以後打下扎實基礎……”

  “那麼早打下基礎做什麼呢?”

  “這,當然是為了接受更多的教育,然後,取得更好的職業,確保以後的生活優越還有獲得更有價值的人生觀……”小老師被白斌看得有點緊張,說話有點結巴了。

  白斌認真聽老師說完,低頭摸了摸白傑的小腦袋,“如果是這些的話,白傑不需要去努力。”

  “哎??”

  白斌又跟他說了一遍,“白傑不需要去為了這些努力,價值觀的話,我覺得的白傑慢慢的會有自己的選擇,我們沒有理由提早讓他長大。”白斌按著白傑的小腦袋揉了揉,“我弟弟他不需要那些東西。”

  送了那個已經聽暈了的小老師出去,白老爺子也走了,臨走特意表揚了下白斌,“不錯,白家的人就要有這樣的氣魄。”又對跟著出來送他的白傑囑咐了幾句,“好好吃藥,喜歡吃什麼只管告訴吳阿姨,學校有事兒就給爺爺打電話,知道嗎?”

  白傑乖乖的點頭答應了,他湊上去抱了抱白老爺子,他也喜歡跟大家在一起,雖然在學校要寫字,但是姐姐會幫他偷著寫一半,大家在一起的感覺比一個人在空曠的辦公室看書要好,白傑不太能明白特殊教育機構是個什麼東西,只是直覺的把它想像成另一個辦公室。

  可能是白傑對這個家的依戀在老師來之後不自覺的散發出來,白斌跟丁浩都隱約覺得這個孩子今天晚上特別的喜歡粘著人。白斌自然是疼愛自己弟弟,丁浩愛屋及烏,也很是熱情,陪著玩了幾局鬥地主,三把之後就只有輸的份兒,最後一把眼看著又要輸,丁浩怒了,“今兒這手氣太差了!”

  白傑指了指丁浩手裏的牌,“還有一張黑桃3,兩張方片6,一張紅桃5。”看著丁浩驚訝,又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堆打出去的牌,跟丁浩解釋,“我算的。”

  丁浩傻了,“不帶這麼的玩兒的啊!白斌你跟他說規則了沒啊?你讓他跟咱們玩數字這不找死呢嗎?”

  白斌合起手裏的牌不給丁浩偷看,耐心的跟他重申了一遍,“你是地主,我們倆個在鬥你。”

  “這不是地主的問題啊!白傑你這是賴皮知道嗎,不能算,打牌要靠感覺,感覺你知道嗎?從最小的出牌,乖,聽話,先出最小的!”丁浩連哄帶騙的,這還不放棄最後的機會。

  白斌也沖白傑點了點頭,“就按之前教你的那樣出,沒事兒。”

  白傑哦了一聲,手背在後邊慢吞吞的抽出了張5,丁浩手裏兩張6,沒捨得拆牌,放過去了,白傑又一張5,丁浩眨了眨眼,白傑出了手裏最後的一張3,“沒了。”

  我——靠!!!!

  丁浩嘴角抽了抽,這有這樣打牌的麼?打牌是運氣為主手段為輔,當然,同樣的手段你可以偷牌可以夾帶,這都是打牌的情趣,白斌你教著個小孩這麼的打牌你太下做了你……

  白傑在那邊還跟白斌做總結,“哥,我覺得這樣贏的幾率很大,不過換一個人可能就不這麼好贏了,丁浩投機取巧的心理比較嚴重,我才有機會的。”白斌也點了點頭,“謹慎一些要好,不過在家沒關係。”

  “嗯。”白傑懂了,他哥的意思是家裏只有丁浩,跟丁浩玩兒是不需要謹慎的。

 

  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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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傑終於玩夠了,心滿意足的睡覺了。丁浩輸了滿臉的紙條也回臥室去了,白斌坐在床邊上給他揭紙條,安慰他,“最後那把不錯,贏的挺漂亮。”

  丁浩拿胳膊撞了下白斌,“少來啊,白傑最後那一臉的同情算怎麼回事?那也太明顯了吧?”丁浩被白斌收拾乾淨了往床上一躺,呼了口氣,“這都多少年沒打牌了,生疏了,等我翻過勁兒來,哼哼。”

  白斌也挨著他躺下,伸出手指去戳丁浩的臉,“說的好像你打了很多年的牌啊,我知道你是故意讓著白傑的,浩浩也想哄他開心吧?”白斌又去握丁浩的手,小聲音說的還挺自信,“我知道你在逗白傑玩兒,浩浩很厲害,白傑都沒發現你漏魚,呵呵。”

  丁浩睜開眼睛,瞧著旁邊的白斌也笑了,“那怎麼讓你看出來了?”

  白斌瞧著丁浩笑就覺得心裏開心,挨過去跟他抵著額頭,“我知道啊,我跟浩浩想的一樣,白傑喜歡數位也要慢慢的喜歡玩兒才行,我覺得應該先用帶著數字的紙牌來教給他玩遊戲。”

  丁浩頓了一下,他其實是想著用玩紙牌的方法教給白傑學習來的,白傑再怎麼有天分可是對基礎知識或者說常識,並不是很瞭解……這想法有偏差但是初衷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白傑好,而且事情的結果也達到了目的,白傑在娛樂中得到了學習,或者說在學習中感受到了娛樂。

  這對白傑以後的人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很多年以後白傑已經成為那個海外歸來的精英,一身筆挺西裝口袋裏也總喜歡裝幾張撲克牌,甚至有記者還專門為這幾張牌做了訪問,當然,並沒有從小財神嘴裏問出什麼,那個時候已經經成長為商業新貴的白傑也還是喜歡發呆以及跑題。

  “你真的覺得這樣好?白傑這麼厲害,弄不好真是塊美玉,給人雕琢下就能發光,我說錯過了這個村兒可沒這個店了啊,十歲多的大學生說出去多牛……”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斌捏住了鼻子,帶著一腔濃重鼻音,“白斌你這是報復你,我昨天捂得是你嘴巴可沒捏鼻子!”

  白斌不鬆手,看著丁浩帶了笑,“浩浩,你是不是想當少年天才啊?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的吧,想直接跳到高中去讀書?”

  丁浩被捏著鼻子還掩蓋不住那一臉得意,“是啊,是啊,我要是有白傑這小智商我先做操盤手,弄到錢接著炒房地產,買地皮,當個大地主,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白斌捏著他的鼻子來回的搖,“又在說昨天的夢話了。”

  “我說真的啊白斌,別你不信,我覺得全國首富可能沒戲了,全市的我還是可以拼一拼的……”白斌鬆開丁浩的鼻子,看著他鼻尖紅紅的,湊過去親了一下,丁浩差點沒從床上掉下來了,臉上紅的也不輕,捂了鼻尖瞪著白斌,“你、你怎麼親這裏啊?”

  白斌想了想,“哦,之前白傑告訴我的,疼了親下就好了,你知道我父母都不在身邊吧?我沒有試過這樣的事情,我只是覺得浩浩你鼻子都紅了,應該挺疼的吧……”

  丁浩不等他說完一個枕頭就扔過去,按著他,咬牙切齒不解恨,“白!斌!少給我裝可憐!這是你昨天用的理由!!!”

  白斌抱著他翻身壓進被子裏,忍不住笑了。也許是在一塊的時間長了,他覺得跟丁浩說什麼樣的話都行,講什麼樣的心事也可以,而他的浩浩,總能第一時間感受到他的用意,做出他最喜愛的反應。白斌覺得自己養了天底下最好的寵物,他抱著丁浩在他臉上蹭了蹭,細嫩而滑的感覺,忍不住又抱緊了,“睡覺了。”

  下頭那只小貓還在撲騰,氣呼呼的,“睡你妹!少裝啊你,趕緊的道歉!喂,道歉……!”

  白傑的小學生涯只過了兩年多,這一段時間裏,是他這一生中渡過的最普通的生活。白傑以後回想起來,都會忍不住覺得那樣的時光是很美好的:大家背著傻呆呆的書包,做著無聊的事情,看老師講笑話一樣的講著課程……真是悠閒而散漫的日子,有大把光陰可以揮霍。

  這段話被寫進了白傑的個人採訪專欄,教過白傑的幾個小學老師差點寫了聯名信寄給他,他們被這孩子折騰了兩年多,每次看到白傑抱著的各類經濟書籍都有一種枉為人師,重新回爐再造一遍的衝動。

  白傑離開的起因是因為白書記,白書記高升了。

  白斌的媽媽自從回來就與白書記感情漸好,正準備收收事業回來紮根家庭,沒成想白書記走馬上任,調去了G市,現在是在省委了。‘白書記’這名兒還可以繼續喊下去,不過這分量明顯的加重了。這一調動明顯的就讓張娟又活動了心思,她的生意大部分也集中在G市,白書記這一走,她覺得這是個重新拾起自己事業的難得機會。

  兩個人商量好了似的一前一後的去跟白老爺子彙報,言簡意賅的表明自己的想法,白書記去上任,這非去不成;張娟想著自己辛苦打下來的事業,也想跟白書記同行,兩人同時提出,希望能帶著白傑一起去,孩子小,又愛生病,放在家裏實在是不放心。

  一番彙報下來,自然讓白老爺子罵了一頓,“胡鬧!那白斌呢?”

  白書記跟張娟低著頭不說話了,這白斌一直是白老爺子帶著的,他們倒也想帶去,可是沒那個膽子跟白老爺子提啊。別說跟白老爺子提,就算跟白斌那孩子商量,也不見得他一定會跟去,白斌做主習慣了,又有白老爺子教導著,想要說服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白老爺子也只是氣了一會兒,想著眼前兩個大人還跟孩子似的低著頭等著挨批,忽然就樂了,揮了揮手讓他們走,“走吧,走吧,趕緊都走,白斌我就給你們帶著,只是以後再有什麼事兒也不要回來求我,今天說好了啊,白斌我帶,以後就得聽我的!”

  白書記跟張娟自然是連連答應著,本來嘛,這孩子就是白老爺子一手帶起來的,那一言一行比白書記還像白老爺子,讓老人給看著他們也真的放心,白書記給老爺子表明決心,“爸,您放心,我們到了那兒肯定抽時間就回來,這調任也有期限,我努力做好工作,爭取早日……”

  白老爺子一拐棍就要敲他腿上,忍不住笑駡,“這跟浩浩在一起久了,怎麼連大人也不正經了,你這決心自己明白就好了,啊,這話兒忒耳熟,浩浩那孩子恨不得一個禮拜給我背上二十幾遍,你就別再這兒重複了!”

  白書記看老爺子心情好了,這才真的放下心來,又在邊上跟著順了幾句好話,張娟還是猶猶豫豫的,抬頭瞅著白老爺子問,“爸,你說,白斌會不會怪我啊,我打小兒就只帶著他弟弟,沒帶過他……”這當媽的都不容易,張娟心裏難受,忍不住紅了眼眶,“爸,要不,我不走了?我怕斌斌長大了怪我……”

  白老爺子拿鼻子哼了一聲,他這兒媳婦也是世交故友的女兒,算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平時也拿她當自己孩子一樣訓斥,“怪你?晚了!這孩子壓根兒就沒怎麼感受過你對他好,你叫他拿什麼去怪你?!要記恨你啊,早幾年差點病死的時候就怨上了!”

  張娟心裏本就只打算帶著白傑,倒也不是說白斌自理能力強她能放心,只是白斌那氣勢十足十的白老爺子,她看著都不怎麼敢親近,如今又聽到白老爺子提起早年前的事兒,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我、我……”

  白書記摟著她的肩膀,拍了幾下,“好了好了,爸也是跟你提個醒兒,咱們管不是兒子,等回來就讓白斌繼續自主就成,萬一真有什麼辦不了的事兒也讓爸拿主意……”

  白老爺子也覺得話有點重,他是看出來今天這兩人過來就是拿定了主意辭行的,又聽著還是不帶著白斌,這才有點生氣了,看這當媽的哭的傷心,也有點後悔了,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張娟也不捨得啊,這人哪,事業家庭能兼顧的不多。

  白老爺子也安慰了她幾句,讓她放心,白斌這兒有他照顧著,張娟這才擦了淚,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任誰也想不到她這個商界的女強人還有哭鼻子抹淚兒的時候,也只有為了自己孩子才被折騰成這樣兒。

  白傑在度過了兩年多的悠閒光陰,帶著對哥哥姐姐以及這個家的無限留戀去了G市。走的那天白露哭的稀裏嘩啦的,也不顧得自己已經是戴著三道杠的大隊長了,抱著白傑不撒手,小姑娘是真的傷心了,她照顧著白傑兩年多,看著小東西一天天長高長壯實,這怎麼一轉眼兒就要走了?

  白傑拿了手帕給白露,“姐姐,我會記得你的。”又扭頭給丁浩手裏放了個小鑰匙,“丁浩,你給我簽的欠條都在我那個小鐵皮箱子裏,我不要了,還給你吧。”

  丁浩奔騰的離別之情被他這句話生生的堵了回去,他頭一回明白了丁遠邊對他的感受,這破孩子真會破壞人情緒,沒看著正難過呢嗎!丁浩還是接過了那個小鑰匙,在手裏掂了掂,“白傑,以後賺錢了記得想著我們,啊。”

  白露顧著傷心,竟然沒有跟丁浩頂起來,白斌出來的晚,手裏還提著一個小旅行箱,迷你的,跟白傑的身高正合適,上頭一個小白貓戴著蝴蝶結。白斌個子長高了,面部表情越來越少了,正一臉嚴肅的拿著這小箱子跟白傑叮囑,“到了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知道嗎?”

  白傑點點頭,拿著那箱子的表情稍稍有點不太合適,這破孩子不學點好,小臉板的跟白斌的一樣,“知道了。”

  白傑走了,那天陽光很好,白露哭的很大聲,白斌的臉一直是板著的,但是丁浩能覺出白斌在擔心很多事兒,就連丁浩自己也不自覺的去想著那個離去的少年天才,他是否一路順風,平安到達?

 

  白少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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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跟白傑倒是常寫信,像個姐姐一樣教給他要好好兒上課,跟同學好好相處不要悶不吭聲兒的一個人看書。白傑回的很慢,快過年的時候才收到一封,夾著張新拍的照片,也是跟在白老爺子那兒過年的時候一樣,穿著大紅的小唐裝,褐色的頭發軟軟的翹著,襯著小臉乾淨而漂亮,長長的睫毛微彎起來,竟然是笑著的。

  白露手裏那張照片在班裏引來一片羡慕,小姑娘很自豪,覺得白傑走了也沒有忘了她,而且這張竟然是笑著的,白露看了又看,不免又帶了幾分得意,把那張照片當寶貝一樣收好,不時拿出來看看。

  可是下一件事兒就讓她從這種得意中失了好心情。

  白斌跟丁浩要升初中了,白老爺子選的學校,白斌成績優異自然沒話說,丁浩跳級來的,摸底考試成績也是名列前茅,學校自然也樂意要。

  白露注重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去了,這成績在本年級還不錯,是個三好學生,但要連跳兩級是不可能了,小姑娘很失望,紅著眼圈兒去送她哥,“哥,我好好學習,你可等著我啊……”

  丁浩在旁邊逗她,“怕是等不及了,你一來我們又該上高中了,哈哈!”

  白露噎了一下,想想也是,小眼神兒越發的可憐,看著白斌不放,生怕一轉眼就見不著她哥了。

  白斌在收拾去學校的東西,中學離著家較遠了,每天來回不太方便,白斌跟白老爺子商量了下決定去住宿,白老爺子提前做了安排,也答應了,老頭覺得白斌如今話太少了,想著讓他去跟同齡人多接觸接觸。

  白斌爸媽把孩子一個人扔在這兒就走了,白老爺子心疼白斌,曾叫白斌跟他一起去住,可白斌沒答應,老頭又想著還有一個丁浩陪他,吳阿姨也在那裏照顧著,也就默許了。聽說白斌住校,還特意喊了丁遠邊來讓丁浩跟白斌一起,算是互相照應著,丁遠邊自然是答應了,他本來也是想著讓丁浩進這家學校,倒是沒想到能沾上白家的光,提早的打包好了送了丁浩來,讓兩人明天好一起去學校。

  丁浩他媽給帶的都是吃的,衣服也不少,丁浩收拾出一些來放在白斌這兒,拿了幾件平常替換的,學校都有校服,帶了去也穿不著,倒是放在白斌這裏的一些內衣什麼的要帶上,這破孩子一邊往包裏裝衣服,一邊往外轟白露,“哎,白露,趕緊的出去吧,啊?我們這兒收拾衣服哪,別一會看見不該看的長針眼啊……”

  丁浩手裏抓了裝內衣的小袋子甩了甩,這是前兩天白露沖進來的時候沒來得及收拾的,小姑娘不知道,還好奇的打開看了看——當然,結果並不是紅著臉跑了。白露這妞是頭頂著‘男女平等’的橫批出生部隊裏長大的,小姑娘當時就很憤怒,拿起袋子就扔丁浩頭上,丁浩在她哥這屋亂扔東西這萬一讓她哥看見得長針眼啊這!

  白露的思維模式數年如一日,首先是她哥,其次再是自己。

  如今丁浩又提這茬兒,白露看著丁浩跟她哥肩並肩的收拾東西進入中學,恨從心生,跑過去在丁浩腰上使勁兒捏了一把,“我看了,還摸了,怎麼的吧?!”

  丁浩冷不防被擰了一下,差點兒跳起來,“白露,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不帶動手的!”他腰上也怕癢,白露那一下說是疼不如說是又癢又疼,白露也覺出事兒來了,丁浩這腰上明顯的就是弱點啊,小姑娘懷著報復的心理又捏了幾下,果然丁浩蹦的跟個蝦米似的躲著,連眼淚都快出來了,“白露,我、我、我錯了!真錯了,放手……哎喲!”

  白斌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這才過去分開兩個人,把丁浩救了下來。就這麼會兒功夫這兩個人就把剛收拾好的衣服全撲騰開了,白斌覺得有必要給分開管理,“好了,白露去幫忙洗水果,等下去一起吃。”

  白露這麼多年一直覺得她哥偏心,如今這感覺更明顯了,小姑娘一邊磨磨蹭蹭的往外走,一邊嘟囔,“哥你又幫著丁浩,我就捏了他幾下……我都沒使多少勁兒……”

  丁浩趴在床上不起來,白斌把丁浩散在床上的衣服也收拾了,又帶了幾件平時用得著的小東西,裝好了看著床上的丁浩還在那兒躺著,過去也在他腰上摸了一把,“還不起來?”

  丁浩哎喲了一聲,白斌聽著不對,給他掀開衣服瞧了瞧,果然有幾道紅印子,一個地方還出了點血,白斌皺了眉,去拿了小醫藥箱過來給他擦了下,“剛才怎麼不說?”

  丁浩被他按著腰擦那兒,癢的又要躲開,“我怎麼知道白露留長指甲了啊,我不是疼的,是癢,一碰就癢剛才差點笑得喘不過氣兒來!”白斌擦的勁兒很輕,更是難受了,好不容易擦完了丁浩這兒眼淚都差點笑出來。

  白斌還是很關心丁浩身體的,“還有哪裡碰著沒?哪還疼?”

  丁浩揉了揉臉從床上爬起來,嘴角還帶著僵硬的笑,“有,我笑的臉疼。”

  白斌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也笑了。

  白斌跟丁浩上的這個中學是初中部和高中部兩個合起來的,分兩個園區,圖書館,實驗樓,籃球場網球場一應俱全,甚至還跟市里批了一塊地建成足球場,專供學生們使用,中間一個天橋架著連接兩個園區,不比大學校園差。這算是一個子弟學校,能進來的大部分都是市直屬機關人員的孩子們,也有學習好考進來的,或者走了關係動了錢的,用地方上的關係來說,來這兒上初中也是要分小階級的。

  白斌跟丁浩分到的是個雙人間宿舍,帶著小衛生間,兩張木頭的單人床,各有一個小書桌,這是白老爺子給安排的,校方當時也提出要給弄個好一點的單人宿舍,帶配套家電,還有一個專門洗衣做飯的阿姨,白老爺子沒要,他覺得自己孫子沒必要那麼高調搞特殊,小孩子嘛,這樣就已經很好了,當年他抗美援朝的時候哪裡會想到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話雖這麼說,但是白老爺子還是給白斌送來個熱水器,給安在小衛生間裏,老頭知道自己孫子愛乾淨,心裏還是疼他的,臨走囑咐白斌,“先住著,要是不適應再跟爺爺說,啊。”

  白斌也知道老人這是擔心自己,扶著送他出去,“爺爺您放心吧,我有事就跟您打電話。”送了白老爺子回來,屋裏的丁浩還在跟床單奮戰,鋪好了一個正準備鋪另一張床上的,瞧見白斌回來了就問他,“白爺爺走了?”

  白斌嗯了一聲,拿了他手裏的床單又疊起來,“這個是替換的,先不用。”

  丁浩愣了下,看著旁邊那床上僅有的一個墊子,“那我怎麼睡啊?”

  白斌也愣了,“你不是跟我一起睡嗎?”把手裏的床單收進壁櫥裏,說的還挺理所當然的,“那床上放衣服吧,白天穿的沒地方掛,擺在床上好了。”

  丁浩的床自此改變了用途,雖然也鋪上了床單,不過,那是白斌怕弄髒了衣服特意鋪上去的。

  初中部的宿舍分單人間、雙人間、四人間,平時都不檢查宿舍,只是查一下晚歸情況,畢竟要跟家長們負責。丁浩之前初中是跟李盛東一起上的市辦的學校,住的是四人間,丁遠邊那時候也曾經想把他弄進來這邊,但是丁浩沒答應,他上輩子淨跟著李盛東一塊兒欺負人去了,哪裡高興來這個門口都有大蓋帽守衛的高幹子弟學校啊。

  丁浩對這個學校還是很陌生的,不過這也不能阻擋他的雄心壯志,從假期的時候開始準備好了一整套全的課本兒,丁浩埋頭題海世界。初中課程難不倒他,可是基礎打扎實了往前邁步也容易,丁浩偏科,死記硬背的東西一想就頭疼,尤其以英語為最,這第二遍果然溫故而知新了不少,他也要為以後做準備了。

  初一的課程比較簡單,大概是老師也想著讓大家適應下新環境,丁浩跟白斌還是一個班兒上的,排位置的時候是按高矮個排的,丁浩很不幸,坐到第一排去了。白斌安慰他,“沒事,回頭我把家裏訂下的牛奶送到學校裏來,浩浩接著喝。”

  白斌坐在中間靠後的位置,旁邊是個小女生,看樣子挺高興,偶爾跟白斌借個橡皮什麼的臉都會紅,丁浩旁邊的那個小女生顯然沒有白斌的那個好相處,小姑娘拿起尺子給畫了道三八線,嚴禁越過。“看好了,別碰著我!”

  丁浩一口氣沒憋死,這、這也太欺負人了!他還沒看清同桌的臉這怎麼就給嫌棄上了?丁浩默默的也抓了尺子,在旁邊用粗筆挨著那道三八線又描了一遍,雙重肯定了下,“你也別過來。”想了想又加了重點,“也別碰著我啊。”丁浩在小姑娘震驚的眼神裏又低頭看書去了,奶奶個胸,他丁浩全身上下都是白斌的,白少領土神聖不可侵犯你懂嗎你!

 

  牛奶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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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就是比小學有意思,這寫小紙條兒的明顯就多了,傳著傳著就流言四起,誰誰喜歡誰,誰誰誰跟老師打小報告去了,班裏奸細就是他……

  丁浩瞧了一年多熱鬧,班裏就他最小,這個頭雖說也在長吧,但是跟人家那發育中的就是沒法兒比啊,丁小浩化悲憤為動力,刻苦學習。這學習在於一個主動性,學會了,就越來越願意學,丁浩這帶著作弊器來的自然混得如魚得水,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英語。

  人這一輩子,總要有點硬傷,而英語就是丁浩重新再活一遍也無法割捨的痛,太他媽痛苦了!!!自從學完最簡單的‘哈嘍,韓梅梅’丁浩就又開始進入英語盲區。

  丁浩啃著單詞書,旁邊擺著語法書,看著那在眼前扭動的字母,如果把它們吃了就能學會英語,丁浩都有把這書生吞了的想法。上輩子討厭什麼,這輩子還是無法改變的討厭啊!

  白斌依舊全面發展,這破英文難不倒他,回去給丁浩惡補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提高了點成績,一不補習,刷——又掉下來了。

  “不對!”白斌耐心的給他指出音標,還在下面用不同顏色的筆做了標注,“這個首字母跟它是對應的,你再拼拼看,會讀了都能拼出來的。”

  丁浩中文拼音記得太扎實了,拼了一半又錯了,嘴裏也讀錯了,白斌歎了口氣,捏著他的臉對著他又做了一遍口型,丁浩重複了一遍,對面那人皺了眉頭,湊過來一口含住他的嘴,舌頭不客氣的鑽進來,在舌尖舔了一下,卷著它又舔了牙齒和其他的幾個地方,“這樣,舌頭抵住這裏發音,記住了嗎?”

  丁浩耳尖都快冒出熱氣來了,這、這他媽誰記得住啊!舌吻的動作他倒是記住了!!丁浩哆哆嗦嗦的又低頭去拼寫,錯了,自然又被糾正,越糾正,腦子越迷糊。最後的一個糾正中,他忽然發現白斌吻功增強了不少……

  丁浩就這麼來來回回的被英語折磨著,唯一可喜的大概是,在高強度的糾正下發音比較標準了。

  白斌的一手扶持下,丁浩的英語好歹是跟上來了,只是本人還是對這鳥語報以逃避的心態。丁浩總體成績挺好,加上他又是跳了兩級讀書的,年紀小,難免的讓人覺得這是一神童,丁浩小模樣兒不差,還真讓人惦記上了。

  初二學期末,丁浩終於開了一朵半殘的小桃花。

  那是一班裏的體育委員寫給他的,那姑娘發育比較好,長了一米六多的個兒顯然還有往上長的趨勢,人長得也還行,就是因為自己太高了有些自卑,也是,這幫破孩子們不懂欣賞成熟之美,給人愣起了個外號叫“電線杆”,多缺德啊這。

  如今這體育委員給丁浩寫了小紙條兒,那時候表白還是很純潔的,帶著暗示,絕不明說開,大意是覺得丁浩學習好,以後互相幫助云云。

  丁浩看完把那紙條團吧團吧,給扔了。

  他倒是也想互相幫助好好學習啊,先不說白斌那兒一直盯著,就他這身高也不允許啊。那體育委員眼瞅著奔170的個兒了,他丁浩這時候才150……丁浩抬頭仰望了一下那個正在擦黑板的體育委員,那姑娘個子高,黑板最上面的字不用怎麼墊腳就全擦乾淨了,一身古板的運動服她穿著倒也不難看,就是顯得有點小,隱約看到曲線,以丁浩過來人的經驗,這以後絕對是86-61-91……運氣好的話走上超模之路也不一定。

  現實是殘酷的,我們來目測一下丁浩跟這未來超模,這站在一起絕對是媽媽帶著孩子出來了,那一身兒的運動校服在他們身上也頂多就散發出點兒親子裝的氣息。

  丁浩為這把一天一瓶的牛奶提到了兩瓶,早晚都喝,白斌也覺出來了,晚上例行的親親之後,湊到丁浩嘴邊上又舔了下,“浩浩,說過晚上喝牛奶不可以放糖的吧?太甜了,對牙齒不好。”丁浩已經習慣了白斌這樣的小動作,這種事兒一天三餐似的做下來,堅持個幾年如一日的,是個人也都習慣了,再說還有那越來越延長時間的英語口語教學。

  丁浩被抓了只好重新爬起來再刷了一遍牙,白斌鼻子太靈,糊弄事兒果然是沒有用的,這一天到晚的喝牛奶對他的身高幫助不明顯,但這皮膚明顯的好了,丁浩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歎了一聲。再次刷了一嘴清涼,確保不會再被嘗出來才回被窩裏去,春寒還沒過去,天挺冷,中央空調集中時間供暖,跟他們下課時間一致,回來睡覺的時候也不多暖和。

  白斌抱著丁浩,給他塞了塞被角,抱著懷裏的小孩覺得真是香香的軟軟的,透著股子奶香,忍不住又湊過去在他臉上蹭了幾下,丁浩被他弄的癢癢,躲了幾下又被環在腰上的手纏得更緊,只好往他懷裏躲。白斌長高了,整個人比丁浩要大上一圈兒,見他過來,就把他整個兒抱住了,大概是很喜歡丁浩縮成一團的樣子,丁浩聽到白斌在自己頭頂上笑。

  丁浩使了壞心眼兒,拿剛洗刷完了冰冷的手伸到白斌衣服裏頭冰了他一下,白斌身體僵了一下,下一刻卻是把他那只手也抓了進來,一起放在自己肚子上給他暖著,燈關了瞧不見白斌的表情,可聲音一聽就是又皺著眉頭了,“怎麼這麼涼?”碰了碰丁浩的腳,發現也不熱,乾脆也給夾住了暖著,“又偷懶不開熱水,等不了幾分鐘的事,又想感冒了啊?再用涼水就罰你!”

  前幾天丁浩打球回來跑去沖澡,洗的急,沒等水熱就沖完了,本想著沒事兒結果當天晚上就躺下了,白斌那天正好回家拿東西,早上回來看到直接背著就去了校醫那兒,按著打了退燒針又輸了點滴,這才算好了。丁浩手上血管細,紮了四五針才紮對血管,打完手就青了一片,養了好一段時間才消下去,白斌想到這兒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懷裏的那兩隻小爪子。“這才剛幾天,手不疼了是吧?”

  “不帶翻舊賬的啊,”丁浩腳被夾的不舒服,又換了地方蹭了蹭,這才老實了,“天也冷啊,又不是只用涼水的事兒……”

  “要不安個空調?學校的開的時間太晚了……”

  丁浩腳心被暖的舒服,挨著貼的緊緊的,聲音聽著像是犯困了,“不用啊,再幾天就暖和了,帶來帶去的太麻煩了……”嘟嘟囔囔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你給我暖著不冷……”

  白斌也覺得懷裏的小手沒一會就暖了,這才放心,就這麼手腳/交纏的抱著他睡了。

  丁浩半夜被壓醒的時候,白斌還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緊緊的抱著不放,兩人之間有什麼滾燙的東西擠壓著,貼著丁浩的小腹來回的磨蹭。

  丁浩一瞬間就清醒了,這、這是……

  白斌半壓在丁浩身上,看樣子還沒醒,只是本能的皺著眉頭,身體也越貼越緊密,丁浩甚至能感覺到那東西熱滾滾的在自己身上蹭過,連它的形狀的變化也清晰的感受到了,被拿東西擦過的地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白斌固執的抱著他,連腿都探了進來,這下貼的更是親密,丁浩只覺得那東西在大腿上來回動著,因為兩人是裹在被子裏的,這會兒白斌動作起來難免的帶起些細小的悉悉索索聲音,丁浩耳尖都紅透了,想推開他又怕弄醒了更尷尬,正猶豫著就被按在下麵了,白斌半壓著他身上,鼻息噴在脖子裏,讓丁浩哆嗦了一下。

  熟悉的感覺像是回到了那個時候,以前的白斌也有過一次睡夢中抱了他,雖然沒有發生實質的事情,但是丁浩的一句‘噁心’還是讓白斌整整一個月沒再出現在他面前,而這一個月,他依舊是照顧著丁浩的。

  丁浩推著白斌的手舉了舉又放下了,他睜著眼睛,慢慢的給自己講,這是白斌,這是白斌……腿上的東西硬硬的戳著,那樣的感覺,又讓丁浩忍不住攥起了拳頭,就算是下定了決心,這樣一回事,真正要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還是會本能的抗拒。

  擦過的動作很小,或者說只是貼著,頂在腿上的熱度更是明顯了。丁浩試著小心的推開白斌,沒等翻過身去後頭那人就緊貼過來了,手還是抱著的姿勢,丁浩蜷縮起來的腿倒是方便了他,丁浩覺得那人身上更燙了,不自覺的也有點心慌。

  這是白斌,不是別人……丁浩在枕頭上蹭了下,深呼了一口氣,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被按在那兒當了半天充氣娃娃,白斌終於不動了,丁浩也愣在那兒不敢動了。過了一會就感覺到旁邊那人迷迷糊糊的醒了,似乎是覺察出自己哪裡出了問題,離開被子去清理了一下,丁浩聽著洗刷間細小的水流聲,心裏七上八下,使勁兒閉上眼睛裝睡。

  白斌弄乾淨自己回來又伸手進去摸索了一會,丁浩被他的手碰著心跳的更快了,白斌摸了摸丁浩的身上,確定沒有弄上什麼這才重新上來睡了。

 

  貓的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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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白斌頭一次比丁浩起來的晚了,旁邊的枕頭放的有點亂,應該是剛起來不久,白斌聽著衛生間有聲音就去看了下,“浩浩?”

  丁浩已經穿好了校服,正在刷牙,聽見白斌喊他差點把嘴裏的牙膏吞進去,咳了下,忙去拿杯子漱口,“啊?哦,你起來了啊,我醒的有點早……”丁浩手沒拿穩差點給碰翻了水杯,馬馬虎虎沖掉了嘴裏的泡沫,“那什麼,你洗刷吧,我先出去!”

  白斌眉頭皺起來了,站在那兒不說話,只是看著他,“浩浩,你……”丁浩也站在那兒不動了,眼神兒瞄著那擺在一塊的馬克杯,忽然有點緊張起來,半晌,一隻手落在他頭頂上使勁兒的揉了揉。

  “你是不是餓了?”白斌的語氣跟平時一樣,手心也是一樣暖的,在丁浩腦袋上又揉了一把,笑了,“再等我一下,一起去吃飯吧。”

  早飯是蛋餅,裏面夾了藕丁,吃起來脆脆的還不錯,白斌又要了一碗香菇肉絲面,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很容易就會餓。丁浩吃完了自己的,拿著熱過的牛奶喝著等白斌,他們來的早,這會兒還沒什麼人。

  白斌餐桌禮儀很好,但是也不是規矩特別多的那種,動作自然又迅速,丁浩咬著吸管看著他,第一次覺得……白斌吃東西很好看。丁浩被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驚到了,手裏的牛奶盒被他捏的太用力噴了他一嘴,差點兒嗆到鼻子裏,扭頭又咳了起來!

  白斌停下吃東西,拿了紙巾給他,“浩浩,你今天一天都很不小心啊,早上刷牙的時候也是。”丁浩接過來自己擦乾淨,沒等解釋就被人喊了名字,“丁浩,你也來吃飯了呀?”

  丁浩回頭瞧了一眼,是張蒙,旁邊還站著個小姑娘,看著挺文靜的,挨著張蒙偷偷的往這邊兒看,大部分視線還是落在白斌身上的,小臉也有點紅,揪了揪張蒙的袖子小聲的說了什麼,張蒙不在意,拉著她又靠近了幾步,“丁浩,你們這桌還有空位嗎,我們也坐這兒吃吧?”

  丁浩一看她就來氣,又加上今天早上起來氣就不順,一口氣吸光盒子裏頭最後一點牛奶把包裝盒扔桌上,“有啊,你一來就有空位了!”丁浩端著自己的餐盤站起來,正好旁邊的白斌也吃完了,收拾好餐盤一起站了起來,丁浩沖張蒙指指那位置,“喏,我們吃好了,這兒給你坐吧,甭客氣,愛坐多久坐多久啊。”

  張蒙愣了一下,沒等說話就又聽見丁浩說了,“還有張蒙,以後沒事別老來找我,你想提高成績就去外頭貼個家教招聘,合著我這兒不收費你來上癮了怎麼著?”張蒙她爸給費盡心思把她弄進來,張蒙成績在普通中學也就中上游,到了這兒跟人一比還是有差距的,張蒙這陣子沒少往丁浩班裏跑。

  剛開始是真問學習的事兒,後來就慢慢開始帶著她們班的小女生一起來,纏著丁浩不算完,有時候還會跑去問白斌題目,這他媽太缺德了這!你想提高成績也不能踩著別人的成績上去啊?大家都這麼點空閒,你跑過來嘰嘰喳喳也不問問別人樂意不樂意聽,丁浩看在他姑姑的面子上忍了幾次,今天終於爆發了。

  張蒙顯然沒想到丁浩會當著人給她沒面兒,臉一下就氣紅了,“丁浩!你、你……!!”張蒙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話來指責丁浩,她是想來這兒坐的,但是不是要這個位置是想帶同學來炫耀下她認識高年級的學生,尤其是知名度那麼高的白斌,又聽見丁浩說學習的事,她也挺委屈的,“我來的時候你媽還說有事兒就找你呢!丁浩,你這麼的,我就去跟你媽說去!”

  張蒙覺得還沒多麻煩丁浩就被他給了臉色,心裏不服氣,眼圈兒都紅了。張蒙旁邊的小姑娘倒是個明白事兒的,拉著張蒙要走,“別在這吃了,咱們去自己班上吃吧,張蒙?”

  張蒙愛面子,站在那兒不走,看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還掉了眼淚,丁浩這還一肚子火呢!也不管她,轉身就走了,白斌對張蒙還算客氣,跟她點了點頭,也走了。

  丁浩走的挺快,出了食堂門口白斌才趕上他,挨著他一起走,“浩浩,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丁浩對張蒙不客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跟和白露的對頂不同,白斌能看出來丁浩是真的不待見張蒙,可平時在外頭都對張蒙還算客氣,像今天這樣直白的拒絕還是第一次。

  丁浩手揣在兜裏,低著頭去踢路上的小石子,“沒,就是心裏挺煩的。”丁浩一邊走一邊踢,漸漸的就剩下一顆石子,就那麼一路踢著它走,“你不用理我,過幾天就好了吧。”

  去教室的路上經過操場,丁浩最喜歡繞著裏面轉一圈兒,今天顯然是沒什麼心情,直接走了回教室的路。白斌陪著他走,半天才跟他說了一句話,不像是安慰倒像是跟他知會一聲,“那好,我這幾天有事要回家一趟,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丁浩踢著小石子的腳頓了一下,哦了一聲,腳下的小石子被踢開咕嚕嚕的滾遠了,一直掉進路邊下水道石板的縫隙裏,孤零零的卡在那兒。

  白斌果然說到做到,丁浩這幾天除了上課真的就沒再見著他,第三天中午的時候丁浩回宿舍才碰著他一次,丁浩拿著鑰匙正準備開門,門就從裏面打開了,白斌看樣子正要走,瞧見他也挺驚訝,“浩浩?”

  白斌的個子長高了,像個大小夥子,站在門口丁浩得抬頭看他,陰影落下來丁浩覺得像是整個人被他抱住了,“白斌,回來了啊?”再看了一眼,才發現白斌手裏拿著的東西,幾本他平時睡前看的書,白斌睡前有看書的習慣,而且一本書至少要看三遍以上,這幾本是他最近在看的,如今過來拿走,也就是說明,近期是不會回來住的了。

  丁浩嘴角動了動,實在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對著他,“又要走?去哪兒啊這是,怎麼白天上課的時候也瞧著你挺累的?”

  白斌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嘴角竟然還帶了笑,手掌習慣性的在丁浩頭頂上揉了揉,“我回家幾天,爺爺找我有事兒,我自己也有點事情要弄明白。”

  丁浩心裏不是滋味,“什麼事兒不能告訴我?白斌,你這幾天到底上哪兒去了?”

  “等我回來再跟你說吧,啊,我先走了,司機還在外面等著呢。”白斌還是沒告訴他,只是拍拍他的腦袋,“我帶了些你愛吃的東西,還有你家裏讓捎帶來的一些,都放在桌子上了,你記得吃啊。”

  丁浩看著白斌走遠了,這才進了宿舍,桌子上果然放了兩大包吃的,還壓著張紙條兒,寫著那些容易壞要先吃,丁浩扯出那張紙條揉成一團就扔地上了,想著不解氣又踩了一腳,眼前都是白斌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去你的吧!!”

  頭頂上還有手心觸過的溫暖,丁浩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怎麼都覺得那感覺揮之不去,坐了一會兒,乾脆抓了宿舍鑰匙跑出去理髮。

  丁浩鬱悶的時候從來不喜歡一個人悶在房間裏,他喜歡叫上一群人出去熱熱鬧鬧的玩一場,玩的越大鬱悶的氣氛就去的越快,這種轉移方法對他很管用,只是目前的條件不允許,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個熟人陪著他去了一家音響開的最大的理髮店。

  這個熟人就是丁泓。丁泓比丁浩小一級,跟張蒙一塊來的這個學校,剛開學的時候還覺得有認識的人一塊上學挺好,緊接著,他就後悔了。丁浩還沒什麼,畢竟比他高一年級平時不特意去也見不著,再說了丁浩平時都跟著白斌一塊兒進出的,他倒是想跟這個堂弟一起吃個飯親近下什麼的也不行呀。

  白大少周身散發著一種磁場,往往他坐下不到一分鐘周圍的位置都被人搶光了,絕大部分還是女孩兒,丁泓臉皮薄,實在不好意思過去跟小女生們拼桌吃飯,也就只有遠遠看著丁浩的份兒,丁浩對他還挺客氣,家裏帶來什麼吃的也會給他一份兒,偶爾也托他給張蒙轉交一份兒。

  壞就壞在這個轉交上。張蒙跟丁泓是一個年級的,丁泓成績好點在7班,張蒙在25班,這一來一去的送東西就難免給人說上了,張蒙多愛虛榮啊,她是絕對不會直接承認跟丁泓是親戚的,只說是哥哥,得,這哥哥一喊可就害苦了丁泓,這老實孩子十幾年頭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上,嘗到了流言蜚語的滋味兒,差點兒去學校廣播站廣播一回以示清白。

  好不容易才解釋清楚了這其中關係,張蒙這主意又打到丁浩身上了,有個高年級認識的人多有面子啊,開始是禮拜五下午去問丁浩功課,後來乾脆課間了也去,站在門口問丁浩借本書什麼的,偶爾還能借到白斌的,看著同學們羡慕的眼神兒就跟打了勝仗凱旋歸來的似的,整個兒一個開屏孔雀。因為有丁浩頂著,丁泓才算逃脫了張蒙的魔爪,聽著丁浩喊他出去陪著理髮丁泓二話沒說就出來了,他對丁浩一直懷著一種報恩的心理。

  陪著丁浩收拾完了頭髮,又在街邊玩了一會兒。丁泓第一次打了遊戲機,緊張的手心裏都出了汗,用掉了最後一個遊戲幣才跟著丁浩一起出來,丁浩看著他的樣子覺得好笑,“丁泓啊,你是不是特別緊張?”

  “啊?啊!還、還行……”丁泓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忍不住朝左右小心的看了看,“咱們玩的地方離學校這麼近,你說會不會被老師抓啊?”

  “你要是真害怕被抓就別把校服翻過來穿啊!”丁泓第一次‘做壞事’生怕人家知道他是哪兒的學生,嚇得把校服一直翻著穿的,丁浩瞧著他,嘴角忍笑忍的都哆嗦了,“你,翻著穿也就算了,可你衣服後領上繡了你名字跟你班級啊……”

  以前說過丁泓是個好孩子,好孩子的各種標誌在他身上一應俱全,包括怕弄錯而在校服上繡了自己的名字做標記,丁泓他媽只是,給他繡的字大而全面:XX中學,一年七班,丁泓。

  丁浩看著丁泓瞬間變色的小臉,驚慌失措的去捂著自己後衣領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情似乎也好了一點。

 

  老子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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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浩一連幾天的來找丁泓一起吃飯,遲鈍如丁泓也覺察出不對勁兒來,中午在食堂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丁浩,“你怎麼沒跟白斌在一起吃飯?”

  丁浩這兩天最抵觸的就是‘白斌’這兩個字兒,聽見丁泓說端著餐盤就要走,“不樂意跟我一塊吃就直說啊!”

  丁泓趕緊攔著他,“沒沒沒,我就好奇問一句,丁浩你別走啊,就當我沒說……”給丁浩擺好了筷子又打了一碗湯來,這才讓那炸毛的貓順了氣兒,安安穩穩的坐下吃飯了,丁泓瞧著丁浩,想知道又不敢問的,吃口飯就抬頭看看他,看的丁浩終於放下筷子,“我說你是不是特別想知道白斌去哪兒了?”

  丁泓剛要點頭,瞧著丁浩臉色不好半路趕緊改成搖頭,丁浩瞧著他樂了,“我也不知道白斌哪兒去了,”丁浩夾了他一塊炸丸子吃了,“不過你這是第三十七個問我的……”

  正說著,三十八號鼓足了勇氣來了,“丁浩,”張蒙端著餐盤小心的走過來,瞧著丁浩沒說話刺兒她,這才挨著丁泓坐下了,“那個,白斌今天沒跟你一塊兒啊?”

  丁浩咬著嘴裏的丸子,哼了一聲,表示沒有。

  張蒙這次比較自覺,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上次丁浩當眾警告她之後就沒再敢冒冒失失的去找丁浩。今天這是禮拜五要回丁奶奶家,張蒙想跟丁浩坐一路車回去,她覺得有必要和丁浩好好聯絡下感情,怎麼說也是親戚啊,還真怕丁浩不理她了自己提前走,這早早的就來跟丁浩套近乎,只是這話說的忒不中聽,真是哪兒疼戳哪兒。

  丁浩吃著飯也覺得沒什麼味道了,胡亂的填了幾口就收拾餐盤要走,“丁泓,吃飽沒啊?等會一起去打球!”丁浩要躲她,丁泓更是躲她都來不及,平時在食堂見著了都不等吃飽了撒腿就跑,聽見丁浩說忙不迭的點頭,把餐盤一收拾就跟著丁浩走了,臨走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下,跟張蒙道了個別,“那什麼,張蒙,我們先走了!”

  張蒙在後面喊丁浩,“奶奶說讓咱們下午一起回家,你別忘了!”只遠遠的聽見丁浩嘟囔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答應了。

  丁浩沒吃飽,哪裡會去打什麼球,直接跑宿舍歇著去了。

  原本放衣服的那張床丁浩也收拾出來了,白斌不在,這幾天他抱著自己的被子都在這兒睡的。丁浩歪倒在床上,蒙著頭準備睡一會兒,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人在自己旁邊,嘴巴上還有被什麼溫熱的觸過的感覺,丁浩透過睫毛模糊的瞧見他,想著伸手抱一下,卻是撲了個空,一下醒過來。

  抬頭看看鬧鐘,還不到1點。丁浩翻了個身自己繼續睡了,沒有背後的溫度,並不足以溫暖整個身體,丁浩額頭低著牆,忽然覺得有點兒冷。

  下午去上課的時候倒是碰上白斌了,看樣子挺疲勞,走的挺慢也一直在揉著額頭,瞧見丁浩過來沖他招了招手,“你下午是要回丁奶奶家吧?自己回去?有人陪著嗎?”

  “有啊,”丁浩陪著他一塊走,答得很快,“張蒙唄。”

  張蒙?白斌記得那個小姑娘,丁浩姑姑家的小孩,長的倒是還不錯,就是被寵壞了脾氣不太好。他完全沒有把自己家的丁浩拿出去跟人比的意識,稍微考慮了一會,就點頭答應了,“那下午放學的時候等我一下,送你們去車站吧?”

  丁浩搖搖頭,“不用,那麼近,走幾步就到了。”

  到了教室,丁浩回自己位子上坐下了,白斌也在他旁邊停了一下,還是不太放心,“下午記得等我,還是送你們過去要安全些。”白斌說完,拍了拍丁浩的肩膀就回自己的位置了。

  丁浩看著白斌跟平常一樣翻開書學習,趴在桌子上又開始走神兒。不對,非常不對,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丁浩一個下午都在想這事,沒等弄明白,下課的鈴聲就響了,丁浩來不及再想掐著鈴聲就往外沖。

  丁遠邊跟丁媽媽這個禮拜要回鎮上參加以前同事的婚禮,提前回去了,讓丁浩跟張蒙一塊回丁奶奶家,說是跟張蒙一塊回去,其實一起回去的孩子多了,光張蒙她們班就有三、四個小姑娘是一路的,丁浩想著中午張蒙那可憐巴巴的語氣就起雞皮疙瘩,壓根兒就沒準備跟她一塊回去。

  丁浩把書包扔到牆那邊兒去,又自己爬上去翻牆抄近路,心裏憤憤的,別說張蒙,還有一個白斌,你忙了一個多禮拜沒回來,就憑一句‘下午記得等我’就想讓老子老實兒的等著你?!我呸!我要是等著你就跟你姓!!

  丁浩跳過牆,撿起自己的書包拍打了兩下背起來就要走,沒走兩步就被人在後面喊住了,“丁浩!!”

  丁浩耳朵動了動,他好像聽到一個挺熟悉的聲音,丁浩回頭看了一眼,眉毛都挑起來了,來的果然是熟人,“白露?”buy 橫夜mangmang

  白露小姑娘站在一輛軍用吉普旁邊,還是一身的毛呢小裙子,蹬著雙紅色小皮鞋,看樣子今天是特意過來接她哥的,瞧見丁浩一個人出來了,小臉都皺起來了,“丁浩,怎麼就你一個,我哥呢?”

  丁浩撇了撇嘴,“不知道!白斌那麼忙,我哪兒知道他……”

  “你等等!”小姑娘不等丁浩說話,又打量起丁浩從學校出來翻的那圍牆,白露的臉色越發嚴肅了,“我知道了,丁浩你是不是讓我哥受委屈了?不敢見他?”

  丁浩心裏的那層窗戶紙瞬間被捅破了,他終於明白自己這幾天的感覺了,我操!丁浩恨不得沖過去跟白露講事實擺道理,你哥真的不委屈,媽逼的你哥第一次都是在老子大腿上蹭出來的你還說他委屈?!白斌委屈個屁他!!

  丁浩背著書包,恨得咬牙切齒,“老子、才委屈!”

 

  見義勇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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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浩自己坐車回了鎮上,下了汽車還要走一段路,丁浩溜達著往家走,丁奶奶家住的小區以前有部隊在這訓練過,就沿襲了老叫法,一般都喊那兒叫四團,挨著不遠的地方叫三團,也是靠近鎮中心的地方,鎮裏的中學就在那兒。

  丁浩剛走到鎮中學,挨著老遠就聽到了學校後面樹林裏有說話聲,聽著還有拳打腳踢的動靜,丁浩眼睛一轉就明白過來這是在幹嘛,這初中生啊難免有精力過剩的,幾個學校的壞孩子對打,不就那麼點破事。

  樹林裏的又說話了,聽著還挺囂張,“……你服不服?媽的!一看見你就噁心!!”這聲音熟,丁浩忍不住又轉身回來,悄悄摸摸的蹭過去瞧了瞧,果然,在那兒欺負人的可不就是李盛東那破孩子!

  李盛東揍人的手法很老練,兩下就把人扇趴下了,正一腳踩在那人身上,旁邊還是他那幫狐朋狗友,丁浩也認出了幾個,這幫子人正圍著一個欺負,還有人摘了把草放那趴地上不起來的孩子腦袋上,忒缺德。

  丁浩躲在樹後邊瞧了半天,看著那揍趴下的眼生,不太想管,你說這受欺負的事兒吧,它肯定不是一個人引起來的,你要是總受人欺負,這肯定是受欺負的本身也有問題,老話說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是?再一個,就算現在幫了救了的,難免以後被欺負的更慘啊。

  丁浩拿定主意,轉身兒想走,這時候李盛東又說了一句,“看著跟個娘們兒一樣,不會也跟娘們兒似的喜歡男的吧?”周圍幾個一塊起哄,要把人衣服扒嘍丟大街上,“寫上幾個字再丟!哈哈,寫上老七的名字吧?”

  後邊圍著的一個人立刻踢了說話的一腳,罵了一句,“滾蛋!怎麼不寫你的名字?”後面那個也笑了,“操,他又沒在作業本後面寫我的名兒!哈哈,老七,你讓人給惦記上了!”

  被李盛東踩在腳底下的那孩子悶不吭聲的,聽著他們說話鬧騰也不見多大反應。李盛東喊了那鬧著的幾個,把那挨打了的拉起來,看樣子是真要給人扒了衣服扔外頭去,那孩子被揪起來,眼鏡都掉地上了,差點兒給踩碎,也不見他多大反應。

  丁浩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喊李盛東,“哎,李盛東,這可不是你地盤兒吧?欺負人欺負過界了啊!”

  李盛東沒想到在這兒碰著丁浩,他雖然跟丁浩不是一個學校的,但丁浩常來看丁奶奶,兩人家挨著近,還是很熟的,抬頭瞧見丁浩背著個書包過來,也皺了眉頭,“丁浩,我今兒可沒惹你啊,這也不是你地盤兒吧?”李盛東指了指前頭,“你在鎮中學讀書啊你?管這麼多!”

  丁浩也不樂意了,這李盛東從前一開始知道白斌跟他關係的時候就沒少損過他,那時候還想著李盛東是故意跟自己作對,如今看來,自己當時挨的那三言兩語的嘲諷算什麼啊,瞧瞧被李盛東欺負的這位,這才是身心受挫啊。丁浩瞧著李盛東,覺得這破孩子是根上就壞了,天生的壞胚子!“那你在這兒上學嗎你?”

  李盛東摸了摸鼻子,小三角眼耷拉著,“我不在這兒上學,可是我兄弟在這上學,今天打這傢伙也不為了別的,就是單純覺得噁心了,丁浩,你最好別管,啊。”旁邊幾個都站在他後頭,一塊盯著丁浩看。

  這破孩子還帶嚇唬人的,一般人見這陣仗也就跑了,可丁浩跟李盛東這十幾年的交情,沒少打架動手的壓根兒就不怕他,“李盛東你行了啊,我剛在後頭都聽見了,人不就是在本子上寫了你兄弟名字嗎?大不了多重複了幾遍,這又怎麼的了,你兄弟少塊肉啊還是多個包啊?”

  丁浩瞧了那被打完揪起來的倒楣孩子,臉上還有血,估計是剛才碰破了鼻子了,滴滴答答的流著血,“我跟你說李盛東,趕緊的走吧,打一頓也就完了,你看他那樣馬上就倒下了,萬一真暈了讓人送醫院,事後一報警一追究的,你們幾個還得聯手給人湊醫藥費……”

  樹林旁邊有人經過了,估摸著時間也是大人們下班的時候,李盛東皺了眉頭,丁浩又給他添了把火,“打人還能從輕發落呢,你們要把人扒了衣服可就是流氓罪了,現在流氓不分男女,都得進局子喝杯茶還要遊街幾天示眾,你們這可就出名了,逮著人男的耍流氓,嘖嘖……”

  李盛東瞅著那打了的孩子晃晃悠悠的,真就倒下了,旁邊揪著他衣領的那個反倒是嚇了一跳,也沒敢拉住了他,瞧著地上那位一臉血的躺著不醒慌了神,“李哥,這、這怎麼辦啊……”

  “你們先走,”丁浩趕緊的往外趕李盛東,“我這是見義勇為,給人瞧見也沒事兒,李盛東你放心啊我絕對不說出來是你幹的!”

  李盛東上上下下打量了丁浩半天,瞧得丁浩渾身不舒服,那破孩子笑了,過來拍了拍丁浩肩膀,“成吧,丁浩,這回就算給你一個面子,我們走!”

  丁浩看著那跟黑老大似的前呼後擁著走出樹林的李盛東忽然覺得自己吃虧了,這怎麼算給了他一個面子?!分明是老子幫你擦屁股啊李盛東!!

  地上躺著的那位還是不動彈,丁浩也挺鬱悶,他這就是為了賭一口氣沒想到還真成了老媽子,沒法兒,只能上去給人扶起來,掏出紙巾先給他堵住了鼻孔,好歹先止血啊,“醒醒!壞人都走了,啊,快起來吧!”

  這昏迷是不分好人壞人誰在就能醒過來的,所以丁浩認命的蹲下背著那孩子去醫務所,走了快半個鐘頭眼看著就要到了,那孩子悠悠的轉醒過來,“……去哪兒?”

  聽著還挺清醒的,丁浩背著他吭哧吭哧的繼續往前頭走,“醫務所,還有三百米了,我說你能自己下來走嗎?你這個頭我背著有點吃力。”那孩子比丁浩高半個腦袋,丁浩背著他幾乎跟拖著走沒什麼兩樣。

  後邊那位果然自己下來了,低著頭跟丁浩一起往前走,看著還有點虛,丁浩乾脆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我扶著你吧,好不容易到這兒了,別再摔一跤你又暈過去。”

  “哦。”還是不多話,聲音聽著也挺乾淨,跟普通學生沒什麼兩樣,也不知道那作業本上到底怎麼寫的,就給讓李盛東這麼的欺負上了。

  鎮子上大醫院不多,就一個市辦的二院在那兒立著,光看那修的高樓大門就知道是坑錢的,一般大家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小病還是習慣去醫務所,一個是裏頭醫生在這兒住了半輩子了都認識,另一個就是便宜。

  進了醫務所,丁浩把人一放,也癱在旁邊椅子上坐下了,醫務所的老頭跟丁浩家認識,瞧著他帶著人也沒細看,“這是白斌吧?怎麼讓你給扛來了?”

  丁浩差點沒跟著一塊吐血,這什麼眼神兒啊這是!“不是白斌,是我在路上碰見的,剛給壞小子打了也不知道傷著哪兒了,您給看看吧?”

  老頭趕緊的過來,給仔細瞧了一遍,“鼻子撞破了,臉上腫了點,身上倒沒什麼事兒,”又拿酒精棉簽給擦乾淨臉上,瞧著是個挺斯文的孩子,垂著眼不說話,嘴角帶著塊淤青,老頭很憤慨,“這又是李盛東惹的禍吧?這小子越來越壞了!”

  丁浩樂了,這語式熟啊,以前多少年了人提起都說‘這又是丁浩李盛東惹的禍’,現在改了,只剩李盛東一個還落臭名,丁浩忙不迭的點頭,“就是、就是!這小子越來越壞了!”

  旁邊那個已經擦乾淨臉的男生忍不住轉頭看了丁浩,眼睛眨了眨,似乎沒想到丁浩會說出這話來,沒了眼鏡阻擋小模樣瞧著看還挺順眼。

  已經在家看電視了的李盛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肯定沒想到,這拍著胸脯說不告密的丁浩後腳就給他泄了密,不過這也不能怪丁浩,誰叫這鎮上丁浩轉行當了好人,就剩他一個最壞了呢!

  丁浩見義勇為的回去了,哼著歌還沒等到家門口呢就看著丁奶奶在路邊張望,老遠見著他就揮手,“浩浩!”丁浩趕忙一溜煙的跑回去,抱著丁奶奶的腰不撒手,他個子高了,丁奶奶拍著他的小腦袋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的寵著,嘴裏說著抱怨的話兒,手上卻下不了半分力氣去打這寶貝孫子。

  “怎麼現在才回家來?白斌來電話說你一下課就回來了,我在這兒等了半天,張蒙都回來了也瞧不見你……”丁奶奶摟著丁浩嘟囔著,老人是真擔心了,這年頭偷小孩的也有啊,前兩天電視還說有偷了去賣到山裏的,她家寶貝浩浩長的這麼好看給人偷了去可要心疼死。

  “你出去玩兒也不跟奶奶說說,嚇死奶奶嘍!對了,趕緊的給白斌回個電話吧,這都連著打了好幾個了呢。”

 

  陪著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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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浩進來的時候,電話正好響了,接起來一聽果然是白斌,“到家了?”聲音倒是挺平靜,要不是丁奶奶說他連著打了幾個還真不知道他這是著急了。

  丁浩把書包扔沙發上,抱著電話坐下了,“剛回來,路上有點事兒。”電話那邊立刻追問了句,“怎麼了?”

  丁浩頓了頓,“啊,也沒什麼,就碰上幾個認識的人……”白斌出去這些天他那個問法兒都沒告訴到底去幹嘛了,丁浩決定也難為下白斌,這是一個小秘密,老子他媽的就是不告訴你。

  電話那邊沈默了一會兒,又說,“禮拜天早上我去接你吧,一起去買參考書?”

  丁浩拿著電話,嘴巴裏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冒出這麼一句來,“你不忙了?”說完就後悔了,果然那邊也笑了,“不忙了,禮拜天就好了,浩浩記得等我,這次可不許再自己先走了,啊?”

  丁浩聽著他笑心情也放鬆了些,在沙發上躺平了,“好吧,不過你得快點,我耐性可不好。”又跟白斌說好了時間,閒聊了一會就掛了,聽著那邊好像有喊口號的聲音,不知道白斌在哪兒給他打的,丁浩看著電話上的顯示,是個陌生號碼。本文來自派派小說論壇

  廚房裏傳來滋啦的炒菜聲,丁浩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嘴裏咬了個蘋果就跑進去了,“奶奶,我幫您幹活兒吧?哎,我來擺盤子……奶奶您別管我,炒菜就行了!”

  丁浩磨蹭進去幫忙,丁奶奶心疼孫子,總忍不住回頭去看他,這一看兩看的,就把鍋裏的菜炒糊了,丁浩也不嫌棄,撿著糊了的放自己碗裏吃了,還在那兒誇丁奶奶的手藝好,“奶奶,這個比我爸帶我去吃的飯店裏的還好吃!”

  “這都糊了還好吃哪?”丁奶奶看著丁浩吃的開心,也露出了笑,“奶奶看啊,准是寶貝浩浩自己心裏高興,這才吃著香哪!”丁浩嘴裏塞著飯也不說話,又夾了一塊菜進來,丁奶奶忙給他倒了杯水,“慢點吃,啊,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哪?”

  丁浩眼睛轉了轉,把自己那英勇事蹟給丁奶奶說了,主要人物變成那受傷的孩子,以及奮不顧身沖進敵群救了他並凱旋歸來的自己,為了起到效果,連醫務所的老頭也拉上了,這老頭是人證兼物證。

  丁奶奶聽了嚇得把丁浩上下仔細看了一遍,“沒傷著吧?”瞧著丁浩活蹦亂跳的,還是不放心,拉著他就要再去一趟醫務所,“走走,咱們再去看看,這不疼的傷才最要命哪!”

  丁浩忙給丁奶奶解釋,“沒有,一點傷都沒有,”瞧著丁奶奶疑惑,又咳了下,“他們沒碰著我,奶奶,那是李盛東跟人打架呢。”丁奶奶這才放心,別人她不知道,李盛東她知道啊,這不就隔壁家的小子嗎,打小兒跟浩浩一塊玩著長大的,丁奶奶一直覺得李盛東這孩子就是淘了點,其實人還是挺實在的,她家浩浩以前給人欺負了都是李盛東這孩子幫著報的仇。

  丁浩還是挺好奇那個被李盛東欺負的孩子的,鎮上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跟他們差不多年齡的孩子丁浩也差不多能認個遍兒,怎麼也想不起那個孩子是誰,一遍幫著丁奶奶刷碗一邊打聽的,“奶奶,那個小孩是誰啊?我看著眼生,咱們這兒有新來的吧?”丁浩跟那挨打了的孩子順路回的家,看樣子他也是住在四團附近。

  丁奶奶拿著乾淨的布挨個擦丁浩洗好的碗筷,想了想,“好像有戶新來的,租的那邊的房子,”丁奶奶手往東邊指了指,丁浩立刻點了頭,“對對,就是那邊的,一個男孩兒,帶著眼鏡,不高……厄,比我高半頭,看著挺白淨的,奶奶那誰家的啊?”

  丁奶奶一下想起來了,哦了一聲,“那孩子啊,好像是鎮中學王老師家的親戚吧,跟他媽媽兩個人一塊來的,說是在老家過的不太好想來這兒找份工作……”丁奶奶消息很靈通,她每天吃完了晚飯都去小廣場跳老年舞,早上也會去練會太極劍的,這老姐妹幾個湊一塊都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東加長李家短的,來個什麼人沒多大功夫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丁浩聽了幾句就明白了,這倒楣孩子叫張陽,打小兒沒了爸,跟他媽單過的,老家裏的人欺負他們娘兒倆,他媽就帶著孩子出來了,想著這兒有個當老師的親戚,就先來了住下,王老師人好,領著張陽他媽去找了份工作,在學校食堂幫忙打掃衛生,張陽他媽很感激,人家親戚家畢竟不好久住,又趕緊的在四團旁邊租了房子,算是暫時安定下來。

  張陽學習挺好,王老師也喜歡他,想著他家裏貧困還給申請了助學金,這一來就讓班裏有的同學說上了,什麼老師太過偏向張陽了啊,張陽成績好看不起人啊,這傳來傳去的就跟真的似的了,本來張陽這孩子還有點笑模樣的,如今也就越發沈默了,被人欺負了也是遲早的事兒。

  丁奶奶感歎了句,“張陽他媽不容易,這孩子也挺懂事的。”丁浩已經把所有的碗洗出來了,又滿足了好奇心,也就不怎麼揪著這個問題往下說了。

  禮拜六晚上照例是看綜藝節目,丁奶奶喜歡看曲苑雜壇,丁遠邊還特意給弄了個錄影機來每期都給丁奶奶錄好了,讓老人挑著看,丁浩陪著丁奶奶看了一期曲苑雜壇,又聽了幾曲黃梅戲,被催眠的直打哈欠,被丁奶奶趕著去睡了。

  這臨睡前聽聽戲就是睡的香,丁浩一夜無夢直到天亮,丁奶奶來喊過他幾次,也不見起來,過來叫,反倒是把被子蒙在頭上了。丁奶奶隔著被子在丁浩屁股上拍了下,也不見他哼哼,乾脆放棄這個小懶豬,給做了飯放在桌上出去了,老人有早上鍛煉的愛好,除非風吹雨打一般不間斷。

  丁浩正睡的迷糊,忽然覺得有人坐在自己旁邊了,被子也被從頭上掀開了,丁浩還在犯困透過睫毛看了一眼,頓時睡意全消,眼睛也睜開眨了眨,“白斌!”

  白斌坐在他旁邊,看丁浩睜大了眼睛的樣子笑了,“怎麼了,看到我這麼驚訝?”手掌還是揉了揉他的頭髮,“剪短了?這樣倒是精神些。”

  丁浩有點不自在,歪了歪頭卻是沒能躲開白斌的手,“那天就剪短了,你不是也看見了?”大概是剛醒過來,說還還帶著鼻音。

  白斌聽著他說又揚了嘴角,“那天是看見了,當時就想,摸著了肯定扎手。”丁浩頭髮剛剪短不久帶著茸茸的毛茬,在手心蹭過帶起麻麻的感覺,像是有細小的電流觸過,白斌又揉了兩下問他,“昨天晚上又看電視看晚了?我這都快跑一個來回了,你還睡懶覺。”手底下的小腦袋快速的搖了搖,像是在賭氣一般,“沒看晚啊,就是睡的,睡的太好了!”

  白斌看著他縮在被子裏,覺得身下的床也軟綿綿的格外舒服,“浩浩往裏點,我也睡會兒,”白斌脫了鞋,也不脫衣服直接挨著丁浩就躺下了,連丁浩的被子也揪過了一部分蓋上,“這幾天太累了。”

  丁浩被他擠得翻了個身兒,還不忘了去搶自己的被子,“白斌,你沒脫衣服!”他這可是剛拆洗好的,又拿出去曬了一天,自己都不捨得這麼糟蹋。

  白斌背對著他側躺著,嗯了一聲,“就躺一會兒,司機去加油去了,大概……”白斌看了看手錶,“大概還能躺20分鐘吧。”

  丁浩被前頭那熟悉的熱度搞的忽然有點緊張,可又被那熱源引得忍不住白斌那邊蹭了蹭,探了頭去問,“你幹嘛去了怎麼車都跑沒油了?白爺爺喊你到底去幹什麼了啊?”

  旁邊的人見他過來,並沒有跟平時一樣抱住他,只是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去學了點東西。”丁浩挨著他,能聞到一點跌打酒的味道,這是去學什麼了啊?還想再問,可那人已經閉上眼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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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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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家小司機很準時,二十分鐘之內就把車停在下邊滴滴的按起了喇叭,丁浩已經爬起來收拾好了自己在那坐著等白斌了,還是背著他那個小書包,裏面書也沒換,原封沒動的就給帶回去了。

  白斌起來洗了把臉,看著精神點了,丁浩在旁邊看著他提建議,“要不,吃點東西再走吧?你來的挺早,肯定沒吃飯,李哥也沒吃吧?”白斌家以前的那個小司機跟白書記一起去了G市,這個是白老爺子那邊給安排的,姓李,今年還不到20,人挺和氣。

  白斌想了想,上午也就去買點參考書,別的也沒什麼事,也就答應了。丁奶奶知道白斌來,特意給多留的早點,一大盤的油條,早上剛買來吃的時候還脆,現在也就勉強溫熱了,丁浩要去熱一下,白斌說沒事,“就吃這個吧。”

  跟來的小李司機也是不挑剔的人,在廚房洗了手順便就幫丁浩把豆漿端出來了,笑呵呵的,“我們這幾天能按時吃上頓飯就不錯了,這還是熱的,很好啦!”

  丁浩看著他們吃的挺歡,瞧著是真餓了,又趕緊從鍋裏盛了點皮蛋瘦肉粥,丁奶奶知道丁浩長個子,生怕那嘴挑的寶貝孫子吃不飽每回都翻著花樣的做好幾道,小鍋裏的粥不多,一人一碗剛好,丁浩早上也沒吃,坐下跟著一塊吃了,那小李司機灌了一碗豆漿啃了兩根油條這才騰出嘴來,“謝謝啊,丁浩!”

  丁浩樂了,“一碗豆漿幾根油條就這麼感謝我啊?那我再弄點燒賣烤鴨的你們得感動的流淚了,李哥,你這幾天也跟著哪?”

  小李司機人比較厚道,這沒等套話就給問出來了,“是啊是啊,這幾天跟著白斌去訓練基地了,回來了幾個人,白老爺子說正好讓白斌跟幾天學學本事。”

  丁浩好奇了,看著白斌又問,“什麼訓練基地啊?咱們這兒還有這麼個地方?”

  白斌吃的不慢,這時候已經開始喝第二碗豆漿了,聽著丁浩問就跟他再解釋了下,“XX警衛訓練基地,有幾個剛結束任務的海軍陸戰隊員回來了,爺爺說機會難得,就跟去學了幾天打拳。”

  丁浩哦了一聲,“那之前問你怎麼也不說啊?”

  “那個時候他們身上還有任務,不能說啊,要做保密工作的。”白斌笑了,把自己那碗皮蛋瘦肉粥往丁浩那邊推了推,“我吃飽了,你把這碗也吃了吧。”丁浩不太愛喝豆漿,也就這兩碗粥還能拿來喂喂他。

  旁邊的小李司機還在啃油條,他比白斌大上幾歲這年齡完全跟他的胃袋成正比,一邊吃一邊跟丁浩吹牛,“丁浩,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牛,剛開始我不知道啊就給開車進去了,旁邊那人愣是給徒步追上來了,追著我汽車跑了幾百米啊,還一邊跑一邊敲我玻璃讓停下,嚇得我啊……”

  這警衛訓練基地丁浩沒聽說過,估計也是對外保密的野外訓練營,不過那些出任務回來的人丁浩倒是猜到了一些,那些八成是給大領導當貼身保鏢的,搞不好一個個的職務還不低,小李司機還在說白斌去學打拳的事,在那兒添油加醋的,“呵,丁浩你是沒見著啊,那一個個的背著水泥袋子滿院子亂竄,人跟出門買菜似的,還能跟你微笑著打招呼,就單教白斌的那個小個子,你說什麼他會什麼啊,散打、擒拿、格鬥、硬氣功……”

  白斌頭一回沒怎麼反駁,只是插了幾句,“不是水泥袋子,是負重裝,野外生存訓練時候用的。”

  丁浩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了,趕緊的把自己喝剩的小半碗遞到白斌面前,“那還是給你吃吧,這幾天沒吃上肉吧?”聽完白斌去了趟野獸訓練營,剛才還不覺得,如今越瞧越像是受了苦遭了罪,人都瘦了。

  丁浩想的也接近事實,白斌去的地兒的確是個軍事保密訓練基地,那群人也的確是保鏢,都是一個個軍事過硬,層層選拔/出來的牛人,你說這電視上成天的訪華出國的,來個什麼人不得小心保護著啊,這萬一出點兒岔子就得弄個兩國政治不友好。

  正好有幾個來這出任務順便回來休假的,有個還是白露她爸當年的戰友,白老爺子聽到消息也很心動,這讓人貼身護衛也不如自己學點防身的好啊,於是透過關係把白斌弄進去跟著訓練了幾天。那群兵的手腕的確挺狠,就白斌這時去時不去的,還差點給弄了個三級殘廢,瞧著外表沒事,裏面不是青就是紫,白斌也挺硬氣,這麼幾天還是有收穫的。

  白斌也不嫌棄他,直接接過那碗粥來三兩口吃光,“也吃上肉了,就是時間有點趕,規定訓練時間跟就餐時間是加在一起的。”言下之意,你完不成訓練就吃不成飯啊,丁浩一臉了然的看著白斌,眼神很是同情,“白斌,其實你……厄,學學也挺好。”

  丁浩半路改了話,瞧著白斌笑了笑,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很好,趁年輕多學點東西,啊。”旁邊小李司機差點噴了豆漿,這丁浩說話的語氣絕對是跟白老爺子學來的,連動作都模仿的像,更要命的是,這話早上白老爺子湊巧也說了那麼一遍。

  白斌估計跟小李司機想一塊去了,揉了揉丁浩的腦袋也笑了。

  丁浩其實想說不用這麼拼命來著,因為按現在這個進度發展下去,白斌怎麼著也能混個跟當年差不多的啊,當年他跟著白斌出去的時候也是受的這種貼身護衛,絕對的中央待遇啊,不過這以後的事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誰知道哪句就是那扇動翅膀的蝴蝶呢,丁浩看著帶著微微黑眼圈還笑的開心的白斌,覺得現在這樣兒挺好。

  吃飽喝足了,白斌又幫著收拾好餐桌,丁奶奶還沒回來,不知道去找哪個老姐妹聊天去了,丁浩想了想,又給留了張字條兒,雖然丁奶奶知道今天白斌來接丁浩回學校,還是再給老人說一聲的好,這放心啊。

  一路的風景也還那樣,就是周圍已經有房子在拆遷了,市里規劃好了幾個專案,在這邊要蓋個度假村,周圍的房子估計也快要重蓋了,丁浩算了算時間,手頭的錢差不多能提前買上一套平房,到時候拆了差不多直接就返款三倍,再過幾年,周圍寫字樓大酒店的一動工,那就不是個位數翻倍的問題了。

  正想著,肩膀一沉,旁邊白斌睡著了滑到他身上來了,丁浩忙給扶住了,白斌估計真累了,路上也挺顛簸的但還是睡的很香,他頭髮有點長了,微微垂下來遮住一半的眼睛,倒是顯得睫毛格外的長,鼻子很挺,以前跟他頂鼻子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跟他一碰著就能撞個中原一點紅,丁浩趁機捏了捏。

  那人還在睡,被捏住久了也只是微微張開了嘴,依舊閉著眼睛,眉毛都不動一下的。

  丁浩樂了,放低了聲音問那小李司機,“李哥,你們這早上剛從訓練基地回來的?怎麼人都困成這樣了?”

  小李司機精神倒是挺好,從鏡子裏瞧見白斌睡了也跟著放慢了車速,儘量開的平穩些,小聲的回了丁浩,“可不是,早上六點剛回來,白斌也就回去沾了沾枕頭,沒睡多大會就起來了,說要來接你去買書,我這一路就開過來了油都沒來得及加……”他是司機,晚上沒有訓練,睡的自然比白斌多,何況白天訓練的時候也能補覺,小李司機這幾天一直跟著瞧了白斌訓練,也挺感慨,“白斌挺不容易的,上課訓練還抽空查資料的,樣樣不耽誤。”

  丁浩看著快要躺倒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已經睡沉了。這傢伙一直都這樣,明明沒人逼他,非要弄個十項全能,得,累挺了吧?丁浩在心裏腹誹半天,最後還是抬頭跟小李司機改了目的地,“李哥,今天先不去買參考書了,你送我們直接去學校吧。”

  這一路能有個半小時四十分鐘的,讓白斌再多休息下吧。丁浩難得發了善心,身上那傢伙已經進入深度睡眠,已經開始挑剔自己睡的姿勢不舒服,動了幾下,幾乎要把丁浩也壓的歪倒在座位上,最後趴在丁浩肚皮上蹭了蹭,咕嚕了一句。

 

  我想夢到你

 

  禮拜天學校裏人少,也幸好是子弟學校,好歹週六日全天食堂都有飯吃,丁浩等白斌睡醒了又跟著一起去食堂吃了頓飯。這都下午了,也沒什麼好吃的,二樓的鐵板還有幾種,丁浩要了個黑椒鐵板牛柳,白斌不挑食,點了個做的最快的什錦炒飯。

  食堂來吃飯的就他倆,沒一會就給做出來了,丁浩那鐵板滋啦滋啦的冒著香氣,一聞就挺香,剛吃了幾口,對面那人半碗什錦飯就下去了,動作上看不出怎麼吃的快來,就是那碗裏的飯逐層遞減,引得丁浩忍不住也拿勺子挖了一勺嘗嘗,“這個好吃?”

  白斌停了停,“不是很好吃,太甜了。”食堂新來的師傅是南方人,這什錦炒飯裏頭配料給的十足,就是愛加點糖,小姑娘們都愛吃,平時早就被搶光了,白斌這是頭一回吃它,只是想著能時間快點,沒料到不合口味。

  丁浩在家給丁奶奶大魚大肉的喂了幾天,正好瞧著這個色彩鮮豔,玉米粒啊,胡蘿蔔啊,黃瓜丁啊,火腿蛋什麼的一應俱全,聽到白斌說就拿自己的鐵板牛肉跟他換了,“那我們換著吃吧?我吃著還挺好的。”

  丁浩又嘗了幾口,嚼著裏面的各種小粒粒也挺香,覺得真的比自己的那份兒好吃,白斌跟他一起吃習慣了,瞧著丁浩那份兒也比自己的好吃,可他要的炒飯只有勺子沒拿筷子,頓了下,拿起了丁浩餐盤上的筷子用著吃了。

  丁浩吃飯的動作有點不自在了,眼神瞄了幾眼白斌使著的那筷子,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白斌,那我剛用過,我再去給你拿一雙唄……?”

  白斌嗯了一聲,要答應不答應的,嘴裏的牛肉咽下去了才開口,“不用,我使開了。”丁浩看著自己的筷子從他嘴裏進進出出的,心裏那股彆扭勁兒又升騰出來,早上見到白斌一塊和和睦睦吃早飯的好心情也沒了,扒拉著碗裏的炒飯也覺得不是那麼香甜好吃,陪著白斌吃完還剩下好些飯。

  白斌瞧著那被挑乾淨火腿玉米只剩白飯的什錦飯倒是笑了,在丁浩腦門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下,“怎麼還跟貓似的,挑嘴挑成這樣兒?”看著那邊還有賣點心的,又去買了點南瓜餅帶走,丁浩打小兒就不好好吃飯,一會不到飯點肯定喊餓。

  吃完飯出了食堂,白斌看了看手錶,下午三點還不到,又跟丁浩商量,“現在出去買書吧?還來得及。”周天晚上是自習,七點才上課。

  丁浩看看他那已經消下去一點的黑眼圈,搖了搖頭,“過幾天吧,也不多急著看。”看白斌哦了一聲,又跟他客氣了句,“你這幾天訓練挺忙吧,要不再回宿舍去休息會兒?”

  這個白斌倒是立刻答應了,“好。”說著拉起丁浩的手就往回走了,他路上睡了小半個鐘頭,到學校了也沒多麼休息好,他那床被子好久沒睡丁浩給他拿出去曬了,他是躺在丁浩那床上眯了一會,總覺得睡的不踏實。

  回了宿舍,曬的被子已經收回來了,丁浩又去給他鋪好,嘴裏還不忘了邀功,“瞧見沒白斌,就你這待遇,絕對五星的啊……”

  白斌坐在旁邊,瞧著眼前的小孩給他把床單伸平,被子一層層鋪好,又拍了拍,軟軟的印出一個手印兒來,這才大功告成的回過頭來沖他得意,“下會記得給錢!打卡開票都成~”

  白斌笑了,過去抱著他一起滾到床上,被子果然軟軟的比中午一個人的時候舒服多了,“好,這麼周到的服務我可不能錯過,咱包月吧?”白斌挨著他蹭了蹭,整個人都陷在被子裏,人都暖洋洋的了,忍不住又要睡,“好困,浩浩陪我睡會兒。”

  丁浩推著他的臉就要起來,“我不睡啊,你自己睡吧,我還要看會兒書,明天要摸底考試,我這還一堆單詞要重新背呢!”白斌勒著他的腰不讓他起來,又鬧了一會才鬆開,眼睛都睜不開了,“那晚上別去上自習了,在宿舍看書好不好?”他有段時間沒見著丁浩了,還沒親過來。

  丁浩掙扎了下還是答應了,白斌這副樣子太讓容易讓人心軟,丁浩沒經歷過他這樣近似於在任性的要求,看著白斌的睡臉眉頭皺起來又鬆開,這傢伙到底有沒有認真的去想那件事啊?就這麼不負責任的睡著了,真是太……太流氓了!!

  丁小浩有點悲憤,拿著簽字筆在白斌臉上比劃了半天還是沒敢下手去畫鬍子,這以前白斌沒學功夫的時候他都不是對手,如今都有了防身的功夫了,雖說只學了幾天,估計弄他還是小菜一碟的。

  事實告訴我們,帶著負面情緒讀書是不對的,因為在這種復仇與不復仇的掙扎中你寶貴的精力就會無形消耗,不專注的結果,就是他媽看著一頁英語單詞背到晚上最後愣是連第一個詞兒也沒記住啊沒記住!!

  丁浩覺得自己真的是跟英語犯沖,這麼幾個字母來回的倒騰,一遍兩遍三遍的,根本就是越背越亂,最後單詞自己胡亂組合,在腦袋中結成一個大疙瘩,丁浩抓了抓腦袋,眼看著要冒火了。

  後面那人唔了一聲,這時候睡醒了,“浩浩?”

  丁浩一腔怒火有了縫隙冒了出來,回頭瞪大了眼睛,“幹嘛?!”

  白斌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又瞧見了他手裏的書,一下就明白了,“又背亂了吧?”丁浩那小氣勢頓時就消散了,這是他永遠不能言說的痛,白斌起來鼓勵了他一下,“沒事兒,一會兒我教你吧,很容易就背過的。”

  丁浩抱著他的胳膊磨著牙就咬下去,白斌被他逗笑了,“浩浩,別氣啊……好吧好吧,這次單詞挺難,我們等會一起努力?嗯?”白斌舉起胳膊搖了搖,丁浩跟著搖來搖去的不鬆口,白斌乾脆在丁浩那椅子上坐下把丁浩從胳膊上揪下來,連人一起抱住了,看著他氣鼓鼓的在小臉上啃了一口,“那,我也不太會,等會我們互相扶持著背背單詞?”

  丁浩惱補了一下午白斌各種反應及對那件事的各種說法,如今等著他醒了,又親又啃的,丁浩不樂意了,推開他的臉自己從他腿下下來,“我要睡覺,不背了。”

  白斌聽見也跟著起來了,他那被窩還暖著,再回去躺一會兒也是不錯的主意,可看著丁浩脫了外套放壁櫥裏,轉身就要去對面床鋪上躺下,一邊脫鞋一邊還沖白斌揮揮手,“你自己吃飯去上課去愛幹嘛幹嘛去,啊,我睡了,你別吵我……”

  白斌愣了下,看著丁浩那床一下就明白了,這幾天丁浩都自己睡的,看這意思大有回來也各睡各的打算,白斌皺了眉頭,坐在自己床上對丁浩伸出手,“浩浩,過來。”

  丁浩在對面還挺有骨氣,“我不!我這床也收拾出來了,自己睡的挺舒服……”

  對面那人臉色不太好,口氣還是挺平靜的但聽著像是風雨欲來,說的還是那兩個字兒,“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丁浩總覺得這次是白斌加重了語氣,吞了吞口水,眼睛四處瞄著不敢瞧他,“我不,”自己還給自己打氣,這、這是白斌的錯,他丁浩才是無辜受委屈的!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這才跟白斌眼對眼的說了句,“以後你就自己睡吧,你別管我,我也不管你啊……!!!”

  丁浩還沒說完就被白斌扛起來扔回原位置了,整個人擋在床邊上一步步向他靠近,臉色這回是真不好了,丁浩瞧著都覺得陰沈,這破孩子欺軟怕硬,瞧見白斌不笑了也有點發怵,“白斌,我我我,我自己睡總可以吧?你總不能一輩子跟我一張床睡不是?咱們都提前適應適應……”丁浩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低著頭也就不說話了,難不成這上輩子造的孽,這回也該輪到他吃點啞巴虧了?

  “你不問問我這些天不回來都幹什麼去了?”白斌挨著他挺近,說話都會有熱熱的呼吸進到耳朵裏了,丁浩聽見他說抬起頭來看他,一動就蹭到了他的嘴巴,白斌就那麼貼著他的嘴巴笑了,“我去查了些資料,”白斌嘴巴沒有離開,一說話幾乎像是含著丁浩在親吻,“資料上說,有很多方式,比如可以用手……”

  丁浩的手被他握著按在一個地方,摸著那手底下硬邦邦的東西,丁浩的臉刷的紅了,對面的人這回真含著了他的嘴巴,輕輕咬著還在說話,“浩浩,幫我摸摸吧?”

  “白斌!!”丁浩的臉漲得通紅,眼睛也是紅的,被白斌拿手按住了那裏抽也抽不開,咬牙切齒,“你他媽的想了一個月就想出這麼個事兒來?!你那天親我又算怎麼個事啊?”丁浩恨不得一腳踹開他,剛動一下馬上又被纏得緊緊的,抱著他的人親了親他的頭頂。

  “那天中午你醒著?”

  “廢話!!你一大活人進來豬都醒了!”丁浩眼還挺紅,他那天只是模模糊糊覺得是白斌,如今給他詐出話來更是十拿九穩,這人怎麼這樣?親了人就跑啊?正掙扎著,抱著他的人又貼著耳朵說了一句,聲音不大,卻讓丁浩停下不動了。

  “浩浩,我想下次能夢見你。”

  白斌慢慢抱著他,手在他背上輕輕順著,像是在安慰一隻生了氣的小貓,“上課的時候咱們學過生理衛生,浩浩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對不對?”懷裏的小孩還是不說話,“我回去之前……做了一個夢,內容什麼的就不跟你說了,總之,不是太好的夢……”

  懷裏的小孩動了一下,白斌立刻低下頭去看他,“浩浩?”那破孩子低著頭埋在他懷裏,瞧不見什麼表情,只有悶悶的一句話傳出來,“少騙人,老師都說是好夢……”

  丁浩他們生理衛生課是初二上的,男生女生分開,男生這邊是個男老師領著,在展覽室都有一路照片貼著給他們看教給他們這是什麼怎麼回事,那男老師也真把他們當大孩子了,笑的挺爽朗的告訴他們,做個好夢就長大了,丁浩早就知道這怎麼回事,如今白斌拿這個糊弄了事,他才不信,又不能直說‘老子早就知道了’乾脆搬了老師的話堵他。

  白斌的臉紅了下,唔了一聲,“也就那樣吧,不多好……”

  丁浩手還被他按在那兒,覺得手底下那東西明顯的不老實了,一張臉也忍不住有點紅了,呸了白斌一聲又要抽出手去,嘟囔著,“那你怎麼捨得醒了啊?”

  “我夢見你哭了……”抱著他的人聽著像是笑了,又低頭蹭了蹭他的臉,“哭的滿臉的眼淚,一下就嚇醒了。”

  “放、放屁!”懷裏的小孩臉更紅了,可也不見得掙扎了,老老實實的讓抱著,白斌一手抱著他,一手握著他的手輕輕在自己上頭揉過,聲音也輕了些,“浩浩?”

  懷裏的小孩不說話,手下跟著他動了幾下,慢慢的收緊了給握著……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你大爺的白斌,老子手都給你摸紅了!!(舔舔舔、舔舔舔)白斌(盯住):……=================開門紅什麼的,咳 = =+晚上9點下班,到時候連著兩更。明天,估計也兩更……所以,先喝著肉湯~耐心等待吧諸位=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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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是青春

 

  丁浩臉挺紅,但還是把手放在上頭慢慢的給他把褲子拉鏈給拉開,這聲音在安靜的宿舍顯得格外大,丁浩手又想縮回去了,白斌給他按在上頭,隔著內褲已經能摸到它的形狀,“浩浩,你可都答應了,不能賴皮。”

  丁浩瞅了他一眼,手指在上頭挨個按過去,輕輕動了一遍就覺得那東西起了反應,“你這麼做就好意思啊你……”

  白斌抱著他,挨著脖子蹭了蹭,“我查了書,說是可以這麼做。”

  丁浩哦了一聲,手指從上頭鑽進去,給他貼身握住了,“書上也說,讓我這麼的幫你?”

  白斌頓了下,竟然還真的點了頭,“不過,你只能幫我。”丁浩氣樂了,心倒是給他氣軟了,白斌這大概是第一次對他撒謊吧?瞧著樣子都有點緊張,丁浩收緊了手指拿掌心在前端給他磨蹭著,果然那人又湊過來親他了,“浩浩,我也只要你。”

  丁浩不說話,貼著他的嘴巴也回親了一口,白斌對他的這個親吻很是驚喜,抱著他連親了好幾口,慢慢的伸了舌頭進去。

  丁浩的小舌頭起初還後退,沒一會乾脆伸出來把他頂回去試圖侵佔他的地盤,白斌跟他對戰幾個回合,覺得很有趣,這跟教英語的時候不太一樣,那時候勾著人小舌頭也是這般運動,倒是沒現在這麼多的想法,如今帶了主觀意識進去就體現出各種滋味來。

  丁浩爭奪的挺激烈,白斌怕他急了,乾脆就躺在床上讓著他動作,眯著的眼睛能看到身上那小孩也是紅著臉認真的親著他,小舌頭進進出出的,還發出濕潤的聲音,滋滋的響,手裏也很勤勞,不輕不重的握著一直那麼上下滑動,還偶爾自己在頂端打個圈兒什麼的。白斌眼睛暗了下,伸手按住他的後腦勺舌頭也卷舔上他的,加深了這個吻。

  親著摸著的不知怎麼就給滾到被子裏去了,軟綿綿的纏住了兩個人,白斌只管摟著丁浩的腰,也不去帶著他動了,開始還指點他兩下,後來發現丁浩自己完全可以理解並達成預期目標,也就樂得騰出嘴來繼續去親親咬咬的。

  身上的小孩氣息有點不穩了,聽著喘氣聲大了白斌也覺得整個人熱烘烘的,一手還按著他湊近了親吻著,舌頭狠狠的探進去糾纏,另一手緊緊的抱住了他,被握在那人手裏的感覺更鮮明了,白斌嘗著嘴裏的小舌頭,吮了兩口,喊著他的名字,“浩浩……”

  兩人臉貼臉身子貼著身子的,丁浩都能感覺手裏握著的那東西一動就能蹭著他的肚皮,這感覺很刺激,他不是第一次跟男人這麼做,但是之前都是主導位置,如今他跟白斌的差距太明顯,一看就是被要求的那個人,聽著白斌叫他更是覺得心慌。

  “白、白斌你快點……哎,別咬!!”

  “那就許你咬我?”聲音還帶著暗啞,卻聽著心情挺好,“不過,我喜歡你咬我,浩浩。”

  手裏握著的已經濕潤了,套/弄的時候會有聲音發出來,丁浩躲開白斌的吻側開臉趴在他肩上,只動著手。抱著他的人也不嫌棄,把侵略的陣地轉移到他的脖子上,慢慢的舔了幾口,似乎是覺得丁浩動作慢了,又咬著他的耳朵催促了一聲。

  直摸到那人心滿意足了這才放過了丁浩,丁浩手裏的液體還溫熱著,一時有點恍惚。白斌覺察到了,沈默了一下,小心的摟著他一點一點的親吻著,“沒事,這是正常現象,不怕,啊。”這還不忘了給丁浩灌輸錯誤思想教育,只是灌輸的方式太過溫柔,丁浩被他徹底俘虜了,這個人,大概永遠都不會辜負他。

  丁浩眼睛被白斌連連親吻,都快睜不開了,癢癢的只想笑,“我知道了,知道了,不害怕,”丁浩握著拳頭推開他,“你放開我吧,讓我去洗洗啊!”

  白斌仔細的看著他的神情,像是在確定什麼,瞧著跟平時沒什麼不一樣這才鬆了口氣,笑了,“好,我去放熱水,等會兒喊你。”

  這回白斌老實了許多,兩人分開洗了,又把桌子上放著的南瓜餅分著吃了,胡鬧到這個點兒早就沒飯了,南瓜餅已經涼了,吃著甜膩膩的,白斌難得的沒意見,幾乎兩口一個,吃的比丁浩還快些。

  入睡前免不得又要湊過來親吻一番,白斌對親吻的需要遠遠大於身體的接觸,他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小動作。丁浩剛做完睡前運動,沒一會就睡著了,白斌看著趴在自己懷裏睡著的小孩,心裏都是暖暖的,挨著他的腦袋蹭了一會才捨得睡了。

  白斌在訓練基地認的那個小師傅呆了不到半個月就走了,也不知道去的哪兒,臨走的時候竟然拿著本禮儀書認真的學著,丁浩見過他一回,覺得這個人真是不容易。那人跟丁浩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語言問題很傷腦筋,一遇到往返出國的任務都忍不住抱著腦袋哀嚎,這他媽的鳥語世界!!

  丁浩很同情他。因為他這也快升初三了,鳥語課程越加密集,他有的時候看著書也忍不住學那個小師傅在心裏默默哀嚎,這他娘地鳥語課程!

  大概小師傅走了以後白斌的訓練輕鬆了些,這幾天聽說換了位教他散打,這才又重新忙碌起來。白斌出去訓練的時候白老爺子不放心他一個人,特意安排了個跟班的陪著,是白老爺子的老下屬,當年戰場上是白老爺子給從彈坑裏背出來撿了一條命,對白老爺子一直很恭敬。

  那位也是軍人世家,只是兒孫這幾年下海經商沒有再堅持以前的鐵骨硬氣,一聽白老爺子要找個陪白斌一起去軍營訓練的,立馬送了自己的孫子來。這個人丁浩挺熟,以前一直跟著白斌前前後後貼身不離,偶爾還兼職明著照顧暗中監視他丁浩的職責,任勞任怨,忠心不二,吃的是草吐得是血……

  咳,這有點過了,不過丁浩一瞅見他就樂了,這位不是別人,白斌的黃金搭檔全職秘書——董飛。

  那個時候的董飛還是很青蔥的,已經脫離了正太的樣貌像個真正的少年,當然,那張臉在和白斌接觸不久的情況下還是會有正常少年應有的豐富面部表情,比如微笑,再比如羞澀。

  所以當董飛見著白斌,一個鞠躬喊了聲少爺的時候,丁浩就給噴了。

  董飛弄了個大紅臉,白斌被他噴了一身的牛奶,兩個人都挺錯愕的看著丁浩。丁浩有點不好意思,咳了一聲,“那什麼,你們繼續,繼續……我就覺得,董飛啊,你喊的真是格外的有氣勢啊!”

  董飛剛來不久,他爺爺說了,以後就得喊白斌少爺,又聽著丁浩誇他有氣勢,雖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也沒打斷他叫白斌少爺的決心,這稱呼就一直這麼延續了下來。董飛跟著白斌去訓練基地繼續學習散打,偶爾跟著做個體能訓練,白斌白天要上課,盡可能的不過多消耗自己的體能,只做了最基本的單手俯臥撐,董飛不同,他爺爺給他的指標是完成各種訓練,不得榮譽絕不歸家!

  這孩子也死心眼,跟著那群兵後頭咬牙堅持,頭兩次只跟了一半,後來漸漸能超時完成,訓練進入後期,已經能勉強負重跟隨不落後了。丁浩跟著白斌去玩過兩次,這破孩子真的是去玩兒的,這還帶了薯片巧克力,頂著個笑臉挨個的給人家送溫暖。

  “張哥!來塊巧克力吧?哎,不含糖,絕對的不含糖……知道你們有要求呢特意拿的這種高級的!崔哥也來塊?有有有,多著哪……”

  遠古社會的時候人們沒有統一文字語言,向對方表達善意就是贈送食物,這一優良傳統直到現在社會還是很有實際作用的。

  最起碼這丁浩送溫暖送的人心去了,大傢伙兒都挺喜歡丁浩,覺得這小傢伙嘴甜懂事,說話也特別有意思,瞧見丁浩來了都愛跟他打個招呼什麼的,有的還主動教丁浩幾招特陰損的動作,說是留著給他防身用,這年頭,別說大街上就是學校裏也有缺德的,得留幾個後手防身啊,丁浩顛兒顛兒跟去學了,也不知道學會了沒,但是一直回來沒敢拿白斌練手兒。

  丁浩的好人緣是有原因的,這些人在這搞訓練平時也瞧不見別人,也就白斌常來但是這傢伙不怎麼愛說話,人倒是看著挺和氣,但是接觸久了就知道這人不是好惹的,有愛鬧的也不太敢跟他搭茬,跟他在一塊的董飛小兄弟也是越來越有白斌的風範,閉上嘴巴專心訓練,搞得他們這一段時間都被上頭給點名罵了一頓,人上頭說了,你們這幫子大老爺們的也跟人孩子學著點兒,學學什麼叫青春!!

  什麼叫青春?他們一幫老爺們光著膀子趴在障礙欄杆上往場子裏瞅那兩個在做著小環境內兩栖模擬訓練的小朋友,嘴裏還嚼著丁浩送的巧克力,偶爾拍拍巴掌喊他們快點給加加油,那邊兩個身影頓了下,在炎炎烈日裏,繼續負重急行軍。

  丁浩歪戴著帽子挨著他們在旁邊一塊看那邊摸打滾爬的兩個,嚼著泡泡糖感慨了句,“嘖嘖,這就是青春啊!”

  作者有話要說:摸打滾爬急行軍的董飛童鞋:哎?!少爺,我的負重不見了……我的負重不見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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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熱鬧

 

  天氣漸漸熱起來了,窗外頭的柳樹越來越茂密,知了的聲音也陸續響起來,這就意味著人也越來越容易犯困。大中午的大家都回去午休了,教室裏就丁浩一個人,趴在桌子上眯著,歪著頭正好瞧見後頭白斌那擺放整齊的課本,丁浩瞅了兩眼,又把頭扭到另一邊去了。

  白斌這傢伙,說是訓練有事要忙就當真忙得不見人影,連課間跟他說句話都得儘量往簡短裏說,更別說午休的時候兒了,碰上都覺得挺稀奇,也就晚上還知道回宿舍。

  丁浩這段時間長高了,正好趕上班裏重新調位置,給分到第三排挨著窗戶的地方,外面的暖風吹到身上很舒服,丁浩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教室的門被班裏這幫精力過剩的半大小子夾核桃夾得都變了形,風一吹就吱吱嘎嘎的響,丁浩聽著跟催眠曲兒似的,春困秋乏夏打盹,這話在丁浩身上得到了完全印證,這破孩子唯一的優點就是冬眠期比較短。

  沒等睡著就被人捏住了鼻子,頭頂上是熟悉的聲音,還帶著笑的,“困了?怎麼不回宿舍睡?”看丁浩不動彈,又換手捏了他下巴。

  丁浩不用睜眼都知道這是白斌,拍掉捏著自己下巴的手,眼睛還是眯著的,“別動手動腳的啊,公眾場合,捏人下巴這是犯法,屬於流氓罪啊……”丁浩這幾天想去鎮上買套平房,為著簽合同的事兒從白斌那兒順了好幾本法律的書,抱著啃了幾天,這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白斌瞧著他懶洋洋的,又去捏他的耳朵,小耳垂捏在手裏軟軟肉肉的,“那你昨天還咬我,是不是我也該起訴一回?我想想啊,你情節比我嚴重,屬於隨意毆打他人造成輕傷,致使他人無法正常生活工作……”

  丁浩沒等他說完就又開始磨牙,“胡扯,你那是尋釁滋事行為!我正當防衛,刑法都說了,打死都不用算我的!”這回是真醒了,眼睛都睜開了,一口小白牙微微露出點來,像是在找從哪下口方便,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白斌威脅他,“再說你哪兒不能正常生活工作了?你不正常一個給我看看啊?!”

  白斌這幾天都跑去繼續學打拳,順便做了體能訓練,看著結實多了,這會兒裝可憐都沒以前像,昨天晚上回來跟丁浩鬧著玩兒,把丁浩惹急了,按著他咬了好幾口,白斌沒什麼事兒,就是丁浩那牙給磕著了,捂著嘴巴差點兒掉了眼淚,早上都是喝的白粥沒敢咬東西,這白斌出去學了一身銅皮鐵骨的回來,還好意思說給他咬得不能正常生活?!

  丁浩氣的拿手在底下戳他肚皮,“尋釁滋事、尋釁滋事!!”

  白斌挨著他坐著,一手握著丁浩在底下不老實的手,一手托著下巴瞧著他笑,“那你說說,我怎麼尋釁滋事了?”

  丁浩張張口又閉上,話沒說出來耳朵先紅了,白斌靠過去,“我猜猜,是因為晚上你睡覺流口水就‘體罰’你尋釁?”看著丁浩的小紅耳朵心情更是好了,“還是那天我教你英語口語滋事來著?”

  丁浩往裏挪了挪,他覺得這是碰上文化流氓了,過幾年白斌那學歷再高點可怎麼辦哪這,下頭使壞戳他的手也沒了底氣,“白斌你這是不道德的,你沒好好教我英語……”

  白斌唔了一聲,“我覺得一句話糾正了十幾遍發音也就可以了,不過浩浩,你要求的話,我可以再多教你幾遍……”

  “誰跟你說這個!你這不是常規教法,不正規,”丁浩深刻覺得自己這是吃虧了,摸著手底下那片隱約成形的小腹肌更是各種羡慕嫉妒,這白斌學了幾天打拳,身材越來越好了,摸著手感十足的,“我算是看出來了,跟你就學不了好,我得另找好老師去……”丁浩說的酸溜溜的,覺得是不是先把英語放放,自己也去鍛煉□體,“下回去訓練基地我不在旁邊玩了,我多少也得做幾個俯臥撐,這效果也太明顯了吧?”

  對面那人像是沒聽見他在說什麼,伸手摸摸他的臉,捏了捏,又劃到嘴巴上,丁浩被手指碰著一說話就要含進去,白斌就那麼看著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丁浩側臉躲過去,拿手指了後頭牆上掛著的一排嶄新的探頭,有點幸災樂禍,“白斌,想上通報了吧你?這可有監視器哪!前兩天剛聽到張蒙被通報批評了,全校直播,哈哈,真過癮!”

  白斌也笑了,照他腦門上彈了一下,“就知道淘氣!聽人笑話這麼高興?上回在家給白露都講了三遍了,還沒樂夠啊?”

  丁浩瞅著那一排監視器又笑彎了眼,一個勁兒的搖頭,“不夠不夠,瞧熱鬧不嫌多!”

  這監視器有幾個是新按上的,舊的早就被學生們給特意鼓搗壞了,有的貼了白紙糊住了,有的直接給把牆體裏的電源線拆了,這可是個技術活兒,一般人還真幹不了,可見各色精英都是被逼出來的,沒准犧牲這幾個監視器還能出個物理學家。

  新按的這幾個監視器也是有原因的,前幾天學校出了件挺熱鬧的事兒,這一個新來的教導主任在外頭給讓人蒙著頭打了一頓,那挨打的叫一個憋屈,等好不容易喊了人來了這兇犯也跑了,老頭拿下套自己頭上的東西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這是他們學校的校服!

  這還得了啊這,得嚴辦嘍!老頭跟校長估計也有那麼八竿子的親戚,回來還真是讓全體學生穿了校服每個教室認真檢查了一遍兒,不過沒查出什麼事,這也的確沒法查,你說校服冬夏各兩身的,誰沒個替換的啊?老頭沒查著,回去還叫囂著要拿去司法部門鑒定如何如何,喊了一個禮拜也沒人主動來認錯,還想再折騰事,這就被上頭喊去訓話了,上頭說了,你這怎麼回事啊這,誰讓你檢查全校學生私人物品了啊?誰給你的這麼大的權力啊?!這裏頭那誰誰是財務局XX的千金,那誰誰誰是教育局XX的親侄子,還有那建設局的市政局公安局的,你這麼個查法兒弄得民怨沸騰,今年還想不想讓學校評優,想不想撥錢建新運動場了啊?這簡直是胡鬧!

  這教導主任挨了一頓批灰頭土臉的回來了,更是身心受挫,還是不甘心,老頭頂著烏青的眼圈兒給挨個班裏、走廊監視器都換了新的,要徹底徹查害群之馬。

  不過這事還真徹查不了,這學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年畢業生都要揍教導主任一頓,誰讓這些個老頭閑著沒事成天的溜達著抓人玩啊,學生也不容易,人這年齡情頭初開的還沒來得及跟喜歡的小女孩牽個手說句話,你那就把名字記上了全校通報批評,這也太缺德了,你怎麼知道早戀就沒好處啊?人考研辦的說了,絕大本分研究生都是手拉著手鼓勵著一塊進入新學府深造的,當然,考上以後還在不在一起咱們就不深入研究了,咳,這成年人的事有點複雜。

  今年該著新上任的教導主任倒楣,初三那幫人打的早了點,他回來這麼一折騰,拿不准還要再打第二回。打的也不多狠,就意思意思給個教訓,反正都畢業了,這幫子人又沒一個好惹的主兒,攢了三年的這口鳥氣得出嘍。

  那老頭憋著勁還想逮那個害群之馬,盯著全校都不帶放鬆的,你說也是,這每個中學都愛弄幾個更年期老頭老太太特喜歡盯著小孩犯錯的,這愛好很特別,整天坐在遠程監控大螢幕前頭,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一盯盯了一個禮拜,得,還真逮著幾個。

  這幾個屬於特別倒楣,完全是閑著沒事給自己惹的禍,你偷著談個小戀愛也沒什麼,可你別在監視器底下手拉手啊,張蒙就屬於這特別倒楣中最倒楣的,她這是幫另一個小姑娘遞紙條的,還沒等遞到人男生手裏,兩人就保持著‘手拉手’的姿勢給抓了,張蒙手上那紙條寫的還挺簡約,四個秀氣的字兒:我喜歡你……

  這就是現行犯啊!害群之馬、絕對的害群之馬!!教導主任很興奮看,立刻就給她全校通報了,老頭差點給她截圖貼牆上去示眾。

  張蒙那個委屈啊,這紙條是在她手裏被抓的,她也的確要遞給那個男生,可這是幫別人傳的啊!那小男生還是很靦腆的,估計第一次收到這種紙條,剛想讓家裏找找人說說情,這張蒙就在教導主任室鬧了一出,“這紙條不是我的!是XXX的,她讓我幫她傳給XX,再說了我不喜歡XX要傳也不傳給他啊!”

  張蒙這屬於沒心眼,你白頂了錯名也討不了好,讓她幫忙的小姑娘默默的不做聲了,接到紙條的小男生也挺不樂意的,末了兒三個人一起全校通報批評,教導處的老頭倒是挺高興,懷著一種看三角戀情的心態去細緻的觀察了他們,嗯,不錯,這是一舉大案子啊。

  丁浩自從聽了張蒙那全校通報之後一直期待再來段更精彩的,這破孩子完全是B型血愛看熱鬧的心態,等了幾天,張蒙那可能是也被家裏收拾了一頓,老實了不少,那一頭微微往裏彎著的頭髮也給強行拉直了,瞧著倒是順眼不少,猛地看過去還真是個長髮飄飄的清純小美女,前提是不說話的情況下。

  這種情況跟丁浩挺像,倆人不說話瞧著都挺好看,一開口就不成了,一個傻缺,一個毒賤,這話是白露評語。說的時候正趕上禮拜天回去瞧見她哥跟丁浩坐沙發上看電視,丁浩跟她哥坐在一塊高下立見,一個天上一個泥裏啊,小姑娘一臉的感慨,老丁家的基因完全好在了臉上。

  白露瞧著丁浩的表情很傳神,這回丁浩跟她難得的心有靈犀了一把,“哎,白露,你是不是在那說我膚淺沒心眼啊?!”

  白露很欣慰,他終於領悟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完全屬於瞧熱鬧心態的丁小浩童鞋,以及後面默默在內心念著‘不閉嘴不能看不閉嘴不能看不閉嘴不能看’的白露小姑娘…… = =+================三更完畢。 =w= 愛我的留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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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地盤

 

  白露歷經千辛萬苦,終於等來了革命勝利的日子,她要上初中了,可這也是個壞消息,她一來,她哥就要去上高中了。

  小姑娘心裏安慰自己,這是革命的初步勝利,要再接再厲努力下去。升入初中並不比在小學的時候能多見著她哥,就算見著了也大半時候是跟丁浩在一起的,白露有點不滿。

  吃中午飯的時候特意白露去找她哥一起吃,剛到了二樓就瞧見在窗戶旁邊吃砂鍋的丁浩,這回只有丁浩一個人,瞧見了白露還沖她招了招手,“白露,這兒來!”

  白露皺起眉頭,端著餐盤過去,“我哥呢?”

  丁浩樂了,“你是複讀機啊?成天‘我哥’‘我哥’的沒完,”丁浩咬著筷子吸溜吸溜的吃了口米線,今天禮拜五,限量供應五十份酸菜砂鍋米線,丁浩這方面能力向來比較突出,早早的就打上開吃了,看著白露一臉的求知若渴還是好心的告訴她了,“白斌今天提前去基地訓練了,跟董飛一塊走的,估計下午就回來了。”

  白露哦了一聲,也動筷吃了兩口,她餐盤裏葷素搭配的很好,這都是從小養成的好習慣,跟丁浩那挑食的不一樣。白露吃了幾口,又問,“那我哥下午還回爺爺家嗎?”白露她爸是倒插門女婿,所以白露跟白斌一樣,都喊白老爺子爺爺,禮拜五放假下午只有兩節課,她跟白斌都習慣先回白老爺子那兒彙報一下這一周的情況。

  丁浩想了想,“不回了吧,”下半句接的有點底氣不足,“他說下午有事去別的地方……”

  也幸好白露一向以白斌為最高指示,一聽有事連問問去哪都沒問,丁浩鬆了口氣,趕緊吃完了送白露回教室去了。路上還碰著了丁泓,白露有禮貌的跟他打了招呼,丁泓對白露印象深刻,見著她就忍不住想起‘少年犯’那詞兒,打招呼的時候都有點臉紅。

  丁浩想著他跟白斌以後都不在初中部了,又囑咐了丁泓,讓他多照顧著白露點,雖然白露瞧著也不像會被欺負的樣兒,多個認識的人還是好的。丁泓答應了,很熱情的問白露,“最近大家都在報節目,過段時間咱們和其他幾個學校有個聯合匯演,獎品很豐富啊。白露,你也報個節目吧?我可都聽說了,你以前在學校就是文藝骨幹哪。”

  丁浩樂了,戳了戳白露的胳膊使壞,“白露,你把你最近練的那個報上去吧?挺勁爆的啊。”

  丁泓也挺感興趣的,追著問,“什麼節目啊?”

  白露挑了眉頭看丁浩,“你是說,我最近跳的那個印度舞?”瞧見丁浩搖頭,又說,“空手劈磚?踢木板?單手俯臥撐?花式甩啞鈴??”

  丁泓已經不說話了,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面,白露小姑娘穿著印度舞娘裝‘嘿哈’一聲赤腳俐落的劈斷幾塊木板……這真的是太勁爆了。

  丁浩還在那兒躥蹬著白露融合起來一起排個節目呢,轉身就碰上了一個人,書本撒了一地,“啊,對不住,沒看清這有人……”丁浩趕忙蹲下來幫著收拾,對面那人也挺和氣,“沒事,也是我沒拿穩。”丁浩聽著聲音耳熟,抬頭看了一眼,那個人低頭也在撿書,一副帶舊了的眼鏡鬆鬆的快要從鼻樑上滑下來,一股書生氣息,瞧著倒是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張陽?”丁浩試著喊了一聲,見那人也抬起頭來瞧他,笑了,“還真是你啊,怎麼轉到這個學校來了?

  被丁浩半路撞翻了書的果然是張陽,那次被李盛東揍了的斯文小子,如今臉上的傷也養好了,瞧著還真是個不錯的小白臉,張陽顯然也沒料到能這麼碰上丁浩,有點驚訝,“你也在這兒上學?”

  丁浩點了點頭,把撿好的書的都放在他手裏,“是啊,我一直都在這兒上學,你不知道?我以為我奶奶嘮叨的全鎮上都知道了,哈哈!”

  張陽也笑了,眼睛在鏡片後面微微彎著,“我以為你跟李盛東很熟,跟他是一個學校的呢。”

  白露跟丁泓把散落的較遠的幾個本子也給撿回來了,還給了張陽,張陽很客氣的道了謝,白露瞧著這人一看就是好學生,跟丁浩不像一路的,扯了丁浩衣角問他,“這是誰啊?”

  丁浩眼睛轉了轉,沒等說話就被白露喝住了,“丁浩,說實話啊,別耍小心眼吹牛皮,多大的人了還玩這手兒,忒沒品啊!”

  丁浩眼睛轉了一半就那麼頓在那兒,差點翻成白眼,丁泓噗嗤一下樂了,連張陽也笑了,主動過來給丁浩解了圍,“我是張陽,以前是鎮中學的,現在轉到這邊三年級實驗班了。”

  “哦,哦,你就是最近招來的特優學生啊?”丁泓聽說過實驗班,那是學校新組了的四個班級,用英文字母排了號不安排在數字班級裏面,都是從別的學校特意招來的好學生,免除費用不說還倒貼生活費,專門來提高學校升學率的,沒辦法,這子弟學校良莠不齊,升學率忽高忽低的一直不穩。丁泓聽張陽說完,看著他的眼神挺崇拜的,“真好,我明年能在實驗班隔壁上課就知足了!”

  白露哼了一聲,她覺得丁泓沒志氣,實驗班很了不起麼,她哥還在一班呢,數字班裏最好的班級啊,她以後要去也去一班。

  張陽對丁泓的眼神沒怎麼在意,倒是一直瞧著揉眼睛的丁浩,大概是沒想到有人翻白眼能翻的眼疼,又補充了一下跟丁浩的關係,“我之前出了點事兒,丁浩幫過我一次……”

  丁浩返過勁兒來了,聽著張陽說又忍不住插嘴,“哎,什麼叫幫過你一次?我那是救了你一命……”白露一臉嫌棄的看著丁浩的小身板,又上下瞄了一遍張陽的個頭,這倆人之間差了半個頭的身高,這要是真救了一命,還不知道誰救得誰呢!

  張陽瞧了丁浩,嘴角彎起來,“那好,丁浩算是……我恩人吧?”

  丁浩這才滿意了,拍了拍張陽的肩膀,“好孩子要知恩圖報,啊,以後能耐了別忘了我,賺錢了也別忘了我。”

  白露被丁浩的無恥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拉著丁泓就走了,“快走,快走,丁浩這又犯病了,晚了小心給傳染上!”丁泓只來得及回頭給丁浩揮了揮手,還沒來得及說再見就被白露拖著上了樓梯。

  張陽看著那兩個人走遠了,又問跟著他的丁浩,“你不跟他們一起去?”

  丁浩樂了,“我去幹嘛?那是初一初二的教室,”看著張陽不明所以,又跟他解釋,“我蹦了兩級也上初三,跟你教室對面,喏,初三一班。”丁浩到了教室門口,指了上頭掛著的鐵牌子,看張陽在那歪著頭不太相信,尋思著要不要找個證人出來驗明正身,沒等開頭證人自己就來了。

  白斌在門口探了半截身子出來瞧著丁浩,“浩浩,快上課了,怎麼才來?”又瞧了挨著丁浩站著的人,不動聲色打量了一下,“這是實驗班新來的同學吧?”白斌觀察的很仔細,這個人面生沒見過,又抱著一摞各科目書本,就算校服也穿的很整齊,戴著的眼鏡度數似乎挺高,看過去書卷氣很濃,會以這樣好學生形象出現的,也就只有對面新開的實驗班同學了。

  丁浩嗯了一聲,幫著介紹,“這是張陽,他家挨著我奶奶家挺近,沒想到能在這碰上,”又扭頭跟張陽介紹,“這是白斌,你知道吧?我覺得全鎮上凡是知道我的都知道白斌,哈哈哈!”這輩子他算是跟白斌扯在一塊了,不過都是好事兒,跟白斌一起學習特好的丁浩,跟白斌一起特懂事的丁浩……諸如此類的稱呼還是不錯的。

  白斌顯然也想到了那一串的形容,手按在丁浩腦袋上揉了揉,也笑了,“知名度高這麼開心?”

  丁浩得意了,“那是,我這完全可以去做個代言了,到時候錢三七分啊,你三我七……”丁浩還在說,就聽旁邊的張陽跟他道別,“丁浩,我先回班上了,以後再聊。”說的客客氣氣的,像是瞬間戴了一層面具,還微微對丁浩點了點頭,“上次的事很謝謝你,醫藥費是多少?我可以還給你。”

  丁浩覺得這個人挺沒意思,剛才笑著的時候還挺好,怎麼一會兒就變臉了,也皺了眉頭,“我不要了,三塊五塊的你記那個幹嗎啊!”

  張陽倒是完全不在意丁浩的態度,只專注他說的內容,認真的跟丁浩做了保證,“五塊是嗎?我記住了,下次會還你。”說完就抱著書回自己教室了。

 

  丁浩被他這句話說的心裏犯堵,拿胳膊拐了下白斌,“哎,白斌,我剛是哪句話惹著他了啊?怎麼跟我特小氣逼著他還錢一樣,一下就變臉的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丁浩後來跟白斌說過自己見義勇為的事兒,白斌瞧著那個轉身離開的張陽皺起了眉頭,他覺得這個人不像丁浩說的那麼懦弱。

  “白斌,我小氣嗎我?!”

  白斌低頭瞧了憤憤不平的丁浩,挨著他唔了一聲,“是挺小氣,剛才還說我三你七。”

  丁浩樂了,“不帶記仇的啊!下午還去我家不啊你,小心不給你飯吃!”這就是丁浩中午吃飯的時候跟白露支吾過去的內容,白斌下午有事忙,忙著去丁浩家玩兒。

  白斌也笑了,伸手來回捏著丁浩的臉,小聲兒說了一句,又挨了丁浩一拐子,這回挨打是應該的,白斌被丁浩帶壞了,竟然說了這麼一句不要臉的,他說:不給我吃飯,我就吃你。

  丁遠邊單位分房,他工齡排下來居然還在中游,選了個不錯的樓層,簡單裝修了一下就搬了新家。房子不大,兩室一廳的,這次丁浩也有了自己的小臥室,丁媽媽對丁浩一直住校的事兒耿耿於懷,生怕自己寶貝兒子缺少了家庭溫暖,對於丁浩的小房間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去收拾,想著丁浩性子活潑,特意選了天藍色的窗簾,連床上也是配套的淡藍色床單,看著格外清爽。

  大概是所有的媽媽眼裏,孩子永遠是孩子,丁媽媽還給丁浩準備了兩隻糖果枕頭,也是藍色條紋的,填的圓滾滾的,很是可愛。

  丁浩對那兩隻糖果枕頭很是無語,不過白斌倒是挺喜歡,一來就抱著躺在床上了,挨著蹭了蹭,“挺軟的。”白斌跟只大型貓科動物一樣,臥在床上的姿勢優美,身體線條流暢,配合上他的臉完全可以就地取材攝影,唯一的遺憾大概是他手裏抱著的那兩隻大號糖果枕頭太過甜美,跟這種氣質不太搭調,不過,倒是散發出一種頹廢的甜膩,瞧的人心癢癢的。

  丁浩撲上去壓在他跟枕頭上,“我送你一個,你拿回去抱著睡?”白斌挨著丁浩,就把那兩隻糖果枕頭丟到一邊了,伸手抱住了趴在丁浩脖子裏蹭了蹭,“不要,我有更好的。”

  丁浩被他弄的發癢,推著他的腦袋讓他起來,“白斌,跟你說了多少次別老挨著脖子噴氣兒,癢死了……”越推越纏人,後來乾脆壓過來了,整個腦袋都快鑽到丁浩的T恤衫裏,丁浩慌了一下,“白斌,別,別在這,我媽還在外面呢,一會就進來了……”

  抱著他的人停了一下,把腦袋伸出來,又給丁浩把衣服伸平了,頭髮也弄順了,看著還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那好吧。”丁浩拿腦袋撞了他腦袋一下,“你還委屈上了啊你!”

  白斌抵著丁浩的腦袋蹭了蹭,慢慢的親了親他,只是嘴唇接觸,連牙齒都沒有碰到,丁浩一直瞄著門,時刻注意著門鎖有沒有動,白斌對他的不專心很不滿意,停下來揉了揉他的腦袋,“好吧好吧,我去收拾東西。”

  白斌這回來又跟上次去丁奶奶那兒一樣帶了一整袋齊全的洗刷用品和日常換洗的衣服,丁浩看著他跟占地盤似的擺放著各種東西,忍不住笑了,“給我留點地方啊,白斌!”

  作者有話要說:白斌:浩浩你不專心……丁浩:廢話!!這麼多人在底下看著我能專心嗎我……還有,把你爪子拿開啊,你摸哪兒呢你!!!= =+===========更新時間表放到文案上了,週一至週五大概都會晚上9點以後,大家10點來看就好了;週六三更,周日兩更,這個時間不好確定,儘量提前~因為早上7點就出門上班,晚上回來現碼字,所以更時間較晚,大家多包涵^_^一大章送上。11點左右送上第二章。

 

  撿來的理由

 

  初三算是小高考,雖然子弟學校有可以直升的高中部,但是升學要求很嚴格,大家都有了一點緊張,不自覺的開始加大復習力度。白斌現在也不怎麼去訓練了,把重心漸漸轉移到功課上來,他成績一直很穩,直升是沒有問題的,丁浩的成績也不錯,只是英語還是徘徊在及格線邊緣,完全靠其他科目拉分,白斌倒是挺喜歡教他英語的,尤其喜歡糾正他的發音。

  董飛去訓練基地的次數也明顯少了,但是還堅持著,他的出發點跟白斌的不一樣,課程只要不落下就可以了。只是有次董飛回來的時候眼角帶了一塊烏青,白斌看見了沒說什麼,下午給他送了一隻藥箱過去,委婉的提示他不要在學校帶著傷到處走,被有心的揪住這傷做文章,記個過,甚至取消考試資格,都是不值得的,董飛點了點頭,記下了。

  一連幾天沒事,可週五的時候臉上明顯的又帶了一塊烏青,捂是捂不住的,乾脆包紮了一下,別人問起,就說是從樓梯上摔下來傷的。白斌皺了眉頭,跟董飛談了一會,當天午休的時候也去了訓練基地,下午丁浩一來就看到白斌右邊的小半張臉都被貼了繃帶,丁浩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白斌沈默一下,“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丁浩才不信,狐疑的看著白斌那半張裹得跟個包子似的半張臉,湊過去小聲問他,“是不是給人打了,啊?”

  白斌挑了挑眉毛,丁浩一看這反映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立刻幫著白斌撒謊,蹭蹭蹭跑去老師那兒請假,“老師,白斌得了腮腺炎,這是嚴重的傳染性疾病,我請求帶他去醫院檢查,然後回家休息!”丁浩騙起人來一本正經,比做報告還嚴肅。

  老師也嚇了一跳,往白斌那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半張被貼了厚厚紗布的臉,老遠看著是跟腫了一樣,正看著,白斌低著頭還咳了一聲,沒錯了,這腮腺炎有早發的有晚發的,症狀是有點輕微發燒!

  白斌丁浩這都屬於是好學生,再加上這正好是週五了,下午也只有兩節自習課,老師立刻同意了丁浩的請求,丁浩拿著白斌的書包當了回小跟班,一副體貼的模樣,還時不時的拍拍白斌的後背,說上句,“行不行啊?能走吧?我背你吧?”

  白斌走的步子頓了下,儘量不影響右邊固定好的繃帶,慢吞吞的回他,“行啊。”

  丁浩跟沒聽見似的還在那安慰他,“堅持住啊白斌,加油,馬上就到了……”這破孩子壓根就是客套客套,完全沒有背人的意思。白斌瞧著丁浩的樣子忍不住要笑,可右臉被繃帶貼住一動就僵硬,勉強扯了扯嘴角,“浩浩,扶著我吧?”

  丁浩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這樣?”白斌點了點頭,當真把整個身體的重量移過來讓他支撐,丁浩被他壓的一個咧歪,伸手戳了戳他的肋骨,“白斌,你夠了啊,差不多就行了……”

  “我受傷了。”那位膩在他身上還說的理所當然。

  “你傷的那是臉,不是腿!!”

  好不容易把白斌弄回家,進門的時候倒是把吳阿姨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白斌一進門就能自己站直了,貼在臉上的繃帶還沒揭下來,說話都有點彆扭,“沒事兒,我在基地訓練不小心蹭到的,已經做了消毒。”

  吳阿姨又提了小藥箱給白斌,“再擦點藥什麼的吧,我去燉點好吃的給你補補,成天的又訓練又學習的,累壞了吧?”吳阿姨跟他們時間久了,幾乎是看著白斌丁浩慢慢長大,不自覺的就心疼,“浩浩也在這兒吃吧?阿姨還買了你愛吃的雞翅,咱們做可樂雞翅,啊?”

  丁浩哎了一聲,“謝謝吳阿姨!那這回不用定量定數了吧?”丁浩以前挑食,吳阿姨生怕他長不高個兒長不結實,給丁浩雞翅都是配合著其他的青菜吃,還提前數好了個數,白斌小時候沒少幫著丁浩偷雞翅。吳阿姨聽到丁浩說,上下打量了丁浩的小身板,摸了摸他的腦袋,笑了,“這回比前些日子來的時候又長高了啊,不錯,鼓勵你幾對雞翅膀!咱們這回敞開了吃,啊。”說完,忙活著又去做飯去了。

  白斌捧著小藥箱去了樓上的臥室,丁浩自然跟著伺候傷患。

  白斌坐在床上把小藥箱遞給丁浩,沒等丁浩準備好就自己順手把貼臉上的繃帶撕下來了,丁浩趕緊的拿出酒精棉棒和消炎的藥膏,幫著給處理下,繃帶在臉上貼的時間有點久,撕下來都有膠布的白痕了。丁浩湊過去小心的捧著他的臉看了又看,一臉的疑惑不解,“白斌,我說你這傷在哪兒呢?”

  白斌伸出舌頭在右邊唇角舔了舔,“這裏。”

  丁浩這才找著一點微微的烏青,拿酒精給他擦了擦,那麼一點地方,白斌不給他指出來還真找不著,丁浩挺鬱悶,“這麼點傷你也值得包的那麼嚴實啊?誰看的出來。”看著白斌不說話,又動了歪腦筋,哦了一聲湊過去擠兌他,“白斌,你是不是怕人看見了笑話你?是不是,嘿嘿?”

  白斌看著他壞笑的模樣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破孩子居然一臉‘真相被我發現了’的樣子,“果然,惱羞成怒了吧?我就知道你死愛面子,那麼點的傷算什麼呀,你自己舔舔就好了……唔!!!”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斌含住了嘴巴,舌頭伸進去攪了一通,丁浩推都推不出去,給他按著後腦勺結結實實的啃了一會兒。

  這次的親吻一點都不美好,丁浩推開白斌連連呸了幾口,很是後悔,“我剛才就不該給你擦酒精!!難吃死了!”

  白斌倒是笑了,自己從丁浩手裏拿過消炎的藥膏隨便摸了一點,“有些事就算知道也不能說,你懂?”

  丁浩眨了眨眼,立刻又精神了,“白斌你真是怕丟面子才貼這麼大塊繃……”這回沒等丁浩躲就給逮著按在身下了,不聽話的孩子必須要接受教訓。

  丁浩再次能獲得自由開口說話的時候臉上緋紅一片,連喘氣都是斷斷續續的,壓在他身上的白斌也有點臉紅,嘴角上的藥膏早就沒了,幸好是可以內服的那種雲南白藥,不然這倆又得治了外頭治裏頭了。

  白斌的衣服被扯開了一點,丁浩可以看到他身上也有點青紫,跟被人打了一頓似的,丁浩有點驚訝,“白斌,你這真讓人打了啊?”

  白斌挑了挑眉毛,似乎對丁浩的這個評語很不滿意,“那個人傷的也不比我輕。”

  丁浩又掀開一點看了下,還好,只是皮外傷,看著挺嚴重,其實過幾天就消了,比起那種專門在骨頭縫隙處使勁兒的陰招強多了,丁浩看了他又問,“那個人是不是就是打傷董飛的人啊?”

  白斌想了想,“不是故意傷害,是在練習對打的時候傷著的,兩個人出手都太快,沒收住。”

  丁浩哦了一聲,伸手在白斌那傷了的地方小心摸了下,“你這也是沒收住?什麼人啊,值得你下手這麼狠?”白斌能傷成這樣那位估計損失也不小,丁浩想不明白基地裏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位樂意跟白斌董飛他們對打的愣頭青,“又來新人了?不是教官吧,應該也是跟你們一樣去學打拳的。”

  白斌咬了咬丁浩的鼻樑,“浩浩真聰明,一猜就猜對了。”

  丁浩挺得意,小鼻子又揚起來了,“我當然聰明,那新來的是誰啊,這麼厲害……?”白斌這回不回答了,對著丁浩的鼻樑舔舔咬咬的,丁浩扭著不讓他咬,“哎,哎,怎麼回事?你破相了也想把我弄毀容啊?不行,不行,你這太惡毒了!”

  丁浩的鼻樑保衛戰一直持續到吃晚飯,下樓的時候明顯的瞧著比白斌那嚴重多了,整個兒小鼻子都是通紅的。

  吳阿姨看見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來,這小紅鼻子配上丁浩一臉嚴肅的模樣,效果太有喜感了。鑒於丁浩平時的作為,吳阿姨很迅速的就下了定論,“浩浩啊,下回下樓梯小心點,啊,可別再摔著了,你瞧這小鼻子給摔的……哈哈哈!”

  白斌在旁邊也噗嗤一下笑了,低著頭一個勁兒的抖肩膀,他跟董飛想用這個理由沒用上,讓丁浩撿了去了。

  丁浩一臉的抑鬱,默默的給了白斌一拐子。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鼻子被咬紅了睡覺也不自覺的擋著的丁浩…… = =+

 

  黑小子

 

  白斌嘴角的傷沒幾天就消下去了,學校老師很關心他,特意囑咐可以多休息幾天,丁浩也想著休息幾天,丁奶奶的身體有點差了,丁浩想回去看看老人。

  從上了初三丁浩都是掐著日子過的,按以前的記憶,他這個時候才剛上初中,丁浩記得丁奶奶是在他上了初二開始身體漸漸不好起來,丁遠邊兄妹三個對老人都很關心,雖說是時不時的回去看看,但是都沒有把老人的身體情況想像的太嚴重。

  丁奶奶得的是高血壓,這往輕了說,生活好了幾乎人人都有點血壓偏高,往重了說,就是身上備了不定時炸彈,沒準兒什麼時候就要爆炸。普通人的血壓是低壓80高壓120,丁奶奶平時都在130上頭,這有點高了,今年查體的時候醫生還特意給開了點降壓藥,讓給丁奶奶吃著,老人心疼錢,總覺得那是補品,吃了沒多大效果吧還覺得浪費。

  丁浩知道這高血壓最關鍵的就是老人不能生氣,注意調節飲食,多多運動,特意買了幾盒比較好的拆了包裝送過去,說是從醫務所買的。丁奶奶對醫務所的價位很放心,吃著這個藥效果也明顯好。

  老人現在是一個人住,偶爾張蒙她媽也過來陪陪她,母女聊聊天,日子過的挺舒心。丁浩丁每天晚上都跟丁奶奶通個電話,這幾天趕上雙休,是在白斌家給丁奶奶打的,老人跟平時一樣囑咐丁浩不要給人家添麻煩,丁浩答應了,正想掛電話就又聽見丁奶奶喊他,“浩浩啊,有空記得回來,咱們家院子裏的石榴熟了,又紅又甜,奶奶都給你留著哪!”

  丁浩哎了一聲,鼻子有點酸,他都能想像出丁奶奶那張慈祥的笑臉,跟小時候兒一樣,手裏拿著倆咧了嘴的大紅石榴,一邊招手一邊沖他笑‘都給浩浩留著哪’……丁浩跟丁奶奶又說了兩句才掛了電話,盯著話筒好半天沒回過神兒來。

  他死過一回,知道生命的可貴,也就更加無法想像丁奶奶突然離去這樣的事兒……也許,該讓大家更重視丁奶奶的身體,丁浩默默的想著。他記得丁奶奶去世的時候丁遠邊痛哭失聲,就連不怎麼說話的大伯和愛多事的姑姑也哭的起不來,無論有什麼矛盾過節,他們都是無法改變的血親,都是一個母親養大的兒女,這一點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他們是一大家子啊。

  丁浩心情挺沉重,這白斌一進來就發現了,他把拿來的幾件晾洗乾淨的衣服分類放進櫃子裏,挨著丁浩在床邊坐下,“怎麼了,家裏出了什麼事兒?”白斌知道這個時候丁浩會給丁奶奶打電話,握著他的手又問,“奶奶的血壓又高了?”

  丁浩搖搖頭,“沒,那藥挺管事的,血壓穩定的挺好了,”頓了一下,又補充了句,“下回我去謝謝張醫生。”這位張醫生跟丁浩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咳,丁浩跟白斌頭一回同居就是被他給抓在了床上,具體的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掀開了白斌的被子,拍著丁浩的屁股說了句‘別裝睡啦尿床的小朋友’,而且臨走還送了丁浩兩盒印象深刻的娃哈哈,作為回禮,丁浩送了老頭一顆泡泡糖,兩人至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白斌在丁浩的臉上捏了捏,他知道這是丁浩想丁奶奶了,逗著他轉開注意力,“用得上人家的時候就喊張醫生,用不上了就喊張老頭?”

  丁浩哼哼了聲,瞧見白斌另放在一邊的迷彩服問他,“明天去訓練基地?”

  白斌點點頭,“你上回不是說要去看看那個人?”

  丁浩來了興趣,“那個人明天要來?”他跟著白斌去了幾回,並沒有瞧見那個打拳厲害的小子,聽裏頭的兵說那傢伙也是跟白斌似的托了關係送進來的,只是時間遠沒有白斌他們寬裕,每次都是來去匆匆,丁浩一直挺想去瞧瞧那位仁兄,聽董飛說,年紀並不比他們大,只是拳頭很硬,完全的野路子出身,打起來刹不住腳。

  白斌嗯了一聲,“我給你拿了一套迷彩服回來,可能號還是大點,你先穿著,等有了合適的再換。”

  訓練基地發了新的制服,白斌董飛他們都弄了一身,丁浩瞧著眼饞要了好幾回,他個子小,一直沒有他能穿的,為這跟白斌嚷嚷了好幾回了,喊著要嚼鈣片,被白斌拒絕了,白斌覺得丁浩這個子在同齡人裏算可以的了,還有再往上長的空間,沒有必要吃鈣片增高,只是把丁浩要迷彩服的事默默記下了,翻找了幾天給他弄來了一套。

  丁浩瞧著挺滿意,摸了摸那身兒海洋迷彩,明天他也穿這個神氣一回!要是再有一身叢林迷彩就更帥氣了,丁浩瞅著床下那雙新靴子,覺得這藍色有點忒亮,不過默默想了一下帽子也就釋然了,藍色的帽子比綠色的好戴,基地裏那群兵一直拿這事兒調侃。

  丁浩手指頂著那藍白迷彩的貝雷帽轉了幾圈,瞧著還挺得意,口哨都吹上了。

  “浩浩,你不試試衣服?”白斌洗涮完了瞧見衣服原封沒動問了句,丁浩把帽子扔下早縮回被子裏去了,伸出只爪子來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一看就能穿上。”這是又犯懶了,白斌也不勉強他,坐在邊上擦乾淨頭髮,丁浩瞧了他,“我幫你吹頭髮吧?”

  白斌想了想,他現在還不睡要再看會兒書,等著書看完了也就差不多幹了,不過丁浩要幫他吹頭髮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白斌沒用幾秒就決定了,“好,我去拿吹風機。”

  白斌拿來的吹風機挺小,是旅行時用的迷你型的,平時也不怎麼用它,丁浩拿到手裏上下掂量了一下,“白斌這個不是玩具吧?”按開了電源吹出熱風還在嘟囔,“這麼點大,要吹到什麼時候啊……”

  “你先答應的,不可以賴皮。”被服侍的人倒是挺舒服,還拿話堵住丁浩的嘴巴,這壞孩子成天的偷懶磨滑,這種事兒不能姑息。

  暖風一絲一縷的吹到頭上,加上在發絲間穿插的小手,按在頭皮上的力度也適中,真的挺舒服,白斌閉著眼睛享受了好一會兒,“浩浩,你那還有別的要拿去洗的嗎?吳阿姨在樓下收衣服,我把你今天的也送下去了。”白斌剛才拿衣服進來的時候就想問了,可丁浩剛打完電話情緒不高,瞧著現在又好點了這才得空問他。

  暖風變成冷風,交替著又吹了幾次,“沒有了啊,我如今除了身上穿的都給你拿走了,你沒瞧見我都不敢出被窩了?”丁浩的睡衣跟白斌的一個牌子,圖案也是差不多的小方格,只是丁浩的明顯的要挽起一截褲腿,他個子沒白斌的高,但買的型號卻是跟白斌的一樣,“你不會真的等我長高了再讓我換新睡衣吧?”

  白斌嗯了一聲,不顧丁浩對睡衣的抗議只是轉了個身讓丁浩繼續吹側面,他喜歡丁浩跟他穿一樣的,看著小孩挽起褲腳來走路就覺得特別可愛。

  丁浩扒拉了下白斌的頭髮,確認吹幹了,“好了,這個太小了,我都不敢一直吹熱風。”丁浩拿著的小吹風機還挺燙的,放在白斌手裏還給他,這破孩子不忘了沾點便宜,“下回要幫我服務啊。”

  白斌笑了,點頭說好。

  丁浩的迷彩服沒能穿上,他昨晚上偷懶沒檢查的結果就是上衣勉強能穿,褲子太大沒法將就,一穿就掉褲子。

  丁浩提著褲子挺鬱悶,想了想還是換了身平常穿的衣服跟著白斌去了,董飛和小李司機已經在樓底下等著了。

  董飛現在在白老爺子那兒住著,看著比剛來的時候內斂許多,越來越有金牌秘書長的架勢,瞧見白斌過來,又慣例的喊了一聲,“少爺。”丁浩今天沒逗他的心情,瞧著董飛那一身的小迷彩很是羡慕,軍服是最能打扮人的,這一身穿上,肩膀上別著個貝雷帽,瞧著格外的精神。

  這一路去的挺順利,沒碰上幾個紅燈,市里車也漸漸多起來了,碰著紅燈得堵車。出了市區不多遠就是訓練基地,那地兒遠看著跟個家屬大院似的,進去了就發現場地挺大,舊房子裏裝修的也不差,設備更是沒話說。

  丁浩跟著白斌來過好幾回,對這兒挺熟,來了就去室內訓練館等著去了,白斌他們要先跑幾圈熱熱身,一上來就打拳的容易拉傷肌肉。

  正等著,就瞧見一個穿著迷彩的人進來了,瘦高的個子,背著個包,長的還行就是人有點黑。那黑小子悶不吭聲的把包放在一邊就開始對著沙袋練習起來,左右直拳、擺拳,擺肘,沖頂膝,肩靠……丁浩光聽著那一聲聲落在沙袋上的聲音就覺得這要落在身上肯定特疼,看著那黑小子對著沙袋發狠往旁邊躲了躲。

  小心瞧了半天丁浩就看出點事兒來了,這傢伙左拳頭明顯比右邊的拳頭有力些,而且控腿能力不是很好,瞧著空踢的動作有點生硬,應該是剛開始練的。丁浩盯著那黑小子的左手看了一會,難怪了,這種力度的話白斌那臉上倒也傷的不冤枉。

  那邊的黑小子從進來並沒有跟任何人交談,好像眼裏只能瞧見那只沙袋,沒一會就打出了汗,停下脫了外套又喝了點水,然後只穿了迷彩背心繼續練拳。

  作者有話要說:偷窺黑小子打拳的丁浩:哦哦,只穿迷彩背心的話身材還不錯嘛……就是黑了點…… =v=董飛(怒):丁浩!!!你背著少爺在看神馬?你對得起少爺嗎你!!!

 

  有分寸

 

  訓練基地是輪休,假日也有不少人,有知道室內訓練館能瞧到熱鬧的也跟來湊場子,圍了那麼十來個人看他們比賽。

  其實也算不上比賽,頂多就是互相交流學習下,那個黑小子一看就是喜歡實戰的牛人,瞧見董飛白斌進來也不盯著沙袋了,沖他們打了個招呼。董飛估計也跟他打出交情了,也沖他點了點頭,又低頭跟白斌小聲說了句什麼,去中間場地跟黑小子過招去了。

  白斌走到旁邊,跟丁浩站一塊兒看,丁浩忙把手裏的礦泉水遞給白斌,“喏,先喝點水吧,”這瓶水是特意給白斌拿的,知道他跑步流汗,要補充水分。“白斌,你是不是想讓董飛先去把他體力磨下來你接茬再打?”這破孩子滿腦袋都不是什麼好主意,眼睛一轉就往歪裏想。

  白斌接過水喝了兩口,聽見丁浩說也只是笑了笑,眼睛一直盯著場地內的黑小子,“那可不一定,董飛第一個跟他對打其實是佔便宜了。”

  中間場地是用圍繩固定的6平方米大小的空地,做了簡易防護,董飛跟那個黑小子分別戴了軟頭盔,幫他們掐時間的小師傅挺盡職,看著準備的差不多了還詢問了下,“好了嗎?”

  董飛點了點頭,對面的黑小子也點了點頭,這傢伙似乎對戴上去的頭盔不太適應,還搖了搖腦袋,這個無意識的動作倒是有幾分可愛。不過接下來的動作可是完全稱不上可愛之說了,那就是放出籠子的野生狼崽子,拳頭很硬,動作敏捷,是個長得黑又心黑的小子。

  董飛跟白斌一樣,是正兒八經教出來的,一招一式都是排列起來打,這黑小子完全是野生放養自學成才,從不按套路出牌,幾次正面對打下來董飛就吃了虧,不過大概是跟他對打了幾次有經驗了,也及時作出防禦,並沒有傷到。

  跟董飛對打的那個黑小子看著年紀也不大,動作卻很老練,出拳的時候完全沒有留後招的意思,勾拳,擺拳,力道迅猛,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的假動作,瞧著倒像是憑直覺出拳的,不把對方打趴下誓不甘休。

  丁浩眼睛都睜大了,他跟著來過幾回也瞧見過正規隊員的對打訓練,這黑小子一開始就出這麼快,等下/體力就會不足了吧?

  白斌瞧出丁浩的疑惑,趴在他耳邊跟他解釋了下,丁浩聽了直眨眼,“這、這是他的熱身動作?”丁浩有點犯暈,之前的那一頓捶沙袋還不算熱身的,人家這才剛開始,董飛就是那開胃的菜。

  果然,不到三回合董飛的點數就扣沒了,那個黑小子把防護頭盔摘下來扔到一邊,頂著那短短的刺兒頭看著白斌,“下來!”

  白斌把手裏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放到丁浩手裏,又把外套也脫了,“浩浩,我去了啊。”

  丁浩抱著外套沖他笑了,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那黑小子瞧見白斌下來了也沒把頭盔撿起來帶上,猶豫了下,還是咬了個牙托,看神色明顯的對那玩意兒很抵觸,那表情像是給狼狗勒上了嘴套,心不甘情不願的。

  白斌向來不占人便宜,也只咬了個牙托。他們玩的是3分鐘1局的,那黑小子果然是活動開了,左拳頭明顯的靈活了不少,第一局稍稍占了先,後兩局被白斌拖住了,白斌做事兒目的性強,一招套一招的,慢慢壓過那黑小子的勢頭,試探,引誘,扣腕,反擊!

  黑小子吃了幾次虧,學聰明了,甚至開始慢慢模仿白斌的幾個動作,都是最直接攻擊力最大的幾招,用的最好的還是左拳頭,力量挺大,白斌都被他震回來幾次,這傢伙完全是用自己的拳頭說話。

  丁浩挑挑眉,拿礦泉水瓶碰了碰旁邊的董飛,“哎,他叫什麼?”

  “肖良文。”董飛一直關注著場上的人,仔細思考自己還需要改進的地方。“這傢伙很厲害,前兩天來的時候只有左手會打拳,現在雙手拳和步伐都不錯了。”

  丁浩哦了一聲,對那個沈默的傢伙越來越感興趣,“這人挺有意思的啊。”

  白斌保存著自己的力氣,同時消耗著對方的,耐心的等待時機。如果是一直快速攻擊的話,黑小子是要占點便宜,他拳頭猛反應又快,一旦壓住對方打完全可以三回合內結束,但白斌從上次受傷起就開始觀察他的動作,基本上摸清了他出手的規律。

  閃打!防禦狀態滑步!配合上假動作反擊!等肖良文打空還沒來得及收拳的時候一記上勾拳擊中他腹部,接著另一手又是一記擺拳!

  五局三勝。白斌贏。

  丁浩沖過來的白斌吹了聲口哨,眼睛都樂彎了,一邊送水一邊遞毛巾,“不錯,不錯,白斌看不出來啊,你還挺能打的!”白斌還沒等說話就被人從後面喊住了,“你下午還來不來訓練?”

  後面的肖良文已經背上包了,衣服胡亂的搭載肩膀上,頭上沁出一層薄汗瞧著白斌問,“我下午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再打一場吧?”

  白斌沒想到他會主動過來搭話,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抱歉,我下午有事不在,不過明天的話可能會再來。”

  肖良文哦了一聲,也沒說什麼沖白斌跟董飛點點頭走了。

  丁浩瞅著那傢伙的背影,覺得還真有點高手的風範,白斌拿過丁浩手裏的衣服穿上,捏著丁浩的臉把他轉回來,笑了,“咱們也該回去了,今天爺爺喊咱們去那邊吃飯。”

  白斌這週五有事沒去跟白老爺子做例行的一周彙報,週六下午特意過去補上,白斌跟跟白老爺子在書房彙報了一下午,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聊起來沒完,丁浩瞅著客廳的大掛表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他餓了。

  旁邊的董飛估計也餓了,這都喝第三杯水了,董飛準備起身倒第四杯水的時候白斌跟著白老爺子從二樓小書房出來了,董飛跟丁浩連忙站起來,“白爺爺好!”

  白老爺子瞧見丁浩也挺高興的,正準備問問他在學校的近況就聽見丁浩那裏唱了空城計,老頭樂了,“趕緊的先吃飯吧,咱們邊吃邊聊。”沒外人的時候老頭對孫子輩們還是很寬容的,餐桌上也不多麼講究了。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白老爺子年紀大了,睡的挺早,這剛看完新聞聯播沒大會兒就要去休息,白斌也起來說要去休息,白老爺子挺通情達理,“你們小嘛,不用陪著我這個老頭子早睡早起的,禮拜天不上學多玩會吧。”

  白斌送了白老爺子一步,搖了搖頭,“不用了爺爺,我們白天訓練了一天,也有點累,想要早點休息。”

  白老爺子哦了一聲,表示理解,看到後頭丁浩也跟著站起來去二樓了又隨口問了句,“白斌哪,你還跟浩浩睡一屋啊?這麼大的小夥子了,有點擠吧。”

  白斌扶著白老爺子,臉上倒是笑了下,“他人小不多擠,爺爺,這麼多年我都跟浩浩一起,習慣了。”

  白老爺子瞧了上樓梯的丁浩一眼,那破孩子正好往下邊看,瞧見白老爺子看他立刻在樓梯上立正站好,笑嘻嘻的打了個軍禮,白老爺子給他逗樂了,摸了摸鬍子,進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丁浩老遠瞧著白斌跟白老爺子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心裏沒來由打了個突兒,他這是典型的做了虧心事心虛了,等著白斌上來就跟他咬耳朵,“你爺爺跟你說什麼呢?”

  白斌握著他的手帶他回臥室,“沒說什麼,就問問你最近又淘氣沒。”

  丁浩不信,“不對,我看著不像啊,要不我們先分開睡吧?老一個屋的讓人看見……”丁浩把手從白斌手裏往外抽,他瞧見董飛也上來了。白斌不肯,又握緊了些,保持著這個姿勢跟董飛打了招呼,“也這麼早休息?”

  董飛跟沒看見倆人手拉手似的,點了點頭,“嗯,白天的訓練挺累,我先去睡了,明天還去訓練基地?”

  “嗯。”

  丁浩看著兩人跟平常沒兩樣兒的交談著,忽然覺得,這是不是就是‘習慣成自然’?

  白老爺子這兒是三層小樓,老人住一層,白斌跟董飛各有一個臥室在二樓,本來也有丁浩的一個,從準備了就沒用過,漸漸的就放了些雜物進去,變成儲藏室了。

  丁浩總覺得白老爺子最後跟白斌嘀咕了些什麼,還是不放心,在那跟白斌商量,“要不我們先分開睡唄?”

  “不。”白斌想都不想的就拒絕了,拒絕的理由還挺理所當然的,“浩浩,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嗎?分開睡做什麼。”

  丁浩憋了半天才吭吭哧哧的說出來,“你說你這幾天哪變了啊……這跟以前能比嗎這!”

  白斌笑了,過去抱著他挨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沒事兒,我有分寸。”

  丁浩對這個‘有分寸’很鬱悶。怎麼說,白斌這個人處事嚴謹絕對不是縱欲派,但也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就是了,所以,這個有分寸就是為了健康定時運動。

  運動的方式有很多,不過最近偏愛的是丁浩的手,丁浩摸著手裏的東西上下滑動著,覺得自己真的是……適應能力越來越強了,竟然可以答應做這種事情。

  白斌叫了他一聲,“浩浩。”手掌在丁浩頭上揉了揉,這明顯的不滿他走神兒。得,這少爺最近越來越挑剔了,丁浩認命的幫手裏的小小斌,把以前給自己DIY的那份兒本事用了一遍兒,照顧的體貼周到,雙手捧著上下交替動著……

  拇指劃過頂端,惡意的揉搓了下,白斌忽然拉過他吻上來,唇舌糾纏,在他嘴裏舔著,嘟囔著他的名字,丁浩沒來得及拿過旁邊的紙巾,等從這個吻裏回過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濕漉漉的了,連衣服上也噴到了點。

  丁浩氣的咬了一口還在親他的白斌,“又弄我衣服上了!你這讓我怎麼穿啊!”

  “洗洗穿好了。”白斌的聲音還帶著剛才的滿足,又親了親丁浩,丁浩覺得這可能又是那要命的地盤意識,白斌,你的潔癖呢……你對地板對窗臺甚至對門的縫隙裏都要求整潔的潔癖呢?

  白斌抵著丁浩的額頭還不忘了誇獎他,“很舒服,浩浩真厲害。”

  丁浩額頭上劃下幾道黑線,他覺得有必要跟白斌說下,“那什麼,白斌你就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嗎?我這都未成年……當然你也是未成年,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讓我這麼的,厄,幫你就沒一點愧疚?”

  白斌想了想,“我以後也會幫你。”

  不是這個問題啊喂!!丁浩嘴角都快抽了,那邊吃飽喝足的人又開始啃咬著慣例的甜點,比起用手做,白斌似乎更喜歡兩個人之間的親昵,鼻尖蹭著鼻尖的,落下細小的親吻。“浩浩,一起睡吧?”

  丁浩被他的親吻纏住,猶豫了下,也伸手抱住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喜歡親親的白斌以及嘴上說不喜歡但是心裏偷偷喜歡被親親的丁浩。=v=

  重生之渣受

  作者:愛看天

 

  肖良文

 

  禮拜天上午去的時候那個黑小子還沒來,丁浩沒等白斌訓練多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那個時候剛出的藍屏手機,白老爺子給白斌弄了一個,丁浩平時拿來玩貪吃蛇,打電話來的是白露,簡要說明了她今天下午要去為文藝匯演彩排,想問問白斌去看不。

  丁浩一手抓著手機一手捂著嘴巴在那喊白斌,“白斌,你今天去學校看白露彩排嗎——”手機裏的小姑娘也喊了一嗓子,“丁浩你小聲點,別喊啊你!”白露變成大姑娘了,也知道害羞了。

  白斌跟董飛還在做體能訓練,今天的任務排的挺滿,跟帶他們的小師傅商量了一下,決定先不去學校了,白斌過來接了電話,跟白露解釋了下,又想了想,“要不我讓丁浩代替我去看看吧?都是一樣的。”

  丁浩搖了搖頭,使勁兒做口型:我不去啊,我才不去!!

  電話那邊估計也是同樣的內容,白斌看著丁浩笑了,揉揉丁浩的腦袋,又跟白露說了幾句,“那好,我等會看看吧,如果訓練結束的早我就去,是在新館那吧?”

  電話裏的聲音挺小,白露也就對著她哥才能這麼溫柔。丁浩太瞭解白露了,她這是想在白斌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白斌不去她就挺失望的了,這一失望,再失手,排練砸了被刷下來還不得拿自己出氣啊。

  丁浩想的沒錯,白露還真被刷下來了。

  白露參加的這個各校聯合文藝匯演在市里也算是個大事兒,凡是有點名氣的中學都參加了。可要是想被選上,那還得經過層層篩選,優中選優,這才能送上去代表各自的學校去爭取榮譽。參加這次文藝匯演的大多是高年級的學生,白露往裏面一站就跟棵小蔥兒似的,水嫩是挺水嫩的,就是身材線條不足啊。

  白露的獨舞在第二輪被刷下來了,老師瞧著她的底子好,又把她編到了一個集體舞裏去,白露這沒等從獨舞被刷的情緒裏翻過勁兒來,就又開始了排練。

  那集體舞叫《劍舞江南》,名字很美,編排的也不錯,是仿唐宋的舞蹈,服裝還沒拿來,不過聽瞧見過的人說也是仿古的樣式,做的相當精緻。現在加上白露已經編了小二十號人在裏頭,瞧著老師的意思還有再往裏頭加人的想法,完全是人海戰術,別說,效果還真不錯,這一出場就很震撼。

  劍舞裏面有些個動作難度很大,尤其是領舞的,有幾個騰空跳躍還有側摔,實打實的落在木地板上,摔得胳膊腰上都青紫一片。之前領舞的小姑娘受不了那份兒苦,主動要讓賢,老師瞧著白露身手挺俐落,換了白露去試試。白露身體底子好,沒幾下就給練會了,這跟她之前學武也有很大關係,這武術裏的動作都是一通百通的,白露做起側摔的動作也乾脆俐落,瞧著比之前那個領舞的小姑娘跳的要有朝氣,生機勃勃。

  白露這排練的挺高興,丁浩那兒也不閑著,兩隻眼都樂的眯起來了,不為別的,就是瞧見那黑小子越挫越勇,越勇越挫的勁頭覺得挺有趣。

  那黑小子是接近中午的的時候才來的,還是背著個包,頂著個刺兒頭,一來就進場地跟白斌對上了,他現在不怎麼喜歡跟董飛比劃。董飛拿著自己的東西默默的站在丁浩旁邊往場地裏看,丁浩在一邊安慰他,“沒事啊,等你厲害了人家就正眼兒看你了!”

  董飛覺得這句話聽著不怎麼像安慰人的,可瞧著丁浩一臉的真誠更是鬱悶了。“看比賽吧,啊,別說話。”董飛覺得白露評價的不錯,老丁家的人都不能開口說話,這一開口就生生破壞了那一張漂亮的臉,忒不和諧。

  肖良文跟白斌一上來就打了三局,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每回都跟昨天似的被白斌在同一招扣了點,那傢伙還不改,第四局的時候眼看著又要被按在軟繩上打到出局,他那小背包裏電話嘀鈴鈴的響了,這比什麼都管用,那黑小子直接從臺子上跳下去了,直奔那小背包,不等響第二遍就接起來了,瞧著還挺緊張,“喂?……”

  肖良文站的離丁浩不遠,一扭頭就能瞧見他的側臉,別說,這黑小子長的確是不賴,就是眼神太利了瞧著不大好相處。丁浩瞧的挺仔細,忽然拿胳膊撞了撞董飛,小聲兒問他,“哎,你看見沒?他臉上的紅印子……”

  董飛雖然沒轉過頭去,但是眼神也是往那兒瞟著的,自然也瞧見了肖良文臉上的紅印子,那幾道從鼻樑上撓下來的抓痕離近了瞧著還挺明顯的,也就是這傢伙長的黑,這才不容易發現。董飛頓了下,跟丁浩小聲兒的回了話,“好像是養了寵物吧,上回跟他打拳的時候還瞧見他背上也被抓了好多道兒紅,出血的都有……”

  丁浩挺好奇,心想這人還養寵物呢啊?瞧著也不像會伺候那種嬌貴物種的啊。

  正琢磨著,那邊肖良文已經接完電話了,“好,我這就出去!”轉身回到場地就喊了暫停,跟白斌道了個歉,“我先出去下,有點事,馬上回來。”又問了白斌,“你今天先不走吧?我想跟你打完這一場。”見白斌答應了,這才抓起手機就往外跑,連自己的背包都沒顧得上拿。

  丁浩站在那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戰鬥狂人會有突然棄權逃跑的時候,再瞧瞧白斌,也正一臉感興趣的瞧著肖良文跑步離開的背影,似乎也挺好奇是誰的電話讓這小子這麼緊張。白斌見丁浩看過來,就沖他招了招手,“浩浩,過來下!”

  丁浩跑過去,踩著臺子邊緣從軟繩間探了頭進去,“什麼事兒?”

  白斌指了指丁浩手裏抓著的礦泉水,“我要喝水。”

  丁浩哦了一聲,就要下去給他拿,“這瓶我喝過了,你等會兒,我再去給你拿一瓶新的……”這還沒等下去就被白斌按住了,“我喝這個就行。”

  白斌拿了丁浩手裏的水,擰開蓋子喝了兩口,丁浩瞧著他喝的慢,嘴巴含著自己用過的瓶口有點彆扭,這、這是不是就是那個間接接吻啊……丁浩上輩子試過挺多吻,就這最純情的間接接吻沒試過,抬頭又瞧了一眼,白斌已經喝完了,拿最後一點水淋在臉上,拍了拍,水珠在鼻樑上滑下來,落在嘴角,又流過下巴。

  丁浩覺得這傢伙是故意的,你你你、你喝個水整這麼性感幹嘛啊你!!

  白斌低下頭跟他抵著額頭蹭了蹭,笑了,“謝謝你的水。”

  丁浩耳尖不爭氣的紅了,扭著頭說了句不用謝。

  沒等一會肖良文就回來了,嘴巴裏像是塞了什麼東西,說話也不怎麼靈活,“好了,我們再來。”丁浩多看了一眼,原來是牙托,心裏不由驚訝了一把,這傢伙剛才接電話出去不會是為了拿牙托的吧?

  肖良文蔫頭耷拉腦袋的,越瞧越像是被硬塞了嘴套的狼狗。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討厭打拳帶頭盔以及牙托等各種防護的黑小子——肖良文。==========================昨天我被流感打敗了……半夜輸完點滴,暈頭暈腦的回家,沒來得及更新真是抱歉。先來一章,過會兒又要去輸液,回來努力再寫一章……天氣冷,大家注意預防感冒哦!(狂打噴嚏的天天字)

 

  野獸×2

 

  再打的時候,那黑小子明顯的改了手段,腳下的閃躲也更靈活,一看就是回去給人指點過了,可到了最後,還是用自己那一招去跟白斌較量,左手直拳,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完全是憑自己的直覺和力量把白斌的攻擊扛回去!

  這次是白斌後退了半步,差點歪倒,白斌有點驚訝,看著他的拳頭了然的點了點頭,“你的左手拳很好。”

  肖良文收回拳頭,沖白斌點了點頭,“你防禦的也很好。”出拳的人是最有發言權的,他明顯的感覺到這一拳的力量並沒有給白斌帶來什麼傷害,大半的力道中途就被卸掉了。

  白斌對這個黑小子挺有好感,這個人拳頭的力量從他碰上的時候起就不停的在變強,尤其是他的左手拳,正面防禦不好就會落入被壓著打的境地,白斌跟他撞了下拳頭,表示這局結束,“還打嗎?”

  肖良文看著神色也放鬆了些,左手跟白斌的對撞在一起,搖了搖頭,“不打了,我就是想試試自己的左手能打到什麼地步。”

  “很不錯!”白斌說的很誠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再好的閃躲和防禦都會受到一定的傷害,這傢伙看著固執,其實走的卻是最近的路。知道自己的長處,揚長避短,這才有利於自己力量的最大發揮。白斌喜歡聰明的人,對聰明人的鼓勵更是毫不吝嗇,“只憑左拳的話,你在基地裏也算是厲害的了。”

  “當然。”肖良文倒是很不客氣,背上他的背包就走了。他對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尤其是對自己的左手拳。這是他目前吃飯的傢伙,他的自尊和驕傲,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靠自己的拳頭捍衛的。

  這傢伙一走室內訓練室的人也都散了,董飛自發自覺的出去做體能訓練了,這孩子是真受刺激了,人肖良文今天來了都沒正眼瞧過他一眼,壓根兒就不把他當對手了。如今跟白斌也對的差不多了,估計下一步很可能就是基地裏的兵們,那些大老爺們也挺興奮,好幾個摩拳擦掌的準備自薦,這年頭碰上個打架狂也不容易,人生寂寞啊。

  白斌在室內館裏多休息了一會兒,丁浩在旁邊陪著他,坐在軟繩上飄腳玩兒,“白斌,那個肖良文挺厲害的啊?”丁浩眼睛亮晶晶的,這破孩子對什麼感興趣了都是毫不掩飾的,“我瞧著他打拳真帶勁兒!董飛說他右手也挺狠,你覺出來沒有?”

  白斌坐在旁邊正在喝水,嗯了一聲,丁浩嘀嘀咕咕的又說了半天,最後掀開自己的袖子戳了戳軟軟的小胳膊,歎了口氣,“我什麼時候也有那樣的肌肉啊!”丁浩今天穿的也是一身小迷彩服,因為新發的那身兒實在是沒他能穿的號,白斌就給他去買了一身差不多的,褲腿兒還是有點肥大,挽起來兩折,丁浩坐在高處晃著,時不時露出一小截腳腕來。

  “……崔哥還跟我打賭來著,說是下次見面能讓這傢伙說出三句以上的話就送我一把瑞士軍刀,”丁浩說的還挺高興,完全沒注意旁邊人臉色變了沒,“白斌,你說崔哥這軍刀不能是假的吧?我挺想要那軍刀的……”

  白斌沒說話,伸手握住了丁浩晃來晃去的腳腕,探進褲腿裏慢慢往上,丁浩嚇了一跳,想起身躲開,可被軟繩卡住了一下沒讓開,“哎!哎!這麼多人看著呢啊!白斌,你注意點公眾形象……”

  白斌手停在丁浩小腿的地方來回順了幾下,說的挺慢的,“沒人。”

  白斌的掌心貼在小腿肚兒上一片溫熱,但丁浩卻覺得跟快烙鐵沒什麼區別,弄的他渾身不自在,扭頭往旁邊瞧了瞧,還真是都走光了,丁浩嘴裏還嘟囔呢,“這人跑的也太快了啊,”踢了踢小短腿,想把捏著他小腿吃豆腐的爪子摔下去,“沒人也不成,趕緊的放手,回頭讓董飛瞧見跟白爺爺去告狀了啊!”

  白斌最近越來越喜歡在外面跟他親昵,丁浩有點心慌了,他也想過坦白從寬的事兒,但是沒這麼早啊,現在坦白只有嚴辦的份兒,他才不吃這虧呢!

  白斌一使勁兒,把丁浩從軟繩上拉下來,伸手抱在了懷裏,丁浩被他接住了上半身,屁股給摔了下,幸好地上有防護的墊子摔得也不多疼,就這丁浩還挺委屈,伸手就推開那蹭過來的大腦袋,“有話好好說啊,不帶動用暴力手段解決啊!你讓我下來直說不就得了……唔!!”

  丁浩沒推開,被按著後腦勺堵住了嘴巴,被人啃啃咬咬了一頓,舌頭也沒逃過,含住了使勁兒吸了兩口才鬆開,白斌抵著他的額頭,氣息也略微有點不穩,“浩浩,你覺得董飛打拳怎麼樣?”

  丁浩還沒從這一吻裏回過神兒來,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的更是迷糊了,“啊?啊,挺好的……”

  白斌抱著他,使勁兒蹭了蹭,“那你以後可以說董飛打拳的事兒,不要總提別人。”

  丁浩被他抱在懷裏,聽著他一下一下的心跳聲,不知道是白斌剛運動完身上特別暖還是怎麼的,丁浩覺得自己渾身都發燙起來,把頭埋進白斌衣服裏悶聲說了句什麼。

  白斌聽見了,眼裏都含了笑,揉著他的腦袋讓他出來,“哎?我沒聽清啊,浩浩再說一遍吧?”

  “我、我說你打拳……最帥!”充當土撥鼠的人還是被抓了出來,一張小臉都憋紅了,眼睛倒是很亮,白斌瞧著這雙眼裏滿滿的都是自己,心裏像是被蜜糖塞滿了,最深處都融化了,嘴角也忍不住翹起來貼近了他的,“是嗎,浩浩一直在看著我?”

  丁浩被他按在角落裏,身後是護欄,再也無處可躲,偏了偏頭還在嘴硬,“廢、廢話!臺子上就你們倆人我不看你看誰啊……”這是自作孽,還有比這更挑逗人的麼?白斌就著他偏頭的姿勢,慢慢的貼上去吻他,一點一點吞吃進去,含住下唇咬了一口,那人就立刻配合的張開了嘴巴,他們合作過無數次,這種小默契早已成形。

  白斌伸了舌頭進去巡視了領土,每一顆牙齒都不放過,直到身下的小孩不耐的唔了一聲,這才卷住了他的小舌頭細細品嘗。舌尖與舌尖接觸,滑膩的觸感怎麼嘗也不夠,手忍不住也從衣服下擺探了進去,摸到那一片細嫩的皮膚,慢慢往上。

  白斌勾住他的舌頭與他纏繞著,輕微的水聲滋滋作響,手指一點一點像目的地接近,終於碰到那小小的突起,跟他人一樣,碰一下就硬得跟小石子一般,反應出奇的敏感可愛,忍不住捏住了來回揉搓幾下……

  “白、白斌!”身下的小孩不幹了,咬了他嘴巴一下硬是推開了他,臉上還是紅著的,“你手……拿出去啊!”連怕人看見也不顧了,自己伸了手進去往外拖,“別捏!疼死了!”

  白斌不動,任丁浩把手按在自己手上,丁浩一動,他也跟著不輕不重的捏一下那兒,這一來倒是跟丁浩自己摸自己似的,那破孩子很聰明,立刻就改變了策略,“好疼……白斌,疼!”瞧著眼睛倒真是濕潤了,眨一眨就有霧氣漫出。

  白斌手心籠罩在上面,小心碰觸著,貼著他的耳朵問,“真的疼?”

  身下的人抖了下,不過還是立刻點了點頭,“真疼!”

  白斌咬了一口眼前紅透了的耳尖,也不再為難他,順從的把手退了出來,“好吧,我們回去再試試,總會舒服的。”

  丁浩刷的就抬起頭來,結結巴巴的問他,“什麼試試?啊?!什麼舒服啊??!”

  “剛才那樣,”白斌給他把衣服整理好,又親了親他的眼角,剛才弄的有點過分了,第一次瞧見丁浩為這哭,“我查了許多資料,理論總要結合實踐的,對吧?”

  對、對你妹啊!!

  白斌瞧著丁浩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忽然心情大好,從軟繩裏跨過去,又向丁浩伸出了手示意要接住他,笑了,“浩浩,過來!我們回家了。”

  丁浩瞧著眼前笑的溫柔的人忽然覺得這其實也是一隻野獸來的,跟肖良文那樣的不同,這只一向善於偽裝,被他的溫和一步步引誘到巢穴裏,結果那就只有一個——剝皮拆骨的吃掉!

  作者有話要說:遲早有一天會被這樣這樣再那樣然後怎樣怎樣……唔咿咿咿~!!!!===》陷入無限惱補狂想而臉色發白的丁浩 = =+(丁小浩,我能問一句,你那‘唔咿咿’的感歎是因為興奮吧?是吧?XD~)==============打針歸來~晚上先不要等了,碼字很慢,等明天吧~大家!=3=

 

  遭天譴了吧

 

  回去之後果然被白斌實踐到‘舒服’為止,丁浩眼淚都快下來了,這事兒臉皮薄點的還真幹不出來,也就白斌這樣的一邊對著書一邊下的去手。

  丁浩頭一回期盼著週一上課,白斌早上被校長喊去談話,這每年一度的市三好學生又要評選了,這回聽說還要上報,提前跟白斌通通氣兒。白斌臨走的時候給丁浩塞了盒溫牛奶,昨天鬧的有點晚,丁浩早晨起來都賴床沒起來吃飯,只在車上啃了兩口餅乾,“等會記得喝,別涼了。”

  丁浩嗯了一聲,跟他揮了揮手,頂著倆黑眼圈兒就自己進去了,白斌看著他走了一會,確定真不會在半路睡著這才去了校長那兒。

  丁浩剛進教學樓就碰上了一樣頂著黑眼圈的丁泓,丁泓還跟他客氣,主動打了招呼,“丁浩,你也沒睡好啊?”

  “啊,對,”丁浩打了個哈欠,把手裏的牛奶打開喝了一口,也順便安慰了下他,“你也沒休息好啊?”

  這本是客套的話沒想到一下說進丁泓心坎裏去了,那老實孩子以為丁浩是真關心他,立刻跟丁浩倒起了苦水,“是啊是啊,昨天不是彩排嗎?我報的單口相聲被刷下來了……”

  丁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失敗是成功他媽,啊,多努力幾次早晚能成功。”

  丁泓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自己那小段子可定不成,被刷下來也沒覺得多麼可惜,而且,老師還讓我當了劇務組的人員呢,幫著準備化妝間道具什麼的……”丁浩明白了,這就是打雜的統稱,看丁泓這樣子還挺喜歡這份兒小工,丁浩有點疑惑,“那你這又是怎麼了,劇務裏有人欺負你啊?”

  丁泓頓了一下,又搖了搖頭,看著挺為難,“也不是誰欺負了,就是有點事我不會處理……丁浩你教教我吧?有兩個小姑娘為了角色爭起來了,一個年紀小但是跳的挺好,一個身高合適服裝能穿的上配套的,兩個人誰也不服誰,老師也挺為難,讓大家投票定呢,兩個我都認識啊,本來想棄權的,然後其中一個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拉票說了好久,說讓我一定投……”

  丁浩咬著牛奶吸管打斷了他,伸出根指頭晃了晃,“別說了,是張蒙吧?”

  丁泓很驚訝,趕緊的點頭,“丁浩你真厲害,我都說的這麼隱晦了你還聽的出來啊?”

  丁浩嘴角撇了撇,兩個黑眼圈更是陰沈,“廢話,我昨天也接著電話了,她還喊我給她投票哪,我靠,這都半夜十二點了她也好意思給我打個沒完,正好我還沒睡就給接了……”

  丁泓很好奇,哎了一聲,“丁浩,你這麼晚沒睡在幹什麼啊?”丁浩嘴裏的牛奶差點噴出來,咳了一聲,沒等解釋丁泓就自己尋找了答案,一臉崇拜的看著丁浩,“我知道了!一定是在看參考書吧?丁浩你真厲害,以前我還以為你是腦子聰明呢,沒想到你也這麼認真刻苦啊,我以後一定向你學習!”

  丁浩臉皮再厚這會兒也有點扛不住了,丁泓的眼神很純潔,越是純潔越讓人覺得犯堵,丁浩跟他把話題歪回來,“說說張蒙那事兒吧,你今天下午去投票不啊?”

  丁泓剛振奮起來的小臉立刻耷拉下來了,“啊,去啊,昨天晚上在電話裏都說好了。”丁浩皺了眉,“你不會真選她吧,她想擠掉的那人是白露?”瞧見丁泓點頭眉頭皺得更深了,“我記得張蒙沒學過舞蹈啊,怎麼就敢跟白露叫上板了?”

  丁泓瞅著四周沒人,趴在丁浩耳朵邊上嘀咕了幾句,他跟張蒙是一個年級的,這情報也比丁浩來的靈通,再說了這張蒙也不是什麼安分的孩子,隔三差五的就爆出個小道消息也算正常,這回的消息稍微有點看頭,張蒙談了個小男朋友,是給學校資助演出服裝的。

  丁浩眼睛轉了下,“這回還挺出息的啊,比上回的‘三人行’聽著像真的,就為這要換人?不可能吧,白露那可是打小兒練的功底啊。”而且白露家那後臺也算硬的了,別說給白露塞個角色了,就是白露真要定了領舞,重新贊助服裝也贊助的起啊。

  丁泓搖了搖頭,“我聽其他人說,是編舞的老師覺得張蒙跳的也不錯,說要考慮整體佈局,想選身高合適的上去領舞。”

  丁浩明白了,這是個別人士貪污事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老師一句話的事兒。家裏大人這會也不好再出面處理,你一動作肯定就讓人說啊,處理不好吧這幾年小孩跟其他同學的矛盾很容易就結下了,這對學業有挺大影響;真處理吧,也無非是給那小老師再賄賂點兒,這以後讓孩子知道了,尤其是白露這種性格的,那肯定反彈更大啊。

  丁浩決定下午跟丁泓一塊去瞧瞧,一是看看張蒙那小男友,二是瞧瞧白露小姑娘的雷霆手段,丁浩覺得白露那從小在暴風雨的洗禮下成長的人,不可能就這麼心平氣和的讓賢。

  丁浩一直跟白露沒有心電感應,這回也毫不例外,白露還真心平氣和的跟張蒙握手讓賢了。

  丁浩睡了一天,跟著丁泓來這看彩排看到這一幕,眼睛終於亮了。他瞧著白露小姑娘笑眯眯的把領舞的頭飾給了張蒙,又笑眯眯的跟老師提議,“老師,我覺得應該多選幾個同學一起練習一下領舞的步伐,萬一演出前再有個身高不合適啊,服裝不符合啊什麼的也好有人替換,不缺場啊。”

  編舞老師估計也覺得挺對不住白露的,聽了也點了點頭,又問白露,“你覺得哪幾個同學跳得比較好?”

  “孫彤,李婷,”白露點了幾個人的名字,想了想,“她們基本功扎實,我做的那幾個動作她們也能做的來……”白露這是真心在為這舞蹈考慮,張蒙在旁邊伴舞還沒什麼,最後那幾個動作挺難啊沒底子的可練不好,大家費這麼大勁兒排練可不能毀在她手上。

  張蒙剛帶上那小頭飾還挺得意,一聽白露在那兒建議立馬就插了句,“不用啊,我也做的來!我基本功也挺好的,對吧老師?”

  編舞老師猶豫了下,這張蒙身條長的好,做動作還挺好看,至於基本功還真不好說,看著張蒙又囑咐了一遍,“那你可要做好啊,別出了岔子。”這老師有點後悔了,還是在市里奪個榮譽比較重要啊。

  丁泓瞧著不用投票了,鬆了口氣,扯了扯丁浩的衣角跟他小聲說話,“咱們走吧?”

  丁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帶丁泓從禮堂側面繞了路進後臺,躲著幕布後面貓著腰往裏瞧,“再看會兒啊,急著走什麼,多有意思!”

  丁泓挺緊張的,再後頭扯著丁浩的衣角往外拽,“別看了,啊,一會該有人來了……”舞蹈伴奏的音樂響了,整個舞臺上嗡嗡的響,丁浩頭也不回跟丁泓嘀咕了句,“這時候誰會來啊?”

  丁泓那耳朵根兔子耳朵似的靈,還就真給聽見了,哭喪著一張臉還想著扯丁浩走,“我們劇務組的組長每天都來檢查舞臺道具啊,咱走吧,讓他抓著了要跟老師說的。”

  丁浩按住了他,“別吵啊,你快看,那幾個小姑娘腿還挺好看的嘿!”丁浩這破孩子是蹲著往裏瞧的,這從下往上看的姿勢就造成了看到的景色也有所不同,穿著一身仿古長裙的小姑娘們是赤著腳跳舞的,那腳腕上還帶了銀鈴鐺,一抬一翹的難免露出點曲線,丁浩拿手戳了戳丁泓,“哎,看第三排最左邊那個,就屁股最大的那個,嘖嘖,我跟你說啊,以後找就找這樣的,你媽肯定喜歡,這一瞧就好生養啊哈哈!”

  丁泓臉都紅了,他們趴在後頭大多時候只能瞧見小姑娘們的背影,本來還沒什麼,這被丁浩一說,再瞧視線就不由自主的往下轉移,丁泓恨不得把腦袋也埋在衣服裏了。

  舞臺上白露還是站在前排,跟張蒙隔著一個位置,白露很少記仇,可這回的事兒太窩囊,這屬於作弊行為啊這,白露小姑帶著點報復心理做了跟張蒙之前同樣的事兒,搶正面鏡頭。

  張蒙這破孩子平時沒少踩錯點兒占主位,這回也終於自己嘗到了被萬眾阻擋的滋味,不僅是白露,還有平時跟她合不來的,剛才提名一塊練習領舞被她擠下來的,大家那叫一個齊心合力啊,張蒙那份兒領舞的高興勁兒在做高難動作第一摔的時候就給摔了個煙消雲散了。

  擋著正面鏡頭的小姑娘只聽後面‘啪嘰’一聲,地板一震,老師騰地就站起來了,揮手讓她閃開,“哎,哎,怎麼回事?張蒙你再來一遍!”

  張蒙扶著腰站起來咬牙又來了一遍,聽著沉痛的聲音就知道摔的跟上次一樣慘痛,這回旁邊的小姑娘都捂了眼睛只敢從指頭縫裏看,沒辦法,張蒙那臉上的表情太痛苦了,跟讓人痛毆了一頓似的。張蒙這沒舞蹈底子,側摔下去也就實打實的真摔了,跳起來還挺優美,一摔就不成了。

  編舞老師的臉都黑了,他之前因為張蒙這好歹走位姿勢也挺不錯,又鼓吹自己基本功好的,還真沒想到會出這種狀況,這外行都能看出來張蒙不會跳啊,對張蒙的語氣立刻就不怎麼熱情了,“哎,張蒙,我說讓你再來一遍是讓你跳一遍騰空前躍和側摔!誰讓你這麼再摔一個屁股蹲兒啊!再來再來!!”

  白露這回沒再搶鏡了,特意讓出好大的位置讓下頭老師看張蒙怎麼領舞的,聽著耳邊那一遍遍的“再來”“再來”覺得真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作者有話要說:丁泓(努力舉著):丁、丁浩,咱別看了啊,趕緊走吧,一會來人給抓住就不好了……丁浩(偷窺中):哎哎,再讓我瞧會兒,我今天換了黑小子的馬甲,抓住人也認不出我來……喲,那腿還挺白的嘿!================晚上9點二更,摸摸大家=w=

 

  欠我十塊

 

  白老爺子一直教導白露,要合理利用手裏有限資源,白露也覺得做事兒留個後手是對的,小姑娘覺得不能在比賽前就把自己那點兒體力折騰完了這才主動讓的賢。她跟她爸看了十來年的抗日愛國片,好多回都是演英雄凱旋了,末了兒到了安全地帶被自己人從背後給打了個透心涼,白露從那時候就覺得,寧可壯烈在前線上,也不能讓自己人在背後給掐死,這太不光榮了啊。

  天氣有點轉冷了,白露那幫小姑娘排練了幾天也都陸續熟練了舞步,就是領舞的張蒙最後幾個動作做不太好,編舞老師沒辦法只能讓大家先下去等著,專門給張蒙騰出舞臺排練了一回。張蒙還堅持的挺久,摔的鼻青臉腫的都不肯妥協,最後編舞老師跟她講了,要是她再把臉摔壞了這演出就沒她的戲了,這才抽抽搭搭的下來了。

  白露跟那群小姑娘在下頭裹著大衣,看張蒙摔得直喊疼,她覺得這人挺沒勁,旁邊坐著的是之前領舞的,瞧著張蒙摔的那慘樣噗嗤樂了,“哎,人都說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飯,做點自己能辦到的不就成了嗎?”她是知道自己做不來,早就讓出位子來了,這張蒙自己沒本事的還搶了當寶抓著不放,何苦呢。

  旁邊的小姑娘們聽見她說,也嘰嘰喳喳的議論開了,“你說她怎麼臉皮這麼厚呀?趕緊的下來不就完了嗎……”

  “就是就是,大家都等著她一個呢!”

  “不懂了吧,人家那演出服都是有人專門量好了定做的哪……這領舞本來就不是她張蒙的,她跳不來還死不認,這下吃苦頭了吧!”

  白露瞧著那坐在舞臺上抹眼淚的張蒙,歎了口氣。

  白露在這感慨,丁浩也躲在幕布後頭感慨,這天冷了,妹子們都穿上大衣了,小白腿是看不著了,就看見張蒙坐在地上抽搭著哭,這哭還跟別人的不一樣,怎麼看怎麼提不起同情心來,丁浩把那句到嘴邊的‘活該’咽了下去,好歹是親戚,不說啥了。

  丁浩今兒是提前來的,白斌好不容易抽了點時間來瞧白露,讓他先過來等著,本來丁浩還想找丁泓一塊兒,可丁泓去幫忙買礦泉水去了,丁浩瞧那傢伙跑腿跑的還挺開心,也沒阻止,自己熟門熟路的摸到幕布後頭瞧了一會兒,半天都是張蒙挨批的鏡頭,沒一會就看煩了。

  正可惜沒有妹子可看,剛想走,沒等扭頭就給人從後邊拍住了肩膀,“同學,這兒不是你第一次來了吧?老這麼在幕布後邊瞧不大對吧?”

  丁浩撇了撇嘴,“哎,你可欠我錢哪!說話小心點,老子給你利滾利啊!”

  後邊那人噗嗤樂了,也不按著丁浩了,從後邊探了頭過來,“你怎麼知道是我?”

  丁浩被他貼的挺近,有點不舒坦,往邊上蹭了蹭,“你那聲音那麼特殊,我聽過一回就記住了,這有什麼稀奇的啊!”

  後邊那人鍥而不捨的發問了,似乎對丁浩能聽出自己感到特別好奇,“真的?怎麼個特殊法兒啊?”

  丁浩覺得當面說人家聲音陰柔也不大好,乾脆轉過身來,跟他面對面交談,“張陽,你能不能別一會熱情一會冷淡的啊?我這好歹還是你救命恩人還是你債主不是,你統一下面孔,下回見著我了好好打招呼,啊,這麼的突然熱情起來我扛不住,你來個平常的就成。”

  對面的張陽眨了眨眼,他新換了一副眼鏡,比之前的那副輕薄了不少,還是細金屬框架的,整個人看起來更是白淨斯文,說話的語氣也很溫和,“我以為你跟白斌平時都這麼說話的……哦,還有丁泓,你們上回不也是這樣躲著偷看嗎?”

  丁浩有點明白了,他第一回見到張陽的時候那孩子就是因為男男桃色事件被欺負來著,他丁浩雖然救了張陽,但也算是知道了張陽的秘密,這知道自己內心最想隱藏的秘密的人,也算是個知心朋友了,丁浩覺得張陽這是把自己定義為知心朋友了,拍了拍張陽的肩膀,“張陽,我跟丁泓那是從小長大的兄弟,這感情沒法兒比啊,咱們慢慢來,先做朋友吧……”

  張陽愣了下,“你說什麼?”

  丁浩更是覺得這孩子從小就沒好好跟人交往過了,這性向被發現了還能繼續跟他說做朋友的不多吧?丁浩覺得自己挺仗義,拍了他肩膀繼續安慰他,“沒事,下回我幫你跟李盛東那孫子說說,你別怕,他其實人也不多壞,不會把你那事當笑話傳著玩兒的,下回你們見面打個招呼,這事就算掀過去了……”

  張陽這才跟上他的思路,哦了一聲,想了好一會才問丁浩,“你不覺得我很怪?我不喜歡女生,你知道……這樣不太正常吧?”

  丁浩了然的點頭,“是有點不正常,這是性取向不同,我知道,不過也沒什麼啊,就跟看毛片觀察的對象不一樣最後不還是……咳!”丁浩對這個張陽放鬆了警惕,畢竟這年頭能碰上個同類也不容易,嘴一鬆就給說多了,立刻就打住了,他們初三班上也的確是有傳過幾張毛片,丁浩最後糊弄過去了。“反正,你也懂對吧?”

  張陽明顯的比丁浩段數低了,聽著這些話臉就騰的紅了,丁浩還在那亡羊補牢,試圖挽回自己的形象,跟著補充了句,“那什麼,我知道你也挺不容易的,下回小心點別再給人留下把柄了,啊。”

  張陽這次想的比丁浩多了,有點手足無措,連著扶了好幾下眼鏡兒,“啊,那個,你可能誤會了……丁浩,我、我不是那個留了把柄,我上次只是單純的記了名字……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丁浩也有點臊得慌,他這一成年人了教著小孩這幹嘛呢這是!站在那兒也不好說什麼了,張陽也是頭一次這麼直白的被人掀了老底兒,而且是理直氣壯的邊掀邊告訴他不用害怕咱們還是朋友……

  這事有點出乎張陽的意料,他原本也就想著丁浩比較不排斥這個才偶爾跟丁浩接觸下,權當有個說話的人,上回是因為丁浩旁邊的人散發的敵意太明顯了,張陽本身又是個特別敏感的人,也就跟丁浩鬧了個不歡而散,他沒想到丁浩樂意跟他交朋友談心,瞧著眼前那彆彆扭扭的小孩忽然就給笑了。

  丁浩瞧著他笑,也跟著嘿嘿了兩聲,這尷尬勁兒好半天才過去。丁浩在這呆的也沒意思了,乾脆跟著張陽一塊出來了,“你下回也別來這看了啊,我聽丁泓說他們組長專門抓偷看的,小心把你逮著啊!”

  張陽頓了下,“我就是他們組長。”

  丁浩嗆了下,“啊,哈哈,那、那正好,你會不把我名字報上去給老師吧?哈哈哈……”想想也是,人張陽又不愛這口的,躲著看也沒勁啊不是,丁浩抓了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了。

 

  張陽倒是笑了,“啊,不報給老師,放心吧。”

  丁浩拿胳膊撞了他一下,“夠兄弟,那五塊錢繼續借你吧,啊,利息我少算點!”

  張陽從口袋裏掏了掏,翻出個餐劵來給丁浩,“這個先給你吧,老欠著你的也不好啊。”丁浩拿手裏一看,原來是張五塊錢的餐劵,他聽丁泓說來著,學校老摳門了,給他們這些幫助工作的後勤人員一天五塊餐劵,只能在食堂內部通用,除了買瓶礦泉水別的都帶不出來。

  丁浩對張陽的家庭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也知道這人挺敏感,把那餐劵塞還到他上衣兜裏,沖張陽笑笑,跟他鬧著玩兒似的說了句,“那這算我再放一回高利貸,跟之前的加一塊算十塊,我等著你以後賺了大錢孝敬我,啊!”

  張陽樂了,丁浩這語氣太熟了,丁奶奶最近跟他家常走動,老人愛聊天,三句之後就離不開丁浩了,張陽回家的時候最常聽到的就是丁奶奶在那說浩浩如何如何,末了兒總要加句,孩子懂事啊,說以後賺了大錢孝敬我嘍!合著丁浩把這句話都用到他身上來了,張陽也難得的跟他鬧了句,“成啊,那你等我長大賺了錢吧!我一定像孝敬我媽似的孝敬你!”

  丁浩跳起來勾他脖子,按住張陽的腦袋一陣亂揉,把個乖學生揉成炸毛才撒手,“嘿!反了你了張陽……”

  “浩浩?”前面的陰影籠下來,丁浩一抬頭就瞅見皺著眉的白斌,那傢伙看樣子心情不太好,語氣挺生硬的問他,“你在做什麼?”

  丁浩立刻就撒了手,“沒,鬧著玩兒呢!”拿胳膊撞了張陽下,“你有事沒?有事趕緊的走啊!”這話也就這破孩子說的出口,張陽被他刺激習慣了,那份兒敏感實在對他無法體現出來,也順了他的話,“那行,我先走了。”

  白斌瞧著他走了,眉頭也沒鬆開,“浩浩,這是實驗班的張陽吧?”白斌記得挺清楚,這傢伙之前送丁浩一塊回來過,也可以說順路,可他就對這傢伙有股天生的敵意,這感覺很不好。

  丁浩應了一聲,伸手指了指那邊幕布,他倒是很老實,不打就全招了,“我躲那偷看來著,給張陽抓了,他是丁泓的組長,專門抓人偷看。”

  白斌這一絲鬱悶頓時就被丁浩的話衝開了,看著丁浩身上還有灰給他彈乾淨了,笑了,“你躲那兒偷看幹嗎?去下邊看的更清楚啊。”

  丁浩想起之前張蒙哭的慘樣,立刻跟白斌咬耳朵彙報一番,最後還加入了個人色彩的總結,“真是過癮,早該找人治治她這破毛病了!”

  白斌伸手把丁浩身上的背包接過來給他拿著,抽出另一隻手握住丁浩的,聽著他嘀嘀咕咕的偷樂,也只是簡短的回個‘哦’‘這樣啊’之類的話。

  丁浩覺得有點沒被重視,拿指頭摳了摳白斌的手心兒,“白斌,跟你說話哪!你就沒點想法要發表下?”

  白斌把他的手握的緊了緊,“下回我提前點,陪你一塊來。”

  作者有話要說:白斌:下回我提前點,陪你一塊來吧?丁浩:……哦。

  很在意之前那個停頓的白斌惱補中:浩浩會不會覺得我管的太嚴而覺得不滿?也許那是在無形的抗議要自由吧畢竟是我先要求他……

  完全是因為突然的對話而驚訝了一下毫不在意內容的丁浩轉移的視線:咿,這邊還新弄了個連排座啊,挺有意思……===============總之,兩個人都努力吧 = =+

 

  一點個人恩怨

 

  最後集體彩排了一遍,領舞是選了幾個小姑娘輪著來的,白露也在裏頭,張蒙被分到了舞臺最左邊,雖然是不怎麼出彩的位置但好歹也是第一排。張蒙心裏估計也不好受,從不領舞了就沒跟周圍人露過笑臉,尤其是對白露那幾個跳的好的,碰著都是低著頭過去,跟沒瞧見似的。

  白斌等著白露排練完了,陪著她在外頭吃了頓飯又送她一塊兒回的家,白露這彩排的時候發的盒飯有點簡單,白斌擔心小姑娘長身體吃不好,又陪著去吃了點,點的都是白露平時愛吃的幾樣,素炒筍片,木須肉,腰果蝦仁,又要了個黃瓜皮蛋湯。

  白露沒吃多少,倒是丁浩吃的挺歡,這破孩子今天這是吃第四頓了,白斌給他盛了碗湯換下那半碗白飯,他覺得丁浩晚上吃的有點多,怕不消食兒。

  吃飽了坐車回去,開車的還是小李司機,瞧著白露不高興也沒敢跟平時一樣逗她,這回要先去白露家,特意繞了一大圈兒新路。路上平坦,車上的三個人都坐在後排,也不怎麼吭聲。

  白露從吃飯的時候就悶悶不樂的,白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不要去想別人,努力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白露咬了嘴巴,憋了半天才說出來,“哥,我是不是做錯了啊?單人舞刷掉了就不該參加這個,也不會鬧出這麼多煩心事兒……”白露頭一回遭遇這種同齡人的煩惱,這被敵視的感覺真是挺難受,尤其是張蒙,白露之前一直以為她倆算得上朋友,這才為多大點事啊就當場的翻臉。

  白斌想了想,他沒處理過這種女孩之間的矛盾,顯然安慰的不到點上去,“你的出發點和做法是沒有錯誤的,就是中間的小細節要多注意一下,提前做出應對。”白斌單純當做案例來分析,他覺得白露需要更好的心理承受能力,為了一點小事耽誤時間是不值得的。

  丁浩比白斌更懂女孩兒的心思,瞅著白露這小樣就知道這是友情遭遇欺騙,受到挫折了,從白斌旁邊探了腦袋過來重新安慰了一遍白露,“哎,別傷心啦,就張蒙那人也不值得你費這半天神兒啊,白露,你聽我一句,張蒙那傢伙你跟她面上過得去就成,千萬別往往心裏去當自己至親好友的,真不值的,說不準早在背後嘀咕你了……”

  白露低了頭,悶悶的接了句,“可不是背後嘀咕我來著。”

  丁浩訕訕住了口,白露今天氣場不對,話說不對就要踩雷,白斌在旁邊也皺了眉頭,白家人挺護短,白斌覺得這是自己妹妹讓人在背後惡意中傷了,問的挺嚴肅,“怎麼回事兒?”

  白露撇了撇嘴,“她之前拉選票的時候順帶嘀咕了我幾句,傳到我們班上來了,我就查了查,挺幼稚的幾句話,也沒什麼。”

  丁浩單純是好奇白露怎麼查的,就問了句,“你怎麼知道這根源從張蒙那兒來的啊?”

  白露瞅了丁浩一眼,覺得丁浩還是屬於自己人的,對他也不隱瞞,“收集資訊,核對出準確情報這有什麼難的啊。就跟你把一千份消息散播出去,裏面內容就算有改變也總會有契合點,這個契合點在同一個人身上超過37%我就有理由懷疑你了,何況你這都超60%了,完全是概率問題啊。”白露又撇了下嘴角,盯著丁浩又嘟囔了句,“不過張蒙那嘴也夠碎的……”

  丁浩被她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摸了摸胳膊往車門那邊蹭了蹭,“哎,哎,白露,冤有頭債有主啊,你有氣兒找張蒙去,我姓丁,別賴我頭上!”這破孩子遇到好事攀親戚,遇到壞事跑的比誰都快。

  白露哦了一聲,眼睛上下打量了丁浩,“你姓丁啊,你老在我家白吃白住的我還以為你姓白呢!”

  丁浩臉有點紅,“白露!不帶這樣的啊,誰、誰白吃了,我也做出了我應有的貢獻了我……”

  白露覺得丁浩比心理醫生管用,這就是現成的出氣筒啊,不等他說完立刻給他打斷了,“就你洗兩個盤子砸一個半的還好意思不說你白吃啊!人白吃了還不毀東西呢,你砸的我們家那些個鍋碗瓢盆我都給你記著了,以後賠錢!”

  丁浩也不躲了,按著白斌的肩膀跟白露磨牙,“打人不打臉啊,白露你要掀老底兒咱就一塊掀,你打小做的那些丟人的事我也都給你記著哪!逼急了我,改天掏錢自費印個千八百本的上你們小區發去!”

  “喲,就你那手破字還從小記哪?”

  “那是,老子大智若愚,你小孩你不懂!”

  “就你還大智若愚?呸,你大於弱智吧丁浩?!”

  “白斌你別攔著我,我今兒不收拾這破孩子我……哎喲!白露,不帶趁機咬人的啊!白斌,你也住手!癢癢死我了……哈哈哈!你們倆白家的合夥欺負人怎麼的啊!!”

  白露鬧騰了一路終於緩過勁兒來了,臨下車的時候還特意謝了謝丁浩,小姑娘表達的很實在,語氣也很誠懇,完全是把丁浩當了回家養寵物,淨化了把鬱悶的心情,“丁浩,我心情好多了,”小姑娘摸了摸丁浩被折騰的亂糟糟的頭髮,“謝謝你啊丁浩,下回我鬱悶了還找你玩兒。”

  丁浩被白斌抱在懷裏,眼睜睜看著白露跑了,連回嘴的力氣都沒了,白斌這人太陰險,為了哄自己妹妹開心拿他當了回貢品,這一路上沒少摸他癢癢肉兒,丁浩恨得牙癢癢,伸手就按住那在自己腰上動來動去的爪子,瞪了他一眼,“還來啊你!”

  白斌挺喜歡被那雙眼睛注視著的感覺,生氣的時候瞪的挺圓,亮亮的,瞳仁裏只有自己,也不再鬧他了,按著他的意思把手抽了出來。

  因為是繞的新路,回家的路上有一段還沒裝路燈,黑漆漆的,丁浩往前湊過去跟小李司機搭話兒,“李哥,你說這新來的市長挺有派的啊,來了這多久啊就又擴新城區又修路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顛回去了,路太黑,這又剛施工完,保不住就給壓上半截磚啊什麼的,小李司機聽著後頭丁浩悶哼一聲,也不敢回頭,更是小心的看路開車了,“哎,丁浩,沒事吧?這新路修的挺快施工隊還沒扯哪,剛准是壓著漏下的建築材料了,再等幾天路燈裝齊了就好了,前頭那段路就裝了路燈,可亮堂了!”小李司機說了半天,也沒聽見後頭有反應,又大聲問了句,“丁浩,真沒事吧?磕著哪兒了?”

  後頭那人聽著鼻音挺重,“沒事兒!磕著、磕著嘴了!”

  前頭那段果然路燈很亮堂,小李司機抽空回頭看了一眼,也沒看多清楚,就看到丁浩那嘴的確是腫了點,還跟丁浩鬧呢,“喲,你這磕的還挺有意思,小心明天你們老師誤會,還以為這早戀讓人親腫了呢,哈哈哈!”

  丁浩挑了挑嘴角,實在笑不出來,“李哥,你別逗我了,我這嘴疼的厲害說話都疼!”小李司機果然不再鬧他了,這邊的白斌聽見了卻是捏了他的臉過來仔細看了一遍,“回去抹藥吧?”

  丁浩憤憤的一爪子給他拍開!這都是誰惹的啊這!!

  到了家丁浩洗刷都是小心著的,可嘴巴碰了牙膏跟水又不可避免的腫高了些,回床上來睡覺的時候還在抱怨,“白斌,我虧大發了我,犧牲小我娛樂白露也就算了,怎麼你也來勁了欺負我啊!”

  白斌正依在床頭看書,見丁浩靠過來就換了個姿勢,把丁浩也給抱懷裏了,手上還拿著那本書翻了一頁繼續看,“你妹妹欺負我妹妹,你要負責任啊。”

  “哎,哎!那是我堂姐,不是我妹啊!”

  白斌挑了挑眉毛,眼睛就沒從書上離開過,“那就更不能原諒了,以大欺小……”

  丁浩不樂意了,一爪子按住白斌看著的書擋著不讓他再看,“你這就不是以大欺小了啊,我可比你小,而且你這還是夥同他人,以多欺寡……”丁浩有點委屈了,“張蒙惹的事憑什麼我管啊!”

  丁浩上輩子可沒少替張蒙收拾爛攤子,當然,丁遠邊收拾的更多,丁浩這回可不準備再挨著張蒙丟人了,高中啊,大學啊,早早的上完離著那禍水遠遠的才好。

  白斌被他鬧得看不成書,乾脆也收拾了書放好不看了,把那委屈的小貓抱到懷裏扣著腰貼的近近的,抵著他的額頭,“好,不管張蒙惹的事,浩浩解決自己惹的麻煩吧?”

  丁浩不自在的扭了扭,想下來可是腰被抱住了,只能按著白斌的肩膀拉開點距離,“我今兒沒惹麻煩……”這還嘴硬呢。

  白斌咬著他的耳朵,“在車上的時候我為什麼親你?”

  “誰知道啊,你瞅著天黑你趁機作案,哎!被咬、別咬!”丁浩耳朵被咬住忍不住發抖,推著白斌的手也不那麼堅持了,“你、你打擊報復我……”

  白斌親了親他的耳垂,“為什麼打擊報復你啊?”

  “……”丁浩不說話了,白斌又湊過去咬了他的鼻子,“因為浩浩在白露下車以後,偷偷對我動手動腳的,對不對?”

  丁浩不服氣,“你先幫著白露欺負我的!”

  白斌笑了,手伸進丁浩的睡衣裏去,“那,我們來解決下個人恩怨。”另一隻手引著丁浩的探下去握住那硬起來的東西。“這個你總要負責任的,對吧?”

  丁浩跨坐在白斌身上,頭抵著白斌的胸膛,耳尖都紅了,“白斌,你這個流氓……”

  流氓沒有說話,大概是被他弄的很舒服,只是低頭在他腦袋上吻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請看圖~自由的各種惱補~肉渣肉湯肉塊…… =w==================我知道盜文不可避免,可您能不能盜的時候把圖一塊盜走……光作者有話說沒配圖如何滿足大眾日益增長的吃肉需求??! = =+

 

  買房風波

 

  丁浩週五回到家,剛進門就發現不對,丁遠邊坐在沙發上抽悶煙,整個房間煙霧繚繞的,丁媽媽也不給開窗戶,坐在丁遠邊對面也是悶不吭聲的。

  丁遠邊脾氣有點急躁,偶爾也跟丁媽媽喊上兩嗓子,丁媽媽這雖說是幼教出身,平時挺和氣,可也不是平白挨欺負的主兒,兩個人對吵丁浩見過不少次,可是從來沒跟現在這樣冷戰似的,連帶著丁浩問話兒都夾著小心,“爸,媽,這是怎麼了?”

  “丁浩,你大伯跟姑父都在這兒呢,先問好呀!這孩子……”丁媽媽咳了一聲,這屋裏實在是太嗆了。

  丁浩這才瞧見對面沙發上還坐著倆人,可不就是張蒙她爸跟丁泓他爸麼,趕緊的問了好,又借著幫丁媽媽去把窗戶打開通通氣的功夫,小耳朵豎著使勁兒聽他們說話。

  張蒙她爸是做生意起家的,可能還是覺得上班穩當,早幾年也跟著找了單位混了個科員,店鋪給了張蒙她媽看管,兩邊都不耽誤。這做過生意的嘴皮子就格外的俐落,沒幾句就講明白了來意,“我跟大哥都覺得新城區的房子挺好,離著菜市場、商場也近,老人進出挺方便,想著以後老人身體不好,還是城裏的醫院放心啊,咱們就近照顧也方便不是?”

  丁浩他大伯也是悶頭抽煙,一看就是個不多話的老實人,大約是覺得自己一直在城裏沒怎麼照顧過丁奶奶,聽他說一句就點一下頭。

  張蒙她爸繼續說,“我跟丁蓉也合計過了,這老人過來啊,咱們沒人跟著也不行,就讓丁蓉也過來照顧著,陪老人一起住,畢竟母女知心啊!這不濛濛也快上高中了,順道也能瞧瞧她……”

  這倒是句真心話,丁浩他姑姑的確提過想來城裏照顧老人,而且她還可以就近照顧張蒙。附近已經有幾家開始說閒話的了,說是張蒙早戀,她得跟過去瞧瞧,丁蓉一直覺得自己姑娘是最聽話的,長的又漂亮,別讓哪家野小子花言巧語的拐跑了。

  丁浩聽見他們說買房,問了句,“要買新城區的那房?”新城區剛規劃好,這樓盤開價就不低,雖說現在買肯定賺,但是遠遠不如在鎮里弄套大點平房的好,到時候很可能一套平房換三套樓房啊。

  丁浩這還想著呢,就聽見丁遠邊趕他走,“去去去!小孩子別問那麼多,回屋做作業去!”

  丁媽媽聽著他語氣不好,趕緊的拉著丁浩進裏屋去了,“丁浩,你剛回來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吧?”這還是當媽的比較體貼,幫著給安慰了一下,“你爸心情不好,別搭理他,我一會做好了你就去廚房自己吃,啊。”

  丁浩搖頭說不餓,又拉住丁媽媽的手問,“媽,這買房的事誰提出來的啊?”想了想,又放低了聲音問,“我奶奶也答應來城裏住?”丁浩記得丁奶奶一直住在鎮上沒往城裏搬,再說那個時候他哪懂什麼房子不房子的,也沒留心這事兒。

  丁媽媽歎了口氣,“這還沒跟你奶奶商量哪,是你大伯跟你姑姑家的主意,”摸了摸兒子的臉,這孩子長高了不少,看著也越來越帥了,丁媽媽很欣慰,“浩浩別管這些,這是大人的事兒,你好好學習就行了,知道嗎?”

  丁浩可聽話的點了點頭,丁媽媽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趴在門縫上偷聽開了,那時候他家是老式房子,客廳還帶著個木板門。

  客廳裏的氣氛還是挺沉悶的,主要是丁遠邊坐在那不說話,也不附和也不反對的,一個勁兒抽悶煙。

  張蒙她爸看著這兄弟倆都不說話,丁媽媽坐對面也只管倒茶遞煙灰缸的,覺得剛才說的沒能活躍起氣氛來,又補充了幾句,“我有幾個老同學也要在新城區買房,新城區周邊建設那麼好,這房子肯定要漲價,現在咱們三家合夥湊份子錢給老人買了,等老人百年之後再按市價賣出去,錢一樣分三份兒,就當給孩子存個大學學費了,哎,”張蒙她爸喝了口茶,“這也是為了孩子著想,我這幸好還是個閨女,不用再愁房子。”

  這話雖然說的很委婉,但是丁浩還是不樂意聽,丁浩最煩別人打主意打到丁奶□上,這跟盼著老人死等分錢似的,忍不住在心裏腹誹:我奶奶長命百歲,分你妹的錢啊!

  丁浩他大伯是個老實人,彈了彈煙灰,跟著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嗯,怎麼都行啊,照顧老人,也權當給孩子們存份兒錢。”

  丁遠邊也有點動搖了,丁浩這幾年挺省心,他事業也有所發展,再加上丁媽媽的工作穩定也算個小康之家了,但是要給丁浩置辦結婚的房子還是個大數目,他也想存份兒錢。可他家這房子買了也沒多久,一時還挪不開錢,丁遠邊發了愁,“我覺得給媽買房子的事兒是好事,可我這邊手頭緊……”

  張蒙她爸笑了,“遠邊啊,不是姐夫說你,你這官當這麼久了買套房子還不是小事啊?對吧,哈哈!”

  丁媽媽也有點不自在,“大哥,二姐夫,你看我們這房也是剛買的,現在一把拿出那麼多錢來實在是有困難啊。”

  張蒙她爸擺擺手,“這房子啊,不是給大哥買,也不是給我買,是咱們合夥給老人的一份兒心意,這麼的吧,我先起個帶頭作用,把我們家那份錢拿出來,”張蒙她爸伸手掏出個存摺,上頭數位讓兩邊的人都嚇了一跳,“老人一直在鎮上,雖說丁蓉離得近吧,也難免有照顧的不周到的地方,我這是真心想讓老人過得舒服點,畢竟辛苦了一輩子了……”

  屁!丁浩聽著張蒙她爸在那兒吹牛跟著翻了個白眼,這分明是看准了市里房價飆升,他家一戶買不起,這才打了這樣合夥的主意!

  丁遠邊笑不出來。人家都這麼表態了,這讓他這親生兒子怎麼辦?不同意吧,肯定落下不孝順的話柄,同意吧,家裏哪兒來的錢?

  丁浩他大伯也是被震住了,覺得妹夫都這樣了,他當老大的再不表示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沉思了片刻,“我回去也湊湊吧。”

  丁遠邊也點了頭,把煙按滅了,“那,我也湊湊吧。”

  張蒙她爸也不好把話說的太死,瞧著兩人都算是答應了,又提了建議,“不如我們明天一起去看看老人吧?”這邊工作做好了,下一步就是做老人的工作了,張蒙她爸還挺得意,覺得自己辦事挺敞亮。

  幾家大人又商議了一陣,約好明天一起回去鎮上。丁浩看著要送客,一溜煙跑回自己房間了,想了想又給白斌打了個電話,說明天不回去了,要去丁奶奶那兒。

  白斌追問了幾句,“怎麼突然就要去奶奶那兒,明天什麼時候?我陪你一起吧?”

  丁浩聽著他那邊聲音挺嘈雜,估計又被白老爺子喊去出席什麼場合了,“不用,我爸媽都去哪!我想著奶奶那藥快吃完了,正好再給她送點過去。”

  白斌那邊確實也挺忙,沒多問就答應了,又囑咐丁浩,“那好,路上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丁浩剛要掛,又被喊住了,“明天下午回來的時間告訴我吧,我去接你。”周天晚上是去市大禮堂看各校聯合演出,白斌怕丁浩從鎮上往回趕來不及。

  丁浩也想到了,笑了,“不用!我趕得回去!你趕緊忙吧,我掛了啊!”

  白斌聽著那邊嘟的一聲切斷了這才把手機也關了,光聽著那邊小孩的笑都覺得心情挺好了,回到白老爺子身邊嘴角都還帶著弧度。

  白老爺子覺得挺稀奇,這麼多回了還是頭一次見著白斌在外頭這麼高興,跟著逗了一回白斌,“斌斌,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啊?不會是有小女朋友了吧?呵呵。”

  白斌收了嘴角那一點笑,臉色又正經起來,“爺爺,剛才是丁浩。”

  白老爺子摸了摸鬍子,了然的點頭,“哦,難怪了,不過你也大了,有喜歡的女孩可以提前交往嘛,爺爺不是老古板,肯定站在你這邊支持你!”

  “我不需要,有浩浩陪著我就可以了,而且,”白斌拿走白老爺子手裏的酒換了一杯白開水,“爺爺你不要岔開話題私自換酒,醫生說你要少喝酒,今天晚上都是第二杯了。”

  “你這個臭小子!”白老爺子嘴上說的挺凶,不過眼裏倒是透了笑意,他這個孫子一直都是最優秀的,看著不多話,其實最會關心人。“聽說白傑身體好些了,讀書好著呢,連級蹦著讀書,你媽攔都攔不住,他說那老師教的沒意思,自己看的更快些,呵呵……”

  白斌沒多大反應,好像早就知道會這樣了,“白傑自己喜歡就好。”

  白老爺子頓了下,他覺得剛才那話可能有點傷到白斌了,畢竟父母陪著弟弟沒有在自己身邊,又說些他們的趣事讓誰誰都不好受吧,白老爺子咳了一聲,“白斌哪,你想不想你媽?”

  白斌挑了挑眉毛,“我以為爺爺給我安排的已經很滿了,沒有空閒去想這些了。”白斌自己手裏的也是杯蘇打水,敲著杯沿跟白老爺子解釋,“而且每天跟浩浩一塊,我也忙的沒時間去想這些,您知道他有多能惹事兒吧?”

  白老爺子還在糾結,“這個,跟親人的感情不一樣啊……”

  “無論生病、學習、訓練,我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時候,浩浩一直在我身邊,這些年不是都過來了麼?”白斌嘴角又開始上揚,“我現在過得很好,我有浩浩,還有爺爺就可以了。

  白老爺子本來不太高興的臉被白斌最後一句話說的轉了晴,這是他聽到過的白斌最直白的心意表達,白老爺子幾乎要被白斌感動的熱淚盈眶,他這個平時感情不外露的孫子竟然會說出這麼煽情的話,白老爺子沉浸在祖孫情裏,完全忘了他是順帶著的那個。

  很多年以後白老爺子感慨,白斌這臭小子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就開始做了預謀吧?不過,只要這孩子有個伴兒,每天多笑笑也就知足了,白斌從小就失去了太多,想要的也太少,他們實在不捨得再奪去他最後想守護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翻滾):最後那句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想守護的‘東西’啊??!白斌(猶豫):那是修辭……吧?丁浩(捂腦袋繼續鬧):我不管!你給我改嘍!!我才不是東西……啊呸!你才是東西呢!!白斌:……我去問問看。==============就算是白少求情作者意思依舊如下:

  改、改你妹啊丁浩!!你知不知道已經有人說你幼稚小白了啊!!你對得起這文名嗎你!再鬧我抽你!!! = =+

 

  薑是老的辣

 

  丁奶奶對丁浩一家的到來挺意外,不過看到丁浩還是很高興的,抱著比她高了的丁浩還當孩子似的親了又親,依舊是喊,“奶奶的寶貝浩浩~”丁浩臉皮也厚,跟著膩在老人懷裏一口一個,“親奶奶哎~”

  丁遠邊生生的被這拿肉麻當有趣的祖孫倆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幸虧這是來的早,晚點叫街坊鄰居瞧見了非得遭圍觀不可!丁媽媽倒是挺高興自己兒子有老人緣,這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丁媽媽覺得尊重老人,能討老人開心的小孩兒最好,將來肯定也是孝順的。

  丁遠邊手裏拎著些東西,站在門口也不敢催那膩在一塊的祖孫倆,試探著問了句,“媽,您親完了嗎?”

  丁奶奶摸摸丁浩的眉眼,又摸摸鼻子的,“親不完!我寶貝浩浩越長越好看……”丁浩剛準備給糾正下,老人立刻改了口,“啊,對對對,是帥氣!你看奶奶又忘了!”

  丁遠邊手裏東西挺沉,摸了摸鼻子心裏開始泛酸泡,你說這小時候也沒見對他們兄弟親成這樣啊,人都說隔輩兒親,這話說的太到位了,“要不咱換個地方再親吧?咱進屋您接茬繼續,把那腦袋親腫了我都不管……”

  丁奶奶給兒子逗樂了,趕緊的開門帶了這一家子進去。丁遠邊來的挺早,另外兩家還沒來得及過來,丁遠邊試探著問老人,“媽,大哥跟姐夫他們昨天回來跟您說什麼了嗎?”

  丁奶奶忙著給丁浩拿橘子剝香蕉,頭也沒回的就說,“沒有啊,老大昨兒回來了?”

  丁遠邊忙跟老人解釋,“沒有,昨天大哥跟姐夫都上我那兒去來著……”

  丁奶奶這才抬起頭來瞧小兒子,有些奇怪,“都上你那兒去幹嘛去了?”

  丁遠邊支吾了一下,“那什麼,等會大哥他們來,要不您讓他們跟您說說……”丁遠邊習慣性的想掏煙,想起這兒不是自己家,忙又塞回去了。老人多瞭解自己兒子啊,瞧他那點不自在勁兒就知道有事兒,“我問老大幹什麼,你直接告訴我吧!”

  丁遠邊咳了一聲,“也沒多大點事,就是,大哥姐夫他們想著,接您進城裏去住……”丁遠邊這邊話還沒說完,丁奶奶就放下茶杯了,“我不去。”

  丁奶奶這兒住了幾十年了街坊鄰居的多熱鬧啊,自己還能照顧個花草,每天都有一幫老姐妹們來說說話解悶兒,這日子多好啊,而且也不跟城裏那樣出個門就要花錢,生活在鴿子籠裏活受罪,老人不愛那份兒冷清。

  丁浩跟丁奶奶最是一條心,瞧著丁奶奶臉色不好忙著哄她,“就是就是,咱不去,啊,奶奶千萬別生氣,咱在這兒住著多好鳥語花香的,城裏的鴿子籠有啥好,我就可想回來陪您了!”丁浩剝開個香蕉放在丁奶奶手裏,一疊聲兒的安慰老人,“哎,要不是為了祖國四化的建設,為了實現祖國富強的宏偉目標我早來陪您了……”

  丁遠邊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嗆得直咳嗽,這小兔崽子從哪兒弄來的這些個詞兒!“丁浩,胡說八道什麼哪!”

  丁媽媽忙著給他拿了毛巾,也是笑的不行,“還不是你,非要讓他跟你一塊看新聞聯播,怎麼說起孩子來了!”

  丁奶奶抱著丁浩也笑了,“我寶貝浩浩說的多好,哈哈哈……”

  丁浩臉皮厚,仰著頭真當表揚聽,他覺得丁奶奶無論住哪兒都成,住城裏,大家一起照顧,他也好時不時的去看看丁奶奶;住鎮上,他電話勤打著,腿腳快點一個禮拜也能回來一趟,主要是老人開心,身體健康是萬福啊。

  正想著呢,外院的鐵門就給敲響了,幾個人推門進來,瞧見這屋裏笑的開心的也來湊了熱鬧,“喲,遠邊這麼早就來了啊,說什麼哪這麼開心,我們從外邊老遠就聽見笑聲兒了!”

  進來的幾個不是別人,張蒙一家三口和丁浩他大伯兩口子,丁泓禮拜天在家做作業,沒跟過來。

  剛才說話的是張蒙她爸,這會兒人來齊了,大傢伙兒在沙發上坐了,位置一時不夠,還搬了兩個小板凳兒來,丁媽媽要去坐小板凳,讓丁浩先搶了去了,“媽,我愛坐這個,我從小吃飯就坐它,特舒服……”丁浩蹲在小板凳上,挨著丁奶奶剝桔子,這破孩子看准丁奶奶附近的風水寶地了,知道挨著這兒丁遠邊不敢趕他走,老人覺得自己這孫子怎麼看怎麼好,笑著摸了摸丁浩的腦袋。

  張蒙這會兒還算規矩,跟著丁浩坐了小板凳,也拿了個橘子吃,她媽在這兒,沒敢翻翻撿撿的,倒是也豎起了耳朵聽著。

  張蒙她爸咳了下,看著丁浩的大伯示意,“大哥,這人也都來齊了,要不您給說下吧?”

  丁浩他大伯這次倒是沒有先開口,給旁邊的大伯母王梅拉了一下,王梅替他開了口,笑道,“我們這平時也只管上班幹活的,沒怎麼發過言,說不清楚又鬧笑話了,既然是妹夫組織的,不如你給說說吧!”王梅畢竟是城裏長大的,對這些個事兒也清楚,她也不爭著當那出頭鳥,想先看看老人的意思再說。

  張蒙她爸還處於得意的狀態,也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了,跟丁奶奶和顏悅色的解釋了一遍,重點放在了城裏的配套設施齊全和方便,順帶著提了下孩子們,這回倒沒提那分錢的事兒了,只說,“您看,離著高中也近啊,您沒事去看看濛濛,看看浩浩的不也挺好?”

  丁奶奶這回臉色倒是挺平靜的,“我老婆子在這生活了半輩子,丁浩他爺爺也是在這兒入土為安,我在這兒守著小院兒挺好,交通方便呢你們就回來看看我這糟老婆子,不方便呢,心裏記掛著得空打個電話我也知足了,這城裏啊我就不去了。”

  張蒙她爸沒想到在丁奶奶這兒碰了一鼻子灰,他本以為老人會歡歡喜喜的接受了,然後自己還能落個好名聲,現在被這麼直白的拒絕了,面上也不太好看。丁蓉也想不明白,跟著勸老人,“媽,您不常出去走動,這城裏現在建設的可好了,樓房裏頭光線好,衛生條件也好,比在這兒強啊!您這房子還是爸在的時候買的,這都多少年了,颳風漏雨的,也該換了……”

  丁奶奶也上了脾氣,“就是給我金窩銀窩我也不去!我這兒颳風漏雨?都別在這兒坐著了,都出去吧,啊!過年也甭回來!”

  丁遠邊瞧著這是真生氣了,也忙跟著勸老人,“媽,我姐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想說接您去享福,是不是啊姐?”丁遠邊看了看丁蓉,丁蓉也跟著點了點頭,她也有點委屈,都是拿錢想辦好事兒,怎麼她倒要挨駡了。

  丁浩他大伯也知道老人血壓高,給老人倒了茶水遞過去,說的挺誠懇,“媽,我們現在多少有個積蓄,您也該享享福了,咱們家這房子還是爸那時候買的,也有年頭了,新蓋一座跟在城裏買個樓也差不多……”

  丁奶奶歎了口氣,“就是因為這房子是你爸買的所以我才捨不得走啊,我將來也是要跟你爸埋一塊兒,在這兒住著安心啊。”

  丁浩想起跟丁奶奶一起去給爺爺上墳的時候兒,老人也是這麼說的,說是等將來老了,走不動了,就跟爺爺埋在一塊。老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很安詳,不像是在說生離死別,倒像是在跟丁浩說她要出遠門兒一樣。活著,就好好的為親人活著享受天倫之樂;死了,也還有人一直等著、陪著自己。

  丁浩覺得那個時候丁奶奶給他的感覺是很幸福的,大概丁奶奶也想不到等自己老了走不動了,還有一天離開故土吧?丁浩握著丁奶奶的手默默的安慰老人。

  張蒙她爸見老人語氣緩和了,也小聲的勸慰著,“這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您在這舊房子裏住著也是打我們的臉不是,人們非說我們三家都有錢了還不讓您住好的房,這多不孝順啊,呵呵……”

  丁奶奶也看出來了,這事的起因是在這兒,“我這房子是挺舊了,也該換了,”又看了下幾個孩子的反應,沒人敢插話,丁奶奶繼續說了,“可我老婆子捨不得離開這兒,你們要是非讓我搬……哦,是非要盡盡孝心的話,就給老婆子在鎮上再找個房吧,不要多好,挨著近,讓我能多去瞧瞧老頭子就好。”

  三家人都沈默了。

  作者有話要說:心裏樂開了花的丁浩:奶奶哎……您真是我親奶奶!!哈哈哈哈!!!看似跟丁浩心靈相通其實是無意中跟丁浩選房一樣的丁奶奶:乖乖乖,奶奶的寶貝浩浩喲!================完全沒能明白孫子的心意單純只為寵溺而寵溺的丁奶奶 = =+ 奶奶,您好歹聽聽他說了什麼啊……過小年兒,此時不二更,不厚道=w= 12點前送上二更,大家稍候見~

 

  重生之渣受

  作者:愛看天

 

  細水長流

 

  丁奶奶在那瞧著幾家不開口了,端起茶杯來喝口水緩了緩,還沒等再說話就聽見張蒙在那兒小聲嘀咕,“姥姥偏心……”

  丁奶奶耳朵還好使,聽見了就問張蒙,“濛濛,你說姥姥偏心,怎麼個偏心了?”

  張蒙在那掰著橘子嘟囔,“城裏多好啊,您不住城裏,在這兒還不是為了……”張蒙瞅了丁浩一眼,撇撇嘴也不說了,丁奶奶沒聽明白,丁浩明白了,怕老人傷心忙打馬虎眼想糊弄過去,“奶奶,她這是說您太照顧大家了,不捨得讓大家出錢您享受……不過咱們鎮上也挺好,空氣清新,有山有水的,都好,都好!”

  丁浩想的很美好,他覺得他奶奶太有觀察市場的眼光了,這要是在鎮上弄了兩處房產……哈哈!丁浩心裏美開了花兒,他如今瞧著丁奶奶都像是鑲了金邊的,那叫一個富態。

  張蒙瞧丁浩笑的開心樣兒忍不住哼了一聲,聲音也大了點,“你家不拿錢你當然說這兒好了,姥姥你平時白疼他了!”張蒙這也一肚子的怨氣,丁浩平時在學校裏總幫著白露不幫她,今天這事兒也是丁浩家不對!張蒙一直覺得老人偏心,如今更是這麼覺得了,丁浩家不拿錢出來給買房子,姥姥不說他家,反倒幫著,這也偏心的太厲害了吧?!

  丁浩也有點生氣。這一聽就是從自己父母那兒聽來的,如果不是自己爹媽說過張蒙哪知道這些啊!大人的事兒小孩就別摻和,他丁浩這年齡如此敏感的都沒敢摻和進來你張蒙逞什麼能啊?丁浩看了一眼張蒙,越發覺得這孩子不可愛。

  丁遠邊不說話了,他也聽出姐姐姐夫背後的意思了,他最小,丁奶奶平時是要偏愛他一點兒,可也不能背後教著孩子這麼說啊!丁遠邊端著茶悶悶的喝了一口。

  丁蓉也覺得張蒙這次太胡鬧了,瞪了她一眼,瞧著張蒙還沖丁浩翻白眼,忍不住在底下掐了她一把!這孩子,這麼多大人在的,說這種話也太沒眼力見兒了!丁蓉又瞪了張蒙一眼,意思是回去收拾她。

  張蒙哆嗦了下,她媽平時對她好,但是犯了錯還是捨得下心收拾她的,張蒙有點後悔剛才嘴快了。

  丁奶奶這會兒也聽明白了,合著三家子底下也不是統一的,老人也知道大兒子,小兒子賺個錢不容易,閨女女婿雖說經商落了幾個錢吧,但也不多麼寬敞,要不早就自己進城買樓了不是?老太太心裏門兒清。

  冷了會兒場,丁奶奶又發話了,“既然你們嫌我住舊房子丟你們的人了,這麼的吧,我把這舊的賣了,加上自己的一點錢,自己給自己在鎮上買個房住你們看成麼?”

  三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兒還是丁浩他大伯開了口,“媽,這房是爸留下的……”

  “是,這房是老頭子留下的,”丁奶奶在那坐的四平八穩,很有幾分氣勢,挨個看了幾個兒子女兒、女婿,“當年你們結婚,老大在城裏,就送了錢過去,丁蓉是陪送的三大件,老三家結婚的時候,老頭子剛去家裏也沒什麼值錢的,就在鎮上跟著我住了幾年,”老太太看了他們幾個,“我們老兩口把你們拉扯大,也都幫著找了媳婦成了家,這房子是最後老頭留給我的,他說不怕兒孫不孝順,只是給我留份兒棺材本兒,怎麼,我還沒去,你們連我這棺材本兒的主意也打上了?”

  丁浩他大伯臉都被說紅了,連連擺手,“媽,您說到哪兒去了這,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打一開始就沒準備賣您這房子,在城裏買房也是我們三家合夥湊錢,怎麼能讓您出呢……”

  丁奶奶語氣也和緩下來,老人有點累了,“那就這樣吧,你們三家也甭湊錢了,鎮上房子也不貴,我賣了這小院兒換個結實點的就是了,你們都回去吧,啊。”

  丁遠邊瞧著老人跟老了幾歲似的心裏有點難受,他們來不是逼著丁奶奶搬家的,只是這事兒扯來扯去的就變成了這樣,他握著丁奶奶的手喊了一聲,“媽……”

  丁奶奶拍拍丁遠邊,吩咐他,“去吧,都回去,孩子們也要上學吧?明天又是禮拜一了,都上班哪,都回去吧,也讓我這老婆子歇歇兒。”

  三家人起身走了,丁遠邊這次來是自己開車來的,跟單位借的小轎車。張蒙今天晚上有演出,又想著她媽說要回去收拾她,也不回家了,鬧著要跟丁浩家車去學校,丁蓉想著省個車費的也就答應了,跟丁遠邊客氣了一下,“坐的開吧?”

  丁遠邊心裏再有氣也不好拿個孩子說什麼,應了一聲,說能坐開。丁浩猶豫了一下,拉住了大伯跟大伯母的胳膊,“大伯,您也跟我家車回去唄?您、我大伯母,還有張蒙,正好後排坐三個人。”

  丁媽媽已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了,聽見丁浩說問了句,“丁浩,你不跟我們回去?你晚上也要回學校吧?”

  張蒙已經坐進去了,她沒帶什麼東西回來,拿了點生活費就空手兒回去的,丁浩把大伯跟大伯母也推進去,笑了笑,“我等會再走,跟同學都約好了,我們幾個一起回去,媽,您就甭擔心我了啊!”大伯母王梅也有點不好意思,還在謙讓,“我們在前面自己坐公交車也挺方便的,丁浩,上學要緊還是您跟著走吧?”

  丁浩幫著關了車門,“真不用,您千萬別跟我客氣,在學校我跟丁泓可是不分你我的,何況您這跟我們家呢!”這句話倒是讓兩家大人都笑了,大人也願意看到他們兄弟在學校好好相處啊。

  丁浩瞧著丁遠邊要開口,趕緊的搬出丁奶奶來堵他,“我好不容易來一趟您就讓我多呆一會兒唄,我奶奶平時都教育我了,這可是生我養我的故鄉啊!”

  丁遠邊愣是給這臭小子氣笑了,也知道丁浩是不放心丁奶奶,跟他揮了揮手,又囑咐他,“成吧,你就呆這兒自己下午回去,到學校記得去傳達室給我打個電話!”

  丁浩隔著老遠給丁遠邊打了個敬禮,笑了,“保證完成任務!”看著他們走了,這才進屋去,客廳的茶几上還沒來得及收拾,丁奶奶歪在沙發上正閉目養神。

  丁浩瞧著丁奶奶疲憊的樣子心裏一陣不忍,挨著丁奶奶坐下,抱著老人不鬆手。丁奶奶睜開眼瞧見是丁浩嚇了一跳,“浩浩,你不去上學啦?你爸媽怎麼不帶上你,這遲到了可怎麼辦?”

  丁浩搖搖頭,“奶奶,還早呢,我想多陪您會兒,我下午再走您可別趕我啊。”

  丁奶奶笑了,“奶奶怎麼捨得趕寶貝浩浩走喲!”丁浩抱著丁奶奶肩膀,悶聲悶氣兒的,“奶奶,您要不願意換地方住,咱們就不換,您願意住這兒我就給您修房子,”丁浩聽著丁奶奶又笑知道老人沒當真,可他是認真的,“咱們重新把家裏裝修一遍好不好?”

  丁奶奶拍拍丁浩的腦袋,“大人的事浩浩不用管,浩浩只要在學校聽話,以後賺了錢給奶奶也買好吃的就行啦!”這還把丁浩當孩子哄呢。

  丁浩眼圈兒都紅了,他何嘗不知道丁奶奶的打算,不願意離開故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不願意看到兒女們為難,不想他們之間起矛盾,這才說賣了這兒換個體麵點的房子。

  丁奶奶捨不得這個家,丁浩也捨不得丁奶奶難過,陪著說了會兒話,瞧著丁奶奶累了趕緊扶著老人去休息,又端了溫水和藥來喂老人服下,“奶奶,我把帶來的藥放在那小櫃子裏了,還是原來那地方,您可一定要記得吃啊。”見丁奶奶答應了,又在旁邊看著老人睡著,這才輕手輕腳的退出來。

  丁浩心裏挺亂,穿了件小外套就出去了,他瞧著鎮子上新蓋起來的那些房子,甚至還有一兩棟的二層小洋樓,丁浩覺得對這兒已經漸漸不熟悉了,這裏不是小時候的他到處瘋顛兒亂跑的老鎮了,也不是可以四處撒歡兒搗亂的小胡同大院子,小鎮已經漸漸變了模樣,他的記憶也漸漸改變了重心。

  現在的他,記憶最深刻的是白斌家的那個房子,那二層的小臥室,可以看到星星卻還會偶爾漏風的室內小陽臺,他跟白斌有一次冬天為了看流星雨還裹著被子等了好久,陽臺玻璃上破了一塊,風一直吹進來,最後還是他找了個紙板貼上去的,可能誰也想像不到,那麼好的房子怎麼還會破了漏風呢?丁浩已經不記得當時怎麼跟白斌說的了,只記得白斌那時候笑的很好看,一起裹著的被子很暖很暖……

  丁浩吸了吸鼻子,忽然有點想白斌了。

  丁浩又瞧了一眼那逐漸變樣的小鎮,轉身回去了。天氣逐漸變冷,只穿一件小外套果然是不行的,丁浩走到半路已經開始打噴嚏了,他繞到醫務所取買了幾版藥揣兜裏回去了,這秋冬季節感冒的多啊,提早吃藥預防的好。想著想著,有是一個噴嚏!

  丁浩拿紙巾搓了搓鼻涕,一邊吹風兒一邊自戀,“哎,這不知道又是誰想我,一路的噴嚏打過來……”正說著又是連著幾個噴嚏!

  旁邊的人倒是笑了,“你沒聽人說嗎?這打噴嚏啊一想兩罵,再打多了可就是感冒了啊!”這位也是熟人,提著袋子在旁邊笑著跟丁浩打了招呼,“又回來看丁奶奶呢,丁浩?”

  丁浩抬頭從頭看到腳,摸著下巴又從腳看了回去,“張陽,你穿了衣服真好看!”這破孩子感冒了也沒個正形,表達意思含含糊糊的,瞧著張陽那眼神兒倒是挺正經,“哪來的啊?也給我介紹下,我也弄身兒穿穿!”

  張陽今天穿的是一身改良版中山裝,外頭還套著一件厚呢子的深色風衣,聽見丁浩說也大大方方的站在那給他瞧,一雙眼睛笑眯眯的,“好看?我這是班裏的演出服裝,拿回來試穿又熨燙了下,”他被丁浩這種流氓語氣說的習慣了,還大方的問了丁浩,“要不我脫了外套讓你仔細瞧瞧?”

  丁浩趕緊制止他,“別啊,千萬別!你這一脫就跟我似的感冒了,你們老師該來找我拼命了,這晚上就要演出了……哎,對了,你們班演出什麼節目啊?”

  張陽答道,“一個樂器合奏。”

  丁浩小驚訝了一把,“你還會樂器哪?”這要是別人說張陽心裏可能會犯堵,覺著是瞧不起人,可丁浩說的時候眼睛睜得圓圓的,怎麼看怎麼可愛,或許是分人吧,張陽覺得能讓丁浩露出這麼詫異的表情還挺自豪,笑了,“我們班能人多著呢,我這在後排屬於濫竽充數的,”張陽推了推眼鏡,“你晚上也去看演出吧?我們節目排在第五個,記得多關注呀!”

  丁浩忙點頭,表示這是自家兄弟的事,請張陽放心!有人陪著這一路走的也快,沒一會就到了丁奶奶家,丁浩跟張陽道別的時候又問了句,“張陽,你媽媽……工作忙不忙啊?”

  張陽有點奇怪,但是還是回答了,“還好,學校食堂是輪休,隔一天一上班,時間也挺寬裕。”

  丁浩笑了,抓了抓頭髮,“那就好,我們咱們兩家離著挺近的,我奶奶要是有什麼事兒還想請你家多幫襯著點呢!”

  張陽也笑了,他知道丁奶奶對丁浩的重要,也是頭一回被人請求這樣的事兒,這回連眼裏都含了笑意,“那是一定的啊,不是你說的,我們是兄弟嗎?”

  丁浩拿胳膊撞了他下,豎了豎大拇指,“夠兄弟!我走了啊!”

  看著丁浩進小院去了,那跟他揮手道別的少年還是帶著藏不住的笑意,也許這份感情,就是在此刻的信任中萌芽,直到在很多年後才會發現,對他是多麼的重要。不過,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需要得到回應,不是麼?喜歡一個人,也可以細水長流,默默想念。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人陪你看細水長流的張陽童鞋(淡定狀):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說出來,因為我們沒有開始,所以我們也不會結束。============這也就表示不會有結果吧……啊喂!! = =+趕在12點前送上……各位節日快樂=w= 晚安,留言明天回復,明天上班,睡覺去了……

 

  姓李的壞小子

 

  丁浩回來的時候丁奶奶還沒起來,丁浩自己先吃了感冒藥,瞧著廚房裏還有粥,就熱了點,隨便吃了一碗,又把其餘的放在小鍋裏熱上。瞧著旁邊還有蔬菜,丁浩拿去洗了,又切碎了放在盤子裏準備等他奶奶起來的時候再炒一下,老人吃飯還是趁熱吃的好。

  剛做完這些,丁奶奶就起來了,丁浩在門口探了個頭說話,“奶奶,您洗個臉來吃飯吧!我這菜都切好了,在鍋裏一翻就好!”他有點感冒也不好在老人那兒呆太久,見老人應了一聲,就跑去廚房了。

  丁奶奶喝著丁浩給熱的粥,又吃著丁浩親手做的菜,心裏真是感慨,“浩浩一轉眼也會做飯了,哎。”丁浩有點得意,他這手廚藝還是以前被丁媽媽那白菜湯逼出來的,多年沒做,沒想到還是可以的。

  丁奶奶瞧他不吃,又問了下,“浩浩不餓?想吃雞翅嗎奶奶這就給你去做……”丁浩忙拉住丁奶奶,跟她坐在對面兒小聲說了,“沒有,我吃過了,不餓,奶奶你自己吃吧,啊。”

  丁奶奶聽著孫子回話,順手就搭在丁浩腦門上了,量了量溫度,“是不是有點熱呀?”丁浩搖了搖腦袋,“不熱,是您手涼!奶奶,吃完我再給您量下血壓唄?白斌家新弄來的自動血壓計,量血壓、心跳,量完了還給報出來聽,可方便了!”

  丁奶奶有點猶豫,“浩浩,這個東西很貴重的吧?這是人白斌家的東西,咱們萬一給用壞了就不好了,你拿之前的帶聽筒的給奶奶量就行啊!”

  那小玩意兒確實挺貴,不過多貴的東西也得有人用才行啊,就這個,白老爺子那兒自動的半自動的好幾個,都用不過來,丁浩整天嘀咕著丁奶奶的血壓,白斌就給留了心,特意拿了一個回來讓丁浩捎給丁奶奶用的。

  丁浩等老人吃晚飯,收拾好了,又去擺開陣仗給丁奶奶量血壓,“奶奶,您這麼想,這東西就算一個100塊,在醫院量一次算一毛錢,您量上一千次就賺回來了,對吧?”丁奶奶被他逗笑了,順從的躺下伸出了胳膊讓丁浩給量著。

  那高科技的小玩意兒也就拳頭大小,小螢幕上跳動著幾個數位,等血壓量好了數字也停頓了下來,小東西報數了,“高壓,155,低壓,115……”

  丁浩被這數字嚇了一跳,丁奶奶也聽見了,老人讓丁浩去拿了藥吃上,“哎,今天累著了,有點頭疼。”丁浩皺了眉頭,瞧丁奶奶吃完藥,又去給老人沖了一杯羅布麻茶,這也是特意拿來的降壓茶,給丁奶奶喝的。

  丁浩瞧著老人說頭疼,更是不肯走了,陪著老人在客廳聊了會兒,又一起看了電視。丁奶奶可能真累了,看著看著戲曲竟然睡著了,丁浩把小毯子拿來給老人蓋上,把電視聲音調小了一點,卻沒有關上。丁浩怕太安靜了,老人反而容易醒過來,一直陪著快到了傍晚,丁奶奶的精神才好了點。

  丁奶奶睡了一個下午,醒過來瞧見丁浩還在,老人立刻催著丁浩去學校了,“浩浩你怎麼不叫醒奶奶?都這個點兒了是不是要遲到了啊?趕快的去學校吧,啊!”

  丁浩看了看時間,五點了,再不走真要遲到了,跟老人告了別就要出門,丁奶奶又喊住他,回屋裏拿了件厚外套給丁浩穿上,不解恨似的又系了一條厚厚的圍巾,幾乎要把丁浩的小臉遮起來一半,“多穿點啊,天黑了可冷了!”

  丁浩隔著圍巾笑了,一雙眼睛都完成了月牙兒,聲音甕聲甕氣的,“奶奶,您對我真好!”丁奶奶只當丁浩是隔著圍巾聲音低沉了點,也沒多想,笑著給理了理外套。

  丁浩往回趕的路上很不順利,這個點按理說應該還有回去的公交車,丁浩這多少年沒坐過的人站在路邊站牌傻等了半天,才被告知這邊的班車是40分鐘一發,剛才車已經走了,就是路過的順路客車也沒見著一輛。

  太陽快下山了,小風吹的挺冷,丁奶奶臨走給加的衣服起了作用,丁浩把圍巾往上拉拉,眯縫著眼睛想辦法,忽然聽見一陣摩托車的聲音在後邊響起。

  那個時候騎摩托車還是比較時髦的行為,最好再穿件皮衣,不戴頭盔,招搖過市。這是大人心中典型的社會毒瘤二痞子,但在同齡的青少年眼裏還是忍不住偷瞧幾眼,暗暗羡慕。這位騎摩托車來的沒穿皮衣,也沒留奇怪的髮型,一個板寸頭剃的中規中矩的,身上也穿著長風衣外套,看上去倒是個清瘦的少年,就是臉上一雙倒三角眼耷拉著,瞧著挺陰沈。

  這位正牟足了勁兒騎摩托車呢,猛地前面路上就沖出個人來,大張著雙手橫著攔在了路前頭!就他這技術熟練的,也差點被突發狀況弄翻摩托車甩到地上去!!緊急刹車的結果就是輪胎摩擦帶出的一串兒的火星,那位的脾氣也被擦出的火星燎著了,跳下車就開罵了,“你他媽沒看到車啊!找死呢嗎?!傻X……!!!”

  前頭那攔車的倒是好脾氣,幾步就跑過來了,幫著給扶起車來交到他手上,“別生氣了,你瞧你這一開口都對不起阿姨給你理得這髮型!你往城裏趕吧?也是看演出?順帶我一路,啊!”那人穿的厚實,臉也快被圍巾給裹得瞧不見了,一步跨上摩托車的姿勢倒是挺溜的,坐在車上還在那兒催呢,“哎,李盛東,趕緊騎車走啊!”

  李盛東臉色更陰沈了,湊近了把他圍巾扯下來點,他覺得這人說話的聲音語調都特耳熟,“操,丁浩!!老子就知道是你!你他媽……”

  丁浩臉色挺嚴肅,“咱倆的事兒別扯上我媽,李盛東你有種單罵我。”

  李盛東被他噎得上不去下不來,臉色都發青了,沖地上狠狠的呸了一口,“丁浩你……你就這麼沖出來,我這車,啊,我這人,萬一摔壞了你拿什麼賠老子!你給我下來!不愛帶你!”

  李盛東扯丁浩,那破孩子抱著車不撒手,隔著圍巾還在那嚷嚷,“我知道你也去看演出!你不帶我去,我就不下來,我告訴你李盛東,你再扯我,後果就一個,咱倆誰都去不成!!”這還帶上威脅了。

  可是他那小聲讓感冒磨去一半兒又被圍巾隔音了一小半兒,喊出來的聲音跟哼哼差不多,聽到李盛東耳朵裏也變了音兒,李盛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別噁心人啊丁浩!跟我撒嬌沒用!滾下來!!”

  丁浩瞧著天都快黑了,這也急了,“李盛東你大爺的!我告訴你,今兒你要惹急了我,以後凡是我瞧見你這破車我就給你割車胎去!”丁浩一雙眼睛睜大了跟李盛東對視,連眨都不帶眨得,恨不得拿筆寫上‘我是認真的請你相信我’。

  有道是地痞怕流氓,有臉的怕不要臉的,李盛東這地痞算是被丁浩這小流氓治住了,憤憤的騎上摩托車,“算你欠我個人情,以後要還知道嗎?”

  丁浩抓過唯一的一個安全帽,自發自覺的就給帶上了,拍著李盛東肩膀也不怕他,“甭跟我客氣,盛東啊,咱們倆這感情都恨不得穿一條褲子了,分什麼你我啊!”

  摩托車發動了,發出一陣噪音,又繼續向城裏沖去,空中還有那陰沈沈的聲音慢慢遠了,“誰他媽跟你穿一條褲子了!別碰我肩膀……”

  “……開車看路!左邊、右邊,哎,看前頭啊啊啊!!李盛東你會不會騎摩托車啊你!”

  “閉嘴!!老子比你會的多……”

  “唔唔唔……”被灌了滿嘴風的小孩一手抓著前頭的人,一手把安全帽的擋風玻璃放下來遮住自己,接著雙手死死的抱住前頭的人就不撒手了。李盛東這禍害命大,不想遲到的丁浩當了回縮頭烏龜,決定相信這孫子天生命硬。

  “……也別抱著我腰!給我放手,丁浩!!”

  回答他的是一連串的安全帽撞後腦勺。

  李盛東被撞的不輕,眼淚都快出來了,他覺得自己這是自作孽,就他媽應該把丁浩這孫子直接掀到地上去騎車走人!李盛東甩了甩腦袋,完全不去想這是自己故意往石子多的路上騎想顛丁浩才造成撞擊事件,這壞小子在心裏又默默加了塊砝碼,今兒丁浩欠他的大發了!哼!!作者有話要說:地痞小子李盛東(得意):老子今天還特意戴了墨鏡酷一把~被風吹的眼瞧著重感冒的丁浩:……李盛東,大晚上的你戴墨鏡騎摩托車你有病啊你!李盛東(怒):滾!再說老子有病把你從車上踹下去,你才有病!已經病的開始迷糊的丁浩:你怎麼知道的?李盛東:……=======================年尾聚餐,回來晚了~更新完爬去睡覺……呼嚕……

 

  夢中情人

 

  李盛東這孫子果然天生命硬,那一手破摩托車技術竟然還真趕在7點前到了演出的大禮堂門口,丁浩一路被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下了車還覺得腿軟。

  李盛東把摩托車停好,催著丁浩趕快走,“路上喊著快的是你,這到了地兒半天挪一步的也是你!丁浩,我說你快點成不成?”

  丁浩把大圍巾往下拉拉,看著那邊比自己還積極的李盛東覺得很奇怪,但還是快步趕上去,“你上學曠課都習慣了,這會兒還怕遲到啊?李盛東,你慢點……哎,別扯我胳膊!走這麼快你是去上臺演出,還是等著看誰啊你?”

  李盛東扯著丁浩的胳膊乾脆一路拖著進了禮堂匯演廳,聽見丁浩問三角眼就斜過來了,嘴裏哼了一聲,“操,你管那麼多哪?!”只是再抬頭,臉都紅了。

  這不怪他,李盛東這臭小子被關在學校讀了幾年書,這臉就給稍微捂白了點,這一白吧,咳,就容易暴露出內心想法。丁浩更是好奇了,眼睛在李盛東臉上轉來轉去,“你這麼急著是不是瞧哪個美女演出啊?嘿,李盛東,你小子這是情頭初開了啊,哈哈哈!”

  李盛東切了一聲,扯著丁浩往匯演廳裏擠。裏面雖說之前都劃分好各個學校的區域了,但是場地太大,來的學生又太多,老師根本控制不了局面,大約是快開始了,這大廳裏的燈都關了大半,更是有人趁機換位置跟熟人一塊兒看的,過道上都是人。

  丁浩給李盛東扯著在人群裏橫衝直撞,李盛東脾氣不好,但這一路都還算是忍讓,嘴裏喊著,“讓讓啊,麻煩讓讓……”

  這主動騰地方給他過去的也就算了,不給讓的這臭小子下黑腳一腳一個專踢人膝蓋彎兒,這一路硬是踢開一條‘血’路,後頭人被踢的哇哇的叫,有上來埋怨的,被李盛東一個狠毒的眼神瞪了嚇得縮回頭去。

  中間那邊最寬敞的一排是李盛東他們學校的分界線,前頭觀看位置最好的地方只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人,正歪著頭四處看著找人,瞧見李盛東過來連忙揮手,“東哥!這裏!”

  李盛東拎著丁浩就過去了,旁邊的人趕忙騰地兒,李盛東不客氣的就坐在空出的位置上,旁邊的人還適當的遞上了幾瓶礦泉水,“東哥,來的點兒剛好,正要開始呢!”

  丁浩給放在李盛東隔壁的位置上,瞧著那幾個人對李盛東一口一個東哥的,就知道又是李盛東那個人梟雄主意作怪,那臭小子以前是弄了一段時間的大哥當,後來就沒再跟他提過,丁浩覺得李盛東這孫子是小時候的基礎願望沒有打好,太不與時俱進了,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崇拜個擁兵割據的悲情梟雄吳三桂,丁浩抓過一瓶礦泉水,在那嘀嘀咕咕的,“還東哥,喊東爺得了……”

  李盛東挨著他坐的,一下就聽見了,從丁浩手裏奪過那礦泉水開始趕他,“丁浩,這是我們學校的位置,”拿手推推丁浩的腦袋,指了另一邊,“看見沒,那邊是你們學校的,你自己過去吧!”

  丁浩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兒人堆人的踮起腳兒來也瞧不見頭啊,就他如今這帶病之身,想擠過去還真是困難,再說,誰知道裏頭有沒有跟李盛東一樣不道德的踢黑腳的呢?

  丁浩掂量了下,又在李盛東那邊擠著坐下了,“我先坐這兒吧,反正我們學校的人到時候要出去肯定要經過這裏,我等演完了再跟上。”這一副賴定這兒的樣子到讓李盛東樂了,也不趕丁浩走了,“丁浩,你這臉皮隨著年齡的增長漸長啊,嘖嘖,越來越厚了!”

  丁浩也笑了,把圍巾往下拉拉,喝了口水跟李盛東扯,“那是,不厚點臉紅都給人瞧見了……”這還算計著呢。

  李盛東剛想說話,整個大廳就全黑了,接著舞臺燈亮起,報幕員出來了,慣例了一通賀詞,然後文藝匯演正式開始。

  各個學校牟足了勁兒的演出節目也沒能讓丁浩從感冒的頭暈鼻塞中恢復過來,丁浩覺得這一路小風吹過來八成真要感冒了,從外套兜裏掏出藥片吃了,李盛東那幾個小弟像是剛收的,在旁邊拿不准丁浩跟他們東哥的關係,瞧見丁浩吃藥旁邊的一個問了句要不要送他去醫院,他們都有車。

  這最後一句的自豪丁浩聽出來了,自然也知道這些半大小子們的車是什麼車,他可禁不起摩托車上再吹一回了,搖搖頭表示不用,還友好的跟他們笑了笑。

  丁浩又瞧了兩個節目,不是合唱就是獨唱,不是單人孔雀舞就是集體交誼舞,打了個哈欠,歪在椅子上伸開了腿準備眯一會兒。

  丁浩跟李盛東來得雖然晚了,但李盛東小弟們提前站好了位置,中間挨著演員通道的地方兒,挺寬敞的,丁浩攤開手腳幾乎躺在那椅子上了,一副大爺樣兒,正準備進入夢鄉,忽然聽見一聲輕叫,“哎呀!!”

  一般會發出這種聲音的時候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兒,這恒古不變的定理再次被印證在丁浩身上——丁浩被一個穿著演出服急匆匆路過的小姑娘坐懷裏了!

  那坐的叫一個敦實,丁浩覺得自己的肋骨都快被壓斷了,差點沒喘過氣兒來,正抓著扶手準備推人起來,那小姑娘自己就騰地站起來了,一張小臉更是紅了,“我我、我……對不起啊!”說著,一個鞠躬,扭頭就跑了!

  丁浩這邊還揉著呢,從頭到尾都沒瞧清楚小姑娘的臉,只覺得被那一身香氣熏得鼻子更塞了,遠遠瞧了一眼,似乎是個穿蒙古族演出服裝的小姑娘,白亮亮的綢緞衣服在燈光昏暗的演出廳裏還挺扎眼,這一瞧不要緊,丁浩發現周圍更多的人都在瞧著自己,還有沖自己眨眼的,“嘿嘿,兄弟好有豔福啊!”

  李盛東也在旁邊低低的吹了聲口哨兒,一雙三角眼裏滿是戲謔,“丁小浩,瞧不出來啊,還有美人兒投懷送抱哪?要不要哥哥給你去打聽打聽哪個學校的?”李盛東胳膊搭在丁浩肩膀上,靠的挺近的,“只要你說願意,那妞兒哥哥就是搶也給你搶來!不過啊,嘖嘖,那妞瞧著像是比你高……”

  丁浩裝作沒聽見下半句,感動的撲到李盛東身上,“東哥!你對我真好!”演出廳燈光昏暗,丁浩趁機在李盛東衣服上狠狠蹭了幾把鼻涕,李盛東你個孫子,還敢笑話我,吃鼻涕去吧你!今兒非把感冒傳染給你不可!!

  丁浩這感冒的確挺厲害,不過入場時吃的感冒藥也及時發揮了作用,就是後勁兒有點大,讓人眼皮發沉,丁浩看了沒一會就給睡著了,這一覺直睡到演出結束,也幸虧前面沒再有人被丁浩那雙腿拌著摔到丁浩懷裏,睜開眼的時候就瞧見大部隊撤離的身影,丁浩還在迷糊,“演完了?”

  李盛東精神挺好,明顯處於一種亢奮狀態中,“嗯!演完了!”這眼神熱烈的又開始追逐著什麼人的身影,跟鐳射掃描似的,刷刷刷——

  丁浩覺得這要是眼神能實質化,前頭得倒下一片片的人,揉揉眼睛,丁浩起身去找自己學校的人,白斌肯定等急了,來的匆忙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一聲。

  李盛東忙著找人,壓根沒工夫理丁浩。

  丁浩晃晃悠悠的跟著人群都快走到門口了,也沒瞧見個認識的,沒辦法,今天禮拜天,大家都換了自己的衣服,沒有人穿校服丁浩也認不出那麼多張臉啊!丁浩走到大門口,決定在這兒等白斌,正犯愁白斌會不會認出帶了大圍巾的自己,又不捨得在冷風中把圍巾取下來,後邊有人就叫住了自己,“丁浩!”

  一回頭,就瞧見了張陽,還是那身中山裝加厚外套,一副細框眼鏡裏眼睛還是笑的,“你出來的倒是挺快啊,瞧見我們班演出了嗎?怎麼樣?”

  “啊?哦哦!很棒!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啊,要不是我不會你那樂器,我都想跟著一起演奏了!”丁浩立刻豎起大拇指,他哪知道張陽他們班演出的怎麼樣,他整場睡的倒是不錯,除了被一個小姑娘壓到身上……

  張陽笑的挺開心,拍了拍丁浩的肩膀,“謝謝誇獎啊,你要學,我以後教你!”

  丁浩點了點頭,跟張陽客套了幾句,張陽見丁浩還在等人,想了也知道是白斌,跟丁浩說了再見先走了。丁浩這告別的手還沒放下來,就被人在後邊戳了肩膀,使得勁兒還挺大,想不注意都不成。

  李盛東從後邊鑽出來,臉色挺陰鬱,“丁浩,你跟那人認識?”

  丁浩被他嚇了一跳,揉了揉自己那肩膀,“那張陽,你以前揍過他你忘了?”

  李盛東想了想,眉毛都皺起來了,“沒印象……挨我揍的人太多了,一下想不起來啊。”丁浩聽得一臉黑線,剛想提醒下,又被李盛東偏開話題,顯然李盛東今兒晚上的意圖明確,“丁浩,剛才那個穿演出服的,我是說,他穿的那樣的演出服,是你們學校的?”

  丁浩點了點頭,李盛東眼睛亮了,搓了搓手,“嘿嘿,哪個班的啊?”

  丁浩明白了,李盛東是瞧上了個人,而且是張陽班上的人,丁浩沖李盛東露出八顆小白牙做了個標準微笑,“這個啊,我就不知道了!”

  李盛東信他才有鬼!磨著牙就捏住了丁浩的圍巾,恨不得拿圍巾勒死他,臉上硬是擠出了一點笑模樣,“丁小浩啊,不不,丁浩,你看,咱們當年好的都恨不得穿一條褲子……”

  丁浩一臉嫌棄,“誰他媽跟你穿一條褲子了!別挨著我啊……”

  這就是現世報啊。李盛東做了個深呼吸,把自己那怒氣一點點的壓回去,嘴角都開始抽抽了,“丁浩啊,幫哥哥一個忙,哥記你一輩子好!”

  丁浩這回神色正常了一點,拍了拍李盛東肩膀,“行啊,你要什麼樣的美女兄弟都給你找來,搶也給你搶來,真的,不過東哥啊,那女的比你高吧?”丁浩有點憂慮的上下看了李盛東的身高,為了確保看全了甚至還後退了兩步。

  李盛東扯著圍巾就把丁浩提過來了,磨著牙恨恨的盯著他,說話的聲兒都帶了顫音,“丁……浩……!!!”

  丁浩立刻堆了個笑臉,雙手跟李盛東保持安全距離,“哎哎,李盛東,我跟你鬧著玩兒呢,別介啊,不帶急眼的啊!”丁浩這破孩子向來有仇必報,這剛報了仇心情也好,跟李盛東也不多計較了,“那是實驗班的,實驗班就在我們班對面,你要到實驗班找人找我就對了!”

  李盛東哼了一聲,鬆開丁浩那圍巾,眼神有點往上瞟,“那什麼,我找今天晚上演出時候,在第三排左邊第二個吹小號的人……短頭髮,單眼皮的……小姑娘……”末了兒還摸了摸鼻子,這是李盛東的小動作,竟然害羞了。

  丁浩睜大了眼,“我說李盛東,那麼一個犄角旮旯裏的你都能瞧清楚了啊?”

  李盛東瞪他一眼,“廢什麼話!給句話,找不找吧?”

  丁浩立刻拍了胸脯,“那必須給你找啊!咱倆那交情,不用說!不過李盛東啊,你確定你看清人家長什麼樣了?吹小號的不都鼓著腮幫子……”丁浩立刻換了一副了然的表情,“難怪,你從小愛吃包子,原來你偏愛包子臉!”

  李盛東氣的拍了他腦袋一巴掌,罵了句,“滾蛋!”

  作者有話要說:李盛東(不放心):丁浩啊,我給你個畫像你比著找吧,我夢中情人就長的這樣……你看清楚了?丁浩(看著窗戶哆嗦):……這他媽誰能找著啊?!!!==================看到那個神帖稍稍有點影響心情,抱歉更晚了。明天三更,大家早休息=v=

 

  該死的摩托車(圖)

 

  李盛東再三囑咐了丁浩幫他找人,見丁浩把那人特徵都背下來這才走了,丁浩對那包子妹很感興趣,他記得以前李盛東可沒這麼一段初戀的萌芽,李盛東泡的妞兒不少,但是能領回家的到他出事前那會兒都沒見著。

  難不成,李盛東這初戀小女友還是自己這重生人士小蝴蝶翅膀忽閃出來的?也對啊,丁浩想起自己跳級讀書那會兒李盛東也提前一年上學了……

  正想著,後邊有人輕輕拍了拍自己肩膀,丁浩覺得李盛東這陷入戀愛的少年也太能纏人了,頭也沒回的就喊了句,“有完沒完啊!我都記住了,第三排左邊第二個吹小號的……”

  後邊那人突然伸了手過來探到丁浩額頭上,他的手微微有點涼,放在丁浩額頭的動作很輕,“浩浩,你是不是感冒了?”丁浩背對著他也能知道他現在說話時候那不贊同的神色,果然下一句就是,“我應該去接你的。”

  丁浩順著他的手往後靠過去,開始裝可憐,“白斌,我感冒了……咳咳!”

  白斌聽著小孩在大圍巾裏帶著鼻音的咳嗽,皺了眉頭,給他把衣服再往上拉了拉,“去打針吧?”

  丁浩立刻自己站起來了,“其實也沒那麼嚴重,我吃藥了,回去睡一覺就沒事兒了,”從口袋裏掏出那版藥給白斌看了,還想重申下,小風兒一吹立馬打了個噴嚏,“好冷啊,白斌咱們回去吧?”

  白斌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他,“好吧,回去再量一下溫度。”比起醫院的抗生素,自身產生的免疫要好一些,白斌決定明天丁浩還沒好的話再帶他去醫院。

  小李司機在下面等著了,瞧見他們過來閃了閃車燈,見丁浩裹得跟個小熊似的爬進來,樂了,“丁浩,今天穿的挺豐滿啊?”

  丁浩半躺在後座上哼哼,半張臉還是在圍巾後邊的,“李哥,我感冒了,小心傳染給你啊……”白斌在後邊挨著他坐下,又不放心的再試了試丁浩額頭的溫度,也不多燙,可看著丁浩無精打采的心裏有些不舒服,這直接表現出來就是那一直擰著沒鬆開的眉頭,“真不用去醫院?”

  丁浩搖頭,白斌翻出瓶礦泉水試著不是很涼,遞給丁浩,“那喝點水吧?”丁浩接過來喝了一口,他之前搶了李盛東的一瓶喝了,並不渴,就拿著那瓶子來回捏著玩。

  白斌臨時改了地點,讓小李司機送他們回家去,他覺得丁浩這樣還是在家裏休息好,畢竟比學校裏暖和些。小李司機哦了一聲,又把車裏溫度又調高了一點,打了方向盤直接去了白斌家。

  到了家白斌又給丁浩重新量了溫度,37°多一點,算不上嚴重,給丁浩換了一床厚被子又喂了水再吃了一片消炎藥,丁浩扁桃體容易發炎,只吃感冒藥效果不好。

  吳阿姨端了一碗湯過來,敲了敲門,“丁浩睡了嗎?”她沒想到兩個人這個時候回來,聽見白斌說丁浩病了趕緊的起來給煮了一碗姜湯。

  白斌接過來,放在一邊跟吳阿姨道了謝,“已經不喊冷了,我一會讓他喝了,阿姨你去睡吧。”

  吳阿姨又瞧了一眼,瞧見丁浩裹在厚被子裏只露出個小腦袋,鼻子都搓紅了,讓人看得那個心疼喲,“哎,那要是晚上有事再喊我吧,客廳廚房裏都是新燒的熱水,也有冷好了的白開水,讓他多喝點,啊。”

  白斌點頭答應了,又提了一壺放在臥室,這才熄了燈上床去睡。丁浩往裏挪了挪,“你不看書了?”

  白斌把他抱回來,兩人一直蓋一床被子的,丁浩這樣等於直接被白斌抱在了懷裏,一下就暖了過來。白斌貼在他額頭上蹭了蹭,“不看了。”怎麼都覺得有點燙啊,還是不應該心軟,直接抓他去醫院好了……白斌有點後悔,丁浩每回手都要被打腫,他也下意識的給自己找理由不帶他去醫院,萬一晚上燒起來怎麼辦?

  丁浩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他累了一天,又跟李盛東鬥智鬥勇的,那摩托車上的小冷風呼啦啦的吹的人頭疼,現在想起來都難受,“離我遠點吧?別傳染給你……”

  回答他的是繞過來輕撫他後背的手,暖暖的,一下一下的安慰他,丁浩貼著白斌蹭了蹭,漸漸進入夢鄉。

  這一夜睡的很好,暖洋洋的感覺一直環繞身邊,丁浩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不知怎麼的又坐在摩托車上了,風吹的挺大,他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了,只能死命的抓著前頭的人,那人開的特別快,耳邊都是摩托車的轟鳴聲。

  丁浩忽然有種不安,他扯著前邊那人想讓他停下來,可是車越開越快了,前面的路忽然變得陡峭起來,前頭沒有路了,是懸崖!丁浩嚇得喊了一聲,摩托車一個淩躍載著他們落入深淵裏……

  “呼——”丁浩醒了,抬手抹去一腦門的冷汗,心跳的挺快,還在為夢中的情景心有餘悸。

  旁邊的人已經走了,枕頭依舊擺放的整齊,上頭放著一張字條,是白斌留的,說先去上課了,讓他好好休息,會幫他請假。

  丁浩看完把紙條放下,額頭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頭也不暈了,感冒的症狀消失,丁浩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挺好,起身坐起來剛想下去,忽然發覺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手探下去,果然,內褲裏一片冰涼。

  丁浩臉都黑了,他媽的昨天晚上他竟然夢見了……丁浩捂著被子哀嚎一聲,“你大爺的李盛東!!!”

  白斌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瞧見丁浩自己乖乖的坐在餐桌旁等他,連碗筷都幫他擺好了,這事兒蹊蹺,怎麼突然這麼聽話了?放下書包過去抵著他的額頭試了試溫度,唔,不熱了……

  丁浩也不躲,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白斌瞧著有趣,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回小孩躲開了,連椅子都快撞翻了,吳阿姨在廚房聽見動靜探出頭來看了看,“怎麼了?哎,白斌回來了啊……還有一個菜,馬上好啊,稍等會兒!”又回頭進廚房滋啦滋啦的燒起飯來。

  丁浩端著碗往旁邊挪了挪,白斌也不鬧他了,去換了衣服,洗了手回來準備吃飯。晚上吃飯的時候丁浩給他夾了一塊雞翅膀,白斌笑了,“我今天倒是聽見一個好玩的事,還是關於你的。”

  “關於我?”丁浩抬起頭來看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我最近沒幹什麼讓人抓著的事吧?”這破孩子覺著,凡是被抓著的才算,平時那些都不算。

  白斌夾了一筷子青菜給丁浩,丁浩不愛吃,剛想挑出去,就聽見旁邊那人說了,“昨天晚上匯演的時候XX學校的節目是個蒙古舞蹈,演出的人統一服裝也挺漂亮,都是白色的蒙古服……”

  丁浩默默的把碗裏的青菜吃了。

  白斌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胡蘿蔔絲兒,語氣倒是挺溫和,“而且啊,有個小姑娘,唔,聽說是XX學校的校花吧,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

  丁浩把那難以下嚥的胡蘿蔔絲兒吞進肚子裏。

  白斌給他又夾了一筷子胡蘿蔔,瞧著比剛才還多些,“摔的地方挺特別,正好坐在一個看演出的人懷裏,聽人說,那個豔福不淺的好像叫丁浩,”白斌夾了點萵筍給他,碧綠碧綠的壓在胡蘿蔔上,“只是我不明白,那是市中學的座次區域吧?浩浩,昨天你感冒我還沒來得及問,你怎麼坐到了那裏去?”

  丁浩臉都埋在碗裏去了,把那一碗都給吃的乾乾淨淨。

  吳阿姨來了興趣,“喲,浩浩這是偷偷交了小女朋友?”丁浩差點被飯嗆著,這回連白斌都停下吃飯看著他了,丁浩連忙澄清,“沒有!阿姨,我連她的臉都沒瞧見啊!完全是偶然事件,突發事件,我要知道打死我也不坐在那兒……”

  白斌笑了,夾起自己碗裏的雞翅咬著吃,難怪丁浩喜歡吃雞翅,白斌覺得今天晚上的可樂雞翅味道真的不錯。欺負人欺負爽了的白大少第一次吃掉了大半盤的可樂雞翅,可憐丁浩這個感冒初愈的人被以‘多吃清淡的對腸胃好’的理由當成兔子喂了好多蔬菜。

  晚上睡覺的時候丁浩還覺得嘴巴裏都是胡蘿蔔的味道,刷了兩邊牙才回床上去,白斌已經開了臺燈在看書了,瞧見他過來也沒抬頭,丁浩就從他身上跨過去,他一直睡裏邊兒,縮到被子裏還覺得被白斌戲弄了,默默的背過身去。

  白斌放下書,摸了摸他的腦袋,“昨天怎麼回來的?”

  丁浩沒回頭,悶聲悶氣的,“你不是都知道了?”

  白斌低下頭貼著他耳朵親了下,“跟李盛東一起回來的?來晚了等不到公交車才凍感冒的?”

  丁浩伸手抓了耳朵一下,他覺得癢癢,回答的模模糊糊的,“嗯,風吹的感冒了。”

  白斌哦了一聲,似乎對這個問題也不是很感興趣,放下書,從後邊抱住丁浩還在問,“昨天晚上那個小姑娘……你想不想知道她的名字、班級?嗯?”

  丁浩覺得頭皮發麻,白斌這話問的太詭異,跟李盛東那孫子問情人似的,他要是回答想知道那才是傻子!況且他真的對那小姑娘沒興趣啊,前不凸後不翹的,丁浩老實的又搖了搖頭,表示不想知道。

  白斌笑了一聲,說話聲音很輕,“我剛才在小衛生間看到你掛著的衣服,真難得,浩浩……你白天的時候洗內褲了?”聲音似乎帶著熱度,隔著耳朵傳到了丁浩臉上,臉都燙起來。

  “昨天晚上你出了一身大汗,我給你換的衣服,內褲也是新換的……怎麼就洗了呢?”後邊的人還在問,丁浩蜷起身子不說話,耳尖都帶了紅。

  白斌抱他轉過身來,摸摸小孩的臉,帶著點開玩笑的意思問他,“浩浩,你是不是夢到那個穿蒙古服的小姑娘了?”

  丁浩不肯抬起頭來,但還是回答了他,“沒,我夢見騎摩托車,一下掉溝裏去了!”

  白斌很敏感,立刻皺起了眉頭,“你怎麼會夢到摩托車?你白天騎過摩托車?”

  “……”

  “跟誰一塊騎的摩托車?”

  “……李盛東。”

  “你夢見李盛東?!”

  “沒!主要是摩托車,其次才是李盛東!!”

  丁浩心裏眼淚嘩嘩的流,把李盛東族譜順了一遍又一遍,他覺得,今兒晚上的吃素生涯不算磨難,這才是自己受難的開始。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一直想著‘夢見李盛東’而半夜無法入睡的白斌忍不住拿手指戳戳旁邊的小孩(磨牙):浩浩,你真是……覺得吃素已經受到懲罰而坦然入睡的丁浩(握住那手指說夢話ing):唔……白斌……陪我……========================================被鼓動的讀者們:被握住手指就心軟的白斌你不該心軟啊不該心軟……=v=教訓他吧!一更。

 

  見鬼的胡蘿蔔

 

  丁浩被白斌當成兔子養了一個禮拜,看到胡蘿蔔都快哭出來了。他現在寧可吃大白菜,想著要不要找個理由回去看看丁遠邊跟丁媽媽,唔,要不再給丁奶奶送趟藥回去?丁浩轉著手裏的自動鉛筆愁眉苦臉,這日子過的真是淒慘。

  下午放學的時候丁浩在教室多呆了會兒。白斌有事早上就給白老爺子叫走了,估計下午也不會來了,丁浩蔫蔫兒的趴在課桌上發呆,回去就要吃胡蘿蔔……丁浩背起書包開始往學校後門走,他決定翻牆回自己家去。

  去他媽的胡蘿蔔!老子又不是兔子!!白斌你也忒小氣,你以為用胡蘿蔔就能難為住我嗎?哼,老子回家啃白菜去……

  丁浩翻牆翻的不是很順利,這剛從上頭跳下來就砸到了一個人身上,那人穿著他們學校的校服,估計是想從後門翻牆進去,不知怎麼的就跟丁浩想到了同一個翻牆地方兒,連腦袋都被丁浩的書包砸中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丁浩拍拍那個人,“兄弟,剛回來?不用進去了,放學了,那什麼,我先走了啊……”丁浩伸手拿過自己的書包準備走人,一掀開就看見了那張欠抽的臉,丁浩也不起來了,騎在那人身上就去扯他衣領,眼睛都紅了,“你大爺的李盛東!!老子被你害慘了你知不知道啊!!!”

  李盛東被他扯了半天也回過神兒來了,眼神這會還不大能對上焦,但瞧著身前那張晃來晃去的臉也認出是誰了,“操……丁浩,老子才是被你害慘了……你他媽從我身上下來!砸死我了你!”李盛東摸了摸腦門,又是哎喲一聲,丁浩那包裏裝了石頭吧?這一砸一個大包啊!

  伸手把丁浩從身上掀下去,李盛東晃晃悠悠站起來,一邊揉腦門一邊問丁浩,“讓你找人那事辦的怎麼樣了?找著沒啊?”

  丁浩也回過神兒來,默默打量了一下李盛東跟自己那小身高之間的距離,丁浩明智的選擇了配合,“沒啊,你以為那麼好找?”瞧著李盛東的眼睛耷拉下來透著寒意,立刻又補充了幾句,“不過他們班上的人名我都打聽到了,只要在那個班,一準能找到!”

  李盛東哼了一聲,向丁浩伸出手,“他們班人名單給我!”

  他有個鬼的名單!丁浩一巴掌給他拍開,“沒拿!我放教室裏了,下回給你帶來啊!我先回家,咱後會有期!”這正想走,就被李盛東扯住書包拎回來了,那孫子夠陰險,對著丁浩笑了,“沒事,哥跟你進去拿也一樣,正好弄了身你們學校的校服……”

  丁浩鄙視他,“李盛東,你太急功近利了,你是想混進去看那妞兒吧?我告訴你,別說現在都放學了實驗班沒人,就算你進去了見著人又能怎麼著?人家那是好孩子,你總不能進去跟人說‘我是市中學的李盛東咱倆處處看’吧?”

  李盛東愣了下,摸了摸鼻子,他還真是這麼想的。

  丁浩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盛東啊,不是我說你,現在的小姑娘可是挺害羞的,你這萬一第一印象不好以後的事也就不好辦了,何況你還披著我們學校的這身假皮,你這屬於欺騙啊……”

  李盛東眼神有點不耐煩,“那怎麼辦啊?我總不能一直等吧?”這臭小子是進攻型的,看見合口的獵物絕對的先下手為強,拖拖拉拉不是他風格。

  丁浩眼睛轉了轉,“再等一個星期,我好歹先跟她知會一聲,你可別嚇著人家小姑娘!”

  “不行!最遲禮拜四,你把那小姑娘帶到大門口我親自跟她說說!”李盛東從兜裏翻出包煙來,拿了一根叼在嘴裏,這是從他爸那兒拿來逞威風的,他還不會抽,平時叼著得瑟下。

  丁浩想都不想的就拒絕了,“禮拜四學校考試,反正禮拜五就放假了,你多等一天唄?”丁浩看著那根煙上錯落的牙印忍不住哆嗦了下,李盛東你不會這麼不講衛生迴圈利用吧你?這掏掏放放的多髒啊。

  李盛東想了想答應了,小三角眼耷拉著依舊盯著丁浩不放,“你到時候不會騙我吧?”

  丁浩拍著胸脯保證,“哪能呢,你放心吧,啊,等下個禮拜五來了我還得喊她嫂子呢,是吧?”

  李盛東聽著丁浩說的美了半天,也沒留意丁浩臉上的表情,“那成吧,我下禮拜五來!真成了哥肯定少不了你好處,回見啊,丁浩!”

  丁浩笑眯眯的跟他揮手道別,瞅著李盛東邁著小八字兒步走遠了立馬開始溜,下個禮拜五?下個禮拜四他們學校就提前放寒假了!哼哼!等著去吧李盛東!

  “浩浩!”

  丁浩逃跑的腳步停下了,腦袋也耷拉下來。他就知道,碰著李盛東准沒好事兒,得,被白斌抓著了吧?

  白斌走過來,手裏還拿著個厚外套,瞧著丁浩又問,“剛好點又不帶外套出來,你這是準備上哪兒去啊?”白斌老遠瞧著丁浩跟個人說話,穿著他們學校的校服也沒多想,把衣服遞過去,“給,下回感冒直接打針啊!”

  丁浩拿過衣服低頭不說話,心裏直罵拖了他後腿的李盛東。李盛東你個烏龜王八,你個孫子,你XXXX……這破孩子完全不覺得自己逃跑是做錯了,一股腦兒全怨到了李盛東身上。

  白斌拿過丁浩手裏的書包,看著他穿的慢吞吞的,知道這是為什麼引起的,跟他補充了一句,“快穿好,今天出去吃好吃的。”

  丁浩來了精神,抬起頭來問白斌,“去哪兒?吃什麼好吃的?”手裏扣扣子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穿好了,瞧見白斌還在往那邊看,又催了句,“走走,吃肉去!白斌,怎麼了?”

  白斌回過頭來沖他笑笑,“沒,看錯了吧,好像瞧見一個認識的。”他剛才不經意看了一眼,好像看見挺眼熟的刺兒頭,那傢伙應該不會來這裏吧?

  丁浩跟著看了兩眼,也沒瞧見認識的,積極主動的反過來催促白斌,“走吧走吧,能吃口肉就好!”

  後邊跟著過來的人噗嗤就樂了,“丁浩,你從難民營回來啊,幾年沒吃肉了說的這麼可憐?”白斌後頭過來個小姑娘,紮著個小馬尾辮兒,長的挺漂亮,就是說話總帶刺兒。

  丁浩也笑了,“喲,白露,今天你請客啊,那我可不吃肉了,我要鮑魚龍蝦魚翅海參外帶三斤燕窩拌飯……”

  白露沖他拌個鬼臉,“我給你吃個大頭鬼!”

  丁浩已經穿好了外套,跟著白斌一塊往車那邊走,聽見白露說也接了句,“行啊,只要你捉來我就吃!”

  白露重溫了丁浩的無恥,撇了撇嘴角,“丁浩,這天底下還有你不吃的東西嘛?”

  丁浩表情嚴肅了起來,“有。”

  白露好奇,“你不吃什麼?”

  丁浩表情還是很嚴肅,“我不吃胡蘿蔔。”

  白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揉了揉丁浩的腦袋,“今天不吃胡蘿蔔,今天吃可樂雞翅,啊。”

  跟白斌他們背對著的地方也跳出個人來,瘦高的個子,大冷天的依然穿著簡單的單衣,只在外頭套了個連帽衫,身後的背包裏有個什麼盒子鼓鼓的伸了一截出來,仔細看了原來是個小號,那黑小子站穩了又對上面小聲喊了句,“跳下來,我接著你!”

  半天上邊才出現個人,臉色挺蒼白,咬著牙就往下一跳,很有幾分慷慨就義的氣勢,黑小子上前一步伸手就接住了,直接抱在懷裏好一會兒才鬆開,“沒事吧?”

  懷裏那人腳有點軟,靠在他身上深吸了兩口氣才推開他,“沒事,”仔細看了,才發現這人長的非常漂亮,半長的短髮,一雙丹鳳眼微微上翹,大概是剛才一跳逼的,竟然還帶著點淚光,那人粗魯的擦了擦眼睛,咒駡了一句,“這見鬼的恐高症!”

  黑小子沒動,等著那人適應。他沒瞧見白斌,從來了之後,他的眼裏就只剩下一個人,黑小子有點後悔,他不太贊成那人有強烈的恐高症還非要翻牆的舉動,雖然,帶著淚光的眼睛很漂亮。黑小子看著他,忽然被瞪了一眼,“走吧!我們去把這個小號賣掉!見鬼的學校,小氣摳門到家!演出得獎沒有獎金,連獎品都送自己用的樂器!去他的!”

  黑小子默默的跟著,他覺得那人生氣的樣子也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從不罵髒話,卻也不掩飾自己的氣憤。黑小子嘴角扯了個笑,上前幾步緊跟在他後面。

  丁浩晚上沒吃成可樂雞翅,因為飯店裏只會做泡椒雞翅,帶著幾個綠色的尖椒,雞翅尖都是白生生的,丁浩吃過泡椒鳳爪,對這個也挺感興趣,可只啃了一口就辣紅了嘴巴。不過其他的菜也足以喂飽他這遭遇胡蘿蔔而受傷的小心靈,大半張桌子的肉菜,真是美味啊。

  丁浩吃的歡實,旁邊白露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拿腳在底下偷偷踢了他一下,“丁浩,你吃慢點……”

  “等會。”這破孩子還沒吃飽,覺得白露這小姑娘挺不地道,急什麼?等他肚皮鼓起來自然就慢了啊,丁浩繼續埋頭啃排骨。白斌還給他再夾了一塊,這個禮拜丁浩都很聽話的吃蔬菜,需要獎勵。

  今天晚上這桌飯是白老爺子準備下的,老人覺得最近又到了考試的時候兒,提前給孩子們補補身體,再鼓勵一下,看著丁浩這吃法,白老爺子覺得丁浩真的是受到鼓勵了,笑呵呵的跟他說,“浩浩,吃了這麼多到時候要考個好成績出來啊,不然都對不起你手裏的排骨嘍!”

  白露她媽也陪著來的,她有段時間沒瞧見丁浩了,沒想到這孩子拔了這麼一截個子,還越長越好看,瞧著丁浩也笑了說,“聽說浩浩成績也很好啊,爸你千萬別給孩子壓力,這考不好就賴你了!”

  白露在旁邊小聲喊了她媽一聲,撅著嘴不樂意了,“媽,您是不是說我哪?我就賴過您一回怎麼老翻舊賬……”

  旁邊的大人都笑了。

  一頓飯吃的丁浩很是滿足,丁浩覺得這一個禮拜的份兒都補回來了,洗澡的時候都覺得彎不下腰去,簡單的沖洗了一下就躺回床上去了,丁浩摸著肚子小得意了一把,他賺不到錢,吃到肚子裏也一樣。

 

  白斌洗澡回來就瞧見丁浩躺在床上懶洋洋的模樣兒,還在那哼歌呢。白斌過去也摸了摸他的肚子,白斌有點擔心,“吃個消食片吧?脹不脹?”

  丁浩往裏滾了滾,拿後背對著白斌,“我不,我還指望著這肚子油水過下個禮拜呢,你又要給我吃胡蘿蔔……”丁浩記著仇哪,聲音都帶了幾分不服氣。

  白斌擦幹了頭髮,擰開臺燈,拿出本書來躺在床上翻看,“不可以挑食。”

  這次的書很大,花花綠綠的封面很是醒目,丁浩湊過去也跟著瞧了兩眼,是本旅行用的圖冊,有相關景區介紹和附帶的地圖,丁浩有點驚訝,“白斌你要出去玩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因恐高症而撲騰的某人(生理性含淚,怒):見、見鬼的恐高症……!肖良文!喂!肖良文你死哪兒去了!!接到心電反應扔下打拳等一切事物往這裏飛奔中的黑小子(一張臭臉):……下次不告訴他哪裡有近路了。====================二更。=v=

  重生之渣受

  作者:愛看天

 

  青菜肉絲

 

  白斌點了點頭,乾脆把他抱到懷裏一起看,天冷了,抱著取暖真是好主意,“不是我,是我們,下個禮拜考試完了就是你生日吧?”

  丁浩的生日是1月27號,這個日子很特別,十回有八回能和期末考試撞上,丁浩聽見他說也想起來了,把那旅行圖冊又翻了一頁,“出去給我過生日?也不錯啊,唔,我看看哪裡好……”

  白斌把丁浩的爪子拿下來,又塞了一本書給他,“這個是我看的,你老老實實的看這本吧。”丁浩拿著那本英語課本翻了翻,覺得眼皮子直往下墜,把書放到白斌身上就縮回被子裏去了,“我睡覺去了,好不容易一個禮拜天,我才不看這鳥語。”

  白斌挑了挑眉,他覺得丁浩這種消極懶惰的情緒不能姑息,必須給他治過來,於是也放下旅行圖冊,把丁浩抱起來,“我陪你一起看,這次要考好一點。”

  丁浩哼了一聲,“我哪次考的不好了?我英語都是一百分!”

  白斌彈了他額頭一下,“總分是一百五十分,你這是剛及格。”還想再彈一下他的鼻子,被丁浩一口咬住了手指,小孩含著他的手氣的嘟囔,“我考的還不夠好嗎?這比以前強多了!”丁浩含著手指說話不俐落,眼裏的得意之色卻是掩蓋不住,哼哼,他以前都是7科合起來100的!現在比以前強多了!

  白斌噴笑,動了動手指想抽出來,丁浩小牙挺利,不肯鬆口,白斌只能在裏面慢慢的轉動手指,“聽話,鬆開,我教你背單詞……”

  丁浩更氣了,背單詞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被白斌的舌頭全方面的輔導!他才不鬆口呢!

  丁浩咬住不鬆口,但是並沒有使勁兒咬下去,白斌手指能在他嘴巴裏輕微的轉動,動的時候就會碰到柔軟的小舌頭,點一下,就會縮回去,接著不多久又會伸過來,嘴巴裏的地方本來就那麼點大,而且是手指侵佔了舌頭的位置。丁浩拿牙齒磨了磨那放肆的手指頭,讓它老實點。

  白斌垂著眼睛看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孩,他正抱著自己的手指啃啃咬咬,偶爾還瞪自己一眼,白斌覺得手指下的柔軟舔動讓他有點想做些更親昵的動作,於是,低頭在丁浩耳朵上咬了一口,也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

  丁浩被他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咬他了,胡亂擦了擦嘴巴,又去擦耳朵,“白斌,不帶這麼報復的啊!癢死了,不許咬我耳朵!”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氣的,丁浩臉也紅了。

  白斌笑了,雙手摟著丁浩的腰緊緊的,額頭跟他的抵在一起,一點一點的靠近,親了上去。在唇上蹭了一下,感受了那份軟綿,又側臉更深一步的探了舌頭進去,勾住那個淘氣的小舌頭,使勁兒舔了兩口,他從剛才就一直想這麼做了。

  再分開的時候,懷裏的人臉上更紅了,還在瞪著他,“白斌!這不是背單詞吧?還沒看書呢你又賴皮……”

  白斌又親了他一口,“不是背單詞。”

  原本瞪著眼睛的人愣了一下。

  “我想親親你,”白斌伸手在小孩臉上揉了下,手感真好,“也想要你……”親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捂住了嘴巴,白斌眨了眨眼睛,懷裏的人臉上燙燙的,一雙眼睛瞪著他咬著嘴巴半天才說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剛才伸手指進來沒想好事兒!我才不用嘴巴幫你呢!”說完一隻手就探進了睡褲裏,小孩臉還是紅的,但是卻一直看著他,帶著隱隱的得意,“我警告你啊,最好把你腦子裏那些烏七八糟的資料刪刪,我肯用手幫你就不錯了!”

  白斌愣了下,不過立刻就被那只手吸引了所有的感覺,唔,其實他只是想要親吻,好吧,拿英語課本的目的也是想要親吻,不過現在得到特別服務也是不錯的事情,白斌在那只捂著自己嘴巴的手掌心舔了下,表示感謝。

  丁浩只做了一半的工,就被打斷了。那個被自己弄的舒服了的人為了表示謝意,也伸出了手,“我說過的,以後也幫你。不過你還小,我會注意時間和分寸。”

  丁浩被他那句‘分寸’又氣的咬了他肩膀,這次狠狠的磨了牙,“你……唔啊,白斌!你別太快,我難受……”

  白斌看著他的表情,心裏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比每次讓小孩幫自己的時候更強烈,看著懷裏小孩眯起的眼睛,紅著的臉,微微張開的嘴……忍不住再次貼上去含住了吮吸,他喜歡極了這種感覺。

  “唔唔,白斌……別捏……我不喜歡這樣……哈……”

  手裏的小東西也開始吐出濕潤,白斌握著它上下動著,仔細觀察小孩的表情,慢慢的摸索著他的喜好,似乎,比起輕輕的套/弄,更喜歡略帶力道的揉捏……

  “唔啊……別,別那樣……白斌……”

  果然,懷裏的人喊著不喜歡,卻是眼角都沁出了水汽,幫著自己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似乎在忍耐什麼。湊過去親了親他,白斌安慰他,“浩浩,別怕,是我,我想讓你舒服,別怕……”細細的呢喃一般,手裏的動作也加快了許多,白斌能感到他緊張的繃起了身體,但是,自己那裏握著的手也漸漸的加快了,白斌聽見丁浩趴在自己耳邊喘著氣,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話說,“白斌,我們一起……唔啊,別捏那兒……”

  聽到耳邊的聲音變了調,白斌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一股從沒有過的熱情將他整個人席捲,耳邊帶著說不清舒服還是求饒的喘息,偶爾喊到自己的名字,就會有一股強烈的快感從胸膛穿過,直接彙入彼此交握住的炙熱,真的是要瘋了……

  白斌感到懷裏的人再次繃直了身體,小腹鼓動幾下,在他掌心噴發出來,那人趴在他肩膀上深深的吸了口氣,半天才在自己耳邊呼出來,“白斌……”柔軟的舌頭舔上了耳朵,學著他平時的動作咬著耳垂。

  炙熱的呼吸噴在耳朵上,讓被丁浩雙手伺候半天的那裏也忍不住爆發了一陣炙熱,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油然而生,忍不住追尋到丁浩的嘴,又是一陣輕吻舔咬。

  丁浩已經能明白什麼是想要的親吻,什麼是表達謝意的親吻,被白斌這麼親了一陣,知道他是舒服極了在表達感謝,他是準備跟他一輩子的,也沒什麼不好意思,也湊上去在他唇角咬了幾口,表示謝謝白斌,他也很舒服,從來沒想到原來只用手也會很舒服。

  兩人胡鬧了半天,又去沖了澡,一起抱著睡了。白斌親了親他的眼角,覺得心裏被什麼填滿了,又低頭親了親。懷裏的人哼了一聲,像是困極了也不睜開眼睛,只用手在他背上胡亂摸了幾下,像是安撫大型動物一般,小聲的嘟囔著,“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高興,趕緊睡吧,明天還有一堆事兒做……我單詞還沒背過啊……”

  也許吧,就像丁浩說的,他知道他在高興呢。

  白斌忍不住又笑了,他覺得跟丁浩在一起,真的是太幸福了。

  白斌晚上睡不著,抱著小孩乾脆想了一遍要去的地方,那本旅行圖冊已經是他第二次翻看了,第一次的時候單純是想找點事做,看看沒看過的書,不過這次意義不同,是選地方給丁浩過生日呢,要去哪裡比較好?

  白斌想了大半夜,那本圖冊上的地方差不多想了一個遍兒,他們有一整個寒假的時間,所以距離並不是問題,只是丁浩似乎偏愛熱一些的地方,去三亞?唔,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白斌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懷裏的人一直縮在他胸前,暖暖的,有的時候還會貼著他的頸間輕輕蹭一蹭。

  作者有話要說:抱著睡好暖的兩隻。在夢中認真思考去沙灘準備什麼的白斌以及在睡夢中夢到比基尼沙灘及各種妹子的丁浩。吐槽:白少!你被騙了!!被騙了啊!!= =+================周天雙更。果然肉不好寫……磨蹭到半夜才寫完,摸摸等文的各位,晚安~=3=人見人愛的三更君奉上。(日更1萬字,小得意一把~)

 

  第一桶金(一)

 

  丁浩考試前做了英語特訓,每天跟吃了泡椒鳳爪似的嘴巴通紅,不過這英語成績倒是也提上來了一些,這玩意兒強迫學習還是有效果的。

  丁浩考試完了鬆了口氣,立刻把腦袋裏那強行抓住的字母君們一個個鬆開放走,腦袋裏一片清明,痛快不少。

  丁遠邊單位給他配了輛小汽車,今天特意開著來接的丁浩,丁媽媽那邊也放寒假了,在家裏準備好了一桌子飯菜等著寶貝兒子回家。丁浩在校門口跟白斌道了別,倆人約好了明天再見,一塊商量去哪兒玩,白斌的意思是讓丁浩拿主意,畢竟是丁浩過生日,壽星最大。

  丁浩想了一路,覺得去哪裡都差不多,不過最近要買房子,白斌那小存摺還是少花點的好。說到買房子,丁浩想起了丁奶奶那邊,探過頭去問前邊開車的丁遠邊,“爸,我奶奶家那買房子的事兒怎麼樣了啊?”

  丁遠邊開的挺專心,畢竟是公家的車,生怕蹭了刮了的,頭也沒回,“房子已經定下來了,還是在鎮上,挨著老房子不遠,等過段時間就搬過去。”

  丁浩哦了一聲,又問了價格,“貴不貴啊?”

  丁遠邊說了個數,比丁浩想的要便宜許多,忍不住又問,“那家房子是不是新的啊?怎麼出價這麼低?”丁浩有點擔心質量問題,畢竟是給丁奶奶住的,安全第一。

  丁遠邊笑了,“沒建幾年的新房,院子沒咱們家的那個大,其他的還算不錯,因為那戶人家正好從城裏買了樓房倒錢呢,挺便宜就賣了。”丁遠邊覺得這小兔崽子還挺關心這事兒的,平時老人沒白疼他。

  丁浩眼睛轉了轉,又湊過去問丁遠邊,“爸,我奶奶那老房子準備賣多少錢?有人打問著要買嗎?”

  丁遠邊想了想,報了一個比剛才還低的價位,歎了口氣,“咱們那房子有點舊了,鎮上買房子的本來也不多,高了可賣不出去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丁浩隨便找了個理由塞過去,“哦,前兩天聽白斌說,他家有個親戚想從鎮上買房子來著,跟我提過一回,正好您來接我,我就幫著問下。”丁奶奶那房子在鎮上算是大的了,比起之前他看好的那幾家強些,反正過幾年也要拆遷了,到時候按平房補房,還是這個划算些,再者,丁浩也捨不得把那房子賣給別人家,好歹那是他長大的地方。

  丁遠邊當真了,“那行啊,白斌家要的話可以再便宜點,反正都是認識的,以後說不定還有事要多麻煩人家。”

  丁浩眼睛亮了,“爸,您給便宜多少啊?打個五折六折的唄?”

  丁遠邊照著丁浩腦袋就是一下,笑著罵他,“臭小子!怎麼胳膊肘兒盡往外拐?這還不夠低的啊?”

  丁浩抱著丁遠邊的脖子笑嘻嘻的,“爸,奶奶這回買房子你把那兩千塊還了唄?”這還挺大方,又補充了句,“您手頭寬裕麼,可以先不交利息!”

  “早給你奶奶了,老太太說了,那是你娶媳婦的錢,這回也不准動!”丁遠邊被他勒的難受,“小兔崽子邊兒去,整天想著從我手裏扣錢,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丁浩還在耍賴,“我不管,奶奶買房咱家多少湊點兒吧?爸,您就沒個私房錢?先拿出來偷偷給奶奶用嘛,當年可是奶奶偷著給您的兩千大洋,要不我媽那工作也安不成啊,您不會這麼沒孝心吧?”

  丁遠邊沈默了一會,歎了口氣,“我跟你媽也商量過了,在城裏買樓房咱們湊不到那麼多錢,在鎮上買房的錢還是能拿出來的,不過你大伯他們都不給,咱們單給不太好吧……你別管這些了,考試怎麼樣啊?”

  丁浩也歎了口氣,國家政策還是對的啊,只生一個好,瞧瞧,孩子多了養老也是個難題。丁遠邊聽見丁浩在後邊歎氣,哪兒知道丁浩想到國家政策上去了,還以為這臭小子真沒考好呢,開著車就教訓開了,“丁浩啊,進不了前十名就打你屁股!聽見沒?人家白斌門門都是優秀,每次都是第一,你倒是跟著好好學學……”

  丁浩在後邊聽著他嘮叨,撇了撇嘴角,這話說的,他以前要是考個倒數第十丁遠邊都能高興的放鞭炮:終於不是全班倒數第一了!現在要求直線上升,丁浩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好孩子難當啊。

  寒假第二天,丁浩沒能確定成旅行的目的地。白斌剛來沒多久,丁遠邊就接到了丁奶奶的電話,讓他去鎮上來一趟,有事商量。

  丁遠邊全家過去,白斌自然也跟了過去,到了丁奶奶那兒才知道,原來是賣房子那戶人家過來了,看著是對挺和氣的中年夫婦,兩個人挺不好意思的說明了來意,他們在城裏買樓是托人找的關係,給便宜了些,但是要一把交清錢,他們就想著來問問丁奶奶,他們可以提前把鎮上房子的鑰匙給丁奶奶,看看丁家能不能也提前把錢給了。

  丁奶奶也瞧過那房子,覺得可以就定下來了,不過老人對於交錢的事兒總是有點不放心,這才打電話把家人喊過來一起商量,如果行,就儘快把錢給人家。

  丁遠邊來的時候丁蓉一家已經到了,張蒙也在旁邊湊熱鬧,瞧見白斌來了倒是坐的端正,像是個小淑女一樣,只是時不時的往那邊瞧上一眼。

  丁浩不好直接在客廳裏聽大人說話,帶了白斌去了隔壁,那邊是個小書房,原來的客廳太大,就做了個夾層給分開了,夾層很薄,那邊說話聽的很清楚。

  丁浩進去就把門插上了,湊過去開始聽牆角,丁浩盤算著丁奶奶手頭那點錢可能剛夠買下房子的,但是拿出這些手裏也就沒有餘錢了。如果丁遠邊兄弟不湊錢給老人的話,他就假借白斌親戚的名義把丁奶奶這房也買下來,老人年紀大了,手裏沒點錢不踏實,丁浩也捨不得看丁奶奶受錢難為。

  白斌聽丁浩提過丁奶奶買房子的事兒,也安靜的坐在一邊聽。

  來的中年夫婦姓郭,聽著說話的態度倒是帶了點歉意,似乎也不太好意思這樣來跟丁奶奶要錢,畢竟都是在鎮上住過一段時間的,也算是街坊鄰里,“……老郭他正好調動去城裏,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急匆匆的就搬家,哎,倒是給您老添麻煩了。”

  丁奶奶也跟著客氣了下,“也不多麻煩,我讓孩子們幫著參謀下,瞧著合適早晚也是要買的。”

  丁浩他姑姑姑父一直沒有說話,估計還在因為之前丁奶奶不去城裏買房的事兒鬧彆扭,丁遠邊跟著搭了幾句腔,“這事挺突然的,我們這還真沒準備,您什麼時候要啊?急的話,我們再想想辦法。”

  那邊夫婦想了想,“您看下週三之前行嗎?那邊也催得挺急……”

  丁浩正豎著耳朵聽呢,門口就有人過來敲門,咚咚咚的吵得聽不清讓人心煩,丁浩挺鬱悶,這個時候會來的只有一個人,果然門口那人見敲門沒反應又輕輕喊了一聲,“白斌?白斌你在裏面嗎?”小聲兒還挺甜,不認識的都覺得這是一清純可愛的小姑娘。

  丁浩走過去,隔著門跟她對話,“不在!”

  張蒙在外面不走,又問了,“丁浩?你知不知道白斌去哪兒了?”

  丁浩哼了一聲,“他去廁所了!”你要真能去廁所找並找到他,老子就服了你!

  白斌在那邊失笑,拿手指了指自己也不出聲,像是跟丁浩詢問,你就這麼說我的?

  丁浩給他打了個眼色,瞧著還挺得意,對付張蒙那樣的牛皮糖他才不客氣,能推多遠就推多遠。

  白斌指了指自己,還是看著丁浩笑。這意思是說,你利用了我,多少也要給報酬的。

  丁浩聽著門口沒人敲門了心情也好了,挺大方的就過去低頭在白斌臉上親了一口,還沒離開,就被白斌捧住了腦袋,白斌伸出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眼睛裏滿是笑意。

  丁浩伸出舌頭在他嘴巴上舔了一下,慢慢的鑽進去細細的舔過他的牙齒,分開,再去舔舐那同樣柔軟的舌尖,白斌伸出舌頭纏住他的一起動著,手也滑到丁浩的腰上,眯著眼睛看他。

  丁浩接吻喜歡閉著眼睛,他則喜歡偷偷的睜開一點觀察他,他發現每次親完,小孩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咚咚咚——

  門口那人又開始敲門了,“丁浩,你開下門吧?我有點事要問你……”張蒙也夠鍥而不捨的。

  丁浩理都不理她,他這兒還忙著呢!白斌乾脆抱住他,摟在懷裏繼續享受這個親吻,他很喜歡這樣溫馨的親昵,嘴唇擦過丁浩的,覺得又軟又暖,忍不住又貼著蹭了幾下。門口敲門的人?既然丁浩都不在乎,他更是不會在乎了。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客廳已經沒有聲音了,似乎出去送客人去了,丁浩開門走出去,客廳裏果然沒有人了,丁浩有點懊惱,“我都沒聽清他們說什麼!”

  白斌倒是聽清了,幫著給丁浩傳達,“丁奶奶決定禮拜三之前把錢給郭夫婦送過去,你爸爸試著提議三家一起拿錢,不過你姑姑一家拒絕了,你大伯打了電話來,有事要忙今天就不過來了,聽著那意思,也是贊同你爸爸一起拿錢的。”

  丁浩眼神有點古怪,“白斌,你不專心啊……”

  白斌咳了一聲,“不小心,嗯,習慣性的就留意了……”

  兩人正說著,張蒙就進來了,瞧見白斌眼睛亮了一下,語氣還挺溫柔,“白斌,你剛剛去哪兒啦?我都沒找找你。”

  白斌對外人一律是面無表情,如今瞧著這敲門打擾他好事兒的更是一本正經,“我去廁所了。”

  張蒙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丁浩在旁邊忍笑忍的很辛苦。

  丁奶奶也回來了,瞧見丁浩就過來握住他的手,老人跟孫子很是親昵,“浩浩,剛躲哪兒去啦?你爸他們要回去了,正找你呢,快去吧,啊!”

  丁浩不怕丁遠邊不等他,也不愛早去門口看姑姑家人的臉色,又跟丁奶奶在客廳膩了一會兒,問了丁奶奶的身體情況,說好了晚上再打電話過來,白斌也對老人很尊重,有禮貌的問候了,並邀請老人有空去城裏玩。

  丁奶奶對白斌很是喜歡,覺得這孩子越發穩重了,囑咐他們兩個跟著丁遠邊要提醒他小心開車,又拿了兩包乾果給他們帶上,這才送了他們走。

  作者有話要說:全神貫注豎起耳朵偷聽的丁小浩——旁邊試圖動手動腳慘遭無視的白斌有點鬱悶了,他覺得丁浩太專心了。==================白斌,你家這破孩子打小兒一根筋兒,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兒啊=v=一更。睡會兒,晚上回來更下章。

 

  第一桶金(二)

 

  老人最後還是拿自己的積蓄買了那套房子,丁遠邊陪著去交的錢,他心裏難受,硬是要給老人留些錢,丁奶奶沒收,“你大哥昨天拿錢過來,我不是也沒要?你們自己也不容易,照顧好自己那個小家就行了。我老太婆在鎮上也花費不了多少,何況你們還按月給著錢呢!夠用啦!”

  丁奶奶前腳買了房,丁浩後腳就跟過去讓白斌把丁奶奶那房子買下來了,是讓小李司機去辦的,借用了親戚的名義,丁奶奶一聽是白斌要買,還挺客氣的給便宜了不少,丁浩也沒推讓,就給收下了。他還擔心著丁奶奶的病情,手裏沒有錢也不太踏實。

  丁奶奶為人實在,小李司機拿錢來的當天就給了鑰匙,還把房子也打掃了一遍,弄的乾乾淨淨的,想著院子裏那些花兒要移過去一部分去新房種,打發丁浩去買花盆了。白斌那天也在,怕老人累著就陪著一塊收拾,跟丁奶奶閒聊了幾句,言語裏總能聽出老人帶著幾分不舍。

  白斌想了想,跟老人說,“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家那個親戚只是想在郊區買個房子放著,其實一年也住不了幾天,要不您先幫著照看下?”

  丁奶奶很高興,她也捨不得這老房子,每回來總要進來看看,聽見白斌說就點頭答應了,“行啊,兩家離著近,我平時溜個彎兒就過來了。”

  白斌斟酌了一下用詞,跟丁奶奶建議了一下,“那,平時看管的費用,我們多少也要給您一點。”

  丁奶奶在白斌頭上敲了一下,跟平時敲丁浩腦門兒一樣,假裝生氣的說,“你這孩子,跟奶奶說什麼哪?”

  白斌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敲了腦袋,一時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低頭繼續打掃,“那個,其實奶奶,您也可以在這兒住,兩邊都可以住,要不再搬回點傢俱回來吧?”或者,新買一些也可以,白斌在心裏默默補充,他偷偷看了一眼丁奶奶那慈祥的笑臉,嘴角也忍不住上揚,跟白老爺子對他的教育不同,似乎,被長輩敲腦袋的感覺也不錯。

  這邊丁奶奶跟白斌說著話兒,那邊丁浩遭了罪了。

  他去幫丁奶奶買花盆,站在人家店門口掰著指頭數了一遍自己家院子裏那些花的品種,越數越心驚,這得買十幾個吧?丁浩抓了抓腦袋,他來的時候沒多想,只騎了一個自行車,這十幾個花盆怎麼帶回去啊?

  丁奶奶那邊的院子小,還不能全部移到院子裏,丁浩在那邊搭了一個木頭的花架,準備在外邊多放一點,這就意味著不能買塑膠的輕便花盆,風吹雨淋的壞了還麻煩,得,都買陶土的吧,丁奶奶最喜歡這種又大又扎實的了。

  丁浩在鎮上長大,跟店主也算認識,喊了一聲叔叔借了人家的三輪車裝了一車的花盆,跟店主商量了下,“我先把自行車放在這兒吧?回去放下這些花盆,給您送三輪車的時候再來騎走!”

  店主也挺和氣,又瞧著這是樁大買賣,把車子給丁浩放到店裏看管,笑了說,“沒問題!丁浩,你要是來不及過來換車,我們過後去你奶奶那兒拿也成啊!”

  丁浩也樂了,“哪能讓您再跑一趟啊,過會兒就給您送回來!”

  丁浩這話說的滿滿的,不一會就出問題了。前頭說丁浩是騎自行車過來的,可這會騎自行車的人往往就不怎麼會騎三輪車,丁浩推著出了商鋪小街,一騎上去就開始原地轉圈兒,差點撞到牆上去!

  幸好三輪車有車閘,連忙拉了車閘停下來,丁浩嚇了一腦門兒汗,他車上可是帶了十多個易碎物品哪!丁浩停在那兒犯了愁,怎麼回去啊?不會一點點的推回去吧,這可離著丁奶奶家不近……

  正想著主意,老遠瞧見個熟人,丁浩眼睛亮了,揮手就喊他,“張陽!嘿!張陽!!這邊兒!”

  那邊提著大袋子的人聽見了,回頭過來,瞧見丁浩也笑了,“丁浩,又回來看你奶奶啊?”還真是張陽,頭髮有點長了,略微遮著點眼鏡邊緣,瞧著倒是更好看了。

  丁浩推著三輪車過去,帶著點希望看著他問,“你會騎自行車嗎?”

  張陽想了想,搖了搖頭,“我沒騎過。”

  丁浩放心了,這不會騎自行車的肯定會騎三輪,這是經過實踐總結下的偉大定律,“來,上去試試,幫我把這一車花盆帶回家去吧?”

  張陽還在猶豫,“我也沒騎過三輪車……”丁浩不客氣的幫他把手裏拿著的那一大包東西放在了三輪車上,“沒關係,你上去就會了,相信我,啊。”

  張陽這半路遭遇劫道的,連包都被土匪放車上去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去騎三輪車。三輪車結構比較穩定,這個初學者容易上手,張陽蹬了幾下就自學成才,騎得像模像樣,丁浩瞧了一會確定沒問題,自己也坐上去了,這是店主進貨的車,比一般的要大,也結實一些,再坐個人也沒問題。

  丁浩瞧見張陽拿著那大包裏都是墨綠色的窗簾,有點好奇,“怎麼這麼多窗簾?這麼大,家裏窗戶掛不上吧?”

  張陽也不介意跟他說,“學校放寒假了,我媽說學校那邊讓職工去領窗簾回來洗,一個20呢。”

  丁浩哦了一聲,“還不錯啊,你這都賺上外快了,”挺感興趣的又問了句,“哎,張陽,你媽媽在學校一個月多少錢啊?福利怎麼樣?”

  張陽說了個數字,這在當時算比較低的了,丁浩歎了口氣,張陽倒是笑了,“怎麼,替我為難了?學校比較清閒,而且福利也還可以,過年過節的分的東西基本上夠用了,就是得提前留出房租來。”對丁浩,張陽總是能感到一陣好意,換成別人他也許不會談論這些話題。

  丁浩眼睛轉了轉,湊過去又問他,“你們現在租的那房子貴不貴?有沒有打算換一家看看?”

  張陽挑了挑眉毛,“還行吧,怎麼,你知道哪有便宜的房子往外租?”

  丁浩樂了,他不僅知道,他還是房東呢!丁浩瞭解丁奶奶,老人肯定捨不得老房子放在那兒落灰長黴的,熱心腸上來,三不五時的一準兒去幫著打掃,萬一累著可不得了。他跟白斌買那房子的目的是為了以後換點啟動資金,這幾年肯定不會去住,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租給張陽,一來有人看管,二來還能就近照顧丁奶奶。

  丁浩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可行,立刻跟張陽說了,不過還是以白斌家親戚的名義,因為閑著不住,價格出的也特別低。

  張陽嚇了一跳,這隨口問問的,還真問出個房子來,“租金這麼低啊?比我們現在住的低了一半多,丁浩,你這麼說了人家能答應嗎?”

  丁浩揮了揮手,“沒問題!張陽,你回去跟你媽說說,收拾下放心搬過去在那兒住吧,租金不著急,一年一交就成。就是有一點,我奶奶年紀大了,能不能麻煩阿姨平時多照看著點?家裏原來的電話線還在,我回頭讓白斌那親戚給按一個電話,有事兒你就告訴我。”如果可以,丁浩都想到貼點錢給張陽,讓他家幫著照顧丁奶奶。

  張陽自然是答應了,別說搬過去的話離著丁奶奶近,就是平時他也會幫著去多照顧老人的,聽著丁浩一個勁兒為老人著想,感歎了句,“你跟你奶奶感情真好。”

  丁浩也笑了,“那是!那可是我親奶奶!”

  張陽噗嗤一下也笑了,“多新鮮哪!誰家那不是親奶奶啊?哈哈!”

  “哎,我奶奶身體不好,要不是我實在不是那塊學醫的材料,我就當醫生去了!”丁浩對自己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轉眼瞧了前頭騎車的人,又開始慫恿張陽,“你學習這麼好,不如學醫吧,當醫生收入多又有面子,多好啊!”

  張陽沒回頭,聽著倒是挺感興趣,“哦?醫生這個職業倒是不錯。”

  “那是!醫生可是一份有前途的職業,”剛正經沒幾句,丁浩就暴露了本質,“咳,張陽啊,不過你要真成了醫生可得先幫我奶奶治病,最好能免費給當幾年家庭醫生,嘿嘿!老話說了,知恩圖報,不但要報,而且要湧泉相報啊,知道嗎?”

  張陽脾氣挺好,還是笑著的,“好。”

  張陽幫著丁浩把花盆送回去,想著丁浩一會肯定還要再用三輪車把裝好了的花運過去,也就沒走,跟著進去幫忙了。

  丁浩也不跟他客氣,以後這老房子就租給張陽了,帶著他熟悉一下也挺好,順便還能幫個忙,不用白不用啊。

  張陽一進去就瞧見了白斌,那個人無論在哪兒,第一眼總能吸引人的目光,張陽對這種強烈的存在感挺有壓力,咳了一聲問丁浩,“我先出去幫著把花盆弄下來吧?每種花都裝一點?”瞧見丁浩點頭,跟丁奶奶客氣了下,就出去了。

  丁奶奶倒是對張陽也很熱情,老人瞧見張陽額頭都沁了一層細汗,知道那車陶土的花盆挺沉,跟著出去送了塊乾淨毛巾,“張陽哪,不用急,先擦擦汗,啊!”

  白斌拿了紙巾也給丁浩擦了擦臉,完了又給他擦手,臉上沒什麼表情,他不喜歡那個張陽,更不喜歡張陽跟丁浩一塊出現。

  丁浩聽話的讓他擦了,帶著點誇張的語調跟白斌訴苦,“白斌,我只有你了,我奶奶對張陽好去了,我失寵了!”

  白斌繃著的臉也緩和下來,雖然沒笑,眼裏倒是溫和了不少,“我們也出去幫忙吧,總是麻煩外人不好。”

  三個小夥子幫著幹活果然很快,沒一會就裝好了各品種的花兒,丁奶奶只取了一小部分,想讓以後住的人也能瞧見這漂亮的小院子,裝好了就等著用三輪車運過去了,一次送個幾盆,來回幾趟就完事了。

  白大少有生以來第一次敗了,他不會騎三輪車。

  丁浩瞧著黑著一張臉的白斌忽然覺得很有趣,笑呵呵的拍著他的肩膀,“白斌,那什麼,人無完人……噗哈哈哈!!”這破孩子忍不住就笑了,想起白斌剛才鬱悶的轉圈他就覺得可樂。

  白斌臉更黑了。

  幫著丁奶奶忙了一天,又跟張陽定下了租房協議,丁浩這才跟白斌回去了。一路上白斌都沒說話,板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握著丁浩的手緊緊的一直沒鬆開。丁浩多瞭解白斌啊,立馬開始轉移話題,反手握住白斌的手捏了捏,“哎,我生日都過遲了,你那旅行還算數吧?回去可不能賴皮,得補上啊!”

  白斌的神色果然緩和下來,看了丁浩笑了笑,覆了手上去整個兒握住那只搗亂的小手,“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上,為白斌惡夢中的情景圖。因為做了‘張陽當上醫生後對丁浩做了這樣那樣的檢查’而嚇醒的白斌(板著臉):……我討厭張陽。=================一覺睡到11點連滾帶爬起來更文的天天:……各位,真是對不住,睡過頭了T T

 

  短暫旅途

 

  鎮上的平房買賣一般是不要房產證的,丁浩借用了別人的名義,算是外來戶,特意囑咐白斌,讓他托白老爺子的關係去房產局批了一個,為的就是幾年後的拆遷問題,有了這個到時候就好辦了。

  丁浩瞧著白斌拿回來的房產證眉開眼笑,當時還是老證,就一個證兒,上面有房屋面積和土地使用面積。丁浩在那薄薄的紙上彈了一下,將來把分的樓房再倒賣一下,也算是有了初步的啟動資金,唯一可惜的是目前幾年內這只能算不動產。

  白斌看著丁浩寶貝似的把房產證收了,抱著個匣子滿屋子轉悠著找地方想藏起來,一下就樂了,“浩浩,放在書房鎖在櫃子裏就行,我覺得那兒比床底下安全。”

  丁浩有點尷尬,從床底下鑽出來,咳了一聲,“白斌啊,這是貴重物件,那個,我們放的時候要多方面考慮……”雖然本錢是白斌出的,不過白斌的就是他的嘛,這破孩子想了想,還是聽了白斌建議最後鎖在書房的櫃子裏去了。

  因為買房子的事兒耽誤了出去過生日,白斌今天特意把丁浩接過來一起商量去哪裡旅行,在臥室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丁浩回來,只好拿了旅遊圖冊過去找他,“我圈了幾個地方,你看看有喜歡的嗎?”

  進了書房就看見丁浩還在對著小櫃子左看右看的,半天才回頭回了話,“什麼?哦哦,對,選地方……我看看啊。”接過圖冊翻開看了白斌做注解的幾個地方,大部分都是南方景區,其中三亞那邊做了詳細的安排計畫,白斌在旁邊陪著他一起看,偶爾跟他指一下哪裡比較有特色,想來提前下了不少功夫。

  白斌這幾年存了不少,光是他媽給的壓歲錢就是一筆挺大的數字,買了丁奶奶的房子倒是還有些富裕,選的地方也不近,旅行初步計畫是安排的十天左右。圖冊上有好些地方丁浩以前去過,翻了一會也沒選好。

  “爬山怎麼樣?”丁浩從沒跟白斌一起出去過,不過他知道白斌比較喜歡有山的,挑了其中一個畫了圈的問他,是一個新出的景區,這邊有火車五個小時直達。

  “都可以,只是這個地方沒什麼名氣,”白斌略微猶豫了一下,“附近住宿條件要差一些,選它是因為距離比較近,如果丁奶奶有什麼事情我們趕得及回來。”

  丁浩笑了,“我也瞧著它離家近,我們在附近玩的時間還長些,不然全浪費在路上了。”

  外出旅行十天,兩人簡裝出行,一路上看了不少風景,要不是白斌帶了手機一天一個電話的跟丁媽媽聯繫,丁媽媽幾乎都要找了去,她覺得兒子真是太不貼心了,在電話裏跟白斌抱怨,“小斌啊,你看,浩浩平時不在家放假也不在家跟我玩兒,大冬天的跑去外面多冷啊……”

  白斌聽著電話裏丁媽媽的語氣,倒是擔心居多,也就安慰她,“阿姨,我們再過兩天就回去了,丁浩還特意買了禮物給您和叔叔。”

  丁媽媽總覺得這兩個還是孩子,“不用帶東西回來了,只要你們兩個別在外邊吃苦就好,哎,天氣預報說要下雪啊,你們自己路上注意安全……”丁媽媽在電話裏一通囑咐,白斌好脾氣的聽著,旁邊的丁浩已經睡著了,正躺在一邊打著小呼嚕,他們白天去爬山玩的很盡興。

  “……在外邊不要跟陌生人多接觸,有事抓緊打電話啊,對了,錢夠不夠?”丁媽媽還在說著,大概是在幼稚園帶小朋友習慣了,總是要多擔心一些。

  白斌沒有絲毫不耐煩,這幾天來已經跟丁媽媽打電話習慣了,受到這種細微的關心還是很高興的,給旁邊的小孩把被子裹好,白斌跟電話裏的丁媽媽做了保證,“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他。”

  白露在家等她哥等的心急如焚,她就知道丁浩早晚要把她哥拐跑,小姑娘很憂鬱,她覺得再過半年就很難再瞧見她哥了,這一上了高中,事肯定更多。想來想去,白露決定在她哥回來那天她親自去接去。

  白露她爸給找了輛軍用吉普,小姑娘老早就起來穿戴好了,一個勁兒催促著快點。到了火車站門口,翹首盼望,這個車點的人不是很多,白露很容易就看見了兩個男孩的身影,一個十五六歲,高個子,背著個大行囊在跟旁邊的人說話,從壓低的帽檐倒是能看出來是微笑著的,另外一個也斜跨了包,手裏拎的也不少,還在打哈欠,長的倒是不錯。

  白露連忙揮手,“哥!哥!這兒!”

  白斌聽見了,抬起頭來跟她打了招呼,“白露,不是打電話說不用特意來接嗎?”估計是心情挺好,臉上還是帶著笑的,“我們自己回去就好,太麻煩姑父了。”

  白露她爸也是和氣的人,忙擺了擺手,“不麻煩,不麻煩,我不來接你才有大麻煩了呢!小祖宗在家非折騰一頓不可啊,哈哈!”

  白露當著白斌的面有點不好意思了,拉著她爸的衣角往後扯了扯,“爸!說好了出門不說我壞話啊……”

  丁浩這會兒清醒過來了,他趴在車上睡了半天,瞧見白露就樂了,“沒說壞話啊,這不實話嘛!”

  白露氣的咬牙切齒,“實話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說……”

  丁浩手搭在額頭上來回張望,“外人在哪兒呢?奇怪,我怎麼沒看見?”

  白露氣呼呼的走在前面帶路,白露她爸跟在後邊幫白斌拿了個提包,倒是對丁浩刮目相看,偷偷豎了下大拇指,“浩浩,從小兒就你能治住露露!”

  白斌瞧了丁浩一眼,也笑了,“是啊,浩浩跟白露一塊長大的,這算咱們家的成員了。”

  拎著大包小包上了車,後邊放了幾個包,只能坐兩個人,白露就坐到副駕駛上去了,小吉普顛簸,白露聽著幾個他們三人說話,丁浩總能蹦出一句讓人噴笑的旅行經歷,她哥還在旁邊附和,甚至也笑出了聲,小姑娘很傷心,她也想跟她哥一塊旅行。

  白露瞧著丁浩笑嘻嘻的模樣心裏不痛快,坐在前邊兒開始起哄,“丁浩,唱首歌兒吧!”

  丁浩也夠損的,張口就來,“我挑著擔~你牽著馬啊……”串了句歌詞兒,這連自己帶白露都捎帶上了。

  白露一個礦泉水瓶兒就扔過來了!你才是猴子!你們小區都是猴子!!這人忒缺德,小姑娘一臉憤憤,臨來時候那點憂鬱徹底沒了影兒。

  寒假過得很快,等到旅行時候的照片洗完拿到手的時候也差不多到了開學的時候。丁浩把照片給丁奶奶送去一份,老人特意放到客廳的相框裏,一張丁浩單人照,露著小白牙笑的很燦爛,另一張是丁浩跟白斌的合照,在一棵古樹前,兩個人手拉手的,也是笑著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心情很不好,關於旁邊的長篇留言我認真看了,並反省了一天。抱歉更晚了各位。明天開始一日2更,為期一周.加快碼字速度,爭取早日完結。

 

  現世報

 

  丁浩開學頭一天就被李盛東堵在校門口了,李盛東一臉陰沈的模樣讓白斌皺了眉頭,“有事嗎?”

  李盛東嘴角扯了個冷笑,走過去一眨不眨的看著丁浩,那眼神兒跟瞅著青蛙的毒蛇差不多,“你說呢,丁浩?”

  李盛東個頭跟白斌差不多高,兩個人把丁浩夾在中間,這破孩子有壓力感了,一手一個都給推開,咳了一聲問李盛東,“哎,那什麼,寒假放假那天怎麼沒來啊……”

  李盛東更火了,差點上去揪著丁浩的衣領,“你還好意思說?!禮拜四放假你讓我禮拜五過去!!要不是我一個寒假沒能挨著家,你大爺的丁浩我早就……”

  白斌在旁邊擋住他的手,臉色也不太好,“李盛東,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哪怕是丁浩打小兒一塊長大的朋友,做這些動作也有些過分了,白斌對李盛東有些不滿。

  李盛東呸了一聲,他也瞧著白斌不順眼,這丁浩以前跟他玩兒的最好,好麼,自從這機關大院的白斌一來丁浩就改了主兒了,李盛東這口氣也憋了多年,站在丁浩旁邊一步不挪,“我跟丁浩的事兒不用你摻和!邊兒去!”

  白斌一雙眼睛也不再那麼溫和,微微眯起來,瞧著有那麼幾分居高臨下審視李盛東的意味,“只要跟丁浩有關的事兒,就是我的事,我不記得丁浩跟你好到有這麼多話可以說。”

  李盛東抬頭盯著白斌,白斌也看著他,倆人寸步不讓。

  丁浩在中間打哈哈,“那什麼,李盛……東哥啊,我那天不小心通知錯了時間,跟你道歉不成嗎?不過你放心啊,我肯定會幫你這個忙的。”看著李盛東臉色稍微緩和了點,丁浩又補充了幾句,“現在剛開學,事比較多,也挺忙的,要不這個禮拜五你再來?”

  李盛東不樂意了,“你還敢再提禮拜五啊?!不行,我禮拜三過來,到時候你出來見我!”

  白斌也不樂意了,李盛東憑什麼對丁浩吆五喝六的?他都沒捨得這麼使喚過!白斌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去幫這個壞小子,剛想要開口拒絕就被丁浩偷偷拉住了衣袖,丁浩在他手上捏了捏,白斌忍住了。

  李盛東他媽是個熱心腸的人,跟丁奶奶一樣都是鎮上的老住戶了,平時沒少關照老人,就憑這一點,丁浩也不會跟李盛東真正翻臉,他念李媽媽的好兒,也知道假如跟別人頂起來李盛東幫的還是他。倆人打小兒鬧習慣了,丁浩逗他一兩回也就完了,瞧出李盛東是真的對那妞兒上心,說什麼也是要幫一把的。丁浩想了想,“禮拜三也行,不過最好下午來,中午時間太短,老師也多,不好出來。”

  李盛東哼了一聲,這是勉強答應了,又從兜裏掏出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給丁浩,說話語氣還是挺生硬,“抽空把這個幫我給那人,禮拜三下午我再過來。”

  丁浩接過來,是盒海南特產,椰奶糖,裝在個椰子殼雕刻的盒子裏,丁浩沒想到李盛東這粗線條的還能準備這手兒,有點驚奇,“你寒假去海南玩兒了?還給她帶了禮物?”

  “廢話,不然早去你們家踹門去了!”李盛東有點不自在,這種送禮物的事兒他也是頭一回幹,比跟人打架還彆扭,“先說好了,你要再敢耍我,就給我小心了啊,丁浩!”

  “學校治安沒有壞到讓學生擔心的地步,就算要小心,也輪不到丁浩。”白斌反握住丁浩的手,白家人護短,白斌把重點放到後半句,自動忽略前半句自家小孩‘再耍李盛東’的可能性,他不喜歡有人對丁浩這麼說話,雖然這樣的威脅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丁浩也聽出倆人之間對話的火藥味了,他擔心的倒不是打起來的問題,李盛東皮糙肉厚打架是老手兒,白斌更不用擔心了,丁浩瞧著學校保全人員往這邊頻頻張望,開始擔心這要是在校門口真打起來該如何收場,“李盛東,還有事兒沒?沒事你可以走了啊,我也好趕緊進去幫你找人,是吧?”

  子弟學校的安全措施做的還是不錯的,三個人說話這會兒功夫已經多了幾個保全人員在往這邊走了,身邊進入校園的學生也逐漸減少,快要上課了,三人站在這兒更是顯眼。

  李盛東不是傻子,不會吃這明處的虧,跟丁浩再強調了一遍也走了,“不許再騙我,聽見沒!丁小浩?”

  丁浩也怕事兒鬧大,連連點頭,“聽見了!絕對不了!我要再騙你,回頭你跟我奶奶說去,成吧?”

  李盛東這才放心了,本想著臨走捏一把丁浩的臉發發狠,手剛伸出去還沒碰著丁浩的臉就被白斌攔住了,兩人叫了下勁兒,李盛東這蠻子發現白斌力氣也不小,哼了一聲就甩開了,“有本事護一輩子!操!”

  白斌這回倒是沒有反駁,瞧著瞧著李盛東走的那流裏流氣的樣子還是板著一張臉,這人對丁浩理所當然的樣兒也讓他心裏不痛快。

  椰奶糖的味道很濃郁,回到教室不多會兒周圍的同學也聞到了,皺著鼻子吸了吸,有的就調侃丁浩了,笑呵呵的問他,“丁浩,白斌又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椰子味的牛奶啊?”

  丁浩鄙視他,“什麼椰子味的牛奶?那是椰奶!”況且他也不喝那玩意兒啊,帶著股草腥味,丁浩最討厭胡蘿蔔,其次是各種綠葉的草。

  等到課間去了張陽他們教室,旁敲側擊的沒一會就問出來了,演出的時候實驗班只有一個人吹了小號,就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可巧的是,那個吹小號的座位也在第三排左邊第二個,丁浩遠遠的瞧了一眼,跟李盛東形容的不一樣,那真是個漂亮的人,丹鳳眼微微上挑著,看著還挺和氣,偶爾收發作業也是帶著笑的,這一笑,就更好看了。

  丁浩悄悄記住了那個人的模樣,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丁浩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記不起來是從哪裡見過他,他站在走廊上偷偷觀察那個小學習委員,嘴裏還在嘀咕,那個人不會是跟白斌認識的吧?下回得喊白斌也來瞧瞧,不過白斌肯定不樂意幫李盛東辦事兒……一抬頭,就瞧見了那個小學習委員進了男洗手間,丁浩有點傻了。

  馬上,這破孩子又樂了,哈哈!李盛東那夢中情人是男的!哈哈哈!

  丁浩恨不得手舞足蹈,打著鑼放著鞭炮去告訴李盛東!這真是一個讓人鼓舞的消息,想當年李盛東可沒少拿他跟白斌的事笑話他,現世報啊現世報,李盛東,你丫也有今天,丁浩都能想到自己掐腰站在李盛東面前仰天大笑!

  繃著笑臉忍到放學,班裏人一走就跑到後邊給白斌說了,白斌只挑了挑眉毛,沒做什麼其他表示。

  丁浩坐在旁邊,拍著白斌的肩膀,學著革命片兒裏大喇叭的廣播式激情演講,“革命勝利的一天終於到來了,我們要翻身做主人,緊緊捏住敵人這一條致命的弱點,打!狠狠的打!哈哈哈!”

  白斌還在寫班級評優材料,垂著眼睛,也看不出他想什麼,半天才問了丁浩一句,“浩浩,你是不是很在意李盛東的想法?”

  丁浩愣了下,“沒有,我只是,覺得他以前老那樣說我……現在也有機會說回去了……”白斌的話說的很平淡,卻讓丁浩也沈默了。白斌語氣裏透露出的想法讓他有點不安,不只是李盛東,丁浩想到了其他的人,他跟白斌,遲早要面對很多人的想法,不是麼?

  丁浩湊過去握住白斌的手,打斷他書寫的動作,“我不在意,真的,誰的想法我都不在意。”

  白斌被那雙手握得緊緊的,一時哭笑不得,丁浩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不過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實在無法再去為前一個問題糾纏,丁浩這傢伙,總是能無意中打破他心裏最柔軟的防線。

  旁邊的人難得的老實,握著他的手不肯鬆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白斌抬頭揉了揉他的腦袋,嘴角忍不住帶了個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兒,我會處理好。”

  丁浩把那只手抓下來一起握住了,也笑了,小鼻子也皺起來,看著帶了幾分得意,“你不要小瞧人,我也是很厲害的!”最起碼,他現在想當個能背負責任的人,這次,不會再讓白斌一個人去面對。

  作者有話要說:某吹小號的學習委員:啊喂!那誰,你長眼了嗎?誰跟你說我是女的啊……肖良文!!肖良文你死哪兒去了……快來接我下去!!該死,這樹怎麼這麼高!!丁浩(默默觀看):這樹其實不高吧?白斌(默默觀看):嗯。==============一更。謝謝大家的支持安慰~會繼續努力下去!

 

  重生之渣受

  作者:愛看天

 

  不同的教育方式

 

  李盛東給的那盒子椰奶糖還是要給人送過去的,儘管那人是男生。丁浩抱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去了張陽他們班,中午放學食堂人多,少部分刻苦學習的人都喜歡留下來多看會兒書,等食堂人少了再去,那個小學習委員自然是其中之一。

  丁浩去的時候張陽正好要出去,跟他打了個招呼,張陽對丁浩的到來還是很高興的,他難得有幾個樂於深交的朋友,“丁浩,又來借筆記?我這剛要出去呢,你自己去拿吧,還放在原來的位置。”

  丁浩順著他的話就點了頭,“那好,你快去忙吧,我在你那看一會兒就成,看完給你放回去!”跟張陽道了別,徑直走到他座位那兒,張陽也是坐在第三排,略微扭下頭就能近距離瞧見那個小學習委員。

  丁浩看的時候,那人正在低頭寫著什麼,半長的短髮略微落下來一點,眉眼低垂,嘴巴抿得很直,瞧著是個做事一板一眼的,不過從這個角度看,小下巴倒是尖尖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

  丁浩斜著眼睛去看了他作業本上的名字,模糊的只瞧見一個‘丁’字,丁浩樂了,湊過去跟他打了招呼,“你好,你姓丁?真巧,咱們還是本家……”

  埋頭寫作業的人停下來,抬起頭去看丁浩,一雙眉頭皺得死緊。

  丁浩被他這樣看著嚇了一跳,“同學,我沒惡意!就是想來問你個事兒……”

  丁浩覺得他面熟,但是直看了姓又沒印象,硬著頭皮去瞧著他作業本上的全名——丁旭。

  丁旭?丁旭??!

  小學習委員也放下了手中的圓珠筆,往後仰著坐直了身子去看丁浩,嘴角要笑不笑的,眼神卻是很淩厲,“丁浩,還真巧,又碰上你了。”

  丁浩瞪著他說不出話來,他只記得一個丁旭,這個人……該不會是那個丁旭吧?不可能的吧?!

  小學習委員拿過旁邊閑放著的一副眼鏡給自己帶上,又用手指把頭髮向後梳攏,露出光潔的額頭,嘴上那一丁點兒笑意隱去,眼鏡後面的神情淡漠疏離,“這樣,認出來了麼?丁少?”

  丁浩差點從凳子上翻過去,嚇得跳了起來,“你你……你怎麼也……!!”

  雖然還是少年時候的模樣,但是這個人絕對是丁旭錯不了!丁浩終於想起來了,為什麼一直瞧著這個人眼熟,這就是跟他生前有個一面之緣,酒精過敏而被他強行灌醉過的丁旭!

  丁旭嘴角挑起一個笑,說出的話帶著淡淡的嘲諷,“還是托丁少您的福啊,一場車禍,不就過來了麼!”

  丁浩臉色有點蒼白,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唯一重生的,沒想到那場車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如果他不是唯一的,那麼其他的事情是不是也出現了變數?丁浩有些困難的吞咽了下,再次開口問丁旭,“那場車禍……死了很多人嗎?”

  丁旭放下頭髮,這樣看起來柔和了不少,不過說出的話一樣帶著諷刺,“怎麼,丁少還希望很多人因您而死?真是抱歉,那場車禍只有兩個人死了,一個是肇事者,很不幸的,另外一個就是我。”

  丁浩被他盯著,略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我,我跟你道歉成麼?我以前做的的確不對……”

  丁旭摘下眼鏡,繼續低頭寫作業,“不用,人死為大,節哀順變。”

  丁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訕訕的站在一旁,怎麼說丁旭也是因他而死,丁浩對他抱有一份愧疚感,同時,又隱隱的帶著一份親切,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擁有那個秘密了,丁浩有一種想迫切跟人分享自己這些年經歷的衝動,顯然,旁邊那個定義為‘已死故人’的傢伙並不合適。

  丁浩站在旁邊不走,丁旭寫完了作業逕自走了。丁浩有點鬱悶,想了想還是把拿來的那盒椰奶糖放進了丁旭的課桌裏,上面有一張早就寫好的紙條,是替李盛東寫的,約他禮拜三下午在後門見面,名字留了知名不具。

  丁浩默默為李盛東祈福,這回他是一點兒忙都幫不上了,他還欠人丁旭不少呢,丁浩苦笑,人這一輩子還真是什麼事兒都能碰上。

  丁旭走的很急,甚至都沒去食堂吃飯,他心裏憋著一股火氣,眼睛亮的嚇人,嘭的一聲推開宿舍的門,倒是把裏面的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翻到了上鋪拿被子蓋好,瞧清楚是誰這才從被子裏出來,頂著刺兒頭,一副不理解的樣子看著摔門進來的人詢問,“丁旭?”

  桌子上放著一份兒飯菜,沒有保溫壺,只是簡便的塑膠泡沫盒子,早就涼了,一層油脂凝結在上面,旁邊的一次性筷子倒是提前掰開,連倒著的毛刺兒也清理的乾乾淨淨,跟往常一樣,他就知道,如果他不回來,那個黑小子也不會自己先吃飯。

  丁旭的心也慢慢的安靜下來,過去踢了高低床一腳,悶聲喊上面那個黑小子,“肖良文,給我下來把飯吃乾淨!跟你說過我在學校會去食堂吃的吧?”

  黑小子俐落的從高低床上蹦下來,動作輕的像只貓,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像是感覺到丁旭心情不好,乖乖的坐下開吃。他不明白丁旭為什麼心情不好,也許是在班裏受了欺負?黑小子默默的看了丁旭一眼,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外傷,衣服也跟早上出門時候的一樣,沒有破損和弄濕,難道是藏在衣服下麵的傷?

  黑小子順著衣領往下看,一抬頭就跟丁旭對上了眼,被那雙眼睛瞪著不自在的扭過了頭去,“我……”黑小子咳了一聲,“我想看看你哪兒受傷了。”

  丁旭還在瞪著他,“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是暴力分子嗎?吃你的飯!不許說話!”

  黑小子皺起眉頭默默扒飯,換做是別人他早就一拳頭打過去了,可是丁旭他不能打,這個人嘴巴很壞,但是對他是好的。丁旭說過,並不贊成他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的處事方法,可是,他目前能用的也只有拳頭。

  在丁旭的低氣壓中吃完了最後一口飯,黑小子自覺的收拾乾淨了桌面也順便收拾乾淨了自己,把宿舍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他知道丁旭不喜歡室內有別的味道,哪怕是食物的香氣。做完這一些,黑小子老實的坐在床鋪上等著丁旭發話。

  這是一間四人間宿舍,兩張鐵的高低床,附帶一個小的衛生間,當初丁旭來的時候校方特意安排了單人間,但是丁旭拒絕了,送丁旭來的老人也是滿臉的不贊同,丁旭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校方最終為他安排了四人間,但是在丁旭背後老人的特意囑咐下,沒有再安排其他人一同住進來,老人總是希望能給自己孫子更好的生活環境。

  丁旭默許了這一行為,正好也能省下肖良文在外租房的費用,他們的錢已經不多了,他拿的獎學金以及肖良文之前自己賺來的錢並不是很多,節省著開支,大概還能撐到這個假期結束,他必須儘快想個辦法賺錢。

  黑小子瞧著丁旭的臉色陰陰晴晴,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只能一直看著他來回在房間裏轉圈兒,也許是他看的太專注,那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丁旭忽然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黑小子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也看著他不說話。

  丁旭心情不好,瞧著這個有著黑色外殼的大型食物吞吐機器也不多客氣,踢了踢他的小腿,眼睛微微上挑著,“你,英語背的怎麼樣了?”

  黑小子臭著一張臉,他不喜歡英語背誦。

  腿上又被踢了一下,很輕,癢癢的感覺從腿上一直蔓延上來,他低下頭不敢去看丁旭,怕被他瞧見自己的不滿足,丁旭說過,不打拳,是沒有福利的。

  “說話!早上走之前讓你背的那篇你背過了嗎?嗯?最起碼,我劃出來的那些句子你背過了吧?”丁旭的眼睛眯起來,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肖良文?說話,背過了,沒有!”

  黑小子扭頭過頭去,說的慢吞吞的,“不喜歡。”

  “不喜歡……是沒背過嘍?”

  “……”

  “我走了之後,你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對吧?”

  “……看了。”

  “好!現在讀給我聽,離午休結束還有一個半小時,我看著你背完!”

  黑小子認命的拿起課本,開始練習那些古怪的發音,他真的是很討厭英語。雖然,被糾正的時候也會稍微有點期待……

  “錯了!應該是用這裏發音!”

  丁旭皺著眉頭拿手指捏住肖良文的下顎,在脖子上喉管的地方略微用力,“跟你說過的吧?讀這幾個連貫單詞的時候不許發音這麼靠後!”

  黑小子眯起眼睛,慢慢感受那算不上溫柔的‘撫摸’。因為是丁旭,所以哪怕是這樣致命的地方也可以毫不猶豫的亮出來,反而像是一隻正被舒服的順著毛的大型貓科動物,黑小子很珍惜這短暫的接觸,丁旭平時不會讓他碰他的。

  “喂!你這一副想要睡覺的表情是什麼意思?!肖良文,我警告你……”

  丁旭叫他名字的時候也很好聽。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課本上的黑小子默默的想著,以後如果每次起床都能叫他的名字,而不是踹他起來,那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丁旭:你在做什麼……肖良文?!黑小子:……丁浩說,之所以我沒有得到他那樣有愛的英語教學,完全是沒能把握住幼年時期的賣萌機會。丁旭:……丁浩你混蛋!!=====================咳,所以,大概,賣萌以後的結果……還是不錯的。二更完畢。大家新年快樂……恭喜發財……=3=……

 

  新年番外

 

  喝醉酒的人,是最無理取鬧的人。

  吃過單位的年尾宴,冒著寒風驅車回到跟丁浩一起居住的地方,一進門就被酒鬼抱住不停道歉的時候,白斌這麼想著。

  可是看他真的哭出來,也覺得不忍心了。保持著被他半抱半拖著的姿勢坐在地毯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沒關係,沒關係……”雖然不知道丁浩為什麼要跟他道歉,但是不說出這三個字他是不會停下的。

  果然,那個哭的一臉傷心不停道歉的人,這才抽抽搭搭的停下了,眼圈兒紅了,看著他又要再哭,“對不起……”

  白斌有些頭疼,他很久沒見過丁浩哭了,自從丁奶奶病好,丁浩眼圈兒沒再紅過,當然,在他努力從資料上學習並實踐那些床上動作的時候,作為情趣,掉幾滴眼淚也是可以諒解的。

  但是現在這樣一邊哭一邊道歉的情況,真的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白斌試著找出原因,聲音也放輕柔了許多,“被導師罵了?還是英語又掛科……?”

  面前的青年愣在那想了一會,像是在思考,但是馬上眼睛裏又開始含滿水汽,“白斌,我錯了,真的,嗚嗚……我不該那麼對你,我混蛋我……”

  白斌揉了揉額頭,還是,沒有醒酒啊!任那人抓著他哭個不住,哪怕拿他剛出席晚宴回來沒來得及換下的西裝擦眼淚擦鼻涕也沒有絲毫不耐煩,依舊好脾氣的哄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沒關係的,都過去了。”正常的安慰,是這樣吧?白斌默默的思考著,不過這個人醉了,應該也聽不出話語的不同,只要態度溫和就可以了吧?

  “嗚嗚,白斌!你別對我這麼好……他們都罵我,我媽也說你好,我之前是可討厭你來著……”

  討厭我?白斌挑了挑眉,伸出手想抬起那人的下巴,卻被他抱住了腰,埋頭往懷裏一個勁兒的鑽著,胸前有濕潤的感覺,白斌眉頭皺得更深。丁浩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喝醉了的人還在委屈的說著,“我知道你對我好,我、我也知道……你喜歡……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中間停頓了一下,“我也喜歡你。”

  聲音說的很輕,但是窩在懷裏的距離,還是可以聽得見的。白斌的心跳加快了幾分,皺起的眉頭也漸漸鬆開,手掌順著那人只穿著襯衫的後背慢慢的撫慰著,懷裏的人穿的很單薄,他可以感受到掌心下溫暖的軀體,也能聽到那人在自己懷裏小聲的抽噎。

  低下頭慢慢的蹭著那人,讓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浩浩,你喜歡我。”像是確定領地一樣,慢慢的吻過他的額頭,眼睛,鼻子,在嘴巴上停下,“你喜歡我……”這次,像是在給丁浩重複加深印象,一邊呢喃,一邊吻著他。

  懷裏的人被吻的意亂情迷,追著他的唇舌回應著,畢竟十幾年培養成的默契,身體是最誠實的。白斌咬著他的耳朵,看著他的臉頰一點點變紅,忽然想起一個笑話,說是有一位丈夫喝醉了酒,回到家中,妻子趁他酒醉一邊給他倒茶喂水,一邊問他,家裏的好?還是外面的好呀?丈夫酒後吐真言,家裏的好!而後一臉的苦悶,外面還沒有呢!

  白斌看著懷裏那位喝的迷糊的,忽然很想試試‘酒後吐真言’。

  丁浩的襯衫已經散落開幾顆扣子,很容易的就伸了手進去,剛一貼上腰側就感覺到懷裏的人打了一個哆嗦,貼近了他的耳朵含住吮吸兩下,不意外的聽到小聲的抗議,“癢……”

  “你剛才為什麼道歉?嗯?”雖然明知道這個人喝醉了在亂講,雖然後面那句‘喜歡’已經彌補了之前的胡言亂語,白斌還是有點介意。

  “我,我對不起你……”

  “……”

  “李盛東說的……”整個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臉紅的厲害,眼睛半閉起來,“他說我跟你在一起噁心……白斌,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真的……”真的不該在你向我告白的時候,說你噁心。丁浩抱著白斌,把頭埋在他懷裏,酒精的作用下,他只記得這一件事,卻是忘了,這是多年前已經消失的過去。

  “李盛東?”白斌拍著他的後背,眉頭又皺起來,凡是跟李盛東沾邊的沒有好事,也許,李盛東公司的招標議程應該延後一段時間,這樣新上市的公司還需要哪些方面的擔保書函來著?

  “白斌,我,我可以的!”懷裏的人抬起頭來看著他認真的說著,白斌低頭瞧著他,有些疑惑了,可以什麼?

  丁浩咬了咬牙,支撐起身體慢慢的低下頭去。

  白斌眼睛眯了起來,強烈的刺激讓他忍不住撐著地毯微微坐起來,“浩浩,你不必這樣……”

  低頭在下麵笨拙的拱了兩下,喝醉了的人有些疑惑,張開嘴隔著西裝褲的布料舔了舔那裏,似乎在奇怪為什麼沒有叼著可以解開的拉鏈,小聲的嘟囔著,“白斌,解不開?”

  白斌吸了口氣,伸出手去撫摸趴在胯/下的人的臉頰,觸感細膩,是陪伴他十幾年的熟悉溫暖,白斌的表情柔和了些,“是扣子,你自己用手解開。”

  那個人卻是偷懶了,抬起頭在伸過來的手掌上蹭了蹭,含著他的一根手指舔咬著,還在重複剛才的疑惑,“……解不開?”

  不同于少年時期的青澀樣貌,成年了的丁浩更讓白斌感到一陣躁動,這個人,是自己看著一點點的成長起來的,可是,卻越來越讓自己著迷。白斌拍拍他的臉頰,替他解開了自己衣服的束縛,看著面前的人低下頭含住吞吐,偶爾抬起眼睛來看著自己時舌尖還會抵在頂端舔過,不得不承認,二十歲的丁浩,真的是十分可口。

  如果,拍下來,不會被丁浩發現吧?白斌摸著他的腦袋,輕輕的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按著,眼睛暗了幾分,“等一下……”

  想起身,卻被懷裏的人環抱住,整顆腦袋都埋下去,努力的用嘴唇、舌頭,甚至牙齒輕磨著那敏感無比的地方,“唔,白、白斌……唔唔……”被滿滿的堵住嘴巴,還在努力的想要說著什麼,“對不……起……”

  只開了昏黃落地燈的客廳裏,響起嘖嘖的水聲。

  白斌扶住額頭,上面已經沁了一層細汗,只是這樣,跟本不會滿足,他覺得這與其實說在懲罰丁浩,不如說是在懲罰自己。推開那個舔舔咬咬的人,重新把他抱在懷裏,分開他的腿讓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在那個還在不停扭來扭去的人屁股上掐了一把,“不要動,聽話……”

  “嗯……”

  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輕輕的扭動身體,吃力的將全部都吞進去。

 

  “啊啊……唔!!”

  被插入的力量越來越重,一下下都來不及拔出就再次迫不及待的沖進更深的地方……

  “嗚嗚……白、白斌……”

  不爭氣的再次帶了哭腔,卻是沒有得到跟平時一樣溫柔的對待,在自己體內的硬物反倒比之前更加漲大了,回應他的是更加用力的進出以及在敏感點的來回研磨……

  之後的事情記不清了,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床上。宿醉的人睜開眼,馬上又眯起來呻吟了一聲,“頭好疼……”一雙手伸過來在他太陽穴上輕輕按揉,丁浩閉著眼睛貼著他蹭了蹭,“白斌?”

  耳邊傳來輕笑,“嗯,不是我是誰?”

  丁浩也想笑,可是剛一動作就引起身上的不適,下/體涼絲絲的感覺告訴他被清潔過上了藥,這讓他回憶起了某些片段,“我,我昨兒好像喝多了!”皺了皺眉頭,還在努力想著,他昨天似乎跟白斌一直在道歉……然後,好像提了什麼吧?

  臉頰上被親了一口,旁邊躺著的人睡衣還是大敞著的,露出大片肌膚以及被自己抓咬過的痕跡,那個人枕著胳膊,對著他笑,“你昨天送了我不錯的新年禮物。”

  “哎?!”什麼禮物?他昨晚不會把那個學校聚餐時候抽獎得的鑰匙扣送給白斌了吧??

  “我還想要。”

  “要什麼?啊喂!白斌……你夠了!!昨天是你給我抹的藥吧?你明明就……嗚嗚!!”

  說出的話被堵在嘴裏,過年不用早起,真好。作者有話要說:白斌、丁浩親親圖。(啊喂!不要舔來舔去啦=v=)最幸運不過的就是,一起成長,相濡以沫。=================大家·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恭喜發財~!!!新的一年,也一起繼續努力下去吧!!=3=!!

 

  黑小子的人

 

  丁旭在見過丁浩的當天,半夜忽然發起燒來。

  他夢到了重生前的一些事情,一些跟肖良文有關的事情。

  第一次見到肖良文的時候,那傢伙只有12歲,皮膚曬得黝黑,背著個盜版的耐克背包跟一群“背包客”一起蹲在看守所的角落裏,肖良文頂著一頭毛刺兒頭發直直的盯著他。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丁旭這麼跟自己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知道了,他是陪同父親去走訪,而肖良文是因小規模團夥走私而進局子裏的小混混,他們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相遇了。

  第一次的見面並沒有給丁旭留下深刻的印象,直到肖良文第二次出現在他面前,這個人才算是逐步走進了他的生命。

  幾年後X市走私重案嚴辦,幾百名高官落馬,丁旭父親所在司署更是高達160余人獲刑。全國震驚。

  丁旭的父親也鋃鐺入獄,在祖父的力保之下,仍是免不了幾十年的牢獄之苦,母親也受到影響被革職查辦,一夜蒼老。

  祖父用年邁的身軀支撐著不倒下,卻是也無法支撐失勢破碎的局面,老人在那位首長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我們,對不住國家啊!”再抬起臉,已是淚流滿面。老人一輩子為國守關,眼瞅著快要享清福了,沒料到最後因兒子媳婦的事兒臉上抹了黑,弄出這樣大的事,老人自覺愧對國家,再也沒有臉面呆在那個位置上,主動引退。

  丁旭就讀的是關校,本就是司署的子弟學校,接到祖父消息的時候,正是雙親確定入獄的時候,同時送來的,還有校方義正言辭的一封退學信。丁旭默默地收拾了包裹,踏上北去的旅途,他獨自一人坐了40多個小時的火車去了北方,在漫長的兩天兩夜中,丁旭舔舐著傷口,身上或是心裏。

  40個小時能改變一個人多少?

  丁旭收起自己的自尊與驕傲,垂下眼睛。他已經不再是天之驕子,他現在甚至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學校裏的昔日好友們疏遠他,甚至嘲諷他,“丁旭,你身上的穿戴也是貪污來的吧?沒有一起沒收麼?怎麼,你沒一起進監獄嗎?你爸包養了十幾個女人,聽說你媽媽也不落後啊?哈哈!”人們對待落水狗總是要忍不住再痛打一頓,仿佛這樣才可以將平日裏的怨氣出盡。

  尖銳的話語,淩亂的拳頭,教會了丁旭自保這件事,至少,再次打架的時候要先護住頸部以上。

  丁旭那次坐的是硬座的火車,在半夜的時候上來了許多轉站的人,黑漆漆的過道上到處都是人影,坐在對面的中年人已經睡熟了,有人經過時候依舊會發出沉悶的打呼聲。丁旭起身去洗手間,想了想,還是把唯一的背包帶上了,在黑暗的走廊上一路艱難擠過去……

  似乎是受到夢中的影響,丁旭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去揪扯胸前的衣領,他覺得氣悶,快要呼吸不過來了。耳邊有什麼人在說話,“……對,半夜忽然高燒的……校醫……打針……”

  丁旭抱住那個人,他覺得難受,可是除了他的名字別的喊不出來,“肖良文……”抱著自己的胳膊又收緊了一些,低沉的嗓音在耳邊輕輕響起,“丁旭?”

  丁旭?夢裏的人也這麼喊著他,在他身後遞了一個錢包給他,依舊是豎起來的毛刺兒頭發,看著就覺得一定硬的扎手,那個黑小子把錢包塞到他手裏,連同已經掉出來的身份證。

  火車上用慣的伎倆,卻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丁旭握著錢包的手想要收回,想說聲感謝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他的手掌,那個黑小子靠過來,將他擠在角落,火車一瞬間進入隧道,周圍很暗並不能瞧見他的表情,耳邊是火車開動時的轟隆隆聲——

  丁旭。

  低沉的聲音這麼喊著他,氣息在他耳邊甚至周圍緊緊的圍住,讓他不能逃開。

  ……我要你!

  火車駛出隧道時的轟鳴聲乍響,路邊的燈光閃過,光影落在用手臂圍住自己的人臉上,不知為何肖良文的臉已經是成年時候的面貌,毛刺兒頭,硬的扎手的頭髮,面容顯得有幾分狠厲。他忽然笑了,跟野獸一般的眼睛裏也是難得的溫和。

  誰叫你一次次跟我糾纏不清的?我們在一起吧!

  那個人宣佈著。丁旭氣憤,使出全身的力氣去踢打著他,他已經這麼慘了,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還要這樣羞辱他?!他的家,他的前程,他的學業、親人……都已經沒有了,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一瞬間紛繁的記憶錯落而至,丁旭腦仁兒被那些東西塞的生疼,很多已經忘掉的恥辱重現,讓他再次經歷了一遍磨難,他不能哭。哪怕是父母在獄中自殺,祖父因此一病身亡,哪怕是他被趕出家門身無分文,獨自生活……他活下來了,他做到了對自己的承諾,一定要活得比別人更有出息!更有骨氣!!

  可是,肖良文,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你要不停的出現在我生命裏?從X市到遙遠寒冷的北方,為什麼偏偏遇到的是你?一次次的相遇,經意的,不經意的,到後來的抵死糾纏,肖良文,你為什麼要破壞我的生活?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丁旭,不要難過……”耳邊的聲音還在說著,並試著小心翼翼的去親吻他的眼睛。

  眼淚並沒有親吻而止住,反而流的更凶了,混蛋!你怎麼知道我難過?你憑什麼說我在難過?!

  生病了的人嗚咽出聲,咬著嘴唇,發出細微的聲音,旁邊的身影愣了一下,又俯□來去親吻那被咬的發白的唇,不忍心的舔了舔,出血了。似乎是感受到了舌尖的柔軟,病的一塌糊塗的人下意識的張開嘴,與它纏在一起……

  夢裏的畫面又變了,像是過了很久,他能看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以及旁邊高大的男人,他緊緊的握著那雙插滿各類針管的手,那雙手已經消瘦了許多,甚至可以說皮包骨頭。

  丁旭看著那個蒼白的自己,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聯繫著,也許自己就要消失了,腦海裏不自覺的這樣想著。躺在病床上三個月未曾睜眼,始終連細微的反應也不能做出,如今更是連營養物質也不再吸收,只能一天天衰弱,馬上就要死去。

  高大的男人拿起無力垂落著的手背在臉上蹭了蹭,像是在對情人呢喃:丁旭,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你不喜歡自己被人看輕,照顧,更不喜歡這樣被別人擺弄著沒有尊嚴的死去,對不對?

  丁旭浮在空中靜靜的看著他,看著男人輕輕吻著,繼而粗暴,撕開單薄的病號服,在蒼白的胸膛上留下印記,恨不得揉進骨血裏一般的粗暴性/愛,就像一個野獸。

  丁旭,你活過來好不好?我為你報仇,就算把他們全殺了也可以……

  明明下半/身做著粗魯的動作,男人的話卻說的很輕,生怕嚇到他一樣。

  你不喜歡我打架,不喜歡我動槍,可是我都做了,怎麼辦?你再不醒過來,我會殺人的……你要看著我進監獄也不管我嗎?

  出血了,平時只是紅腫都會皺起眉頭喊痛的人,這次連眼瞼都沒有明顯的轉動。

  丁旭,我不會再讓你受這些苦了。

  男人這麼說著,單手掐斷了連接在胳膊手背上的那些細管,透明的液體流淌了一地,最後那細如蛛絲的束縛被放開了。

  之後的夢,像是又過了一遍人生,他無力改變父母,能改變的也只有自己,以及十歲那年去派出所領回來的肖良文。

  依舊是頂著毛刺兒頭,盜版的背包,盯著自己的雙眼。丁旭指著少年時的肖良文問員警,如果擔保這個人出來需要多少保證金?

  員警有點沒反應過來,想了半天才告訴他,三百塊。

  肖良文,原來你的命運只用三百塊就可以扭轉。

  如果上輩子是無意中走進肖良文的領土,那麼這次,他選擇做主動的一方。一起去北方吧,遠離這裏的污濁,他不會去上關校,肖良文也不必再用拳頭拼命一生,也許只能改變部分軌跡,但是他願意努力。哪怕改變的只是肖良文的人生。

  我們平安的相守一生,好不好?

  必須回答‘好’,因為——

  我是因你而死啊,這是你欠我的,所以肖良文你理應更加愛我……

  肖良文……

  “肖良文?”淩晨才醒來的人小聲喊著什麼,旁邊趴著的黑小子立刻坐了起來,湊近了去聽他說話,“喝水……”

  不一會兒,一杯溫水小心的遞過來,裝的半滿的紙杯湊近他的嘴巴,“丁旭,水。”似乎是覺察他躺在床上喝水十分困難,猶豫了一下,竟然用嘴巴含著水湊了上來,清甜的水喂下,讓喉嚨舒服了不少。

  依依不捨的離開,緊接著又喂了一口水,丁旭皺起眉頭,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喂完水的舌頭不肯輕易的離開,試圖去跟嘴裏柔軟的那條一起糾纏,試著躲了兩下,那人立刻興奮的大力卷舔上來,像是對待食物一般,微微帶著撕咬。

  丁旭覺得疼了,他是病的沒有力氣,但是不代表連咬人的力氣也沒有了,瞅準時機,在那不知滿足的侵略者上狠狠咬了一口!

  “唔——!!”

  黑小子抬起頭來,眉頭皺成一團,有些口齒不清的嘟囔,“疼。”

  丁旭也被他折騰的清醒了,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活該!”指了指對面空著的病床,盯著那個試圖掩飾過去的人,“去那邊,離我遠一點!”

  黑小子嘟囔了一句,不過還是聽話的過去了,坐在對面的病號床床上依舊靜靜的看著丁旭。他覺得丁旭哪怕是發火都挺好看的,不,無論什麼時候都好看,除了剛才病得無法再回應他的時候,讓他覺得一陣心慌。

  “丁旭?”

  “嗯?”

  “不要再生病了。”

  “笨蛋。”作者有話要說:疑惑的丁旭:肖良文你今天怎麼這麼聽話?讓你過去就過去了……自覺承認過錯並在心裏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的黑小子:我剛才趁你睡覺的時候偷親了。丁旭:……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誠實。=================一更。

 

  誰的媳婦兒?(一)

 

  李盛東禮拜三果然來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提前來的。這傢伙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身丁浩他們學校的校服校卡,大搖大擺的竟然就這麼走了進來,丁浩在自己班級門口瞧見李盛東的時候,嚇了一跳,“你就這麼進來了啊?”

  李盛東挺得意,“是啊!”瞧著課間沒有老師,李盛東一屁股就坐在丁浩旁邊的空座位上,擺弄著丁浩桌上的鉛筆盒玩兒,眼神還在往四處瞟著。“哎,丁浩,實驗班在哪兒呢?”

  丁浩知道這傢伙等不及去告白,存了心的看樂子,也不告訴他那夢中情人是男的,那手指往那邊指了指,“那兒,我們對面那個班級,我幫你打聽好了那人叫丁旭。”

  李盛東樂了,“喲,跟你還是本家哪?不錯,不錯,你幫我好好跟她說了沒?那糖她喜歡麼?喜歡的話我那還有不少。”

  丁浩有點尷尬,他這還跟丁旭扯不清楚呢,更別提幫李盛東了。丁浩把自己鉛筆盒從李盛東手裏拿過來,就這麼會兒功夫這孫子就給他折了兩個角,“那啥,你自己努力,我是幫不上忙了,人都不愛瞅我……”

  李盛東眼睛在丁浩臉上轉了一圈兒,忽然樂了,“怎麼?她給你吃癟了?哈哈,挺好,我就喜歡這樣的,脾氣太好了也沒勁兒!”這混小子完全把丁旭當成了自己媳婦看,摸著下巴美得不行了。“哎,要不我去那邊看看?你們什麼時候上課啊?”應該還來得及去瞅一眼媳婦兒,李盛東瞧了瞧那掛在黑板上邊的掛表,唔,他以後得弄快手錶隨時注意著時間才行。

  丁浩被他那看表的含情眼神兒激起一身雞皮疙瘩,說話都有點結巴了,“李盛東啊,你你,你要去就趕緊的去啊,他們班今兒下午是兩節體育課,晚了可就不在班裏了,就去大操場了。”

  “那我先走了啊。”李盛東立刻站了起來,也不跟丁浩再客氣兩句,轉身就走,丁浩被這要媳婦不要兄弟的態度刺激了一小把,他發誓,要不是李盛東自己認出丁旭是男的,他一輩子都不告訴這孫子!呸!有這麼過河拆橋的嗎?您好歹背後拆呀,能不能做點表面功夫啊喂!

  作為桁架李盛東與丁旭的友誼橋樑,對於還沒過河就試圖拆橋的行為,橋樑表示很生氣。

  “剛才那是李盛東吧?”白斌從門口進來,直接過來小聲的跟丁浩問了,“他來找實驗班那個?”白斌只知道丁旭是男的,並不知道丁浩跟丁旭的那層關係,也不知道丁旭的厲害,倒是有點擔心李盛東會鬧起來傷到人。

  丁浩趴在桌子上撇撇嘴角,“沒事,他們班在外面上體育課呢,加上那體育老師,一班人群毆肯定打得過李盛東!”揍不死丫的。

  白斌被他逗笑了,在丁浩腦袋上揉了兩把,“就你鬼主意多,這都能想出來!”丁浩趴在那哼了兩聲,也沒動彈。旁邊的一個女同學看著白斌心情挺好,試著拿了課本過來跟白斌請教問題,“那個,白斌,這裏我不太會……”

  雖然是課間,這裏的聲音也不多大,但還是讓一部分人引起了注意,靠牆的幾個女生看著這邊嘀咕了幾句什麼,幾個人都小聲哄笑起來。

  舉著課本的女同學有點心虛,她不是沒看過其他人向白斌請教問題,白斌一般不會對一個人過多的接觸,除了丁浩,好像跟丁浩說完話後白斌也容易接近一些。她觀察了很久,這次試著鼓起勇氣跟白斌說話,她其實是真的想問問題……

  白斌的心情還是不錯的,抬起頭來翻看了一下她拿的課本,“這是下一節課要講的內容,你看的很快。”白斌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女同學臉有點紅,白斌這是第二次跟她講題,那麼她是不是……“你上課的時候仔細聽講就好了,沒有必要提前問這些。”

  女孩有點失望,拿著課本回去了。

  “同學!”白斌忽然喊住了她。

  女孩回過頭,拿著課本的手攥得緊緊的,“什,什麼事呀?”

  白斌看著她,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或者說始終帶著那麼幾分疏遠和客氣,“我能跟你換一下位置嗎?下節課自習,我有些作業要跟丁浩一起做。”他們的化學實驗課是分小組的,丁浩跟白斌是同一組,這段時間經常跟周圍的人換位置一起做作業。

  女孩的臉有點紅,忙點了點頭,“可以,可以!”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去後面坐在白斌的位置上,還有些不敢亂動,生怕這是自己做了一個美夢,看著課桌上擺放整齊的幾本書,封面寫著白斌的名字,字跡蒼勁有力。女孩歪著頭看了看,忍不住自習打量這個全年級模範學生的課本,放佛要將它瞧出一朵花兒來。

  不一會兒,還真被她瞧出了一點小秘密,白斌有幾本書的書脊處也寫著名字,可能是在又窄又硬的地方寫字不方便,這次的字跡沒有封面上的好看,不過也很清秀啦!女孩樂呵呵的瞧著偶像的課本,仔細對照著那是哪幾本書——

  英語閱讀、英語寫作、英語完形填空……

  都是關於英語的啊,原來偶像比較中意英語嗎?不管怎麼樣,對英語還真是關注呀。

  這女同學猜對了,白斌挺喜歡英語,也挺喜歡關注英語,尤其是喜歡在丁浩學習英語的時候關注他,凡是跟丁浩沾邊兒的,他都挺樂在其中的關注著。

  翻開丁浩的英語書,白斌指著幾個昨晚上剛劃了三種顏色的線標的重點單詞,輕聲問他,“這些記住了嗎?”

  丁浩恨不得把書扔到他臉上!一條線標是用舌頭輔導,二條線標是用手和舌頭一起輔導,三條線標是……是用白斌那玩意兒幫他記憶的他能記不住嗎?!盡力壓低了火氣,瞪了白斌一眼,“我又不是豬!早記住了!”

  白斌被他一瞪反而笑了,“那就好,先做幾道相關的完形填空吧,回去還會再問一遍的。”

  問你妹!!丁浩徹底鬱悶了,拿筆在書脊上重重的劃著白斌的名字發洩情緒。他上一輩子怎麼就沒看出來呢?白斌這傢伙根本就是裝豬吃老虎……不對,他本來就是老虎,有各種原則要求的老虎!一般不會對他做什麼,可是一旦犯了錯,懲罰卻是格外的重,白斌照顧著丁浩的身體,在不傷害身體的底線上花樣是越來越多了。

  丁浩殷切的希望白斌放過他,哪怕是懲罰能平均一點兒,他實在是對這鳥語沒法子,也只能將希望放在‘懲罰輕一點’上。白斌沒有聽到他的期盼,在完成自己的課業之後,饒有興趣的開始劃出另外一些丁浩容易背錯的單詞。

  丁浩默默回過頭,拿筆在書脊上的名字上狠狠戳了一下。白小斌,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

  李盛東去了對面的教室,不過晚了一步,大部分人都出去上課了,只有幾個還在換鞋的人在,李盛東頭一回有禮貌的跟人打招呼,“同學,你們班有個叫丁旭的嗎?”

  系著鞋帶的人抬起頭來,是個小四眼兒,帶著眼鏡傻呆呆的,“有啊,我們學習委員嘛!他去大操場了。”

  李盛東哦了一聲,也不忙著過去,又問了丁旭的座位,過去拿起桌子上的課本翻看了下,真不錯,他媳婦寫字比他好看多了,還是個學習委員呢!不錯不錯,李盛東又小美了一把,問了那小四眼大操場的方向,哼著歌就找了去了。

  于此同時,黑小子也猶猶豫豫的往大操場走著,他提了一個保溫飯壺,這是丁旭不會讓他買的東西;保溫飯壺裏還有藥膳粥鋪裏最貴的赤豆小米粥,這個也是丁旭不會讓他買的東西。可問題是,他已經買回來了,而且丁旭還在生病,早上、中午都沒怎麼吃飯,下午又是體育課,會支持不住的吧?

  雖然穿著校服,但是被抓了還是會給丁旭惹麻煩,黑小子一邊儘量在老校區沒有攝像頭的陰影地方走著,一邊試著找出理由來說服自己同時說服丁旭。就這兩樣東西花了一百三十塊……皺著眉頭,黑小子實在想不出丁旭不生氣的原因。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像是想通了,黑小子提步向大操場跑去,丁旭中午也輸液了,胃裏一定不舒服,還是得儘快給他送去喝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去你妹的英語教學!白斌,老子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你不是正經人呢?!白斌:因為你以前比我不正經多了。丁浩:……別跟我提以前!!提也沒用!老子不會再心軟的啊啊啊!!==================二更。=v=

 

  誰的媳婦兒!(二)

 

  李盛東穿著丁浩他們學校的校服,卻完全沒有子弟學校學生們相對謹慎的態度,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過去,連路過政教處樓前都沒有回避一下,直奔大操場。

  政教處一樓就是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老頭繼安裝監控器之後,又擁有了一個新愛好,這個愛好比較正常,老頭喜歡上了養花草,搬了幾盆的吊蘭在窗臺上擺著,新鮮的翠綠順著爬了大半扇窗戶,老頭今天正給花澆水呢,可巧,一抬頭就瞅見李盛東了,“哎!同學!不上課你閒逛什麼哪?!”

  李盛東當沒聽見,側過臉去就往大操場那跑。

  老頭怒了,這什麼學生啊這是!一不上課二不尊重老師的,這是公開的藐視權威啊!老頭心想不行,這種害群之馬應該抓出來整治整治!這教導主任立馬就放下了澆花的水壺跑去出逮李盛東去了。

  也該著李盛東倒楣,全校管風紀的教導主任有三個,他碰上的是最倔的一個。李盛東也被這老頭追的惱了,他本來就對校園裏的路不熟,後邊還追著一個鍥而不捨的,實在想不出辦法只能晃了一下躲在假山石頭後邊等老頭過去再走。

  李盛東這正等著呢,忽然旁邊竄出一個人來,抱著個保溫飯壺,貓著腰也躲在了假山後邊。李盛東上下打量了這人,略黑的皮膚,刺兒頭,人高馬大的,難得躲避的姿勢這麼專業,看得出是個經常打架逃場子的老手兒,李盛東覺察到了一絲同類的氣息,主動伸出友好之手,“同學,也曠課哪?”

  黑小子皺著眉頭,話不太多,只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李盛東這人思維很發散,他看著黑小子一瞬間聯想到了語文老師教過的一句話,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他覺得,這是一隻會咬人的。李盛東文化水平不咋地,這要是讓他語文老師知道這破孩子這麼形容一個人准得氣的抽過去!不過李盛東認為這完全是褒義詞,眼前的黑小子給他一種動物的機警,他覺得這要是打起來,這人肯定挺厲害。

  教導主任腿腳慢,這會兒功夫才追到假山,老頭堅定地認為李盛東是往前頭跑了,一邊繼續往前追,一邊嘴裏還不停喊著‘同學停下’之類的話。

  李盛東跟黑小子都沒動,在假山後邊等了一會兒,瞧著老頭走遠了這才出來。李盛東心裏又重新裝滿了小情人兒,英雄惜英雄,可敵不過美人一笑啊,李盛東想著就往大操場走,旁邊的人快了他一步,小跑著也去了大操場。

  李盛東也沒多想,他瞧著那個人穿著校服,只當是丁浩他們學校的學生,哪裡料到那黑小子是跟自己一樣的西貝貨。

  大操場是開放式操場,周圍並沒有鐵絲圍牆,只用石頭砌了臺階錯落分開,丁旭他們班分到的位置是在最西邊的角落裏,一塊上課的人挺多,統一穿著校服,幾個班的也分不清了,有偷懶不願意跑步幹嘛的女生三三兩兩的聚在臺階上聊天,體育老師也不大管這些,他覺得如今學生們也不容易,一個禮拜就這麼兩節課的放風時間,反正也快畢業了,隨他們去吧。

  這段時間的體育課相對寬鬆,學校並沒有規定硬性的訓練,只是將6月份的會考內容公佈出來讓大家提前練習,老三樣兒,立定跳遠、實心球、1000米,體檢身高體重只是走個過場,差不多都能混個及格。不過這體育成績還是占了會考總成績的三十分,成績差點兒的也都開始奔著這點分努力了,一眼看去,大操場上跑步的、練鉛球的、跳遠的都有,還挺熱鬧。

  丁旭試著做了幾次立定跳遠,雖說不發燒了,但是身體還是沒力氣,沒幾下就腿軟了,後背上出了一層的冷汗,更是難受。也不再堅持,面子還是沒有身體重要啊,丁旭坐到一邊的臺階上曬了會兒太陽。

  天氣挺暖和了,但是丁旭還是覺得渾身冷得打哆嗦,剛才的冷汗打濕了衣服,後背冰涼,怎麼也暖不過來,幸好下午來的時候帶了一件備用的厚外套,這會兒趕緊拿出來穿上,把外套拉鏈一直拉到最上邊兒頂到下巴那才舒服點,丁旭把手揣在兜裏取暖,眼睛微微眯起來像是在想事情。

  旁邊有人坐下,丁旭回頭瞧了一眼,眉毛挑了起來,“肖良文?”接著目光就落在那個人鼓鼓的肚子上,他的衣服肖良文穿本身就要小一點,現在更是能明前的勒出一個圓筒形的痕跡,丁旭有點頭疼,“你這是怎麼了?”

  黑小子從鼓鼓的衣服裏掏出保溫飯壺,放在靠近丁旭的臺階上,“給你買的粥。”

  丁旭選的是個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黑小子又是穿著校服,人高馬大的往這兒一坐,即便是喝粥別人不是費心來專門瞧也看不見,丁旭也沒阻止他。黑小子瞧著丁旭手冷的樣兒,又自發自覺的給他打開了,一陣香甜的赤豆小米的味道撲鼻而來,丁旭鼻子動了下,“藥膳粥鋪的?”能聞到裏面夾雜的輕微中藥的味道。

  黑小子點點頭,“你趁熱吃吧。”

  保溫飯壺是最簡單的樣式,並沒有隔層什麼的,赤豆小米粥冒著熱氣,也是讓人食欲大開的色澤,丁旭捧著保溫飯壺,忽然皺起了眉頭,“肖良文你是不是忘記買勺子了……”

  黑小子愣了下,他還真是忘了,只記得急匆匆的買了粥就回來了。

  “算啦!就知道你會這樣……”丁旭捧著保溫飯壺小口小口的喝著粥,赤豆一顆顆咬起來很香,似乎是放了冰糖,中藥的味道也被米粥的濃郁香氣遮蓋住了,並不難喝,只幾口胃裏就暖起來。“你身上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吧?”

  黑小子打量著他,瞧著沒生氣這才點了頭,丁旭的眼睛被粥的熱氣熏得眯起來,大概是感冒,聲音也比平時帶了鼻音,“回去再給你幾百吧,身上沒有錢總是不好的。”丁旭將那小半也一起喝完了,把那個保溫飯壺檸好了蓋子遞還給他,“以後你用這個去買飯吃,不要再吃涼的了。”

  黑小子笑了,點了點頭將保溫飯壺收到一邊,看丁旭額頭上冒著細汗,又湊過去一點,“是不是身上出汗了?”校醫說過的,丁旭這感冒容易出汗,如果沒注意好,很容易重感冒,到時候嚴重就轉成肺炎了。黑小子有點緊張,大半的身子挨在丁旭後邊給他依靠著擋風,四月份兒的天氣了,也不多冷,風吹的綠葉微動正是舒服的時候。

  丁旭有這麼個人肉靠墊暖烘烘的,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歪在他身上,後背果然暖了許多,調整了個舒服點的位置,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會兒。頭頂上有呼出的熱氣,一陣陣都落在他耳朵上,帶起發絲一起一落讓人不得安穩,丁旭也不睜開眼睛,抬手就去推那個人的大腦袋,“不許低頭看我睡覺。”

  頭頂上的人像是笑了,不過沒發出聲音,胸膛起伏了幾下,晃得丁旭睡不安穩,“你幹什……”

  “你幹什麼?!啊!!你給老子起來!”

  一陣大力的晃動,旁邊的黑小子給人一把拎了起了,丁旭沒坐穩,整個人都差點要摔在臺階上,睜開眼還沒瞧清楚是誰這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都是短頭髮,穿著校服的,你一拳我一腳,來的那人氣糊塗了,打起架來都沒什麼章法,完全是一股子蠻力,肖良文力氣也不小,只是被他突然襲擊,又顧忌著丁旭在旁邊沒敢放開拳腳,一時間臉上挨了幾拳,火氣也上來了,他的一雙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旁邊的學生哄跑開,有膽小的女生還哭了,這跟電視上演的相差的太遠了,現實中見血還是挺滲人的,也有稍微聰明一點的,忙去找老師,“老師!老師!打起來了……!!”

  可巧的是幾個男體育老師瞧著沒什麼事,帶了體育特長生們去對面高中部那兒的空場地練習百米衝刺去了,這會兒只剩下個女老師,一聽見學生哭著找來,嚇的趕緊的跑過去,可兩個比她都高的小夥子打架她哪兒敢上去勸啊!

  正急的團團轉,老遠跑來個老頭,一邊跑一邊喊,“哎~那邊的!我可找著你了!你是哪個班的啊!!”

  兩個人這會兒遠離了丁旭打架,黑小子一腳上去把李盛東踹倒在草坪裏!

  老頭挺勇猛,沖過來還在喊,“都停下!給我停下!哪個班的啊你們!當眾打架,記大過啊我說!還不快住手!”

  黑小子不動聲色的瞧了眼丁旭,見丁旭在圍觀人群裏隱藏的很好,也放下了心,慢慢收了手,只要不牽扯到丁旭就好。

  老頭瞧見一個停下了,覺得安全了,上前一步拿出隨身帶的小本和筆開始詢問,”你,哪個班的啊?叫什麼?”

  黑小子看了眼李盛東,“我跟他一個班的。”

  老頭估計瞧著這個打贏了的不好惹,扭頭去問李盛東,“你說!今天下午老早我就看見你翹課瞎轉悠,果然惹事了!哪個班的!叫什麼!!”

  李盛東只當黑小子這是嫁禍呢,也沒多想,張口報了丁浩的班級,“一班的。”

  老頭還真拿筆記下來了,“我說你們,啊,這一群孩子,怎麼整天的就知道這些違反紀律的事兒……”

  李盛東平時沒少跟人打架,走的也是野路子,完全是經驗總結,打這一會兒也瞧出點能耐了,每回都能躲開攻擊力量,跟條泥鰍似的滑溜,黑小子那一腳看著挺狠,充其量也就讓他肚皮青了塊。李盛東瞧著丁旭也在旁邊看,不願意就這麼完事兒,動物還知道炫耀武力呢,何況他李盛東了!李盛東突然使力,黑小子胳膊架的及時,卻也沒能擋住那股蠻力,被李盛東招呼了一拳,李盛東再接再厲又爆發了一把!

  砰——

  黑小子臉頰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頭。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李盛東這傢伙忒陰損,瞧著這黑小子長得不賴,完全是報復性攻擊,招招往人臉上招呼,而黑小子不一樣了,他以往跟人打架,都是往胸腹、膝蓋上打,打到那人趴下嘍才算完,可這李盛東躲得滑溜,一時還打不趴下。

  轉眼,兩個人又打鬥著糾纏在一起。

  丁旭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教導主任這會兒也不敢沖在前線去記名字了,看著那兩個根拼命似的,吞了吞口水,“我,上前頭去喊人去!你們別跑!”

  旁邊的女體育老師也反映過來了,也跑去高中部叫人去了,戰圈擴大,周圍的學生跑了大半,只有少數幾個還在看熱鬧。丁旭站在旁邊,眉頭皺得緊緊的,他不認識這個突然過來的人,再仔細從已經負傷了的臉上看了,的確是一次也沒見過的人。

  李盛東也瞧見丁旭看他了,還沖丁旭笑了下,只是帶著兩管鼻血實在不怎麼美觀,這一笑,臉上立刻又挨了黑小子一拳!!

  李盛東反擊,卻是沒注意力道,一下把臺階邊沿的保溫飯壺踢飛了,力道還挺大,直接就飛到了旁邊的石牆上。保溫飯壺在石牆上反彈了一下,變成了幾塊廢棄物品彈了回來——

  其中一塊落在了丁旭腳邊,是底座部分,上面的標籤還沒來得及撕去,清晰的105.5人民幣的字樣完全顯現出來。

  教導主任跑去校區前院找保全人員,來回至少20分鐘,女體育老師去了高中部校區,加上天橋部分就算是一路跑回來也至少需要15分鐘,他們離開到現在大約過了3分鐘多一點,這裏距離學校後門逃跑路程不過2分鐘,很好,那麼還有10分鐘時間……

  丁旭指著李盛東,氣的哆嗦,“肖、肖良文你給我揍他!”作者有話要說:聽信小馬甲君說的‘如果維持這個姿勢給黑小子加油hp、mp全滿無敵狀態半小時’的丁旭:喂,是這樣……?無良人士小馬甲:咳,對,那個最好舌頭也伸出來一點……試著去舔下鼻尖……光顧著看人而挨了兩拳的黑小子:……你夠了。= =+=========================補圖完畢。小馬甲借用了你的留言=v=寫的真好~

 

  畢業倒計時

 

  教導主任回來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圍觀群眾被黑小子的狠手兒震住了,腦海中還是李盛東被修理後的慘樣,躲開的跑的更遠了,瞧都不敢往這兒瞧一眼,沒跑的留在那,黑小子臨走揚起的拳頭充分體現出了作用,周圍的人半句話不敢把這事往丁旭身上帶。

  教導主任帶著四五個保全人員過來,腰板也直了,“人呢?剛才打架的那兩個人呢?”

  周圍的同學們一齊搖頭,“沒看著,打著打著就都跑了……”

  老頭翻了翻筆記本,他剛才記下來了,一班的,“這事絕對要記過!我跟你們說啊,包庇行為是不對的!查出來一起嚴辦!”

  這一說,更沒人願意上前揭發了。教導主任磨蹭了一會兒,見沒什麼成果,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保全人員去前面教學樓碰碰運氣,想著那兩個剛惹完事兒的會不會自己跑回教室了。

  體育老師們也都回來了,出了打架的事兒也不敢再擅自離開,各自盯著各自的班級訓練,丁旭在跑道上繞了兩圈兒,想了想,還是跟老師請了假去醫務室休息,他現在可沒有本錢再生病了。

  教導主任帶著人馬到了丁浩班上的時候正好是在上地理課,老頭不好意思進去打擾學生們上課,就踮起腳在後窗戶上掃視了一邊,主要把目光集中在後兩排的大個子身上,可瞧了半天也沒看著剛才打架的那兩個人,又看了一遍,老頭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這一整個班裏人都齊了,可也沒有見著打架受傷的呀?

  教導主任這才明白,是被那兩個擺了一道。這影響太壞了!做錯了事情怎麼還可以欺騙老師呢?!老頭生氣了,回頭又開始了第二輪的嚴打風波,這次高年級的男生宿舍也受到了牽連,晚上十點準時查寢。

  白斌丁浩的宿舍也連著被查了三個晚上,等著教導主任帶著人檢查完了,丁浩這才抱著自己被子跑回白斌床上,還在那幸災樂禍,“他要是能查著就真了不起了,哈哈!”

  白斌拿了包熱牛奶遞給他,也跟著開了回玩笑,“要不你去舉報吧,大門口還貼著呢,舉報加分,還有十塊錢的獎金。”

  丁浩吐了吐舌頭,“我才不去,這要舉報了李盛東還不把我賣嘍?說是我讓他進來的,我還吃不了兜著走呢!”丁浩太瞭解李盛東那孫子的作風了,絕對的賴皮啊,丁浩忍不住又感慨了句,“不過李盛東也夠能惹禍的,還能弄出場跨校打架來!嘖嘖,不知道是實驗班哪個這麼能耐能打得過他……”

  張陽那天在練習鉛球,離戰場比較遠,丁浩只聽他說了個皮毛,對那個把李盛東痛打了一頓的人很好奇。

  白斌倒是知道的稍微多一點,看著丁浩喝完了牛奶又催著他去刷牙,“不是實驗班的人,你也見過的。”

  丁浩刷了一嘴的白沫兒,聽見白斌說也不急著刷牙了,張口就問他,“回(誰)啊?”

  白斌把水杯往他那邊挪了挪,“肖良文,以前跟我打拳的那個黑小子,你還記得嗎?”

  丁浩眼睛都睜大了,幾下就漱完了口,“怎麼是他?那個肖良文不會也是咱們學校的吧?我沒見過他啊……”拿了塊毛巾把嘴巴擦乾淨了,還在納悶呢,嘀嘀咕咕的念叨黑小子。“哎,你說黑小子不會是實驗班的吧?我沒聽張陽提起過他們班有這麼號人物啊……”

  白斌一把將丁浩抱起放在洗漱臺上,摟著他的腰湊近了去親他,“先檢查看看刷乾淨了沒有。”說著,就吻住了丁浩還微微張著的嘴巴,在唇上磨蹭兩下,直奔主題。

  這次的吻很短暫,只是用舌尖象徵性的舔吮了牙齒,巡視了兩圈就退了出來。丁浩有點不滿意,又湊上去在白斌嘴上親了一口,“我也要檢查你……”

  白斌倒是很享受,眯起眼睛來任丁浩伸了舌頭進來嬉戲,偶爾回應一下他,大半的注意力卻是放在了摟著的腰上,隨著丁浩吻的深入改變著力度揉捏著。似乎不滿意白斌的不專注,丁浩用膝蓋在白斌腰間也磨蹭了一下,舌頭在白斌唇上舔過,留下濕漉漉的痕跡,接著又大力的吸吮掉,“白斌……幹嘛呢你……”

  丁浩的接吻無疑是讓人很舒服的,白斌與他氣息糾纏,身體也糾纏在一起,手早就探進了丁浩的上衣內,擁著他加深了這個吻。就連丁浩的睡褲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扯開了一些,直到手掌撫摸上臀部才讓丁浩有些掙扎,“涼!”

  可不涼麼,旁邊的還裝著的半杯水被撞翻了,洗漱臺上都濕了,丁浩坐在那兒直到被扒了褲子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白斌趴在他身上喘了口氣,半天才緩下來,“抱歉啊浩浩,我好像有點忍不住了。”

  丁浩被他說紅了臉,他當然知道這檔子事兒,可是,現在是不是有點早?還在想,臉頰上就被人親了一下,很輕,帶著些寵溺的味道,“好了,沒事了,別怕,我等你長大。”

  丁浩臉更紅了,推開他從洗漱臺上跳下來,“誰怕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的,哼……”睡褲後面被水弄的已經濕了,丁浩跑出去換了一件,還是一樣的款式顏色,這件還要大一點,褲腳往上挽了兩折還不夠,“哎,怎麼越洗越大了……”

  白斌被他逗笑了,乾脆把小孩抱到床上去帶進了被窩,“你穿錯了,那是我的。”看他臉紅了,又忍不住在臉上親了幾下,軟軟的,格外舒服,“穿著吧,我挺喜歡看你穿這件的。”

  丁浩仰起頭,趴在他懷裏讓他親了半天,“下回我把我的也借給你!”

  白斌逗他,“當七分褲穿?”

  “呸!”丁浩惱了,張口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來回的磨著牙。

  鬧了半天才想起正事兒,丁浩翻身趴在白斌身上,繼續問他剛才那個問題,“真的是那個黑小子跟李盛東打起來的?”

  白斌把他往上抱了下,額頭抵著他的,手也環在他的腰上把他整個兒抱住了,“是,聽說也挨了李盛東幾拳,差點破了相。”

  丁浩樂了,“那麼黑誰看的出來啊?哎,李盛東不是去找丁旭的嗎?怎麼碰見那個黑小子就打起來了?他們都認識丁旭……?”丁浩猜的還是有點譜的,只是沒猜到點子上。

  白斌把丁浩在自己腰上扣來扣去的手指拿下來,乾脆一手握住了,一手繼續摟著他,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丁浩的眼睛立刻亮了,“真的?你真看見那個黑小子跟丁旭啃在一起啦?”

  白斌有點奇怪,他不知道丁浩為什麼這麼激動,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那天去打拳的時候提前走了會兒,在路邊的胡同裏瞧見的。”

  丁浩眼睛更亮了,“哦哦,再說說,再說說!”

  白斌眼睛眯起來,“浩浩,你這麼興奮幹什麼?不會要拿這個去刺激李盛東吧?”雖然事情是真的,但是白斌還是不太想把別人的秘密當眾揭露出來,他只是無心瞧見的,跟丁浩分享叫親密,冒然去跟李盛東說就不是一回事了。

  丁浩咳了一聲,“我才不跟李盛東說,其實吧,我跟丁旭也算認識……”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白斌解釋,也不願意騙他,只好半真半假的把跟丁旭的關係說了,“我之前做錯了事,把人丁旭傷的不輕,現在正想辦法跟他道歉呢!”

  白斌又問他,“什麼時候的事啊,我怎麼不知道?”

  丁浩嘴巴有點發苦,這怎麼說啊,“很久了,反正,在認識你之前了。”這點他沒說謊,的確是認識這輩子的白斌之前的事兒了。

  白斌有點驚訝,他跟丁浩形影不離的,這仇得結的多早啊,不會是幼稚園時期吧?白斌跟他開玩笑,蹭了蹭丁浩的鼻子問他,“什麼深仇大恨呐?那個丁旭他到現在還記得?”

  丁浩撇撇嘴,那還真是深仇大恨了,“他這輩子是忘不了了。”

  白斌安慰他,“下回跟他好好解釋下,道個歉,沒事的。”瞧著丁浩難得愁眉苦臉的小樣兒,還拿了手指頭逗他玩兒,“下回可不能淘氣了,看見了吧,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似的讓著你。”

  丁浩哼了一聲,“少來,就你欺負我最多,那是我心胸寬廣,沒跟你算賬……”

  白斌笑了,“我怎麼就欺負你了?”

  丁浩瞪著他,“你今天又劃了好幾個單詞,不就是回答的晚了點嗎,至於你給我畫上三道杠的!”

  白斌眼睛暗了下,手掌在丁浩的後腦勺上按下來,壓著他在唇上吻了,“我給你記著帳呢,等著考完試咱們再算總的。”丁浩覺得就算是剛才在洗漱臺上熱吻也沒有現在讓人心慌,試著躲避了下,被按的更緊了,被白斌接連不斷的親了幾下,力氣大的都有點疼了。

  丁浩被放開的時候還在猶豫,瞧著白斌在背後摟著他真是一副想睡覺的樣子,湊過去跟他商量,“要不,白斌我用手幫你吧?用、用腿也行……”丁浩說話的聲音挺小,後一句幾乎聽不清。

  “不用。”白斌捏了捏他的鼻子,心情似乎還挺好,伸手替丁浩把薄被往上蓋了下,“攢著吧,考完試再說。”

  丁浩心裏默默數了一下畫線單詞的數量,忽然很期待考試時間延長。

  作者有話要說:李盛東(吃惡魔果實變身中):肖良文,你有本事再跟爺打一架!!黑小子(幼體化):……不帶變身作弊的啊喂!!=====================一更。12點前沒等到更新的童鞋們洗洗睡吧,今天坐了一天車碼字緩慢,明天早上肯定能看到更新的。=v=

 

  試著做朋友

 

  白斌的話說的太直接了,丁浩嚇得都不敢再跟著他學英語,偷偷摸摸的去找張陽補習,張陽英語成績不錯,教的也耐心細緻,多解釋幾遍也不嫌煩,丁浩覺得這才是個真正的好老師。

  張陽教的稍微有趣味一點,比如一個單詞scar,他給丁浩解釋,你看s就像一條扭動著的蛇,car是汽車,這汽車在蛇上碾過去了還不得落疤啊!於是丁浩記住了,scar是疤痕的意思。從這一個小例子中可以看出,像白斌那種對語言天生自來熟的傢伙還是少的,大家都拼了命的去用各種方法記憶這門鳥語。

  丁浩經過張陽這麼一解釋心裏也舒坦不少,對張陽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拿著課本感慨了幾句,“張陽啊,我怎麼早不認識你呢,要是我英語一開始就是你教的就好了,這也不是很難嘛!”

  張陽也笑了,“只是有一部分記著方便,其他的還是要死記硬背的,我之前也沒接觸過英語,剛開始都是很難的,慢慢就好了。這還有一份,你再背會兒?”

  丁浩頭一次對英語單詞的背誦不那麼抵觸了,接過來看了兩遍,這是一份兒複印本,上面對每個單詞做了詳細注解,跟之前的那個也差不多,丁浩背的很輕鬆,沒多大會兒功夫就背誦完畢,興致勃勃的把複印本還給張陽,“好了,你給我提問看看吧!”

  張陽正在旁邊做完形填空,聽見丁浩說話也抬起頭來,看樣子還有點驚訝,“都背完了?丁浩你很厲害啊。”拿起來給丁浩檢查一遍,五十個單詞只錯了兩個,張陽把那兩個給他勾出來,還在誇獎他,“不錯,照這樣背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輔導不了你了!”

  丁浩看著他在出錯的單詞底下拿筆劃橫線,連忙給他攔住了,“哎,張陽,打住!別劃橫線!”

  張陽有點奇怪,抬起頭來跟他解釋,“我把出錯的給你標出來,下回就比較好背了……”

  丁浩對那橫線有不可告人的羞恥感,想了想還是放開了張陽的手,囑咐他,“別劃橫線,在前頭畫個三角就成了!不然畫個圈也行!”

  張陽也沒多想,當真在出錯的單詞前頭給他畫了三角符號,“這幾個單詞的意思還要稍微做一點區分,你做點選擇題和填空來聯繫一下,等會兒再找幾篇範文背誦,考試的時候作文就那麼幾個範本的,背了往上套用就行。”

  丁浩點了頭,跟著張陽埋頭學習。張陽瞧著對面坐著的丁浩背得很起勁兒,自己看書也多了幾分興致,一起看書這樣的提議還是不錯的,至少對著丁浩他的復習進度也提快不少。

  兩個人利用午休時間在天臺一塊復習,慢慢的也就成了習慣,白斌瞧見丁浩進步挺大也就沒管,畢竟跟著張陽學習英語讓丁浩對外語言不再那麼抵觸了,對丁浩有好處的事兒白斌一般不會阻攔。只是每回晚上臨睡前的親吻都特意加大了力氣,有兩次還故意在丁浩脖子上吸出兩枚紅痕,丁浩被他壓在床上猶猶豫豫的問他,“那個,白斌啊,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白斌在丁浩喉結上又吸出一枚紅痕,這次還用牙齒咬出了輕微的痕跡。

  丁浩不敢再問了。

  除了穩步進行中的英語輔導外,丁浩最大的收穫就是跟丁旭搭上了話,雖然不能說‘重’塑友誼,好歹也能做一點普通的問候了。

  丁浩每回去找張陽的時候,都試著跟丁旭套近乎,有的時候張陽不在,他就坐在丁旭旁邊跟他說話,回應率由15%逐步提高到了現在的75%,由於是帶著愧疚的,丁浩的問話相對比較溫和,“丁旭啊,那個,董飛上回還問呢,這段時間沒再看到你跟肖良文去基地打拳了……”

  丁旭埋頭復習功課,理都不理他。

  丁浩也不氣餒,畢竟是他對不起丁旭在先嘛,咱得做出點應有的姿態,於是繼續用交換秘密來同化丁旭,“你是不是跟肖良文挺好的?”瞧著寫字的筆頓了下,丁浩忙安慰他,“沒事,我和白斌跟你們是一樣的,丁旭我這輩子算是想通了,這種事兒也沒什麼……”

  丁旭還在埋頭寫著,輕微的哼了一聲算是表達。丁浩想通了?這混蛋上輩子沒想通就那麼欺男霸女的,這要想通了還能要嗎?!復習功課的某人一心二用的表達不滿。

  丁浩瞧見他有點反應了,又湊近了小聲說了,“不過你們也太大膽了吧?出了基地就啃上了?嘿嘿。”丁浩這是從白斌那兒聽來的,他之前倒是沒想到丁旭跟肖良文的關係,不過經白斌這麼一提點覺得倒是有點意思了,嘖嘖,真沒看出來啊,上輩子見著丁旭的時候還是正派作風、清心寡欲的人,一重生就找了個小情人哎。

  丁浩半知半解的,瞧著丁旭眨了眨眼,“跟我就別裝了,啊,咱們可是自己人!我知道能重來這麼一次挺不容易的,做點自己之前想做的事兒多好,比如你現在,雖然嘴巴挺……咳,挺不饒人的,但是比上輩子看著順眼多了!”

  被丁浩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丁旭也想起來了。那回是肖良文去打拳,贏了基地裏的一個兵,鬧著非要獎勵,連回來都來不及就把他扯到牆角裏吻上了,肖良文就這點不好,一做劇烈運動就容易亢奮。

  丁旭抬頭看了丁浩一眼,又默默的低下頭去復習自己的,這幾天丁浩每回都主動來跟自己說話,說實在的,接觸久了也不覺得這個人多討厭,而且自己的死,其實糾纏最多的是肖良文……想到這些,丁旭就默許了丁浩繼續在這兒嘮叨。

  丁浩似乎被丁旭那一眼鼓舞了,他發現只要稍微提到肖良文丁旭都會有回應,真不錯,看來肖良文是突破點啊!丁浩瞧著丁旭那一手字兒,很難想像這麼一個內斂,甚至說現在還帶著點少年時期清秀的人,竟然寫了這樣一手挺峻的字體,筆力強勁,起伏有度,一個個鮮明的立在紙上。如果說人如其字,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個做事嚴謹的人,這樣的人通常還非常固執。

  丁旭現在就選擇了肖良文,是不是就說明了他這輩子的選擇?丁浩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樣的人,這樣的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呢?“我都沒想到是你們……”

  丁旭還以為他在說在胡同角落裏接吻的事兒,他跟丁浩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成年人麼,抬頭就反問他,“白斌打完不興奮麼?男人都這樣吧?”瞧丁浩真在那掰手指頭算,冷哼了一聲,“丁浩你還是沒變啊,私生活混亂,這麼嫩的你也下的去嘴!”

  丁浩被他嗆了一句,連忙跟他解釋,“哎!丁旭,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現在可是比他嫩!誰對誰下不去嘴呀……”瞧著丁旭好不容易跟自己說話了,丁浩又試著跟他商量著把態度稍微放緩和一點,“丁旭啊,咱說話能不能別帶刺兒啊,好好說話行不?我說真的,我覺得咱倆挺有緣分的……”

  那位還沉浸在自己的秘密被揭開的不爽中,頭也不抬,“被你撞死的緣分?”

  丁浩噎在那兒半天沒緩過來,“不是啊,之前好歹也算認識,咱們多少有點交際……”

  “哦,你是說,你明知道我酒精過敏你他媽往死裏灌我的事兒?”

  丁浩在心裏流淚,見過難伺候的,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丁旭不說話坐那兒美得跟冰雕雪刻的似的,一開口氣勢全開,丁浩這懷著一顆愧疚之心來的完全只有被虐的份兒,扛不住啊。

  “上輩子的就先過去吧,啊,咱就不能和和氣氣的,當朋友嗎……”

  “成啊。”丁旭放下筆看著丁浩,丁浩沒想到他這麼乾脆,但是下一句立馬讓他警惕起來,“先拿五百快來。”

  丁浩一臉的嚴肅,“我沒錢。”

  丁旭哼了一聲,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指,“丁浩你怎麼混的啊?五百塊都沒有,真窮。”

  丁浩臉皮厚,完全把這話當成誇獎對待,“我吧,出生在一個清正廉潔的家庭,父母工資微薄,上有七十祖母要照顧,下有……”

  丁旭敲著桌子打斷他的話,“哎哎哎,要點臉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兒你可是沾著當官兒的光狐假虎威哪!別跟我提清正廉潔!”

  丁浩立刻跟他做了補充說明,“那是白斌幹的,我個人家庭成分還是比較根正苗紅的,祖上三代貧農,絕對的清白,如今更是向著祖國冉冉升起的太陽茁壯成長……”

  丁旭收拾了書就準備走,這傢伙太噁心人了,丁浩忙拉住他,一疊聲兒的勸他,“哎哎,丁旭!鬧著玩兒哪,不帶翻臉的啊!”拉住了他,又腆著個臉去問他,“我是對賺錢沒轍了,你那邊有辦法不?”

  丁旭把衣服從他手裏拿出來,“……沒有。”

  丁浩不樂意了,揪著衣服不撒手,“我聽出來了,你這是想說‘有也不告訴你’呢!”

  丁旭歎了口氣,把衣服從丁浩手裏再次扯出來,“我說,你還讓不讓我去上課了啊?我們下午第一節課是英語聽力,要去高中部那邊的聽力教室上,再不走我可就遲到了。”

  丁浩放開手,眼睛睜得挺大的看著丁旭,忽然就笑了,“丁旭啊,這還是你頭一回跟我說這麼多話哪!咱們這算是朋友了吧?我真心跟你道歉,啊,你就原諒過去那該死的我,試著跟現在的我好好相處唄?”

  丁旭被這人的厚臉皮震住了,看了他幾秒鐘轉身就走,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我再考慮考慮。”

  後邊的人笑得挺開心,坐在那兒跟他揮手道別,“回見啊丁旭!有賺錢的活兒記得找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塗黑裝扮中):丁旭,我們來做朋友吧!丁旭:……如果你想扮成黑小子提升我的好感度,我拜託你把全身染完再來好不好?!!==============二更完畢 =v=

 

  鷯哥豆豆

 

  中考完了得過一個禮拜才能領到成績,丁浩考試完當天就跑回丁奶奶家去了,丁奶奶新搬的小院兒收拾的還是一如既往的舒服,丁浩到了那先啃了幾塊冰鎮西瓜又喝了瓶可樂,這才咬著根冰棒去給丁遠邊和白斌打電話。

  兩邊的反應很不一樣,丁遠邊氣的跳腳,在電話那邊直罵小兔崽子,“你還知道打電話回來,啊?!我跟你媽去接你沒接著,還你為你失蹤了呢!!”

  丁浩把電話拿的遠遠的,丁遠邊那嗓門一喊出來,丁奶奶從門口就聽見了,放下裝著青桃的小筐兒,過去接了電話,“不許跟孩子大小聲兒啊,這好不容易考完試來我這裏歇歇還不成嗎?”

  丁遠邊諾諾不敢言,跟丁奶奶小心的解釋著,“不是,媽,丁浩這情節比較嚴重,他都沒跟我們說就自己跑了……”

  丁奶奶不樂意了,“這不給你打電話了嗎?”這才是真正的不講道理。

  丁遠邊被自己親娘堵了回去,只能囑咐丁浩別再亂跑給老人添麻煩,丁浩被丁奶奶的神勇折服,接丁遠邊電話的時候還是笑嘻嘻的,氣的丁遠邊直想抽他,拿出當爹的氣勢在電話裏威脅他,“丁浩,我跟你說啊,考不好回來挨揍!”

  丁浩拿著話筒就開始跟旁邊的丁奶奶實況轉播,“奶奶,我爸說要是我考不好就要往死裏揍我……”

  電話那邊立刻換成了嘟嘟聲,丁遠邊跟這祖孫倆玩兒不起,直接掛了電話。

  再給白斌打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邊一片寂靜,安靜的讓丁浩都覺得是不是電話線出了問題,半天才聽見白斌說了話,“拿成績的時候還回來嗎?”

  丁浩回答的小心翼翼,“那個,我就不特意往那邊跑一趟了,讓同學給捎過來就行……”

  白斌對那個能捎帶成績的同學很敏感,立刻問了出來,“張陽?”

  丁浩應了一聲,“啊,對,我這不正好在奶奶這兒嗎,這個暑假我想都呆在這兒……”

  電話那邊又是短暫的沈默,“這樣吧,過兩天我把成績給你帶過去。”

  丁浩聽著他這決定性的話語也不再反駁,反正誰給帶回來都行,分數又不會變,“好啊,你來的時候幫我帶點衣服來吧?我放在奶奶這的衣服都小了。”丁浩個子長高了,放在丁奶奶這兒的衣服還是去年的呢,明顯的不能穿了,丁奶奶倒是挺高興的,摸著比自己還高了的孫子怎麼瞧怎麼喜歡。

  白斌在電話那頭也笑了,語氣緩和了許多,“好。還要給奶奶帶藥嗎?老樣子的那幾種?”

  丁浩想了想,“少帶一點吧,上次的還沒吃完,張醫生不是說瞧著情況好就適當減量吃降壓藥嗎,奶奶這幾天還說胃不舒服,都改成一次一粒了。這邊羅布麻茶葉倒是喝完了,你來的時候帶些茶葉過來吧。”

  白斌答應了,又說了一會,這才掛了。

  丁浩鬆了口氣,他突然跑回來是有原因的。

  丁奶奶的身體狀況良好,連春寒時候的那場流行感冒都沒有沾染,丁浩被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弄的心神不安,上個月帶著丁奶奶去找張醫生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結果還不錯,只是血壓還是老毛病了,吃著的藥又換了兩種,總是吃一種對胃不好,也會產生抗藥性。

  張醫生跟丁浩他們挺熟,瞧著小孩每年都帶著他奶奶來檢查總是要逗他,“丁浩啊,我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孫子就好嘍,多孝順啊。”瞧著丁浩想翻白眼又忍住不敢直接翻的樣兒,老頭樂了,又說了幾句正事,“老太太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得注意飲食。”

  提著筆寫了幾項要注意的,因為丁奶奶也沒什麼抽煙喝酒的愛好,單純就寫了幾樣禁忌的食物,丁浩挺擔心的,“真沒事?”

  張醫生瞅了瞅他,“你這是盼著出什麼事兒啊怎麼的?”丁浩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說沒有,張醫生繼續寫單子,“你們這麼注意,每年都做體檢,吃藥又定期吃著,自己該注意的也都注意了,這血壓雖然沒降下去多少吧,但總不能提高啊,你說是不是?”

  這一句話提醒了丁浩,他之前一直忽略了提前吃藥做保健的事兒,現在想想,往後延遲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丁浩覺得這就跟倒計時似的,你看不見還差多少,但是真的在逐步減少了。

  丁浩心裏很慌,從跟丁奶奶的打電話到時不時的也跟張陽媽媽詢問,他總是覺得丁奶奶一個人在家不放心,加上對白斌的一些攢著要算的賬,這破孩子下定決心收拾包袱就跑回來了。

  丁奶奶跟丁浩相處的很是和睦,祖孫二人每天都澆花養草的,閑了還養了只鷯哥,耳朵後邊一抹兒杏黃,跟小爪子的顏色一樣的,看人都是歪著頭看,瞧著就機靈。

  丁奶奶逗了兩天,覺得這寶貝兒真好,跟逗丁浩似的逗那鷯哥,“寶貝豆豆喲~”

  那豆豆是丁浩家鷯哥的名字,丁奶奶以前養了只京巴也叫豆豆,老早就沒了,如今換了這鷯哥來,名字照搬了原來的。那鷯哥還算機靈,丁奶奶還沒來得及給它施壓就學會了說話,頭一句學的就是丁奶奶咳嗽,“咳咳——!!”

  這句學會的不是時候,丁浩正躲在外頭小院子裏跟白斌打電話,嚇得一個哆嗦!抬頭瞧見那小東西歪著頭瞧他,嘴裏又開始賣力的學了,“咳咳——咳!!”

  丁浩掛了電話就要去收拾它,小東西學了平生第二句話,“奶——奶——啊!!!奶奶!!!”這句學的是丁浩的聲音,丁浩站在旁邊看著它聲嘶力竭的呼喚丁奶奶,嘴角都有點抽抽了,他平時就這麼說話的?還有,他還沒碰著這小東西呢,怎麼就連翅膀都撲騰上了!

  丁浩敲了敲鳥籠子,“哎,別鬧了,啊,聽話,我給你逮蟲子吃去,老吃小米都吃膩歪了吧?”

  鷯哥還在撲騰翅膀,但是歪著頭不叫喚了。

  丁浩想抽它。

  小院的門響了幾聲,外面有人問,“丁奶奶在家嗎?丁浩?你在不啊?”試了試門沒鎖,那位自來熟的就打開進來了,瞧見丁浩在就笑了,“我聽我媽說你回來了,過來瞧瞧你。”

  丁浩有點不適應,掏了掏耳朵,“李盛東,你用這麼溫和的語調跟我說話還真不適應……”

  李盛東挑了挑眉毛,過去勾著丁浩的肩膀跟他哥倆兒好,“那啥,丁小浩,再幫哥一個忙唄?”

  丁浩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李盛東來沒好事兒,“不幫,我也幫不了,人家丁旭高中又不在這上了,你就是想讓我幫你傳信兒我也沒法給他啊,再說了,”丁浩瞅了李盛東那張剛復原不久的臉,說的挺直白,“你還想挨揍哪?”

  李盛東不說話,伸了手指去逗籠子裏那鷯哥,粘了點小米去喂它,“我就是不死心。”瞧見小東西低頭啄著吃了,垂著的眼睛略微彎了下,看著倒沒那麼陰損了,“丁浩,你知道丁旭去哪上高中不?有空幫我打聽下吧。”

  丁浩歎了口氣,還是點頭答應了,他有點後悔當初沒告訴李盛東丁旭是男的了,不過現在說了反而惹麻煩,等丁旭去外地上了高中,幾年不見也就漸漸忘了吧?或者那個時候再告訴李盛東這個事兒。丁浩想著,忍不住又笑了,“李盛東你還挺癡情的啊?上回那小女朋友不要了?”

  李盛東有點得意,他覺得癡情是一句特好的誇獎詞兒,說話都開始飄了,“那是,像我這樣的吧,別看平時玩的挺花的,但是一動心啊,我就認定了一個不撒手……”

  那鷯哥估計被李盛東用小米喂飽了,撲騰著翅膀往聲音傳來的那邊挪了挪,貼著鳥籠子看外邊,它估計是想炫耀一下新學的辭彙,小眼睛很是無辜的看著李盛東,“奶——奶——?”

  丁浩氣的瞪眼,隔著鳥籠子就彈它,“瞎叫喚什麼!誰都是你奶奶啊!”

  李盛東噗嗤就樂了,“這什麼鳥啊,還會說話呢?”

  丁浩沒好氣的白了做無辜狀的鷯哥一眼,“路邊上買的,笨鳥!”

  鷯哥不樂意了,蹲在籠子裏的小鐵杆上學丁奶奶,聲音還挺嚴肅,“咳咳——咳!!”

  李盛東成功被這鷯哥治癒了,隔著鳥籠子跟它吹了聲口哨,“寶貝兒~學的真好!下回給你帶好吃的!”

  作者有話要說:李盛東:再說句來聽聽!丁浩:豆豆,說話。鷯哥(驚慌):奶奶——奶奶——!!!丁浩:閉嘴!你敢換句別的嗎!鷯哥(歪頭試探):奶奶……奶奶……的?丁浩:滾!!被再次成功娛樂的李盛東:哈哈哈哈!!!======================沒找到鷯哥的圖,大家將就著先看=v=今天先一更吧。明天接著寫,我覺得我迫切需要存稿箱來固定作息時間,摸下巴……= =+

 

  白色信封

 

  丁旭在哪兒上學丁浩是沒打聽出來,不過還是跟張陽多要了一張他們班的畢業照想著過幾天給李盛東送去,張陽對這件事兒比較重視,親自跑了一趟給送到丁奶奶家。

  照片拍的挺小,模樣兒都挺模糊的,背後印了每排的的人名兒,丁旭個子不高,站在中間第三排,跟女生交接的那兒,猛一眼看上去還真比旁邊那女生漂亮。丁浩把照片收起來,謝了張陽,想了想還是再問了一句,“丁旭沒回來拿成績?他去哪兒上高中你們都不知道啊?”

  張陽搖了搖頭,“沒來,也是別人幫他代領的,他好像家裏有事吧,這些從來沒跟我們提過。”說到成績,張陽倒是挺高興的,“丁浩,你這次考得不錯啊,我去拿成績的時候英語老師還跟我誇你呢,說是都沒想到你能考這麼高分兒!還問我你是去哪兒上的補習班呢!”

  成績的事兒聽白斌說過,還不錯,估摸著這兩天就能把成績單送來了,丁浩聽著張陽說的話笑了,“張陽,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自己呢,不過說真的啊,我倒是覺得你輔導水平不賴,以後可以往這方面發展……”

  掛在外頭的鷯哥豆豆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撲騰著翅膀,打了個噴嚏。

  張陽嚇了一跳,“丁浩,這鳥還會感冒哪?”

  丁浩也跟著瞧了那鷯哥一眼,“別管它,它那是逗你玩兒呢!”

  小東西歪著頭看丁浩,眼神還是很無辜,丁浩給它氣樂了,這鷯哥一天到晚淨在這鬧騰事,賣鳥兒的說鷯哥腦袋後邊黃色兒越大越聰明,還真是這麼的,這豆豆來了一個禮拜就會說話了,說的那些個你聽了都哭笑不得。

 

  正跟張陽說著鷯哥的趣事兒呢,門外響起了兩聲喇叭聲,丁浩把鷯哥交給張陽,出去看了下,門外停著一輛小吉普,這車不多麼新鮮,關鍵是開車的人挺新鮮,丁浩圍著那司機轉了兩圈兒,“白斌,你無證駕駛啊?”

  白斌倒是挺從容,從窗戶裏探出手來捏了捏丁浩的臉,笑了,“上來,我帶你去外頭逛逛?”

  丁浩對他的技術表示懷疑,“你這什麼時候學的車啊?我得考慮考慮安全係數。”臉上又被白斌捏了一下,這破孩子立刻改口,“我覺得吧,是我影響你開車的心情,那啥,我個人安全係數不高,您高您高……哎!白斌,你怎麼還捏哪?!”

  白斌逗著他玩了一會,想著先放下車裏的東西,也就不鬧了,開了車門開始往外搬,單是茶葉就弄了兩小箱子,丁浩有點心驚,“白斌,你搬家來了?”怪不得自己開吉普來呢,副駕駛上都放了個背包。

  白斌挑了挑眉毛,“你不是說你暑假在這兒過?我把你平時用的那些東西也備了一份帶來了,先將就著用,缺什麼到時候再一起去買。”

  丁浩被這個‘一起’弄的有點暈乎,“你是說,你暑假也在這兒過?”

  白斌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快點搬東西吧。”他一會還得再找地方把車停下,丁奶奶這邊路窄,老擋在門口也不好。

  丁浩抱起一個小箱子跟著往裏走,“你這車不著急還吧?晚上陪我去給豆豆買鳥糧唄,這傢伙現在都學會挑食了!”

  “好,”這吉普是從白老爺子那兒開來的,白斌以前在基地學車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用順了手兒,想著一個暑假在這兒難免要用到就給帶過來了,想了想白斌又補充了一句,“我來之前也去寵物店買了點兒吃的用的,先試試這些行不行。”

  搬著東西進來就瞧見了不喜歡的人,白斌臉色不變,但是明顯的沒有剛來的時候那麼高興了,略微點頭跟張陽打了個招呼,就進了客廳。

  張陽跟白斌也是有點不對付,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一看見白斌雖然說不上厭惡吧,但是就是不喜歡,兩個人天生氣場不和,張陽一個人站在小院兒裏陪著鷯哥。

  丁浩跟在後邊搬著東西進來,瞧見張陽站在那兒沒事立刻就分派任務給他,“張陽,趕緊的啊,幫忙搬東西!”這破孩子完全沒有把人家當客人看待,直接使喚上了。

  張陽被這句話說的心情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卷起袖子去幫忙搬東西,丁浩還不忘了回頭囑咐他,“直接放在客廳裏就成啊!沒有怕摔的,多搬點!”

  張陽搬東西的身影頓了一下,默默的繼續搬東西,他脾氣比較好,這要是換了白露在這兒一般都要問一句:丁浩,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由此可見,默默奉獻的張陽同志是個好同志,來回搬了四五趟才算弄完,白斌給他倒了一杯茶,張陽也挺客氣的謙讓了下,這才一塊坐下喝了。

  兩個人幹坐著氣氛挺詭異,客廳裏安靜的嚇人,丁浩在隔壁給丁奶奶打電話,老人出去學集體舞去了,今天晚上廣場上跳新曲,丁奶奶跟幾個老姐妹特意去排練了下,說是再過一會才回來。

  白斌端著茶杯看了張陽一眼,“聽說你得了一等獎學金,恭喜。”

  張陽捧著手裏的茶也是慢條斯理的喝著,“謝謝。”

  這獎學金跟助學金也是稍微有所關聯的,成績好且家庭貧困的同學得到的名額總是要多些,像白斌這樣的一般都是榮譽表揚,獎金都是讓出來給別人的。張陽聽著他說,總覺得有種被人壓了一頭的錯覺。

  兩個人又是一陣安靜。

  白斌放下茶杯,切入正題,“你經常來看丁浩?”

  張陽推了推眼鏡,也不否認,“兩家離著比較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談不上經常來。”

  白斌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下,眉頭微微皺起,“我記得你這個暑假有一個參加勤工儉學的事兒。”言下之意,你來這似乎太清閒了。

  張陽也不瞞他,“名額被擠掉了。”

  白斌表示願意幫忙,“我回頭可以問一下,也許還有別的名額。”

  張陽有禮貌的拒絕,“不用,我現在過得很好,錢麼,夠用就可以了。”

  兩人的對話算不上針尖對麥芒,但是氣氛說是友好還真是談不上,差點冷場的時候,丁浩終於過來了,看到茶几上第三杯水知道是白斌給自己倒的,立刻咕嘟咕嘟的喝了,“奶奶說還要繼續跳舞,讓你先吃點水果墊著,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白斌聽著丁浩的轉播心情好多了,在旁邊讓出地方叫丁浩坐下,“我不餓。”

  丁浩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你不餓,這才下午三點不到。”丁浩抓了個青桃自己啃著,又給張陽遞了一個過去,“嘗嘗吧,挺甜的,後邊郭叔家種的!”

  張陽道了謝,接過來咬了一口,還沒咽下去就看見丁浩又拿出一個信封來,“哎,張陽這你放這兒的吧?”

  張陽差點被嘴裏的桃子噎死,咳了幾聲才緩過來,眼神都不太敢往丁浩那邊看,借著擦眼鏡的機會低頭承認了,“啊,那個……是……”

  丁浩晃了晃手裏的信封兒,“我猜就是你,剛才搬東西的時候就看著了,你放豆豆籠子上做什麼?”丁浩看著那個拿白紙糊的信封,覺得怪滲人的,這東西一般都是上訪時候用的吧?白紙糊個信封,裏面寫個血書嘛的‘懇請相關領導引起注意’,丁浩越看越覺得那東西邪門,放在茶几上也不敢打開了,“張陽,這裏面裝的什麼?”

  白斌低頭看了看那信封,也盯著張陽等他解答。

  張陽垂著眼睛想了會兒,忽然把那信封收回來了,跟丁浩笑了笑,“我這是不小心忘了,裏面是我一點小秘密,本來想告訴你的,不過還是算了。”

  丁浩還沉浸在白信封加血書的上訪信的惱補當中,聽見張陽這麼說也只是以為張陽家裏的事兒,挺關心的追問了句,“是不是阿姨工作方面的事情啊?”張陽他媽是臨時工,只簽了幾年的合同,算著也快到期了,難不成是受學校難為了?

  張陽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沒變,“沒有,我家都挺好,丁浩你一直費心了。”扭頭看了白斌一眼,說的倒是意味深長,“很多事即使不說出來心意也不會變,現在想想,這麼做倒是沒意思了。”

  白斌也看著他,居然還贊同的點了點頭,聲音倒是沒什麼起伏,“也是,人貴有自知自明。”

  丁浩被這兩個人猜啞謎猜的有點暈,瞧著兩人深深凝望的樣兒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兩人……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丁浩看看白斌,再看看張陽,他是不是忽略了身邊最大的敵人?上輩子的時候白斌可是很受歡迎啊,丁浩往白斌那邊挪了挪,他雖然沒有白斌那樣的地盤意識,但好歹也是比較護食的主兒啊。

  張陽很敏感,丁浩這一挪地方,他立刻就感覺到了,拿著那白信封起來跟丁浩道別,還是彬彬有禮的樣子,“丁浩,我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媽該找我了,回頭見。”

  丁浩起來送了他兩步,“今天謝謝你了,又給我拿照片又幫忙搬東西的,改天請你吃刨冰啊。”

  張陽沖他笑笑,一雙眼睛彎彎的隱藏在眼鏡後邊,也瞧不見什麼情緒,“好。”

  作者有話要說:收到白斌帶來的美味食物歡呼雀躍的丁小浩: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吧?哈哈!白斌你真好!其實是給鷯哥帶食物但是無法抗拒此種表情的白斌:……都是你的。==================存稿箱君試用中,大家覺得以後幾點發文比較好呢=v=

 

  罰你是應該的

 

  丁浩送了張陽回來,白斌情緒也不高,往後躺著在沙發上眯著眼睛想事兒,丁浩覺得白斌這很不對勁,尤其聯想到張陽一走這傢伙就不說話了更是不對勁,剛才還互相凝望有說有笑哪……丁浩也就是在肚子裏嘀咕一下,他要是問出來白斌非直接把他就地正法了不可。

  丁浩湊過去獻殷勤,給白斌捶了捶肩膀,又小心捏了捏,白斌被丁浩這小媳婦的模樣兒弄笑了,拉著他的手讓他挨著自己坐下,“這事兒不怪你。”白斌覺得這完全是張陽的過錯,喜歡誰不好竟然敢對他家的打主意!這就跟養了名貴的花兒一樣,你可以喜歡,可以誇讚,但是你要是想摘走那就是兩碼子事了,這不可原諒。

  丁浩被他這一句弄到心裏上上下下,“白斌,你也覺得……張陽手裏那其實是封情書對吧?”

  白斌挑起眉毛,哼了一聲,表示認可。

  丁浩更是不安了,“張陽太過分了!他怎麼能這樣兒啊……分明當初是我救的他,啊,我冒著李盛東的拳頭拖著半死不活的他去瞧的醫生,他那房子也是我,好吧,是我們一起租給他的,就算是由感激上升到愛慕也是我排頭一個吧?”丁浩有點氣憤,抬頭去問白斌,“白斌,張陽是不是該喜歡上我啊,他怎麼瞧上你去了?這有點亂,你說他是不是應該再好好想想……?”

  白斌扛起丁浩往裏面的臥室走,他覺得丁浩這回是真的需要一點小小的教訓。

  “白斌!白斌……有話好好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還不成嗎!”被扛著進了小臥室,摔在床上的小孩開始示弱,這回生氣的人沒有先心軟,俯□子去問他,“說說你錯在哪兒了?啊?”

  丁浩眼睛轉來轉去,壓根就沒覺出自己哪兒錯來,還在那絞盡腦汁的想呢,“我,我不該……不該嫉妒你?”

  白斌按住了他,低頭在他嘴上咬了一下!這還不解恨,盯著他繼續問,“再說!”

  丁浩往裏縮了縮,手被抓住按在頭頂上的感覺很不好,他覺得自己像解剖臺上的青蛙,在白斌的注視下小腦袋都快停止運轉了,吞了吞口水,“那啥,我不該嫉妒……張陽?”是這樣吧?

  白斌掀起丁浩的衣服,在他胸前就咬了一口!!

  這回是真咬,丁浩都覺得肯定落牙印了,疼的在床上扭來扭去,“白斌你夠了啊!我都沒找你事兒你在這委屈什麼勁兒……哎喲!我說你輕點啊,疼疼疼!”後面的聲音變了調兒,白斌在咬住的那裏舔了舔,丁浩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白斌你夠了啊,別鬧了,一會兒奶奶該回來了……嗚嗚……白斌鬆口鬆口!別咬那兒!”

  白斌不聽他的,埋在他胸前又咬了幾口,最後才含住那一點突起慢慢的吸進嘴裏,舌尖撥弄幾下,立刻就感動身下壓著的人繃直了身體,抗議的更厲害了。用鼻子哼了一聲,繼續懲罰他,含住那點突起吮了兩聲兒,舌頭在已經硬起來的上面碾過,身下的人就軟了下來,“白斌……白斌你放開……唔!!”

  白斌埋頭不起,連帶著在突起周圍都又親又咬的。

  丁浩被親的幾乎都起了反應,眼圈兒都紅了,又磨蹭了半天,白斌這才起來,給他把衣服弄好,瞧著丁浩被自己弄的可憐樣兒心裏舒服了許多,“奶奶也快回來了吧?我們先去把客廳裏的東西收拾好。”他還有一堆的賬要跟丁浩算,這會兒倒是不著急了。

  丁浩躺在床上不起來,“你先去,我,我一會過去……”

  白斌探了手下去,丁浩沒來的及阻止,按住白斌手的時機不對,竟然一把連白斌帶自己下邊都按住了,這一來倒像是求著白斌摸自己似的,丁浩有點彆扭,“起開!讓我自己呆一會兒!”

  白斌手果然拿開了,但是沒有走,坐在床邊一副要觀看的樣子,丁浩再厚的臉皮也擋不住了,扯了夏涼被蓋在身上,“有你這樣的嗎?你這是……這是隔岸觀火!”

  白斌被他逗笑了,湊近了伸了手進去幫他,“那我伸出援手?”

  丁浩本來想拒絕,後來一想白斌從開始到現在哪次不是自己伺候的?這麼一想立刻就躺平了,任白斌上下撫弄,“好。”他不佔便宜也不能吃虧不是?

  抱著不吃虧的心理,丁浩整個事件中也睜著眼睛去看白斌,白斌瞧見他咬牙吸氣忍著不出聲的樣兒,湊過去親了親他,“舒服?”

  丁浩喉結滾動一下,還在硬撐,“也……也就那樣!”話剛說完就被白斌揉搓的冒出淚來,這副身體太不經刺激了,丁浩抓著白斌的肩膀,湊過去親他下巴,這是白斌的敏感點,果然手下的力道輕了點,丁浩鬆了一口氣,他也不願意給人說太快啊,是男人都在乎那麼點事兒。

  兩個人膩歪了半天,好不容易完事兒,丁浩進浴室把自己清理了一下,白斌給拿了一套帶來的換洗衣服放在浴室外面,“浩浩,衣服放這兒了啊!”

  聽著丁浩應了一聲,這才去把丁浩那臥室稍微收拾了一下,天氣熱,窗戶一直是打開通風的倒也沒留什麼味道,想了想,白斌又去把客廳帶來的東西歸類放好,給丁奶奶的茶葉和藥都放在客廳茶几上,其餘的大部分是他跟丁浩的東西,除了幾大包吃的放去了廚房,其他的都一股腦兒收拾去了丁浩的小臥室,幾乎放滿了半張床。

  丁浩進來的時候白斌收拾的差不多到了尾聲,床頭放著疊好的幾大個空了的背包,白斌正在把睡衣往衣櫃裏放,丁浩擦了擦頭髮,看著他忙活,“白斌,我成績單呢?”

  白斌擺好了最後一件衣服,把空出來的背包疊好一起放在床頭,“放在客廳茶几上了,你不是說奶奶要看?”

  丁浩哦了一聲,轉身去了客廳,掛在外邊的鷯哥一直歪著頭等人出來跟他玩兒,透過客廳紗門瞧丁浩很高興,撲騰著翅膀叫喚了兩聲。

  丁浩大體看了一遍成績,英語還真是進步挺大,砸吧砸吧嘴,這破孩子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考慮起以後要不要再去找張陽輔導……

  門外邊的鷯哥叫了幾聲,丁浩沒理他,白斌出來了,小東西倒是不叫了,它沒見過白斌,只是在籠子裏跳來跳去的看著。

  白斌倒是對它挺感興趣,收拾出一包鳥食兒出來去喂它,“浩浩,一般什麼時候喂它吃東西?”

  丁浩咬著個青桃,也過去瞧了兩眼,鷯哥瞧見丁浩倒是挺親熱,湊過來叫喚了幾句,“吃飯!浩浩吃飯!”

  丁浩隔著籠子敲了兩下,也笑了,“早晚各喂一次,今天早上它不愛吃小米了,沒吃多少,現在喂喂也成!”

  鷯哥很高興,蹦來蹦去的,還在說新學的那兩句,“吃飯!吃飯!”

  丁浩沖它吹吹口哨,拿手指頭去逗它玩兒,“我是多虐待你呀怎麼著?換句,恭喜發財!”

  鷯哥不幹,反反復複的要求吃飯。

  白斌拆開一袋鳥糧,拿出籠子裏的鼓杯給倒了一小半進去,“先試試這個合口味麼,豆豆?”

  鷯哥用爪子踢了踢,歪著頭看白斌,瞧著真是給它吃的,這才湊過去啄了兩口,就這麼看看白斌吃兩口的,沒一會就吃完了,鷯哥似乎對這個很滿意,小爪子抓著鼓杯不撒手,抬頭一個勁兒的瞧白斌。

  白斌又倒了小半杯給它,將其餘的收起來,“看來還不錯,它挺喜歡。”

  丁浩咬下點青桃分給它吃,鷯哥也愛吃水果,這會兒沒工夫瞧丁浩了,吃飯皇帝大。

  丁浩咬桃子的聲音很清脆,嘎嘣嘎嘣的吃的挺香,白斌瞧著這一人一鳥比著勁兒的吃挺有意思,忍不住就笑了,“桃子好吃?”

  這回來了個二重奏,旁邊的小孩跟鷯哥一起抬起頭來瞧著他,聲音都是一樣的,“好吃!!”

  作者有話要說:白斌:浩浩你知道錯了沒?丁浩(含淚):知道了。白斌:哪兒錯了?丁浩(含淚):哪兒都錯了!=====================================果然,被懲罰一頓立刻就學聰明了啊=v=確定更新時間,下午六點,放在文案上了……必須調整作息時間,讓存稿箱君豐滿起來,握拳。

 

  察覺

 

  丁奶奶沒料到白斌要來住這麼久,聽他說完就去給收拾出丁浩隔壁的房間給他用,“我還以為你來玩個一兩天就走呢,本來想讓你跟浩浩擠擠,不過天兒熱啊,單住也涼快些。”老人完全是好心,白斌也領了這份兒情,謝了丁奶奶,不過他的東西還是放在丁浩那房間沒動。

  吃了晚飯,兩人陪著丁奶奶去廣場轉了一圈兒,丁浩想著那照片的事兒,也就給帶在身上,想著路過李盛東家的時候給他送過去。

  白斌想了想,沒有跟過去,“我在這陪著奶奶吧,你送完了過來,咱們一起回家。”

  丁浩應了一聲,跑去給李盛東送照片去了。李盛東他媽見了丁浩很熱情,忙招呼他過來吃西瓜,丁浩擺擺手,笑著謝了她,“不用忙了,阿姨,剛吃了飯出來消食呢!我來找李盛東有事兒,他在家嗎?”

  “在在,屋裏呢,浩浩你自己去找吧,啊!”

  丁浩進了李盛東的臥室,跟白斌的不一樣,這是正常十六歲男孩的小天地,上頭貼著大幅的球星海報,桌子上放著些散亂的機械零件,似乎是摩托車上用的,李盛東正蒙著毛巾被在睡覺,屋裏的小電扇吹的嗡嗡響。

  丁浩過去拍了拍他,“醒醒!幾點啊就睡?李盛東,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李盛東奮力睜開一隻眼,都帶血絲了,這會兒從睡夢中突然叫醒還犯困呢,“丁浩……你帶什麼好片了?”

  丁浩一巴掌就拍在他腦袋上,“好片子沒有,照片有一張!”

  李盛東閉上眼睛接著睡,嘴裏還嘟嘟囔囔的,“什麼照片啊……我快困死了,你先讓我睡會兒。”

  丁浩抽出兜裏的照片放在他腦門上,“給,丁旭他們班畢業照。”

  “丁旭他們班……”李盛東一下坐了起來,這回兩隻眼都睜開了,拿下額頭上的照片盯著看,“丁旭他們班畢業照?!”

  丁浩被他逗樂了,坐在床邊上看他,“是啊,你上回跟我說過,我就讓張陽加洗了一張。”

  李盛東開了燈,瞧見還真是丁旭班上的,他瞧見張陽了,挨個數過去,果然也瞧見了丁旭,李盛東咧嘴笑了,“謝了啊,丁浩!”李盛東拿著那照片,寶貝似的收起來了,“我光修那破摩托車都兩天沒合眼了……”說這打了個哈欠,“不然早找你要去了!”

  丁浩試著跟李盛東提點了下,“我說,你就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

  李盛東斜眼看他,“說什麼哪,丁小浩,你說誰要吊死啊?”李盛抬手勾著丁浩的脖子,稍微一使勁就讓丁浩求饒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哎,李盛東你能不能別只理解字面意思啊?你就不能想的有點深度嗎你!!”

  李盛東樂了,勾著丁浩的脖子揉了揉他腦袋,“知道了,你高中在哪兒上?還是你那學校直升?”

  丁浩被他蠻力弄的腦袋生疼,推了兩把沒推開,“是啊,直升!你也想來?”上輩子李盛東高中沒上完就跑了,後來倒是跟著李爸下海做了點生意,混的還是不錯的。

  李盛東回答的跟丁浩想的差不多,“我爸停薪留職了,在鎮上弄了個廠子,我回來鎮中學上高中,反正也不是讀書的材料,還不如跟老頭學學賺錢。”

  丁浩問他,“廠房批下來了?在哪兒呢?”

  李盛東也不瞞他,回答的挺乾脆,“有兩塊地,一個是原來南邊的老廠區,地方小,但是蓋的差不多了,修補下直接能用,還有一個是東院那邊,地方大,是新規劃的,聽說沒人要價錢挺便宜,我家老頭拿不准主意,估計是要老廠區那塊吧。”

  丁浩記不太清鎮裏的具體規劃,不過老廠區是發展工業,東院是發展商業,明顯的低投資高回報啊。丁浩琢磨著用詞跟他建議,“東院那邊,明年說是動工建商業街,市里正忙招標的事兒。”

  李盛東很聰明,立刻聽出來了,“你是說那邊有大動作?這要是再建新區,都快跟市區連起來了。”

  丁浩跟他打哈哈,“可不是嘛,這都成外環了。”

  李盛東對這種事兒還是粗中有細的,又跟丁浩問了,“你這是聽你爸說的?”

  丁浩點了點頭,丁遠邊現在在市秘書處混的還不錯,這種檔一般都要經手兒,有的時候丁浩問他也給說幾句,“李叔的專案是不是有政策扶持的?”

  李盛東點了點頭,“有,給批了一個,進出口加工項目,走東南亞那邊。”丁浩的眼都紅了,這真是盼什麼,什麼都往人家口袋裏去啊!這幾年市里想扶持自己的龍頭企業,地皮可都是半賣半送的啊!這到手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丁浩挺嫉妒李盛東,轉了轉眼睛開始不想好事兒,“其實老廠區也不錯……”

  李盛東跟他熟得不能再熟,一巴掌就拍到他腦袋上,笑駡了幾句,“滾蛋!剛說上幾句人話又開始使壞!我吃肉能少得了你喝湯啊!”

  丁浩不服氣,加上還有點眼紅這即將要當暴發戶的人,立刻哼哼著反駁,“憑什麼你吃肉我喝湯啊?我也要吃肉!”

  “八字還沒一撇呢,”李盛東起來穿上件T恤,還是睡覺時候的那個大褲衩也不帶換的就大咧咧的出去了,好在是夏天也不算奇怪,“我去跟我爸說下,再找人打問打問。”

  丁浩也起來,跟著一塊出了門,“正好,我也去廣場瞧瞧我奶奶,差不多也該回家了。”

  “丁奶奶還跳舞哪?哈哈,前兩天我媽也跟著在家裏扭呢,嘖嘖!”李盛東他爸不在家,乾脆先陪著丁浩到了廣場,倆人聊了一路,無非是最近的趣事兒,丁浩回憶了一遍自己那荒唐的歲月,有點慶倖自己走了回正路。

  李盛東倒也沒覺出什麼,在他印象裏丁浩那就是他鐵哥們,跟丁浩胡吹海捧、互揭老底兒都不在意。到了廣場正準備走呢,就瞧見白斌了,這也不怪李盛東,主要是白斌太顯眼兒了。

  廣場上鋪的大理石很平滑,白天有小孩在這滑旱冰,晚上就是老人們跳個集體舞什麼的,這會兒還放了個大音響,一群人不分年老年幼的都湊在一起運動一下,圖個樂呵。白斌站在一邊,他周圍自動空出一圈兒空地,愣是沒人敢湊過去挨著,於是廣場上人群裏就單獨空出了一小塊。

  白老爺子教育得當,只是這麼站著,也比別人站的有氣度,更何況白斌長的本就不賴,這會兒人站在那裏就跟固定發光體似的,分外引人注目。

  李盛東看不過去,手插在口袋裏跟丁浩嘀咕,“白斌又來找你了啊?我說你倆倒是走的挺近的!”

  丁浩也不否認,看著李盛東挑了挑眉,“不行?”

  李盛東摸了摸鼻子,“也沒什麼不行……我就覺得那人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哎,丁浩你別動!”李盛東伸手在丁浩腦袋上撥弄了幾下,丁浩挺困惑,“怎麼了?頭上有東西啊?”

  李盛東如今比丁浩高出一頭,按著他腦袋來回撥弄幾下,嘴裏應付著,“啊,對,有蟲子,我給你弄下來,等會啊……”眼睛反倒是朝白斌那邊瞟了一眼,果然,那個傢伙向這邊走過來了。

  李盛東眉頭皺起來,白斌,是不是對丁浩太在意了?

  白斌穿著一身休閒服,胳膊上還搭著一件薄外套,看樣子是丁奶奶的。白斌抱著衣服很自然的站在丁浩面前,不著痕跡的把丁浩往自己那邊帶了幾步,“頭髮上有東西?”說著,用自己沒拿衣服的手去幫丁浩弄了幾下,把亂了的頭髮也順了一遍。

  李盛東穿著褲衩,拖拉著人字拖,瞧著白斌理所當然的護著丁浩的那副樣子眉頭越皺越深。

  丁浩讓這兩個人抓了半天腦袋,這會兒也抬起頭來,自己抓了幾,看樣子對頭上的蟲子還挺忌諱的,沒敢使勁,“抓下來沒?我怎麼感覺渾身癢啊!”

  李盛東噗嗤樂了,“你怎麼還這麼笨啊,丁小浩,剛才我逗你玩兒的!”

  丁浩沖他翻個白眼,“我信你?你這是成心讓我把蟲子帶回去睡不踏實!”弄了半天,渾身都毛了,丁浩忍不住揉了揉胳膊,他最煩這種知道看不著的事兒,“哎,白斌,我先回去沖澡去了!我受不了這個!”

  白斌點了點頭,“那好,這邊還有十分鐘結束,我等著奶奶一起回去。”把丁奶奶的鑰匙拿出來給丁浩,“帶來的衣服什麼的都在櫃子裏,你自己拿。”

  李盛東在旁邊聽出事兒來了,眼睛在白斌身上轉了兩圈兒,“丁浩,你帶白大少回來體驗生活來了?”

  丁浩顧不上多說,接過鑰匙就走,“是啊,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說!”

  李盛東跟白斌也沒什麼好說的,向廣場上看了看,瞧見丁奶奶在前頭跳的挺開心也就走了。

  白斌倒是挺客氣的跟他道了別,“再見。”

  李盛東停下腳步,想了想又回過頭來,瞧著挺意外的,他沒想到白斌對他這麼客氣。不過這臭小子嘴貧,還當真的接了白斌的話兒,“也是,我早上跟丁浩約好了一起去玩兒,丁浩去,估計白大少也去吧?哈哈,可不是‘再見’了麼。”

  白斌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看了看手錶,還有三分鐘,丁奶奶就該走了。醫院的張醫生說過,適當的運動才有益健康,今天丁奶奶下午排練過一段時間,晚上應該適當減輕運動量。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蟲子什麼的最討厭啊!!眾:那你也不用躲在白斌懷裏去啊!(扭頭)白斌,你樂意嗎?白斌:樂意。眾:……

 

  李盛東的試探(一)

 

  李盛東倒是真來找丁浩去玩兒了,不過那傢伙信用不良,說著第二天再見,直到過了快一個星期才來。李盛東來的時候都中午了,正巧丁奶奶剛切了西瓜,跟丁浩白斌他們正坐在小院兒裏乘涼吃果子呢,忙喊著他過來吃了幾塊,李盛東估摸著也是渴了,當真不客氣的連吃了小半個。

  丁浩看著他埋頭大吃,捧著自己那塊有點下不去嘴了,“李盛東,你剛起床還沒吃飯呢吧?”

  李盛東吐出嘴裏的西瓜子兒,“就吃了幾塊槐花餅,沒吃飽。”扭頭去丁奶奶討好的笑笑,“我起晚了,奶奶你給我們家送去那些槐花餅擱在桌子上,都讓那些饞嘴猴兒偷吃的差不多了,我就嘗了嘗,真好吃啊!”

  丁浩看出來了,這傢伙到這兒來蹭飯來了,不過顯然丁奶奶很買這個嘴甜傢伙的帳,立刻笑著給他拿了剛做好的過來,煎的金黃,裏面的花骨朵也新鮮,透著股子甜絲絲的香氣,丁奶奶對他很客氣,連連招呼著,“盛東啊,來來來,吃吧,啊!”

  李盛東擦了擦剛啃完西瓜的手,接過那一大盤子槐花餅還客套了幾句,“真不好意,奶奶你看你拿這麼多來……”吃的時候完全沒見這傢伙不好意思的樣兒,一口半個的。丁浩都快急眼了,這是他跟白斌早上現去摘的槐花兒,丁奶奶忙活了半天才弄好的,這勝利的果實他才剛享用了一頓怎麼就落在李盛東這狼崽子嘴裏了!

  丁浩吹了聲口哨喊鷯哥,指著李盛東逗它,“豆豆,你的餅都被大個子搶光了!”

  鷯哥立刻從籠子裏蹦了幾下,湊了腦袋來瞧,它嘴裏還叼著一串新鮮的槐花,歪著腦袋看吃的油光嘴亮的李盛東,鷯哥覺得李盛東吃的跟它吃的不一樣,明顯的人家那個好吃啊!

  小傢伙叼著自己籠子裏的槐花蹦來蹦去,一個勁兒的叫喚,“奶奶——奶奶——奶奶!!”這是抗議不公平待遇了。

  丁奶奶被這倆寶貝逗樂了,給丁浩嘴裏塞了塊西瓜,“還嫌豆豆不夠鬧騰啊,快別招惹它了,這兩天學舌學的我做夢都在念詩哪!”

  白斌也笑了,“是,我昨兒也夢見了,一個晚上都是鋤禾日當午!”

  丁浩揉了揉太陽穴,“別說了,豆豆再想起來念一個晚上咱們都甭睡了!這鳥怎麼這麼愛晚上念叨詩詞啊!”

  李盛東瞧了一眼鷯哥,覺得挺稀奇,“它又學新話了?還會念詩哪?”瞧見丁浩點頭,就拿著槐花餅去逗鷯哥,“念個鋤禾聽聽!”

  鷯哥叼著槐花歪著腦袋看李盛東手裏的餅。

  “念好了給你吃啊!”李盛東掰了一小塊拿在手裏逗鷯哥,“鋤禾——”

  鷯哥偷懶,立刻接了下半句,學的是丁奶奶的聲音,說出的話都拖著長長的尾音,“日當午——”

  李盛東拿著餅向籠子又湊了湊,“汗滴——”

  鷯哥拿嘴巴啄了兩下,發覺夠不著,有點不高興,聲音都學的有點跑調,“禾下土!”

  李盛東樂了,“學的還挺像,哎!就是有點懶,接著背啊豆豆,誰知——”李盛東還在逗鳥呢,鳥不理他了,自己蹦到籠子另一邊一個勁兒的巴望著大門口的方向,眼神挺迫切的,嘴裏的槐花也不要了,忽閃著小翅膀等著什麼人似的。

  丁浩嘴角抽了抽,“快來了吧?”

  白斌看了看手錶,“嗯,三點了。”

  丁奶奶也是忍俊不禁的樣子,“還真准,是到點兒了!”

  李盛東挺奇怪,也抬頭去看大門口,夏天鎮上的老院子都是大門敞開著的,裏外都是一片綠,生機盎然的樣兒。丁奶奶家門前更是種著一片月季,現在開的正旺,說不出的好看。四個人看了沒一會就聽見遠處傳來陣陣吆喝聲:

  “有要——炒蠶豆胡豆的——不——”

  聲音由遠及近,鷯哥高興極了,跟著在籠子裏蹦躂,“有要——炒蠶豆胡豆的——不——!!”這聲音是發自內心想學的,一腔一調都跟喇叭裏一樣。

  李盛東噗嗤就笑了,“哎,丁浩你這鳥夠嘴饞的啊!哈哈哈!就這句學的最像,哈哈哈哈!”

  丁浩不樂意了,“李盛東,怎麼說話呢啊,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這麼教的啊?這是刺激天性,自學成才!”

  外面賣炒蠶豆的老頭近了,鷯哥在籠子裏又開始喊‘奶奶’,丁奶奶被它逗的不行,掏出錢來要去買炒豆給它吃,白斌忙攔下了,“您歇著,我來就行。”說著起身去門口給鷯哥買了一小包炒豆回來,捏了幾顆放在它的小鼓杯裏,眼裏都是笑意,“給,吃吧!”

  鷯哥跟白斌熟悉了,歡歡喜喜的吃豆子。

  丁浩覺得臉都給鷯哥丟光了,以後再也不能偷懶把它掛門外邊,這整天都學什麼去了啊這!

  丁奶奶倒是挺喜歡鷯哥這活潑勁兒,還在那誇呢,“跟浩浩真像!一學就會,真聰明!”丁奶奶不經意的揭開丁浩老底兒,“浩浩啊,你小時候也愛學人家外邊賣吃的吆喝哪,什麼冰棒——兩毛——啦,爆米花兒——來喲……”

  白斌咳了一聲忍不住還是笑了,李盛東那孫子更是笑的都嗆著了,“丁浩,什麼人養什麼鳥兒啊!哈哈哈哈!”

  丁浩扭過頭去裝沒聽見,這破孩子堅定的認為他四歲半以前的回憶都不算數兒。

  丁奶奶陪著他們聊了會兒,就去休息了,夏日午後容易犯困,老人有小睡一會的習慣。白斌跟丁浩在外邊陪著李盛東,鎮上樹木多,暑氣都也不厲害,還有微風吹著。

  李盛東吃完了槐花餅,這才跟丁浩說明來意,“那天不是說帶你去玩兒嗎?今天天氣好,咱們去釣魚吧?”看了看白斌,也樂呵呵的發出邀請,“白斌一塊去吧,那可是天然漁場,城裏都沒有這麼大的!”

  白斌有點心動,這倒是不錯的休閒娛樂,天兒熱丁浩也不願意出去打球了,正愁沒事兒做呢,聽見李盛東這麼說就順著問了下去,“哪兒釣魚去?”

  “前段時間不是規劃了個溫泉度假村嘛,裏面弄了個釣魚的地方,還沒動工,不過放了挺多魚進去養著,我估摸著都差不多長大了。”李盛東摸了摸下巴,這傢伙不想好事兒,主意全往別人身上打,“我知道有條路可以繞過去,就是有點遠。”

  白斌點了點頭,“我去開車過來,遠點也沒事兒。”

  丁浩也放下手裏的西瓜,一抹嘴巴起來去收拾東西,“那我拿釣竿兒和魚餌去。”這些東西還是丁遠邊以前扔在這兒的,丁浩估摸著大體位置在儲藏室找了半天,李盛東瞧了那亂七八糟的一屋子東西,忙阻止丁浩,“丁小浩你別找了啊,就你這翻箱底的找出來天都黑了,我再給你們拿兩根釣竿兒去,我家閑著幾個呢。”

  於是,李盛東出漁具,白斌開車,丁浩提了個小水桶就出發了。

  新規劃的溫泉度假村的確挺大氣,繞了路進去一眼就瞧見了那個劃了區域的漁場,丁浩繞著那邊走了幾步,眼睛眯了起來,“李盛東,你覺不覺的這兒特眼熟啊?”

  李盛東摸了摸鼻子,“咳,丁浩,別那麼小氣啊,不就小時候把你們推下去過一次麼!”

  白斌也想起來了,這是當年李盛東把他跟丁浩推下去的地兒,當年的小河如今被挖著改了河道,一半成了度假村的活水源,從一道拱橋裏進入,周圍綠蔭環繞的,還真是挺愜意。

  河裏的蘆葦雜草也被清理乾淨,看著很是清澈,李盛東擺放好了漁具,也不搬馬紮坐,直接半躺在塊大石頭上,沖丁浩那邊努努嘴,“一人一邊啊,釣不著不許哭鼻子!”

  丁浩把水桶放在地上,也給李盛東指了指,“釣了魚都放這裏邊啊,一會我都拿回家去,李盛東你閉嘴!不許說話!想想你當年把我推下去那樣兒,我跟白斌差點淹死我跟你說!趕緊的給我釣魚!”

  李盛東被他說的直摸鼻子,嘟囔了兩句,“急什麼,睡一覺起來就有了!”說完就把帽子扣在腦袋上了,遮著腦袋上零星的光開始睡覺,翹著個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白斌在自己的魚鉤上掛了素餌,對這邊的回憶倒也不是全部都是黑暗的,也找了一塊有陰涼的地方坐下,甩出魚鉤,撐好釣竿,沖丁浩擺了擺手,“過來。”

  丁浩瞧白斌心情挺好,也就挨著他甩好了魚竿,坐在白斌旁邊等魚上鉤,他對這個不是很在行,但是也知道這玩意兒不能心急,打著哈欠看釣竿的動靜。

  白斌背後依著一塊大石,看到丁浩打哈欠/乾脆讓他枕在自己肩上睡一會兒,丁浩偷偷瞧了一眼李盛東,那孫子已經開始打呼嚕了,想著兩個人靠著睡覺也沒什麼,就大大方方的挨著白斌肩膀睡了。

  小風吹的挺舒服,丁浩睡的也香,沒一會就從白斌肩膀上滑倒胸膛上,他頭髮留的挺碎,一層層灑落在額前,映襯著樹蔭下的光影斑駁,倒顯得人格外白皙好看,白斌瞧著那兩抹垂下的濃密睫毛,心裏癢癢的。

  低下頭去親了親他,丁浩微微張開的嘴唇似乎還有剛才啃過的青桃的味道,白斌忍不住探了舌頭進去嘗了一口,果然清甜可口。

  作者有話要說:睡的很熟被親紅嘴巴也毫無所知的丁小浩——你一根筋真的夠了,多少起來反應一下呀……(啊喂!不是這個問題吧= =+)

 

  李盛東的試探(二)

 

  李盛東的魚最先釣了上來,魚竿一動他就坐起身,帽子掉在地上也不管了,一手握著魚竿一手去揉了一把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全無睡意。

  這裏養的魚沒被人釣過,咬餌咬的結結實實的,李盛東手放在魚竿上跟著溜了一圈魚,眼神倒是挺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猛的提竿一甩,一條巴掌寬的大魚就被他摔在了岸上,撲騰幾下就沒了力氣,在岸上一張一合的吐著氣泡。

  丁浩被他這番動作嚇醒了,坐直了身子吼他,“李盛東你要死啊!釣個魚火氣這麼大做什麼!”丁浩腦袋直犯暈乎,這突然從睡夢裏讓人以這種粗魯的方式叫醒真不好。

  李盛東眯著眼睛,看了看丁浩,又看了看白斌,“沒事,就告訴你我釣著魚了,丁小浩啊,你再不起來,魚都偷沒了餌兒走了。”

  白斌跟沒聽見他說話似的,很專心的看著自己的魚竿,“這邊也快上來了。”

  丁浩還在迷糊中,“上來什麼?”

  白斌在他後背順了兩下,帶著笑的安慰這睡眠不足被吵醒的小貓,“魚,晚上回去讓奶奶給你做魚湯吃。”魚漂浮沉幾下,果然墜了下去,丁浩跟著起漣漪的地方兒看,瞧那樣似乎是條大魚,“白斌,上鉤了,快拽起來!”

  白斌顯然跟白老爺子學習過如何釣魚,溜魚的手段比李盛東要豐富一點,魚漂上綁著的羽毛起落,趁了巧勁兒提竿一甩就把魚釣了上來,單從觀賞度而言也比李盛東那蠻力摔上來的好看不少。

  李盛東看了一眼白斌,白斌也瞧著他,難得的跟他點了點頭,“釣魚的話,耐性比體力更重要。”白斌沒說蠻力,已經很給李盛東面子了。

  李盛東臉色不太好,不知道順著這句話想到了哪裡去,看著丁浩歡呼著去抓那被釣上來的魚放進桶裏。

  白斌釣上來的魚還在活蹦亂跳,丁浩一個沒抓穩當就給撲騰到地上了,再去捉,難免濺到了一些泥水,那邊原來就是小河堤沿,只是略微用青石修葺了一下防止人摔倒滑進去,泥土還是有的。

  丁浩把兩條魚裝在桶裏,看著兩條魚貼著桶底的那點水直翻白肚皮,想著衣服已經沾了水,乾脆穿著拖鞋進去河裏再多灌了些水讓魚遊動痛快些,白斌在旁邊看著也不阻止,瞧著丁浩快上來了這才去車上拿幹毛巾。

  只這一轉眼的功夫,回來就瞧見李盛東跟丁浩兩個人在河裏打起來了!丁浩明顯的不是李盛東對手,幾乎都要被李盛東按著腦袋塞進水裏去!

  “……王八蛋李盛東!你是不是男人啊,不帶惱羞成怒的!喜歡男人又怎麼……咕嘟咕嘟……”

  李盛東揪著丁浩的衣領提他出來,眼睛眯起來瞧他,“丁浩,你他媽就一點沒覺出錯來?”

  丁浩躲開他的眼神,底氣有點不足,“我不就告訴你告訴的有點晚了?”

  “滾你媽的!”李盛東按著他還要再往水裏塞,“你就一點都沒覺出錯來!!”白斌攔住李盛東往下按的手,一拳就把他揍翻到水裏去了!

  丁浩被白斌抱著扶起來,渾身都已經濕透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還在嗆得咳個不住,可憐的跟什麼似的,白斌看的心頭一陣惱火,忍不住又抬頭去找李盛東。

  李盛東從水裏站起來,也是陰沈沈的瞧著白斌。就是從這個傢伙出現的那一天,丁浩就開始變了,無論是搬家還是上學,或者是交的朋友,玩兒的圈子,每一次都跟這傢伙有關,現在甚至連喜歡上……都是跟這個傢伙相關!!

  白斌冷冷的盯著李盛東,“我早就想揍你一頓了!”

  李盛東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三角眼往下耷拉著,“彼此彼此!我他媽也早就看你不爽了!”

 

  丁浩被眼前的局勢弄迷茫了,連忙伸手抱住白斌,扭頭沖李盛東吼了一嗓子,“李盛東你等會兒!!咱倆的恩怨你扯上白斌幹什麼啊?!”

  李盛東動了動嘴角,剛才白斌那一拳力氣不小,他嘴角都裂開了,一張開嘴就覺著疼,“丁浩你閉嘴!沒他你能弄成現在這熊樣兒?!媽的,老子一瞧見你現在這德行就來氣!”

  丁浩有點暈了,李盛東……不是在說他跟丁旭的事兒?

  白斌把幹毛巾放在丁浩手裏,囑咐他,“去岸上等我。”這位態度也不好,瞧著臉色都發青,丁浩被他的臉色嚇住了立刻執行,拿著毛巾蹭蹭蹭跑到岸上去了。上去才覺出不對,這明顯的有誤會啊!

  丁浩拿手放在嘴上沖那兩個打架的人喊話,“李盛東你別打了!你剛才問我那事咱再問一遍成不?我覺得有點不對啊!”

  李盛東略微一晃神,臉上就被白斌招呼了一拳,鐵定青了,沖丁浩呲牙吼了一聲,“丁浩你滾蛋!少跟我玩兒這套幫著白斌!”這傢伙被丁浩騙的次數多了,想都沒想的就把丁浩這喊話的把戲當成幫著白斌的手段了,心裏那個恨啊,丁浩你不爭氣,忒不爭氣了啊!老子把你當了十幾年的好兄弟,你一轉身竟然為了男人這麼對付我,啊?!

  李盛東火氣上來了,這回比上次瞧見丁旭跟黑小子在一起還憋屈!哪兒有自家兄弟這麼胳膊肘往外拐的啊?!下的手也就格外的黑,左一拳右一拐子的,丁浩瞧著都心驚,這混蛋太下作了!怎麼還用衣服蒙著人頭打呢啊!!

  白斌當然沒有吃他的虧,這種小伎倆他還看不上,基地裏比他損的多了去了!對付這種人只有一個對策——打!狠狠的朝臉上打!!

  白斌開始也沒準備下狠手,他知道丁浩平時就跟李盛東關係好,也知道丁浩為了他倆的事兒免不得會聽李盛東幾句,可是想起剛才丁浩給這混蛋按在水裏就窩火!又想著丁浩對李盛東的在乎勁兒,甚至連很久以前的摩托車都連帶著記憶起來……這才是新仇加舊恨……!

  丁浩喊了這個又喊喊那個,兩個人在水裏都不上來,你一拳我一腳的,丁浩也不管了,這什麼時候打完什麼時候上來吧……他這小身板過去可只有吃拳頭的份兒!這破孩子放棄關注戰況,開始去尋找他裝魚的小水桶,剛才讓李盛東按在水裏收拾了一頓,水桶好像掉在河裏了。

  不遠處河面上果然漂著個塑膠小桶,一浮一沉的,丁浩尋思著魚肯定沒了,這再連桶都丟了太不合算,他開始往那邊淌水過去拿水桶,水到一半就深了,幸好這一身兒衣服早就濕了也不在乎再泡一下,丁浩乾脆遊過去。

  靠近了,拿過水桶一看,嘿!裏面竟然還有一條魚!一看就是李盛東釣的那條,半死不活的在那兒張著嘴,丁浩心裏小安慰了一把,好歹一個下午還有戰利品不是?這正高興呢,就出事兒了!

  “哎喲——!!”

  白斌跟李盛東被這一嗓子喊的嚇了一跳,回頭看去,丁浩在那跟溺水了似的遊幾下往下沉一段,沉下去又趕緊撲騰著起來,好不狼狽!

  白斌也顧不得李盛東了,直接向丁浩那邊遊過去!瞧著沒多遠的地方,卻是丁浩沉下去又自己撲騰上來了三回,白斌眼都急紅了,直到過去抱著小孩一顆心才算回了原位,“浩浩,浩浩……沒事了,啊,沒事了……”白斌摸了一下丁浩身上,確定沒被什麼纏住手腳,還是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在這麼近的距離,居然還會讓丁浩出現這種情況,白斌開始後悔為什麼會因為一點情緒波動就跟李盛東糾纏。

  丁浩在他懷裏臉都有點發白,兩條腿跟僵了似的一動不動,“疼疼!疼!!”雖說喊疼,但是聽著他小聲哼哼,白斌都覺得小孩委屈又可憐,趕緊的帶著他到了岸上。

  丁浩一坐到岸上就‘哎喲’了一聲,跟條魚似的又翻了過去!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差點都要哭了,“疼疼疼……疼死我了……”

  李盛東心裏咯噔一下,丁浩這該不會讓水裏什麼東西給咬了吧?!三步兩步湊過去也要看一眼傷口,他身上被白斌揍的不輕,衣服又沾了水,等到湊近了白斌已經刷的一下把褲子給丁浩拉回去了。

  李盛東沒看到傷口,伸手就要扒下丁浩的褲子,“怎麼樣了?”

  白斌臉色很不好,攔住他的手,給丁浩扣好了褲子扣兒,腰帶都沒給他紮上,“我帶他去醫院。”

  “傷那兒了?要不要緊?”李盛東急了,但是也知道情況緊急,沒敢攔著白斌,再一個白斌剛才那氣勢太嚇人了,李盛東不自覺的就想躲開他的視線。

  白斌小心的抱起丁浩,跟抱小孩兒似的也不敢托著他屁股,半抱半扛著的就走。他看也不看李盛東,顯然還在氣剛才自己意氣用事,白斌在心裏告誡自己任何時候都不能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李盛東跟在後邊還在問,“到底被什麼咬了?有沒有毒啊?!”剛才他是挺氣丁浩,也瞅著丁浩不順眼,但是丁浩好歹是他兄弟不是?比起丁浩的傷來之前那些都算什麼啊!

  丁浩聽著李盛東問心裏也發怵,他只覺得當時屁股上一疼,整條腿跟抽了筋兒似的不敢蹬水了,並不知道是被什麼咬了,如今聽著李盛東問也發虛。等到白斌把他放在後車座上讓他平趴下來,這才可憐巴巴的抬起頭來去看白斌,他這倒楣催的,到底是被什麼咬了啊?

  白斌板著一張臉,“仙人掌。”

  丁浩傻了,李盛東也傻了,“仙人掌?!”

  水裏怎麼會有仙人掌?答案當然是因為之前施工搬遷的原因,不知哪位不小心把花盆載種的仙人掌也扔到了河裏,更是讓丁浩這倒楣孩子游著游著就一屁股蹭到了仙人掌上。剛才在水裏抽筋兒也是一個道理,這仙人掌的刺兒沒毒,但紮在肉裏格外的疼,丁浩只當自己被什麼咬了抽筋呢,不敢蹬水的,差點淹著!

  這次釣魚之行,三個人都不同程度的負了傷。其中以丁浩為最,這破孩子是跑著出門,躺著回來的。

  丁浩趴在白斌的車上差點都哭了,“白斌,疼疼疼……疼死我了!這是誰家這麼缺德啊怎麼還往河裏扔仙人掌!!”

  作者有話要說:被仙人掌紮了的丁浩:白斌我疼我疼我疼……我屁股疼!!!因為‘怕揉了反而會更疼’不敢動已經開始動作僵硬的白斌:……==============存稿箱壞了,咳……(胡扯!分明是你忘記改存稿箱的發出時間啊喂!!= =+)週六正常上班,不過好歹也掛著個假期的名兒,咱們兩更吧。

 

  挑刺

 

  丁浩得知自己是被仙人掌紮了,死活也不肯去醫務所脫了褲子讓人看,這太丟人了啊……你說去河裏碰著什麼不成,怎麼偏偏碰到了仙人掌?

  白斌沒辦法,只能去買了鑷子、酒精及棉棒回來幫丁浩收拾,丁奶奶瞧見這兩個人濕漉漉的回來,丁浩還一瘸一拐的哼哼唧唧要哭了的樣兒,嚇的從客廳迎了出來,“這是怎麼了,啊?才出去多大會兒,怎麼就都跟泥猴兒似的啦?”

  丁浩更委屈了,“奶奶你快別問了,我們這是讓李盛東欺負了!”這破孩子一邊喊著別問,一邊倒打一耙,把過錯全推到了李盛東身上。

  丁奶奶只當他們這是小孩兒鬧彆扭,這把年紀打架是常有的事兒,哪家的男孩不出去惹事才不正常呢!再說了,丁浩從小跟李盛東打,沒幾天倆人就自己好了,這都成了定律,丁奶奶也不多問,只是關心的問了問白斌傷著了沒,丁浩這腿是怎麼了?

  丁浩捂著屁股一小步一小步的往裏屋挪,“奶奶,我就在河裏被那什麼紮了一下,白斌幫我收拾下就好了……”白斌扶著他,也怕老人著急,跟丁奶奶小聲解釋了,“他這是讓仙人掌紮了。”

  丁奶奶聽了更是一步一跟著,從圍裙上擦了擦手就去看丁浩,“紮哪兒啦?得趕緊挑出來啊!”

  丁浩捂著後邊不讓丁奶奶看,這還有點不好意思了,“奶奶!我這紮的不是地方,在……在屁股上。”

  丁奶奶生氣了,“屁股上也得挑出來!快,脫了這一身的髒衣服,洗洗趕緊奶奶給你挑出來!!”

  白斌身上也髒了,正好拿了倆人的衣服一起進去洗澡,這洗的過程很曲折,丁浩不能站不能坐的,白斌只得自己先坐在浴缸裏,然後讓丁浩趴在自己身上。打香皂的時候更是膽戰心驚,丁浩身上皮膚本就滑,沾了香皂泡泡更是貼著白斌蹭來蹭去的,稍微不注意碰著尾椎骨以下的地方兒這破孩子就抱著他的脖子嚷嚷疼,一個勁兒的往上躲。

  白斌被這甜蜜的折磨弄的差點擦槍走火,乾脆扔了浴巾,抱著丁浩的腰讓他別動,嘴巴找著丁浩的,垂下眼睛就要親上去……

  砰砰砰——

  門外邊一連串兒的敲門聲,緊接著是丁奶奶焦急的聲音,“白斌哪!浩浩傷的嚴不嚴重啊?好洗嗎?你給他沖一下趕緊出來,啊,奶奶這邊針都準備好了!”

  丁浩推開白斌,微微揚起頭來沖著門口喊了一聲,“奶奶!我這就好了!馬上就出來!”

  白斌也聽見丁奶奶說話了,貼著那小壞蛋的嘴巴輕輕咬了一口,卻是歎了口氣,“又要受苦了吧,活該。”

  丁浩跟白斌貼在一起,動了動,嘴巴貼在白斌唇角留下一串輕吻,嘴裏的話卻說的不含糊,“怪你沒看好我……”這還得意上了。

  白斌被他撩撥的有點動情,但是想著丁浩屁股上的刺兒,在他尾椎骨那兒按了一下,果然小孩立刻又嚷嚷疼了,這回眼淚都下來了。白斌又氣又笑,“自己疼成這樣兒還要惹我,我給你擦擦,咱們出去吧,奶奶那兒還有一針等著你呢。”

  白斌收拾好自己,又拿大浴巾給丁浩擦乾淨了,只給他在外邊套了件睡衣,褲子也不給他穿了,拿乾淨的浴巾裹好,抱著就出去了。

  丁奶奶在丁浩那房間準備好了東西,拿針擦了酒精又用火烤了一下,這才舉著湊近了丁浩,“浩浩,忍著點,啊!”

  丁浩被丁奶奶手裏那納鞋底子的大粗長針嚇得一個哆嗦,爬起來就要往前跑,“奶奶!您別拿這個啊!您換個,拿這給牛挑刺牛都嫌疼啊!”

  丁奶奶讓白斌把他按住了,把身上蓋著的給他掀開,那小屁股上已經青了一片,拿手一按就能感覺到丁浩在底下疼的打了個哆嗦。

  丁奶奶舉著針下不去手,丁浩屁股上明顯的硬硬的腫了一大塊,瞧著至少被紮了三四根的仙人刺兒,這必須得抓緊時間弄出來,不然發炎感染了可就遭罪了,可只是拿手指擠壓傷處就聽著丁浩咧著嘴喊疼,“奶奶,輕點輕點……真疼啊!”

  丁奶奶咬著牙把外面的硬刺兒狠心挑了去,就這麼兩下丁浩背上就出了大汗,疼的一個勁兒的咬枕頭。天色有點暗了,丁奶奶打開燈去找斷在肉裏的小碎刺,丁浩那屁股一摸著還是喊疼,這就說明沒挑乾淨啊,丁奶奶瞧著丁浩可憐的小樣兒差點跟著一起落了淚,“我可憐的浩浩啊,誰家這麼缺德啊怎麼仙人掌也往河裏扔……”不愧是嫡親的祖孫倆,說這話的哀怨語氣的一個模子出來的。

  丁奶奶小心的摸著尋找,可那被紮的地方實在是挺深了,挑了半天也不見成果,倒是丁浩疼出了一腦門的冷汗,臉都白了。白斌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覺得丁奶奶下手太溫和,這樣擠著尋找碎刺兒比挑的還疼啊,伸手接過丁奶奶手裏的針,“我來吧。”

  丁奶奶也是捨不得下手,老人瞧著孫子疼比自己被紮了還疼呢,白斌一說就感覺把針給他了,“正好,你們年輕人眼神兒好,你先挑著,我去給你們做飯去!”丁奶奶起身去廚房,臨出門了又回頭跟白斌囑咐了一句,“白斌啊,你可給他挑乾淨,啊!”老人估計是瞧著白斌平時比自己還疼丁浩,生怕他跟自己似的下不了狠手兒。

  白斌跟丁奶奶點頭保證,“我知道,您放心吧。”

  丁奶奶一走丁浩就開始裝可憐,含著眼淚拽著白斌的胳膊求他,“白斌,咱明天再繼續成麼?”這太疼了,而且還是半個無期徒刑——誰知道裏面斷了多少碎刺兒啊!一下下的沒完沒了,丁浩被疼的撐不住了。

  白斌小心的把他抱在懷裏,低頭親了一口,“忍著點,馬上就好了。”

  丁浩眼淚刷的就下來了,這說了跟沒說一樣啊。白斌下手比丁奶奶狠多了,直接用指甲剪把那小塊最嚴重的表皮夾掉,那裏已經青紫的看不出刺兒來,留著反而礙事,又拿鑷子把淤血清了清,這才用針去挑。

  丁浩趴在他腿上疼的直冒汗,嗚嗚的喊疼,挑到最後還是有一小截白色的刺兒留在屁股上,實在太細小了,弄了幾次,白斌都感覺到自己腿上被丁浩的汗打濕了,白斌心裏被揪了一把,放下手裏的鑷子和針,把小孩一把抱到自己懷裏好好安慰了一遍,“好了,不挑了。”

  丁浩睫毛濕了,長長的一縷被淚沾在一起,鼻子也有點泛紅,這還咬著牙問呢,“都……都挑乾淨了?”

  白斌搖了搖頭,“還有一根……”

  丁浩身子頓時軟了,眼淚差點再嚇出來,白斌趕緊在他眼睛上親了又親,“沒事,就留在裏面吧不挑了,很小的一根,你晚上睡覺別壓著,”白斌覺得這麼會兒功夫自己後背也冒了汗,摸了摸丁浩的腦袋,“咱們等等,如果明天還疼再去醫院,我先去拿條濕毛巾給你擦擦?”

  丁浩點了點頭,聽著不再挑刺這才鬆了口氣,蔫兒了吧唧的趴在床上眯著眼睛休息,屁股上現在還是酒精火辣辣的疼痛感,一跳一跳的疼。

  這一閉眼就睡到了晚上,晚飯也沒吃多少,在床上讓白斌喂了小半碗粥,又閉上眼睛開始睡覺,這回可怎麼也睡不著了,歪著頭去看白斌,“你不出去走走?”整天在房間裏多悶啊。

  白斌搖了搖頭,“我陪著你。”

  丁浩聽著小院子裏沒了動靜,又問他,“奶奶呢?”

  “去老宅子那邊了,說是去拿點東西回來。”白斌把房間裏的燈關了,小鎮上環境好,夏天晚上都開窗通風就夠涼快的了,不過得關燈,樹木多了蚊蟲也多些,忙完也斜倚在床上陪著丁浩,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天,“還疼不疼?”

  丁浩唔了一聲,似乎又想起那不美好的回憶,皺著眉頭嘟囔,“本來不疼了,你一說又想起來了。”

  白斌笑了,把丁浩抱起來摟在懷裏,丁浩嘟囔了一聲熱,但也沒有太阻止,白斌大概也就這麼一個愛好,丁浩作為這個被抱來抱去的人形抱枕這十幾年下來也習慣了。

  白斌似乎又洗了澡,身上是好聞的檸檬的香味,跟丁浩用的是一個牌子的,但是聞起來卻更舒服些,丁浩忍不住湊近了在他胸口蹭了蹭,白斌手放在他背上上下撫弄著,“浩浩,今天你怎麼跟李盛東打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用真摯(?)眼神認真道歉(?!)的李盛東同學:丁浩,我錯了。白、丁:你……你哪裡像知道錯了的樣子啊喂!!!

  一更。

 

  告白成功

 

  丁浩挪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仰起頭來跟白斌說話,語氣還是憤憤不平,“快別提了,總共就三句話,我都不知道他這是發的什麼瘋!”

  白斌手還放在他腰上,低頭瞧他,“哪三句?”

 

  丁浩掰著手指頭給他數,“第一句,他很擔心的問我,說是‘不小心喜歡上男人怎麼辦’?我想著他八成是瞧出丁旭是男的了,我就安慰他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倆男的照樣能在一起。然後他又問了第二句,看著有點急了,說‘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不大對吧’?我瞧著他那意思是挺瞧不起丁旭的,好像人家是男的就不喜歡了,我就罵他是不是男人啊,這有什麼……”

  白斌想起來了,他剛從車那邊回來的時候,是聽著丁浩喊了這麼一句,接著就被李盛東按水裏了。白斌抱著丁浩的手緊了緊,眉毛都擰成一團,他從來沒讓丁浩受這麼大委屈,李盛東這回做的有點過了。

  丁浩還在老老實實的數第三句,“最後他就問我‘一點沒覺出錯來’?你知道,我一直覺著開始沒告訴李盛東丁旭是男的挺後悔,就跟他服了個軟,說告訴的有點晚了,還沒再說話,你們就打起來了……”丁浩伸手摟著白斌的脖子,仰起頭問他,“哎,白斌,你說李盛東其實問的不是丁旭的事兒吧?他其實問的是……我吧?”

  白斌點了點頭,丁浩這次確實想多了,李盛東還真沒往丁旭那兒想,完全是瞧著他倆不對勁兒。

  丁浩頓時換了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烏龜王八李盛東!老子喜歡誰要他管?!早知道他問的不是丁旭那事兒,打死我也不跟他道歉!哼!!”

  白斌眨眨眼,捏過丁浩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眼睛裏滿是笑意,“浩浩,再說一遍。”

  丁浩也眨了眨眼,“烏龜王八……”

  白斌捏著他的下巴不放,“不是這句。”

  “……”小孩扭過頭去不說話了,白斌看著他紅了臉,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明顯,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再說一句,我喜歡聽。”

  丁浩臉上有點發燙,拿額頭撞了白斌的一下,有點氣勢洶洶的,“喜歡什麼啊你!我才不……”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斌堵住了嘴巴,小舌頭被咬住,吸了又吸,白斌代替他說出了那句話,“我喜歡你。”

  明明早就知道,可聽著白斌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心跳快了幾拍,一陣的發慌,耳邊是白斌不停的說著喜歡的聲音,連白斌的氣息都越來越親密,就連伸進衣服裏的手都沒有力氣阻擋。

  “浩浩,我喜歡你。”

  那個人還在說著,一句比一句認真,一句比一句開心。丁浩聽著,忽然不忍心拒絕了,他等了這麼多年,等的也就是這句話了吧?很久以前就發誓過,當白斌再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讓他幸福,不是麼?

  丁浩吸了口氣,伸手抱住白斌的脖子,嘴巴主動迎上他的,“我也是,我最喜歡你了,白斌!”這話說的太響亮,反而跟喊口號似的,說出來倒也不多麼害羞了,丁浩忍不住又喊了一遍,白斌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那咱們現在算是告白成功了?”

  丁浩點了點頭,“對,成功了,以後記得把你存摺密碼都改成我生日,啊。”

  白斌在他鼻子上咬了一口,滿眼的寵溺跟滿意,“好,回去就改。”不過,現在他想收一點利息。

  白斌小心的繞過丁浩屁股上的傷口,在未受傷的地方揉捏著,丁浩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這個時候推開他又不合適,想了想,還是鬆了勁兒任那人上下摸索,反正他如今這幅慘樣兒白斌也做不了什麼,不如隨他高興,而且白斌說的那句話真的很打動人心,喜歡什麼的,果然只有聽著自己想聽的人說出來才有感覺。

  並不是因為‘我喜歡你’這句話而高興,是因為,我們同樣懷著喜歡的心情,所以在得到互相肯定的答復後,才會這麼高興的吧?

  只是那麼簡單的一句話,說出來,就感覺像是確立了某種關係,再次親吻也變得有些不同,哪怕是最簡單的碰觸也格外的甜蜜。

  白斌這次吻的小心翼翼,仿佛傷著的是丁浩的嘴巴一樣,小心的親著,試探著加深這個吻,連放在丁浩衣服裏的手都更火熱起來,動作很小,卻是一點一點的不斷揉捏他的身體。

  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結束了這個吻,白斌的眼睛還是亮亮的,瞧著丁浩一眨不眨,抵著他的額頭蹭了又蹭捨不得離開。

  “白斌,你閉上眼睛。”丁浩吸了一口氣推著他倒下,就著趴在白斌身上的姿勢慢慢的挪到下面,直到白斌兩腿之間,一邊扯著他的腰帶,一邊凶巴巴的喊他,“閉上眼啊,不許看!”

  房間裏早就關了燈,只有窗外的一點光亮照進來,但是依舊暗的瞧不清人的臉,房間裏隱約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悉悉索索的,一邊擔心被人發現又一邊隱隱的期待什麼,這種感覺把人的心都帶的跳快了幾分。

  被丁浩吞進去含住的時候,那樣熾熱的感覺太強烈,還是讓白斌忍不住微微支撐著坐了起來,他有點不舍的摸摸丁浩的腦袋,小孩在很努力的吞吐著,濕熱的口腔,柔軟但充滿韌性的舌頭,每次吞咽都縮的緊緊的嘴巴,就算連偶爾不小心碰到的牙齒都讓白斌覺得那樣舒服,他努力集中精力,去享受這一刻。

  白斌的小腹極力的繃緊著,他覺得光是知道丁浩在含著自己,都忍不住要噴湧而出,更別提那種舒服到骨子裏的暢快,感覺到丁浩的手也在不安分的協助幫忙,摸著白斌的腰線順著到了腹肌上。那雙手像是有魔力,只是簡單的摸索就讓白斌一陣躁動,小腹跳動了幾下,還是忍了下來,深吸了口氣,把丁浩的腦袋往下略微按壓了,“又淘氣啊,這還……不夠你忙的嗎?”

  白斌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語調還是一如平時的溫和,只是動作有些欺負人,頂著丁浩的嘴巴抽動了下,忍不住又吸了口氣,“浩浩,別咬,含住它慢慢的舔……唔,對,就這樣……”

  白斌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丁浩的口腔裏,那樣熱那樣緊的地方,讓白斌忍不住眼睛又暗了幾分,腰腹跟隨著丁浩的動作慢慢起伏,做著小範圍的抽/插,動的慢,卻也十分的享受。

  “好舒服,浩浩真厲害……舌頭再動一下,對,抵著前面……”

  丁浩按他說的,舌尖在頂端舔舐著,每次深入進去都狠狠的刮過頂端,那樣火辣辣的刺激讓白斌忍不住動作有些粗魯起來,丁浩被他的頂著喉嚨,眼淚都湧了出來,嘴巴裏卻是滿滿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悶悶的聲音抗議,“唔!!”

  白斌小聲的跟他道歉,動作卻不見和緩,丁浩被他這幾下頂弄的深了,滋味確實不好受,再加上嘴巴舌頭伺候了半天,累的都有些僵硬了,丁浩使了壞心的將手伸到下麵去握住囊袋揉搓——

  結果只是更慘些,白斌被他摸的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往裏撞的更是深了,丁浩被迫做了幾次深喉,白斌的粗大進進出出,摩擦的他嘴巴都要腫起來,最後更是被被頂住喉嚨接受了飛濺而出的熱液!

  白斌的小兄弟消停下去,從丁浩嘴巴裏退了出去,丁浩這才有功夫將嘴巴裏剩餘的液體咳出,聲音都帶了委屈,“白斌,你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啊!”他以前只被人用嘴巴做過,這伺候人的活兒還是第一次,吃這東西更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啊!

  白斌把他抱到胸口,丁浩還沒來得及推拒就被白斌吻住了嘴巴,唇舌糾纏,極具纏綿的一個吻讓他僅有的一絲抱怨都煙消雲散,丁浩手撐在白斌胸前,覺得那一顆心跳的也比平時要快不少,他吞了吞口水,問的卻是另一句,“白斌你不是有潔癖麼,也不嫌髒……”

  白斌在他唇角又親了一口,“不髒,浩浩哪裡都乾淨。”

  丁浩從不吃虧,立刻白了他一眼,戳著他肩膀問他,“喂!誰說我髒了,明明我吃的還是你那裏的東西……”

  白斌聽著他說只覺得唇角止不住的想上揚,湊近了又親了親他的耳朵,臉頰,最後落在丁浩的唇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出他今晚的喜悅之情。

  丁浩看著白斌笑的眼睛都彎起來,覺得這人是被伺候爽了,也許,白斌的潔癖是針對除了他們兩個以外的人吧?丁浩想著也笑了,任由他高興的親個不住。

  “等下要記得幫我洗漱啊。”

  “好。”

  “那你現在背我過去吧?”

  “好。”

  “奶奶快回來了,你別玩了!”

  “好。”

  “好你個頭啊,白斌!你有完沒完!!別親啦!!”

  作者有話要說:請自覺把手指帶入惱補,這裏那裏各種地方……咳。===============上肉菜,安慰各位被jj抽了的受傷心靈=v=二更完畢

 

  白露來訪

 

  在家治療的第二天,丁浩屁股上就好的差不多了,最後那個沒挑出來的刺兒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自己不見了,反正也沒見發炎,白斌在上面捏了捏,問他,“疼嗎?”

  丁浩搖了搖頭。

  白斌有點遲疑,但還是宣佈痊癒的消息,“應該是好了。”

  丁浩為此很高興,可是瞧見丁奶奶從老宅子裏移來的那顆仙人掌又渾身不自在起來,丁浩覺得屁股又開始疼了,“奶奶,您大老遠弄它來幹嘛?”

  “這個啊,是從你李奶奶那兒要來的偏方。”丁奶奶戴著厚手套,切下最肥厚的那片仙人掌,把刺和連帶著外面的那層硬皮都切乾淨,只剩下綠色的仙人掌肉,搗碎了就要給丁浩抹上,丁浩嚇得提著褲子直躲,“奶奶!您不會要把這綠糊糊抹到我屁股上吧?我我、我不要!”

  丁奶奶在後邊追著他一個勁兒的勸, “浩浩聽話,啊,給你覆點這個,說是好的快。”

  丁浩也顧不得傷還沒好利索了,直接從沙發上翻過去光著腳就往房間裏跑,“不要不要!您這是封建迷信,這不科學啊,奶奶您別給我抹那個!”

  白斌打開門就瞧見丁浩往裏沖,丁奶奶也捧著個小碗追進來,老人挺固執,“不行,必須抹上,這都多少年的老方子了,以毒攻毒,啊!”

  丁浩直接蹦到床上去了,拉著白斌擋在前面,一邊躲丁奶奶手裏的小碗,一邊求援,“白斌,救命啊!”

  白斌背後跟背了個無尾熊似的,也站在那兒動不了,乾脆接過丁奶奶手裏的小碗,“我給他上藥。”胳膊肘在後邊輕輕撞了一下丁浩,後面那破孩子立刻心領神會的開始哇哇叫了起來,“白斌你這個叛徒!你不關心同學,你有負人民群眾對你的期望……”

  丁奶奶對白斌還是很信任的,放心的把上藥的任務交給他,“白斌你一定給浩浩抹上藥,我去把外面那些切好了放冰箱裏,哎,浩浩不許光腳下來跑了啊,萬一地上再有什麼紮著可怎麼辦?”囑咐了丁浩,最後出去的時候還體貼的幫他們關上了門。

  丁浩瞧著白斌把那碗糊狀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沒等鬆一口氣就聽見白斌跟他說,“浩浩,把褲子脫下來,抹藥。”

  丁浩不幹,“那個抹了也沒用,你別跟奶奶合夥欺負人……”白斌從抽屜裏拿出一管藥膏,在丁浩面前晃了晃,“抹這個。”

  丁浩接過去瞧了,是消炎用的,半信半疑的趴下去老實的讓白斌抹藥,一邊脫褲子還一邊嘟囔,“你什麼時候買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白斌給他把褲子退到膝蓋處,擠了一些藥膏到手上,慢慢的在傷口那兒塗抹均勻,“早上你還沒起,我陪奶奶出去買早點,順便在醫務所買的。”

  丁浩哦了一聲,這東西比仙人掌糊糊容易接受的多,丁浩老實的趴在那裏讓白斌上藥,他一直瞧不見傷,就趴在那兒問白斌,“還腫著嗎?我昨天晚上不小心翻身壓著了,好像也不多疼了……”

  白斌嗯了一聲,“好多了。”丁浩屁股上那傷口倒像是被貓抓了幾下,一道道兒的紅痕,只有靠近臀/縫的地方比較嚴重,那裏有一小塊地方昨天讓白斌把皮兒剪掉了,結了血痂。白斌小心的按在上面,問他,“這裏還疼?”

  丁浩趴在那搖頭,“不疼了。”

  白斌又輕輕按了其他幾個地方,確定沒有發炎,這才給他把褲子穿回去,低頭在小孩臉上親了一口,“好了,過幾天就活蹦亂跳了。”想著剛才丁浩進來的樣兒,白斌又笑了,他的浩浩現在也是活蹦亂跳的。

  丁浩養傷期間,白露來訪。

  小姑娘來的目的很直接,她來找她哥的,打從進來開始就盯著白斌沒移開過視線。

  白露脾氣直,丁奶奶倒是跟這爽朗的小姑娘很合拍,特意去外頭挑了白皮甜瓜給她吃,這種俗稱糖罐兒,又脆又多汁,咬一口甜到心裏去。白斌要跟著去幫忙,給丁奶奶攔下了,“你妹妹大老遠的過來,你快陪著說說話,就這麼幾步路的事兒,不用一家人忙活。”

  丁浩正上了藥趴在沙發上看電視,瞧見白露來了,忙招呼她,“白露,坐啊!”

  白露瞧著沙發被丁浩占了一半多,她哥都被擠到邊上去挨著丁浩的腳丫子了,心裏那個氣啊,“坐哪兒啊?你一個人就快把客廳占滿了!”

  丁浩被她說習慣了,一點沒覺出哪兒不對來,還在那客氣呢,指揮著白斌給白露拿水果,“那青桃挺好吃的,白露你嘗嘗?”

  小姑娘徹底氣憤了,丁浩怎麼還好意使喚她哥!這平時多少人小心伺候著都來不及啊,到了老丁家也好歹算個客人,怎麼這麼待客哪?!丁奶奶出去挑甜瓜去了不在,白露抓緊時間跟他不客氣,上來就嗆他,“丁浩,你這是傷著了不能動怎麼著?”

  丁浩眨了眨眼睛,“是啊。”

  白露被他噎了下,上下打量著丁浩,這破孩子一段日子沒見,養的面色紅潤的實在不像傷患,“你哪兒傷了?”

  丁浩傷的地方不雅,也不方便跟她說,“唔,胃,胃不太舒服……”胃病是常見疾病,有大有小,而且病況突然,好起來也快,有什麼事想蹺課請假不上班的,通通請胃病准沒錯。

  白露樂了,“我也覺得是胃的事兒,丁浩啊,我之前一直覺得吧,按理說叔叔阿姨絕對的百萬富翁的命,可偏偏攤上你,就你那胃口,生生給吃窮了啊!”

  正巧丁奶奶端著一盤洗好的甜瓜進來,聽見這話也逗樂了,“對,這話我早幾年也說來著!”丁奶奶瞧著門口那司機走了,估摸著白露也要在這兒住幾天,拉著小姑娘的手兒問她,“你也在這兒住?奶奶去給你收拾個房間啊?”

  白露對長輩很有禮貌,連忙說不用,“謝謝丁奶奶,司機叔叔下午再來接我。”丁奶奶瞧著白露長的漂亮人又乖巧,越看越喜歡,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了,笑著問丁浩,“浩浩啊,你看,這像不像你小時候喜歡的畫片兒上的娃娃?多好看哪!”

  丁浩啃著甜瓜,差點沒嗆到嗓子眼兒裏去,咳了幾聲才抬起頭來,“奶奶,那都是我多大時候說的啊,早忘了!”

  丁奶奶哎了一聲,扭頭去提醒他,“就是你媽媽第一次出去學習的時候嘛,你非要洋娃娃,買了畫片兒不成,還鬧著買了個洋娃娃的玩具。喏,就跟白露似的啊,大眼睛,長睫毛,小嘴兒粉嘟嘟的,嘖嘖,真像啊,那時候你吃飯睡覺都不撒手呢!為這還被隔壁家的李盛東笑話啦,還打了一架……你都忘啦?”

  丁浩抱著大半個甜瓜啃,恨不得把臉都埋在甜瓜裏,“忘了!”

  丁奶奶感歎了幾句,又跟白露說了會兒話,瞧著到點了這才出門找她那幫老姐妹們去了。

  丁奶奶一走,白露立刻離著丁浩遠遠兒的坐著去了,白露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一臉鄙夷的看著半躺在沙發上啃甜瓜的人,“丁浩,你還好這口兒啊?”小姑娘重新順了一邊丁浩跟他哥以及她相遇的片段,越想越覺得丁浩這是有預謀、有計劃、有目的啊!“幾歲大的孩子你心機怎麼這麼重啊!”白露歎息。

  丁浩這回真給甜瓜嗆著了,脖子臉的都咳紅了,“白露你……”你夠了啊!他當初是特喜歡長的白淨漂亮的跟洋娃娃似的小姑娘,可是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這、這誰沒個童年啊!白露你至於這麼連損帶踩的嗎?!

  丁浩腹誹半天沒等說出來,白露就轉移了談話對象,“哥,我一放假就去找你,你怎麼老不在啊!”這還是她多了個心眼,幾次三番找不見白斌問了吳阿姨才知道來了丁浩這兒。

  白斌正在給丁浩拿毛巾擦臉,順便就回答了,“我之前跟家裏打了招呼,要到這邊過暑假,爺爺沒跟你說?”

  白露搖了搖頭,這回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放假又上了一陣子補習班,閑了就往白斌那兒跑,還沒來得及去看白爺爺呢。

  丁浩伸手要接過毛巾要自己擦,白斌沒讓,往後邊瞧了瞧,笑了,“忘了你的傷了?”

  丁浩默默的縮回手,他後面上了藥不能動,一動藥就全蹭在褲子上了,這後果就是被白斌扛回去再抹一遍藥膏。當著白露的面兒丁浩丟不起這個人,只能仰起頭乖乖的讓白斌給他擦乾淨,嘴裏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那不是快好了嗎……”

  小姑娘吃了塊甜瓜,又拿著個青桃啃了一口,聽見丁浩說話跟著湊了句熱鬧,“丁浩,你那胃可得好好養著,回頭別把我哥那兒也吃窮了啊!”

  丁浩擦乾淨了手,繼續按著遙控器跟她對頂,“我又沒吃你家的,哎,你說,”丁浩拿腳拱了拱白斌,“我能把你吃窮了嗎?”

  白斌拿刀子切了塊青桃塞到丁浩嘴巴裏,倒是也笑了,“養一個還是養的起的。”

  白露啃著桃子覺得不是那麼好吃了,瞧著丁浩趴在沙發上讓她哥喂著,一個人遞過去一個人張嘴的,動作都很熟練。小姑娘覺得丁浩把她哥扯的越來越遠了,這個暑假差點沒見著面兒,如今來了又瞧見倆人好的什麼似的,心裏一陣泛酸,“哥,你什麼時候回家啊?”

  白斌低頭繼續切了個桃子,把桃核都去了,“還得再過一段時間,怎麼了?”

  白露低頭不說話了,白斌把手裏的桃子遞過去,“再吃一個吧?”白露沒想到是給自己的,拿過來的時候還有點發呆,“給我吃?”

  丁浩樂了,“是啊,我們都吃好多了,這些給你吃,吃不完兜回去,啊!都是自己家種的,比外邊買的好吃。”

  白露吃著她哥親手切好的桃子,覺得丁浩這會兒也不是那麼礙眼了,仔細看了還是挺可愛的,大方的接受了他的好意,“好!等會我都兜回去!不過,哥,明天你陪我出去趟唄?”

  作者有話要說:情人節出外景中——白斌(認真,伸爪):浩浩,今天情人節我送朵花給你,等一下,我把它摘下來。丁浩(擔心):白斌,送花什麼的不要緊啊,我聽說玫瑰都長刺兒,你小心點……(被紮怕了的立刻扭頭問作者)你確定這花沒刺兒吧?天天:……沒有。丁浩(不放心的再問一遍):真沒有?!我們出外景受傷了這可算工傷,要報銷啊!天天(怒):廢話!你見過長刺兒的康乃馨嗎?!!

 

  去S市

 

  白斌有些奇怪,白露平時不是多麼愛玩的孩子,就算要出門,白露她爸也是能跟就跟,寶貝的跟什麼似的,這次來找他估計是大人不讓去的地方,“去哪兒?”

  白露眼睛亮晶晶的,“哥,我想去S市,老師帶我們排練了個舞蹈可以參加S市的比賽,但是得有家長簽字才能去,我媽說參加完補習班就讓我去來著,可是我上完了課她又不給我簽字了,哥你幫我簽上吧?”

  白斌又問了下具體情況,“你們是集體去還是自己去?”

  白露很老實,知道的都說出來了,“自己去,自己回,大家時間都不固定,老師沒辦法租班車,不過她家就在S市,去了可以住在老師家!”

  丁浩在旁邊也聽明白了,這是老師業餘組織的,得不得獎的家長們不關心,主要是擔心孩子的安全,這麼小自己去自己回的誰放心啊,也難怪白露她媽騙著她不給簽字了。

  白斌也懂了姑姑的意思,但是瞧著白露眼巴巴的樣兒還是有點心軟,“這樣吧,我給姑姑打個電話,再問問看。”

  白露滿心希望的寄託在白斌手裏的電話上,一直目送著她哥出去外面小院兒撥號碼。丁浩趁機教育她,“白露,比賽也不是每個都要參加的,做人不要功利心太強,啊,你現在還年輕,好好學習知道嗎……”

  白露撇了撇嘴角,“丁浩,你損我呢吧?”

  丁浩立刻搖頭,“我只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角度,幫你分析一下。”正經了沒兩句,又開始沖白露眨眼,“哎,我說白露,你去S市主要是想去那兒玩對吧?”

  白露移開了視線,“誰說的啊,我是去比賽,為學校爭光!”咳了一聲,又嘟囔,“而且老師說了,這要是能拿獎來回的開支都報銷,又能玩又有錢拿多好啊,可我媽就不讓去……”

  丁浩安慰小姑娘,“我理解阿姨的心情,那是擔心你路上不安全,而且你放暑假了大人又沒跟著放暑假,這跟單位請假一兩個禮拜的也不是回事兒。”白露被丁浩說的動搖了,她爸媽沒跟她說過這個,如今聽丁浩一分析,果然有幾分道理,她之前好像有點任性了。

  正想著,就聽見丁浩又加了一句,“其實吧,要是將來我女兒自己去我肯定也不放心,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畢竟一個小孩,又是女孩家的,頭一次出門就走那麼遠,唉……”丁浩沒感歎完就被白露敲了腦袋,小姑娘很憤怒,“丁浩!你說誰是你女兒啊?!”

  丁浩舉手投降,“那啥,我就打個比方……”

  “那也不行!”

  白露充分體現出她這幾年在暴力學上的長足進步,幾拳頭就把丁浩揍的直躲,還是白斌打完電話過來才救了丁浩。白露還在憤憤不平,舉著小拳頭沖丁浩晃了兩下,“呸!改天一定好好修理修理你那張倒楣嘴!”

  丁浩在白斌後邊沖她翻個白眼,“白露,趕緊的收起拳頭來啊,你這讓人看見,以後小心嫁不出去!”

  白露沖過去又要打他,小臉都氣紅了,白斌忙把這兩個分開,這才出去打個電話的功夫兩人就掐起來了,看來以後是不敢再讓他們長時間同處一室,“好了,都停下吧,”按住了前頭的白露,又回過頭去揪住丁浩,“浩浩別在沙發上跳來跳去的,小心踩壞了傷著腳。”

  白露坐在白斌旁邊,又恢復了小淑女的形象,睜著一雙大眼睛去瞧她哥,“那個,哥,我媽答應啦?”

  沙發上坐了三個人,丁浩有一半是趴在白斌身上的,白斌就這麼一邊按著他一邊回答白露,“答應倒是答應了,但是……”

  小姑娘歡呼一聲,丁浩在旁邊涼涼的接了一句,“哎,還有‘但是’哪!”

  白露立刻坐回來繼續聽完,白斌在丁浩腦袋上揉了幾下,笑了,“但是一個禮拜時間太長了,要有人陪著去。”白露小姑娘眼裏剛冒出的光亮立刻弱了下去,這大暑假的大人哪兒有時間陪她去啊。

  白斌對自己妹妹語氣還是很溫和的,“正好我放假,我陪你過去吧。”

  白露眼裏的光亮死灰復燃,滿是期待的看著她哥,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哥,你是說,那一個禮拜你陪我去啊?真的?真的啊?”白露瞧見白斌點了頭,這才哇的一聲蹦了起來,小姑娘這回是真開心了!她哥肯陪她去,那這個比賽贏不贏根本就無所謂啊!重點是她哥全程陪同!白露美的笑彎了眼睛,“哥!你真好!”

  白斌摸了摸她的腦袋,也笑了,“不要太給自己壓力,想多參加點比賽,學點東西是好的,但是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白露連連點頭,恨不得對天發誓了,“一定一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對吧?哈哈!我一定把本錢攢的足足的啊!”

  丁浩瞧著白露開心的樣兒,也替她高興,畢竟他們也算一家人嘛,“白露,你什麼時候出發啊?”

  白露這邊高興的歌兒都哼上了,“明天早上啊!提前去了跟老師再練習下,下週三就比賽。”

  丁浩嘴角抽了抽,“明天就要走的事兒了,你就提前一天來找白斌啊?”

  白露還挺得意,仰著頭說了,“那是!我哥就是我那唯一的救命稻草!要是我哥也辦不成,哼,其他的人根本就不行!”

  丁浩給她逗樂了,扭過頭去問白斌,“明天時間挺趕的吧?你去一個禮拜還要準備不少東西哪,趕緊去收拾下,要不傍晚來接白露的時候你跟著一起回去?”丁浩心裏算了下時間,這鎮上跟城裏來回怎麼也要一個小時,晚上提前回去還能睡個安穩覺。

  白斌搖了搖頭,“不用,咱們明天早上回去。”

  丁浩有點沒轉過來,看著白斌眨了眨眼,“咱們?”

  白斌笑了,“是啊,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我在你身邊你就這麼能惹禍,我要一個禮拜不在還不知道你把自己連帶著奶奶都折騰成什麼樣兒呢!再說了,你那傷也得上藥啊。”後頭那句說的很輕,就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

  丁浩有點不想去,“我就算了吧,我還是留下來等你們回來好了。”他回來是想看丁奶奶的,這會兒出去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雖然這種事兒幾率很小就是了。

  白斌知道他心裏想什麼,可是丁浩這也是還沒好利索的,留下來作用不是很大,“你在這兒也幫不上奶奶什麼忙,奶奶還得照顧你呢,”瞧著丁浩猶豫了,又添了一句,“不如請張陽家來照顧奶奶?現在是放暑假期間,張陽的媽媽是在學校上班吧?應該是有空閒的,而且張陽沒有參加其他活動,離著又近,完全可以照顧上。”這是白斌的最大讓步了。

  丁浩想了想,也點頭答應了,他在這兒也只能起個全程陪護的作用,張陽那手腳健全無病無災的肯定比他還能幹好這活兒,也就同意了,“那好,我給張陽打電話說下。”

  接電話的是張陽的媽媽,丁浩見過幾回,是個很能幹的女人,歲月過早的在她臉上留了痕跡,但是笑容卻是特別燦爛,一聽聲音也知道是個心地善良的,“丁浩啊?阿姨這裏剛買了些西瓜回來,正想讓陽陽給你們送點過去呢!”

  丁浩跟她客氣的道謝,“阿姨不用,我們家也有呢,奶奶還問張陽這兩天怎麼不來玩兒,她現在只疼張陽都不疼我了!”半真半假的抱怨了兩句,果然換來了張陽媽媽的笑聲,沒有母親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兒子的,尤其是誇獎自己兒子討人喜歡。

  丁浩跟張陽媽媽說了下情況,希望張陽這幾天能過來陪陪丁奶奶,重點說明了老人的身體情況,還有注意事項,“那什麼,阿姨,這邊東西都挺全的,張陽可以住在我……”丁浩胳膊被撞了一下,抬頭就瞧見白斌不贊同的神色,立刻半路改了,“我隔壁那房間。”白斌這才臉色好看點。

  張陽媽媽否決了這個建議,“陽陽一個小孩懂什麼啊,還是我過去吧,阿姨租的還是你奶奶的老房子呢!”當初租房的事兒是丁浩幫著聯繫的,張陽回來沒瞞著他媽,這母子倆都對丁浩挺感激的。人這輩子,缺的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啊,在最困難的時候幫把手兒,往往值得記一輩子好。

  跟張陽媽媽說好了這件事,又再三謝過人家,丁浩這才掛了電話,跟白斌比了個手勢,“成了,等會給奶奶再說一聲就好了。”

  白斌捏了捏他的手,“奶奶剛做了體檢,身體好著呢,不要自己嚇自己。”他跟醫院的張醫生提前打過招呼,丁奶奶的身體狀況目前確實沒有什麼事兒,要不然也不會喊著丁浩一起出去。

  丁浩揉了揉眉心,“好吧,這次聽你的。”

  白露在旁邊瞧了半天,忽然覺得丁浩這傢伙還是個不錯的人,最起碼挺孝順,小姑娘難得的沒有開口否定丁浩加入隊伍,並且在心裏還給丁浩小心的提了半格臺階。嗯,這勉強算是個好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同樣是過情人節的兩隻——丁旭:好像……有很多人在看?黑小子:嗯。丁旭(踹):那你還不起來!我、我不過是陪著你練習打拳!誰讓你壓上來的……喂!肖良文不許再親了……唔!!黑小子忙碌中。於是,與白丁不同,黑丁過的是成人版的情人節,咳。=====================二更完畢=v=

 

  都說了攢著的(一)

 

  S市還是個不錯的地方,當地旅遊景點挺多,生態保護的也好,市中心還有一處古建築,裏面綠蔭環繞,古樹參天,碩大的樹冠遮著倒也覺不出暑氣。白露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挨著車窗瞧那邊的古廟,“哥,這個跟電視裏的一樣哎!”

  丁浩在後邊直犯困,他一大早就被白斌拖起來趕到城裏,又陪著長途跋涉的到了S市,這會兒還沒補足覺,聽著白露嚷嚷就頂了她一句,“廢話,拍電視不要取景啊?就是在這兒拍的,它當然長的一樣了!”

  白露還處於出遠門的興奮中,也不在乎丁浩的語氣,從前面扭過頭來跟白斌講,“哥,你說咱們會不會在這兒碰著拍電視的呀?”

  白斌正在玩電子寵物,丁浩在裏面養了只三角形的小雞,老是忘了喂,隔段時間就變成了‘小雞之墓’他正忙著清潔餵食呢,回答的也不是很在意,“也許吧,之前聽說在這邊拍戲的挺多。”

  送白露來的小司機有點緊張,“白露,咱們來之前可是保證好了啊,不能亂跑,得跟著你哥……”

 

  白露連連點頭,“當然!”她平時可以看電視劇,可又不能時時刻刻都見著她哥,當然得跟著。

  小司機把白露一行人送到目的地,之前白老爺子已經跟這邊的熟人打過招呼,連賓館也給他們訂好了,倒是省了白露住在老師家裏不方便。白斌跟丁浩的是一大間,還帶著個配套的小客廳,丁浩一到了地方就恢復了精神,在賓館略微收拾了一下就要跑去附近遊玩,白斌自然陪著他,白露倒是要先去找她們老師,可憐巴巴的讓白斌第二天再帶她一起去玩趟。

  陪同他們的小司機第二天才回去,就先送了白露去找老師去了,約好了晚上一起回來吃飯,白斌這才跟丁浩出去。沒走多遠,還是附近的小公園,樹木格外高大,上面標籤貼著詳細的品種及來源地,丁浩有滋有味的研究了一遍,“要是帶豆豆來就好了,它肯定喜歡這麼高的樹。”

  白斌聽見他說也笑了,這段時間鷯哥養熟了,都是開了籠子讓它自己蹦躂的,小東西最喜歡在樹枝上玩兒,可偏偏膽小不敢出去,只能在丁奶奶小院子裏逞威風,“是啊,豆豆來了肯定感歎一句‘好大一棵樹’!”

  丁浩噴笑,這是電視上放的歌曲,丁奶奶喜歡聽,偶爾還自己唱兩句,鷯哥躲在外面偷聽老跟著一起哼哼,偏偏放著正版的不學,模仿上了丁奶奶那跑調的,氣的老人好幾天不給它桃子吃。

  兩個人溜達了一下,提前回去了,丁浩對景點什麼的不感興趣,白斌對人為修飾出來的也沒什麼特別的喜好,只是在一起聊天散步還是很舒服的。

  白露的老師留她吃飯,小姑娘打電話回來通知了白斌一聲,期間又彙報了一個說不上壞也說不上好的消息,這條主要是讓白斌帶給丁浩知道的,“哥,張蒙也來了,我在老師這看到她了,不過,是跟她那個緋聞小男友一起來的。”

  白斌從說道張蒙的時候就把話筒放在他跟丁浩兩人中間了,聽完白露說的,看了丁浩一眼,丁浩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挑了挑眉毛。丁浩的心態很好,綜合張蒙以往慣例,他覺得張蒙這回事兒辦的還不錯,最起碼沒以前那麼傻缺了隨便找了個人就跟著人家跑,這回好歹是個以參加比賽為目的,找的還算是個有錢人。

  白斌瞧著丁浩不在意也就沒多問,只是囑咐白露早回來,“也不要太麻煩你們老師知道嗎?”

  白露在那邊清脆的哎了一聲,“哥你們自己記得吃飯啊,老師這兒還有練舞房呢,一大面鏡子可好看啦,我想留下來再練習下,晚上再讓司機送我回去,你們先休息吧!”聽見白斌答應了,這才戀戀不捨的掛了電話。

  丁浩趴在旁邊聽呢,聽見白露不回來吃飯立刻又要往外跑,白斌給他攔腰抱住了,“又要去哪兒?”

  丁浩回頭沖他眨眨眼,“白露不在,咱們去吃燒烤吧?我來的路上都瞧好地方了,離這兒也不遠。”白露在都是以飯菜為主,偏偏小姑娘被她媽教育的良好,葷素搭配,湯水居多,丁浩跟著吃了兩頓就夠了,他喜歡吃燒烤油炸,都是白露從來不怎麼吃的東西。

  白斌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了,“不行,外面的不乾淨,等下去賓館的餐廳吃。”

  丁浩跟他商量了半天,最後兩人折中,叫了外賣在房間裏吃,不過還是賓館餐廳裏的就是了。丁浩點的烤翅讓餐廳人員一陣犯難,最後給弄了點烤肉串上來,送上來的服務人員還挺小心,生怕這房間裏的客人不滿意,“我們這裏沒有烤翅,而且啤酒也不能賣給您,真的是很抱歉。用這些肉串和可樂替換,您看成麼?”

  白斌剛才洗澡去了,點餐的是丁浩,聽著服務人員的解說立刻挑了眉毛,他對丁浩的點餐很不滿意。白斌的氣場太強,這眉毛一挑,立刻讓矮他一截的小服務員感到冷風嗖嗖的,他知道住這房間的客人都有來頭,瞧著白斌不滿意的神態都快哭出來了,“真的,不能賣酒給未成年人,我們這兒有規定……”

  白斌讓他把晚餐送進來,還是客氣的跟他簽了單子,“我知道。”他不是為賣啤酒的人生氣,而是為點啤酒的人生氣,小孩不管越來越大膽了。

  大膽的還沒覺出事兒來呢,穿著大拖鞋擦著頭髮就出來了,丁浩也沖了個澡,一出來就瞧見一桌子飯菜,立刻就過去坐下了,“速度真快,白斌,我點了你愛吃的蝦仁,你嘗嘗啊?”

  白斌瞧著這絲毫沒覺出錯來的,剛想提醒,就被丁浩舉著的筷子吸引了目光,丁浩舉著一筷子蝦仁送到白斌嘴邊,眼睛都在發亮,“白斌!快嘗嘗,這個真好吃!”

  白斌張開嘴,咬下蝦仁慢慢咀嚼,蝦肉清甜爽口,還帶著一絲微辣,低頭仔細瞧丁浩的筷子,果然上面沾了一點辣椒粉,想是夾肉串的時候留下的,責怪的話忽然一點也不想說出口了。浩浩想吃烤翅,想喝啤酒,大概是覺得之前在路邊瞧見的大人們的吃法有趣吧,白斌默默看著啃肉串也啃的起勁兒的丁浩,覺得小孩眯起眼來的樣子特別幸福。

  下次再陪他去吃路邊攤好了,既然浩浩喜歡,就讓他吃吧,有他在又怕什麼呢?

  丁浩動了半天筷子,終於發現白斌沒動彈了,抬起頭來問他,“白斌你怎麼了?這個蝦不好吃?”

  白斌笑了,從沙發上湊過去,微微張開嘴,“還不錯。”

  丁浩看了看他這個姿勢,又瞧了瞧白斌放在一邊壓根就沒想動的筷子,這個……是在讓他餵食的動作?

  丁浩試著喂了一隻蝦仁給他,果然,吃掉了。丁浩有一種給大型犬類餵食的錯覺,這樣的白斌,感覺好想摸摸他的腦袋看看……手不自覺的就放上去了,等摸到才發覺不對,白斌的眼神變了。

  “白斌,等一下,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喂,你放我下來!聽我說完啊!”

  被丁浩稍微撩撥了的大型動物並不聽他的,扛著人就進了臥室裏,伏□在他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接著輾轉吮吸,手也不忘了俐落的除去丁浩的衣褲,“浩浩,你吃飽了吧?”

  還舉著筷子的某人不停掙扎,“……沒有!”

  白斌親了親他耳朵,已經壓到他身上來,“那我們做點其他的事兒。”

  丁浩氣的咬他,“都說了還沒吃飽啊!”

 

  白斌把他手裏的筷子拿走,隨便扔在地上,眼裏滿是笑意的瞧著被自己除去衣物的小孩,“你不會忘了吧?我說過,考試完了要攢著一起來的。”

  “我用嘴幫過你了……唔!!”

  這種誘人的話是不能亂說的,白斌的眼神暗了暗,再次忍下心裏的欲/望,“你敢說跑回奶奶家不是為了躲我?”

  丁浩歪著頭不說話,只抿了抿嘴巴,剛才被白斌親吻的太激烈,袒露出來的胸膛還在起伏著。白斌低頭親吻著他的脖子,鎖骨,甚至在上面咬了一口,很輕,還是留了印子。

  丁浩哆嗦了一下,伸手去推他,“我明天還要出去……”咬在鎖骨下方的力量明顯又加大了,丁浩想了想,還是伸手去抱住他,身體也向那個人靠過去,“白斌,我屁股疼,還、還沒好。”

  “不許賴皮,說好了的。”咬著的人立刻放開了,抬起頭來抵著他的額頭,丁浩被他盯得一陣心慌,他一緊張就容易把疼痛擴大,這次是真的覺得屁股疼了,扭著身子哼哼著就要跑。白斌按住了他,“疼是吧?我先給你上藥。”

  白斌從櫃子上拿出提前放著的藥膏,擰開蓋子就要給丁浩抹上,丁浩手疾眼快,這麼一轉身的功夫就瞧見那藥膏不是他平時用的,立刻就要跑,“你騙人!那才不是消炎用的藥!”

  白斌抱著他的腰給他壓回來,繃不住都笑了,“浩浩,這個也有消炎的功效,聽話,啊。”

  作者有話要說:光明正大的偷看並且有些擔憂的丁旭:喂,丁浩,你私生活太混亂了啊……你們前兩天剛滾過床單吧?還在被白斌按住掙扎的丁浩(惱羞成怒):要、要你管啊!昨天被目睹現場的人沒有資格說我!!!=====================抽啊抽,繼續上肉菜安慰大家~=v=

 

  都說了攢著的(二)

 

  房間裏的床很大,丁浩怎麼撲騰也撲騰不到地上,倒是把被子蹬掉了,床上一片淩亂,他掙扎的都快出汗了,感覺到帶著濕漉漉涼意的手指抵上尾椎骨順著往下的時候,丁浩吞了吞口水,“白斌,別,別這樣……咱們再商量商量……”

  白斌在入口來回探著的手指停頓了下,就著擁抱的姿勢,把小孩翻到自己懷裏來,“浩浩,你是不是怕我?還是覺得這樣……噁心?”

  丁浩被他手指放在那兒威脅的難受,但是瞧著白斌認真的樣子還是搖了搖頭,他對白斌的親近不排斥,只是……

  搖頭的舉動給白斌帶來的信號就是——綠燈通過。手指帶著藥膏慢慢的順著臀/縫滑動,揉搓著皺褶,白斌低頭咬住他耳朵,“我喜歡你。”

  丁浩臉都紅了,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扯著,“白斌,你等下!”

  “嗯?”白斌今晚的耐性出奇的好,竟然真的停下來,手掌包裹著身下的兩片柔軟,還在來回捏著,縫隙裏的藥膏化了一些,隱隱發出些水漬聲。

  丁浩見著白斌肯停下,也顧不得還在揉捏他屁股的大手了,伸手就抱住白斌的脖子,縮在他懷裏不出來,悶聲悶氣的問他,“你別進去行不行?我用嘴幫你都成……”丁浩以前跟人做的時候都要求別人做好準備,何況白斌這樣有潔癖的了,他從來沒覺得這麼丟人過,被白斌碰著後面的時候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恐慌中。

  白斌看著自己懷裏縮成一團的小孩,埋了頭不肯出來,只能瞧見紅了的耳朵,白斌有點不確定,手指試著抽/動了下,“浩浩,你是不是害羞了?”

  “才沒!!”這回都帶了哭腔了。

  白斌最後還是在丁浩的股間解決的,丁浩是跪趴的姿勢,比起剛才手指碰到的地方,夾緊雙腿就好的姿勢容易接受多了,只是後面那個人明顯的還是企圖不良,硬挺的東西順著抹了藥膏的地方慢慢劃過去,在臀/縫間來回磨蹭著,雙手也大力的揉搓著臀部,擠壓著,偶爾太過濕潤的地方被頂端蹭到,那樣的力度都讓丁浩覺得隱約有插/進來的錯覺。

  “白斌……嗚……別進去,求你了……”

  被再三戲弄,粘膩的觸感,頂住磨蹭的可怕感覺,終於讓丁浩哭出來了。丁浩哭的太大聲,以至於白斌不得不半途停下來,抱著他去沖了澡,一連聲的安慰他,“好了,好了,我不做了,是我的錯。”

  丁浩眼睛都紅了,在水裏抖的厲害。

  白斌歎了口氣這次似乎做的有點過火了,在丁浩眼睛上親了親,又在他鼻尖上親了親,小聲的問他,“現在洗澡,然後睡覺好不好?”白斌將水溫度調高了一點,慢慢的沖去丁浩身上的痕跡,“你看,都洗乾淨了,真的不做了。”

  白斌細心的幫他擦洗,對於身體的衝動,丁浩的眼淚更能讓他有所顧慮。說好了要等丁浩長大的,自己好像越來越沒有耐心了,像是看到自己辛苦養大的花朵,不斷的遭到別人覬覦,那種煩躁的心情讓他急切的尋找認同,恨不得立刻在丁浩身上打上屬於自己的標記。不過,小孩哭成這樣,他也的確下不了手了。

  白斌抹了抹丁浩的臉上,小孩臉上的水珠和眼淚混成一片,白斌有些無奈,丁浩不好受他也不好受,“再哭,明天就真不能出去了。”

  丁浩哭的都打嗝了,“沒、沒說不讓你做!我就說別進去,別進去……我一直求你,你都不聽!”當年白斌的手段強硬,丁浩遇到也從不哭,有時候奮勇起身還跟白斌打一架,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年被白斌寵習慣了,再遇到,竟然會委屈的哭出來。

  白斌一手抱著他一手給他清洗,聽見這話也是順著他,在額頭親了親,“是是是,我的錯,不進去了。”

  丁浩後面被藥膏弄的黏黏糊糊的,白斌只能取了沐浴液來幫他清理乾淨,手指探入裏面搓起的細膩泡沫讓丁浩忍不住又要跑,卻是被攔在腰上的胳膊困住了,這次丁浩壓低的聲音裏都帶了惱怒,“你……你說不進去……啊啊、白斌你混蛋!嗚……!!”

  抱著他的人一邊認真沖洗,一邊安慰的親了親他,“不怕,是手指。”

  丁浩從沒被人弄過那裏,哪怕是手指細微的力度也讓他有種被撐開的感覺,從生氣的原因來說,倒是害羞與不甘的成分居多,丁浩這次是真的被白斌徹底的洗了。

  繼泡沫之後,是略燙的水流,被人掰開那裏清洗著,丁浩身上都泛了紅,這時候也不哭了,咬著白斌的胳膊緊緊的,“你說了不進去……言而無信,卑鄙小人!唔——”水流沖到裏面,丁浩被燙的哆嗦了一下。

  白斌抱著他小聲安慰著,“只是手指,浩浩,醫生說這藥留在裏面也會不舒服的,我幫你洗乾淨。”

  丁浩掙扎的動作停了一下,任由手指在自己身體裏攪動著,“你說醫生?你、你去醫院拿的藥?”

  白斌點了點頭,“醫院比較可靠些。”

  丁浩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特別傻,一眨不眨的看著白斌,“你用什麼理由……拿的這藥?”

  白斌臉有點紅,咳了一聲沒有回答他,撤出了埋在溫暖柔軟裏的手指,“洗好了。”丁浩還要問,卻被他扣住腰拉近了距離,小腹被硬硬的柱體堅決的抵住了,“我們繼續吧……我不進去,好不好?”

  丁浩自己的東西也被白斌握住一起揉搓著,丁浩抱著他的腰,他個子沒白斌高,只能把頭用力抵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的吸氣。

  白斌親了親他耳朵,“好乖。”

  被翻來覆去洗了半天腿早就軟了,再加上這樣的刺激,丁浩沒一會兒就靠在了牆上,背後的瓷磚冰冷,丁浩抓著白斌的胳膊穩定自己,還不忘了瞪那罪魁禍首一眼,“都是……你害的!!”

  白斌似乎發覺了什麼,扶著他背轉了身體,讓他雙手扶著牆,從後面握住他的繼續讓他舒服,溫暖的軀體也覆蓋上來,胯/下的堅硬抵在兩腿間進出著,這樣模擬的性/交更加有壓迫感,丁浩覺得自己的手都在發抖。

  白斌在後面親吻他的耳尖,感覺到身下那人微微的顫抖,“還冷?”趴著的姿勢比較不會著涼,即使是夏天,瓷磚的溫度也很低。

  丁浩搖搖頭。怎麼會冷?水流溫熱,在後面抱住自己的人也是熱的,甚至夾緊的腿間更是滾燙一片……

  “白斌,我……喜歡……”丁浩仰過頭去尋找他,最後一個‘你’字被淹沒在接觸的雙唇中。

  白斌手指碰觸的感覺很棒,但是還不足以掩蓋粗大蹭著進入的感覺,丁浩覺察出不對時已經晚了,“唔……唔……”被壞心眼的捂住嘴巴,甚至手指都伸進去夾住舌頭,丁浩被進入的感覺太強烈了,一點點的壓迫進來,感覺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一樣,眼淚又開始沁出來。

  後面的人一遍一遍的親著他的耳朵,脖子,還是很堅持的挺進全部,“浩浩,對不起,對不起……”之後的動作算不上粗暴,但是也讓丁浩受了一把小折磨,白斌畢竟是第一次進入,那裏之前上過藥,又被水流和沐浴液仔細沖洗過,泛著迷人的粉紅色,白斌被裏面的溫暖與緊致吸引,忍不住加快了力道。

  “我喜歡你,喜歡……浩浩……”

  耳邊自始至終都是響著這兩句,哪怕是讓丁浩臉紅的後一句也不能夠彌補他之前被白斌傷害的心靈,等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丁浩還是在白斌身上咬了幾口出氣。

  白斌抱著他一起入睡,空調的溫度略微有些低,可是實在捨不得起來去找不知道丟去哪裡的遙控器,把小孩抱在懷裏,拉過夏涼被蓋上,忍不住在他臉上再親一記。

  得到的回應是憤怒的一爪,“混蛋!”

  不在意的握住他的小爪子親了親,這個人整個兒都是他的了,這種感覺真好,“嗯,我混蛋。”

  沒料到會這麼老實承認,被抱著的還是有些惱怒,“你說話不算數!”這位完全忘了平時說話總不算數的是自己,以及當初的承諾,只是被後半段竟然在白斌生澀的技巧裏發洩出來的事情耿耿於懷,簡單說,這位惱羞成怒了。

  “我的錯,可是再一次的話,還是會這樣。”白斌親了親他睜得滾圓的眼睛,覺得生氣的丁浩真是充滿活力,揚起唇角繼續說完,“我想要你。”想要你屬於我。不安了太久,實在是害怕失去,也許這樣有點卑鄙,但是無論重複多少遍,他都會進入丁浩、刻上自己的痕跡,就像是一個儀式,把懷裏的人變成自己的私有品的儀式。

  大概是這句話太直白,亦或是剛做過那樣親密的事,丁浩臉有些紅了。幸好房間裏沒有開燈,黑暗是最好的掩護,丁浩抽回自己的手揉了下鼻子,只是在他懷裏哼哼了一聲。

  男子漢的尊嚴什麼的,在這輩子遇到白斌的那一刻已經不重要了。

  “下次,輕一點。”

  抱著自己的人果然放鬆了身體,聽著聲音都知道他是真的高興,“嗯。”

  作者有話要說:充分吃到“苦頭”的丁小浩(正色):……白斌,那啥,下次別攢了。笑眯眯的白斌(捏臉):嗯。——以上,甜蜜的度過夜晚的兩隻=v===================================================關於H的早晚問題,請大家不要糾結了,因為作·者·是·個·戀·童·癖·啊!!!(踹飛)

 

  男女平等

 

  白露之後的排練都是白斌親自去送的,至於丁浩,由於某種說不出口的原因,被迫在床上趴了一天,等到白斌確定他活蹦亂跳真的沒什麼事以後才給他打開了房門放他出去蹦躂,但是依舊不許走遠,而且沒有白斌陪同不允許私自行動。

  丁浩被圈養了幾天,晝伏夜出的,白露有日子沒瞧見他,問起他哥,白斌只說丁浩胃病又犯了。小姑娘心腸還是不錯的,連忙勸她哥給丁浩按時吃藥,“哥,這個可不能停啊,醫生都說這種慢性毛病得一點點的調理,日子久了才能養好呢。”

  白斌不知道想去了哪裡,咳了一聲,有點不自然的點了點頭,“是,一直用著藥。”

  白露沒多想,倒是在外頭吃飯的時候偶爾給丁浩捎帶一兩隻雞翅膀,上面壓著個紙條:你聞聞吧,別吃。

  丁浩恨不得把紙條當成白露咬碎嘍!這與其說是對病患的慰問,不如說是報復。

  以至於比賽完了,丁浩被批准放出來的時候,白露圍著他轉來轉去,看了又看。小姑娘原以為丁浩胃病完了怎麼也得掉幾斤肉清減些,可是仔細觀察,愣是沒瞧出來跟之前有什麼不同,皮膚倒是捂白了點。

  丁浩被白露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毛,站的筆直的在那兒不動彈,小姑娘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丁浩,你哪兒有病了?我怎麼瞧著沒什麼變化啊?”

  白斌在旁邊幫著丁浩解圍,“他那是胃病,在肚子裏面,你瞧不見。”

  這回是丁浩想多了,趁白露不注意悄悄給了白斌一拐子,他那裏面的傷是誰弄的?啊?!白斌不以為意,給他扣上帽子,壓低了帽檐還在笑,“聽話。”

  白露比賽完了,白斌特意多留了兩天讓她好好在S市遊玩一趟,丁浩這幾天也被關的對外面無比嚮往,一出門就恢復了活力,跟白露頂嘴也成了享受,白斌在後面陪著他們,嘴角偶爾挑起一個笑。總的來說,三個人興致都不錯。

  夏天的遊客不多,寬敞的古寺微風陣陣,帶著股子檀香味道,白露被這種氣氛感染了,求了個小牌子,在上面認真的寫了心願,掛到樹上去。她個子不高,掛的也低,丁浩趁她轉身偷偷翻開看了一眼,只是求家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的普通話語,後面寫了一串的名字,從白斌到白老爺子又寫到了她爸她媽、大舅舅媽,末了兒快寫出牌子了才多添了個人名,只寫了個‘丁’字,後面那個字似乎寫不開,只用了一個‘X’表示。

  丁浩對著那個‘X’一臉黑線。

  旁邊的人又掛了一塊牌子上去,這次的是拋上去的,穩穩地掛在樹梢上,丁浩扭頭就看到了白斌,樹蔭下的人已經初具成年的挺拔,微微仰起的臉看起來更是帥氣,丁浩看著他忽然有點心動,“白斌,你許了什麼願?”

  白斌低頭瞧他,眼裏都帶了笑,“不能讓你偷看的願望。”

  丁浩不爭氣的紅了臉,哼了一聲就要走,剛走兩步又倒回來,沖白露喊著,“白露!給我在這兒照一張,這樹長的多好看啊!”丁浩說著拍了拍那顆許願的大樹,仿佛對這棵樹尤其感興趣,手搭在帽檐上仰頭瞧著那一片許願的小牌,他知道這裏頭有他的一個,或者說,一個半?想著又笑了。

  白露沖他舉起相機,“丁浩,擺個好看的姿勢呀!”

  丁浩站在許願樹前頭,樹梢上的小木牌隨風搖動發出零星的聲音,丁浩伸出手指比了個V的姿勢,一口小白牙笑了出來,左邊臉上一個深深的酒窩兒格外可愛。

  他不知道那個願望,不過也可以把這個願望帶回去啊,丁浩有些得意的瞧著白露的小相機,心情大好之下,主動掏錢給她買了雪糕吃。

  白露接過來的時候還很詫異,“丁浩我一個吃不了這麼多。”

  丁浩舉著手裏的另外那支有點不樂意了,“這是我的。”總共買了兩隻這孩子就以為都是給她的,這也太實在了啊。

  白露眉頭皺起來了,“你不是胃疼麼?胃不好能吃涼的?”

  丁浩默默轉身,把那支雪糕塞到了白斌手裏,他決定便宜自己的人也不便宜白露,緊跟著叮囑他,“白斌,給你吃,都吃完。”瞧著白斌真吃了,又有點不甘心的問他,“好吃不?”

  白斌對這種甜膩冰涼的東西不怎麼感興趣,不過在吃這玩意兒的時候可以讓丁浩一直瞧著自己倒是很有趣,慢條斯理的吃完了雪糕,最後還回答了丁浩的提問,“還不錯。”

  丁浩有點無語,你就說個你不愛吃半路讓給我又怎麼了……這麼點大的雪糕他兩口就可以吃完,完全不會被白露抓到手腳,丁浩在大太陽底下積攢著對雪糕的怨念。

  來古寺的人不多,但是天底下偏偏有這麼巧的事兒,為數不多的人裏還真能他鄉遇故知。顯然,丁浩對這個‘故知’不怎麼待見,瞧見了就想躲,剛扯著白斌一轉身就聽見對面那人喊了一聲,“白斌!”

  丁浩火了,蹭蹭蹭幾步過去,帽子都歪戴到一邊去了,“張蒙!你怎麼不先喊我呢!”丁浩重點抓的不是地方,這破孩子比較自戀,但是就有這樣的人接二連三的傷害他自戀的心,先是張陽沖白斌‘告白’,接著遠在外地偶遇的堂姐首先喊了白斌的名字,丁浩怒了,這太不尊重人了!

  張蒙是跟著一群人出來玩的,這會兒還挽著個男生的胳膊沒換姿勢,看丁浩過來有點傻眼了,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啊,丁浩你怎麼在這兒?”接著臉就白了,“你爸你媽也來了嗎?”

  丁浩能明白張蒙腦袋裏想什麼,瞧著她跟那男生的熱乎勁兒就明白了,這是偷跑出來怕被大人抓包呢!丁浩還不至於在這種事上騙她玩,很直接的告訴她,“沒來,老丁家就我一個到了,不過張蒙我作為老丁家的代表,嚴重且鄭重的警告你,明天晚上姑姑就會接到你即將到家的消息,”丁浩沖她笑的很燦爛,“所以你還有一天的時間回、家、去!”

  最後三個字兒咬的很重,誰都能聽出丁浩咬牙切齒的意思,張蒙有點不願意了,“丁浩你別多事啊,我都跟我媽說了的……”

  丁浩抬眼看了張蒙身邊那一群人,都是學生模樣的,年齡也大多是十六七的樣子,有幾個瞧著眼熟,似乎也是他們學校的學生,不過無一例外這幾個人穿著都不錯,有幾個男生身邊也有小美女相伴,手挽著的黏糊勁兒不比張蒙差。這樣的人一般耐性都不好,果然,張蒙身邊的男生也不高興了,“丁浩,我知道你,張蒙出來的時候跟家裏說過了。”

  丁浩眯起眼睛,盯著張蒙,“你說你去輔導班補習了是吧?”

  這回不僅是張蒙,那個男生也有點吃驚,這個理由還是張蒙當他面打的電話跟家裏說的,怎麼丁浩就知道了?

  丁浩怎麼知道?他媽張蒙當年從家裏偷錢到跟人私奔都用的這個理由!數十年如一日的你就不能改改啊張蒙?!!

  後邊的白斌兄妹跟上來了,瞧見張蒙也只是淡淡的打了個招呼,張蒙這會兒也明白了丁浩八成是跟白家兄妹來的,對他的話也放了心。她顯然還是想跟白斌搭話的,旁邊的男生神情有些不耐煩,可是當著白斌的面又不好發作,只能聽著她說話,“白斌,上次……謝謝你啊,如果沒你幫著復習功課我也進步不了呢。”

  白露很吃驚,“哥!你幫她補習啊?”

  白斌搖了搖頭,“沒有。”

  “那她怎麼說……”

  丁浩在旁邊幫著拆臺,“那只是借了她課本!我說張蒙,你能不能說的清楚點啊,大家別起誤會。”

  張蒙臉色不好看,但還是笑著打圓場,“我,不就是說個樂子嘛!”

  白露點點頭,深以為然,“我也覺得是個笑話。”她哥也就給丁浩補習過外語,連她都沒給補習過,還能便宜了外人?當然,以她的成績來說也是不需要補習的。小姑娘的思想從某種方面來說,跟丁浩如出一轍。

  丁浩再下了一遍最後通牒,張蒙的小男友當著白斌敢怒不敢言的,丁浩理都不理他,再哼哼,再哼就讓白斌辦你信不信?!丁浩沒白受罪,屁股疼完了立刻覺得對白斌多了一種自信感,尤其體現在使喚白斌上,老子都這麼付出了,白斌護著他那是應該的!

  兩夥人不歡而散,丁浩他們繼續遊玩,丁浩陪著白露撒氣似的買了一堆念珠佛珠掛串,以及各色小工藝品,把白露帶來的包都塞的滿滿當當的,白露看了看丁浩的臉色,小心問他,“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丁浩把背包背上,又接過白露手裏的東西,沖她露齒一笑,“沒有!”

  白露立刻回頭跟白斌報告,“哥!丁浩不正常!”小姑娘平時被丁浩剝削習慣了,雖說沒怎麼受壓迫,但是這麼主動的幫忙還是第一次,難免的有些恐慌。白露小聲跟白斌咬耳朵,“他是不是受張蒙刺激了?我覺得,丁浩其實挺在乎他們家人的……”雖然那一家子個別人士不怎麼厚道。

  白斌反過來安慰她,“沒有的事,他高興著呢。”

  白露不確定,頭一次懷疑了白斌,“真的?”

  白斌也遲疑了一下,“大概。”過會丁浩回去發現自己花多了錢可能就沒這麼高興了吧?

  正嘀嘀咕咕,就看見前面丁浩停下來了,他們來的古寺要坐遊覽車,回去的時候也是遊覽車帶路,丁浩站在前面一馬當先的沖上去了,遊覽車上的人不多,丁浩他們幾個坐著等了會才到齊了人開車。

  來的人又是熟人,張蒙那一群瞧著也是逛完了想走,呼啦啦上來幾乎就沒有了空座,張蒙在後面走的慢,到她的時候就剩一個座了,湊巧,過道旁邊就是丁浩。

  張蒙看了一眼丁浩,那意思是準備讓丁浩讓出來,坐在旁邊的白露先不樂意了,“張蒙,有你這樣的嗎?”

  張蒙的小男友臉皮到底薄些,想要站起來讓張蒙坐下,被張蒙伸手按住了,她今天吃了丁浩好幾個釘子,如今也有點面子上下不來,“我都走了一天了,再說了,小舅還讓你在外邊多照顧我,你是不是男生啊丁浩?讓不讓?”

  丁浩翻了個白眼,你按著的就不是男生了?他還沒開口,白露就接上了,小姑娘十分直白,“丁浩別讓!”

  張蒙臉上紅紅白白,一車的人都在往這邊看,張蒙咬著嘴,氣鼓鼓的看著白露,“為什麼!”

  “為什麼?”白露也氣的臉都圓了,丁浩這胃病傷患,一路給她拎包都夠累的了,她跟她哥都捨不得讓他站著,憑什麼你一來就讓給你?小姑娘手一揮,一臉嚴肅的拿出最有力度的話語,“當然是因為男女平等啊!!”

  一車的人安靜了一下,哄然笑了起來,還有幾個沖白露鼓掌的,丁浩沖白露豎起大拇指,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他覺得這白露說的太棒了!不愧是拿男女平等當座右銘出生的人!

  白斌咳了幾聲,也跟著笑了,不過還是把丁浩抱到自己身上,空出那個位置,“張蒙,你坐吧。”司機等著開車,這邊坐不好大家都得等。

  白露眼紅了,“哥!”她後悔了,她想跟丁浩換一下。

  張蒙坐在旁邊看著丁浩跟白斌,又默默低下頭去,旁邊的小男友也有點不自在,扭了頭去看外面的風景,也不安慰張蒙。他覺得張蒙這樣讓他丟人了,尤其是在白斌面前。他跟白斌不熟,但是家裏跟白斌家也多少有些往來,這種事回去不知道要讓那幫朋友傳成什麼樣,尤其是家裏人知道了,以後說起來多沒面子啊。

  不自在的還有丁浩,他被白斌抱著一路,雖說有個人肉墊子,但是路上顛簸,每次起伏的時候都感覺怪怪的,想往前挪挪,卻被白斌抱的緊緊的,“擠吧?等會就好了。”

  一邊說著擁擠,卻是更用力的把對方抱在自己懷裏……這種安慰的方式,還真是特別。丁浩一臉黑線的坐在白斌懷裏,前面是白露的渴望眼神,旁邊是張蒙的低氣壓,身後的人更是開心的散發荷爾蒙,丁浩躲過假裝隨著車顛簸不經意蹭到自己耳朵的嘴唇,意料之中的聽到耳邊的低笑,“好了,不玩了。”抱著他的手沒有鬆開,只是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腰,讓他不要緊張。

  丁浩頭一回深刻體會到了坐立不安這個詞語的內涵。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誰害的我不能吃雪糕?誰害的我要裝胃疼?啊?!白斌:我,呵呵。丁浩:……你那個‘呵呵’是什麼意思啊喂!你很得意啊……唔!!白斌舔舔嘴巴,再次吻住。============================大家元宵節快樂

 

  再遇故人

 

  白露她們老師在電視臺還有點門道,把比賽成績提前打聽出來了,白露她們得了個三等獎。小老師打電話挨個通知的,看起來還挺興奮,說是獎品和證書要過段時間才能拿到,先讓白露她們回去,到時候會幫她們帶回學校。

  白露高興的一整天都笑眯眯的,連丁浩提議去吃燒烤慶祝都沒反對,三個人在離開S市的最後一晚去了小吃街吃露天燒烤,丁浩一口氣挨個點了一遍,又著重突出了幾樣自己愛吃的,又來了十串雞翅、十串脆骨、十串板筋……瞧著白斌沒反對,偷偷地還點了冰啤酒,不過給白露的是果汁。

  雞翅尖烤的焦脆,沾了老闆自家炒的辣椒粉和芝麻,吃著格外的香,丁浩啃的滿嘴流油,吃爽了,再喝一口冰啤酒,真舒坦!

  白斌大部分是在幫丁浩拿,偶爾也嘗了塊蘑菇之類的素食,燒烤這東西不是很對他胃口,但是對於從不挑食的白家人來說,還是秉著要吃光的原則。白露小姑娘此刻就拿著根豬尾巴在啃,提前煮熟鹵好了的,略微烤的脆了點,咬起來挺過癮。

  丁浩吃了一半,中場休息,陪著白斌一起喝啤酒,“喝的慣?”

  白斌點了點頭,“還可以。”他之前陪著白老爺子出門,多少也接觸過,冰過了的劣質啤酒並沒有多麼澀口難咽,反而因為周圍熱鬧的氣氛多了一種美味,很特殊的感覺,好像啤酒天生就是應該在這裏、這樣喝的。

  因為來之前問過賓館的人,丁浩他們去的地方是地道的小吃街,不是旅遊景點的那裏,來這兒的大部分是當地人,小吃也是最正宗的,夏天的晚上來吃燒烤的人多,往往就會發生點熱鬧的事兒。

  丁浩他們正吃著,就瞧見那邊一群人打起來了。推翻了幾張小矮桌子,被踹開的一個黃毛差點把隔壁賣餛飩老闆的攤子也砸歪,老闆氣極了,拿起漏勺就去敲他的腦袋!

  丁浩噗嗤就樂了,這個城市的人跟這兒的天氣一樣,格外的火爆,不過也正是這兒的魅力所在。

  餛飩攤還是受到了牽連,周圍吃東西的人散開了,丁浩咬著雞翅觀戰,看樣子是一群染著頭髮的小混混在揍一個,不過挺沒用,這麼半天被扔出來好幾個,有的還多次被踹出包圍圈,繼續鍥而不捨的爬回去,剛進去就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嗷嗷嗷——疼啊!!別踩我的手——!!!”

  丁浩吃完雞翅,叼著個竹簽不懷好意的想那傢伙是不是被自己人踩的,這幫人真不專業,還不如李盛東那幫子小兄弟能唬人呢!

  白斌看都沒看那打架的,全被丁浩咬著的竹簽吸引了,丁浩吃東西喜歡咬著,筷子吸管的都隨他去了,但是竹簽毛刺多可不能咬,把竹簽從丁浩嘴裏拿出來,想著以後不能多吃外面的東西,又難得的勸了幾句,“浩浩,再吃一點,吃完就走了,明天還要回家。”

  丁浩估摸著也懂了白斌的意思,這是吃了這頓沒下頓了,伸手又抓了一串板筋,邊啃邊繼續看打架。

  白露看了幾眼就覺得沒意思,她爸那邊搞實戰訓練,空手打的比這還狠呢!這算什麼呀,一群人揍一個還搬著凳子舉著桌子的都贏不了,真沒用!小姑娘撇撇嘴,打從心眼裏瞧不起群毆都沒效率的人。

  丁浩忽然往湊過去撞了撞白斌的肩膀,手裏的烤串也不吃了,“白斌,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挺面熟的?”

  白斌也扭頭看過去,戰圈已經縮小的很多,還沒躺下的屈指可數,不用丁浩再指就能看到那個站的筆直的人,頂著個刺兒頭,黑著一張臉,眼神也利的讓人不敢多瞧。

  “肖良文?”

  丁浩已經開始到處找丁旭了,有這黑小子的地方丁旭肯定也在,果然,離著不遠的地方站在角落裏瞧著的可不是丁旭?S市沒白來,竟然連丁旭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都找著了!

  “白斌,我過去下啊,馬上回來!”丁浩扔了烤串,在褲子上隨便抹了一把手就往丁旭那兒跑,白斌不放心他一個人,囑咐了白露不要亂跑,跟著丁浩過去了。

  白斌看著丁浩跟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搭著肩膀咬耳朵,忽然又笑了去拍了拍人家,若不是那個戴眼鏡的男生一直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白斌幾乎要以為他們是要好的朋友。

  下一刻丁浩就被黑影籠罩了,黑小子已經提前結束了戰鬥,站在丁浩前面看著他搭在丁旭肩膀上的手臂,皺著眉頭就要去把丁浩拎起來,白斌快了一步,給他攔下了,但也順勢把丁浩帶到自己這邊,沖黑小子客氣的打了招呼,“肖良文,好久不見。”

  黑小子也認出白斌來,沖他點了點頭,視線馬上就移到了旁邊戴眼鏡的男生身上,“丁旭,可以走了。”說著,伸手去捉丁旭的手腕,但立刻被甩開了,再捉,這次不但甩開,甚至還被抓了一下。

  丁旭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很堅持,“我自己會走。”

  黑小子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頓了一下,沒有再去捉丁旭的手,但是依舊寸步不離的跟著。

  丁旭帶著一副寬大的眼鏡,略長的劉海幾乎要把他的眼睛也遮起來,白斌只看到略尖的下巴和有些蒼白的臉,比上次在基地見到的時候要瘦了許多,他們兩個都帶著大背包,看樣子是也是出來旅行的。

  丁浩接觸的比白斌深刻,剛才那麼拍一下都能感覺出丁旭肩膀的骨頭硬的硌人,這才多長時間啊,怎麼一個人就瘦成這樣。丁浩對丁旭一直有種說不清楚的感情,他們擁有共同的回憶,也正是因為丁旭也在,才讓他對現在更有真實的感覺,見到丁旭對丁浩來說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丁浩很自然的邀請他們過去坐,“白斌他妹妹剛得了獎,我們在慶祝呢,要不一起過去吃東西吧?”

  這邊的攤位被砸的七零八落,小混混們跑了大半,後面的幾個哎喲的叫著也被同伴扶著走了,幾個老闆一邊扶起桌椅一邊罵著,顯然是不適合再在這裏吃東西了。看了一眼肖良文,想著那傢伙從下午起就沒吃什麼,丁旭點頭同意了,“好。”

  剛走兩步,忽然又回去掏了點錢給那幾個受了連累的老闆,“真是對不起,把桌子打壞了。”碎了兩張桌子攤子也壞了,灑出來的碗碟食材更不用說了,雖然只得了一張大鈔賠償,老闆還是接受了,倒是餛飩攤的老闆竟然又找了五十給丁旭,“你賠一半就好,你們一起打壞的,他們也有一半責任。”

  丁旭愣了下,還是把找的錢收了回來,他跟肖良文身上錢也不多了,再看了一眼那個餛飩攤,在心裏默默說了謝謝。

  丁浩對丁旭跟肖良文的行蹤很感興趣,喊老闆拿了新的筷子,杯子,又多讓烤了幾把羊肉串送過來,瞧著肖良文埋頭大吃,這才去問丁旭,“哎,你這傢伙,畢業就一聲不響的跑了,我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你要轉學去哪裡,找都沒法找你啊!”

  丁旭吃東西很安靜,但是也絕不慢,丁浩說話的功夫已經啃了兩串蘑菇,“去了趟D市。”

  丁浩想不出丁旭跨了大半個中國去D市幹什麼,乾脆厚著臉皮問了出來,“你去那幹嘛去了?”

  丁旭啃了半個玉米,回答的更乾脆,“私事。”

  丁浩問不下去了,他臉皮還沒厚到能追問人家私事的地步,歎了口氣,看著那兩位風捲殘雲的吃完一桌,白露還咬著之前啃著的半截豬尾巴,瞧著埋頭大吃的二人說不出話。

  小姑娘忽然想到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她算是明白了,合著丁浩的朋友都是吃貨。

  丁旭吃飽了,拿餐巾紙擦了擦手,問丁浩,“你要在S市呆多久?”

  丁浩還在驚訝那對瓶吹著喝幹了三瓶啤酒的黑小子,聽見丁旭問腦袋都沒帶轉的,“明天就回去了……丁旭,你不管管啊,他這麼喝沒事吧?”

  丁旭看了一眼,“沒事,啤酒擋飽。”他沉吟了一下,繼續問丁浩,“我身上錢不太夠,你能不能借我一點,不用很多,夠今天晚上的住宿跟明天回去的錢就成。”

  黑小子啵的一聲喝完了最後一瓶啤酒,帶著點古怪的眼神看丁旭,他從來沒見過丁旭跟人借過錢,這個丁浩跟他們很熟麼?黑小子上下打量著對方,好像是見過幾次。不過既然丁旭肯對這個人開口,那麼這個丁浩就是朋友了,黑小子默默的把丁浩劃入非敵人的圈子,拿過丁旭盤子裏沒吃完的肉串三兩口就吞進去了。

  丁浩對朋友一向大方,“行啊,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回賓館吧?你在這邊剛得罪了人,隨便找地方住不大安全……”丁浩扭頭去問白斌,“明天來的是個商務車吧?座位夠的話把他們一起帶上唄?”

  白斌點了點頭,他對肖良文的印象不錯,而且丁旭跟肖良文的關係他也知道,並沒有過多考慮就答應了,“可以。”

  丁浩替那兩位白吃的拍了板,“那好,就這麼決定了,晚上跟我們回去,睡一覺,明早回家。”

  丁旭看了他,微微點了頭,“謝謝你,丁浩。”雖是簡單的話語,但是發自真心的感謝。

  作者有話要說:丁旭:肖良文!你給我住手!別以為喝了酒我就會縱容你!!抱住丁旭繼續躺在地上賴著不起來的黑小子:……我醉了。丁旭:胡扯!你脫我衣服的時候明明很清醒……給我起來混蛋!有人在看,喂!踹你啊!黑小子(抬頭):哎?

 

  歸途

 

  回去的路上出了一點差錯,白露她爸想女兒了,弄了個軍用越野車迫不及待的想把孩子接回家,這車跑的快,再一個掛著黑白牌子路上方便,可以節省時間,唯一沒想到的可能是多了兩個人,後排稍微有些擁擠。

  大件的行李都扔在後備箱了,白露抱著自己的小包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扭頭問後邊的白斌,“哥,你們四個在後邊擠不擠啊?”實在不行她可以跟白斌換一下,她哥那麼大個子在後邊一定不舒服。

  這一點困惑很快讓稍後上來的肖良文解決了,黑小子上車以後直接將丁旭整個人抱在了懷裏,丁旭一直在睡覺,被抱住了也只是略微調整了姿勢,繼續睡。他人比黑小子小了一圈,窩在他懷裏到是剛好。

  白露好奇的瞧了他們兩眼,不過也沒多說話,只是覺得這兩個人感情真好,跟她哥和丁浩似的……想到這兒,小姑娘立刻扭頭去瞧丁浩,果然,那破孩子在搶她哥的地盤,斜靠在她哥身上正眯著眼笑呢。白露也習慣了,只是象徵性的瞪了丁浩一眼,“你沒長骨頭啊!”

  丁浩立刻善解人意的做了個‘沒長骨頭’的姿勢給白露看,整個人這才是真正賴在了白斌身上,白斌揉了揉他的頭髮,一向是慣著他的。

  白露氣鼓鼓的回過頭去了,倒是來接的小司機頭回見丁浩這樣的,跟著笑了,白家兄妹平時不太像個小孩,這麼鬧著才覺得能看出年齡來。小司機瞧著後頭幾個小子擠著坐,有點歉意的跟他們說,“這臨時換的車,也不知道,先湊合著擠擠,下午就能到了。”

  白斌示意沒事,他對目前的狀況很滿意,丁浩挨著他很近,這麼依偎著挺不錯。那邊的肖良文更是沒什麼好說的,他昨天不小心又惹丁旭生氣了,沒想到還能一路抱著回去,對這樣的位置安排十分滿意。

  丁浩坐在中間,瞧著旁邊那兩位抱在一起的姿勢嘿嘿直笑,丁旭這該不會是昨天晚上累壞了吧?這破孩子不敢問出來,自娛自樂的想了半天,白斌看不下去捂著他的眼睛讓他睡覺,“你也聽話會兒。”昨天晚上他們睡的也不早,丁浩現在不休息等到回家就要嚷嚷累了。

  丁旭睡的很沉,中途去服務區休息才被黑小子叫醒,揉了揉眼睛起來去洗了把臉,白斌陪著白露去買吃的去了,小姑娘有點暈車,想吃話梅,小司機也跟去服務區抽煙去了,丁浩主動留下看車。

  丁浩在車上正等著,瞧見丁旭他們先回來連忙將自己手裏的麵包遞過去,“丁旭,你沒吃早飯吧?”他們早上在餐廳只瞧見了肖良文,丁旭從一開始就睡眠不良的模樣,早晨吃飯壓根就沒下來,直到上車要走了這才瞧見他。

  丁旭沒什麼胃口,不過對於丁浩的好意還是禮貌的接受了,“謝謝。”拿過麵包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黑小子給他揉著太陽穴,剛一靠近丁旭就僵硬了身體,發覺只是按摩才又慢慢的放鬆下來。

  丁浩看他剛醒過來的樣子很有趣,跟他主動搭話,“丁旭,你高中去哪兒上啊?哎,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家地址呢,以後我想要去找你也有地方找不是?有電話沒?留個號碼唄……”丁浩在心裏存了給李盛東開小灶的想法,問的都是李盛東想知道的,當然,他也不想跟丁旭失去聯繫,以後還要多互相幫助呢。

  丁旭對待朋友的友好充分體現了出來,對於丁浩一連串的提問竟然都一一回答了,“去市高中,我住在爺爺那,離得近些。電話號碼不方便給,家裏人多,你要找我去學校就可以了。”丁旭咽下麵包,是紅豆的,甜的有些發膩,皺著眉頭把剩下的塞到肖良文嘴裏去了,他口味偏清淡,而且沒睡好,也不怎麼想吃東西。

  黑小子就著他的手,三兩口就吃進去了,眼睛一直看著丁旭沒離開。丁浩覺得這要是丁旭給他喂石灰都能眼睛不眨的吞進去,眼神在兩個人身上轉了幾圈,倒也沒點破,丁浩對李盛東的未來滿是憂慮。先不說丁旭跟肖良文的感情好,只能說李盛東那孫子運氣太背了,他前腳轉學回鎮上,人家丁旭後腳就去了市中,哎,一看就無緣無份啊。

  丁浩摸了摸下巴,決定等個把月再告訴李盛東,他屁股上被仙人掌紮的傷疤還沒全好,這挑刺的記憶太深刻,不由得他不記恨。

  丁旭要自己坐一會兒,黑小子想攔著又不敢使勁阻擋的,丁旭動了兩下沒能下來,抬頭問他,“你不累?”

 

  黑小子立刻放鬆了表情,伸手把他抱回原位置,“不累。”他從聲音裏能聽出丁旭已經不生氣了,只是單純的在關心自己,黑小子抱著他的手也不客氣的放在他的腰上。

  丁旭也不管他了,以肖良文的體力,他這麼坐一路大概也不會腿麻的吧?想著也就寬心了。丁浩瞧著他一臉平靜的坐在黑小子的腿上,繼續跟他找話說,“丁旭,你怎麼混的這麼慘啊?”這破孩子太直接了,上來就問了最紮心的話。

  丁旭嘴角抽了抽,還是忍不住回了他一句,“你混的就好了?上回連五百塊都沒有。”黑小子在後邊笑了聲,丁旭這回是真的交上朋友了,從來沒見丁旭跟誰這麼說話過。

  丁浩摸了摸鼻子,“我也有手頭緊的時候啊。”

  丁旭往後靠了下,黑小子立刻換了姿勢配合,讓他坐的舒服些,“你不會去弄些非法勾當做做,這個是你最拿手的吧?”丁旭的語氣倒是挺溫和,他完全是提醒丁浩,一點諷刺的意思都沒有。他剛認識丁浩的時候,丁浩最拿手的的確是這些個。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陳述句,讓丁浩難得的臉紅了,“丁旭我都改了,你怎麼還這麼說我呢……我現在可是四好公民,那些事咱不幹。”

  丁旭看著他,像是在確定丁浩話語中的真假,有點遲疑的問他,“那種賺錢來的最快吧,你隨便用用白斌家的關係,弄點錢不成問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也不一定都是違法犯紀的事兒。”丁旭說的這話是有根據的,這時候不能說遍地是黃金,但是品牌意識還沒有開始,在電視臺隨便做幾個廣告就完全可以取得輝煌的業績,像是幾年後的秦池酒業,如果丁浩把握好手頭的資源,單純想做些事業的話並不很難。

  丁浩也想到他要說什麼了,如果說以前的話他絕對會動心,但是現在不同了,白斌這顆大樹已經足夠高大,他不想再當出風頭的那個。當年白斌的家人可以接受他,不代表現在也可以毫無壓力的接受,他需要為自己做足夠的準備,但是過猶不及,與白斌並肩的條件並不一定也是要長成參天大樹。

  保護好自己,才是更好的保護白斌,丁浩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可以利用這幾年,但不代表以後也會順利,從本質上來說,丁浩生性散漫,並不會那麼嚴格的要求自己,他也沒有那麼強的能力,與其創建了守護不住,不如做點自己能辦到的事兒。

  “丁旭啊,其實吧我這個人真的不貪心,我也沒想著自己有多大本事的能成氣候,我就是想……”丁浩笑了,自己摸了摸鼻子,把想說的話藏了下去,換了一句比較含蓄的,“就是想讓大家更好點。”

  丁旭哦了一聲,對他這個解釋有點意外,不過馬上就明瞭了,“多讀點書就是不錯,你看,這思想境界馬上就不一樣了。”

  丁浩給他氣樂了,“怎麼說話哪,這也太直白了吧?你就不能說我隨著時間的增長越來越成熟有內涵有氣度什麼的?丁旭我跟你說啊,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智慧啊!”

  白露一上車就聽到丁浩這話了,手一抖差點把話梅掉地上去,看著丁浩跟看四害似的,丁浩你還敢再說肉麻點、再噁心點麼……小姑娘覺得丁浩應該去跟王婆去賣瓜,這自賣自誇的勁兒,無人可擋啊!

  白斌在後邊也聽見了,對這話倒是報以寬容一笑,竟然還跟著點了點頭,丁浩剛想得意,就聽見白斌扭頭跟丁旭說了一句,“挺鬧騰的吧?給你添麻煩了。”

  丁浩這剛豎起來的小耳朵立刻耷拉下去了,白斌坐在後邊跟肖良文一樣把丁浩往身邊帶。丁浩不願意,扭著又離開一點,白斌在後頭悄悄伸了手到他T恤裏,丁浩感覺到腰間手掌的溫度立刻就不動了,白斌對小孩的聽話很滿意,“這才乖。”

  這些小動作很隱蔽,丁旭只是看到丁浩忽然就老實了,也沒注意到白斌的舉動,幾個人在車上等司機回來。丁旭跟丁浩閒聊了幾句,偶爾白露也會插上一句,她對丁浩的糗事一清二楚,車上的氣氛挺活躍。白家兄妹都是很和氣的人,對待朋友熱情周到,白斌對待丁浩更是無微不至,丁旭瞧著他們倆的幾個互動,漸漸就明白丁浩之前那句‘更好點’的意思,丁浩其實是……為了這個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染黃毛的鷯哥:浩浩,你還記得給我帶的東西嗎?香蕉、蘋果、麵包……?丁浩(沒有印象):……仍抱希望的鷯哥:那餅乾、雞蛋、肉幹?有嗎?有帶嗎?丁浩(完全忘記):……鷯哥(怒):奶奶——!!奶奶——!!!===================一更實在找不到鷯哥的圖,大家湊合看吧=v=

 

  合作

 

  丁浩存了點小心思,想著跟去丁旭家認認路,直接就讓小司機把他們都送去了白斌家,白斌之前的吉普還在,丁浩換了車,就要去送丁旭跟肖良文。

  白露也想跟著去,讓小司機連哄帶騙的給留在車上了,這來之前首長就發話了,下午四點前必須見到白露,這眼瞅著還有半小時,他哪兒敢讓白露再跑啊。白露跟丁旭不熟,也不好意思一直要求,磨蹭了一會還是回家了。

  白斌怕丁旭著急回家,帶回來的東西只是匆匆放在門□給了吳阿姨,拿了車鑰匙就來送他們,丁浩更是生怕丁旭不讓他去,熱情主動的幫著他搬行李。丁旭忙攔住他,委婉的表示他們可以自己回去,“白斌,你們一路也辛苦了,不如留下休息吧?”

  丁浩當然不肯,拿過他手裏的背包就放在了後座上,笑呵呵的讓他不要客氣,“白斌路上睡過了,他不困,來來來,丁旭趕緊的上車吧,你家人該等急了!”丁旭沒辦法,只得說了地址,讓他們送回去,“那麻煩你們了。”

  丁浩見目的達成笑的更歡了,這還一路跟丁旭套著近乎,“不麻煩,哎,丁旭,你們家都有誰啊?住在那的好像是XX署的吧?”丁浩對本城的事兒還是很瞭解的,一說小區差不多能知道具體單位。

  丁旭也沒瞞他,“是,我爺爺在那。”

  丁浩挺感興趣,那單位以前聽過,但是接觸很少,“我聽說署裏工資特別高,一般都有外邊的兩三倍吧?”乾脆從前面回過頭跟丁旭說話,“年終獎有多少啊?”這破孩子當真一點都不忌諱,想問什麼都說了。

  丁旭說了個數字,這回連白斌都有些驚訝,“這都趕上普通人半年的工資了,福利真好。”下午路上車不是很多,挺順利的就到了丁旭說的那個地方,肖良文一手一個把行李都拿了,丁浩看了看,小聲問了丁旭,“你跟你爺爺說了?不方便的話讓肖良文住我那兒也行。”白斌家一樓全空著,根本就沒人住,遇到他跟白斌回鎮上看丁奶奶的時候,更是只有吳阿姨一個人了。

  丁旭搖搖頭,“只是說同學來多住些日子,開學就好了,我這次回去也是幫肖良文弄了學籍的事兒,他到時候跟我一起去學校。”

  丁浩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把家裏的電話跟手機號都留給他,“有事給我們打電話吧,別跟我客氣啊。”

  丁旭笑了,把寫著號碼的紙條收起來,“好。”

  丁浩趴在車窗上沖他也笑了,揮手跟他告別,剛發動了車準備掉頭回去,就瞧見丁旭追過來在車窗上敲了兩下。丁浩樂了,放下玻璃問他,“怎麼,這麼快就來找我了啊,又想起什麼事來了?”

  丁旭點了點頭,他還真想起了一件事。原本不過是知道消息沒準備做什麼,不過如今放著丁浩這麼好的條件不用倒是有點可惜了,白斌這樣對丁浩有求必應的,事情成功率倒是很高,“丁浩,這種掛牌的軍用車,徵用幾天的話,你能弄到多少?”

  丁浩想了想,“得看車了,吉普倒是能弄四五輛。”那時候軍牌管的還不是很嚴,市政上也有偷著弄一兩塊牌子用的,白斌這輛就是,再跟丁遠邊說下,應該能多借幾輛用。

  丁旭又問,“那大車呢?”

  丁浩愣了下,“你說軍用卡車?”瞧著丁旭點了頭,丁浩有點猶豫了下回頭去看白斌。軍用卡車這玩意兒不好弄,白老爺子跟部隊關係熟,或者跟白露她爸打招呼,從後勤上應該能弄到幾輛,白斌只是略微沉吟,立刻做出了回答,“應該也能弄到,就是有點麻煩,怎麼,你要用車?”

  “不,我們合作吧。”丁旭稍微整理了下思路,開口跟他解釋,“每年查繳的走私物品有一部分是要拍賣的,你知道吧?”見白斌點了頭,又繼續跟他說,“我知道有一宗貨不要本錢,開車去拉回來就可以賣。”

  丁浩眨了眨眼,“還有這種好事兒?”

  丁旭笑了,“也不是這麼簡單,你有軍車才好辦些,不然一路上也有你受的。”一層層卡口很嚴,如果沒有些特權,一路各種名目的罰款也是不小的數字,雖說不至於賠本,也確實賺不到多少。

  丁浩對他還是很信任的,況且丁旭的爺爺就是署裏的,聽著丁旭這樣說更覺得是個機會,這種白撿的便宜誰不要誰就是傻瓜,不過看著丁旭臉色不好,又在太陽下曬出一層薄汗,還是決定讓他先回去休息,“賺錢不著急,這事差不多能成,你先回去休息吧,咱們改天約個時間坐下來好好商量下。”

  “那我晚上給你打電話。”丁旭也覺得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不過還是加了一句,“車的事最好是儘快,貨物有時間限制,放不長。”

  丁浩點頭答應了,這才跟著白斌回去。

  兩人到家的時候吳阿姨已經做好了飯,丁浩倒是鼻子挺尖的先聞到了鍋裏燉湯的香氣,“好香,是海帶排骨湯吧?”

  吳阿姨笑了,“就你鼻子靈,這都能聞出來,想著你們回來的時候准錯過飯點,這都煮了一天了。”

  倆人先洗了澡,坐下的時候湯也盛好了,兩個小白瓷碗放在那兒,零星的飄著點油花。因為海帶是提前蒸過的,吃起來脆嫩可口,排骨燉的久了,肉爛骨酥的,連著骨頭都能咬斷,丁浩嚼的可香了。

  雖說中午在車上也吃了東西填肚子,但是還是忍不住多吃了些。湯確實燉的不錯,白斌都喝了兩碗,丁浩啃了一桌子的骨頭也飽了,幸福的捧著肚子直感歎,“還是家裏好啊!”他還真當這是自個兒家了,說出來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白斌還挺愛聽他說這話,拿紙巾給他擦乾淨油乎乎的手,“想吃下次再做。”倆人幫著吳阿姨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樓上整理帶回來的東西。送人的東西都分類收拾好了,給吳阿姨的是一件有奔騰駿馬的小石雕,說是什麼礦石,雕刻出來倒是別致好看,寓意馬到功成,吳阿姨的兒子正在考學,送給她正好。

  吳阿姨瞧著丁浩送來的小禮物很是感動,拿著瞧了又瞧,“浩浩,謝謝你們啊,還帶禮物回來,真漂亮!”

  丁浩跟吳阿姨客氣了幾句,聽著客廳裏的電話響了,就直接站在一樓抬頭對著上邊喊白斌,“電話——!!”他懶得上去,白斌家樓上樓下不是一個線,兩個號碼分開響。

  白斌下來接了電話,但很快就轉手遞給了丁浩,“丁旭打來的,說是找你。”

  丁浩猜著是之前那拍賣貨物的事兒,接過來聽了果然是,丁旭說話很麻利,幾句話就解釋清楚了,不要錢的那宗貨是冷凍食品,具體還沒問是什麼,因為冷凍食品有保質期,也難怪這麼急著要丁浩找車了。

  丁浩還有點疑問,“這,不用辦什麼手續嗎?”這麼憑空白拿,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丁旭在那邊笑了,又詳細跟丁浩解釋了一下,具體手續到時候他會去辦,不過這跟平時的拍賣物品不一樣,因為是積壓貨,所以相對寬鬆一些。丁旭用一句話做了概括,“你只要去拿就行了,說不定他們還要感謝你。”

  丁浩暈了,白給還感謝?

  丁旭那邊確認了下資料,估計是百十噸的貨物,“那這樣,至少要五輛卡車,一個禮拜能找到車嗎?我陪你們去走一趟,直接到臨市港口去接就可以了。”

  丁浩點了點頭,又想起這是打電話丁旭看不見,忙應了一聲,“啊,應該能,找到找不到的都會提前跟你聯繫,直接去你爺爺家那裏就能找到你吧?”

  丁旭那邊答應的很爽快,“對,暑假期間找我可以打這個號碼。”

  丁浩暈暈乎乎的掛了電話,還是覺得有點蹊蹺,“白斌,你說有白給了東西還跟你說謝謝的嗎?丁旭這回弄的是不是真的啊?”這破孩子有點想不開,“他這不會是知道了李盛東的事成心來鬧我玩的吧?”

  白斌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笑了,“不過是幾輛車的事兒,就當組隊去旅遊了,也不多遠,當天就回來了。”拉著丁浩的手就上樓了,“你不是說給奶奶買了佛珠什麼的,先把那些東西給奶奶送去?”

  丁浩哦了一聲,“對,要送去,我去給奶奶打個電話,明天過去看她。”

  白斌想了想,“那我明天先送你過去,然後去找車,丁旭說要用五輛是吧?”看著丁浩還愁眉苦臉的,在他臉上捏了下,趁著在樓梯的死角又親了一口,安慰他,“反正是白送的,就算弄不成也沒什麼,別想那麼多。”

  丁浩揪著他的衣襟踮腳往外看,這青天白日的,吳阿姨還在家哪!白斌被他東張西望的表情逗笑了,又低下頭去親他,這回親的是嘴巴,看著丁浩不敢出聲的樣兒忍不住多欺負了一會,直到小孩抗議了才鬆開他。

  揉了揉他的腦袋,笑了,“別擔心,有我呢。”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不放心半夜爬起來自己查資料的丁浩:唔,Windows95介面真不習慣……坐在後面床上看書的白斌內心活動——這個內褲,呵呵,真懷念啊。==============================二更 =v=大家睡吧,沒有了,周日繼續二更。

 

  心意

 

  白斌辦事效率果然快,丁浩這邊剛去看了丁奶奶,傍晚來接的時候就已經聯繫好了車輛。因為丁旭之前說了數量,就先只找了五輛車過來,清一色的綠色大傢伙,連開車的都是穿軍裝的。丁浩聽了有點驚訝,“這麼快,那提前告訴丁旭一聲吧?”

  白斌點頭答應了,“明天再給他說,這半個月內都可以用。”

  因為白斌是開車來的,丁奶奶不放心兩個孩子自己晚上回去,非要讓丁浩跟白斌留下住一晚。白斌想著回去也沒事,又瞧著丁浩也願意留下,就拔下車鑰匙跟丁奶奶進去了,“那麻煩您了。”

  給白斌安排住的還是丁浩隔壁的房間,因為他們出去這段時間是請張陽家阿姨代為照顧丁奶奶的,房間裏的東西擺放略微有些不同,雖說是換了床單被子,白斌總是有些不習慣,坐了一會,乾脆去了丁浩的房間。

  丁浩剛洗完澡,瞧著他推門進來還在奇怪,平時這個點白斌也該睡了,更何況這跑前跑後的忙了一天,“怎麼了?”

  白斌過去直接躺在丁浩床上了,這才舒了口氣,“好累。”又抓起丁浩的夏涼被蓋在自己身上,往裏面蹭了蹭就要睡。丁浩被他這樣弄笑了,扔下擦頭髮的毛巾,把白斌往裏面推了推,“別壓著蚊帳角兒啊,進來一隻咱們晚上都別想睡了!”

  白斌翻了個身,在裏面躺平了看著丁浩熄了燈過來,悉悉索索的塞好了四周的蚊帳,覺得小孩這個忙碌的背影真好,伸手就能抓住的感覺也真好。這麼想著,就在後邊抱住了丁浩的腰,挨著他蹭了蹭,“浩浩……”

  丁浩只當他是在催自己,“好了好了,馬上就睡。”躺下去才發現床上就一個枕頭,氣的拍了一下腦門,“豬腦袋!忘了去拿枕頭,得,蚊帳白弄了!”伸手去掰後面抱著自己的胳膊,卻是沒能弄開,後邊的人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

  “白斌?你睡啦?”

  “嗯。”

  嗯你個頭,丁浩拿後腦勺撞了他一下,“放手,我起來去拿枕頭去。”後邊的人不聽,抱著他繼續裝睡,“我睡了。”

  一個枕頭有點擠,兩個人挨的更近了,丁浩換了個姿勢。這樣的小動作被白斌允許了,手臂放鬆一下等他轉過來立刻又抱住了,這回在丁浩臉上蹭了蹭,嘴唇劃過臉頰,又輕吻了一下。

  丁浩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試著磨了磨牙,想著明天要出門,還是忍住了報復心沒留下印子。這樣的輕咬有點癢,白斌笑了,揉了揉丁浩的腦袋把他往自己懷裏帶,“好了,別鬧,真的想睡了。”

  這、這究竟是誰在鬧了啊?!丁浩憤憤的想了半宿,幾種報復手段在心裏輪番演繹了一遍,想著想著眼皮就沉了,聽著旁邊那人睡熟了的呼吸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一起睡著了。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白斌還在睡,丁浩從枕頭底下掏出他的手錶,揉了揉眼睛看了下,才六點剛過,丁浩覺得脖子後邊被吹的癢癢,回頭一看就樂了。唯一的被子早就丟到一邊去了,兩個人爭了大半夜的結果是誰也沒蓋到,他剛才是睡在白斌胳膊上,白斌側著身子睡的,臉上還有竹涼席壓的一道道的印子,看著挺逗。

  窗臺上撲啦啦一陣聲音,丁浩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鷯哥豆豆。小東西這段時間很得丁奶奶歡心,又聽話乖巧,丁奶奶平時都不鎖鳥籠讓它自己出來飛會兒,鷯哥膽小,一般只敢在小院裏撲騰著玩,如今正歪著頭從紗窗裏頭往裏看丁浩,瞧見丁浩也看見它了,高興的又撲騰了兩下翅膀就要叫。

  丁浩忙沖它噓了一聲,小東西不知道懂了沒,但是收回了翅膀沒叫喚,只是在窗臺上一蹦一蹦的來回踱步,偶爾低頭啄一下什麼。

  丁浩難得比白斌早起了一次,仔細瞅了一會白斌睡著的樣子,頭髮略微遮住閉著的眼睛,睫毛垂著,再加上臉上難得會出現的竹涼席的印子,把平時的氣勢消解的全無,這樣看倒是像個陽光大男孩了。

  鷯哥又開始撲騰翅膀了,這回往窗戶上啄了兩下,不明白丁浩怎麼不出來喂東西給它?丁奶奶平時醒了都會喂吃的,鷯哥很不滿意。

  丁浩怕這麼啄下去會吵醒白斌,乾脆給白斌蓋好了夏涼被,起來去喂豆豆。幾天不見小東西脾氣見長,就因為耽誤了這麼會兒進食時間,被丁浩餵食的時候還是一副‘我就勉為其難的吃吃看’的樣子,丁浩瞧著那低頭在食杯裏挑三揀四的鷯哥,又給它切了段新鮮的黃瓜,“你可真是個小祖宗!”

  正喂著鷯哥,丁奶奶就出來了,老人早上都要去練會兒太極劍,正拿著要去,瞧見丁浩也起來了挺高興,“浩浩啊,這麼早就起了?不多睡會兒?”

  丁浩還沒回答呢,旁邊吃東西的鷯哥先抬頭搶答了,“奶奶——”

  丁奶奶樂了,趕緊的也慰問一下,“喲,豆豆也起了啊,真好!早起才是乖孩子!”鷯哥得了誇獎很高興,小爪子抓著它的那塊黃瓜在籠子裏蹦躂。

  丁浩也樂了,“就你話多!”看丁奶奶要出門他也不逗鷯哥了,幫著拿過鐵劍,“奶奶,我陪您一起出去吧,正好去買點早點回來。”

  丁奶奶自然是答應了,瞧著就丁浩一個又問了句,“白斌哪?”

  丁浩沖屋裏努努嘴,“還睡著呢。”

  丁奶奶有點驚訝,“這孩子昨天挺累的吧?真是難得比你起的晚一回。”祖孫倆思路一樣,丁浩起早了不正常,白斌睡到天大亮也不正常。

  丁浩也不跟丁奶奶說那些操心的事兒,只哄她,“這幾天他事多,是挺忙的,奶奶,要鎖門嗎?”丁奶奶擺了擺手,這鎮上都是鄰里熟人的,不用鎖門也不丟東西,“插上就成了,哎,浩浩啊,我瞧著白斌是個好孩子,還怪有本事的,這才剛上高中就會自己開車了,要不你也學個啊?”

  丁浩對坐車沒什麼心理陰影,自己開車還稍微有一點不自在,晃了晃睡的有點落枕的脖子跟丁奶奶打哈哈,“再說吧,我不是還小嘛……”

  丁奶奶立刻贊同了,“對,浩浩過幾年再學吧,別累著。”這完全是溺愛的心理,絲毫瞧不見自己孫子比自己還高了的個頭。

  祖孫倆出去溜了一圈回來,丁浩提了幾個油圈兒和豆漿,家裏還有昨天剩的油條,丁奶奶回去可以炒一下,加點青菜肉丁一翻就可以裝盤,也很好吃。正想著,就瞧見丁奶奶家門口大開,倆人愣了下,這大早晨的誰會來啊?

  丁浩在路上跟丁奶奶說了一路單住的壞處,他本意想著是聘請個專職看護保姆什麼的來照顧老人,這說多了的壞處就是一瞧見大門敞開著首先想到的是入室搶劫。丁浩立刻搶先一步進去,還回頭囑咐丁奶奶,“您在門口先別進去,不,您站遠點兒,我去瞧瞧,別是小偷來了……”

  丁奶奶被丁浩嘟囔了一路,本來就有點信了,聽見他這麼說也有點緊張,“浩浩你進去瞧一眼趕緊的出來,咱家裏面也沒什麼值錢的,別傷著啊!”

  丁浩把手裏的早點交給丁奶奶,輕手輕腳的就進去了,剛打開客廳門就跟出來的撞一塊去了,“哎喲!!”

  聽聲音是個女的,抬頭一瞧果然是個長得清秀可人的小姑娘,可一張嘴就不成了,“丁浩你走路沒聲音呀?!要幹嘛突然進來!”

  丁浩瞧見她這心情也不好,立刻頂回去了,“張蒙你是沒長手啊還是後邊拖尾巴了?!進來也不關大門!”

  張蒙抱怨了幾句,忽然停下,“哎,不對,你在這,那你床上是誰啊?”張蒙眼睛轉了轉立刻又要往回跑,“我去瞧瞧!”

  丁浩揪著她的衣服領子就往外扯,推著她就往大門外邊扔,咬了牙在她耳朵邊上低喊,“我床上是誰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啊,別他媽沒事找事兒!”

  張蒙被推著到了大門口,這還不死心,“你是不是帶女朋友來了?我要去告訴奶奶……”

  “濛濛你要告訴我什麼啊?”丁奶奶被丁浩囑咐了站的遠點,當真就離著大門口挺遠,如今瞧見張蒙跟丁浩出來了也就放心的湊過來,正好聽見張蒙最後一句‘告訴奶奶’,老人很奇怪,這是要告訴她什麼啊?

  丁浩鬆開張蒙的衣領,笑出一口白牙,“說啊,張蒙,咱們誰都別瞞著一起都告奶奶唄?要不這樣,我先說!奶奶,我不是前幾天跟著去了趟S市嗎,您猜我見著誰了……”

  “丁浩!!”張蒙的臉都白了,這要是讓丁奶奶知道,再告訴她媽,估計都能把她打殘嘍。張蒙喊住丁浩,勉強沖他笑了笑,“你瞧見老同學的事兒也不用告訴奶奶吧?”張蒙接過丁奶奶手裏的早點,挽住丁奶奶的胳膊往廚房走,“我前幾天也瞧見個老同學,奶奶,你說巧不巧,我同學也認識丁浩呢……”張蒙回頭沖丁浩使了個眼色,小院的廚房是單獨的,這是給丁浩時間讓他收拾爛攤子。

  丁浩也不感激她,扭頭就走了。這種人只能降住了七寸,你越是禮讓三分她還就蹬鼻子上臉了!

  進了房間,白斌裹著夏涼被已經醒了,剛起來嗓子還有點沙啞,“浩浩?”丁浩過去掀開蚊帳,看著白斌忽然有點悶悶的,只嗯了一聲做了回答。

  白斌坐起來摸了摸他的腦袋,“剛才張蒙來過了。”

  丁浩坐在那沒說話,白斌手掌上的勁兒很小,可是他卻覺得有點燙手,想要躲開但又捨不得。

  白斌看著他聲音很輕,“她以為我是你。”

  丁浩又嗯了一聲,這回嗓子有點堵,白斌也聽出來了,抬起他的臉瞧過去,“怎麼了?她欺負你了?”

  丁浩使勁搖頭,嘟囔了一句,“沒,我欺負她了!”

  白斌笑了,居然獎賞似的拍了拍他的腦袋,“這多好啊,沒吃虧就成。”

  丁浩想笑,嘴角挑了挑還是沒笑出來,“白斌,我……”看著白斌的眼神,解釋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丁浩吸了口氣,伸手抱住他,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對不起。”

  丁奶奶身體不好,他不敢冒險讓老人知道,一點風險都不敢冒,對不起,他是膽小鬼。

  對不起,現在還不能告訴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查資料·續丁浩(探頭):白斌,你查什麼呢不讓我看?白斌:唔,再等一下。丁浩(歪腦袋):我要看,讓我看看!白斌(關上電腦,扛起小孩):好了,資料查完了,我來告訴你。丁浩:啥?啊喂!!你脫我褲子做什麼……嗚嗚!!白斌你混蛋!!====================一更能擁有60後的讀者,我很欣慰=v= (偶爾也刷XQ的某人飄過……LZ我看到你的帖子了,衷心祝願乃認親成功)

 

  悶聲大發財(一)

 

  丁旭對白斌的辦事效率很欣賞,隔天就收拾好了先帶丁浩他們去辦交接的相關手續,司機和保鏢由白斌跟肖良文兼職。

  由於丁旭認識路,就坐在了副駕駛負責指引,肖良文和丁浩坐在後面,黑小子不愛說話,丁浩也是悶悶的不怎麼活躍,他昨天跟白斌道歉之後就一直這樣,倆人之間似乎有點隔閡,丁浩歪著頭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斌和丁旭倒是一直在交談,問了一些相關情況,“你是說那宗冷凍肉運往J國,被鑒定不合格退還?”白斌的消息比較靈通,再加上J國的那些歷史原因,也就不難想明白了,“這段時間是卡的比較嚴。”不見得就是產品不合格,兩邊互相牽制是真的。

  白斌說的很含蓄,丁旭倒也聽懂了,“是啊,這都互相報復了,”因為與J國的對外貿易不愉快,前段時間專門弄出了報復性關稅,稅率一度高到加收100%,丁旭想到這倒是笑了,“瞧瞧,這上頭行動起來,報復心可比丁浩狠多了。”

  白斌只是略微笑了下,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冷凍肉放的時間長了不會壞嗎?”

  丁旭搖了搖頭,“不會,一路上都有特定的冷凍集裝箱,一路通著電保持低溫。”瞧見白斌有點不理解,就跟他詳細解釋了一下,“海運時間比較長,都會提前做好相應準備,不會壞的,我問過了,一般冷凍肉能放一年多。”

  白斌點了點頭,他之前略微查了一下丁旭這個人,丁旭的爺爺和父母都是從事這些的,也難怪丁旭會懂這些,“為什麼不讀關校?這樣會比較容易‘接班’。”白斌難得開了一次玩笑,可是丁旭卻一點都笑不出來,“我去那裏沒用。”

  白斌沒有多問,丁旭的語氣明顯的有些低落,這涉及到別人的私事,他一向尊重人從不主動強求。白斌從後視鏡裏瞧了一眼還在發呆的小孩,歎了口氣,不主動強求麼……還是等丁浩來跟他說好了。

  因為是臨市,隔著不過兩個鐘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丁旭對手續辦理很熟悉,而且瞧著跟裏面的人也是認識的,署裏的人熱情的將白斌他們留在了休息室等候,“一路累了吧?先坐著等會,丁旭辦事俐落,很快就回來了倒是省了咱們跟著跑一趟。”

  留下負責招待的一個小關員熱情的給他們倒了茶,“你可來了,我們都快愁死了!”

  丁浩恢復了一點精神,他嘴巴好使臉皮又厚,沒兩句就從小關員嘴裏問出了自己想聽的話,“哎,你們也知道J國要求一直很多,這次那檢疫標準都是他們自己弄的,挑了一堆的毛病愣說食品不合格!這國際上都認證了,合著他們吃了就能毒死怎麼著!”

  丁浩跟著點頭,“就是!太過分了!”

  小關員對丁浩這話很認同,立刻跟他詳細解說了一邊他們的不容易,恨不得字字血淚了,“我們這退還以後還沒二次檢疫呢,剛過了地磅就發現跟原先報關單上的資料不符了……”簡單說,這公司逃稅了。“讓他補交稅款,人家直接就放棄了,這一攤子扔在這兒讓我們難辦啊!”

  這裏要解釋一下,事後發現的逃稅要追納稅款,這本來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但是問題就出在貨物本身上。這冷凍肉需要特定的冷凍箱運輸,一路通著電保持低溫。一個集裝箱至少就是25噸,租了四五個箱子送了去的,這在海上一來一回的就用了三個月。

  國內的企業也是摳著掰著過日子的主兒,算了算這幾個月的電費,得,這點兒東西除去補稅款的錢,都不夠電費的,乾脆也不要了,直接放棄了這宗貨。

  那邊放棄的乾脆,這邊署裏就遭了罪了。

  “這一票冷凍肉落在我們這,你說我們拍賣找人接收吧,到哪兒去找能吃這麼多冷凍肉的人去啊?先不說這東西本身就有保質期,光這一直通著電的冷凍箱都愁人,這玩意兒一天費用都快趕上我們一年工資了,你還不能停,停了當天就壞。”小關員一臉的苦悶,他們連司機都算上也超不出十幾個人,這百十噸冷凍肉夠他們啃半個世紀的了。

  白斌試著問了一句,“不能處理?”沒過期的肉類白送的話還是會有人要的吧?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丁浩,果然感興趣的接了話題,“是啊,你們送人都不行?”這破孩子對白來的東西始終保持一定的警惕心,雖然受到了熱情的接待,還是有些疑慮。

  小關員都快哭了,“我們倒是想送人,可一送百十噸的沒人吞得下。”臨市是個小市,只是靠近港口運輸較為發達,當地的企業也是化工煉化為主,這些東西想要就地解決還真是不容易。

  “當初也想處理來著,我們出了七八個壯勞力,打算給指揮著搬去銷毀,這哪兒銷毀的了啊這!快上百噸的冰凍肉了,放哪兒都占地。”小關員喝了一口水,繼續訴苦,“給埋了吧,市政不讓,如今都搞開發呢,誰捨得給你這麼大塊兒地埋垃圾啊!找個空地燒了吧,環保局那幫人早就摩拳擦掌的盯上了,就等著你燒呢,你前腳燒了後腳就跟過來罰款,估計罰款數目還不小,我瞧見他們局長還特意過來看了兩次。”

  丁浩樂了,“是讓他們好好的盯住現場的吧?估計您這一燒他們這個月獎金就算有著落了!”

  小關員歎了口氣,“可不是嘛!我們哪兒敢燒啊,就想著找個月黑風高夜,咱給扔海裏去,也算造福海洋生物了啊!可人漁業局、海事處聯名發函了‘不許破壞大自然生態平衡,嚴厲打擊,絕不手軟’!”

  丁浩聽著條文差點一口茶噴出來,這署裏還真不容易!

  “我們犯了半天難,末了兒給拉回去了,一直通著電,不通電不成啊,這壞了、臭了環保局就聞著味兒來了。這麼折騰幾次,運費也夠我們受的了。”小關員最後感歎了一句,“幸好你們來了啊!趕緊的,都弄走吧,啊,都弄走吧!”不說集裝箱的租費,光這個月電費都成天文數字了,百十噸的東西天天二十四小時開冷凍箱這誰受得了啊這!

  丁浩聽明白了。說了半天,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如今只要有人要,有人帶車來弄走,署裏就熱淚盈眶了。

  丁旭辦手續很快,交接完成就讓白斌去聯繫車隊了,署裏對他們的舉動大力支持,甚至主動借了原本的冷凍集裝箱給他們,當初租的時候是企業支付的,交了三個月的租金還不到期,正好夠他們送回去。

  丁旭算了一下成本,到回去處理完畢貨物時間略微有些不充足,跟丁浩提醒了下,“要不再續租一段時間吧?這錢可以等賣完了再交的。”

  丁浩自然是答應了,不過對丁旭倒是產生了一點私人的小疑問。他當初認識丁旭的時候這人好像是搞工程方面的吧?但是瞧著他這麼跑前跑後的,似乎對署裏的事很熱衷啊。想了想,還是沒問,他重來一次都成了三好學生、四好青年,人家丁旭完全可以再次選擇自己的職業。

  丁浩開始隱隱盼望著下次合作的機會到來。

  不過,他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丁浩托著下巴想了一會,還沒等想明白就聽見白斌說話,“剛跟車隊聯繫了好了,明天早上開始往回運,咱們今天先住在這兒,我訂了賓館。”

  丁浩腦子裏繃的那根弦嗡的響了一聲。抬頭瞧了一眼白斌,果然白斌也在看著他,“臨時訂的倉促了,只有兩人的標間,先湊合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白斌、丁旭,你們給我聽好了!我跟黑小子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那啥,明天要單間!丁旭(怒):肖良文你還想不想進來睡了,啊?!黑小子(果斷裝兔子,扮可憐):想。丁浩:……你能出息點麼。瞧不慣別人欺負黑小子的丁旭:丁浩你明天小心爬不起來,哼!==============二更完畢。話說我怎麼變成了午夜更新黨……掩面。JJ抽了,咱們明天吃肉。

 

  悶聲大發財(二)

 

 

丁浩跪在床上被白斌在後面抱住了,下面也連為一體,白斌動作不大,卻是固執的深入,雖然之前做了潤滑丁浩還是害怕的想往前躲開,後面被強行開拓的感覺並不好。

  腰被結實的手臂抱住了,果斷的將他扯回來,丁浩只覺得後面那裏也猛的塞進去了一截,被火熱填滿的感覺讓他有些害怕,在白斌身下悶悶的哼了一聲,手裏用力抓著的床單也皺成了一團,“唔——”

  兩個人從進來就沒有開口說話,不知怎麼就變成了這幅局面。

  丁浩能感覺到白斌在自己體內進出,含住那東西的地方也忍不住輕微的顫抖著,並不疼,只是還不習慣這樣被徹底貫穿,後面那裏被一點一點的撐開了,黏膩的潤滑劑順著股溝慢慢流到了大腿內側。

  白斌挺腰在他體內抽動著發出的聲音也格外清晰,撞擊在體內的硬物並不同以往那樣溫柔研磨,倒像是故意的鞭打,從後方傳來的‘啪啪——’聲一下比一下重。

  丁浩忍不住抬起手去碰摟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白斌……不要了……唔……”稍微扭動了一下,立刻感覺到體內的東西略作停頓,緊接著又加快了速度,比之前更快的頂入抽動著,後面的啪啪聲連續不斷。

  被入侵的地方也是摩擦的火熱、發脹,有些奇怪的感覺漸漸從體內升起,丁浩吸了口氣,想要再開口卻被頂的變成了呻吟,“啊啊……你別再……嗯唔!!!”

  白斌環在他腰上的手伸到下面握住他抬頭的青澀,也開始揉搓。跟後邊的大力衝擊不同,手上的力道要溫和許多,帶著跟往日一般的寵愛,體貼周到的照顧著。丁浩被這樣的溫柔打破了防線,扭頭去尋找白斌的唇,“白斌,白……斌……”除了這個名字丁浩想不到其他的了,一遍遍的喊著,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睫毛上,幾乎讓人以為他這是哭了。

  白斌伏□子去親吻他,在丁浩回吻的時候卻退了回去,□緩慢的在熱穴內頂動著,偶爾劃過丁浩體內敏感的一點,“好了,現在告訴我,又在跟我鬧什麼彆扭了?”這樣的動作果然比懲罰有成效,白斌瞧著小孩從脖子一直紅到了背後,低頭從後面咬住了他的耳朵,“從昨天起就不肯跟我說話,總是有原因的吧?”

  “沒有,是我、我……自己的事兒……對不起。”丁浩耳朵最怕癢,被白斌叼在嘴裏說話更是渾身都忍不住抖起來,連下面都微微收縮個不住。白斌被這樣體貼的撫慰著實的吸了一口氣,控制不住本能的大力挺入幾下,立刻聽到了丁浩的求饒聲,“嗚啊,不要再頂那裏了……啊……”

  在懲罰中詢問的確是一件辛苦的事情,白斌第一次實踐沒能做到完美,等到把熱液注入小孩體內這才稍微清醒了些。白斌從美妙的雲端蘇醒,就著插入的姿勢一邊繼續感受著裏面濕熱柔軟的蠕動,一邊開始檢討,或許下次應該提前問話,這樣熱情的誘惑他確實無法抵擋。

  趴在小孩的身上不肯起來,白斌還是很在意丁浩之前的態度,在他脖頸上蹭了兩下,接著咬住了他的耳朵繼續問之前的問題,“浩浩,告訴我,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丁浩被吞入的耳尖紅的快要滴血,話也說的斷斷續續,“我,不能告訴奶奶我們的事兒……”

白斌吐出小孩的耳朵,在他耳根後面的肌膚上親了一口,“小傻瓜,我不是也沒告訴我的家人嗎?”想著丁浩之前的表現,白斌心情頓時愉快起來,這是說明他家小孩在內疚?因為無法表達歉意就躲起來不敢跟他說話,這樣還真是可愛。

  白斌笑了,在丁浩的耳朵上又親了一口,“不要著急啊,以後……”

  “以後也不能告訴奶奶,也許,就連把你介紹給我家裏人我都不敢保證能辦到……”丁浩趴在床上,臉都快埋進被子裏,他的聲音悶悶的,“白斌你別太慣著我,你要的我給不起怎麼辦?”

  從張蒙差點發現兩人共處的那一刻,丁浩心裏首先閃過的居然是丁奶奶知道了受刺激而昏過去的場面……丁浩心裏一紮一紮的疼,他捨不得白斌,可也捨不得奶奶。繼續讓白斌一肩挑起重擔?那他真的就是混賬了。

  他一直在想,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大家都好好兒的?在這之前,白斌的溫柔他自認不配享受。丁浩帶著點自虐性質的想法開始鑽牛角尖,之前白斌的進入也因此一度配合,這破孩子覺得自己將來肯定得虧欠白斌,剛才被欺負厲害了才去抓了抓白斌的胳膊,這要換了以前,早就上爪子撓了。

  白斌從他的幾句話裏完全明白了丁浩的想法,整個環住丁浩從後邊抱住了他,身體的重量以及溫暖都在提醒著丁浩,後面這個人的強大。

  “浩浩不用管這些,我會解決好的。”

  白斌在他脖子上,肩膀上親吻著,熱熱的鼻息噴在上面讓丁浩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他感覺到體內的東西漸漸蘇醒,硬硬的頂在裏面發脹,“白斌?你不會又要……”

  “嗯,再來一次。”初嘗歡愛的年紀,又顧慮著丁浩的身體不常做的,白斌哪裡肯放棄一次飽食的機會。與之前的那次不同,他抽出自己埋在丁浩體內的東西,將小孩翻過來抱住,耐心的安慰他,“下次不要再一個人不吭聲的想這些了,這不是你要煩惱的事兒。”

  丁浩仰面向上,腿被分開的大大的,後面那裏更是有一種再度被撐開的感覺,因為之前的開拓,這次進入要輕鬆了許多。丁浩視力一直很好,從這個姿勢更是一抬頭就瞧見自己下面吞進那根東西的樣子,先是頂端接觸,然後就是粗大的柱身,一點一點沉入,真的吞進去了……

  上方傳來白斌有些沙啞的聲音,“浩浩,不要一直縮那兒……我會忍不住的。”

  丁浩聲音都發顫了,“胡……胡說八道!你才是,不要一直往裏頂!那麼大的東西你慢一點進……”說雖這麼說著,但還是放鬆了身體讓白斌順利進入。

  白斌架起丁浩的腿,讓自己進入的更裏面一點,白斌對小孩的柔韌度很滿意,伏□體去吻他,“又緊又軟……好舒服……”

  丁浩底線被超越,自己做那事兒跟自己被人按住做那事兒果然不同,這麼幾句就讓他臉都紅了,抬頭瞪白斌,“做、做你的!不許說話……啊喂!白斌你慢點……誰讓你突然這麼快啦!”上面忙碌的人倒是不以為意,反而很喜歡丁浩恢復活力的模樣,親吻他他的眼睛一下,動作好不停緩,“已經濕漉漉的了,不要怕,一會兒就很舒服了。”

  “……唔、唔嗯……混蛋我讓你慢……慢一點……”

  回答他的是尋找一般的緩慢研磨抽動,一旦找到那一處讓他顫抖的突起,立刻又恢復了之前的速度,沙啞的聲音從上方包裹住丁浩,“舒服吧?”

  “去你……去你的!”丁浩腳尖都在顫抖了,那裏的刺激太強烈,但是仍然睜大了眼睛忍住被快感引出的淚水,“我,我不跟你道歉了!白斌,我不說,你也不許說!咱們……兩不相欠了啊唔——!!”

  現在也只有這一條路了,都瞞著吧,他是縮頭烏龜,他也不要白斌伸頭讓人笑話!正在胡思亂想,就被白斌的動作喚了回來,再次被頂住那裏重重的擦過,丁浩一個哆嗦下意識的伸手去抱住白斌,眼淚在搖晃中掉下來了,耳邊是熟悉的聲音,跟平時一樣的包容著他,“傻瓜,不要再想這些了,你只要……”

  後面的話卻是聽不清了,丁浩耳朵裏一陣轟鳴,從身體後方延續過來的快感直達大腦,他無法分辨白斌到底說了什麼,不停在身體裏撞擊的火熱讓他無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連什麼時候跟著扭動腰貼近都不記得了,慢慢升騰的快感熟悉又陌生。

  最後那一陣要命的衝刺中,丁浩忍不住夾緊了白斌的腰跟著一起上下擺動吞吐著,“白斌,我……喜歡你……”

  身體的接觸火熱,卻還是不如心意的相通讓人心情激動,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白斌在丁浩體內達到了頂峰,全部都注入他裏面,飛濺的熱液燙得小孩打了個哆嗦,雙腿夾的緊緊的絞住他,連後面也是一樣。

  白斌從丁浩體內退出,舒服的歎息了一聲,“真厲害,我差點要控制不住了……”

  “閉嘴……”丁浩氣的踢了他一下,“你壓夠了沒啊,下去!”

  白斌親親他,丁浩腿都軟了踢在身上不疼不癢,“下次再鬧彆扭也挺好,浩浩剛才夾的我好舒服。”從丁浩身上爬起來,也抱起來去清洗,床單被子上被他和丁浩噴出的沾到不少,星星點點的一瞧就知道做了什麼好事。

  丁浩現在也懶得管床單了,他腰都快斷了,“白斌,我這兩天沒跟你說話,你是不是以為我想跟你散夥兒啊?”

  白斌扶著他的手僵硬了下,這跟無言的承認沒什麼區別。丁浩回過頭去瞧他,眼神都快噴火了,“就是因為這樣,你一進來就按著我做了兩回?!”

  白斌擔憂的心情瞬間被懷裏小孩那張牙舞爪的樣兒逗笑了,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嗯,我嚇壞了。”嚇到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弄傷了他。

  從那天張蒙偶然的闖入他就知道了,丁浩長大了,不再是自己庇護下的那個小孩,他有自己的主張與意願,可以選擇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很久以前他就明白自己非丁浩不要了,可是丁浩呢?在自己有意的舉動下,丁浩連認識周圍男生的機會都很少,更別說女生了。

  與丁浩不同,他一直小心地把丁浩圈在自己的小範圍裏,照顧著,寶貝著,可是從未有負罪感。他想要獨佔丁浩,一直都想。

  他也曾經想過,丁浩還小,如果將來他想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他也可以笑著將他的手交出去。可是這些心理建設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僅僅是試探與假設都讓他差點傷了自己懷裏的寶貝。

他捨不得放手了。

  白斌抱著丁浩,下巴搭在他腦袋上蹭了蹭,“我以前騙你的那些……你恨我嗎?”

  丁浩有些不明白,“你騙我什麼了?”

  頭頂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就是‘男生跟男生互相幫助是正常的’那些事兒……”懷裏的小孩也安靜了,白斌心被揪住了,他後悔不該問這些,如果丁浩真的要離開他,他也不會放手的……

  丁浩也只是靜了一下,馬上踮起腳來猛地拿腦袋撞了白斌的下巴一下,力量挺大,白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眯著眼睛都泛了水光,好疼。

  “白斌你夠了啊!今天晚上沒完了你……再說這些,我,我就去丁旭那屋打地鋪去我!”丁浩扶著腰回頭瞪他,“我這是大意失荊州,我就不該憂慮這一回,我跟你說,我以後再也不給自己找麻煩想這些了,反正我只要……”

  丁浩的臉在熱水的霧氣裏有點紅,但還是堅持說完了那句□時白斌在他耳邊喃喃的話,他用自己的方法來讓白斌安心。

  “我只要喜歡你就好了,其他的你來想辦法。”

 

 

  白斌摸了摸他的腦袋,丁浩沒多大力氣,踢在他身上不疼不癢,“下次別再鬧彆扭了,不過這樣也挺好。”誇獎完了,略微停頓了一下就坐起來,抱起小孩來去清洗。床單被子上被他和丁浩弄的皺成一團,枕頭都掉在了地上,幸好旁邊的那張床上還是鋪的好好的,晚上還能湊合著擠一晚。

  丁浩現在也懶得管這些了,他現在一根指頭也懶得動彈,不過托白斌一番折騰的福,丁浩有點想明白為什麼一進房間白斌就這麼對他了,他之前傳達的心意似乎跟白斌理解的有段距離,“白斌,我這兩天沒跟你說話,你是不是以為我想跟你散夥兒啊?”

  白斌扶著他的手僵硬了下,這跟無言的承認沒什麼區別。丁浩回過頭去瞧他,眼神都快噴火了,“就是因為這樣,你一進來就那樣……那樣對我?!”

  白斌擔憂的心情瞬間被懷裏小孩那張牙舞爪的樣兒逗笑了,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嗯,我嚇壞了。”嚇到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弄傷了他。

  從那天張蒙偶然的闖入他就知道了,丁浩長大了,不再是自己庇護下的那個小孩,他有自己的主張與意願,可以選擇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很久以前他就明白自己非丁浩不要了,可是丁浩呢?在自己有意的舉動下,丁浩連認識周圍男生的機會都很少,更別說女生了。

  與丁浩不同,他一直小心地把丁浩圈在自己的小範圍裏,照顧著,寶貝著,可是從未有負罪感。他想要獨佔丁浩,一直都想。

  他也曾經想過,丁浩還小,如果將來他想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他也可以笑著將他的手交出去。可是這些心理建設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僅僅是試探與假設都讓他差點傷了自己懷裏的寶貝。

  他捨不得放手了。

  白斌抱著丁浩,下巴搭在他腦袋上蹭了蹭,“我以前騙你的那些……你恨我嗎?”

  丁浩有些不明白,“你騙我什麼了?”

  頭頂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就是‘男生跟男生互相幫助是正常的’那些事兒……”懷裏的小孩也安靜了,白斌心被揪住了,他後悔不該問這些,如果丁浩真的要離開他,他也不會放手的……

  丁浩也只是靜了一下,馬上踮起腳來猛地拿腦袋撞了白斌的下巴一下,力量挺大,白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眯著眼睛都泛了水光,好疼。

  “白斌你夠了啊!今天晚上沒完了你……再說這些,我,我就去丁旭那屋打地鋪去我!”丁浩扶著腰回頭瞪他,“我這是大意失荊州,我就不該憂慮這一回,跟你說啊,以後我再也不給自己找麻煩想這些了,反正我只要……”

  丁浩的臉在熱水的霧氣裏有點紅,但還是堅持說完了那句白斌在他耳邊喃喃的話,他用自己的方法來讓白斌安心。

  “我只要喜歡你就好了,其他的你來想辦法。”

  車隊從臨市往返了兩趟,丁浩他們跟著下午的車隊一起往回趕,丁旭跟肖良文提前回去了,他們的事兒已經忙完了,後面也幫不上忙,乾脆就早走了。丁浩坐在吉普車上等白斌回來,白斌昨天晚上折騰了大半夜,他屁股還疼著,實在不方便跟著來回跑。

  丁浩無聊的趴在後座上往外看,白斌把車停在保稅區,送他們來的小關員本來想請丁浩進去坐坐的,丁浩瞧著這邊人少事兒多,也就不下去給人添麻煩了。

  瞧了一會在外邊執勤察驗的,沒多大意思,丁浩準備去趟廁所然後回來補個覺。昨天沒休息好的結果就是,眼睛現在一打哈欠就冒眼淚,丁浩揉著眼睛往辦公大樓走,這一心二用的結果就是被踢開的門板反彈回來敲了腦門兒——咚的一聲,丁浩抱著頭就蹲下了。

  “疼疼疼!嘶——”

  這回眼淚嘩嘩的流啊,署裏大門上邊為了顯示氣派還鑲了玻璃安了厚金屬,那敲的叫一個悶響,丁浩覺得自己腦袋裏都是回音。

  蹲在地上好半天沒緩過來,丁浩覺得到處一片陰影,不對,是他腦袋正上方投射下一片陰影。

  在旁邊站著的人瞧著丁浩撞了腦袋嘿嘿直樂,“還有這麼笨的啊,這是旋轉門你不知道?”

  旋轉門?旋轉門你做個長方形的安兩片啊?不能一周360度旋轉的那能叫旋轉門嗎?!!丁浩火大的瞟了一眼那門上的黃銅金屬,他覺得頭更疼了,拿手小心的摸了摸,果然起了一個大包。

  旁邊那個人幸災樂禍的還不走,竟然拿腳踢了踢丁浩,“哎,小孩……起來,我帶你進去吧!”這完全是一副施恩的語氣。

  丁浩那個氣啊,抬頭就瞪他,“誰說我要進去啊?我就愛在這兒蹲著不行?!”丁浩這才瞧清楚找茬的長什麼模樣。是個古銅色肌膚的高個子男人,長的不賴,就是說話總讓人覺得流裏流氣的,一身迷彩軍裝敞開了一大截,這麼嚴肅的服裝,愣是讓他穿出了騷包的感覺。 丁浩在心裏鄙視他。

  那位被丁浩瞪了一眼,反而挺感興趣的圍著丁浩看了一會,“喲,脾氣還挺大嘿!白長這麼好看了,嘖嘖!”說著彎腰伸手,居然把丁浩從地上拎起來了,跟夾了只小貓似的推開旋轉門就往裏走。

  “小孩,趕緊的進去吧,別擋路啊,蹲在這兒哭你媽又看不見!哈哈!”進去隨便找了個地方把丁浩扔下,臨走還拍了拍他的腦袋,“趕緊回家去吧,啊。”

  丁浩有種回去再撞一次門的衝動,這人還真把他小孩看了……眼皮直跳的看著那兵痞子走了,丁浩強忍住跑過去從背後補他一腳的衝動。

  丁浩覺得今天點兒背,上了趟洗手間就回車上了,他決定接下來哪裡也不去了,頂著額頭上的大包,這才是心力憔悴。

  天氣悶熱,知了叫個不停,丁浩趴在車裏想東想西,不知怎麼的又想起剛來署裏辦手續那天,他記得那天好像有什麼事給搞忘了,就在丁旭去辦手續的時候,是什麼事兒來著?想著想著,沒多大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都有點黑了,不知道枕在什麼上,軟硬適度的還挺舒服,丁浩剛動了幾下就聽見白斌的聲音,“醒了?”

  丁浩恩了一聲,睜開眼就瞧見了白斌,這才發現自己躺在白斌腿上,坐起來往前面探頭看了一眼,開車的是小李司機。白老爺子估計是不放心還是派了司機來接的,小李司機也跟丁浩熟,聽見他醒了立刻打開了話匣子,“丁浩啊,這一路怕吵著白斌都沒讓我說話,我活活憋了一路啊!”

  丁浩趕緊的安慰他,“李哥,我的錯啊,對不住,要知道你來接的我早醒了啊!哎,這也說明你開車技術好啊,你看在這麼顛簸的路上行駛我愣是沒醒!”

  小李司機給他逗樂了,“得了啊,這路顛成這樣你都不醒,昨晚上還不知道幹嘛去了困成這樣哪!”

  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卻讓做賊心虛的人紅了臉,幸好天黑瞧不清楚,“這不是,這幾天累的……”白斌在旁邊輕輕握著他的手,示意他繼續躺下睡會兒,“到家還要大半個小時,再睡會兒?”

  丁浩搖了搖頭,不過還是順著白斌的意思挨著他近了些。白斌對他的順從很喜歡,捏了捏他的手,又問他,“你頭上怎麼撞的?”他一上車就瞧見了丁浩腦門上的大包,等著醒過來才問他。

  丁浩伸手碰了碰額頭上腫的硬塊,想起來之前被人像小雞一樣拎進去就氣悶,繼而又泄了氣,“我想去洗手間,自己在大門上撞的……”

  白斌笑了,托著他的臉抬起來,“別動,我看看。”

  丁浩仰起頭給他看,帶了點委屈的意思,“很疼。”白斌湊近了,氣息都噴到他臉上,丁浩稍微躲了躲,但是被白斌捏住下巴,額頭上被親了幾下,耳邊是帶著笑意的聲音,“還疼?”

  丁浩硬生生咬牙讓自己忍住不去看前面,也不去擔心有沒有被人瞧著,“還、疼!”白斌這個傢伙,吃了他豆腐還讓他去擔心曝光的事兒?沒門!他才不吃這種虧了,以後這種麻煩事兒都歸白斌管!

  白斌這回沒再親了,眼裏的笑意都忍不住要溢出來,從後邊環住丁浩的腰,“那咱們回去‘止疼’,啊。”這車的後視鏡是他調整的,小李司機從那個角度根本就看不著,想著剛才丁浩磨牙的樣兒他就覺得有趣。

  小李司機果然只聽到一句‘止疼’,忙問了一句,“丁浩,你腦袋很疼?要不咱們繞去藥房買點止疼藥啊?”

  丁浩被白斌抱住,聽見只哼哼了幾句,“不用了啊,李哥,我回家上藥……”後邊白斌又在笑,丁浩給了他一拐子,“吳阿姨那小醫、藥、箱裏有!”最後幾個字特意加重了聲音。

  小李司機哦了一聲,“那就好,哎,丁浩,你們這次弄了挺多東西的啊?這能賺不少錢吧?”

  丁浩挺得意,連後面白斌偷親他耳朵都不在意了,“是啊是啊!百十噸的肉啊,李哥你吃肉不?我請你吃,哈哈!”小李司機忙說不用,“你們自己吃吧,我就說怎麼用這麼多車往回弄呢,賣的時候還得使這車,不然都沒法往外運……”

  丁浩不笑了,他忽然想起那個想了一天的、很重要的問題。

  丁浩吞了吞口水,回頭小聲問白斌,“那個,白斌啊,我們是不是還沒找到買家?咱們會不會也燒不掉、扔不掉的被追著罰款啊?”說道最後一句都帶了顫音,他終於想起來了,這幾天光顧著高興了,差點忘了運回去也不一定能換錢啊。

  白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丁浩回頭看了前頭一下,小李司機專心的開車,並沒有注意他們,也是,哪有不看前面開車的司機啊。丁浩迅速的在白斌嘴上親了一下,親的匆忙,又怕撞到的,是貼著鼻子擦過去吻了一下又鬆開。丁浩覺得自己呼吸裏都帶了白斌的味道,這樣的小親昵更容易讓他不自在,咳了一聲催促他,“好了,快說吧。”

  白斌得到想要的立刻很配合的做了解說,“聯繫車之前丁旭就說是冷凍食品,所以我找車的時候已經跟爺爺他們打了招呼在聯繫廠家了。”其實他之前也找好了冰庫,不過這些肉在冷凍箱裏裝的完好,他也不用再費勁兒騰一遍了。

  丁浩這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白斌的肩膀,毫不吝嗇的誇獎他,“幹得好,回去有獎!”這句話說的中氣十足,連前面的小李司機都聽見了,跟著湊了一句熱鬧,“喲,你們內部還有獎勵啊,丁浩,都有什麼獎啊?”

  白斌打斷了小李司機的問話,“這是內部機密,不能說。”

  小李司機難得聽見白斌說句玩笑話,也笑笑不再問了,只是感歎了一句,“那天白老爺子還問我呢,說是白斌這孩子怎麼也不愛說不愛鬧的啊,回頭我就告訴老爺子去,這得分跟誰在一起啊,有丁浩在這氣氛才活躍了!是吧,丁浩?”

  “那是!”

  到家的時候白老爺子已經在客廳裏等了,瞧見兩人進來也只是先讓他們洗澡吃飯,並沒有說什麼。雖然之前去臨市跟白老爺子打了招呼,但是他們兩個是私自開車出去,又弄了這麼大動靜,要是換了丁遠邊知道早就讓丁浩屁股開花了。丁浩偷偷瞧了白老爺子的臉色,看著是有點嚴肅,這破孩子心虛了,趁著拿睡衣的功夫又悄悄問白斌,“你說……白爺爺是不是生氣了?”

  白斌捏了捏他的臉,“沒有的事兒。”又給他找出替換的睡衣,依舊是跟他差不多的方格樣式,“好了,快去洗澡。”

  作者有話要說:吃了肉很幸福的白斌:親額頭~呵呵,親親親……吃吃光了才發現自己其實虧了的丁浩:……吵死了,我要睡覺!=====================低調吃肉還是被鎖了……JJ你是在誇我寫的激情麼連發了三道牌子……囧了個囧……

 

  悶聲大發財(三)

 

  樓上浴室的熱水上的慢,但是白老爺子在外面客廳,丁浩怕被抓住問個不停,直接去了臥室裏的小洗手間。趴在門口沖當家的眨巴著眼睛,毫無愧疚的把難題丟給他,“白斌,你去樓下洗,順便給白爺爺解釋下唄?”

  白斌被這小眼神打動了,也知道丁浩是怕白老爺子,笑著答應了一聲,“好。”收拾出睡衣來放在一邊,先換了一身平時穿的衣服去了樓下,天晚了,還是及早說完讓老人回去休息的好。

  白老爺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瞧見白斌下來示意他坐在旁邊,“這次出去玩的怎麼樣?”

  白斌點了點頭,“還不錯,楊叔讓我替他向您問好,說是有空來瞧您。”

  白老爺子對此也不回應什麼,繼續問他,“沒跟你再說什麼?”

  白斌並不隱瞞,“有,他問您最近忙麼,還讓我帶了些煙酒給您,我看了,大部分是國外轉來的貨。”說是國外轉來的還是好聽的,那些密封原裝的東西,一看就知道來歷。

  白老爺子看了白斌一眼,手指放在拐杖上輕輕碰了兩下,“白斌啊,這事你怎麼想的?”

  白斌也不避開白老爺子的眼神,表情還是挺平靜的,“爺爺,這事兒是看您怎麼想。”

  白老爺子給他氣笑了,“臭小子,連爺爺的話都要套!這是給你的題目,不許再多說別的!”

  白斌神色放鬆了一些,一邊給白老爺子的小茶壺裏添了熱水,一邊試著說了自己的意思,“我覺得這些東西已經能夠代表楊叔的心意了,沒有必要讓他再特意來一趟看您。”白斌表達的很明確,他並不贊同白家也摻和一腳進去。

  白老爺子推開他遞過來的茶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爸媽還在G市,那邊風浪太大,這事兒容易讓人多想。”白斌委婉的表達了另一層想法給白老爺子知道,“我知道爺爺是擔心我一口吃個胖子,對金錢方面操之過急,我們這次去也只是玩一趟……”

  白老爺子看了白斌一眼,打斷他的話,“這次去臨市是丁浩聯繫的?”

  白斌看著自己爺爺,一口否認了,“不,是我。”

  白老爺子有些不高興了,“別瞞我了,你楊叔都跟我說了,那合同上簽名簽的都是丁浩,你就幫著他吧,啊,幫著他一起瞞我這個老頭子!”換了一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看著自己孫子在旁邊一副默認了但是拒絕認錯的模樣白老爺子又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想幫著浩浩,這樣吧,楊叔那事兒你就答應下來,你們兩個賺個零花錢也好。”

  白斌有些遲疑,“我爸媽那邊……”

  白老爺子哼了一聲,“不用管他們,今天你媽打電話來了,說是白傑要出國讀書去,學什麼經濟,你爸居然也答應了!連一個孩子都帶不了非得弄到國外去!兩個人都沒用!”

  白斌有點驚訝,“這麼快就要出國?”

  白老爺子對他這句話有些不滿,“什麼叫這麼快就要出國,白傑在國內就學不了嗎?出去看那些洋鬼子啃饅頭幹有什麼好!”白老爺子對洋人和麵包很不以為然,連帶著自己小孫子要出國學習也不怎麼支持。

  白斌聽著白老爺子的語氣倒是像抱怨並不是生氣,也笑了,“爺爺,話不能這麼說,去國外歷練一下多少也是有好處的,而且白傑身體不好,也可以去國外做些治療。”

  白老爺子瞪了他一眼,“這是你爸還是你媽跟你說的啊?好麼,給我打完了連你這邊都不忘了告訴,內容都不帶換樣的!”

  白斌眼裏略微有些柔軟的笑意,搖了搖頭,“是白傑告訴我的,他自己也想去。”

  白老爺子不說話了,沈默了一會又開始嘟嘟囔囔,大體意思是說白傑這小兔崽子沒良心,一年半載的也不跟他這個爺爺打電話,好不容易打了一次回來,還是問白斌在不在家……

  白老爺子心裏不是滋味兒。

  白斌瞧著老人這樣忙安慰了半天,這才把白老爺子哄過來,老人又囑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兒給白斌,等了半天也沒見丁浩下來,問他,“浩浩呢?還沒洗好啊?”

  白斌笑了,“他怕您說他,嚇得躲起來了。”

  白老爺子都能想像出丁浩躲著不敢出來的樣兒,自己先樂了,“喲,還知道害怕啊,我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呢!行啦,跟他說,爺爺不是怪他,是擔心!”又再三叮囑了白斌,“你楊叔那邊,你自己要知道分寸。”很多事情並不是你不參與就沒事兒的,就像高明的舵手,永遠知道順著風浪的方向借力行走,但是,還要保持高度敏銳的觀察力不能被風浪迷惑,打倒。

  送了白老爺子去門口,老人上了車讓白斌趕緊回去吃飯,“快回去吧,下次帶浩浩過來瞧我,也有段時間沒瞧見他,跟他說說話了。”想起那個小開心果,白老爺子嘴角就微微向上揚,“看好了他,可別再調皮了,他這往臨市跑了一趟我就接了四五個電話,呵呵。”

  白斌答應了。送完白老爺子,回來就瞧見丁浩在樓梯口張望,看見他進來還歪著腦袋問他,“爺爺走了?說什麼了?”

  白斌被他小心翼翼的樣兒弄笑了,招手喊他下來,“走了,先吃飯,說下次要我帶你過去讓他好好瞧瞧。”

  丁浩肚子也餓了,三兩步從樓梯上跑下來,“瞧我什麼?”

  白斌挑了挑眉毛,丁浩這個連蹦帶跳的下樓梯方式可不大好,看來樓梯上也是要鋪一層地毯,“大概是想看你最近毛筆字練習的怎麼樣了吧?”白斌隨口說了一句,並沒有把與白老爺子談話的內容告訴丁浩,這些是他要背負的,與丁浩無關,他養的小孩兒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這百十噸冷凍肉很快就處理完了,分批給了市里幾家食品公司,以及鎮上的小企業,還剩下一點零碎的看起來賣相不是很好的,丁浩也懶得等廠方回應,直接半賣半送的給了一家藏獒養殖基地,這肉賣的價錢比他們買飼料還便宜,自然是感激不盡的要了,還許諾要送給丁浩一隻小藏獒。

  丁浩跟人客氣了下,沒要藏獒,一來覺得這些人挺不容易,二來是那狗長的太凶了,他不喜歡,而且帶回去家裏的鷯哥肯定要爭寵,那可真是‘鳥飛狗跳’了。

  丁浩票子賺了滿手,這得意勁兒就甭提了。口袋裏鼓起來這走路都神氣許多,一連幾天眼睛都是笑彎了的,不過這只是捂了個熱乎,等到銀行裏最後那幾筆都到了賬,丁浩就提著個書包去找了丁旭。

  兩人是約在外面見面的,丁浩背著書包坐在路邊等丁旭,下午的風還有點悶熱,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好心情,老遠瞧見丁旭跟黑小子就沖他們招手,“哎,丁旭!這兒哪!”

  丁旭剛過來,還沒弄明白什麼事兒懷裏就被塞了一個信封,輕飄飄的,“這是什麼?”丁旭抬起頭來,眼神古怪的瞅了丁浩半天,“你不會是幫那個李盛東拿來給我的吧?”

  當初李盛東跟肖良文一見面就打起來,把他新買的保溫飯壺踢碎了,這段時間沒少拿這事煩他。丁旭很頭疼,他不知道李盛東從哪兒知道了他家的地址,雖然從沒有進去騷擾過,但是每天都騎個摩托車等在路口更麻煩,拒絕了他送來的保溫飯壺,那人還是不依不饒的,揚言下次換了現金給他送過來。丁旭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非要追著跟他當好朋友,他話都沒跟他說過一句的,難道是因為上次被肖良文打了一頓打出了友情?

  丁浩聽著眼睛都亮了,這破孩子完全是看八卦的心態,還挺激動,“李盛東來找你了?怎麼樣?他跟你說什麼了?”

  丁旭扇了扇那信封,確定裏面是一張紙,更是皺起了眉頭,“丁浩,我先跟你說好了,這錢就算是你送來我也不能要,知道麼。”打開瞧了一眼,是支票,“不是吧?105塊的東西他還弄個支票過來啊?”

  丁旭把這當成李盛東賠給他保溫飯壺的錢了,抽出支票來看了一眼,立刻愣住了,“這麼多……是上回那批貨的錢?”瞧著丁浩點了頭,又難得誇獎了一句,“你綁的這棵大樹還挺厲害,短時間能賣到這個數額也不錯了,你都給我?”

  “哪兒啊,這是一半!”丁浩樂了,笑出一口小白牙,“你收著用吧,我那一半還存在銀行裏呢!嘿嘿!”

  丁旭立刻換了一副神色,“你們這搜刮民脂民膏可夠狠的。”這跟拿出去賣市價有什麼區別?白斌這傢伙不但有門路而且下手也黑。

  “哪兒是民脂民膏啊,我們這可是造福於民!”丁浩不跟他扯這些,重點全放在了李盛東那事上,“說說李盛東那事吧,他怎麼著你了?”

  丁旭斟酌了一下用詞,用最文明的語言總結了一下,“也沒什麼,就是我和肖良文一出去就能碰著,不過這兩天見的也少了,我都是遠遠的瞧著,沒跟他說過話。”這也能過去瞧著才成,肖良文見了那李盛東就上火,攔都攔不住的,沒造成重大鬥毆事件進局子裏喝茶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丁浩明白了,李盛東這是想打遊擊戰,迂回前進,可惜,前方敵軍炮火猛烈李同志差點慘烈犧牲。砸吧了下嘴,為李盛東默哀了一下,又把目光放在了肖良文身上,這位臉上倒是也能瞧出些輕微的擦傷,不過得仔細看,太黑了,看不清。

  “丁浩,我家的住址是你告訴李盛東的吧?”

  正瞧著黑小子出神兒,耳邊一句話就讓丁浩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腦子轉的還沒嘴巴快,下意識的就反駁了,“不是,我沒說!”

  丁旭從眼鏡後邊瞧他,一雙細長的眼睛都眯起來,“除了你沒人知道我家的地址,而且巧了,自從你知道以後李盛東也來找我了……”

  丁浩被他盯的有點不自在,“你怎麼知道他來找你啊,沒准是來找肖良文打架呢,當初,肖良文不也是纏著白斌嗎?”

  黑小子在旁邊糾正他,依然是惜字如金,“我沒纏著白斌,而且李盛東是來找丁旭的。”李盛東對丁旭有企圖,這點他還是可以區分出來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應該和X市扯不上關係吧?因為他之前的破事兒好幾次差點把丁旭拉下水,黑小子對陌生人很不放心,又向丁浩詢問,“那個李盛東是本市的麼?”

  丁旭也想到了,臉色有點複雜。除了有人想要追查肖良文之前的事兒,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追著他們問東問西的做什麼,難道對方是覺得用同齡人可以讓他們放鬆警惕?他不想讓肖良文重新捲入之前的黑道,X市表面風平浪靜,可是他知道,最遲兩年,就要變天了。

  “是本市的……”丁浩多少知道丁旭的忌諱,看著他們兩個一臉嚴肅的模樣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想了想,還是附在丁旭耳邊嘀咕了幾句。

  丁旭的臉色更複雜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麼話來,只是臨走的時候跟丁浩說了一句,“你放心,我有辦法告訴他。”

  很久以後丁浩才知道丁旭為此剃了平生第一個禿瓢,在一邊感歎李盛東不容易的同時,還感歎了一把丁旭的勇氣。

  那個時候的李盛東瞧著自己的初戀頂著禿瓢,穿著大褲衩、老頭衫,搖著蒲扇的模樣,一顆少男心狠狠的破碎成一地。

  作者有話要說:染黃毛的鷯哥:可憐的啊……初戀破碎的李盛東:豆豆,原來你也懂我悲傷的心情。鷯哥(撲騰翅膀):可憐的啊……那孫子怎麼才知道喜歡上的是個男人?啊哈哈哈,該啊,叫他害我屁股上紮仙人掌刺兒,哈哈哈!!從模仿語氣中已經完全聽出是誰的李盛東:你大爺的丁浩!!老子跟你沒完!!!=皿=!!==================養鷯哥的童鞋們請注意,講悄悄話的次數不宜過多,語氣不宜過於囂張 =v=

 

  潘峰中尉

 

  白斌按照白老爺子的吩咐與楊叔聯繫了,那邊並沒有因為白斌的年紀而看輕他,第一次出去看貨的時候派了專人來接。不過派來的人做事不太靠譜,直接去了學校找的白斌,大頭軍靴走起路來梆梆直響,沒等找到白斌就差點引起圍觀。

  丁浩那天正趴在課桌上睡覺,他昨天晚上查了大半夜發家致富的材料,就在夢見一書包錢變成兩書包、三書包的時候,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抬頭就瞧見白斌在教室門口跟一個人講話,周圍的人都不敢太靠近,但也圍了一大圈兒。

  白斌聲音很低,但是對方似乎並不在意別人觀看,哈哈笑著拍了拍白斌的肩膀,“行啊,一會在門口等你!”

  丁浩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略微換了個姿勢去看那個人。標誌性的悶騷迷彩軍服,衣領大敞著,露出古銅色的緊實肌肉,一副黑墨鏡鬆垮垮的架在鼻樑上,笑的還挺歡。果然是見過的,丁浩想起了撞了腦袋的旋轉門,更想起了這軍痞子讓他‘回家找媽媽’的話,這破孩子實在愛記仇。

  即便是軍痞也是有格外敏銳的觀察力,丁浩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間過長,立刻就被反看了回來,扶了扶墨鏡,來人倚在門框上自來熟的跟丁浩打招呼,“喲,好久不見啦,小朋友!”

  呼啦——周圍的人頓時都朝丁浩看過來!

  丁浩被這麼多人盯著,徹底清醒過來了,眨巴了眼睛看小軍官,又瞧了瞧白斌,“白斌,你們認識啊?”

  這邊動靜鬧的太大,連老師都開始注意了,白斌乾脆向老師請了假跟那小軍官一起出去了,臨走跟丁浩叮囑了幾句,“不許亂跑,放學我來接你。”

  丁浩一肚子的好奇,中午吃飯的時候都在想這兩個人是怎麼搭上線的,白斌表面太正經,而那個小軍官表面太不正經了,嘖嘖,兩個人站在一塊從衣服著裝上就能看出來,白斌襯衫領子開一個扣,那叫放鬆,那軍痞開一個扣,那叫放……蕩?

  丁浩想著自己先笑了,正樂著,對面就有人端了餐盤過來,是張陽。高中部的食堂跟初中部的是分開的,不在一個校區,自從上了高中丁浩就沒怎麼跟丁泓一起吃過飯了,沒辦法,丁泓如今還在初中部掙扎。

  張陽也挺好奇,看著丁浩問他,“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啊?”

  丁浩把自己的餐盤往張陽那邊推了推,示意他夾個雞腿過去吃,“沒什麼,就想起個笑話,哎,張陽我還沒謝謝你哪,暑假的時候太麻煩阿姨過來照顧我奶奶了!”

  “你也太客氣了,”張陽沒有去夾雞腿,倒是吃了幾筷子丁浩餐盤裏的木須肉,“反正我媽工作是輪班的,上一天休息一天,正好一個人在家悶,過去陪丁奶奶作伴也挺好。”

  丁浩聽著這話動了心思,“阿姨願不願意接兼職啊?就利用空著的那一天就成。”他早就想雇一個小阿姨陪著丁奶奶,如果是熟人就更好了。他受不起張蒙她媽那份兒恩情,寧願自己花錢雇個人覺得踏實放心,最起碼你把錢給足了人家,人一天二十四小時待機的照顧丁奶奶啊,那時候社會上的人,看在錢的份兒上還是很認真工作的。

  “你是說,讓我媽去照顧丁奶奶?”張陽很聰明一下就明白了,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他,“丁浩,我不是拒絕你,我只是覺得丁奶奶身體挺好的,現在不用專人照顧吧?”廣場上還常能瞧見丁奶奶去鍛煉的身影,張陽想不明白丁浩為什麼要花錢請人照顧著,老人生活完全可以自理,沒有請看護的必要。

  丁浩的理由很充足,但是跟誰也不能說,支支吾吾的跟張陽解釋了一下,“其實吧,我們家有遺傳性高血壓,很厲害,反正不怎麼好……”高血壓有遺傳方面的因素,但不是遺傳病,丁浩故意往大了說嚇唬張陽。“你也知道,我奶奶年紀大了,這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犯了,我們都不在身邊的,我姑姑也有自己家一攤子事兒要忙活,唉。”

  果然,心地善良的人總是容易受騙,張陽立刻就心軟了,“那我回去跟我媽說說,不用給錢……”

  丁浩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看著他,“你瞧不起我?”

  張陽一口飯差點嗆到喉嚨裏,“不是……”他哪裡敢瞧不起丁浩,這事兒似乎弄反了,要是收了錢財應該是丁浩瞧不起他吧?

  張陽嘴皮子沒丁浩俐落,這破孩子三下五除二就替張陽決定了,“好,工資方面參考學校給的,過年過節的福利也跟學校分的一樣,雇傭期先填三年的吧!嗯,就這麼決定了啊。”

  張陽咽下嘴裏的飯,看著丁浩問,“你確定?”學校給的工資雖然少,但是好歹也是按月發,丁浩這一開口就是三年,數目可不小。

  丁浩剛賺了大把的錢,正是春風得意,聽著張陽的質疑也絲毫不生氣。不過為了讓員工安心,還是湊在張陽耳邊一本正經的撒了謊,“我跟你說啊,其實我中了彩票,這錢讓白斌找人幫我領出來的,都還沒告訴我家裏人,你知道,我家人多這錢一曝光就放不住了,我就想偷著照顧下我奶奶……”

  張陽點了點頭,“我明白,你是怕到時候錢全部要交上去不能自己分配了是吧?”當初他跟他媽媽從老家出來的時候,被那幫親戚剝削的一乾二淨,張陽對所謂的親戚很不以為然。

  丁浩沖他比了大拇指,聰明!不用他編理由就自己想出來了,真是好孩子啊!

  張陽按下丁浩那個大拇指,也笑了,“既然這樣我可就不客氣了,丁浩,要求有年終獎啊。”張陽難得開了一個玩笑,不過丁浩卻是真的想幫他一把,張陽家供著一個學生也不容易,滿口的答應下來,“沒問題!”

  傍晚放學的時候,白斌在校門口等著丁浩,不等丁浩問就跟他解釋了白天的事兒,他知道丁浩那性子,那真是好奇心害死貓,不知道不甘休的,“今天來的那個是楊叔手底下的小連長,叫潘峰,上次你在臨市署裏見著他了?”說著,忍不住笑了,“我還在奇怪怎麼腦袋上磕了這麼大一個包……”

  丁浩一聽這話就知道那潘連長添油加醋的跟白斌講了,有點提不起精神,“多久的事兒了都,早忘了。”

  “這才個把月不到吧,小孩你這麼快就忘了,別是撞壞了腦袋吧?”

  本來挺關心的話,讓這位帶著些笑意說出來,再聽進耳朵裏就不是滋味了。丁浩抬頭瞧了一眼,站在吉普車旁邊的可不是那個軍痞,瞧著他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就覺得不是好人。丁浩慢吞吞的跟著白斌上了車,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他打了招呼,“潘連長……”

  潘峰對他挺熱情,“哎,別喊那麼生疏,丁浩是吧?你喊潘哥就成!”上車打火發動,動作俐落的將車開了出去。

  這吉普車不知道讓潘峰怎麼糟蹋的,比白斌那輛差遠了去了,丁浩估計輪胎裏的鋼絲都磨出來了,不然怎麼可能顛簸成這副熊樣,一路抖著回去,丁浩連下車的時候都覺得腳下的土地不是那麼穩當。瞧著旁邊潘峰也熄火下車,跟著進來,丁浩有些奇怪,“留下吃飯?”

  這話有點太不客氣了,丁浩忙換了一句,“啊,我是說,歡迎做客,吳阿姨做飯可好吃了,留下吃飯吧!”

  潘峰瞧著丁浩笑了,伸手過來拍了拍他的腦袋,“沒事,我就喜歡說話直接的,而且今天不但要蹭飯,還要住一晚呢。”

  丁浩的腦袋很少有人碰,尤其是這不怎麼熟悉的,但又不好意思躲開,正彆扭著就被白斌拉到一邊去了,塞了一個書包給他,“去樓上做作業。”

  丁浩立刻點頭,抱著書包就跑了,跑了兩步又回來揣了個蘋果,“那啥,你們聊啊,吃飯的時候喊我就好!”

  潘峰瞧著那小孩一溜煙跑沒了,摸了摸下巴還在張望,嘴角挑著個笑不知道在想什麼,白斌坐在沙發上咳了一聲,“潘哥。”

  那位回神了,立刻走過來坐下,也拿了個蘋果啃,“白斌,別客氣,吃啊。”

  這話很熟悉,當初丁浩也厚著臉皮說過,如今這位也愛說這樣的話,可見兩人本性還是有相同之處的。

  白斌看著他挺放鬆的,也不知道該招呼他什麼了,只好轉移話題到正事上,“潘哥,明天楊叔的貨就到了?”

  潘峰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上,一手啃著蘋果,看起來挺隨意,不過說的話卻讓人隨意不起來,“是啊,東西太大了,又不能分批切進來,只能我去盯著。這回是我們自己弄的,你跟著去看看,下回想一起去也行,只出錢參一份兒也行。”

  白斌點了點頭,“好,明天我跟著去一趟。”

  潘峰啃完了蘋果,把手裏的果核扔在茶几上,“帶丁浩不?”

  白斌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潘峰立刻做出了解釋,“上次在署裏瞧見過他,覺得丁浩那性子應該挺喜歡新鮮玩意兒。”像是想起什麼,潘峰笑著補充了一句,“我家裏有個小弟,也跟丁浩這麼大小,淘氣的很。”

  白斌哦了一聲,有一點明白了,“難怪你一來就老惹浩浩,原來是想家人了。”

  潘峰又拿了一個蘋果上下拋著,笑出一口白牙,“可不,我家那小孩雖說總闖禍,但是乖起來啊,提什麼要求你都狠不下心拒絕哪!”

  白斌也笑了,“那到也是。”作者有話要說:與潘峰中尉打招呼篇:潘峰(笑容滿面):喲,丁浩,早上好啊!丁小浩(仰頭):潘……哥,你也早上好,哈哈……哈哈……

  ……默默注視一下相差巨大的身高,丁浩扭頭狂撓牆中:這、這他媽誰笑的出來啊!!!=========================以上,你果然是欺軟怕硬啊丁小浩 =v=

 

 

  大買賣

 

  說歸說,去的時候還是沒帶丁浩,一次兩次的還沒什麼,第三次的時候丁浩不樂意了,“白斌,你背著我幹什麼去了?”

  白斌正拿著外套準備出門,被丁浩這麼的大張開手臂攔在門口質問了一句,也有點訝異,“不是昨天跟你說了嗎,我和潘連長出去有點事。”

  當著丁浩的面白斌一向稱呼潘峰潘連長,可每回跟潘峰單獨聊的時候都是喊潘哥的,丁浩那小耳朵好使著呢,該聽的不該聽的都沒落下。如今瞧著白斌理所當然要出門的樣兒,丁浩心裏不自在了,話都說的酸溜溜的,“昨天是說了,可是你沒告訴我出去到底幹嘛去了……再說了,你怎麼老跟他出去啊?”

  吳阿姨家裏來人,難得請假回家去了,如今房子裏就剩下攔在門口的和要出門的兩位,白斌歎了口氣,低下頭在丁浩額頭上親了一口,“聽話,啊,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丁浩心志很堅定,當下搖頭拒絕了,“我不吃!上次帶回來的還沒吃完呢!”白斌每回都帶鰻魚幹回來,吃了兩回就吃厭了,這次不能再被他忽悠過去。“現在都快晚上八點了,你又出去一夜不回來?”

  白斌看了下手錶,除去路上要花費的時間大概還有二十分鐘的空閒,他對丁浩也實在沒了辦法,試著建議,“要不我看著你睡,然後再走?要個晚安吻,嗯?”

  兩個人很少分開睡過,白斌只當他是不習慣,還安慰的湊過去親了親丁浩的臉,“很快就回來,你明天早上睡醒了就能見到我了……”正安慰著,就感覺到自己的臉也被小孩捧住了,唇上覆上熟悉的柔軟,白斌順著他的意思,絲毫沒有抗議的把這個吻加深了。

  含住輕咬,接著探入糾纏,吮吸,調皮的小舌頭還不安分的捲進了他的口腔,在裏面抽動了幾下。都是男人,又是嘗過極樂味道的,對這個曖昧的小動作更是心知肚明,白斌的眼神暗了下來,丁浩這是在玩火。

  再分開的時候,丁浩臉色微紅,但是卻帶著一抹狡黠的笑意,拉著白斌靠近自己,果然,貼在小腹的地方隔著薄薄的布料隆起了。丁浩在那敏感的部位磨蹭了一下,立刻感覺到身上那人在耳邊噴出的火熱氣息,“浩浩……”

  丁浩踮起腳在白斌耳邊輕輕問他,“白斌你帶我去,我給你一個‘晚安吻’,好不好?”這邊還不忘了扳回一局,拿腿在隆起部位上擠壓著。

  白斌有些猶豫,帶丁浩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他不想讓丁浩瞧見那些……過早的接觸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兒,如果可以他更希望丁浩去讀書看動畫片……這才是小孩該幹的事吧?白斌自己並沒有做過這些,他試著去猜測普通小孩喜歡的東西。

  不過很可惜,丁浩並不是他想像中的普通小孩,他明顯的對白斌,或者對白斌要去做的事更感興趣一些。現在,丁浩正在為能一起出發做著各種努力。

  白斌雙手撐住門框,對面的小孩已經蹲下去解開他褲子的束縛,白斌的手指在門框上抓的很緊,這更提醒了他此時的地點,眼睛瞧著賣力服務的小孩,逐漸將視線凝在一張一合的嘴上。

  丁浩像是吃棒棒糖一樣,試圖含在一邊,換了幾下並沒能成功,反而害的他差點被自己嗆到。丁浩模糊不清的嘟囔了幾句,“怎麼樣……‘晚安吻’不錯吧?你到底帶不帶我……喂,不要只顧著享受,你倒是說句話呀!”

  “什麼?”白斌喉結滾動了下,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帶著水光的紅唇上。

  丁浩將嘴裏的吐出來,用手捧著來回親著,“我說,你到底帶不帶我去啊?你要不帶我去……”感覺讓手裏捧著的東西立刻脹大了一圈,丁浩有些滿意的笑了,“要是不帶我去,我就去樓上睡覺了啊。”

  這破孩子語氣裏帶著一種報仇雪恨的痛快感,仰頭瞧著白斌還在催促,“趕緊的啊,一句話的事兒!”

  白斌揉著他的頭髮,力道顯然是控制了的,但是聲音卻是無法控制的沙啞,“好了,別鬧了,你知道這是兩碼事兒。”

  丁浩知道白斌吃軟不吃硬,立刻換了一副委屈巴拉的模樣,手上一點都沒放鬆,繼續求他,“白斌,我不是想去玩兒,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帶我去唄……”丁浩用臉挨著那兒輕輕磨蹭了兩下,“我不想一個人在家,白斌你別丟下我……”

  事實告訴我們,凡是臉皮厚的人總是能佔便宜,不要臉的那就是天下無敵的,所以丁浩成功了。沒臉沒皮的丁浩同學在得到白斌的應允下,立刻幫他舒緩了需求,連吸帶咬的就幫他弄了出來,而且十分大度的表示不在意白斌弄髒了他的臉,“我去擦擦,你等我一下!”

  白斌沒攔住他,瞧著他興高采烈的跑去刷牙換衣服,自己也無可奈何的去換了一身。並不是縱容丁浩,只是被他最後一句說的軟了心腸,是他考慮不周,家裏沒人,總不能放他一個人守著這黑漆漆的房子。

  就像以前的自己,哪怕點亮了所有的燈也不會覺得溫暖。

  等兩人收拾好了,開車過去的時候,已經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依在破爛吉普上等他們的潘峰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對白斌的遲到表示了驚訝,“喲,頭一回來晚了啊!”再抬頭瞧見丁浩從白斌那車上蹦下來,立刻就明白了,“我說呢!家裏小孩添亂了吧!哈哈。”

  白斌向潘峰表達了歉意,“我會看好他的,不會亂跑。”他在路上已經大體跟丁浩講過了要去做的事情,雖然潘峰之前並不在意他帶丁浩過來,但是白斌還是跟他客套了一下。

  “沒事沒事,咱們只是搞運輸,沒那麼多道道!”潘峰擺擺手,嘴裏吊了一根煙點上了,“我先抽兩口,不介意吧?”碼頭禁煙,連個打火機都不讓帶,到了就只能叼著煙過過幹癮了。

  白斌請他隨意,他本人不抽煙,但是也尊重他人的喜好。丁浩眼尖,老遠就瞅著他手裏的煙盒挺特別,“潘……哥,你這是什麼煙啊?”

  “猛地聽你這麼喊,還怪不習慣。”潘峰樂了,他算看出來了,丁浩這破孩子也就在有事問他的時候才這麼喊,把手裏的煙盒扔給他讓他自己看。

  丁浩接到手裏瞧了一眼,是白沙,丁浩有些奇怪,走私一般弄的都是外煙吧?這麼想著就抬頭看了看潘峰,那位抽的還挺快,腳邊落了不少煙蒂,估計等他們的時候也沒閑著。丁浩把手裏的半包白沙給他送過去,“潘哥,你運的都是白沙?”

  潘峰接過來揣在兜裏,沖著丁浩噴了一口煙,丁浩從挨近了就一直防著他這手,老早就閉著不吸氣。潘峰吹了一口也不見他咳嗽,倒是笑了,“有意思,你常被這麼欺負啊?”

  不是常被人這麼欺負,是他以前也愛幹這種缺德事兒,丁浩覺得自己這是遭了天譴了,要不怎麼能碰上一個比自己當年還流氓的流氓?這麼想,臉上還是硬扯出了一個笑容,“對,我爸老這麼鬧我,習慣了。”

  潘峰笑了,“我覺得也是,你躲的還挺熟練。”瞧著白斌臉色不好,立刻回答了丁浩剛才的提問,“外煙是吧?也有啊,你等會兒。”也不開車門,直接從車窗裏伸手進去在駕駛座上翻了下,抽出兩條三五給丁浩,“拿回去送給老爺子嘗嘗,外煙嘛,抽起來也就那樣,不比咱們的順口!”

  這時候還是寬殼的三五,包裝看著要扁平一些,進口貨也有?丁浩心裏疑惑,可瞧著潘峰一路太極打過去繞來繞去就是不說在點子上,丁浩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等了一會瞧著前頭有一閃一閃的亮光,是車隊過來的跡象,潘峰吸了兩口又趕緊的扔下踩滅了,“行了,咱們走吧。”

  這邊是小港,大船進不來,這次來的是艘小船,不過再小的船運巴掌大的盒裝煙草還是很可觀的。白斌開車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邊,丁浩倒是被夜色下的氣氛搞的有點緊張,“白斌,是白爺爺讓你跟他一起幹的吧?”

  白斌點了點頭,“嗯。”

  丁浩看了看他,“你都知道……這是在弄什麼?”

  既然帶丁浩來了,白斌也不瞞他,“知道,大部分是白沙和紅塔山,也有三五一類的外煙。”

  白斌這麼一說丁浩就明白了,就是說大部分都是國產的,那這樣就不是偷著運的事兒了,這關係到‘回流’的問題。煙草向來徵稅高,簡單舉例來說,一條國煙30塊納完稅就要100多塊錢,這還不算上運輸費用和批發零售的加價,全算上了遠比這個賣的還高。

  而國產煙出口就很優惠了,所謂回流就是拉出去轉了一圈兒又偷偷的回來了,那些三五估計也是趁機在H國裝上的,這等於逃了進口的稅,還享受了出口的政策。早幾年是沒有外煙進口的,所以外煙吃香,而現在外煙從南邊過來的多了,國內大部分人還是抽的慣自己的口味,相比還是國煙銷售的更快些。

  丁浩坐在那沈默了一會,只能說,白斌他們鑽的這個漏洞很好,是能掙大錢的,可是丁浩心裏不踏實,他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與白斌的距離,雖然以前也知道白斌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但是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清楚的覺察過。

  白斌也感覺到了身邊小孩的安靜,微微皺了眉頭。在潘峰後面跟著停好了車,騰出一隻手來去握著丁浩的,掌心裏的小手果然冰涼,“我送你回去吧?”

  丁浩搖了搖頭,“我陪你一起。”

  他想更多的知道白斌的事兒,不管好的不好的,這些畢竟都發生在白斌身上過,白斌陪著他長大,他也想看著白斌成長。不過,他還真沒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外邊一排十幾輛的軍用大卡,東西也是集裝箱弄的,雖說模模糊糊的瞧不太清楚,但是潘峰和那些人背上攜帶的東西他是不會看錯的,是槍。

  丁浩看著那些大件的鐵傢伙月色下泛著的冰冷金屬光澤,心裏也微微的有些打擺子,跟這些比起來,他跟丁旭之前的簡直算小打小鬧了。想到丁旭,眼睛頓時亮起來,丁旭對這些很有研究,可以去問問丁旭啊,他不能預測這些事兒的時間,但是不代表丁旭不能,知道多少能幫上白斌,丁浩終於有點安心了。

  這心裏稍微放鬆了一點,也就有心思去看放在卡車上的東西了,瞅著那被墨綠色的帆布粗糙籠罩起來的集裝箱不由皺起了眉頭,“白斌,這麼弄……是不是有點大了?不能分開?”

  白斌瞧著他神色正常了,這才放下心來,手還是一直握著他的沒鬆開,“有批文、單證,也有印章,一起弄才要安全些。”

  丁浩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作者有話要說:又要出門的白斌:浩浩聽話,自己在家好不好?丁浩(蹭來蹭去):不要不要!因為太舒服而忍不住再次伸出手的白斌:……真的不能帶你出去,聽話。丁浩(繼續蹭~):我——不——要!明知道丁浩這完全是被自己寵壞了但是忍不住繼續寵下去的白斌:那,就這一次。=================白斌,你最後那句話好熟悉……這不是‘一次’了好吧…… = =+為了保險起見,聲明一下:本文是小說,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望天,不會說我洩密吧?(笑)明天三更

 

  要不要禮物

 

  丁浩抽空去了市中找丁旭。那邊的教學條件也不錯,管理的相對寬鬆一些,丁旭的班級很靠前,進去一下就找到了,丁旭依舊是戴著寬邊的黑框眼鏡,頭髮還沒長好,瞧著倒像個清秀的小和尚。

  丁浩瞧著他那腦袋看了好半天,很有股摸兩把的衝動,“丁旭,我有點事想問你,咱們出去說吧?”

  丁旭也看著他,確定這人不是特意來瞧自己笑話的這才站起來跟丁浩走了。因為下午還有課,兩人也沒走多遠,直接去了樓頂的天臺。

  這兒原本是要蓋個露天籃球場的,規劃好了又怕不安全不蓋了,地方倒是很敞亮,在這裏說話的好處就是一眼就能瞧見周圍有沒有人偷聽。丁旭扶了扶那遮住半張臉的眼鏡,問他,“說吧,什麼事。”

  丁浩把白斌那事試著跟丁旭講了一下,原本只是想找丁旭詢問看看,但是瞧著丁旭越來越嚴厲的眼神兒忍不住就把知道的全說了,“很……很麻煩?”

  丁旭看了他一眼,臉色不太好,“白斌跟誰一起幹的?”

  丁浩立刻就把潘峰招出來了,“是他先找來的,就是咱們弄完那批冷凍肉回來,然後就……”

  丁旭聽了潘峰的來歷,倒是表情放鬆了,“那沒事了。”

  丁浩有點傻眼,“啊?”

  丁旭哼了一聲,“丁浩,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你就別跟著參合知道麼,哪天白斌煩了你了,你這都得按政治犯關起來哢嚓了……”

  丁浩不樂意了,“哎哎哎,說什麼哪?什麼叫哪天白斌煩了我啊,我們這感情可是歷經磨難、情比金堅……”還想再說兩句,瞧著丁旭揉了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扭頭就走,這破孩子立刻拐了回來,“不說這些了,咱們說正事啊,丁旭不帶你這樣甩臉子的!”

  丁旭給他拉著走不了,只能站在那兒聽了半天丁浩的煩惱,無非是出於自己的擔心,生怕白斌吃了虧云云。丁旭看他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擺手讓他停下了,“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我這麼跟你說吧,白斌這事兒你不用管了,你這完全就是瞎操心。”

  丁浩還是有點緊張,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你是不操心啊,又不是你家的事兒!我這輩子還掛在白斌身上呢,我以前都不知道他……哎,丁旭,那件大案子,我記得好像就是在這幾年出事的吧?”

  幾年之後發生的那件案子影響太大,就連丁浩也記憶深刻,案發後由南及北波及到的遠不是字面上說的那些人,就連京城裏的某位大人物也受到了牽連影響。

  丁旭點了點頭,聲音裏帶了一絲生硬,“嗯,明年,十月的事。”

  明年十月,距離現在還有一年的時間,這是最後的盛宴,難怪白家也忍不住下手了。丁旭一直在心裏默數著這個時間的接近,暑假同肖良文回了X市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他做了最後的努力,可是家裏的情況已經遠比他想像的更複雜,那散發著腐爛死氣的奢華,讓他不禁想起來當初為何跟肖良文一起北上。

  大概是,厭惡那樣的生活……厭惡看著一步步走向毀滅的過程。丁旭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年的經歷,可是他無力改變這些,有些事情,並不是重生就可以扭轉的。

  “……丁旭?”

  抬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問著自己的人,丁旭收起自己的情緒,儘量用放鬆的語氣問他,“什麼?”

  丁浩瞧著他,小心的詢問著,“那個,你家是在X市吧,這件事好像對那邊署裏……我是說,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又想著丁旭還養著一個大個子,又是學費又是平時花銷的,之前給的錢估計也都用的差不多了,拍著胸脯表示了義氣,“我這邊手頭很寬裕,可以先幫你出路費。”

  丁旭歎了口氣,手放在丁浩肩膀上,“你知不知道,冒然給別人錢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丁浩愣在那了,立刻跟丁旭解釋,“啊,我們不是‘一起來’的麼,而且又是朋友,我覺得朋友之間應該互相幫助,錢也是要花對地方那個……”瞧著丁旭眯起的眼睛,抓了抓腦袋問他,“那個什麼,我們是朋友吧?”

  “你腦袋裏果然缺根筋……”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嘴角還是不自覺的揚起來,難怪白斌會喜歡這個傢伙,缺根筋的還挺好玩的麼。瞧著丁浩要炸毛,立刻安撫了他,“行啊,我現在還不缺錢,等我用的時候會去找你。”

  丁浩悻悻的閉了嘴吧,丁旭這傢伙什麼都好,就是嘴巴太毒了,也不知道肖良文是不是受虐體質,怎麼偏偏挑了這麼一個主兒?

  丁旭送他下去,臨走囑咐他,“丁浩,你回去讓白斌留心S市的情況,及早收手。”如同每件事都會有導火索,S市就是點燃黑色十月的那根火柴。白家是家族性質的連體,白斌不做這些並不代表別人也會不做,丁旭相信白老爺子對這些事兒的處理上有自己的想法。丁旭不會走這樣的道路,但也不會對走這樣道路的人有特別的看法。

  自古至今,仕途都不是那麼好走的,有些事你不知道不一定代表沒有發生,你不想看到,也不會代表它就不會發生。

  丁浩碰了碰他的肩膀,沖他笑了下,“先謝謝了,改天請你跟肖良文喝茶。”

  丁旭撫了撫厚重的黑框眼鏡,嘴角向上挑起一點,“免了,他從來都拿茶水當白開喝的,你還是請他吃肉比較靠譜。”

  丁浩也笑了,他一直覺得丁旭是那種喝茶也要講究器具的人,聽著他說這樣的話真是格外有趣,倒是更覺得平易近人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痛快的答應了,“好,下次請你們吃烤肉,我先走了!”

  高中時間過的很快,丁浩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白斌大部分時間是陪著他的,有時候會跟潘峰出去,S市的情況丁浩跟白斌說過了,白斌表示會做出鄭重考慮。直到九月中旬才在跟白老爺子的一次談話中徹底退出這起事件。丁浩鬆了一口氣,白斌一直以為是丁旭家裏給的消息,丁旭家歷來從事這些,對這些事兒熟悉並不奇怪,可是瞧著十月之後關於X市的遭遇也隱隱的覺得不是這麼簡單。

  丁浩聽了白斌帶來的消息,也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丁旭爸媽要出事兒了?”

  白斌點了點頭,“我聽爺爺說的,X市那邊最近要有大動作。”丁旭父母在X市的位置太敏感,想要躲過去是很難了。

  “那怎麼……”丁浩張張口又閉上了,他有點明白丁旭的心情,明知道將來要發生的事兒可是無力改變,那滋味肯定特別不好受。難怪丁旭當初對署裏的事情那麼明白,也會這麼清楚的知道這些,這恐怕是他過去最難忘記的一段時間了。

  黑色十月之後,X市展開大力度的嚴打。丁旭父母入獄,丁旭的爺爺也受到波及,老人的身體情況急劇變壞,家人朋友的隻言片語都容易讓老人心緒起伏,終於住了院。不等其他親戚說什麼,丁旭主動從爺爺家裏搬出去單住。

  丁浩的日子照常過,白斌偶爾被白老爺子叫著出去幾天,每次照例都會帶禮物給丁浩,不過接到禮物之前會提問幾個英語單詞,答對才有獎勵。得到禮物的過程很辛苦,往往都要氣喘吁吁了才能拿到,碰到早上的時候更是慘些,還要腰酸一會兒。

  “我不要那個了……”

  “哪個?”上面的人故意曲解了意思,往裏面撞了撞,滿意的聽到小孩的吸氣聲,這才帶著笑意的低頭親吻他,“真不要了?”

  曖昧的熱氣噴在耳邊,丁浩臉上忍不住有些發燙,但還是咬著牙去說完那句話,“我不要禮物了……唔啊!白斌你混蛋,我都說我不要禮物……嗯……啊啊……別動了……”

  “好好好,不要禮物,”上面的人沒停下,含著他的嘴親了又親,“那就是要這個了?”

  丁浩差點被他說的話氣死,手指在他背上使勁抓了一下,立刻感覺到身體裏攻擊的更厲害了,丁浩小聲吸著氣求他慢一點,這大早上的,誰一睜開眼就吃得消這個啊。

  “白斌你流氓你!”

  “那這個是什麼?”手放在翹起來的上面,語氣裏也帶了調笑,咬著丁浩的耳朵說著兩人間的悄悄話,“這個是小流氓,嗯?”

  丁浩臉上微微的有些潮紅,瞪著他,挺起腰向他靠的更近一些。

  好不容易等著白斌舒服了,這才能起床,收拾乾淨了,瞧著白斌轉身又躺回去睡了,甚至還打著哈欠沖他拍了拍床墊,“浩浩,再陪我睡下吧?”

  白斌吃飽喝足了是十分好脾氣的,這個時候怎麼鬧都沒事兒,丁浩穿著外出的衣服直接飛撲上去壓住他,在他下巴上磨牙,“好啊,我陪你、睡!”最後的睡字都加了重音,咬完下巴又去啃他鼻樑,完全是報復行為。

  白斌摸了摸他的腦袋,像是被貓襲擊了的主人,有點無奈但又寵溺著安慰他,“好了,好了,上次咬破了嘴巴可以說不小心,這回破了鼻樑出去可沒法說了。”手掌來回撫摸著柔軟的發絲,感覺到下面熟悉的溫暖,“我先睡會兒,等下陪你。”

  丁浩聽著他的聲音有點疲憊,抬頭去瞧,果然已經閉上眼睛準備睡了,也不再打擾他了,翻身起來,“那你睡,我出去找丁旭。”

  “浩浩,”後面的人側過身來喊住他,笑了下,“記得早點回來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叼著毛巾出來):白斌,你回來了?給你毛巾,別客氣!(轉圈蹭來蹭去~)禮物呢?在哪裡?對這種全身散發著‘給我吧給我吧’的氣息以及毫不掩飾的討好行為,還是沒有絲毫抵抗力的白斌:……給。=======================================簡單說明一下,這裏並不是鼓勵提倡走私行為,只是當時年代特殊,主角背景也特殊,90末期的那些破事兒咱們就不多講了

  一更。

 

  生病

 

  肖良文那時候已經提前輟學了,他並不適合學校的生活,丁旭也沒攔著他,X市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去式,沒有人會再來找他跟肖良文的麻煩。

  丁浩去的時候丁旭還沒回來,肖良文請他進來坐了,客氣的給他倒了一杯水,“丁旭一會就回來了。”

  丁浩忙謝了他,端著那杯白開水四處打量了一下,丁旭他們租的這是兩居室,除了客廳就是一個臥室,裝修的很簡單,好處是帶著些舊傢俱,直接住進來就可以了。房間裏的擺設跟他上回來沒有太大區別,唯一多了的可能就是丁旭的復習資料,丁浩跟肖良文閒聊了幾句,諸如‘你們在這兒住的習慣嗎’‘附近方便買東西不啊’‘丁旭這段時間復習挺累的吧’……對方通通用一個字打發了他:

  “嗯。”

  丁浩低頭喝水不說話了,他在心裏殷切盼望著丁旭的到來。在喝第三杯水的時候丁旭終於回來了,沙發上對坐不語的二人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一個比著一個的激動,“丁旭!”

  丁旭被他們倆嚇了一跳,站在門口換鞋的動作都停住了,“怎麼了?”

  丁浩跑過去熱情的幫他拎包,“沒事,沒事,我就是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肖良文也過來了,伸手接過丁浩手裏的包,“我來。”那包裏挺沉,他低頭看了一眼,全都是工具類書籍,又問丁旭,“還是放在書桌上?”瞧著丁旭點頭了,轉身就去了臥室,他們住的地方客廳小,而且丁旭晚上習慣晚睡,書桌就放在了臥室裏。

  丁旭頭髮長了,跟以前似的微微垂下來遮著額頭,眼鏡也換了金屬細邊的,襯著那一雙眼睛更漂亮了,換了外套過來陪丁浩說話,“什麼事?”

  丁浩上下瞧了他一會,忍不住伸過手去,“丁旭啊,你也別老這麼累著自己,你看這下巴都尖了……”

  丁旭拍掉丁浩伸過來的手,“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的。”

  丁浩收回被拍紅的手,還在嘟囔,“真是,越大越見外了,我就是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最近怎麼樣。”

  丁旭人比之前清瘦了許多,看著倒是精神還不錯,“還可以。”幸好他這次上的是市高中,這裏對他的輿論並不大,人們甚至更關心他的黑框大眼鏡換成了金屬細框的。除去每個月固定的時間去看望爺爺,丁旭還要準備高考,肖良文有自己要忙的事,除非越過他的原則他一般也不多管,小日子過的很充實。

  陪著丁浩說了一會,瞧著也不過就這麼幾句,丁旭看了看手錶,才十點剛過,也沒準備留丁浩吃飯就客氣的結束了話題,“說完了?說完了就走吧。”他這還一堆事兒要忙,肖良文最近出去的太過頻繁,他得好好問問。

  丁浩不走,支支吾吾的說了來意,“那什麼,也有點事要問你,你准備考哪個大學?”

  丁旭想了想,“這個說不好,大概是S大吧,怎麼了?”

  丁浩搖了搖頭,“沒事,我就問問,這不是也快填志願了,我就想看看到時候能不能分在一塊。”

  丁旭也笑了,“你跟白斌準備去哪?”

  “白斌是保送生要去Z大,我的成績有點勉強,不過Z大那邊學校也多,我到時候再就近選一個,”丁浩歎了口氣,“看來咱們不在一個城市了,對了,肖良文準備去哪?也跟你去那邊?”

  丁旭微微皺起眉頭,“不是,他要留在這兒。”

  丁浩有點驚訝,“留在這?做什麼?”

  丁旭也不清楚,把肖良文的原話說給丁浩聽,“他說,這邊有他要做的事兒。”這也是他今天想跟肖良文問清楚的。

  正說著,丁浩的手機就響了,本來以為是白斌打來了,接起來才發現是張陽他媽媽打過來的,“丁浩,你奶奶突然昏倒了!我們現在剛到鎮上的醫院裏……”

  丁浩的腦袋裏嗡的一聲就響了,手機裏張阿姨的聲音很焦急,說的話也很清晰,但是他無論怎麼樣也沒辦法將它們湊成一句完整的話,腦中迴響的只是奶奶昏倒了……昏倒了……

  丁旭看著他整個人都傻了,伸手就接過丁浩手裏的電話,“喂,您好,我是丁浩的同學,請把剛才的話再復述一遍……好的!我馬上通知丁浩家人,立即過去!”把手機塞給丁浩,拉著他起來,“走,在路上通知你家人,我陪你過去!”

  肖良文也從裏面出來了,手裏拿著兩件外套,給了丁旭一件,“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丁旭雖然疑惑肖良文什麼時候有了車,但是現在也沒工夫去問了,丁浩眼睛都紅了,攥著手緊緊的就往外沖,“我,我要去看我奶奶!”

  他們兩個趕緊的跟過去,肖良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的開車,對市區裏的小路也格外的熟悉,七扭八拐的就出了市區抄近路去了鎮上,他對鎮上顯然也是熟悉的,不用丁浩的指路就到了醫院。丁浩在路上跟丁遠邊聯繫了,那邊也剛接到消息,正在往鎮醫院趕。

  到了急診室,門口除了張阿姨還有丁浩的姑姑丁蓉,兩人都是坐立難安。丁蓉瞧著丁浩來了還往後看了兩眼,“丁浩,你爸媽呢?”

  “他們在路上,馬上就到。”丁浩的心情已經穩定下來,甚至還安慰了丁蓉兩句,“姑姑你不要著急,奶奶會沒事的,你別擔心。”這話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他為此做了這麼多的準備,丁奶奶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不多會,丁遠邊他們也到了,跟著來的還有丁浩的大伯,丁蓉瞧著兩個兄弟也來了忍不住就要掉眼淚,“媽好好的,上午還說要擇菜包餃子……忽然一下就暈倒了,嗚嗚……”

  兩人又開始安慰丁蓉,丁浩他媽也是紅著眼眶的,但是還算鎮定,大伯母王梅也是不停的抬頭看著門口,等醫生出來好問明情況。

  外邊的護士請他們安靜等待,這樣反而不利於醫生的救助。丁蓉也收了聲,小聲的掉著淚,兩兄弟坐在門口一時也不好再說什麼。丁浩他媽把手裏的小包遞給丁遠邊,這老人病了沒個十天半個月的別想從醫院出來,讓他先去住院部交點錢,“包裏帶了五千,要不都墊上吧?”

  丁蓉在旁邊攔住丁遠邊,“我上午來的時候交了三千。”

  丁浩他媽有點沒想到,跟王梅互看了一眼,也就沒再去交,還是決定等醫生出來問清楚再說吧。

  丁浩看著人多了,就讓丁旭跟肖良文先回去,丁旭有點擔心的看著他,“我們再等會吧,也挺擔心的。”

  丁浩強扯出一個笑來,“你在這又不能加快醫生的速度,再說了,你不是還要復習嗎,快回去吧,啊。”勸完了丁旭又挽著張阿姨的手送她出去,“阿姨,您也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就夠了。”

  張阿姨還在為丁奶奶的事兒難過,丁浩請她照顧丁奶奶的時候還特意囑咐了不要告訴丁奶奶是花錢請了人來照顧的,她也就沒說,老人一直當她是朋友,被照顧了也是很不好意思,一疊聲兒的感謝。如今丁奶奶病了,她感到一陣自責,“丁浩,我……”

  丁浩忙攔住她,“阿姨,您能及時通知我,我就很感激您了。”老人本身身體就不好,他當初讓張阿姨照看也是防著有這麼一天能及時照顧送去醫院,如今也都做到了,沒有理由責怪人家。“讓您也跟著跑了一趟真是對不住,我們大家都過來了,您快回去休息一會吧,奶奶醒了沒准還要您多費心照顧了。”

  張阿姨這才肯回去了,“那好,我回去燉點湯過來。”

  丁旭順路把張阿姨一起帶回去了,臨走特意囑咐了丁浩,“不要擔心,丁奶奶有你這麼孝順的孩子,一定會沒事。”丁旭的聲音太嚴肅,他這也是緊張,他爺爺當初進的加護病房,心情不比丁浩輕鬆。

  丁浩站在臺階上跟他們揮了下手,笑的挺難看,“嗯,我知道了。”瞧著肖良文的小黑車走了,這才放下胳膊。他穿著厚外套站在那發了會呆,快入冬了,這才剛過了中午天色就昏黃起來瞧著要變天,冷而乾燥的風刮在臉上也覺不出疼來,直到兩道車燈亮光打在他身上才稍微有了點反應。

  丁浩抬起頭來,瞧著醫院門前停的那輛車,以及從車上下來的高大身影,丁浩抽了抽鼻子哆嗦著開了口,“白斌……”

  白斌幾步走過去,把丁浩外套上的帽子先給他戴好,手碰著凍得冰涼的臉微微皺了眉頭,“我去接張醫生來晚了,你應該進去等的。”這話裏有些不滿,丁浩也不管這些,紅著眼圈就看著他,心裏的不安一下就有了發洩的地方,“我奶奶,奶奶……”

  白斌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哄著,“奶奶會好起來的,沒事的,相信我。”

  後面跟來的張醫生也爬著臺階上來了,他提著自己的小箱子,“哎,白斌,你接我的時候好歹還幫我拎個包什麼的,到了地兒就不管我老頭子了。”

  白斌跟張醫生很熟,聽他說立刻去幫他拎了手裏的小箱子,丁浩也把他當救命稻草似的,紅著眼睛恨不得都攙著他走路了,“張醫生……”

  張醫生有些受寵若驚,被丁浩一路扶著就去了急診室那邊,他對這邊的醫生也挺熟悉,路上問了下情況,也安慰了下丁浩,“發現的很及時,這腦血栓也分輕重的,老年人得這個的很多並不一定都那麼嚴重,你不要擔心,我們先等一下看看穩定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無精打采的丁浩:豆豆,奶奶會好的吧?蹦來蹦去的鷯哥:當然啦!!丁浩(有點懷疑):……你怎麼知道?鷯哥(繼續蹦躂):因為這是甜文,而且作者是親媽呀!======================二更鷯哥真相帝 =v=

 

  休學

 

  丁奶奶的病情果然如張醫生說的那樣,並不是很嚴重,很快就穩定下來。因為出血很少,醫生建議保守治療,“老人年紀大了,開刀又都是有風險的,不一定比這樣好。”

  丁浩不放心,又諮詢了一下張醫生,得出了一樣的回答,不過希望丁浩讓丁奶奶到市醫院去配合治療,畢竟儀器也要比這邊先進一些,對老人總有好處。

  丁浩立刻就點頭答應了,他也是這麼想的,就等著初步穩定了病情再轉移。丁蓉本想陪著去的,但是張蒙那邊不知道鬧出了什麼事兒,回家去了一趟再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丁媽媽跟大伯母王梅都勸她別去了,“家裏有事就先回去忙吧,我們都在城裏住著,輪著也能照看啊。”

  丁蓉遲疑了一下,點頭答應了。再看向丁奶奶那邊忍不住又要掉眼淚,丁媽媽趕忙勸住了,扶著到了外邊,“可不要再哭了,媽這病剛見了點起色,你這一哭還不嚇著她老人家。”

  王梅也在旁邊安慰她,“是啊,這醫生也一直說不嚴重的,我們照顧著一樣啊,”她想的要多些,瞧著丁蓉哭八成是家裏出了事,“不如你先家去吧,這邊人手也夠了。”

  丁蓉哭了一會,可是也沒說出什麼。

  丁奶奶最後轉去了市醫院,住院期間本來由丁媽媽跟王梅輪流照顧,沒想到張阿姨也過去了,她一直對丁奶奶的事兒過意不去,正好鎮中學也快放假了不是多忙,就特意請了假過來照顧老人。丁浩十分感謝她,想要另外發工資給她,張阿姨不要,擺了擺手勸回去了,“丁浩,平時丁奶奶也沒少照顧我跟張陽,再這樣就真見外了啊。”

  張阿姨來了對丁奶奶的病情好轉也有幫助,畢竟這全職的看護比一邊上班一邊輪流照顧的要好些,丁奶奶跟張阿姨也說的來,老人心情一好,這病好的自然快些。而且從一些平常小事上就能看出張阿姨的細緻耐心,丁奶奶讓她照顧還真是找對了人,丁浩心裏更是感激她,想著等張陽考上大學再送上一份兒大禮。

  丁媽媽跟王梅並不知道張阿姨的事兒,只當是丁奶奶平時處下的好人緣,也對張阿姨很客氣,買水果什麼的也從來都給張阿姨捎帶上一份兒。

  眼瞅著丁奶奶真的是逐步好轉了,丁浩這才有心思回去上課,這段時間他常來,有的時候是陪著丁奶奶,有的時候是去騷擾張醫生,也不多說話,就坐在人家辦公室裏歎氣,搞得好幾個來看病的生生給丁浩嚇跑了——這一個小孩瞧了一個多禮拜都沒瞧好,這醫生恐怕不行。

  張醫生快給他弄出憂鬱症了,實在忍不住就哄他走,“你去看看你奶奶吧,啊,丁浩,我老頭子這兒的茶葉都讓你喝沒了。”

  丁浩看了他一眼,又歎了一口氣,“我擔心啊,你說我奶奶的身體什麼時候能好呢……”

  張醫生也跟著歎了口氣,“你今天這都問了我幾十遍了,這不在逐漸好轉嗎?”

  丁浩還是挺哀怨,“那是這兩天才好點的,為什麼一會嚴重一會好的呢?”

  張醫生試著開導他,“總體情況是在好轉的,這就已經很不錯了,你看啊,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這期間總是要反復一下的。不要負擔那麼重,我瞧著你奶奶那精神頭都比你好些。”

  丁浩騷擾了一回張醫生,默默的回去病房瞧丁奶奶,在病房外邊瞧見了張陽,還提著一兜綠豆糕,看著丁浩過來笑著跟他打了招呼,“丁浩,有段時間沒去學校了吧,一直在丁奶奶這兒蹺課呢?”

  丁浩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也跟著點了頭,“是啊,高考壓力大啊……”兩人推門進去,丁奶奶正坐在床上拿著剪刀擺弄那一堆彩紙,老人閑著沒事迷上了剪紙,瞧著他們來了也不剪了,笑呵呵的招呼他們,“張陽也來了啊,不是說了不讓帶東西來,你這孩子又帶什麼了?”

  張陽把綠豆糕盛出一點來放在小桌子上,又把剩下的幫丁奶奶收到櫃子裏,臉上笑的很溫和,“上回聽我媽說您想吃綠豆糕,正好學校那邊有現做的,就給您買了一點過來。”

  丁浩拿了一塊放在丁奶奶嘴裏,“那可得趁新鮮吃了,奶奶您嘗嘗?”丁奶奶被這兩個孩子哄得心裏吃了蜜一樣的甜,別說吃綠豆糕,就是喝白開水那也舒坦,“好吃,你們也嘗嘗啊?”

  兩個人陪著丁奶奶說了一會兒話,又看了老人最新的剪紙作品,瞅著那紙上富態的小豬很是有趣,丁浩臨走跟丁奶奶要了一張小豬的剪紙,老人大方的附贈了一隻小老鼠,“瞧,這個也好看,多機靈啊。”

  張陽瞧著那小老鼠也喜歡,跟丁奶奶也要了一張,“我回去當書簽用。”

  丁奶奶見有人捧場,很高興的答應了,“那我以後得加把勁剪些漂亮的了,這當書簽可讓人看了笑話喲!”

  丁浩怕老人累著,忙勸她,“哪兒啊,奶奶,現在都興原生態,這樣的才好呢,這叫藝術品!”

  老人給他逗的挺開心,“那等你下次來的時候奶奶再給你剪啊,浩浩也跟張陽去學校吧,快考試了,不去就跟不上了啊。”

  丁浩哎了一聲,這才跟張陽一起出去了。

  路上還是挺沈默,張陽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順著丁奶奶好轉開始說,說了半天,丁浩幽幽的開了口,“張陽啊,這當醫生真好,張醫生跟我說了,我奶奶那是當時救助的及時,不然也是有危險的。你看,關鍵時刻還是得看醫生……”

  張陽若有所思的瞧著他,果然丁浩下一句就是,“當醫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你以後要學醫的話,一定先照顧老丁家的人,啊。”

  張陽看著他噗嗤就笑了,“你怎麼還在惦記這個!”這是丁浩很久以前忽悠他的事兒,沒想到如今又搬了出來,瞧著丁浩眼神越發哀怨立刻舉手投降了,“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要將來學醫了一定對老丁家湧泉相報,那肯定噴湧著回報,行了吧?”

  丁浩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張陽的肩膀,“你要學醫了那真是我的福氣啊。”其實丁浩也就是這麼說說,並沒有當真的想法。

  不過這事兒在後來張陽真的成為了一名醫生的時候還是讓他小震驚了一把,看著張陽那嶄新的白大褂很有種神奇的感覺,好像隔壁的窮小子搖身一變瞬間成了多金溫柔的男人。丁浩送出的祝福語是,“真沒想到你還有今天……”

  這感慨的語氣比較好理解,只是說出的話讓張陽笑容僵硬,這聽著像是尋仇的。丁浩對他的成長做出一定讚揚,讓張陽有一種長輩看晚輩的錯覺,不過他當初的諾言倒是真的實現了,老丁家沒少沾他的福氣,尤其是常被白斌壓著來為某個部位做檢查的丁浩,張陽湧泉相報的都報到了丁浩身上。

  只是每回檢查完了臉紅的比丁浩都厲害。

  不過現在的張陽明顯的還在為以後的志願做著艱難的選擇,他常看的書籍裏夾著一張紅色的小老鼠剪紙,每回看到都忍不住要笑,這個簡直太形象了,一隻活靈活現的偷米的小耗子,那得意的樣兒跟某人一樣。

  丁浩拿回來的剪紙一張壓在書桌的玻璃下邊,一張送給了白斌,白斌手裏拿著那個小豬挑了眉頭,“這個給我?”

  丁浩點了點頭,“是啊,我奶奶給的,小老鼠是我,這個是你。”

  白斌嘴角抽動了下,“這也是奶奶說的?”

  丁浩很認真的對他撒謊,“沒錯。”

  白斌把那只小豬夾在看著的書籍裏,熄了燈開始用‘刑’逼供,“說實話!”

  “哎喲,哎喲!就……就是這麼說的……啊哈哈哈哈!”丁浩被他按住撓癢癢,差點蹬了被子,“白斌,你這樣不道德啊你!”

  白斌抱住他翻了個身,讓丁浩在上邊,一手樓了他的腰,一手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最近沒有好好上課,果然胖了點。”

  丁浩剛才笑的差點流眼淚,現在一雙眼睛還是水汪汪的,“白斌,我能不能休學一年,我今年不想考試了,我想陪著奶奶。”

  白斌揉了揉他的腦袋,跟他抵著額頭說話兒,“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陪著奶奶也不一定能好的快,對吧?”

  丁浩挨著他額頭蹭了蹭,被白斌抱著習慣了,他也漸漸的喜歡上這種親昵的小動作,“我知道,可是我就想陪著奶奶。”丁浩心裏一直放不下,丁奶奶身體逐漸在好轉,但是那時不時的惡化總能讓他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是他沒注意到的一樣。

  白斌又開始皺眉頭了,“你一定要去?”

  丁浩用力的點了點頭,額頭都碰在白斌上面,帶著他也動了兩下,“我說真的,你幫我不啊?”

  白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還是歎了口氣,“好吧,我去幫你辦手續。”趴在他身上的小孩立刻歡呼一聲,吧嗒一聲響亮的給了他一個吻,“白斌你真好!”

  “先別高興,”勒緊了丁浩的腰,白斌提出了要求,“每天晚上要回來住,知道嗎?”

  “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偶然發現白斌書裏夾著剪紙的張陽(左):為什麼你也用這個小老鼠當書簽?對張陽書裏有剪紙同樣疑惑不解的白斌(右):我用這個怎麼了?問題是為什麼你也有?遠處未能上鏡的丁浩(怒):為什麼放他們兩個在一起?!還有,白斌你什麼時候把我那個小老鼠給偷換走了!=====================三更完畢。

 

  好心辦壞事

 

  白斌沒給丁浩辦休學,只是給他調到鎮中學的高二去了,又跟鎮中學的領導特意講了一下,也就掛著個名兒,上不上課的都成。他覺得休學對丁浩沒有好處,轉學複讀也能多少跟學校常接觸一些,而且他去瞧過一次丁奶奶,老人身體恢復的很好,只是一直對住在市醫院很不安,她不願意多花兒女們的錢。

  白斌權衡了一下,決定還是按照老人的意願去辦,老人回鎮上療養,那麼丁浩轉學是最恰當的安排。

  丁遠邊對丁浩轉學的事兒知道的比較晚,他這一段時間也瞧見丁浩老往醫院跑,說了幾次,可成效都不大,他也知道丁浩跟丁奶奶的感情,實在不好說讓他安心上課不用來。等到丁奶奶病情好轉直接去了鎮上療養,丁浩也背著個包顛顛兒的跟著竄回去,丁遠邊這才覺出不對勁兒來。

  丁浩背著書包振振有詞,跟丁遠邊擺事實講道理,“我壓力大!我要回鎮上再讀一年!”

  丁遠邊這還沒等說話,丁奶奶就幫了腔,“那就在鎮上吧,啊。都是學校,浩浩認真學在哪兒都能學好!”

  丁遠邊給丁浩氣的不行,擼著袖子就要揍他,“媽,您不懂!這小兔崽子膽子越來越大了,說都沒跟我們說一聲兒的就……”

  丁奶奶不樂意了,“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叫誰哪?!你們小的時候我這麼喊過你們嗎,啊?”

  丁遠邊瞧著丁奶奶臉色不好,也不敢再讓老人動氣,醫生說了這病千萬不能情緒起伏太大,大忌。這訕訕的收了手,心裏也不服氣,“您也不能老這麼幫著他,樹長高了也得剪枝子呢!”

  “你成天的逼孩子做什麼!我瞧著浩浩就挺好,打小兒就沒讓你們操過心。”丁奶奶一把攬過丁浩寶貝的摟著不鬆開,“我前兩天可看電視了,高考生受不了壓力的自殺的可不少,再說了,上學還不是為了將來有口飯吃,你真要是逼急了現在也甭吃飯了!”

  丁遠邊被丁奶奶呵斥回來,無奈之下只能同意丁浩去鎮中學上課,他也對丁浩今年高考不做指望了,只盼著來年丁浩能懂事兒的自己挺過去。

  丁浩臨走的時候特意去市醫院找張老頭開了些藥,張老頭雖然是個外科大夫,但是資歷老,到哪兒別的醫生都得喊他一聲‘老師’,這是敬語。他瞧著丁浩來了,也實心實意的帶著去給丁奶奶準備了藥,大部分是以前常吃的那種,又加了一瓶補充營養的,臨走還囑咐他,“回去按剛才說的吃,千萬別忘了時間。”

  丁浩點頭答應了,捧著那一兜子藥再三謝了張醫生。

  “當年你還尿床呢,皮的到處跑,抓都抓不到,哎!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張醫生呵呵笑了,“小丁浩啊,難得你有這麼乖的時候。”

  丁浩拿不准這句話算不算誇獎,咧著嘴意思著笑了兩下。

  在鎮上的生活比較安靜,丁浩平時就陪著丁奶奶,有的時候去上課,這明顯的就能感覺到找回了自尊,他在鎮上加把勁兒都能考第一,這讓丁浩很是得意了一把。丁奶奶瞧著丁浩成績好,也是高興,老人覺得丁浩這壓力是真的減輕了。

  鎮上的拆遷已經開始了,新的樓房蓋起來的比較快,配合入住的人家還有一定優惠政策,送個電鍋、太陽能熱水器什麼的。丁奶奶只要住在鎮上,對具體位置也沒什麼意見,而且聽說那邊有個新的廣場,老人已經在聯繫老姐妹們想等著好了去那兒跳集體舞了。

  依舊照顧丁奶奶的張陽家阿姨倒是有點為難,她住的是丁奶奶家的老院子,那邊在第一批規劃圈裏,拆遷的要早,眼看著牆上都噴了標記了,她還沒找到臨時住的地兒。這裏是丁浩租給她的房子,這一拆了也不知道能去哪裡住了,張阿姨前腳忙著找房,丁浩後腳就來找她了,開門見山的就跟她說明了情況,“阿姨,您甭操心房子的事兒了,這幾天先住在我奶奶這邊吧,等過兩天就能搬了!”

  張阿姨有點奇怪,“搬?搬去哪兒?”

  丁浩拍了一下腦門,“嘿!您看我這記性,這段時間忙著找人裝修去了,都沒來得及告訴您,老院子那邊不是也按平方分了樓房嗎,白斌家那親戚還是不來住,我想著按原樣兒租給您。”想了想,又特意解釋了一下,“房租還是那麼些,不過時間倉促,裏面帶著的是原配的簡裝,您先湊合著住吧。”

  張阿姨有點不敢相信,“房租還那麼些?”這千把塊的就能租一年樓房住,還真是太便宜了,當初住平房也沒這麼便宜過。

  丁浩笑了,“是啊,老院子房子大,給分了兩套呢,您就放心住吧!”

  張阿姨也知道白斌家情況的,猜著這位親戚也不缺錢,但還是滿懷感激的謝了丁浩,要是沒丁浩去說,無緣無故的人家也不會租給她,“阿姨真是謝謝你了啊,丁浩。”她這兩年省吃儉用的攢了些錢,一心盼著供張陽上大學,正怕房子花多了錢沒法支持張陽讀書呢,丁浩就送好信兒來了,這可真是及時雨。

  解決了張阿姨住房的問題,丁浩又回去忙活丁奶奶那邊,老人非要提前裝東西,丁浩自然是陪著的,張阿姨搬過來以後也積極的幫老人裝東西。出奇的是,張蒙竟然也跑來幫忙了,這位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竟然伏□子幫著丁奶奶收拾起了櫃子,當真是幹活,那個認真的架勢丁浩都自愧不如。

  丁浩決定要表揚她一下,趁著打掃臥室的時候湊過去拍了拍她肩膀,“張蒙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張蒙背對著門口的,沒想到後邊有人‘啊’的一聲嚇得把手裏的東西給掉地上了,回過頭來臉都白了,“丁、丁、丁浩!”

  丁浩看著她眼神更古怪了,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看了一眼,是丁奶奶平時吃的降壓藥,小綠瓶的,沒什麼特別,“你拿這個幹什麼?”晃了晃,那瓶子裏也沒幾粒了,聲音還挺響。

  張蒙吞了下口水,聲音有點發抖,“我,就看看,那什麼,奶奶今天吃藥了麼?”

  “早吃完了。”丁浩對她古怪的行動也沒多在意,隨手把小綠瓶揣在兜裏就出去了,他只當這是張蒙長大了開始關心人了,而之後發生的事情則是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丁奶奶晚上吃藥的時候丁浩是坐在旁邊的,他瞧著桌子上的小綠瓶忽然想起了今天打掃的時候撿到的那個,也一塊拿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燈光的原因,兩個藥瓶子不太像,一個顏色要稍微亮一些。

  丁浩心裏奇怪,拿著兩個瓶子仔細對比了一下,還真的有點不一樣,他今天撿到的那個瓶子上的英文說明跟丁奶奶吃著的這個明顯的不同,只是都是字母,不仔細對比也發現不了。

  丁浩皺了眉頭,他跟白斌之前都是從張醫生那裏開的藥,按理說應該都一樣的,“奶奶,這個是什麼時候拿來的藥啊?”

  丁奶奶也記不太清了,老人瞧著這兩個瓶子沒什麼不同,“都是這回一起拿來的吧?總共就這麼些,除了你帶回來的也沒有了,哦,濛濛也送了一些過來。”

  丁浩心臟微微有點發緊,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事格外的在意,“您說張蒙也拿了藥過來?跟這個小綠瓶的一樣的?”

  丁奶奶笑呵呵的點了頭,“是啊,她說不能讓你一個人偷著孝順,這不讓她爸也買了盒這個拿過來給我了,也想盡盡孝心。”

  丁浩對張蒙的話感到懷疑,找了空擋時間拿著這個小綠瓶去市醫院找了張醫生,張老頭對這小瓶子一眼就看出了真假,“這不是我給你拿的吧,丁浩?”

  丁浩點了點頭,“您能給看看這裏頭是什麼嗎?”

  張醫生點頭答應了,拿了裏面一粒送去做鑒定,丁浩在外邊等著,張老頭看了鑒定結果出來的時候臉都黑了,“丁浩,這藥是什麼時候拿的?你奶奶吃了?”

  丁浩被他一連串問的有點緊張,“什麼時候拿的我不太清楚,大概吃到十一月份兒,就是我奶奶送去鎮醫院之前,大概吃了有三瓶……”他當初對這個不放心,特意留心多問了丁奶奶幾句。

  張醫生皺了眉頭,“這不是治療高血壓的藥,盒子看著一樣,不過裏頭的成分不對,你這是買著假藥了,這東西對治療可沒一點好處。這麼的吧,你抓緊時間讓你奶奶再來做一次檢查,她上回病發很可能跟這藥也有關係。”

  丁浩有點心涼,“您是說……我奶奶現在還很危險?”

  張醫生搖了搖頭,“危險期已經過了,只是再做次檢查確定下,下次這種事兒一定要注意,有什麼情況也要早說。”

  丁浩對張蒙幹的蠢事一陣氣悶,可是她這畢竟算是一片孝心,丁浩也只能強忍了沒去找算回來,想了一個‘免費體檢名額不用就浪費’的理由,好歹的哄了丁奶奶再來做了一次檢查。查出病因,也就好診斷了,幾個醫生把之前給配的藥也都換了新的,重新制定了治療方案,依舊是保守治療,只是飲食上嚴格了許多。

  丁浩這回學聰明了,把帶回來的小藥瓶都做了標記,拿給張阿姨看管,又把飲食方面的注意事項列了一張單子給她,讓張阿姨多照顧些。

  作者有話要說:對付犯罪分子,我們要抓住一切蛛絲馬跡,絕不姑息,決不輕饒!(唱)眼睛瞪得像銅鈴……(踹!!你夠了別玩了……= =+)===============================明天上班,就這一更,大家洗洗早睡吧 =3=話說我終於把時差調回來了……ORZ

 

  計畫之中

 

  張蒙從丁浩拿走小綠藥瓶之後也就沒再來了,丁浩想著她走的時候臉色蒼白的厲害,也只哼了一聲不再舊事重提,丁奶奶這邊剛好,他不想讓老人再為這些破事兒煩心。

  鎮上第一批拆遷的住戶已經陸續住上了新房,張阿姨想著等丁奶奶搬家的時候再跟著一起搬過去,老人現在一個人住她也不放心。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丁奶奶也快把她當成自己親閨女一樣疼了,張阿姨對老人照顧的更是用心。

  不過,知道以後自己也能住新樓了,張阿姨對住宅區也多了幾分關注,時不時的還跟丁奶奶去那邊溜幾圈兒,兩人有說有笑的,權當鍛煉身體了。

  丁浩拿老院子換了兩套房,一套丁浩租給了張阿姨住,剩下一套他給自己留著了,順便也把租出去那套的鑰匙給了張阿姨,讓她自己去照看。丁浩在照顧丁奶奶跟上課之餘,也慢慢的找了些裝修圖紙,跟白斌商量之後定下款式也動手裝修了,他想著要在這邊弄個暖和和的小窩,以後白斌再過來就不用擠著睡了。

  白斌對他這個想法倒是沒多說什麼,他知道丁浩對小鎮上有感情,而且丁奶奶肯定不會搬走的,留個住的地方也不錯。不過對於丁浩那種‘白斌不喜歡擠著睡’的觀點挑了挑眉,誰說他不喜歡跟丁浩擠著睡的?雖然擁擠了點,但是這樣暖暖的抱著小孩格外的容易入睡。

  高考時間越來越近,張阿姨也明顯的開始跟著緊張起來,張陽禮拜六、日也不回來了,留在學校專心復習,張阿姨儘量禮拜六去給他送些好吃的,但是又不敢去的太頻繁,生怕打擾到他。

  張陽的心態放的很好,每回張阿姨去都是笑著接到宿舍去跟她說些學校有趣的事兒,有的時候也會問問丁奶奶和丁浩的情況,聽到丁浩最近的倒楣事也會笑彎了眼睛,“哦?丁浩去屋頂曬被子又下不來了啊?”

  張阿姨也笑了,“可不是,說要趁著陽光好曬一天消毒,吭哧吭哧的爬上去一回身就自己把梯子踹翻了,也跟著曬了大半個中午才下來呢!”

  張陽仔細聽著,挺相信這事是丁浩能幹出來的,笑歎了一句,“那他這回也算跟著徹底消毒了,呵呵!”

  只是這麼想著,張陽也能感覺到一陣陽光曬過的溫暖,丁浩這個人總是能在最緊張的時候安撫他的情緒。有的時候,張陽覺得養一隻這樣的寵物真的很不錯,不過,丁浩顯然已經是有主兒的了,而白斌這個人並不是他能替代的。

  丁浩的主人現在明顯的比張陽悠閒許多,正抽了空過來瞧倒楣的丁浩。

  白斌週六日也安排的比較滿,有時候是讓董飛替他送些東西過來,大部分還是自己儘量抽時間回來鎮上感受一下這樣重逢的小溫暖。去鎮中學接了丁浩放學,然後陪著他到處走走,有日子沒見了,丁浩五官漸漸張開,沒有了當初的一團稚氣,白斌瞧著他有種小孩偷偷的長大了的錯覺。

  白斌想起董飛的報告,忍不住又笑了,“聽說你在房頂上曬了一中午?”

  丁浩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哼了一聲,“我那是曬被子,不小心……”丁浩開始自我表揚,試圖給自己找回場子,“哎,我說白斌你怎麼也不聽點好的啊,董飛告訴你我考試第一名沒?”

  白斌捏了捏他翹起來的鼻子,看著丁浩得意的神情就覺得有趣,“說了,不過總成績沒有提高,不能只看全校排名。”

  丁浩嘟囔了幾句,瞧著路過的小樹林又來了精神,指著那邊跟白斌咬耳朵,“看見沒?那邊就是李盛東當年的‘地盤’,現在還有人在說他當初入學的事兒呢,說是開學頭一天就把三個人揍得腦袋開了瓢兒……”這破孩子擠眉弄眼的,一看就知道是幸災樂禍,“李盛東他爸給人賠了醫藥費,回來把他揍得那個慘啊,嘖嘖!”

  白斌穿了一件淺色的風衣,一邊走一邊聽他說,瞧著風還是有點涼意,就把丁浩的手也放在衣兜裏一起握住。

  丁浩有點不自在,動了兩下沒掙開。白斌對他很瞭解,立刻給他轉移話題,“那李盛東現在去哪兒了?”

  丁浩果然去想李盛東那事去了,手也忘了再掙開,“好像去內蒙了吧,他爸那廠子這幾年弄的挺大,在外地也有分廠了,說是去那邊找原料去了。”

  白斌哦了一聲,他對李盛東家裏的企業也略聽過,在當地還算可以的,市里還頒發了一個獎給他,說是給周邊地區發展做出了貢獻。再加上這邊地皮開始升值了,李家那一大片廠房選的地方不錯,周圍都是按商業區規劃的,李家這個時候外遷很正確,稍微一挪地方,就又是一筆資金。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白斌想著送丁浩回去,那位卻是站住不動了,“白斌,那什麼今天是星期六……”

  白斌點了點頭,“怎麼了?”就是因為是週六他才有時間過來,保送生的考試時間和內容稍有不同,要提前進行預考和綜合能力測試,再加上白老爺子那邊有事兒,這段時間他忙的厲害,算算也有一個月沒見著丁浩了。

  丁浩抓了抓頭髮,“奶奶現在身體挺好的,張阿姨照顧的很細心。”

  白斌看著他等他繼續說完。

  丁浩眼睛不敢看他,到處瞟來瞟去,放在白斌衣兜裏的手也動了兩下,“我是說啊,這回是星期六,高二功課也不是多忙……”

  白斌笑著瞧他,“嗯,然後?”

  丁浩鼻尖都有點冒汗了,瞪了他一眼,“沒有了!你回去準備準備吧,高三的人了多少也該有點緊張的樣兒……”話還沒說完就被聽見白斌低沉的笑聲,腦袋上也被寬大的手掌揉了兩下,“我也想要你,不過明天還有事情,我可不想早上被纏著起不來啊。”

  丁浩覺得頭頂的溫度一直延續到了臉上,燙的厲害,“誰、誰纏著你了!明明每次都是你纏著我!”

  白斌捏了捏丁浩的臉,指尖不自覺的在他的唇上流連不去,“真想快點結束考試,我很想……起不了床。”

  這個小小的願望未能滿足,不過還是得到了若干甜頭,幾個深吻讓白斌稍微緩解了思念的情緒。現在還不是可以休息的時候,白斌還有自己的一些想法要去實現,必須按著自己的計畫進行。

  除去學校的事情,白斌接下來要忙碌的事還很多,最近的一次書房商談中,白斌跟白老爺子商量了下步打算,有些通過,而有些老人並不完全贊同。

  白老爺子隱隱的有些覺察出什麼,白斌說的很婉轉,但是看著他定制的計畫表,白老爺子覺得自己這是跳進了一個白斌早就著手挖好的坑。

  老頭有些鬱悶,手指在白斌遞過來的那份兒計畫書上來回敲著,“你要去Z大我沒意見,但是丁浩……沒有必要跟你一起過去在Z大附中讀書吧?就算將來要考大學,也不一定非要去Z大啊……”老人單純覺得Z大不好上,院校很多,沒有必要讓丁浩擠這一根獨木橋。

  白斌坐在老人對面,表情十分鎮定,“Z大理工類排名靠前,丁浩去那兒很適合。還是,您不相信他能考進去?”

  白老爺子頓了一下,丁浩的成績他是知道的,當年考入可能有點懸,如果按白斌的計畫進行,這進Z大這絕對是十拿九穩的事兒。可是偏偏是這個十拿九穩讓白老爺子心裏突的跳了一下……這種被什麼牽著走的感覺真不好。

  白老爺子想了想,也不好直接拒絕。他是從A市起家的,白斌進那邊的Z大更是早就定好了的,以至於白斌畢業之後的道路也都在規劃之中,高中最後的這個節骨眼上白老爺子不準備跟他為這種小事兒計較,“好吧,你先忙你升學的事兒,這等秋天再說。”

  白斌似乎對白老爺子的話早有預料,十分乾脆的就點頭回去了,“那我先回去了,這兩周事情多,我可能不太方便再過來。”學校裏一些交接材料還需要整理。

  白老爺子對待高三的孫子還是很體貼的,忙告訴他忙完之前不用過來,“先照顧好自己,萬事不急在這一時,啊。”老人單純的是在擔心白斌會緊張,雖有保送名額,但是白斌對自己要求依然嚴格,有些事情不是保送就能處理好的,這孩子從小順風順雨這時候更不能給他壓力。

  白斌這應考生倒是比白老爺子還放鬆一些,微微笑了道,“好,我知道了。浩浩轉學的事兒爺爺要記得,高考完假期比較長,您不是希望我跟您一起去A市走一趟嗎?咱們順路也把這個也辦理一下。”

  不止是跟隨白老爺子去A市的走訪,更重要的是白斌要開始接觸那邊的圈子,慢慢為自己打下基礎。就像他這次來是為了提前通知白老爺子一聲一樣,以後的路他會慢慢的給丁浩和自己鋪好,這是第一步,一旦有了開端接下來的事情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走下去,況且白老爺子對這個開端的反應還不錯。

  白老爺子聽著白斌的話一環套一環的,也只能點了頭,“那,去A市的時候去辦吧。”

  總還是有三個月的緩衝期,白老爺子在心裏安慰自己,可能這兩個孩子是從小在一起長大實在分不開呢……自己勸了自己半天,老頭更鬱悶了。他發現他沒有理由讓白斌跟丁浩分開,丁浩跟白斌關係好,不一直是他們樂得支持的麼?總不能因為長大了就不讓他們來往了。

  老頭回想著白斌的話咂了半天,始終覺得不對味,心頭火一上來乾脆打了電話去G市逮著白書記罵了一頓,“看看!你們倆自己兒子放著不管,越大越能耐了……呸!誰誇你生了好兒子了?那是我老頭子教育的好!哼!叫你們高興,大的管不了,小的跑到國外管不著……哎,白傑哪?最近怎麼樣啊,在國外還適應嗎……”

  白老爺子到底是個疼愛孫兒的好爺爺,幾句話就轉移到小孫子白傑頭上去了,心情也漸漸好轉。

  作者有話要說:自己滾來滾去的丁小浩:虧我還曬了被子……白斌:你不是給奶奶曬的?丁浩:是,是啊!我這是給奶奶曬的!!!白斌:哦?丁浩:笑什麼笑!我就、就是給奶奶曬的!

 

  家傳的

 

  高考在最炎熱的季節到來,十二年的辛苦讀書,全部希望放在那一張薄薄的紙上。一個人的命運很奇妙,有的時候只要幾個數位就可以改變,並不是說沒有這幾個數位你的人生就被否定了,只是有了它,會更加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將來。

  張陽以高分被A市某醫學院錄取,張阿姨高興的擺了酒請鎮上的熟人來吃,丁浩跟白斌一起去祝賀了他。

  與張阿姨的興高采烈不同,張陽臉上的笑有些含蓄,醫學院五年的學習時間稍顯漫長,期間的費用可想而知,張陽不希望全部由母親負擔。很快,他的擔憂被丁浩的一個信封打消了,晃著手裏的信封,裏面是厚重紙鈔發出的摩擦聲,“這是什麼?”

  丁浩對張阿姨做的蔥油淋雞很喜歡,被張陽叫進來的時候還拿著手裏的雞翅沒放下,“哦,這個是恭喜你考上大學的禮物,本來想買個筆記本送給你,但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款式的,”把剩下的雞翅啃完,咬著骨頭含糊不清的跟他解釋了,“反正咱們這麼熟了,你自己去挑吧!”

  張陽把信封遞還給他,“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份禮物我不能收下。”

  丁浩嘴裏含著小半塊骨頭,臉頰都鼓起了一邊,伸手就把信封推回去了,“張陽,你肯定沒打開看吧?”瞧著他要說話,擺了擺手也不聽,“你先打開看看,啊。”

  張陽有些遲疑,他的確是沒打開來看過,但是這明顯的就是錢吧?丁浩又催了一遍,這才打開來看了,的確是錢,還有一張紙條。

  張陽把紙條抽出來看了又看,有些不確定的抬頭問丁浩,“借條?”

  丁浩還挺得意,“是啊!”

  張陽晃了晃手裏那張日期金額都寫好了的借條,更加困惑了,“你之前不是說,這個是送給我的升學禮物?”

  “哎,那是客氣話!我知道,你這人多正派啊,這錢就是送給你你也不能要啊!”丁浩擦乾淨手拍了拍張陽的肩膀,一副我理解你的樣子,“你看,我幫你把借條都寫好了,一式兩份,你在這兒簽個字就成。”

  張陽被他一席話說得哭笑不得,“丁浩,你真的是來祝賀我的?”

  丁浩點了點頭,“沒錯啊!張陽,你能考上這學校我打從心裏替你高興,真的!”從桌上拿了筆遞給他,指了指手裏借條的右下角副聯的地方,“這裏也別忘了簽上名兒,我要拿回去做憑證。”

  張陽還當真拿筆在上面簽了自己名字,兩份都簽了,也都揣到了自己自己兜裏,瞧著丁浩微微笑了下,“這樣吧,兩份都放在我這裏保管,等我有了錢一定還你。”

  丁浩挑了挑眉毛,“那萬一你窮一輩子呢?”這破孩子說話太直接,張陽愣在那好一會才從他無心的詛咒裏緩過勁兒來,他也不至於慘到那個地步吧……想了想,還是大方的寬慰了一下丁浩,“如果還不上,那就當你送我的禮物好了。”

  他這真的不是報復,單純是模仿丁浩的思維說話,嗯,沒錯。

  張陽模仿的太成功了,以至於丁浩都忍不住讚揚了一句,“你真無恥。”

  張陽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丁浩對他的刺激太多,他終於真正的做到了寵辱不驚,“謝謝誇獎。”

  兩人聊了一會就出去了,張陽對於丁浩的好心還是十分感謝的,他知道丁浩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他,這個人……無恥的很可愛。張陽瞧著丁浩鼓鼓的臉頰,忽然很想戳一下看看,應該是軟軟的吧?

  門口的陰影忽然傾斜過來,瞬間籠罩在他們前方,張陽抬頭就瞧見了白斌,一身T恤加牛仔褲,竟然能讓他穿出正裝的錯覺。

  白斌做了張陽一直想做的事情,他用手指擦了擦丁浩的嘴角,又戳了一下他鼓起來的包子臉,“貪吃鬼。”聲音淡淡的,卻也不難聽出對丁浩的寵愛。“都說完了?”

  丁浩點了點頭,似乎對白斌一直在門口等他一點也不奇怪,“說完了,奶奶說讓咱們先回去,她要在這多湊會兒熱鬧。”看著白斌皺了眉頭又忙解釋了一句,“姑姑也在,她會照顧好奶奶的,而且這是張阿姨家,奶奶不會累著的!對吧,張陽?”

  張陽忙應了一聲,“啊,對,不會累著的。”

  “那先謝謝了,”白斌對張陽的態度很客氣,“還有祝賀你,考得很不錯。”

  張陽舒展了眉,眼鏡下的雙眼彎成好看的弧度,在有些陰柔氣息的臉上竟然能讓人瞧出些驚豔來,他的嗓音一向柔和,現在倒是多了幾分難言的意味,“謝謝你的讚揚,我想我以後會取得更好的成績。”

  他不是李盛東那樣進攻型的選手,也不是白斌這樣攻防兼備的人才,論野心,論背景,論謀略他都不是對手。他只是,不小心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想要做一個對‘他’能更有用的人而已。

  丁浩對蔥油淋雞念念不忘,白斌被他嘟囔了一路,終於還是在市區停了車,給他買了一隻。這是超市里現做的,當場選好了給你撕開雞身,切成細條,淋上炸好的辣椒油、調味油和炒熟的碎花生,最後還撒了一小把蔥葉末兒。

  丁浩看著自己親手挑的那只做好了,接過盒子就忍不住先嘗了一塊,吧嗒了吧嗒嘴巴,味兒不太一樣,但是裏面的花生挺好吃。

  還沒到家,抱著的塑膠盒裏就吃的差不多了,白斌大概是很長時間沒見著他了,對丁浩這種用手抓著吃的行為也沒有過多的阻攔,只是遞了一把濕巾給他,“不用弄在身上。”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車上也不可以。”

  丁浩表示明白,“知道,都吃到我肚子裏!”這還高興呢,好不容易吃上合口味的,他在鎮上跟著丁奶奶一起嚴格控制了飲食,老人不太能吃油膩,煎炸的更不行了,丁浩就自覺的跟著一起戒了口。老人勸也不聽,張阿姨倒是誇獎了他,不過這誇的明顯有些偏題,張阿姨是這麼說的, “丁浩啊,最近這小臉越長越好看了,人說吃什麼補什麼還是真的哎,瞧瞧,這吃了豆腐臉上也跟豆腐一樣的又白又嫩!”

  丁浩很鬱悶,他覺得張陽那臉才是正宗的小白臉吧?他當年也算陽光型的帥哥,啊,偶爾吞雲吐霧的時候也很帥,蹲在天臺上,天色將亮未亮的時候,一邊看著未暗下去的星光,一邊側臉憂傷……又頹廢又性感啊。

  丁浩狠狠啃了一口雞腿,盯著自己短褲下面的細長白腿眼裏幾乎要冒了火,怎麼這輩子就長成這副奶油小生的德行了?白,白你妹!豆腐什麼的去薨去薨去薨!

  白斌對丁浩忽然間的憂鬱表示不能理解,這怎麼吃著吃著、吃出感傷了?難道那家做的好吃到這種程度了?

  先回了白斌家,丁浩怕丁遠邊收拾他,準備最後一天才回去,倒是跟丁媽媽打了半天電話,兩個人膩歪了一陣。丁媽媽的工作單位遷到新校區,終於下定了決心去學駕照,丁遠邊工作也忙,來回接送總是不方便。

  丁媽媽抓緊機會跟兒子訴苦,“浩浩,我最近老忘事兒,你說我老了會不會得老年癡呆啊?”

  丁浩安慰他媽,“媽,您這連更年期的歲數都沒到,別瞎操心這些了……”

  丁媽媽繼續訴苦,開始舉例說明,“浩浩你不知道,我這次整理東西,還特意給每只箱子都編了序號,在本子上寫清楚了哪個號碼的箱子是放什麼的……”

  丁浩立刻鼓勵她,“這方法好,就是老年癡呆也忘不了啊,媽您放心!”

  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著快哭了,“放什麼心啊!我,我把寫了數字序號作了注解的本子弄丟了啊……”

  丁浩仿佛能想像出丁媽媽站在一堆做了序號的箱子面前欲哭無淚的情景,這破孩子沒忍住,噗嗤一下樂了。

  那邊停頓了一下,丁浩忙止住笑,咳了一聲去安慰自己老媽,“您別……”擔心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對方連珠炮似的一串話堵了回來,“壞孩子!壞孩子!!你跟你爸爸一樣壞,都笑話我!我再也不跟你打電話了!”說著,啪的一聲,竟然當真掛了。

  丁浩拿著話筒半天沒回過神兒來,丁媽媽幼教工作做得相當出色,最起碼這心態一直很年輕,丁浩想著又忍不住要笑,他對丁媽媽的思維一直很是膜拜,如今更是高了一個段數,不過這樣也挺好,丁浩喜歡熱鬧的生活,這樣才更有家的味道。

  白斌過來的時候就瞧著丁浩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樂個不停,過去問了下,“笑什麼呢?”

  丁浩把丁媽媽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顯然很是引以為榮,白斌聽了也笑了,摟著丁浩挨著坐在一處,“還真是挺有意思。”瞧著丁浩挑眉得意的小樣兒,又逗他,“你這也是家傳的吧?”

  丁浩沒反應過來,“什麼?”

  白斌表情很柔和,點了點他的鼻尖,“耍、活、寶~”

  丁浩張口就把他的手指咬住了,“白斌,說,我不在的時候你跟誰學壞了!你以前從不講假話的!!”

  “……這個是真話。”

  “呸!!”

  作者有話要說:天天(捏臉):說!到底是誰在說假話!丁浩(寧死不屈):白、斌!天天(使勁捏):嗯?!大聲點我聽不見!丁浩(頑強抵抗):……白……白丙(斌)……實在看不下去的白斌:夠了,是我在說假話,天天你放開他吧。=============================================今天看到博客裏的留言,忍不住跑過去瞧了一下,於是……想了一天的蔥油淋雞,口水,真的很好吃啊

 

  丁媽媽的廚藝

 

  丁浩在白斌家混了幾天清閒日子,有些無聊的時候董飛就找來了,手裏拿著一個檔夾,穿的還挺正式,“少爺,你要的資料。”

  丁浩撓了撓耳朵,他一直覺得董飛那個‘少爺’喊的很有民國之風,而且現在董飛越來越有沉穩的架勢,丁浩覺得這跟個人的生長環境有很大關係,董飛平時跟著白老爺子,也難怪會有這樣略顯成熟的表現。

  當然,丁浩這勉強也算白老爺子培養出來的不包括在內,這是一個異數,完全是自我改造的結果。成不成功的先不說,不常接觸丁浩的人評價都很好,熟悉他的一般都能透過表像看本質,如白露之流,咱們暫且略過不提。

  丁浩剛想逗董飛幾句,就瞧見他手裏的東西了,白斌已經打開,能看的出是一摞學校的簡介,丁浩挺奇怪,“白斌,你不是去Z大嗎?怎麼還看學校簡介啊?”

  白斌遞了手裏的一張給他,“給你找的,你看看這個。”

  丁浩接過來,是Z大附中的宣傳畫冊,翻了幾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抬頭問他,“白斌,你是說要我也轉去那邊讀書?”

  白斌之前還沒跟他商量,不過他一直認為丁浩理應跟他在一起,就對丁浩點了點頭,“在那邊條件比較好,而且轉戶口過去考取Z大也有一定的優惠政策。”

  丁浩有點傻眼,“還轉、轉戶口?”

  董飛倒是笑了,難得跟丁浩開了一回玩笑,“你該不會以為,我們都出去了把你扔在這邊一年吧?你這麼愛惹事,一年得有半年回來瞧你啊。”董飛也被Z大錄取了,分數踩在邊緣線上,被調劑了專業勉強擠進去。

  丁浩拿著手裏的宣傳畫冊認真的看了一遍,他還真沒想著去那邊,白斌現在提起來,他也不由得改變自己的原計劃。丁浩原本想著在這邊跟李盛東入夥,李盛東家現在多樣化發展,也弄了一塊地皮做樓盤開發,丁浩打聽過,那地方不錯,而且按以後的規劃地產向來只升不降。

  不過跟白斌去Z大那邊也不錯,現在有了啟動資金,做什麼都方便。更別說白斌跟潘峰那段時間撈回來的,白老爺子沒要,存了個折兒給了白斌,這最後也都落在了丁浩手裏,下半輩子隻花這些錢估計也足夠了,丁浩現在對掙錢不怎麼著急。就算要賺錢,去離他們不遠的A市投資顯然更有前途。

  白斌瞧著他一直盯著宣傳冊出神兒,又問了他一遍,“浩浩,你不喜歡這所學校嗎?”Z大附中還是不錯的,而且離著他也近,倆人上下學完全可以一路走過去。不過丁浩要是不滿意還可以看一下其他幾所,白斌準備的很充分,別的學校的資料也拿了一些過來,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丟下丁浩一個人在這兒的。

  丁浩對著那畫冊橫看豎看,這明顯的比他以前讀的大學還好,環境也不錯,唯一的不足就是白斌通知的太突然了。丁浩轉過頭瞧他,有點愁眉苦臉的樣子,“白斌,這事你跟我爸說了嗎?”丁浩這還是未成年,丁遠邊有絕對的管制權利。

  白斌聽著他這話就明白了,笑著揉揉他的腦袋,“只要你答應就沒問題,剩下的我去跟丁叔叔說。”

  話雖這麼說,但是丁浩也跟著回去了,他做不出藏在白斌後邊的事兒來,這太不仗義了。回去的時候丁遠邊剛下班,一身的西裝還沒脫,瞧著白斌來了也只是鬆了鬆領帶就請他進來坐了,“喲,白斌來了啊,後邊的是……丁浩!!你給我進來!”

  丁遠邊眉毛都豎起來了,這小兔崽子自從跑回鎮上就不大回家來,這想兒子了還得是他這個老子親自過去瞧一眼,在那邊丁奶奶護的嚴實,丁遠邊連一根小指頭也別想動丁浩,好不容易瞧著丁浩回家來了,丁遠邊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決定好好給這小子上堂思想教育課。

  丁媽媽也放暑假了,正倒了果汁拿過來,聽著丁遠邊的大嗓門立刻瞪了他一眼,這意思是不許吼我寶貝浩浩!丁媽媽看到丁浩眼神明顯柔和了不少,“浩浩,快來讓媽媽瞧瞧!”

  丁媽媽顯然已經忘了丁浩之前在電話裏笑話她的事兒,拉著他的手,又摸摸丁浩的胳膊,張張嘴想說瘦了黑了的還真說不出口,丁浩這小臉白裏透紅,瞧著都不像吃了苦的。丁媽媽仔細打量了半天,末了兒只好踮起腳摸了摸丁浩的腦袋,誇獎了句,“又長高了!”

  丁遠邊笑了一聲,想著白斌還在這兒忙招呼那邊的娘兒倆過來坐,丁遠邊是白書記一手提拔起來的,對白斌從小也熟悉,只是白斌跟白老爺子的時間久了,行事說話都帶了一些老爺子當年的氣勢,丁遠邊跟他說話從來是當大人一樣的。

  丁遠邊跟白斌客氣了幾句,轉入了正題,“這次來有什麼事兒嗎?”

  白斌對丁遠邊還是很尊重的,拿過帶來的檔資料,還有一份兒列的計畫表遞了過去,“丁叔叔你看一下這個。”

  丁遠邊打開看了,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丁媽媽也湊過去瞄了兩眼,有點驚訝,“浩浩的轉學申請?”

  白斌對待丁浩父母的提問很鄭重,解答的時候也是一副嚴謹的態度,“是的,我希望丁浩能轉學去Z大附中,從附中考入Z大的幾率比較大,當然,不排除丁浩有自己喜歡的專業,到時候也容易考入其他院校。”

  丁遠邊有點猶豫,拿著宣傳畫冊反復看了又看,自從丁浩學習成績好了,丁遠邊也不大管他在學校的事兒,他覺得丁浩這成績考大學還成。而且白斌的計畫上明明白白的列著,還要轉戶口到A市,丁遠邊覺得這事有點困難,“這個,也不一定非要轉學去那邊吧?”

  白斌一句話就打消了他的疑慮,“A市高考政策是這樣的,如果戶籍不在那邊考試的時候還要回本市高考,也不享受優惠政策。A市的分數線對內要寬鬆許多,”白斌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比如說今年咱們這邊上專科的分數,就比A市普通本科分數線還要高些。”

  丁媽媽很是動心,她就是從A市學的幼教,對那邊也熟悉,本來還不指望丁浩能考入Z大這麼好的學校,被白斌這麼一說倒是抱了很大希望,“我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浩浩可以去試試看。”

  丁遠邊還在對著那份計畫沉思,他考慮的要遠些,丁浩去Z大附中是有好處的,學費也不是問題,就是……

  白斌又體貼的補充了一句,“我爺爺說,浩……丁浩遷移戶口的事兒他來解決,您也知道,爺爺是從A市出來的,一直很懷念那裏的老朋友,所以我才去了Z大,而且我跟丁浩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希望我們今後也一起……”白斌想了一個丁遠邊比較能接受的詞語,“一起進步。”

  丁遠邊果然對這句話很滿意,跟白斌說話的態度那是對丁浩從來沒有過的和顏悅色,“白斌啊,這樣真是太麻煩你們家了,我家丁浩從小就沒少跟你添亂,這都長大了還纏著你不放,呵呵!”

  這句話讓喝果汁的丁浩嗆了一口,丁遠邊的意思丁浩也懂,這是還當他小孩子脾氣不肯跟好朋友分開,可這話聽到耳朵裏就不是滋味了,“爸,我沒……”

  丁遠邊對丁浩立刻板起了臉,“閉嘴!就知道惹事!這為了你人家白斌家得多辛苦你知道嗎?還不快謝謝人家!”

  丁浩嘴角抖了抖,回頭跟白斌點頭致謝,“謝謝。”

  白斌看著他笑了,眼神裏那意思還在問他,你這是謝謝我讓你纏著不放?丁浩扭過頭就當沒看見。

  丁遠邊又跟白斌商量了一下轉學的具體事情,最後又對丁浩那惹事的本事有點擔憂,“白斌,浩浩在外邊就麻煩你先多照顧著了,這孩子脾氣不好,但是本性不壞,你在外邊替叔叔管著他,啊。”

  白斌聽出丁遠邊的意思,笑了笑,“叔叔不用擔心,丁浩很好,而且我會一直照顧他的。”

  丁媽媽一直對白斌很有好感,聽到他這麼說立刻又覺得親近了不少,“他哪裡會照顧人呀,不上躥下跳的惹麻煩我們就謝天謝地了!”丁媽媽瞧著白斌不愧從小就是模範學生,這一會兒功夫丁浩就換了兩杯果汁,從在沙發上坐著到了歪著半躺的姿勢,瞧瞧人家白斌,連表情都沒怎麼變過,哪怕是笑也是略微的弧度,讓人看了就覺得可靠。

  丁媽媽熱情的留了白斌吃飯,白斌沒有拒絕。丁浩本來想讓白斌瞧瞧那‘白菜開會’,沒想到丁媽媽專門為白斌開了小灶,那一頓做的異常豐盛,丁遠邊破例開了一瓶紅酒,讓白斌也喝上一小杯,白斌以開車為由婉拒了,不過席間的幾句話又逗得丁浩父母笑了,丁遠邊對他也多了幾分喜歡,覺得白斌真是一個很不錯的年輕人。

  看到人家,就想起了自己家的兔崽子,丁遠邊回頭瞧了一眼丁浩,那邊正偷偷往白斌碗裏放自己不愛吃的魚頭,丁遠邊一聲咳嗽就嚇得丁浩筷子抖了一下,要不是白斌接的快,魚頭都掉在桌子上了。

  白斌立刻打了圓場,雖然不能跟在家裏一樣摸摸丁浩的腦袋誇獎他,還是笑著道了謝,“我正想吃這個。”

  丁媽媽眨了眨眼,她沒看錯的話,那魚頭上是被丁浩啃了一口的吧?瞧著白斌並不在意的吃了魚頭,丁媽媽覺得兩個孩子的感情真好,但又隱隱的說不上什麼來,她也喝了一點紅酒,沒等想明白就被下一個話題吸引了,津津有味的聽著丁浩在丁奶奶家的事兒。

  吃晚飯天色已經晚了,丁遠邊客氣著留白斌住下,白斌搖頭拒絕了,“我還要去爺爺那邊,謝謝叔叔的招待。”瞧著丁媽媽也熱情挽留,白斌笑了下,“阿姨燒的菜很好吃,不過我希望下次來能喝到白菜湯。”

  丁媽媽笑呵呵的答應了,“到時候可別跟浩浩一樣,喝兩口就跑啊!”

  作者有話要說:困了的丁浩:睡一覺起來就能跟白斌去上大學了……(打哈欠)現在開始講的就是我跟白斌的二人世界啦!好久沒出場的李盛東:丁小浩,你說‘二人世界’就一點臉紅的意思都沒有?丁浩:臉紅你妹啊,我這跟白斌【嗶——】的時候都讓人看了多少回了!= =+李盛東忍住沒說出來的話——所以說‘厚臉皮’就是這麼來的麼……= =+========================終於登陸上來的苦逼小作者(同打哈欠……):晚安了大家=3=晚上看的好夢~白天看的好心情喲~

 

  重生之渣受

  作者:愛看天

 

  這是搬家

 

  白斌出行順利,白書記及白斌媽媽張娟趕在最後回來為他祝賀了一下,遠在義大利的白傑也發來了賀電,他對哥哥說自己這邊學業進行的差不多了,希望不久之後能夠回國看大家。

  丁浩趴在白斌肩膀上一塊看了那封電子郵件,他對白傑的進度表示挺滿意,“喲,白傑也這麼快讀完高中了?挺厲害的啊。”

  白斌挑了挑眉,“誰說他這是讀完高中了?”

  丁浩有點驚訝,這不是讀完高中,總不會又去國外讀了一遍初中吧?白斌心情顯然很好,嘴角向上揚起來,手指夾住丁浩鼻尖捏了兩下,“白傑上次跟我說,他已經動手在寫畢業論文了。”

  丁浩眼睛都睜大了,“你是說,白傑這是……大學畢業啊?!!”

  白斌瞧著他笑了,點了點頭,“是啊,上次打電話的時候,還跟我抱怨了一堆語法修辭太麻煩之類的,不過他的導師還不錯,並不計較這些。”白斌對自己的弟弟一直很關心,這些事情白傑無論多晚打電話來他都會認真傾聽。

  可能因為體內相同血緣的關係,白傑與白斌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卻出奇的聽從兄長的話,越洋打回電話來往往找的也是白斌,這點別說白老爺子,連白書記夫婦都有點羡慕。

  白斌的媽媽這次還送了禮物給丁浩,一個小玉佛,求平安的,她也買了一塊給白斌,可是拿出來的時候怎麼看都覺得這圓潤的小飾品跟白斌的氣質並不相符,張娟有些猶豫了。白書記跟白老爺子送的禮物一樣,給白斌的都是一支鋼筆,簡介又有寓意,白斌對這個小禮物也是客氣的收下了,“謝謝您。”

  張娟瞧兒子跟他們這麼疏遠,更是有點慌了手腳,“白斌,我和你爸爸還準備了別的,都在後邊了,我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隨便準備了一些……”看著白斌的眉頭微微聚攏起來,說的聲音也輕了下去,張娟心裏泛酸,不但是為自己,還為白斌。她加班加點的忙完工作,歡歡喜喜的趕回來卻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最喜歡什麼……這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該做的。

  白書記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白斌取得這麼好的成績,咱們應該高興啊!”張娟勉強笑了下,但是眼睛一直期盼的看著自己兒子,她不知道能為白斌做些什麼。

  白斌指了指張娟手裏裝小玉佛的盒子,“這個,可以給我嗎?”

  張娟愣了一下,立刻遞了過去,“當然,可是這個不……不太適合……”不太適合白斌佩戴,張娟把沒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她瞧著白斌把那個小盒子收在上衣口袋裏貼身放好,笑著跟她道謝,“謝謝媽,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張娟這回是真的紅了眼圈兒,她大著膽子去抓住白斌的手,跟她預料的不同,白斌並沒有躲開,反而帶著些詢問的看向她,“媽?”

  張娟聽著白斌叫那一聲,心裏都暖過來。她這個大兒子已經比她還高了,她握著白斌的手,怎麼瞧都覺得自己兒子是最優秀的,心裏湧出一陣自豪來,“在外面上學不要委屈自己,錢夠用嗎?媽媽這邊再給你開個戶吧,哦,對對,也從學校那邊準備一套房子吧?”張娟小心的瞧著白斌的表情,試探的跟他解釋,“不是干涉你的生活,只是覺得這樣住的舒服一些……”

  白斌沒說話,丁浩在後邊敲起了邊鼓,“阿姨,你這真是太疼他了,哎,也難怪白斌常跟我說您怎麼漂亮怎麼和藹可親哪!”

  張娟明顯的對丁浩那話感興趣了,她沒想到白斌還會跟朋友提到她,心裏高興卻不好去再多問問。丁浩又加了一把勁兒,努力緩和這母子的關係,“阿姨,您都不知道老師平時表揚他,他都只說這是父母家人從小教育他的,一定要學術謙虛、待人真誠……”丁浩這話不算假話,最起碼白老爺子這麼教過,不過他把這範圍擴大了一點,連白書記夫婦也包含在內。

  白斌忍不住回頭瞥了他一眼,丁浩跟沒看見似的,說的還挺起勁。白老爺子聽著丁浩那張小嘴叭叭叭的說個不停,胡編亂造的,連他都差點相信了白斌這是在夜晚偷偷思念母親的害羞少年。老頭嘴角抑制不住的想往向上揚,差點笑出來,忙咳了一聲壓下去,“小丁浩,這兩天聽相聲去了吧?”

  白書記也笑了,“是啊,這比過年那會還能說了,我還以為浩浩除非見了紅包小嘴才這麼俐落哪!”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

  白書記跟張娟都有要事在身,也沒多留,瞧著白老爺子早就替白斌打點妥帖了,也就放心的走了,張娟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過頭來囑咐了白斌一句,“你在A市有什麼事就跟我還有你爸爸打電話……”

  白老爺子笑了,催著他們走,“有我老頭子在這兒,他還有什麼事兒要麻煩你們的?”

  白斌送他們上車,表情瞧不出什麼不同,但是眼神柔和了許多。丁浩歪頭瞧著他,自己倒是先笑了,拿胳膊撞了白斌一下,偷偷跟他咬耳朵,“我說,你心裏高興就不能笑出來啊?”

  白斌低頭看了他一眼,把話題轉移開了,“我說過不能隨便撒謊的吧?我在學校可沒有說過那些話。”這位開始給自己找回面子了。

  丁浩睜大了一雙眼睛,立刻反駁了,“我、我那是藝術性的誇大,誰說我撒謊了!再說了,我那還不是為了你跟阿姨著想,就算是撒謊也是善意的謊言啊!”

  白斌沒說話,就看了他一眼,可就這一眼,生生把丁浩看的汗毛直豎,他好像……不小心碰到白斌的逆鱗了?

  丁浩有點為難,當初他跟白斌那事鬧出去,來找他的除了白老爺子再一個就是白斌的媽媽張娟了。當年張娟遞出一張支票和幾套房產,只求丁浩能呆在白斌身邊陪他幾年,丁浩那時候不懂事兒,把一個母親的苦苦哀求當成了有錢人背地裏包養的噁心勾當,雖然沒有直接對長輩說出難聽的話,回來還是跟白斌大吵了一架,白斌與張娟的關係徹底惡化。

  丁浩現在想起來,覺得白斌他媽其實也是一個好母親,只是並不是所有的母親都能陪在我們身邊。

  白斌要提前去學校做準備,丁浩抓緊最後一點時間陪丁奶奶又去市醫院做了一遍檢查,報告上的結果很好,丁奶奶的血壓基本穩定了。張老頭拍著胸脯保證絕對的身體健康,又給丁奶奶和張阿姨留了聯繫電話,丁浩這才放心跟白斌去了A市。

  白老爺子讓小李司機送他們去的,這次帶的東西太多,只得弄過了輛商務車送他們過去。白書記他們給帶來的禮物還有好多沒拆,白老爺子直接原封不動給白斌帶上了,老人自己又給白斌準備了一份,原本還要跟丁浩也帶一份,可瞧著丁浩從家裏大包小包的一堆就放棄了,這都是家裏的寶貝疙瘩,誰也不會委屈了孩子。

  從生活用品到學習用具滿滿的堆了半車,幸好是七人座的,丁浩看著車內過道上都是大箱子摞小箱子的,覺得有點不真實,“白斌,你這是搬家呢吧?”

  白斌坐在第二排把座位靠背調整了下,正在看書,聽到他說頭也不抬的就回了一句,“是搬家。”

  丁浩正覺得無聊,翻開一個箱子拆裏面的禮物,聽見白斌說也愣了下,“搬什麼家?”

  白斌翻了一頁,路上不顛簸,看起來也不算費勁,“托你的福,我媽送了A市的一套房子過來,讓我們搬進去住。”

  丁浩聽著他說‘我們搬進去’猜著白斌這是不生他的氣了,小心的湊過去,“白斌,你是不是不愛在那兒住啊?不行,我們單買一個?”

  白斌還在看書,“不用啊,住在那兒挺好。”

  丁浩拿不准他這話是不是氣話,白斌這人優點是從不發火,缺點也是表情匱乏,這盯著書看的模樣跟平時沒什麼不同,丁浩有點摸不到他的想法,他以前從沒有跟白斌談論過他親人的事情,或者說,從前的他並不關心白斌的事情。現在考慮的多了,沒有經驗,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先跟白斌湊近乎再說。

  丁浩打定主意,就探過頭去挨著白斌一起看他手裏的書,“哎,白斌你看什麼哪這麼……唔……”丁浩有一點小毛病,平時怎麼都不暈車,可就是不能在車上看字兒,報紙書刊地圖,一看一個暈。

  白斌也發現了,瞧著他臉色不好立刻把書收起來了,“不舒服?”

  丁浩搖了搖頭,臉都有點白了,“沒,我就是有點暈車……”丁浩覺得有點眼花,控制不住的往後仰,胃裏也不舒服。

  白斌彎著腰過去把最後一排收拾出來,東西摞在前排的椅子上,“到這邊來躺一下,小心點別摔著。”瞧著丁浩還小心的邁步子怕踩壞東西,白斌乾脆伸手就抱住他一把帶到懷裏去,“傻瓜,踩著過來就是了。”

  這句話是貼著丁浩耳朵說的,聲音很小,但是卻讓丁浩犯暈的腦袋好受了不少,“你不生我氣了?”

  白斌有點奇怪的看著他,“我什麼時候生你氣了?”看著丁浩欲言又止的,也明白了,彈了小孩腦袋一下,“小笨蛋,我在看Z大附中的新規定,那邊允許走讀了,我在想搬出來之後,要不要過去買輛車好接送你上學。”

  丁浩還想問關於白斌媽媽的事兒,忽然覺得T恤被拉上來一點,白斌的手掌覆在他的小腹上。丁浩動了一下,被白斌按住了,“我給你暖下胃,這樣好過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之白斌出行:白老爺子:白斌哪,你這是第一次出遠門,東西都帶好了嗎?白斌:嗯。白老爺子(不放心):我看看,就這一個袋子?隨身物品一定要帶全,哎!這裏面是什麼怎麼還動啊?剛睡醒,掙扎著從袋子裏冒出頭的丁浩:這是哪兒啊?……白斌!你把我塞在裏面做什麼!!白斌:隨身行李。丁浩、白老爺子:……==========================歡迎大家多多留言鼓勵……=v=

 

  再等一會

 

  丁浩瞧著前面都被箱子摞的挺高,估計也不會讓人看見,就眯著眼睛,慢慢的放鬆身體平緩胃部的不適。白斌的大手暖洋洋的,丁浩被他抱在懷裏,差點閉著眼睛睡著,胸前敏感的一點被蹭過,一下讓他清醒過來。

  丁浩按住那一路向上的手,抬頭看了看他,“白斌……?”

  白斌親了他一下,大手繼續向上,捏住丁浩脖子上戴的小墜子,清潤的玉質,摸起來還帶著丁浩的體溫,“一直帶著?”

  丁浩被他在T恤裏一陣亂摸有點不舒服,只能縮了縮身體,“是啊,阿姨說這個辟邪,我不是挺倒楣的麼,就想帶著試試能轉運不。”

  白斌聽他說完理由,在他頭頂也親了一下,“帶著這個,不如帶著我。”

  丁浩隔著T恤捉住他的手,聽到他這話,微微仰起頭瞧他,吞了吞口水,還是把憋在嘴裏的話說了出來,“白斌啊,有沒有人跟你說……你有的時候挺肉麻的啊……”

  停留在T恤裏的大手停頓了一下,立刻轉移到一旁,輕輕撚了一下敏感的突起,滿意的感覺到懷裏的人抖了一下,“還真沒有人跟我這麼說過,你是第一個。別人一般都誇我‘學術謙虛、待人真誠’……”

  這後一句明顯的就是在提醒丁浩之前犯的錯誤了,丁浩立刻老實了,舒展了身體任他在衣服裏摸索。白斌在裏面玩了一會兒小玉佛,又把手放回原位,在他肚子上揉了幾下,貼著耳朵問丁浩,“好點了?”

  丁浩點了點頭,他不在車上看書就沒事了,不過白斌手揉著也挺舒服,也就隨他把手放在衣服裏了。丁浩扯了脖子上的鏈子把小玉佛拽出來看了下,這玩意兒做的很小巧,只有食指指甲蓋那麼大,雕刻的也精緻,丁浩玩了一會,抬頭問白斌,“你那個也帶著了?”

  白斌搖了搖頭,他沒有帶飾品的習慣,“放在包裏了。”

  丁浩哦了一聲,他倒是沒想到白斌還帶著出來了,這樣也算白斌跟他媽媽的關係有了進展吧?丁浩捏著小玉佛來回轉動,翻過身趴在白斌懷裏嘟囔了一句,“到了喊我,我睡會兒。”丁浩覺得這事船到橋頭自然直,他目前需要打氣精神先到橋頭再說。

  出發去A市需要六個小時的車程,中午的時候正好經過港口,丁浩他們下車去吃了一頓海鮮,因為靠海,都是漁民們早上抓的新鮮貨,放在水盆裏讓人挑了現去廚房做,便宜又好吃。

  白斌點了幾個大家都喜歡的菜,又要了他們的招牌菜扇貝。店家給做了一道碳烤扇貝上來,味道濃郁,香滑可口,很對丁浩的胃口。小李司機也覺得不錯,吃了一桌子扇貝殼,不過扇貝吃多了也有點不好,這吃完扇貝肉再喝魚湯明顯的就覺得不鮮了。

  小李司機直接開車去了房子那邊,白斌媽媽買的是個小高層,在十二樓。裏面準備的很周到,大件的家電已經弄好了,丁浩他們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入住。小李司機幫著他們把東西搬好,就趕回去了。

  丁浩看了下,這邊是兩室一廳的小戶型,在Z大附近這種房子很討學生喜歡,租的也多。白斌這邊一間書房一間臥室,佈局已經安排好了,書架上甚至還擺放了一些學生要用的書,可能是沒想到丁浩也要來,臥室裏只準備了一張床,不過床倒是挺大,他們兩個睡一起也不會擠著。

  因為定時有鐘點工過來打掃的關係,房間裏寬敞乾淨。白斌像是累了,只稍微收拾了一下臥室,換了床單什麼的,別的行李都沒怎麼動。丁浩在車上睡了一覺,現在精神不錯,主動要求幫忙收拾,“我去把客廳那些也拿出來擺放好吧?”

  白斌把枕頭跟夏涼被拍好,脫了外套要去洗澡,“明天再弄吧,”瞧著丁浩還是不死心的往客廳那邊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笑了,“那邊有電視,你先去看會兒。”

  丁浩哦了一聲,往客廳去坐了一會,又忍不住扒拉那一堆行李,他記得好像帶來兩個枕頭芯,原本是給白斌當抱枕用的,這會兒倒是成了他的枕頭,沒辦法,臥室裏只準備了白斌一個人的。

  丁浩弄完枕頭,回去客廳按開電視,心不在焉的隨意換了幾個頻道,眼神不自在的就往浴室那邊瞟。今天白斌好像挺累的,要不然也不會任由房間裏這麼亂了吧?而且,要是往常早就喊他一起洗澡去了,哪怕不一起洗白斌也要半路讓他送個毛巾,借機會膩歪一陣子的。

  丁浩對著電視發呆,手裏按來按去,螢幕暗下亮起也不知道看進去多少。

  “浩浩,幫我拿下毛巾!”

  丁浩手裏的遙控器差點掉到遞上去,好半天才哦了一聲,他不過是在心裏想想,怎麼白斌都會隔牆讀心了?

  從旅行包裏拿了自帶的毛巾,不意外的發現了同色系的另一條,白斌隨身物品向來用不慣外面的,連帶著也總是給他帶上一套。丁浩想了想,把自己的也拿過去了,“白斌,你是不是洗好了?那換我洗了啊。”

  裏面只聽到隱隱的水流聲,白斌好像沒聽見。

  丁浩走過去,推開浴室的門,那邊裝的是個玻璃門,雖然看不清裏面什麼樣兒但是瞧著微微敞開的縫隙裏冒出的霧氣心跳就忍不住加快速度,“白斌?”

  這次聽見了,白斌把淋浴花灑關的小了一點,“嗯,毛巾。”

  丁浩把手裏的毛巾遞給他,眼睛不由自主的盯在白斌身上。白斌好像又高了點,肌肉勻稱的分佈在骨架上,頭髮濕漉漉的,被用手隨意的往後面扒過去,露出飽滿的額頭,頭髮上的水滴似乎落到眼睛裏了,白斌看著他的時候眼睛是微微眯起來的,“謝謝。”

  丁浩喉結動了下,不得不說,白斌這傢伙真的是很有本錢的。

  白斌並不在意丁浩的視線,抓了架子上的浴巾,隨意在腰間圍了一下就出去了,“你洗。”

  丁浩站在門口,背對著他把自己的T恤脫下來扔在一邊,“啊,好。”白斌經過他身邊的一瞬間丁浩明顯的覺察出他的溫度,身上一熱,但是白斌並沒有停留,直接從門口出去了,還體貼的把門給他帶上了。

  丁浩站在白斌剛剛沖洗過的地方,溫熱的水流沖下來,落在身上,丁浩想起一點不該想的事。剛才白斌拿浴巾之前,他瞧見白斌那裏好像比以前大了點……而且,白斌的身材還真的挺不賴。丁浩想著之前看到的畫面,抓住自己微微抬頭的下面,揉搓了幾下,果然立刻就硬了。

  丁浩依靠在浴室的牆上,閉上眼睛,回憶之前白斌對自己做過的動著手指,身體也漸漸火熱起來,似乎對這個熱度有些煩躁,他仰頭讓水直沖下來。手裏的東西不安的脹大,微微抖動著,卻是遲遲不肯釋放,最糟糕的是……後面也有感覺了。

  丁浩憤憤的停止自我救助,啪的一下打開浴室的門,沖外面喊那個被他身體記住的人,“白斌——!!過來給我搓——背——!!”

  白斌進來的很快,丁浩是背對著他的,白斌很自然的給他擦上沐浴露,剛滑到腰上就被丁浩握住手帶到了前面,“我自己不行……”

  帶著一點賭氣的聲音,還有在自己手心裏磨蹭的東西,都讓白斌覺得很可愛,在丁浩耳邊親了一口,“我來。”

  白斌的睡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掉了,穿著室內拖鞋直接站在了水流下跟丁浩深吻起來,丁浩熱情的回應著,舌尖探入他的口內不停攪動,手也不安分的上下摸索著。

  白斌對他的小熱情顯然是有鼓勵的,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慢慢的往下親吻,留下幾個或深或淺的印記,對胸前的突起更是用牙齒輕咬住了來回磨了兩下,立刻聽到丁浩的喘息聲變大了。嘴巴離開那裏的時候是吮吸著的,發出啵的一聲,丁浩身體抖了一下,他翹起來的欲/望被白斌體貼的照顧著,漸漸又沉迷其中。

  白斌捏著他胸前的突起捏了兩下,丁浩趴在他肩膀上躲開他的手,小聲的吸氣,“白斌,我想要……”兩具身體□的摩擦著,丁浩能清楚的感覺到白斌的也進入了戰鬥狀態。

  抖著身體輕輕用下面互相碰撞著,丁浩抱著白斌的脖子,在他耳邊說話,“我,剛才洗過了……後面……”

  白斌伸了手到後面去揉捏了兩下,分開臀肉,探了一指到縫隙裏,裏面熱情火熱,吸附著他,已經有些濕了。白斌在丁浩耳邊笑了一下,立刻被小孩咬住了肩膀,安撫的探了手指進去擴充,“我一進來的時候就在想,明天咱們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不用起床……”慢慢探入兩根手指,一邊攪動一邊在丁浩耳邊低語,“我都沒功夫去收拾東西,我想先收拾你。”

  丁浩抬起頭來看他,眼睛被水淋的濕漉漉的,睫毛上還帶著水,白斌瞧著他一陣心動,手指又多擠入一根,“乖,再等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1,停在這兒不是卡H,是怕肉多再貼黃牌=v=2,週六三更,肉渣肉末肉塊各種肉喂飽大家=3=3,有些話想跟大家說:

  丁浩跟白斌的故事到今天為止寫了100章了,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大家一路陪伴我到了現在,真的是很感謝!鞠躬……今後也會努力寫文回報大家!

  這裏要感謝每一位留言支持我的朋友們,天天會儘量給每個人都回復留言的!挨個親親!ranranweiwei2008 、阿夾、3447170、 路看、 kisskiss840840 、xiaofanchen2009、464263 、戀戀年華 、sabina124 、2577110 、4404771 、zikiiy 、a769896168 、888919 、215697.jj、yueeryuan13 、stonesophia 、菜。 、蝶舞冰 、nella 、3941370 、龍射 、baobeixiannv 、chen1144772008 、wxp112010 、yushi377027 、千楓言 、huoying729 、gqy885508 、477394 、山鬼freeaiko0512 、花漠漠 、3032600 、lianwuyidianhong 、wyfc57183 、y360905113 、jzskwy TAISHANYUNYU 、xiuxiudexiong 、eugenecain 、sissis0416 、415093 、439615 、sao1988evol 、kanjingyan1980 、fullteal

  上面的各位,天天在此要特別感謝一下。謝謝你們投了霸王票給我,這是買V之後的額外支出,大家的支持與喜愛我收到了!真的是很感謝^_^ 就像作者專欄上的簽名一樣,我需要更加努力,也希望大家能看到我的進步!無以為報,努力碼字吧!

 

  包子

 

  浴室的水聲沒有變小,濛濛的熱氣讓人呼吸進來都覺得濕熱。

  丁浩已經被白斌手指弄的軟了手腳,連扶著牆站立都覺得有些勉強,他前面剛釋放了一次,正是舒服的時候,可是白斌在後面探索的手指並不放過他,由一指慢慢增加到三指,甚至還撐開一些在裏面抽動幾下,有熱水濺進來,丁浩被刺激的不自覺的縮緊了後面。

  “白斌,你……有完沒完……”丁浩前面被他逗弄的又有了反應,臉上也被浴室裏的熱氣蒸的有點發紅,“不行就……唔啊!你撞進來的時候輕……一點……”

  丁浩皺著眉,被猛烈的深入進裏面的感覺弄的有些不舒服,小腹都有些收緊,白斌在後面貼著他的耳朵含住輕咬,“這樣……”微微撤出,又往裏面埋的更深了些,“行不行?”

  丁浩被後面不緊不慢的節奏弄的臉上發熱,這樣緩慢的動作,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撐開後面的形狀,一點一點的埋進來,然後白斌的身體也覆蓋住他,後面那裏被徹底貼合的親密無間……白斌的身體很燙,甚至都超過了他的,但是卻固執的用這樣緩慢的方式持續了一陣子。

  丁浩被這樣溫柔的折磨逼出了眼淚,他有點後悔剛才嘴快說的那句‘不行’的話了,白斌這傢伙也是有小氣的時候的。

  正在想著,前面就被白斌伸過來的手握住了,沒有被撫慰過的地方,單憑後面並不是很精神,但也確實微微抬了頭。

  丁浩聲音都有點暗啞,回過頭看了白斌一眼,忍不住又去求他,“白斌……跟平時一樣,行不行?”丁浩懷念平時暴風驟雨一般的□,這樣的溫存于他無異於火上澆油,尾椎骨往上竄起一陣的酥麻,丁浩覺得自己身體都在發抖了。

  耳邊是熟悉的火熱氣息,貼過來的時候讓丁浩又顫了一下,“沒有,用潤滑劑……你不適應,會受傷。”

  丁浩被白斌的手指包裹住揉弄,前端都滲出了粘稠的液體。手指借著這些動的更靈活了,後面卻深深的挺進去不再動,只是抱緊了腰肢,享受丁浩被自己牽引著搖擺的舒服摩擦。

  “啊、啊……嗯……”

  丁浩漸漸適應了後面的粗大,注意力被前面吸引,被白斌大力搓動的手掌弄的弓起身體。白斌僵了一下,他能覺出承受他的私密地方不安的縮著,緊致的感覺讓他的手不自覺的慢了下來,“浩浩,放鬆一點。”

  白斌的聲音低啞,但是身下的小孩也在抗議了,“白斌……你……太過分了……唔嗯……嗯……”丁浩的聲音都帶了鼻音,裏面的空虛感越來越強烈,他忍不住扭動了幾下。

  白斌額上跳了青筋,雙手勒著丁浩的腰,試探著抽動兩下。那裏吸附著的觸感告訴白斌,裏面已經全部濕潤了。

  不再客氣,一手握著丁浩的腰,一面在後方加大了力度撞擊,每次都是幾乎要整根拔出再撞進去,回應著似的,內壁也細微的震顫著,白斌抱住丁浩的腰,讓他後背貼近自己,整個將他抱在懷裏,埋在裏面動的纏綿。

  丁浩被攪動到要命的一點,身體幾乎都彈跳了一下,“啊、嗯……那裏……啊……”

  兩個人配合的越來越默契了,白斌拔出來,將丁浩翻身面對自己,一邊親吻著他,一邊抬高了他的腿直接攻擊進去,一陣沒有順序的衝刺讓丁浩差點失控喊出聲來,嘴被白斌含住侵犯,連同下面一樣,都一塌糊塗了。

  “白斌,慢……慢一點……嗯嗚……”

  回應他的是另一條腿也被抬起,整個人被抵在牆上猛烈的貫穿著,持續不斷的侵犯,粗大的兇器幾乎要刺到最裏面,連身體都弄穿了。

  丁浩整個人攀在他身上,雙腿夾緊了不敢鬆開,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呻吟,像是哭了一般。白斌似乎很喜歡聽這樣的聲音,又是一記深深的頂入,丁浩被他頂的太深,身體都控制不住的一陣陣顫抖。

  “白斌……不行……了……嗚……”

  因為撞擊而貼著白斌摩擦的硬挺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丁浩用腿絞緊了,小腹也不斷抖著,白斌深深的吻住他,“我也是……快到了……”

  丁浩顫抖著釋放自己的時候,白斌的動作還是毫不放慢,過了好一陣子,才深深的挺入丁浩裏面注入那股暖流。

  丁浩抱著他的脖子,連咬人的力氣都沒有了,“騙子,什麼叫你也快到了……!”

  白斌感受了一陣裏面的濕熱,慢慢的抽了出來,他的頭髮又淋濕了,加上剛滿足的臉,看起來格外性感,“浩浩,我喜歡你。”

  白斌在他臉上又親了兩口,親昵的蹭了蹭鼻尖,“我們去床上吧?我都準備好明天不起床了。”

  丁浩撞了他額頭一下,“我要夠了,你自己解決。”他現在腰還疼著,白斌剛才那個姿勢太勉強了,被壓在浴室的牆上,他都覺得自己要被折斷了。

  白斌對剛才那個招數想試用很久了,可是丁浩一直不配合,這次終於讓他得逞,也稍有滿足,大方的表示可以下次繼續,“那好吧,明天。”

  丁浩被他在後面探了手指進去,攪動著引出射進去的液體,後面流出的感覺鮮明,丁浩難得的紅了臉,“明天……再說……”

  真的是太久沒在一起了,白斌抱著丁浩睡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蹭蹭親親他。丁浩被這樣的小動作弄醒了幾次,耳邊的熱氣噴的他癢癢的難受,可是瞧著白斌睡熟的臉也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

  丁浩翻個身繼續睡,後面的傢伙立刻跟著一起翻了身,又把他摟在懷裏了,耳廓被親了一下,剛想動,就聽見那人小聲的嘟囔著夢話,似乎是個好夢,說的聲音也格外的溫柔。

  “浩浩……小笨蛋……”丁浩動了下,後面那人跟著蹭了蹭他的肩膀,整個人都壓過來,“喜歡你……”

  丁浩揉了揉耳朵,卻是沒再掙開他了,閉上眼睛試著這樣入睡,“我早就知道了啊,還有,你才是笨蛋……”

  嘟囔完,被後面的溫熱抱住,疲憊了一天的人終於忍不住沉了眼皮,打了個哈欠,抱住橫在自己身前的胳膊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已經做好了再次被貼牌的準備……ORZ大家低調留言,比如’今天天氣不錯啊哈哈’之類……昨天感謝的人漏了一半,因為還有一個翻頁……捂臉,我是有多笨啊……舉例淡定談論版:丁浩:天氣真的不錯啊。白斌:嗯。丁浩:白斌你……能出來討論麼?白斌:稍等,我給你抹上藥,剛才你那裏好像腫了……==========================一更

   重生之渣受

  作者:愛看天

 

  蘋果

 

  因為兩人是提前過來的,除了休息,並沒有什麼需要特別去做的事情,所以白斌如願的實現了不起床的小心願。丁浩更是不用說,大半夜被折騰的睡不著,現在更是抱著枕頭睡的香甜。

  白斌側著身體觀察他,丁浩一直不肯把頭髮剪的特別短,這會兒瞧著倒是更顯小孩氣,十幾歲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光是看著就覺得心被填滿了。白斌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住,閉上眼睛再陪著丁浩睡了一會兒,清晨的陽光隔著窗簾透了進來,白斌覺得有一種,踏實的幸福感。

  丁浩一直睡到中午,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還是不肯起來,只在睡夢裏吧嗒了吧嗒嘴巴。白斌已經起來洗涮好了,瞧著他口水都流到枕頭上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浩浩,起床了,一起去吃飯?”

  丁浩有點感覺了,眼皮努力了兩下,還是沒睜開,只是發出唔的一聲。

  白斌覺得有趣,揉著他的腦袋,又試了其他的說法,“想吃什麼,烤蝦?牛排……還是小吃什麼的,灌湯包、蒸餃好不好?”

  丁浩終於睜開眼了,“不要蒸餃,我想喝粥。”揉了揉眼睛,自己坐起來又哎喲了一聲,白斌體貼的送上了一個枕頭,丁浩有點鬱悶,“能不能喊外賣?”

  白斌揉了揉他的腰,“還疼?”

  丁浩看著他手有往下的趨勢,立刻抓住了,話都有點結巴,“你,你上的藥,你還不知道啊!”這絕對不是害羞,這是氣憤的質問。

  丁浩想起昨天晚上的第二次就有點鬱悶,被抬起雙腿的姿勢太生疏,他的腰磕的不輕,估計青了一塊。白斌顯然也看到過了,昨天只是匆匆的清洗了,早上起來給丁浩上藥的時候才看到腰背上的那一片青紫,心疼了半天。

  白斌把他抱起來,在他頭頂親了下,“下次不會這樣了。”看著小孩氣鼓鼓的臉,捏了捏,“我去買東西,想喝什麼粥?”

  “皮蛋瘦肉粥,還有酒釀圓子的。”

  白斌答應了,起身出門,正好需要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出去走一趟也不錯。

  丁浩瞧著床上寬大鬆軟的枕頭,一看就很舒服的樣子,立刻又歪著躺到了,他是‘傷患’,睡眠是最好的恢復啊,丁浩沒有任何抗拒的又眯了過去。

  門外邊走廊裏有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忘了帶鑰匙在請人開鎖,不過這開鎖的人員明顯的不怎麼專業,剛開始的鑰匙擰動聲還算正常,之後就換了鐵鉗子撬開什麼的咯嘣聲。

  丁浩被吵醒了,這會兒也不怎麼困了,乾脆起來去沖了個澡,一身清爽的擦著頭髮準備去客廳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家門外邊也響起了這粗魯的咯嘣聲。

  丁浩心裏打了個突兒,這不至於大中午的招賊吧?

  這邊是老式的雙層門,一個木板的,外邊還有一個帶紗網的鋼板防盜門。丁浩隔著木板門上的貓眼兒往外看了一眼,外邊站了三個人,一個老大爺正拿著尖嘴的鐵鉗子鼓搗著,可能是連撬了幾家了,老頭瞧著腦門上都冒汗了,“不行,這家防盜門比那幾家都結實……”

  旁邊那小夥子立刻接過了手,“我試試!”他個子挺高,那門鎖又格外的小巧,彎著腰正全神貫注的對了幾次都沒弄好,正準備暴力敲擊進入呢,門自己開了——

  丁浩留了個心眼,只開了裏面的木板門,隔著防盜門跟他們提問了,“我說,你們幹嘛呢?”

  那小夥子也沒料到這家有人,瞧著丁浩嘴巴都張大了,磕磕巴巴的反問了一句,“你是……這家的?”

  丁浩樂了,隔著防盜門也不怕這三個笨賊,乾脆倚在木板門上跟他聊起來了,“是啊,我是這家的,你們哪個單位的?這開鎖的技術可不怎麼樣,我都是被你們吵醒的。”

  那小夥子臉騰的就紅了,手裏還攥著鐵鉗子,抓了抓頭髮挺誠懇的跟丁浩道了歉,“不好意思啊,我這也是頭一回,下次一定注意小聲點……”

  站在旁邊的老大爺急了,一把推開那笨小子,隔著防盜門跟丁浩解釋一遍,“同志,我們可是正經人啊!”老大爺瞧著丁浩嘴角抽了下,生怕他不信似的,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您看,我是這邊物業上的,哦,對!”又把旁邊那位一直沒怎麼動手的戴眼鏡的大叔拖過來,指了指他身上的制服,“瞧,我們衣服都是一樣的!”

  丁浩被他頭一句‘同志’刺激了,嘴上也不怎麼客氣,“是,現在做哪行的都有要求,統一服裝。”

  老大爺把衣服前兜上繡的‘蔚藍物業’的字樣扯近了給丁浩看,眼裏都含了淚花了,“同志啊,我們真的是……”

  丁浩一聽那兩個字兒臉就泛黑,忙擺手讓他打住,沖後邊戴眼鏡的大叔問了下具體情況,大叔說話比較簡潔明瞭,幾句就解釋清楚了。

  事情是這樣的,那邊高個子的男孩租了房子,然後出門忘了帶鑰匙了,這位物業上的老大爺被他纏了半天,又確實常在小區瞧見著孩子,就幫他去開門。巧了,十二樓的備用鑰匙被上一個值班的鎖起來了,兩人沒辦法只能撬鎖,為了不引人嫌疑,還特意叫了樓前修草坪的眼鏡大叔給當人證,三人團夥正式成立。

  丁浩聽了半天,有點奇怪,“他怎麼讓你開門就開啊?而且還開這麼多家,這麼大的人了也不至於連自己家都找不著了吧?物業也得為其他住戶的安全考慮啊。”

  老大爺也快哭了,“還真是找不著門了,這開了一間兩間的這孩子都說不是!可問題是他臨出門前燒了一壺水,半路想起忘了關火了,這才心急火燎的趕回來啊課都沒去上……”

  旁邊的小夥子立刻低下頭,做出一副‘我錯了,在檢討’的模樣,挺高的個子,這麼縮著,還真的讓人覺得怪可憐的。

  戴眼鏡的大叔在本子上記錄了一下,跟那幾位做了提醒,“這是十二樓最後一戶了,這家也不是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看著那邊罰站似的縮著的小夥子,“我說,你是不是找錯單元了?”

  這小高層分東西兩個單元,裏面的擺設跟裝飾都一樣,不熟悉的人走錯的可能性很大,而且瞧著這小夥子進來的時候也是急急忙忙的,這可能性就更大了。

  小夥子明顯沒想到這方面的情況,睜大了眼睛,“不、不會吧?”

  “這邊是東單元,”眼鏡大叔挺耐心,繼續問他,“你住哪個單元?”

  小夥子愣了下,“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邊的警報打斷了,隔壁單元裏響亮的防火警報跟遭遇敵襲了似的‘哇哇’的叫個不停,人員嘈雜聲中還能聽到那邊喇叭裏的廣播:

  各位住戶請注意,請注意!十二樓有濃煙冒出,請各位從綠色應急通道按次序下樓,不要乘坐電梯,重複一遍,不要乘坐電梯——

  丁浩樂了,指了指外邊,“甭說了,你找錯單元門了!”

  火警這事鬧的挺大,A市效率高,這麼會兒功夫消防車都出動了三輛。在下面疏散了人群,又用雲梯車送上去幾位消防人員,對著十二樓那冒煙的窗戶喊話,下邊一群人站那兒等著,幸好是大中午的,這會兒大家衣服還挺整齊,就是一個小姑娘還頂著一頭泡沫,瞧著是洗頭洗到一半就跑出來了。

  白斌回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樣的情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一起抬頭往上瞧著,有記性好的也念叨了兩句,“十二樓那屋住的是個小夥子吧?”

  旁邊那位立刻打上了話茬,“是啊是啊,就來這邊上學的那個!”

  白斌抬起頭來向上看了一眼,十二樓,雖然明知道不是一個單元的十二樓,但是聽著他們這麼說,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不再停留,白斌走進公寓,電梯一路直接上去了。

  拿出鑰匙開了門,插了兩次,才勉強對準,木板門開的挺快,一打開就看見了丁浩那張笑臉,“白斌,這麼快就回來了啊!我洗了點蘋果,你吃不吃?”

  白斌看著他,點了點頭。

  丁浩趿著拖鞋跑去廚房,剛才洗好了放在那邊控水來著,“等會啊,我擦下,不過是昨天帶來的,在箱子裏放了一路不怎麼新鮮了……”話沒說完就被白斌從後面抱住了,丁浩有點奇怪,“白斌?”

  白斌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抱著他嗯了一聲,“浩浩,我喜歡你。”

  丁浩有點哭笑不得,“不就是個蘋果,你至於這麼感動?你要喜歡吃,我以後常給你洗就是了。”

  白斌貼著他不肯放手,只是點了點頭。丁浩側過身,拿了一個遞到他嘴邊,“給,擦乾淨水了,吃吧!”

  白斌瞧著丁浩,低頭咬了一口,蘋果的清香在嘴裏散發出來,似乎把窗外微微焦糊的氣味都驅散掉了。

  只吃了一口,白斌就把蘋果推開了,抱著丁浩放在臺面上,低頭吻住他,心裏的不安這才平息了下來,“浩浩……”

  丁浩的臉有點紅,剛才那個吻不錯,他的手還揪著白斌的衣領沒鬆開,“白斌,那個,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居家型的啊?”丁浩想歪了,把剛才的舉動一直當做了白斌對洗蘋果的誇獎與鼓勵。

  白斌也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想明白了,額頭抵著丁浩的,笑了,“不,我喜歡你這樣禍害型的。”

  丁浩不樂意了,“哎哎,什麼叫禍害啊……”

  “禍害遺千年。”

  “去你的……那你也是禍害,你們全家都是禍害……唔唔……”

  兩個人又粘在了一處,廚房臺面上放著的那盤紅豔而脆的蘋果被主人捨棄在一邊,被啃了一口的那個也遭遇了同樣的命運,缺口白嫩的果肉被時間鍍上一層金黃。

  要是,真的有一千年就好了。作者有話要說:做個標記魔法篇:白斌為丁浩做了一個標記,希望下輩子還能找到他。時不時將標記‘合體’查看的白斌:唔,還在。對此一無所知,但是每次‘合體’都會很辛苦的丁浩:不就是給你洗了一個蘋果,不至於高興到現在吧?知道真相替哥哥委屈而不肯告訴丁浩的白露:哼,笨蛋!!!===================二更

 

  重生之渣受

  作者:愛看天

 

  你要什麼味道的?

 

  白老爺子想的比較周到,白斌這邊還沒等提,就給弄了一輛車來,車牌掛的是當地的,普通牌,號碼也比較低調。

  有車就方便了,丁浩那學校兩人趁開學之前去看了一趟,距離這邊三站路的事兒,還是比較近的,但是離著白斌那邊就稍遠了,開車過去得二十分鐘,關鍵堵車要了親命了。尤其是白斌這還準備跟丁浩一路上學的,那只能是提前錯過上班高峰期。

  又把這兩天收拾東西的時候缺的物品列了一個單子,出去一次補齊全了。

  先去賣家居物品的地方把大件的定下了,白斌爸媽給的那一些從盒子裏倒騰出來了,大部分是擺設的小玩意兒,不買個架子是沒法放開,還有之前的書桌給了丁浩用,再加上白老爺子給帶的筆記本電腦,這兩個人一起擺不開,光書桌就需要再添一張。

  丁浩帶的簡單一些,丁媽媽生怕兒子長個子衣服不夠穿,一式三樣,按大小號排起來的,更別說白斌那一套一套的行頭,得,衣櫃也得再添一個。

  丁浩瞧見一個放在床上上網的小電腦架,覺得這個挺有意思,也拿了一個。

  這些比較容易,下了單子,貨到付款,回家等著就成了。兩個人又去買了點日用品,因為有個涉外商務酒店在旁邊,這邊外國人明顯的多,東西擺放的也挺喜慶,幾個收銀台小姑娘瞧著大鼻子老外交錢都有一種賺了外匯的自豪。

  丁浩推了個車子溜達著轉悠,一瞥眼就瞧見幾個印著草莓的盒子,包裝的很可愛,像是裝蛋糕的,丁浩拿了一個看了看,上面都是大片的英文,一個白色的小標籤貼在上面寫了中文的短介紹。簡介也寫的很可愛:草莓味道安全套,一盒三隻,建議搭配旁邊的巧克力味道一同選購。

  丁浩看著那個熟悉的商標摸了摸下巴,這個牌子他熟,的確挺好用的。丁浩扔了一盒進去,不過這輩子是沒什麼機會用到了,哎。

  正感慨著,白斌過來了,把手裏的東西放下立刻就瞧著這小盒子了,“蛋糕?”

  這第一反應跟丁浩一樣,不過白斌比丁浩英文強的多,順著上面的原文讀下來,對這個還挺感興趣的,他沒用過這個,“浩浩喜歡草莓味道的?”

  丁浩嘴巴上從不吃虧,立刻眯了眼睛反問回去,“只要你讓我一回,我用什麼味兒的都成……”

  白斌揉了揉他的腦袋,笑著又放了幾盒其他顏色的進去,“那回去我們都試一下好了。”

  丁浩瞧著白斌在那排架子上看的挺仔細,都沒敢往反攻路上想,他現在這小個兒,也就到白斌肩膀那,最起碼也得長到跟白斌鼻子那個高度才有希望。丁浩想著,又去旁邊架子上順手撈了兩包牛奶進去,以他現在的年紀長高個還是有希望的。

  正想著長高個,對面立刻來個一個高個子,頂著一頭金色短毛,臉瞧著挺熟。丁浩立刻想起來了,“哎!報火警的!”

  那位沒聽到,皺著眉頭不知道在為什麼發愁,丁浩推車放在前面他都沒看見,直直的撞了上去,差點摔進車裏去,“啊,對、對不起!”七手八腳的幫丁浩收拾好,還在道歉呢,“我沒看見……”

  丁浩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哎,大個兒,抬頭,你還認識我不?那天在我家門口擺弄鐵鉗子……還記得不?”

  那位還抓著一個粉紅色的小盒子,正是剛才丁浩挑的草莓味的,抬起頭來看了丁浩一眼,立刻認出來了,“啊!防盜門!!你是那天的防盜門!”

  丁浩樂了,他們倆說話跟對暗號似的,有點地下工作者的意思,“對對對,我就是防盜門,我說鐵鉗子你後來怎麼樣了啊?”

  高個子抓了抓那頭金色短髮,苦笑了下,“被批評了,然後被管理員趕出來了,說我是危險分子不要我再住下去。我遞交了新的申請,現在還沒有答復,就先在我媽媽那裏住著。”

  丁浩了然,一般犯了這種錯誤的沒處罰他只趕出來就算不錯了,又瞧了瞧他那一頭金髮,“剛染的?挺酷的嘿,遠看跟光頭似的。”

  高個子對這個話很適應,立刻跟丁浩附和上了,“是吧?我也覺得黑色更適合我,可是我媽非要我染回來,說是這個顏色跟我死掉的老爸一樣。”高個子聳了聳肩膀,把草莓的小盒子放回去,擺放整齊,“我都沒見過他,可是每次看到鏡子裏這樣的短髮也覺得像光頭。”

  丁浩仔細看了下,這人的五官是比較深一些,眼睛的顏色也略有不同,“你是混血兒?”瞧著他點了頭,立刻對他的身高優勢明白了,“難怪,上回就瞧著你個兒大,你在Z大讀書嗎?”

  高個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摸了摸鼻子,“其實,我剛轉學到Z大附中讀高一,我下個月就滿十五歲了……”

  丁浩上下打量了他的那個身高,至少一米八五了,不,還要再高一點吧?這他媽哪裡像不到十五歲的啊?!丁浩臉都黑了。

  白斌又放了幾個印英文字母的小盒子進來,瞧著對面的高個子跟丁浩挺熟的,也客氣的打了招呼,“浩浩,這位是?”

  “這位是咱們以前的鄰居,前兩天來打過招呼,也是我今後的學弟,都是Z大附中的,”丁浩琢磨了一下用詞,給兩人做了一下介紹,“這是白斌,這是……”

  丁浩也不知道高個子叫什麼,高個子難得機靈了一回,立刻接上了,“你好!我叫李夏!很高興認識你們!”

  跟白斌握完手,又熱情的跟丁浩握了一下,笑起來的時候鼻子微微的皺起來,帶著男人的爽朗,又有點男孩的調皮,不得不說這樣的陽光男孩還是很吸引人的。

  丁浩被他晃的手發麻,李夏的媽媽教育的不錯,或者說李夏的確遺傳了他父親的熱情,剛放下手就追問了,“浩浩,你在哪個班?我是高一三班的,我們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好不好?”

  白斌聽著這個稱呼,眉毛皺了一下,“他叫丁浩。”

  李夏神經比較粗一些,完全沒有注意到白斌的臉色,驚訝的反問回去,“可是你叫他‘浩浩’啊,”這邊又沖丁浩去求證去了,“是吧?剛才他叫的是‘浩浩’我沒聽錯吧……”

  丁浩對這孩子印象還挺好,他很久沒有見到能頂著白斌的低氣壓笑得這麼歡暢的人了,這要麼是白斌那一級別的高手,要麼就真的是神經特粗壯,壓根就沒反應。李夏這瞧著明顯是後者,都掏出小本來跟丁浩要電話號碼了,“浩……”

  丁浩忙制止他,“丁浩,丁浩。”

  對方從善如流,對稱呼沒什麼要求,“丁浩,我剛從國外回來,經常弄錯上課的時間,這樣好不好,我把我的電話號碼留給你,你可以通知我什麼時候上學去嗎?”

  白斌把李夏遞過來的紙條推開,“抱歉,我們也是剛來,對學校的事並不熟悉。你可以去找班上的女同學,我覺得她們會很樂意做這種小事情。”

  “不行啊,她們會一直跟著我,打工都去不成,”李夏的臉上立刻浮現出苦惱的神色,想了想還是看向了丁浩,“真的不行啊?”

  丁浩神經明顯比李夏那細的多,站在這兒就能覺出白斌那邊嗖嗖的冒冷氣了,立刻跟著點了頭,“不行!”

  這直白的拒絕李夏聽懂了,看來是真的沒戲了,“那,中午一塊吃飯呢?”這孩子估計是剛來還沒交到朋友,瞧著丁浩有眼緣了,一個勁兒的湊近乎。

  可惜丁浩那邊壓力山大,跟他打了個哈哈,就走了,“那什麼,看情況再說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啊!回見!”

  白斌去提車,丁浩去去收銀台付賬,收銀台的小姑娘對丁浩一個人買了這麼多口味不同包裝的小盒子感到很驚訝,丁浩心裏罵了一句,白斌這傢伙太過了,怎麼跟沒見過市面似的每樣都拿了一盒啊!

  丁浩吞了下口水,試著解釋,“咳,我幫我爸買的。”

  小姑娘人不錯,還送了當天的贈品給丁浩,也是一盒草莓味道的安全套,有點不好意思的跟丁浩解釋了一下,“我沒想到你拿了那麼多,湊巧了,今天的贈品也是這個……”

  丁浩提著兩個大袋子出來了,其中一袋子單裝的全是套子,明明是最輕的,丁浩卻覺得格外的重……把東西放在後座上,丁浩的心情明顯沉重了許多,他一直盤算著那些套子得用到什麼時候,加上他也用好了,雙份的也得用小半年吧?

  白斌瞧了一眼丁浩發呆的表情,一邊開車一邊跟他說話,“浩浩,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的同學太冷淡了?”

  丁浩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裏,也沒聽清他的話,抬頭追問了一句,“什麼?”

  白斌跟他進一步說明白,“我是說剛才那個李夏,他身上有不同的香水味道,而且,還有吻痕,我覺得他人可能不錯,只是私生活有些……你可以找另外的同學一起中午吃飯,關係好的帶回家裏來吃飯也可以。”白斌不希望給丁浩一種他在約束他交友的感覺,放寬了條件讓丁浩去適應新生活。

  “你看的真清楚,我都沒注意到。”丁浩對白斌的細緻觀察很驚訝,不過馬上對另外一件事有些困惑,“白斌,你中午不跟我一起吃飯嗎?”

  白斌被他這句話說的心情好起來,“你不覺得我煩?整天都是跟我在一起很悶吧?”

  丁浩立刻否定了,“誰說的啊,我最喜歡跟你在一塊了,要不然我來A市幹嘛!”被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告白,白斌眼裏終於有了笑意,抽了一隻手去握住他的手,“那好,我到時候去接你。”

  作者有話要說:各種口味之草莓篇:抱著丁浩入睡,半夜忍不住又開始親親的白斌:浩浩?睡夢中的丁浩:唔,唔……(翻身)我要睡……因為用了草莓味的套套覺得很有趣的白斌:再來一次好不好?被弄清醒了的丁浩(怒):白斌,你幹什麼……說,說好了今天晚上只用一樣的!白斌(舉起寫著贈品字樣的盒子給丁浩看):可是,草莓的有兩盒。================================三更。唔,肉渣少了點,明天繼續。感謝:Daraku Tenshi 、380901 、399116 、1183334582.sdo 、486116 、maya82cn 、囚靈、詠霄 、墮落與神選 、228088.jj 投給我的霸王票~鞠躬·~明天也會努力更新的!=3=

  還有之前漏掉的各位放在百章答謝裏了,特別感謝延麒同學的提醒,捂臉,我竟然……忘了翻頁了……TAT

 

  上課那點事

 

  丁浩開學比白斌要早,收拾了下就去附中上課了,白斌全程陪同。由於是插班讀的高三,白斌不放心他,等丁浩進了教室還趴在後窗戶那邊偷偷看了一會,瞧著丁浩認真上課了才離開。

  負責接待的班主任老師瞧著他們倆挺有意思,跟白斌解釋了下管理轉校生的問題,又做了保證,“你放心,要真有什麼事兒到時候也一定會通知你!”瞧著白斌挺在意丁浩的,又問了一句,“你是他家人?”

  白斌想了下,笑了點頭,“對,我是他家人。”

  班主任老師也了悟了,看白斌年紀也不大以為是丁浩的哥哥,“我說呢,難怪這不放心勁兒的,呵呵!”

  丁浩頭一天上課回來就接了好幾個電話,丁遠邊打來讓他老實學習的,丁媽媽打來讓他注意身體的,丁奶奶打來讓浩浩別累著經常回家看看的,老人家覺得丁浩這太辛苦了,說著說著聲音都有點犯愁,“浩浩啊,奶奶覺得要不這個大學咱……再過一年上?你不是跳了兩級嘛,也不差這一年,哎,你一個孩子在外邊奶奶不放心啊。”

  丁浩樂了,跟丁奶奶說了一遍學校的情況,拍著胸脯吹牛皮,“奶奶我還想著再考第一名呢,您可不能滅我的志氣啊!”聽著電話那邊也笑了,又問了下老人的身體情況,聽見一切都好,這才掛了電話。

  這剛掛了電話就又響起來,丁浩以為是丁奶奶忘了囑咐什麼又來提醒了,也沒看號碼接起來就喊了,“奶奶……”

  電話那邊愣了一下,傳來一陣笑聲,“丁小浩,怎麼跟你們家養的鷯哥一樣見誰就喊奶奶啊?”

  丁浩一聽這稱呼就知道是誰了,也笑了,“哎,李盛東你怎麼有時間想起我來了?”

  李盛東那邊聲音挺亂,聽著旁邊還有人唱歌兒,李盛東說話的嗓門也有點大,“我說,丁浩你是不是在A市啊?我……”

  電話那邊又是唱歌又是鼓掌的,丁浩實在聽不清,“你說什麼?”

  李盛東聲音立刻大了,幾乎都是用吼的,“我操!你們他媽的給我小聲點兒!!”旁邊立刻只剩下音樂的伴奏聲了,李盛東的聲音隨著伴奏傳了過來,“丁浩,現在能聽見了沒啊?”

  丁浩捧著手機沒預料到他吼這麼一嗓門,被震得腦袋發暈,“你敢不沖著手機喊麼……沒什麼,沒什麼,你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吧。”

  李盛東對丁浩說話的語氣立刻和緩了許多,“我聽說你在A市啊,可能過段時間我也去那邊玩玩。”

  丁浩哦了一聲,拿不准李盛東這話是什麼意思,試探著問了句,“那到時候我帶你參觀我們學校?”

  電話那邊笑駡了一句,“滾蛋!我都多少年不去那地兒了,哎我說,丁浩,到時候哥哥出錢,請你出來玩玩啊?”

  丁浩明白了,這孫子是有錢了在跟自己顯擺,立刻就答應了,“好啊!先說好了,要是錢不夠給人扣下……你留下還債,我跑路啊。”

  李盛東在那邊樂了,“沒問題!”

  丁浩隨手甩了下手機,吹了聲口哨。李盛東是個玩兒家,當初倆人也沒少往各個場子裏鑽,偶爾出去下就當回憶下往事好了。而且,李盛東這兩年應該是賺了不少,跟他接觸下做點小投資也不錯……一句話,李盛東的錢不花白不花!

  接送了丁浩幾天,白斌那邊也開學了,這出門時間一提前有些事情也跟著提前。丁浩早上是被折騰醒的,後面被塞進去的感覺還沒弄明白,就被握住腰頂撞了一下,丁浩趴在那兒腦袋都被撞的整個埋在枕頭裏了,好不容易鑽出來,沒等說話就被插的軟了手腳,“白斌……我說,你放了什麼進去?”

  丁浩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往常不是這樣的形狀吧?就算是用了套子也不是這個感覺……

 

  “那天買的套子……這個是帶軟刺兒的,你試試看。”白斌壓著他,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低頭在丁浩背上親吻了幾下,“沒時間了,我動快點。”

  丁浩剛從那‘軟刺’中頓悟出來,立刻又被攻擊的唔唔直叫,這玩意兒太奇怪了,丁浩好半天才適應了粗大表層軟膩的感覺,白斌在趕時間,毫不客氣的對丁浩身上的敏感揉捏著,從上到下,最後握住帶著他一起動。

  丁浩身體隨著白斌的動作一起前後晃動,白斌抓著他又換了一個跪趴的姿勢,這樣進入的更深一些,‘軟刺’不小心磨蹭到內部敏感的突起,丁浩腰腹繃緊了一下,後面也開始絞住收縮,白斌從後面親吻他,“好舒服。”

  丁浩被他這麼佔有著,聽到這樣的話有點臉紅,“閉、閉嘴!動你的,少廢話!”

  白斌在後面笑了一下,動的更加‘體貼照顧’,咬著丁浩的耳朵說悄悄話,“這個怎麼樣?”

  丁浩後背上紅了一片,抓著被子一角的手都有點發抖,埋著頭那邊嘟囔了一句,白斌聽清楚了,倒像是受到鼓勵似的,“真的?我試試……”換了一個角度,身下的小孩果然軟了腰。

  丁浩被他一套做下來,也清醒了。瞧著白斌退出來的東西上戴的,半透明的顏色,說是軟刺不如說是縮小的兔子耳朵一樣的東西,上面竟然還有卡通的眼睛嘴巴一樣的軟突起。

  丁浩被刺激的不輕,嘴角抽了抽回過頭去,“我怎麼不記得還拿了這種的……”

  兩人收拾完趕去上課都是踩著鈴聲進的教室,幸好白斌這邊上課比丁浩晚,時間上正好。丁浩一個禮拜差不多有三天都踩點進來,咳,當然有的時候是單純打遊戲忘了時間睡晚了。不過這在一幫戴眼鏡的乖孩子裏就顯得有點不一樣了,班主任老師跟白斌打了個電話,白斌在那邊沈默了一會,跟人家老師誠懇的道了歉,“對不起,這事兒都怪我。”

  班主任老師不明白,還以為這是家人寵溺過頭了,在包庇呢,口氣就有點嚴厲了,“不,這事跟您沒關係,我覺得完全是孩子本身的問題……”

  白斌咳了一聲,當然這也有關於丁浩本身……白斌並不想就責任問題跟老師再繼續討論下去。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認真的聽了班主任老師的建議,並瞭解了一下丁浩的近況,其中對丁浩在學校的交友做了具體深入探討。結果還算滿意,丁浩在這邊聽話了許多,除了白天愛趴在桌上睡覺,其他也沒惹什麼事。

  白斌對丁浩偷懶的事情也一手包攬了,“這事真的不怪他,這樣吧,我會專門課後輔導,進度不會落下的。”

  班主任老師對白斌有點無奈了,可是報名的時候家人一欄就留了白斌一個人的聯繫電話,只能跟白斌再解釋了一下,“我們並不是要求學生課後多加班,其實丁浩很聰明,我覺得上課的時間如果利用起來……”

  “結果都是考上Z大吧,沒關係的。”

  老師愣了一下,還沒回過神兒來,那邊已經掛了。

  丁浩在這麼寬大的條件裏過的如魚得水,同班的學生們很羡慕他,不過丁浩上下課都有人開車接送,就算中午吃飯也大多是出去吃,不怎麼跟大家接觸,沒幾個能跟他搭上話的。跟丁浩同桌的那位是個老實孩子,上課專門幫丁浩放風提醒他別被老師抓著,後來瞧著丁浩上課睡覺老師也不管了,心裏實在不是滋味,有一天委婉的跟丁浩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好久沒有一覺睡到自然醒了。”

  那邊丁浩剛踩著鈴聲坐下,頭髮沒怎麼梳好,前面還算整齊,後邊一撮兒翹著,打了個哈欠回應了他,“可不,我也是。”

  那孩子被這句話憋的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口去,默默的回去看自己的書了,他決定一個禮拜都不跟丁浩說話了,這太刺激人了。

  總的來說,丁浩複課之路還算順利,加上又有白斌時不時的輔導,對高三的課程還是比較熟悉的,但是這破孩子之前撈了幾把錢,自從有了錢吧,對學習上就不大刻苦了。倒不是荒廢了學業,只是對學習換了一種態度,撿著自己喜歡的學,這在大學還算是好學生的表現,可這要是一個高中生就該通報批評了。

  班主任老師又給白斌打了個電話,這回討論的時間更短,白斌那邊還有講話的聲音,那內容傳到老師耳朵裏,老師自己就先猶豫了,“那什麼,要不你先開會?”

  白斌聲音倒是跟平時沒什麼不同,略微放低了一些,“沒事,我出去跟您談。”

  班主任老師對白斌的態度很感動,如今放棄自己的事兒肯為家人著想的不多了,也就簡單的說了一下丁浩偏科的問題,“他英語太差了,而且今天下午的英語課還跑了現在也沒回來……”那邊似乎笑了下,老師沒聽清,還在說丁浩翹課的事兒,“馬上到質量教學月了,他上課睡覺也不打緊,但是不能曠課啊。”

  白斌聲音和緩了許多,跟老師道了歉,“不好意思,他現在在我這兒,之前去接的時候沒跟您打招呼,這樣吧,我替他請三天假可以嗎?有些事情要忙。”

  班主任老師很為難,“可是,我們下周可能有檢查啊……”

  白斌認真聽完老師的話,問了句,“那是說,如果下周不檢查就可以請假了吧?”聽著那邊說了是,就禮貌的跟老師掛了電話,“我知道了,謝謝您。”

  作者有話要說:化裝成鸚鵡的鷯哥(啄啄啄):浩浩!李盛東都想起我來了,你竟然沒有想我!!呼呼大睡中的丁浩:……嗯化裝成鸚鵡的鷯哥(繼續啄):我要去跟奶奶告狀!!告狀!!!依然沒有清醒跡象的丁浩:……嗯嗯(翻身壓住鷯哥)白斌你有完沒完啊……吵死了……被壓住不能張開嘴巴的鷯哥,也在內心默默呼喚白斌——=========================家裏有些事情,抱歉啊各位……更晚了=3=謝謝maya82cn、415093、d12abcd1、3447170~扔給天天的地雷……抱住啃啃……=3=

 

  訪客

 

  丁浩在旁邊瞧著白斌掛了電話,把手裏放了幾塊水果的小盤子遞給他,“我們老師又給你打電話啊?”看著白斌搖頭不要,就自己插了一塊水果依在陽臺上吃,“我跟老師請假來著,可能是同一個理由用的太多了,她不信。”

  白斌穿的比較正式,不過也跟丁浩一樣依靠在陽臺欄杆上,看著他笑了,“你怎麼說的?”

  丁浩嘿嘿笑了,“我說家裏來人了,這不算騙人吧?”白老爺子今天到了A市,一幫老朋友給他開的接風宴,丁浩向來把白老爺子也當成自家老人,討好撒嬌外加偶爾被老頭拎過去挨一頓批,跟白家的小輩們沒什麼區別。

  “這倒也是,不過爺爺是晚上到的,你下午就翹課了吧?”白斌拿著他的手,吃掉叉子上的草莓,丁浩順從的又插了一塊給他送到嘴巴裏,嘀咕了一句,“要不是白爺爺來,我們也不用下周檢查……”

  白斌吃下嘴裏的草莓,揉了揉他的腦袋,“知道了,回去跟爺爺說下,推遲去學校參觀就可以了,他也是擔心你,才想去看看的。”抬手看了一下表,估計講話也差不多結束了,“好了,我們進去吧。”

  丁浩盤子裏已經空了,也想著回去宴會上再拿一點,這幫老頭們挺會找地方,吃的東西味道很不錯。瞧著白斌一身正裝,就笑著搶先給白斌拉開了陽臺的門,學著董飛的語氣,“少爺,請。”

  白斌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再淘氣。”

  白老爺子喝的紅光滿面,這邊作陪的也大部分是老一輩的,有跟白老爺子一樣現在軍轉到地方上的,也有還留在部隊裏的,都是一起槍林彈雨過的老感情,多年未見也不生疏。

  挨著白老爺子坐的是個矮胖老頭兒,姓鄭,因為一直在A市發展所以這次也是他負責組織的接風宴。鄭老頭這次是特意帶著孫子來的,一來是混個面熟,二來知道白斌也跟著,他想著讓小輩們互相見見,以後也能照應。

  這一對比就看出高下了,不是說自家的不好,只能說白斌起點高、起步早,這舉手投足的氣勢是不能相比的。鄭老頭很是羡慕,特意安排小輩們在旁邊湊了一桌,回頭跟白老爺子碰了下杯,還挺感慨,“白斌真不錯!”

  白老爺子謙虛了幾句,笑了點著那邊誇了一遍,“老鄭,你家鄭斌也不錯嘛!聽說也是今年進的Z大?很好,很好啊。”又說了另外幾位,因為是打白斌那邊順時針說的,沒一會就轉到了丁浩身上,“這個浩浩,也是我家的,小孩子淘氣的很,呵呵。”

  白老爺子對面那位老頭倒是搭了一句,“喲,我知道!那是丁浩,白斌家的丁浩吧?哈哈哈,現在還養著哪?”這位語氣說的跟白家養了個童養媳似的,還帶著頭站起來往那邊看,“我瞧瞧,不錯不錯,這孩子打小兒長的就好看!”

  他這麼一說,旁邊幾個也跟著往那邊爭著看,“讓我看看,哎!還真是小丁浩啊,當年還是個蘿蔔頭兒,一眨眼就這麼大了,呵呵!”

  還有對丁浩印象深刻的,也跟著問了,“小丁浩還淘氣哪?我回去之後可沒少跟我家的皮小子說起他,就我在你們那醫院療養的個把月發生的事兒,回去愣是給我大孫子當睡前故事講了小半年!哈哈!”

  白老爺子也想起來了,對面那幾位是S軍區的,白斌跟丁浩小時候掉水裏過,送去住院的時候正好跟這些來療養的老朋友碰上一起住了一個多月。聽著他們一齊問丁浩,白老爺子倒是沒想到,不過自家孩子也得謙虛著誇,“比小時候老實多了,這兩年大了,倒是練了一手好字兒,性子也跟著磨平了不少。”

  頭一個問起丁浩的老頭哦了一聲,還在往那邊看,瞧著丁浩跟自己家孩子搭上話了,笑的酒窩都露出來,老頭也樂了。小輩裏他就特喜歡丁浩,多喜慶啊,這一高興又沖白老爺子舉杯了,“來來來,咱們也喝酒,喝酒!”

  這邊丁浩笑的有點僵硬,他旁邊坐了一個跟白斌差不多大的男孩,一身小麥色健康膚色,牙齒倒是挺白,也是愛笑的,“……我爺爺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啊,今兒瞧見你才信了,嘿,你剛才跑進來的時候,我一眼就瞧出你就是小丁浩!”

  丁浩眯起眼睛,他搞不清楚這孩子是誇他還是損他。

  那位顯然是很喜歡跟丁浩親近的,給丁浩添了半杯的酒水,“來來來,嘗嘗這個,老喝可樂沒味吧?”把酒杯推給丁浩,還單手托著下巴等著看他喝下去,不知想到了什麼,自己倒是先笑了,“我家貓崽兒喝到辣椒水先是甩腦袋,然後還要用爪子使勁兒揉臉……”

  丁浩默默看著那杯酒水,這要是一杯潑過去能完美表達出他心裏的想法吧?

  白斌也覺出丁浩快繃不住要翻臉了,在桌布下麵碰了碰他的腿。丁浩立刻領悟了,聽話的站起來跟桌上的告別,“我明天還要上課,對不住,先走一步……”又低頭用桌上各位能聽到到的聲音喊了白斌一聲,“哥,你送我回去吧?”

  旁邊的那個人挺失望,“你要回去了?也對,你上高三……哎,改天我去你們學校找你玩兒啊?”

  丁浩本還是笑著告別的,聽到他這話臉立刻又陰下來,“不行。”

  這變臉的速度太快,對面幾個有瞧見的也跟著笑了,起哄似的鬧了幾句,“崔宇!人家不愛帶你玩兒瞧不出來啊,哈哈!”他們也是頭一回瞧見好友吃癟,純粹是鬧著玩兒的。

  丁浩心裏不舒服,但面兒上也不願意給白斌帶來負面影響,這時候還是一塊玩兒的孩子,誰知道過幾年變成什麼樣兒,沒準兒誰都用的上誰。他琢磨了下這崔宇的心思,試著開口,“那什麼,你要來玩也行……”

  白斌站起來握住他的手腕,跟大家說了抱歉,這時候還帶了點笑,“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得早回去睡覺,不然明天又偷懶不肯去學校了。”白斌還是比較能震得住這群人的,起哄的也不鬧了,他人緣不錯,桌上那兩個小姑娘還囑咐了他們路上小心。

  白斌一路大方的握著丁浩的手腕出去了,遠看跟牽著手兒一樣。丁浩有點彆扭,偷偷回頭看了一眼,瞧見沒人注意,剛鬆口氣就見白老爺子抬了頭,像是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丁浩心裏咯噔一下,再看過去,白老爺子又跟旁邊的人說笑去了。

  白斌握著他的手挺緊,丁浩看看倆人握在一起的手,又看看白斌,也就覺得無所謂了。動了動手指,白斌立刻察覺了,低頭看著他詢問,“怎麼了?”

  丁浩心情大好,挑了挑眉毛,笑著沖白斌無聲的做了個飛吻的動作。

  白斌被他逗得也笑了。

  丁浩不老實上課的消息還是被白老爺子檢查了出來,老人雖然推遲了去學校的時間,但還是在之後打聽到了一些丁浩的事兒。白老爺子對白斌的教育方式很不滿意,他覺得白斌太縱容小孩了,找了個機會去白斌那兒跟他談了下丁浩的問題,白老爺子說的很嚴肅,“白斌,你要是帶不好他,我就順路把丁浩送回家去,這簡直是胡鬧!”

  白斌默默聽著,對丁浩的事兒沒反駁一句,他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有點放縱小孩亂來,可是瞧著丁浩求他幾次就忍不住的答應,白斌認真反省了自己,“這事兒我也有錯。”

  白老爺子對他這個認錯的態度很不滿意,“你也有你要上的課,我之前答應讓他來這邊複讀是、是……”白老爺子看著他,儘量用普通的語氣問了句,“我說你當初為什麼偏偏帶他來?這麼能折騰事兒的,你管著不嫌麻煩啊。”

  白斌回答的也挺自然,“我一直跟浩浩在一起,習慣了。”

  白老爺子想了想,歎了口氣,“算了,既然來了你就好好的教他,將來一起上大學,也不用這麼辛苦來回跑著接送。”

  白斌對白老爺子這話有點捉摸不透,這跟剛才的嚴厲語氣差了太多,瞧了白老爺子一眼,老人表情倒也瞧不出什麼,白斌點頭答應了,“爺爺,我以後會教好他。”

  白老爺子又把丁浩拎進去單獨教訓了一頓,丁浩出來的時候蔫兒頭耷拉尾巴的,一臉的委屈。白斌拿不清白老爺子跟丁浩說了什麼,當著白老爺子的面兒也不敢去安慰他,直到送走了白老爺子這才抱住好好心疼了一把,小心的問他,“爺爺罵你了?”

  丁浩搖了搖頭,在沙發上抱著膝蓋縮成一團,“沒有,爺爺讓我立了軍令狀,說考試進不了前三就送我回家。”

  白斌鬆了口氣,“那就好。”

  丁浩偎在白斌懷裏,聲音很苦惱,“白斌啊,我英語可怎麼辦啊?”

  白斌的眉頭也皺起來了,“加夜班,我給你補習吧。”拍了拍丁浩的背,“以後不能偷懶了,這次我也有錯,不過接下來會負責監督好你。”

  白斌是一個很負責的人,尤其對上監督兩個字兒,那更是嚴厲了。由於丁浩那邊給白老爺子立了軍令狀,白斌對此更是重視,他的做法就是監督陪同丁浩又上了一遍高三。

  丁浩其他的課程倒是沒什麼,就是英語卡了殼,這回被生生折騰掉了一層皮,眼圈兒都黑了,個中辛酸不細表。

  作者有話要說:與白老爺子的談話篇:白老爺子(拎起小孩):丁浩,要老實兒學習聽見沒?!丁浩(淚眼汪汪):爺爺……那啥,其實你已經知道了吧?白老爺子(裝聽不見):你說什麼?丁浩(淚眼汪汪):……我說我會好好學習,考到Z大。白老爺子(立刻恢復聽力):嗯嗯,這才是好孩子!以後好好兒跟著白斌,啊。丁浩:您果然是選擇性只聽自己想聽的話麼……TvT====================================感謝阿楚送的地雷~還有1043631的兩顆地雷……鞠躬~=3=上班期間一更……大家晚安 =v=

 

  大學開始

 

  白斌大二開學的時候,丁浩終於踏進了Z大校門。李盛東那孫子說要過來慶賀一下,丁浩背著白斌衣服都準備好了,擺弄了一整天的手機也沒見李盛東打過電話來,倒是白斌瞧著不對,問了兩遍。

  丁浩打了個哈哈遮掩過去,等到晚上李盛東才來了個短信,說是下次再來瞧丁浩,臨時有點事兒。

  丁浩回了他兩個字兒外加一個感嘆號:滾蛋!

  大一公共基礎課比較多,但是英語課明顯的少了,一個禮拜不過三節五節的,丁浩日子好過了不少。有的時候也會跑去白斌那邊兒幫忙,白斌那時候在學生會負責組織部的事情,人手不多,比較忙,丁浩來了幾回就跟大家混熟了,有的時候白斌不在也會喊他進來玩兒會。

  學生會活動室在老院區那裏,一棟灰白三層小樓,一牆的爬山虎藤,枝葉纏繞的,有時候開窗戶都有點費勁。白斌在二樓最西邊單獨分出一小間辦公室用,有點陰涼,天兒熱,丁浩最愛跑過來趴在沙發上睡覺,白斌在對面忙自己的,對他幫忙幫到一半就睡著的舉動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天氣涼了,丁浩睡著睡著就會縮起來,有的時候還會打個噴嚏。白斌拿自己的衣服給他裹起來,瞧著丁浩在自己衣服裏縮成一團的樣子覺得很有趣。

  丁浩半張臉都埋在白斌衣服裏,臉色紅潤,瞧著小臉軟軟的,頭髮也是軟軟的,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一副安心入眠的樣子。白斌摸摸他的腦袋,這傢伙睡的熟,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倒是身體出於習慣,翻了個身,往白斌手掌的方向蹭了蹭。

  白斌把蓋著的衣服掀開一點,一手托著他的腦袋,一面低下頭去親了他一下,“浩浩……”

  相接的嘴唇上還有甜絲絲的味道,白斌舔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來,輕輕探了舌尖抵開丁浩的,進去細膩的尋找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含著入睡的糖果。應該是牛紮糖,已經被含的很小了,在嘴裏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奶香氣息,白斌用舌頭撥弄了幾下,就化在了舌尖上,徹底沒了。

  按住小孩的後腦勺,狠狠的吸了一口嘴裏的小舌頭,這次的動作太大,丁浩唔了一聲就醒了。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跟白斌的纏在一起吻了一會兒,丁浩對這個吻不怎麼排斥,就是有點迷糊,“白斌,你寫完了……咱們回家啊?”

  白斌被他那個‘回家’說的緩和了表情,輕咬了他嘴巴一下,“還沒弄完。”

  丁浩哦了一聲,揉了下眼睛,抓著白斌手腕上的表看幾點了,“我睡了多久了?”

  白斌嘴裏還有奶糖的味道,聽到丁浩問就彈了他額頭一下,“還不到一塊糖的時間。”

  這話聽著有點責怪的意思,丁浩倒是習慣了,哪天不被說個三次五次的?打了個哈欠起來把衣服推給他,“那正好,我起來幫你整理下檔案盒子,昨天下的那些通知還沒收起來吧?”

  白斌捏著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來向裏面看了一下,湊過去舔了他的牙齒,“再偷糖吃,就帶你去看牙醫。”

  丁浩被他這麼弄著合不上嘴巴,揚起頭的姿勢吞了好幾下口水,舌頭也不老實的把白斌的往外邊頂,“我才……沒有,是隔壁杜姐給的!”

  沒頂出去,反倒是跟白斌的纏在一起,口水吞的更厲害了,幾乎要嗆了一下。白斌那邊還挺從容,一邊戲弄著,一邊抱住他發軟的腰,“她給你就吃?嗯?”

  這邊也委屈上了,“誰讓你這邊這麼冷啊,我一冷肚子就餓,好不容易有塊糖吃……”

  白斌沒被他騙住,在他唇上蹭了兩下,“不要岔開話題,還有,下次不許在這邊睡覺了……”

  丁浩不服氣,在他舌頭上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了句,“……我是……來找你的!”

  白斌沒躲,讓他咬著發洩了一下,等丁浩鬆開了些,這才安撫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好了,好了,這邊供暖晚,你先在教室等我,或者去體育館?過兩天我拿個電暖爐過來,也準備個毯子放著好不好?”

  老院區電壓不穩,供不起大功率空調,勉強能弄個電暖爐跟暖氣一起湊合著過冬,比起含糖的小事兒白斌更擔心小孩這麼睡會感冒。丁浩心裏這口氣順了,立刻鬆開了牙齒,還體貼的吸了吸白斌‘受傷’的舌頭,笑的露出了酒窩兒,“那好,我去打籃球,你晚上一塊接我回家!”

  白斌拍了拍他的腦袋,也笑了,“英語要過級,多少看點書啊。”

  丁浩立刻耷拉了腦袋,他討厭英語。

  丁浩閒不住,在教室又看不下英語去,乾脆跑去體育館打了幾天籃球。丁浩個子矮,身高不佔優勢,但是也有個兒矮的優點,容易被人忽視不是?再加上丁浩控球也不錯,一場球打下來往往讓大個子們彎著腰滿場子跑著抓他。

  崔宇那一幫人也來打球,倒是常能碰見丁浩。偶爾他們結束的早了,也站在一邊看一會,瞧著丁浩上三路下三路的,折騰的一群人雞飛狗跳,那趾高氣昂的模樣兒活脫脫的一個小強盜。

  崔宇旁邊的人有瞧出點不對勁兒的地方,摸著下巴覺得奇怪,“丁浩是穿紅球衣吧?怎麼連自己那邊人的球都搶啊?”

  另外一個樂了,“他們隊長估計也這麼想的,你沒瞧見把他拎一邊吼去了?哈哈!”

  崔宇也笑了,他覺得丁浩打球打的一定不是最好的,但絕對是最有意思的,全場的氣氛都讓他帶動了,穿著紅球衣的小身板在人群裏竄來竄去,這會兒瞧著還添亂似的,下一刻冷不丁的就投了一記三分球,鬧騰照樣得分。

  場上的丁浩並不知道有人專門來看自己。他這會兒活動開了,正頂著一腦門的細汗,露出一個頂燦爛的笑容,沖對面藍隊的隊長倒著豎了豎大拇指,“嘿嘿!”他家隊長眼看著裁判舉起哨子要吹,立刻一巴掌把他爪子拍下來!眼睛都瞪直了——胡鬧!你就不能背著裁判做這個手勢嗎你!!

  丁浩挨了一巴掌,存心撒氣似的整場折騰下來,兩邊紅藍球隊的革命友情更是堅定了,兩隊人合成一氣追著他截球,連裁判氣的哨子都吹岔了氣兒!

  崔宇瞧著來回奔跑的小孩,覺得他真是滿身的活力,跑跳時候翹起來的頭髮都格外生動,也跟著笑的彎了眼睛,“有意思。”

  旁邊有注意到崔宇眼神的,瞧著他對丁浩挺在意,也跟著往那邊看了看,“那天吃飯的時候還覺得這小子挺秀氣,沒想到衣服底下還有二兩肉嘛!”

  這邊是室內體育館,丁浩這樣怕冷的也穿了球服,興許是白斌養的好,胳膊大腿的明顯比旁邊人白一截,瞧著也細嫩。這位說的有點下作,但也成功引起大家的注意,“喲,還真是,這麼細的腿彈跳力倒是不錯啊!”

  崔宇不笑了,回頭瞧了一眼頭一個說的,那位不是很熟悉,不過他記得是鄭斌的堂弟,好像叫鄭田。因為在接風宴那天是鄭老爺子擺的,鄭家小輩多來了兩個,鄭斌比他們大一級,平時也就這個鄭田跟他們一路玩兒。

  鄭田臉色有點病後的蒼白,四肢瘦長,白斬雞似的,笑的時候老愛挑眉毛,讓人看著心裏特別不舒服。他平時挺愛玩兒,也玩的起,家裏就他一個孩子,鬧騰的厲害了也不怎麼管,這麼的漸漸養成鄭田一種奇怪的性格,越是別人瞧上的,他越是要湊熱鬧,非要搶著的才香。

  剛才崔宇瞧著丁浩說了一句有意思,這邊他也要跟著說一句引起大家注意的才算擺回了面子。聽到有人附和鄭田也得意了,“瞧見沒,他跳起來腰細的跟娘們兒一樣……有點意思!嘿嘿!”

  崔宇跟他接觸時間不長,顯然不知道他這個毛病的,瞧了他一眼,“我說,不懂球就滾蛋!”崔宇這話說的挺直白,他是在S軍區長大的,正宗的軍人世家,脾氣好也分對什麼人,這時候明顯的跟鄭田沒了耐性。

  鄭田在A市有家人護著,還真沒誰跟他這麼說過話,想著他堂哥之前囑咐過他的話,沒敢對著崔宇說什麼,只是惡狠狠的瞪著場上的丁浩,“我還真不懂球兒!什麼球,一拖二啊?”

  這是當地的粗野話,說的是男人下邊那根棍子跟倆球兒,這話說出來就有人當場噗嗤一聲笑了,“鄭田你那‘球’術不錯啊?改天帶兄弟們一起去練練唄?”

  鄭田這會兒舒服點了,扯了扯嘴角,“成啊,過兩天一起去,誰不去誰沒種!”又摸了鼻子笑了,眼角瞥了崔宇下,“不過這也說不準,興許有人把種留家裏了呢。”

  崔宇沒跟他客氣,一拳頭就揍他鼻樑上了!那聲音挺清脆,估計骨頭斷了,兩管血順著嘩嘩的留下來,鄭田的臉色更蒼白了,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崔宇都哆嗦了,“你、你打人!”

  崔宇點了點頭,“對,我還就打你了!你看我帶種了沒,啊?!”活動了下手腕,不等周圍的人上來勸架,拎著鄭田的衣領按在旁邊柱子上一頓揍,沒幾下就讓他臉色開了花兒!

  鄭田嗷嗷直叫,嚇的捂了臉捂不住肚子,捂了肋骨忘了腦袋的,眼淚鼻涕都下來了,“別打了、別打了!疼啊……!嗚啊啊啊……”

  崔宇瞧著噁心,也不打臉了,一腳把他踢翻在地上,“下回說話嘴巴放乾淨點兒!不然我見一次揍一次!”

  旁邊的人被震住了,這會兒瞧著崔宇住手了才敢靠過來,幾個人先穩住崔宇,另外幾個連忙扶起了鄭田,那位臉上糊了一臉的血沫子,瞧著還挺嚇人,“崔、崔宇,你……”

  沒等他放句狠話,就被崔宇瞪了一眼,“操!你還想挨揍是不是?!”

  鄭田嚇得一哆嗦,立刻跟扶著自己的一瘸一拐的走了。鄭田是父母捧著長大的,這還是頭一回挨打,臉面上過不去,身上也疼的厲害,因此對崔宇也就格外的記恨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李夏,你在我們家屋頂幹啥?黃毛:啊,浩浩!我又找不到鑰匙了,我不是剛搬到你們隔壁嗎?就想著能不能從你們這邊迂回過去……(被丁浩盯得自己停下來)那個,我說錯什麼了?丁浩:白癡,你劇透了 = =+===========================================雖然祝福遲了點,但還是祝大家腐女節快樂……=3=每天等文的大家辛苦了~鞠躬……會保證日更的,抓頭,但是時間可能會晚一點,我爭取存稿看看……咳,其實大家可以當成每天早上的鬧鈴,早起來刷牙看文神馬的……(一有存稿就忍不住馬上更出來的人士= =+)

  by:節日無福利、無放假、加班到八點多回家的天天另:謝謝夜飲天河之水、致悼詞的慕斯扔給天天的地雷,這樣的日子裏感到很欣慰 TvT

 

  偶遇

 

  丁浩打球只打了兩個禮拜骨頭就懶了,又回到白斌那邊繼續窩在沙發上打盹兒,這時候還不至於用電暖爐,只拿毯子裹著睡。

  白斌看不下去,給他在耳朵裏塞了耳機子,嘰裏咕嚕的朗讀原文聽力材料,想著多少能聽進去一點兒。這到了丁浩耳朵裏全成了催眠曲兒,眼睛瞪的通紅了,也記不住一句兩句的,沒一會就開始連連點頭。白斌沒辦法,乾脆錄了自己的聲音進去,這效果才好點,不過丁浩適應的也快,沒幾天照樣能塞著耳機入睡了。

  白斌瞧著他這副樣子想把耳機給他取了,小孩還非不讓,白斌看著他每天睜著雙紅眼睛點頭點頭,然後慢慢趴下睡著,被他弄的哭笑不得。不過見丁浩堅持折磨自己耳朵的決心很大,也就任由他繼續下去不阻止了。

  董飛來的時候不多,但是每次都能瞧見丁浩,十有八次還是戴著耳機呼呼大睡的丁浩。董飛對此表示很擔憂,“他上課不會也這樣吧?”

  他們跟丁浩都不是一個院系的,看著丁浩這疲懶樣兒董飛就忍不住皺眉頭。白斌對此倒是挺放心,“不會的,這兩天他們系裏在弄資料,半夜都被叫起來去實驗室幫忙,讓他睡會兒好了。”白斌瞧了一眼丁浩還攥著MP3不撒手,忍不住也笑了,丁浩這傢伙明明很討厭英語,可是答應了之後也一定會努力去辦到,結果可能不是很好,不過過程還是值得嘉獎的。“董飛,你忘了當初他怎麼說的了?”

  董飛想起來就樂,“也是,當初還寫了保證書絕不掛科,為了這也得好好努力才是啊。”

  丁遠邊當初給丁浩下的指示是讀法律,丁浩當場就拒絕了,他以前混的就是法律,也是丁遠邊選的,他性子太跳,實在沒那個耐心讀完那麼厚本兒的法學書;丁遠邊又提議工商管理,丁浩說一堆人都報沒意思……最後選了個跟資訊技術有關的,瞧著丁遠邊一臉的不放心,反過來安慰了丁遠邊一句,“爸,我總得挑個自己有興趣的學吧?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啊,這個挺有意思,我以前接觸過。”

  丁遠邊深知自己兒子是什麼貨色,這絕對不可能提前做了大學的準備功課,“你都怎麼接觸這資訊技術了?”

  丁浩以前是瞧著別人幹這行吃香,丁遠邊這時候問了也就隨口跟他打了哈哈,“那什麼,我打紅警不是挺好的麼……”

  丁遠邊恨不得拿鞋底子抽死他!紅警是資訊技術嗎?啊?!這算哪門子的資訊技術啊!!要是打紅警打的好就能上Z大他們家對門老楊那五歲的小孫子也能來了!

  丁遠邊來這邊一趟恨不得吞上一瓶速效救心丸,他實在扛不住丁浩的刺激。

  丁浩抱著這個專業不撒手,最後跟丁遠邊寫了份兒保證一定不掛科讀完拿學位回去這才算完事兒。丁浩心眼多,又跟丁遠邊商量著添了一條獎勵措施,沒寫什麼具體內容就是一個空頭獎勵,丁遠邊一顆心全放在這專業到底行不行、丁浩會不會中途輟學上,壓根就沒在意那句話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這是丁遠邊重大的損失,四年之後對此後悔莫及。

  丁浩班上總共不到30個人,女生更是少之又少,本班的交友情況得不到緩解,大部分得了空閒都跑去別的系裏尋尋覓覓去了,教他們上專業課的老師姓徐年紀挺大,老先生對這事兒很感慨,“你們克制,克制一下啊!”

  丁浩是班上少有沒走的,他座位挺靠前,有的時候也常幫徐老先生搭把手弄弄電子儀器什麼的,老先生對丁浩的印象挺深刻,指著丁浩對門口那幾個想開溜不參加活動的憤憤指責,“你們看看!人家丁浩多能克制啊!”

  那幾個蹭到門口的抓了抓腦袋,“老師,他小……那什麼,我們不小啊。”

  徐老先生很生氣,再加上拿手指了丁浩半天累的都哆嗦了,手臂呈明顯的下滑趨勢,“他哪裡小了!啊?!”

  幾個男生順著老頭的手往下看……

  班裏僅剩下的兩個女生立刻收拾了課本紅著臉跑了,這本來就是可參加可不參加的課外活動,老先生瞧著全班都跑光了,鬱悶的放下了手,“真是,太不懂得克制了!”

  丁浩鬱悶程度不比徐老先生差,幾步上前就把徐老先生的茶杯抄起來了,“老師,我給您倒茶去。”這話題太勁爆,順著徐老頭的手接著說下去那還了得?老先生喊住他,“哎,丁浩啊,別去了,幫我收拾一下東西送辦公室去。”

  丁浩在後邊抱住徐老先生帶來的幾件測量工具,跟著他去了辦公室,幫著給安頓好了這才走。老先生很高興,“丁浩啊,下回有實驗我還叫你,啊。”

  丁浩腿都抖了下,這讓他想起那每日每夜做計算分析資料的日子,半夜被抓起來往實驗室跑的滋味真不好,徐老先生看著挺有學者風範,下手黑著呢,被叫來了就反鎖實驗室的門,不做完不許出去。他們幾個瞧著老爺子一把年紀都奮鬥在第一線不睡也就跟著熬了幾次夜,丁浩覺得那跟重新上一遍高三沒什麼兩樣兒,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沒有外語。

  丁浩試著跟徐老先生解釋了一下,“老師,那什麼,我平時打籃球,而且想著下學期進學生會……可能挺忙,班裏顧不上啊。”

  老先生瞪了眼睛,他做了一輩子科研,最煩這種半路跑去分神兒的了,雖然丁浩專業一般,問題是聽話啊,“不行,我跟你們輔導員說去,讓你在班裏當幹部,啊,聽話,跟老師去實驗室,上回你不在他們幾個去樓下借小推車都借不到!”

  實驗室在綜合樓那邊,有的時候從兩邊搬儀器特麻煩,丁浩就厚著臉皮去綜合樓下邊銀行那兒借個四輪的小推車,把厚厚幾摞的資料,徐老先生自備的實驗材料什麼的一股腦兒送過去。徐老先生用慣了人家銀行的小推車,可是人家銀行也要用啊,那玩意兒上下三層的設計是用來放錢箱子的,不是給徐老先生放雜七雜八的電路線板的,銀行裏的小姑娘瞧著不是丁浩來就不怎麼給他們用,徐老先生留住丁浩的很大一個目的是懷念小推車了。

  徐老先生跟丁浩擺事實講道理,喝了一缸子茶還不讓他走,“丁浩我記得你英語成績勉強過線吧?這學期學分夠麼?加學生會一年也撿不到幾分,還不如跟著我。”

  丁浩覺得老先生看他的眼神很熱烈,那是一種期待他上賊船的表情,可是學分的誘惑還是很大的,這以後要是考研的話也能有所幫助。想了想,無非是在空閒時間找點事情做,也就答應了徐老先生。

  丁浩答應了之後也確是沒吃虧,徐老先生待他挺仁義,許諾的學分都給了,還幫他跟英語老師說了情,好歹讓丁浩英語成績安全低空飄過,丁浩感動的熱淚盈眶,恨不得給老頭端茶遞水了都。

  徐老先生對丁浩這種情況很有體會,一邊喝茶一邊教導他,“丁浩啊,我理解你的心情,當年我修俄語的時候兒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過熬過來也就是了,你看,這學會一個再多學幾個就不難了。”老先生是早年前的科班出身,那時候還不興英語。

  丁浩點頭說是,“我回去繼續努力,繼續努力。”

  這個謙虛的態度讓老先生很滿意,他這邊還帶著研究生班,人數更少,三瓜兩棗的不夠使喚,時不時的也喊上丁浩來幫忙。丁浩處事方面比這幫實驗室狂人強多了,除了打下手幾乎就成了他們的秘書兼保姆,有的時候身上都替徐老先生揣著藥,掐點提醒他吃飯吃藥的。

  丁浩把這事跟丁奶奶說了,老人還挺不樂意,“浩浩啊,奶奶一直等這麼一天啊,你怎麼先伺候別人去了?”

  丁浩知道丁奶奶這是心疼自己外加吃乾醋了,立刻哄她,“奶奶啊,我那不是練練手嗎,等我練熟了回去天天伺候您,您想躲都不成啊!”

  丁奶奶被他逗樂了,隔著電話心肝寶貝的叫了一回,丁浩也不怕肉麻,一邊答應一邊笑眯了眼睛,“親奶奶哎~”

  徐老先生正好路過,聽著丁浩這軟綿綿的一聲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跟他帶的那個剛當爹不久的研究生一樣,那父子倆人也是閑著沒事湊一塊就傻樂,說的竟是些沒內涵的話,那語氣都跟這沒什麼區別。

  丁浩這邊忙,白斌那邊也不閑著。白斌的工作重心放在學生會,不過班上的事多少也參與一部分,大二公共課少了些,丁浩又跟他同步上課作息的,這樣安排的倒也能應付的過來。

  崔宇因為上次在球場打架的事兒從紀檢部調到了生活部,家裏打電話來一頓批評,畢竟再怎麼說也是他先動手打的人,而且鄭田忒膿包,壓根就沒有還手的能力,這讓崔宇想栽贓都沒法往他身上推。

  崔宇憋著氣跟鄭田道了歉,那傢伙倒是好,賴在醫院不出來了,跟受了多大傷似的見了他直哼哼,崔宇手指頭揣在褲兜裏按的哢吧直響,氣的也扭了頭不看他。鄭田那邊的幾個親屬表現倒是不錯,也有明理的並沒有責怪崔宇什麼,尤其是鄭田的堂哥鄭斌,這人做事比較沉穩,但是也有點高傲,對於鄭田被打一事反而隱隱的站在崔宇這邊。

  崔宇從醫院受了氣,回來也不樂意去打球了,埋頭在學生會呆了幾天熟悉工作。生活部分到的辦公室跟學習部、組織部挨著,幾個部門都是隔著一條走廊,沒兩步就到。崔宇在生活部呆了沒幾天,就碰上了丁浩,他覺得很驚喜,“哎,丁浩!你也在這邊啊?”

  作者有話要說:戴著耳機睡著的丁浩:唔……聽到聲音停下辦公的白斌(摸摸額頭):不會聽英語聽到做噩夢吧?裏面的錄的好像是我的聲音。丁浩:唔唔……嗯……白斌……(蹭蹭額頭上的手掌)好喜歡……這次聽到聲音無法辦公的白斌,默默的對丁浩的夢猜測了很久——雞翅?籃球?不上英語課?還是……我?=====================謝謝3941370、onlyxuyan2008投的霸王票,鞠躬……=3=最近更新時間很晚,大家不要等了,明天早上肯定會看到的,挨個親親抱抱~在考慮結局的事情了,天天爭取日更~=3=!

 

  ‘媳婦兒’

 

  丁浩那時候被徐老先生抓去實驗室閉關剛放回來,在白斌那屋睡了一半出來上廁所,半迷糊半清醒的盯著崔宇瞧了半天,“啊,你是……你是那個誰嘛!哈哈,真巧啊。”這破孩子勉強認出這張臉見過,名字壓根兒就沒想起來,看見崔宇手裏的檔案盒就跟他客套了幾句,“你在生活部啊,最近挺忙的吧?”

  崔宇笑彎了眼睛,“是,剛到這邊來,你在對門?”看了一眼走廊那邊門上的牌子,心情顯然很不錯,“組織部啊,挺好,我還以為讓你坐下寫材料肯定會睡著哪!”

  丁浩也笑了,“我可做不來這個,拿著看兩眼就想睡了,我是陪白斌過來的。”

  崔宇哦了一聲,還想再問問,可丁浩那邊‘人有三急’,一擺手就跟崔宇告別了,“下回再見,啊,我先去趟樓上……”丁浩對崔宇的印象僅停留在那天的飯局上,模糊記得這人挺能說,生怕跟崔宇這時候搭上話茬。

  崔宇在那看著他一路跑上二樓,手舉著都沒能跟他說完再見倆字兒。把舉著的手放下來抓了抓腦袋,崔宇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哪裡惹著丁浩了,聳聳肩膀,抱著檔案盒子回自己部門了,不管怎麼說這次跟丁浩碰上還挺有緣分不是?

  不過崔宇馬上就發現這個所謂的緣分,都是跟白斌有關的。崔宇這段時間也跟丁浩混熟了些,有的時候喊丁浩去打球,丁浩去不去的都先看白斌,瞧著那邊點頭了,這才答應跟他玩兒去。

  再比如說上次的校園活動,組織部沒參與,丁浩也跟著連影兒都沒出現,這回是團委那邊的活動,組織部唱主角兒,丁浩立馬跟著在場上來回的蹦躂。

  崔宇覺得丁浩這跟白斌也太膩歪了,怎麼還就形影不離了啊?抽空跟丁浩開了個玩笑,還鬧他,“你這跟白斌養的似的!他是你爸啊,什麼事兒都聽他的?你將來結婚也聽他的得了!”

  丁浩腦海中都能浮現出白斌穿著一身板正的西裝,系著緊緊的領帶,一臉嚴肅的宣讀誓言,那場景……丁浩差點把嘴裏的水噴出來,笑著跟崔宇擺了擺手,“我覺得結婚這事兒已經夠嚴肅了,不能讓白斌去加重氣氛,這要他一瞪我,我念錯詞兒怎麼辦?”

  崔宇把手裏的礦泉水瓶放下,拉過丁浩的一隻手來模仿那場面,把嘴角儘量往平了扯,憋出嚴肅樣兒學白斌說話,“那誰誰啊,我把我兒子丁浩交到你手裏,今後的日子你要替我愛他,照顧他,呵護他……”

  丁浩給他抓著手腕聽了半天也琢磨出味兒來,用空著的手摸了摸下巴,“我說,你說誰是你兒子哪?還有你也說反了啊,我是男的,要照顧也是我照顧才是,你這得換男方家長的說辭。”

  崔宇點頭說對,立馬換了一隻手,還抓著丁浩保持那姿勢繼續扮演父親的角色,“丁浩,我把人交給你了,你們要好好的,不能因為雞翅吵架,也不能因為三分球投不中在人泡面裏吐唾沫,更不能……”

  丁浩擺擺手讓他打住,企圖挽回一點形象,“我說崔宇,上回我是嚇你玩兒的,沒真吐進你面裏邊去好不好?你這形容的也太下作了!”

  崔宇想了想,大方的跳過這一段,“好吧,那儀式進行到最後一步,”往旁邊看了一下,這邊也沒什麼人經過配合的,就把旁邊椅子上的一小瓶噴漆塞到丁浩手裏,這還意猶未盡的玩上癮了,“來,就當這是新娘吧,該你的保證詞兒了!”

  丁浩挺乾脆,握著那小瓶噴漆沖崔宇一個半身彎腰就完事兒了,“謝謝叔叔!”

  崔宇提醒他,“不對,你是不是該說‘謝謝爸爸’?”

  丁浩抬起頭來看他一眼,“……崔宇,你今兒誠心占我便宜來了吧?”

  崔宇哈哈笑了,拍了拍丁浩的肩膀,“沒,沒,我給你送‘媳婦’來了,”旁邊椅子上還放了大半箱子,因為是拿來噴塗鴉板用,顏色倒是挺齊全,崔宇指著剩下的幾個問他,“一個夠不,這邊還別的要不你再挑下?”

  丁浩聽見崔宇說立刻就拒絕了,小樣兒還挺嚴肅,“崔宇我跟你說啊,我對待感情那可是很專一的。”晃了晃自己手裏那罐,是淺綠色的,正好去幫忙噴牆面,綠色占了大片的地方噴起來也不費事兒,丁浩很滿意,“就它了。”

  崔宇對他的話沒怎麼在意,低頭抱起那箱子噴漆往會場走,“好了,那帶著你‘媳婦’跟我去幫忙唄!”

  白斌也在會場,組織部的人都安排好了分工,他正在幫著生活部的小姑娘弄幕布。他個子高,隨手按個釘子都能省下那幫姑娘們來回搬梯子忙活,白斌身上天生帶著股領導者的氣勢,做事兒有條不紊安排周到,小姑娘們漸漸的以他為中心忙碌起來。

  這有人帶著就是比一堆人瞎忙活來的快,沒一會兒幕布就弄好了,周邊的小塊塗鴉板也弄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後面的大背景沒噴。

  丁浩跟崔宇來的時候白斌正帶著一群人做最後的美化處理,生活部的小姑娘們瞧見崔宇過來,一個個的跟機關槍似的開始噴他了。紅衣服的小姑娘沖在最前面,手裏還揪著音響掛線,“部長!你跑哪兒去了,這麼半天都沒瞧見你!你不是說給我們掛幕布嗎?”

  另一個扛著梯子正過去,聽見了沖崔宇哼了一聲,“就是啊,文藝部把咱們部男生全拉去當苦力搬音響了,我們這麼柔弱……差點忙不過來!”

  崔宇忙放下箱子,幫她扶下了肩膀上的木頭梯子,輕鬆的扛起來給送去要用梯子的那邊,“對不住,對不住,我去拿噴漆,順便喊了個苦力來幫忙,一不小心忘了時間了!”

  小姑娘們也只是說句氣話,瞧著他認真道歉也有點不好意思了,“算啦,我們這邊也弄的差不多了,”指了指那邊還不忘了跟崔宇提醒,“部長你等會別忘了謝謝人家白斌啊,你跑了,都是他在幫我們的。”

  崔宇聽了連連點頭,“好,我一定謝謝他……”說著抬頭去往白斌那邊看了一眼,正好瞧見丁浩挨著他一塊在那兒噴漆,白斌表情沒什麼變化,瞧著丁浩依舊板著臉的模樣兒,但是感覺有點不一樣,好像,能融入進去什麼了。

  丁浩拿著噴漆哼著歌兒幫忙弄草地,上頭已經貼了弄好形狀的蠟紙,直接噴就成,白斌瞧著丁浩只戴了防護鏡,又把自己的手套脫下來給他,“小心點。”這邊就算是室外,噴漆對身體也是有少量危害的。

  丁浩只拿了一隻手套,把那只推還給他,“你也戴著唄,等會把那只手揣口袋裏就成。”

  白斌也沒拒絕,學著丁浩那樣,也揣了一隻手往牆上噴塗,他做事兒比丁浩沉穩多了,一步一個腳印的弄下來從不用二遍返工,有的時候也幫丁浩補上不均勻的地方,“慢一點。”

  丁浩點頭答應了,也放慢了步驟,漸漸也熟練了,這玩意兒主要是前期麻煩點,後面的還真的挺好玩的,尤其是等到揭下蠟紙的時候成就感立馬出來了,那噴的叫一個漂亮!

  崔宇也拿了一瓶噴漆過來,挨著他們一塊忙活,順便跟白斌道了謝,“剛才謝謝你啊。”

  白斌對他這話倒是沒什麼回應,瞧著崔宇一副‘就站在這兒幹活了’的樣子,淡淡的開了口,“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做好本職工作。”

  崔宇停下手裏忙活的,微微挑了眼角看他,“什麼意思?”

  白斌也停下來看著他,防護鏡遮住了他鼻樑以上的部分,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倒是語氣是疏離而客氣的,“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時間在這邊忙,不如回去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白斌指了指幕布那邊的小姑娘們,“她們等了你很久,沒有分工,沒有安排,幾乎亂成一團的把幕布安裝錯方向,秘書處一直來人申請領取物品,沒有你的簽章領不走,桌椅的看管也沒有專人負責吧?”

  崔宇的臉色不是很好,他畢竟也沒被人這麼潑過冷水,雖然白斌說的都對,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陣不舒服。他晃了晃小瓶還站在那兒,接了白斌的話,“你也太認真了吧?這些事兒不用你管……”

  白斌對他這樣的反應微微皺起了眉頭,“你知道組織部是來負責協調的吧?我只是對自己的工作負責。當然,我也希望你最後不用我接管。”白斌對他還算客氣,並沒有說出爛攤子這樣直白的話,不過就這樣,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有些緊張了。

  丁浩識趣的閃的遠遠的,假裝對角落裏的草葉很感興趣的模樣,拿著小瓶當噴筆似的一遍遍刷。

  崔宇看了白斌一會,對貼過來沒討到好的行為自己先扯了嘴角,勉強笑了下,“成,我回去做分內事兒,白斌你行,真行!”沖白斌豎了下大拇指,又喊了旁邊的丁浩一聲,“哎,接著!”

  丁浩接過崔宇扔過來的東西,是之前他拿的那瓶噴漆,崔宇對丁浩態度還不錯,跟之前鬧玩兒似的沖丁浩擠了擠眼睛,“你那瓶省著點用,啊!別忘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噴漆!”

  白斌看著崔宇吹口哨走了的背影,也停下了手裏的活兒,回頭盯著丁浩那邊看,防護鏡也推上去了,“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噴漆?”沒外人在的時候,白斌也偶爾允許自己有點好奇心的,尤其是關於丁浩的。

  丁浩立刻狗腿的跑過去,托著手裏的綠色噴漆小瓶兒給白斌看,“這是我‘媳婦兒’!”接著,討好的把那小瓶塞到白斌手裏,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來來來,白斌,別客氣,送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崔宇:丁浩你怎麼能把‘媳婦’送給白斌?丁浩(親吻白斌中):我樂意!送‘媳婦’怎麼了,關鍵時刻老子還獻吻求和平呢!其實很喜歡被親的白斌:浩浩,當著人可以麼?丁浩:沒事兒……唔!別咬我舌頭!崔宇:你們,你們不會幸福的!!T口T……=============================================謝謝140418.jj、流星豬、沅沅不斷送給天天的霸王票……=3=鞠躬……十分感謝~依舊幸福滿滿的一章~=v=

 

  我試試

 

  這次活動搞的挺成功,但是這之後崔宇憋了個把月才來找丁浩說話,倒不是為之前白斌那話慪氣,是生活部的活多,實在忙不過來。崔宇早就想開了,他覺得白斌這麼忠言逆耳了一回,反而是個值得交往的人,再加上白斌那邊還有個好玩的丁浩,更是不會為這記仇的。

  生活部的小姑娘多,幹起活來也不馬虎,做調查,發問卷,做基礎工作的時候也真出力氣,隨便拉出一個來那都能當爺們使喚,同理,生活部的爺們那都是當牲口使喚的。崔宇在這當了回牲口使喚,禮拜六日反而累的跟死狗一樣,有的時候還碰上紀檢部、文藝部事兒忙,那都得無償充當救援隊。

  不過忙完這一段之後,空閒的時間就多了些,也能趁機做點私事兒。比如生活部小姑娘們閑著沒事的時候就愛跑去白斌那邊玩,對待丁浩的態度也十分和藹可親,她們比丁浩大,普遍的把丁浩當成了小弟弟對待。有時還把丁浩拖出去給她們幫忙,對此崔宇是舉雙手贊同的。

  丁浩瞧著油嘴滑舌的,幫忙時候出的力氣也不少,自然而然就得到娘子軍們的認同。而且他這一來,還偶爾會額外搭上點福利,像是白斌出現的就比較頻繁了,這也讓一小部分姑娘們雀躍,小臉都激動的紅了。

  崔宇看在眼裏挺不是滋味,“我是不是該跟白斌換換啊,他這一來就讓你們眾星捧月似的圍住不放,我瞧著他可比我在這兒受歡迎多了!”

  小姑娘們七嘴八舌的搭上話了,“那可不行!部長你不能跟白斌換啊,我們不要他過來!”

  崔宇這小心靈剛得到點安慰,就聽那幫姑娘們又喜滋滋的說上了,“白斌哪兒能幹這種粗活的呀,弄傷了手可怎麼辦!”周圍立刻一片附和聲,“就是!就是!”

  崔宇默默的扭過頭,繼續幹著他分內的粗活兒,他感到很受傷。

  五月份慣例是各院系大合唱比賽,聽說市里領導也來,安排的挺細緻,合唱的曲目還都有講究,全是紅歌精選。丁浩他們班挑的晚,只剩下個《團結就是力量》給他們。

  學生們想豐富下比賽內容,提議能不能在最後給安排下小活動,學生會給往上反應了一下,因為這次外聯部出去狠撈了一筆贊助,經費充足,而且假期也長,上頭默許了這一舉動,允許最後給弄個小節目助興。

  各部門分工合作緊鑼密鼓的開展工作,這回重頭戲放在了文藝部,紀檢部、生活部幾個部門協助配合。頭兩天市里領導來觀看,大家沒折騰起來,等著領導走了立刻憋著一股勁兒的等最後的節目。

  這次給弄了個抽籤,各班選代表去抽號,抽到的號碼對應學生號上臺上為班級爭光。這次很熱鬧,因為抽到的有會唱的,還有找不著調的,大大的娛樂了一把群眾。

  後來上臺的長了個心眼,知道自己唱不好的乾脆也不唱了,有講相聲的,有做金雞獨立外帶繞口令的,還有一個挺牛打了套拳法,據說從少林學過功夫,最後一個見差不多所有體裁都被選用了,給憋得沒辦法又回歸唱歌主題,一首流行歌曲唱的那叫一個出神入化,不但給人改了曲調連詞兒都換了,還挺押韻。

  輪到白斌他們班的時候,去抽號的小姑娘手氣挺好,一把就抓到了白斌。天氣有點熱,白斌把袖子隨意的向上挽了兩下,領口的扣子也比平時多開了一顆,下頭的小姑娘們挺興奮,眼巴巴的瞅著他等著看表演。

  白斌在臺上想了一會,才對著麥克說了一句話,他表情挺嚴肅,但是話說的挺打動人,“對不起,我剛才實在想不起歌詞來了,哼一段大家湊合著聽吧。”下頭立刻是一陣善意的哄笑聲,還有跟白斌熟的跟著鬧騰,“沒歌詞得再表演一個!這不算啊!”

  白斌也笑了,在上面又想了一會,總算是想出那麼一小段歌詞來,清唱了幾句,別說,還挺好聽。

  丁浩在下面跟著樂,沒高興完就該著他倒楣了。原本抽到的不是丁浩,是他旁邊的小姑娘,那姑娘實在唱不好,瞧著丁浩還在旁邊眯著眼瞎樂呵,一把就給丁浩推出去了,壓低了聲兒求他,“丁浩啊,謝謝謝謝,幫姐姐一回,晚上請你吃米粉!”

  念學生號的兩個同學瞧著丁浩這麼跳出來,還以為這班表演的人員特積極主動呢,一邊一個就給丁浩架到臺上去了。丁浩冷不丁的給弄到臺上有點發懵,抓了抓腦袋,他也忘詞了,把腦袋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歌過一遍還真沒能唱的,這一張口把明年才發的曲子唱出來可怎麼辦?“那什麼,要不我也哼一個……”

  下面的起哄的更厲害了,“這個剛才玩過了!不帶重樣兒的啊!”

  “不能哼就不哼,我唱個拿手的,啊!”丁浩臉皮也厚,舉著麥克在那唱了合唱曲目,“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

  “唱這個一罰十啊!”

  “太不要臉了啊!不聽這個!不聽!”

  “籲……”

  丁浩在臺上耍了回賴皮,一臉微笑的愣是把大家的噓聲給當成讚揚,還在那鞠躬呢,“謝謝!謝謝大家的支持!”沖底下特大牌的一揮手,把麥克塞回旁邊已經傻了的師兄手裏,“雖然一片安可聲,可我覺得這要返場太耽誤別的同學發揮了,我先下去了,啊!”

  一直鬧到傍晚大操場上人還沒散,白斌他們還給弄了個時空信箱,讓大家自己寫寫幾年之後的良好願望到時候再郵寄返還,這有點煽情,但是效果還不錯,小姑娘們都喜歡。丁浩只留了一句話,想了想在上面留了白斌的名字,裏面就一張紙條,還有讓人臊得臉紅的三個字兒。

  最後天黑了又放了孔明燈,氣氛達到□,據說當天晚上情侶速成的特別多。

  丁浩跟白斌也放了一個孔明燈,白斌在上面寫了幾句身體健康之類的祝福語,丁浩也寫了一句應景,寫的挺實際:跪求英語不掛科。孔明燈飛起來的時候很漂亮,飄飄搖搖,橙黃的光亮一點點連成片。

  白斌在下面握住丁浩的一起抬頭看,覺得丁浩那願望一定能實現。不止這樣,就連他們寫好了郵給未來的自己的那些也都能實現。

  活動圓滿結束,崔宇說要請客,非要一起吃頓飯不可。他這回學精了,知道白斌不點頭丁浩那是放不出來的,就把白斌也喊上了,“哎,去吧,去吧,丁浩你上回不是還說想去沒空呢嗎?我這可是給人提前打了招呼特意給留得新鮮海貨,有新鮮的扇貝,還有這麼長的蝦!一起去嘗嘗唄!”

  丁浩一下想起上回吃到的扇貝,有點心動,回頭瞅著白斌,“去嗎?去嗎?”

  這跟直接說‘去吧’‘去吧’有什麼區別?白斌對他這樣的眼神沒有抵抗力,點頭答應了。

  崔宇介紹去的那地方挺有特色,裝修的古韻十足,一樓大廳跑堂的肩膀上都拿毛巾搭著,一碗面一壺酒的跟拍古代片似的那種款式。丁浩瞧著很有意思,他們一大群人跟著崔宇上了二樓,推開門瞧見的更好玩,這就是一廂房麼!外邊一張八仙桌,窗戶邊上還有長條桌,上面文房四寶準備的齊整,裏面套間掛著簾子,還放了一張能半躺的竹床,前面掛了個鳥籠子裏面倆畫眉叫的正歡實。

  幾個女生來了就奔著小畫眉鳥兒去了,從兜裏掏吃的喂起來。丁浩一眼就瞧上那竹床了,到上去試了兩下,天熱用這涼絲絲的正好,拍著那扶手還誇獎了兩句,“不錯,挺結實的!”

  崔宇在那邊喝水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噗的一下就嗆了口水,咳了會才停下,再看著丁浩的眼神帶了別有用心的笑意,“丁浩啊,怎麼著你那床……折騰壞了?”

  丁浩最近還真把白斌那床蹬壞了,那回白斌不在,他半夜睡覺不老實轉了個圈兒,一提腳愣是把床頭給踢歪了,再給安上之後一動作大了就出響聲,白斌倒是不覺得什麼,關鍵是丁浩給壓在下面聽著那吱呀吱呀的聲音挺彆扭,跟聽著白斌進出似的,臉皮再厚也經不住這個。如今崔宇問,丁浩避重就輕,也就說了,“半夜不小心把床頭踢壞了,主要是床不結實。”

  崔宇之前是猜著丁浩有女朋友,沒想到這麼一說還真問出來一個,他覺得驚奇,“你什麼時候交的朋友啊?我怎麼不知道!”

  丁浩瞅他一眼,“怎麼,還得你蓋章批准啊?”

  崔宇樂了,乾脆過去跟丁浩坐一塊,占了半張床跟他搭了肩膀湊近乎,“咱們這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嘛,我就是好奇,也沒見你跟誰特親密呀!”崔宇這邊想的有誤差,他只想到女朋友那邊去了,完全沒瞧見旁邊一臉凝重的白斌。

  丁浩跟他打哈哈,“下回,下回帶來給你看啊。”

  崔宇更好奇了,一個勁兒的追問,白斌瞧著那位沒有把胳膊從丁浩肩膀上放下來的意思,乾脆自己過去把丁浩拎起來放懷裏了,帶著丁浩一塊坐在那竹床上,話說的不冷不淡的,“我也試試。”

  崔宇愣了下,“啊?”

  白斌瞧他一眼,“這床還挺結實。”

  崔宇又跟著他把視線放回竹床上,這是半躺用的貴妃榻樣式的,有點像搖椅那種,這會兒坐了他們三個,就算丁浩是給白斌抱懷裏還是有點擠,崔宇覺得像是抓住了什麼又好像不太明白,順著白斌的話接了下去,“啊,對,挺結實……”

  他瞧著丁浩坐白斌大腿上的姿勢很彆扭,但又覺得丁浩人小,這麼坐也沒什麼,比如說他,如果人多了丁浩也可以坐他腿上嘛……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在床上很單純的做運動的丁浩:哎,白斌,我這兩天是不是吃的有點多?看著他運動的白斌:還好吧。不小心露點而不自知的丁浩:真的?那我怎麼打球的時候一跑就特別累啊……(踢腿中)嘿咻!白斌(盯住):我來幫你看看。丁浩:啊,好,你看我這……哎哎哎!你摸哪兒呢你!白斌你給我下來,老子不做這種運動!!=======================感謝流星豬、crystal00love扔的地雷,抱住親親~=3=明天週六,三更。今天看到地震的消息,很震驚,在大自然面前人類太渺小了,默默祈禱……地球君請不要再使用震動模式了TAT

 

  啞炮

 

  大家坐著等了一會菜就上來了,不但有海鮮,精心烹調的肉菜也不少。其中有個豆腐燉鹿肉,這個吃法丁浩沒嘗過,特意夾了一塊,鹿肉燉了顯得有點發黑,也比別的肉筋道許多,丁浩啃了一會,覺得味道也就那樣,說不上來好不好吃的,倒是豆腐燉的不錯,挺鮮。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醉蝦球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蝦球表皮炸的金黃酥脆,蝦肉被酒浸過又嫩的爽口,沾一點椒鹽的作料好吃的讓人連蝦尾巴都嚼著吞了。一連上了兩份都一掃而空,崔宇瞧著丁浩在那舔手指,把最後一個蝦球放在丁浩面前的小盤裏,“再來一份?”

  丁浩咬著蝦拒絕了,“這個得趁熱才好吃,帶在路上時間一長味就不對,涼了也不脆了。”

  白斌正在喝茶消食,聽著丁浩這話嘴角忍不住挑了一下。崔宇也給他說樂了,“丁浩,我說的是在這兒吃,這還沒下飯桌呢,你就已經在想打包的事了啊?”

  丁浩跟他混的熟了,沒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兒,眨了眨眼睛還給他反問回去了,“來之前你自己說的,什麼吃不了讓我們‘兜著走’……杜姐,對吧?”丁浩找的同盟是生活部的一個姑娘,她聽著丁浩這話也樂了,崔宇讓她們集體出來吃飯的時候還真是這麼鬧了一句,立刻跟著點頭附和,“對對!說了!姐妹們瞧上什麼了抓緊時間喊一份打包!”

  崔宇也笑了,還真叫了服務員來要了幾份小點心給她們帶上。這邊應該是崔宇常來的地方,瞧著對功能表挺熟悉,這邊剛點完,那邊大堂經理就親自給送了兩盤水果過來,還特意問了下吃的合口味不。

  丁浩正端著茶杯跟崔宇瞎侃,這邊一問他倒是想起來了,問了經理一句,“這炸蝦拿酒泡過再弄,不是這邊的做法吧?吃著還不錯!”

  大堂經理給解釋了下,“對,這是臨海那邊的做法,跟這是有點不一樣。不過泡蝦的酒也是我們自己釀的,味道輕,蓋不住鮮味兒。”

  崔宇也點了點頭,“我們那邊也是這麼個吃法,丁浩,放了假可以來找我玩啊,S市旅遊景點還挺多的,上回白老爺子去那邊釣魚,還誇那兒清閒呢。”這話明顯的在幫丁浩跟白斌求情了,沒白斌鬆口還真不成。

  白斌沒說話,不反對也不贊成,還在那慢條斯理的喝茶。

  丁浩因為之前跟白露比賽的時候去過,倒是勾起了以前的回憶,跟崔宇聊了幾句。不知怎麼的就把話題掰到釣魚上,崔宇對這個挺感興趣,跟丁浩指了指外邊門口,“你進來的時候沒看見?二樓下面就是一個水池子,也可以釣魚,魚簍魚竿什麼的都齊全著,出去釣一把?”

  丁浩也覺得不錯,崔宇又多叫了幾個人,大家跑去下面玩,白斌的姿勢最專業,倒是提議的崔宇跟丁浩一樣是個不怎麼會甩竿的,鬧了不少笑話,倒也活躍了氣氛。

  崔宇這還不忘了跟丁浩商量,“丁浩,你可以抽空去我家那邊玩嘛,臨海的地方多了,你想吃什麼我們查好了去,那邊是大海……”

  白斌在他們旁邊坐著,對崔宇說的也聽的清楚,從丁浩釣魚開始白斌心情就挺好,這情景似曾相識,曾經給他帶來很美好的記憶。這會兒聽見崔宇說明顯就想多了,咳了一下,眼裏有忍不住的笑意,“嗯,我覺得大海不錯,最起碼海裏肯定沒有仙人掌。”

  丁浩嘴裏的魷魚卷咬的咯吱咯吱作響,眼神都有點鬱悶,“別跟我提仙人掌!我最煩的就是仙人掌!!”

  他們幾個人說話本來也沒什麼,偏巧旁邊一塊來釣魚的那幫人喝高了,前頭的都沒聽見,就聽見丁浩那句‘最煩仙人掌’,晃晃悠悠的就站起來了,“誰、誰他媽說仙人掌……仙人掌不好!”

  這邊釣魚的地方也分小間隔開的,為著通風好,兩個場地之間是用竹簾隔開,一推就能進來。竹簾後邊那幫人借著酒意掀開簾子就進來了,“剛才那是誰說的,啊?”

  丁浩抬頭瞧了那人一眼,瞧著也是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就是臉色偏蒼白,瘦的胳膊顯長,穿這個騷包的黑襯衫……丁浩對這絲質黑襯衫最是厭惡,他當年也愛穿這個出來耍流氓,這會兒再看見不禁很是感慨。果然,這麼穿著,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那位喝高了,流裏流氣的闖進來了,還在那無理取鬧,翻來覆去揪住那句話不放,“誰說的……仙人掌、仙人掌怎了吧?!”

  丁浩還在打量他,那位腦袋上頭髮不知道是沒燙好還是故意的,中間的全給弄得豎起來了,再配上他那張扁平的大臉,這麼一看還真像仙人掌。丁浩恍然大悟,這是給人揭了舊傷疤惱羞成怒了,他也沒認出那是誰來,剛想跟那人說句話就被崔宇攔住了。

  丁浩沒認出來,崔宇認出來那是誰了,過去拍了拍那人肩膀,笑著問他,“鄭田,怎麼著,傷好了出院了啊?”

  白斌抬頭瞧了一眼,他對這個鄭田也有點印象,一次是飯局上,一次是他跟崔宇在體育館打起來的事兒鬧的太大……白斌看了丁浩一眼,把釣竿放下也站了起來,在丁浩旁邊看著那倆人說話。

  鄭田酒喝得並不是很多,就是心裏不痛快想出來撒氣來著,這會兒也認出崔宇了,酒立刻醒的差不多了。他上次給崔宇揍了以後就老是躲著,疼是一回事兒,主要是心理上對崔宇特別怕。這會兒再瞧見了免不得心裏打了個突兒,“崔、崔宇,你想幹嘛?我跟你說,這邊可有攝像不能隨便動手……”

  跟著鄭田混的幾個人也陸續過來了,站在鄭田身後,這孫子心裏稍微有點底了,腰杆微微挺起來,“那什麼,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今天誰說的剛才那話你給我拉出個人來……”

  他這邊還當是給崔宇一個臺階下,想著隨便推給什麼人罵兩句和解得了,那邊白斌就過來了,“我說的。”

  鄭田一句話卡在嗓子眼兒,憋了半天也沒吭哧出什麼來,他哪能不認識白斌?白斌家老頭比鄭家老爺子官銜高半格,白斌他爸也快外派期滿調回來上提了,這時候他來找白斌不痛快那真是腦袋被驢踢了。鄭田摸了把臉,硬是給憋出個笑來,“說的挺好……我就是來跟大家打個招呼,呵呵,打個招呼。”

  丁浩在旁邊低頭撇嘴,太沒骨氣了。這要他以前哪怕抗著回去給丁遠邊抽一頓的後果也得先擰過面子來再說啊,這鄭田連流氓都不是個正宗的。

  崔宇覺得鄭田這回比較上道,拍著肩膀跟他說了幾句,“招呼打完了回去吧,啊?鄭田,上回手重了點,對不住了!”話雖這麼說,拍在鄭田肩膀上的力道也不見比那次輕。

  鄭田臉色又白了點,他能感覺到崔宇的威脅,勉強笑了下,“都是誤會,誤會……”他知道在崔宇這討不到便宜,更何況還有個白斌在,一對二回去更沒法說。低頭忍了這暗虧,四處瞟著,一下就瞧見了丁浩。

  丁浩手裏還拿著魚竿在那釣魚,也沒站起來,正在撇嘴,從這個角度看倒是不難看,尤其是那微微向前傾著的姿勢,後邊露出一截脖頸,帶著點說不出的吸引。

  鄭田這是第三次瞧見丁浩,他仔細想了一會,這三次好像都能特湊巧的碰上崔宇,而且打頭一回開始,崔宇就對丁浩特別在意,上回打架也是因為他說丁浩幾句引起來的吧?他認識的人裏也有喜歡玩這個的,崔宇跟丁浩該不會是……那個吧?鄭田瞧瞧丁浩再瞧瞧對他一臉提防的崔宇,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沒錯。

  丁浩被鄭田那眼神看得渾身彆扭,要不是自己是男的,丁浩差點以為自己這是被人當眾調戲了。這種被男人調戲的破事兒他就遇到過一回,還是以前跟白斌鬧的最凶的時候出去泡吧體驗到的,那種蒼蠅似的盯著的眼神兒跟鄭田這種偷摸打量的感覺沒什麼不同,丁浩對這很反感。

  白斌也覺出來了,眉頭都皺起來。

  鄭田對看人臉色這件事還是很有經驗的,能屈能伸的跟崔宇白斌道了歉,來這鬧了場默劇就回去了,臨走瞧了丁浩那邊一眼,果然崔宇是挨著丁浩坐的。

  鬧了這麼一場,大家的興致也沒了,有提議唱歌的,不過小姑娘們不愛去,想回宿舍,崔宇勸了兩句也就不多說了,只是臨走給她們每人帶了一份點心。他也給丁浩準備了一包點心,丁浩沒要,跟崔宇擺擺手,挺客氣的拒絕了,“謝謝啊,我吃的挺飽,而且也不太愛吃這種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白斌(低頭吃飯):浩浩,你怎麼沒拿點心回來?丁浩(埋頭大嚼):哼,你以為我是誰都可以餵食的嗎……=================================一更

 

  白傑歸來

 

  白斌回去做了什麼丁浩不太清楚,不過明顯的崔宇找他的時候少了,偶爾倒是能碰上鄭田,這也是繞著他走。丁浩對此覺得挺奇怪,不過沒等回去問清楚就遇上了人生中的大危機。

  丁浩隔壁搬來一個人,而且勉強還算是熟人,李夏,丟了鑰匙的那混血高個帥哥,當初憑一己之力召喚來兩台消防車,如今終於申請到公寓,很湊巧,轉了一圈兒又回到原地,這次直接跟丁浩成了鄰居。

  李夏對丁浩倒是很熱情,來的頭一天就敲門拜訪了,順帶也給他和白斌帶了禮物,他媽媽做的黃油小餅乾,一大包遞過來,附送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呐,丁浩,吃吧、吃吧!”

  丁浩拿著那一大包餅乾,跟李夏道了謝,這都到門口了,也只能請人進來坐坐,“喝茶還是果汁?”

  李夏不怎麼挑剔,“都喜歡!”

  丁浩只好給他倒了兩杯,左邊一杯茶,右邊一杯果汁的遞給他,白斌也從書房出來了,瞧著李夏的那一瞬間他腦仁兒有點疼。李夏很熱情的跟白斌招手,“白,你好!”

  這個白是李夏對白斌的簡稱,他這邊對丁浩的‘浩浩’總算改了口,對白斌的簡稱遺留下來,丁浩事後安慰白斌,你知足吧,他好歹沒當眾喊你‘斌斌’不是……

  總之,這是一個對白斌所有情緒都能免疫並快樂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的奇人,丁浩對他的這身本事很佩服。

  李夏是在中國出生,但是剛上小學又跟著他媽媽去了國外接受了那邊熱情奔放的教育,好不容易回來了,沒等適應環境,就被壓著送進了高中,繼續讀書。李夏同學唯一得到的允許就是自己可以單住,由於上次的教訓,李夏跟丁浩在這兒也做了反省,“丁浩,你相信我,以後我再也不會燒水不關火……不,我出門的時候再也不燒熱水了!”

  丁浩對此的回應就是隔天給李夏送去了個電熱壺,水開了會自己跳閘的那種,李夏接到手裏的那一刻,丁浩才算有了安全感。踮著腳拍了拍那大個子的肩膀,“李夏啊,一個人住有什麼事事一定要跟我們說,知道嗎?別怕麻煩我們,啊!”

  丁浩這話說的李夏同學淚眼汪汪,恨不得把丁浩當親人了都,“丁浩,你對我真好!”

  白斌也覺得丁浩對李夏太好了,晚上的時候難免的就折騰的重了點。他們那床還沒修起來,以前隔壁沒住人丁浩還半推半就的,這會兒知道李夏住在隔壁,而且通過那邊偶爾傳來的踢桌子摔椅子的聲音,丁浩很確定,這牆絕對的不隔音啊!

  白斌再這麼弄他的時候,丁浩有點不配合了,扭著躲著不肯讓他進去,白斌被他扭的火更大了,按住了他覆在他身上狠狠的吸了口氣,“別動。”

  丁浩也覺出事情的危機程度,老老實實的躺在那兒不動,沒一會,白斌又開始分開他的腿要進去,丁浩不幹,“我不,不在這……”

  白斌按住了他,結結實實的就給頂進去了,這才舒了口氣,咬著丁浩的耳朵安慰他,“我知道,我們去沙發上。”

  丁浩沒反應過來,就被白斌抱起來了,白斌一手托著他屁股一手摟著他背,直接抱著向客廳那邊走去。丁浩下意識的雙腳盤住白斌的腰,手也摟著他脖子緊緊的,下麵含著白斌的東西,隨著走動也微微進出著。

  這麼幾步路的功夫,丁浩被頂在身體裏的東西折騰的臉色通紅,裏面含著的更是脹大了一圈,白斌走到一半就吻著他揉捏著臀部讓他往裏‘吃’的更多,丁浩聽著走路時發出的黏膩水漬聲,絞著白斌的腰更緊了。白斌覺得那兒很緊,又軟,進去就不想出來了……

  “啊……你輕點。”丁浩這會雙腿纏著他,白斌抽動不了,但是一味往裏頂著也是很大的刺激。這麼著跟生生打進去一截粗大一樣,丁浩覺得自己渾身發燙,下面的潤滑被熱度化開,濕噠噠的。

  白斌在沙發上弄的痛快淋漓,丁浩開始還想著隔壁那事兒,後來也被弄的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叫了沒叫的,也記不清了。

  白斌壓著做了一會,把丁浩的腿放下來,拍了拍他的屁股,抱著他的腰讓他翻身趴在沙發上,轉過來的時候,白斌的始終沒有拔出去,這一下旋轉的讓丁浩深深的吸了口氣,腰都軟的打哆嗦。

  丁浩趴在沙發上,雙腿微微分開,屁股翹起來,腰背的曲線完成一個柔美的弧度,白斌趴在他身上親吻他,手從下麵伸過去握住他的,從後面由慢到快的抽動起來。

  “啊……嗯……啊啊……”

  白斌忍了幾次,他想要在丁浩身體裏多停留一會,丁浩被前後夾擊的有些忍不住了,抬起身,往後仰著去親白斌的唇角,聲音帶著點壓抑的嘟囔了一句,“你想操……多久啊,唔……嗯嗯!”

  白斌感覺忍不住了,雙手握住丁浩的手,按住他一陣大力□,帶出的水漬順著丁浩的腿流下來,丁浩被刺激的快感下湧,越來越強烈,一陣強烈摩擦旋過體內要命的突起,丁浩把頭埋在沙發上悶哼了一聲,噴出的熱液沾濕了白斌的手。

  白斌在他身體的劇烈哆嗦中做著最後的深入衝刺,濕熱的內壁不斷痙攣,白斌被絞的也交了貨。

  白斌抱丁浩去洗澡的時候,丁浩還有點沒回過神來,白斌親了親小孩微微閉著的眼睛,可能是今天晚上換了地方的緣故,他折騰的有點凶。

  丁浩的身體白斌是很注意的,但是遇到這種事兒一般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丁浩平時臉皮挺厚,但是對這種事後的保養臉皮很薄,不但給他抹藥要費很大功夫,而且帶他去醫院做這種私密地方的檢查的時候那更是要費大勁兒了。丁浩對這很排斥,他覺得這是面子上的事兒,死活不肯去醫院。

  為此,白斌只好一個人去,他對丁浩的情況知道的一清二楚,問了醫生回來再給丁浩抹藥按摩的,倒也還算過的去。

  就在他們適應了這種平靜的小日子的時候,倆人又被家裏緊急召喚回來了,這次是白傑出了事兒。

  白傑那會兒還在國外留洋,原本打算大學就回來的,可是他跳級太頻繁,一不小心就讓導師盯上了,非拉著他繼續讀研當助手。白傑留下多讀了一年,這次是提前回家探親的,呆幾天還要再回去那邊。

  丁浩跟白斌回來的時候開門的正好是白傑,這小子長高大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國外吃肉補的,身上也厚實了一點,看著很有幾年後精英的氣息。

  白傑對白斌的到來很高興,在門口就給了哥哥一個擁抱,對他身後的丁浩也抱了一下肩膀,“哥,丁浩,歡迎回家。”他五官輪廓跟白斌很像,帶著那種嚴謹的內斂氣息,只是比白斌顯得更隨意一些,著裝上也是休閒為主,領口的扣子從來不系緊的,看著人笑的時候很少,但是笑起來的時候給人感覺整個人都溫暖起來。

  丁浩也笑了,他瞧著白傑也是打心裏高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進去了。一進門,丁浩就笑不出來了,白傑回來住的是白書記的老房子,丁浩在這兒跟白斌住了十幾年了,客廳裏的擺設熟悉的不能再熟,可是這會兒客廳沙發上多出來的那大件的擺設讓丁浩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沙發上坐著一個外國女孩兒,小姑娘有一雙蔚藍的眼睛,水汪汪的,臉蛋也漂亮,坐在那兒跟個洋娃娃似的,左顧右盼,“白傑?”

  白傑沖她招招手,小姑娘立刻歡快的跑過來了。她中文說的不好,來這兒特別聽白傑的話,讓幹嘛就幹嘛,看著白傑旁邊的兩個人,試探著問了幾句,“白傑?餃子?哥哥?肉丸子?大饅頭??”

  這是白傑最常跟她講的幾幾句話,小姑娘有的時候跟白傑學中文,磕磕巴巴的交流的不是很通暢,估摸著白傑常說的這幾句就是家人的名字了。這姑娘說對了幾個,大部分都錯了,指著丁浩的時候甚至還重複了一遍,“大饅頭?”

  丁浩試著跟她做了個國際通用的微笑表情,這國際友人說不好中國話,咱們得表示理解支持不是?

  小姑娘瞧著丁浩的回應眼睛都亮了,嘰嘰喳喳回頭沖白傑說了幾句什麼,白傑簡短回復了一句,小姑娘猶豫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丁浩,然後肯定的笑著對丁浩伸出了又好之手,“肉丸子!!”

  丁浩一口氣沒背過去,這,這是什麼名兒這!!還不如大饅頭呢!!扭過頭去跟白傑詢問,“你剛跟她說什麼了?怎麼這洋妞這麼肯定我是肉丸子啊?”

  白傑這會兒瞧見哥哥的興奮勁已經下去了,慢吞吞的回了丁浩的話,看樣子時差還沒倒過來,帶著犯困的勁兒,“我跟她說,這是朋友,不過麗薩的中文……唔,跟母語轉化的過程中總是會出錯,我有的時候也聽不懂她說什麼。”

  丁浩看看白傑再看看那洋妞,嘴角抽的更厲害了。聽不懂、聽不懂你怎麼就給人拐回來了啊!?這還是從義大利進口的這!!

  白斌挑了挑眉毛,他也瞧出事來了,白傑對這姑娘有點意思。又看了一眼那姑娘,正仰頭抓緊時間嘀嘀咕咕的跟白傑現學中文,時不時的蹦出個意義不明的單詞出來,白傑握著她的手跟她說話,還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腦袋,樣子很親昵。

  作者有話要說:洋妞麗薩:白傑!哥哥跟肉丸子在……(立刻被捂住眼睛)唔唔?!白傑:哥哥在吃肉,別看。===================二更。大家低調留言,依舊‘看天氣’。白傑示範:……熱。(因為不肯多說話,但是又為了五個字元才算留言給分所以用省略號代替麼……你個破孩子,白疼你了TvT)

 

  我的愛情呢?

 

  白露頭一個得到白斌回來的消息,立刻從學校趕回來了,她這會正高三,回來的時候還是風風火火的,瞧見白斌高興的喊了一聲,“哥!”

  白斌對白露很疼愛,這次就算回來的匆忙也給她帶了禮物,只是沒想到這邊還有個麗薩,就把原本要送給白露的小玩意兒均出一件來給了麗薩,兩個小姑娘都很開心,沒一會就一口一個哥哥的比著叫了。

  丁浩難得回來一次,又趕上白斌的家務事,瞧著白傑對麗薩的態度,這明顯的就是一對兒,再加上白露也在,他不好跟著摻和。丁浩坐了一會就跟白斌說了想回自己家。

  白斌正在那邊跟白傑問話,他被白傑帶回來小女朋友的事弄的腦袋都大了,對丁浩要回家的事也沒多想,只當他是想自己爸媽了,起身要去送他。

  丁浩給他攔住了,“白傑剛回來,你留下照顧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成。”

  白斌想了想,把自己錢包掏出來塞到丁浩手裏,“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丁浩樂了,“我這還沒走呢,看看吧,我要回來提前給你打電話,可能還要去奶奶那邊。”他只從裏面抽了幾張大鈔,把錢包還給了白斌。白斌有在裏面放證件的習慣,雖然丁浩有時候也拿著用,但是這次他是回家,白斌要是找什麼的用起來就不方便了。

  白斌又抽了一張卡給丁浩,揉了下他的腦袋,“幫我也給奶奶買份兒東西。”看著丁浩出了大門才回來坐下。

  再抬頭,就看見麗薩在那邊睜大了眼睛在瞧他,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試著跟他交流,“哥哥!”麗薩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白傑和我加起來!加起來的好!”

  白斌挑眉,看著白傑尋求翻譯。

  白傑幫著給翻譯了一下,“麗薩說,你對丁浩很好,比對我們倆加起來都好。”

  麗薩又在旁邊比了兩根手指頭,重複了句,“再加起來!”

  白傑沈默了一下,把麗薩那兩根指頭按下去,他覺得自己在哥哥那裏還沒混到這麼悲慘的地步,只有對丁浩的二分之一的好就夠可以的了,麗薩這四分之一他有點接受不了。

  白露在那邊也聽明白了,切著橙子的刀差點劈到桌子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語言不通的麗薩同學,一來就真相了。雖然這是白傑跟白露十幾年中都不願意接受的真相。麗薩還對剛才離去的丁浩念念不忘,她覺得那個人在的時候哥哥的表情要好一點,現在太嚴肅了,比白傑還會板臉。

  麗薩繼承了義大利姑娘的優秀品質,這才是真正的熱情奔放,很快又熱切的用中文跟白露和白斌說起了話,前一句是郵票,後一句就變成了服裝,上一句還在說白傑的學業,下半句立馬接上了她媽媽做的小蛋糕,以至於白斌試著問她‘家人會不會來找’的時候,麗薩很歡樂的接了一句,“哥哥喜歡丁浩!”

  白斌一口茶差點噴出來,端著杯子頭一回嗆著,麗薩這太突然了,他真的是毫無準備。

  白傑在旁邊捏了下麗薩的手,低頭跟她提醒了下,“我們這邊不能這麼說。”

  麗薩立刻比了理解的手勢,“我懂,我懂,洞房(東方)人的含蓄!”

  白斌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下,白露也給麗薩這嚴重不標準的發音深深的刺激了一回,嘴角都有點抽抽。白露覺得平時給丁浩氣暈了的那都不算什麼,下回也許可以帶麗薩出門,這才是真正的人才,丁浩那只是毫無羞愧之心,麗薩這都是理所當然的。

  白老爺子很快也來了,昨天白傑回來的時候他就來這邊看了一次,被白傑帶來的這洋妞刺激的回去躺了一天,今天再來刺激的還是不輕。

  老頭很憂慮的看著白傑還有挨著他坐著的麗薩,“白傑啊,你就這麼帶她來,人家麗薩的爸媽不急?”

  白傑說話挺慢,麗薩在旁邊善解人意的替他說了,“不急!”

  白老爺子在沙發上幾乎要坐立不安了,他這才是真正的東方人的含蓄,對著麗薩這個小輩實在不好問話,只能迂回的問了‘你們家哪裡的啊’‘你爸爸媽媽幹什麼的啊’‘你怎麼出來的啊’……

  麗薩在那邊規規矩矩的坐著,臉上始終是燦爛的笑容,努力聽著並且回答了白老爺子的話,白老爺子接著昨天那茬,兩邊連起來這才勉強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白傑留學去的是義大利,剛去那會白傑的身體不是很好,對那邊也不太適應,白傑的導師對他很照顧,介紹他去了一家醫院。白傑定期去,這一來二去的就跟人主治醫生的女兒好上了。白傑跟麗薩感情很好,這次回國,就想著把麗薩也帶來給家人看看,這等於跟家人介紹了自己的女朋友。

  白老爺子最關心的是白傑怎麼給人帶回來的,到底這是合法的還是偷摸就順回來的啊。勉強跟麗薩溝通完了,白老爺子深刻的體驗了一回雞同鴨講,決定還是去問白傑,“你跟人家父母說了嗎?她家裏知道你帶著她來這兒了?”

  白傑對白老爺子還是很尊敬的,老老實實的答了話,“說過了,羅西先生知道麗薩跟我來中國,他很支持。”

  白老爺子對這個很不能理解,“怎麼會支持呢?這,這都跑了大半個地球了……”老爺子覺得只要出了國那就離著萬水千山的,這家人怎麼捨得讓自己姑娘給帶出來?

  麗薩用她媽媽的話做了解答,小姑娘很歡樂的做了一個擁抱的手勢,生怕語言表達的不夠清楚,比劃著跟白老爺子說了,“因為,愛情!”

  這跟比之前的那些對話清楚多了,白老爺子連猜都沒猜就給聽懂了,老頭鬍子都翹起來了,“什麼、什麼愛情!胡鬧!”

  白傑在旁邊給麗薩做了補救,用白老爺子能接受的話又解釋了一遍,“爺爺,麗薩的意思是,她們家比較相信緣分,覺得我們是有緣分的,就沒怎麼阻止。而且她想來中國讀大學,正好來這兒考試。”

  這個理由果然讓白老爺子好接受多了,老頭喝了口茶把剛才的激動壓下去,“咳,原來是上學的啊,那你趕緊帶著人家去找學校,然後該來這考試的考試,該繼續回去讀書的讀書,白傑啊,你現在談朋友是不是,有點太早?”

  白傑沒吭聲,這無聲的抗議讓白老爺子有點上火,乾脆回頭跟白斌囑咐上了,“白斌啊,明天送麗薩去機場,給她買張票給送回去!白傑,你就別回去了,留家裏念書,做生意都行!”白傑之前跟白老爺子提過想經商,老頭沒怎麼答應,這麗薩一來,老爺子立刻把這個亮出來安撫白傑。

  旁邊的麗薩舉手提問了,“爺爺,我回去了,我的愛情呢?”

  白老爺子鬍子都翹起來了,手裏的拐杖梆梆的敲著地面,“愛情、愛情……愛情沒了!”

  麗薩很納悶,“爺爺,為什麼你一來我的愛情就沒了呢?”

  白老爺子還在那繃著臉,旁邊的白露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就連白斌也帶著笑意,這麗薩真的挺可愛。

  白露給麗薩支招,指了指白老爺子那邊跟她使眼色,“你跟爺爺說說,讓他把你的愛情還給你,啊。”

  麗薩更迷糊了,“為什麼?我的愛情為什麼要求爺爺還給我?”她看看白露,又看看白傑,拿手揪了下白傑的袖子問他,“白傑,你不愛我了嗎?”

  白傑話很少,但是從不騙人,很痛快的給了麗薩答案,“我愛你。”

  白老爺子繃不住了,這一個個的做給誰看的哪?白斌看著老爺子下不來台,咳了一聲跟麗薩提議,“麗薩,你給爺爺倒杯茶吧?”

  小姑娘很聽話,起來給老爺子倒了茶端過去,“爺爺送給你。”

  白老爺子對她的中文沒做什麼太高的預想,接過她‘送’的茶,喝了兩口,臉色和緩了許多。白露跟著湊熱鬧,“麗薩,我們這邊是要給長輩敬茶的,爺爺喝了就喜歡你了。”

  麗薩很高興,“那爺爺是答應我跟白傑在一起了嗎?”

  白老爺子端著茶杯就反問了,“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們在一起了?”

  麗薩指著茶杯也一副驚訝的樣子,“可是,你都喝茶了!”

  白老爺子活了半輩子頭一回遇上這麼一個強買強賣的主兒,給她氣的哭笑不得,“哦,我喝茶了就得讓你們在一起?我不讓你們在一起你還不給我端茶了,啊?”

  麗薩歎了口氣,“難怪路上的時候,白傑就跟我說,做中國媳婦最怕見到公公婆婆,公公的公公更害怕!”

  白露跟她解釋了下,“我們這兒是說‘醜媳婦怕見公婆’,麗薩,這是含蓄的說法,是說害羞呢!”

  麗薩看著白露,一雙眉毛苦惱的皺了起來,她搞不懂這些道道,“可是,可是我不醜……”

  白露樂了,遞給她一塊橙子,“我知道,不是說你醜是……哎,反正你只要知道這跟害羞有關就成了!”

  麗薩明白了,“哦,我懂了!洞房(東方)人的含蓄!對對,你們喜歡害羞的!”小姑娘一雙蔚藍的眼睛裏滿是期待的看向白老爺子,閃閃發亮,“爺爺,是不是我害羞了,你就喜歡我跟白傑在一起?”

  白老爺子徹底給她逗樂了,臉上沒繃住就給笑了出來,連鬍子都一翹一翹的,“行了,行了,你也不用學害羞去了,留在家裏,好好考試,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麗薩:爺爺,我的愛情呢?白老爺子(揮手):去!去!沒有了!白斌:爺爺,我的愛情……白老爺子(立刻扭頭):哎,麗薩!回來,咱們談談剛才你那愛情的事兒!背地中的竊竊私語:麗薩:丁浩,你真厲害!爺爺果然叫我回去了!吃一塹長一智的丁浩:那必須的!給他倆選擇,爺爺立刻就會選好點的那個了,哼哼……========================三更完畢。禮拜天一更。又是半夜了,追文到半夜的挨個親親……抱住一起睡~=3=謝謝zero396698337、yuewuying83扔給天天的霸王票……收到很開心……鞠躬!

 

  倒楣催的(一)

 

  麗薩在那邊努力融入白家,雖說鬧出了不少笑話,但也的確跟這家人打成一片,這姑娘對中式餐飲產生了濃烈的興趣,纏著吳阿姨學著下廚,做的還有模有樣的。白老爺子來了幾次,嘴上雖然沒說什麼,瞧著像是也接受這洋妞了。

  丁浩這邊回了自己家,小日子也挺滋潤。剛回來的時候,丁遠邊對他中途返家嚇了一跳,他一直擔心丁浩半路不學了跑回來,聽說這是放假這才放了心。丁媽媽還在上班,每天自己開著個兩廂小車來回,瞧見丁浩回來特意給買了好些他愛吃的,恨不得一頓給他塞進去。

  丁浩手機一天三次卡著飯點準時響,丁遠邊瞧著他出去偷摸著接電話,聲音低的讓人聽不見,這心裏又有了想法。等丁浩回來,就開始發問了,“丁浩啊,你這是不是在學校裏……咳,談朋友了?”

  丁浩頭一回臉有點發燙,嘴裏支支吾吾的,“沒,沒有。”他接的是白斌打來的電話,丁遠邊這麼一說,也算沾邊。

  丁遠邊看著丁浩這樣就更覺得是了,他臉色有點下沉,跟著囑咐了兩句,“別欺負人家,知道嗎?還有,以學習為主!別以為遠了我就管不著你了!”

  丁媽媽對丁浩在大學談戀愛倒是不反對,給丁浩碗裏添了菜,還在問呢,“是哪裡的人?跟你一個學校?浩浩也長大了,瞧著好也可以帶回家來給我們看看,媽媽支持你!”

  丁浩扒著碗裏的飯,臉都不敢抬起來,試著給他們打預防針,“他家也在咱們這兒,那什麼,你們也見過……”

  丁媽媽有點驚訝,她不記得丁浩領著哪個小姑娘來家裏過,不過想著丁浩前一句,家住在這兒的話那就容易理解了,“住在這兒的?是不是在你奶奶那邊住著呀?”

  以前丁浩老愛往鎮上跑,丁媽媽之前還覺得這可能是丁浩想奶奶了,現在聽丁浩這麼一說,很可能是去找喜歡的女孩去了。

  丁浩唔了一聲,也不反對也不說是的,他之前去鎮上的時候白斌一般都跟著,更何況那邊還有一套房子,幾乎就是白斌去找他的時候常住的,丁媽媽說的也算事實。

  丁遠邊聽著挑了眉毛,這要是大學裏談個朋友也不要緊,畢竟五湖四海的誰知道最後能不能成呢,但是丁浩找的是熟人那就不一樣了。丁遠邊對這事開始重視起來,“誰?哪家的孩子?”

 

  丁浩覺得今天透露的可以了,放下碗筷,一抹嘴就要跑,“我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回來啊!”

  丁遠邊揪著他還在問,“哪家的?你不說名字,跟我說說姓也成啊!丁浩……哎!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丁遠邊攔了一把沒攔住,瞧著丁浩一溜煙竄出了門,跟丁媽媽急了,“你看看,你看看,這才多大連招呼都不聽了,都是你寵的!”

  丁媽媽也不吃他的氣,眉頭一挑就頂回去了,“誰說的!那是我跟咱媽一起寵的!”

  丁遠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給憋了回來,摻和上丁奶奶,這還真是沒法說。他瞧著丁浩跑遠的背影,心裏直打突兒,丁浩這談戀愛真成嗎?會不會給他弄出個意外來?

  丁遠邊想的太過於長遠,這種意外在丁浩身上還真無法實現。丁浩這會兒不知道丁遠邊的憂慮,他準備明天去鎮上看望丁奶奶,難得抽了點時間出來買東西,正挑著,手機就響了。

  這次打來電話的人讓丁浩沒想到,丁浩一邊拿著兩個禮品包裝對比,一邊把手機夾在肩膀那兒接通了電話,“喂,李盛東?”

  李盛東對丁浩這麼迅速的接起來很意外,之前他也打過,只是那會丁浩還在生氣沒一回不是響個三五遍的不帶接的。李盛東覺得丁浩這是原諒自己了,跟這也放鬆起來,“丁浩,在哪兒呢,最近忙不啊?”

  丁浩放下手裏的一個禮品盒子,又換了一個,給老人的還是低糖的比較好,“我在超市,明天回鎮上看我奶奶去,你有事沒?我這挺忙的,沒什麼事我先掛了啊……”

  李盛東在那邊一疊聲的喊他別掛,聲音都有點大,“你回家了?哎,我也在家呢,我出門給你帶了點東西,你明天順便來我家一趟拿著唄?”

  丁浩對李盛東這表達愧疚的方式還比較滿意,隨口就答應了,“成啊,你明天在家等我吧。”

  丁浩這邊答應了李盛東,第二天去丁奶奶那的時間也沒見提前,依舊慢悠慢悠的按自己的計畫行事。

  鎮上現在已經大變樣了,高樓大廈林立的,光丁奶奶住的那兒就多了幾個寫字樓,這當初沒規劃,最後占了小區前邊的綠地,硬給擠進來的。

  丁奶奶跟張陽家都搬到新房子那邊去住了,張陽媽媽還是固執的交著房租,丁浩也沒阻止她,他覺得交著錢可能張陽家會更開心點。張陽的脾氣大概是遺傳的他媽媽那邊,外柔內剛,自尊心特強,看著麵團似的任人揉捏,可心裏都記著,早晚要還回來的。

  丁浩先去把自己房子那邊打掃出來,白斌說晚上要過來,這邊很長時間沒住人了,落了好些灰,白斌一來肯定要皺眉頭。收拾好了小屋這才去了丁奶奶那邊,老人一早就接到丁浩要來的電話,準備了一桌子的菜,還有丁浩最愛吃的雞翅。

  丁奶奶打他進來就抱著沒撒手,“奶奶的寶貝浩浩喲~快讓奶奶看看,真是長成大小夥子了!”

  丁浩今天穿了一件藍白相間的T恤,下邊配著灰色的短褲、運動板鞋,背著個包站在那邊讓丁奶奶瞧了個仔細,他這年紀正是穿什麼都顯精神,更別說人長的又好看,一笑嘴邊一個酒窩兒,更是讓人心裏發甜。丁奶奶上看下看,怎麼看怎麼滿意,摸了摸丁浩的腦袋直誇獎他,“真漂亮!”

  丁浩懶得糾正丁奶奶的修辭,聽著也只是笑,他瞧見老人身體好比什麼都開心。張陽的媽媽一直留在這兒照顧丁奶奶,這會兒正端了果汁來給他,瞧見了也跟著誇獎了句,“浩浩笑起來好看的不得了!哎,我家張陽就是不愛笑,一點都沒浩浩討喜呢!”

  丁浩問了下張陽的近況,得知張陽在醫學院混的不錯,又聽張陽媽媽說了幾個笑話,覺得張陽這有漸漸開朗的趨勢也就放心了。丁浩猜著可能是張陽在大學容易找到伴兒,這身體一放鬆精神就跟著放鬆了不少,他自己老做壞事,特容易把別人一塊往歪了想。

  丁浩跟丁奶奶她們一起吃了飯,陪著聊了會兒,期間鷯哥豆豆進屋裏來瞧了瞧他。小東西長大了點,羽毛又黑又亮,也不怕人,丁浩他們說話它就跑到沙發扶手上停下,歪著腦袋打量丁浩。

  丁浩瞧見它就樂了,招了招手讓鷯哥過來,小東西撲騰了兩下,繞過丁浩停在了丁奶奶肩膀上。丁浩也不在意,他這一出去上大學,半年才回來一次的,鷯哥沒忘了他就不錯了。

  丁奶奶跟丁浩顯擺了一下,老人在家除了健身,最大的樂趣就是教鷯哥說話兒,“浩浩啊,奶奶給豆豆教了好些話,它都會說啦!”說著拿了塊蘋果去哄鷯哥,“豆豆,唱個‘蘇三起解’,來,蘇三離了洪洞縣~唱呀,豆豆!”

  鷯哥從左肩膀蹦到右肩膀,不肯正經唱歌,丁奶奶催了它幾遍,這才唱了兩句。再讓表演別的就開始耍賴了,丁奶奶哄它,“乖,再背個唐詩,啊!”

  鷯哥睜著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丁奶奶不幹正事兒,“水開了嘛?水開了嘛?”

  丁奶奶噓它,“你管那麼多哪!說個恭喜發財……”

  鷯哥啄著翅膀,整理自己的羽毛,反反復複的跟丁奶奶嘮叨水開了要灌水壺,丁奶奶給它氣樂了,“快走吧,都比我囉嗦了!”

  大家一齊笑了,有這麼個小東西陪著日子過得還挺開心。

  丁奶奶有睡午覺的習慣,丁浩就趁這時候去了李盛東家。李盛東也搬了家,在挨著丁奶奶家不遠的地兒買的三層小別墅,還帶個花園,讓李盛東他媽給搭了菜棚子,一架絲瓜正爬的歡實。

  李盛東他媽也認識丁浩,沒等丁浩開口就笑著喊他去樓上,“浩浩啊,來找東子的吧?在樓上呢,快去吧!”帶著丁浩進了門,她是真的喜歡丁浩,她家李盛東死活不肯再去學校,每回跟丁奶奶說起都特羡慕丁浩這樣上大學的,“這讀了書就是不一樣,穿的都秀氣,哎,就這兒,進去吧,阿姨出去買東西,你們好好玩兒啊!”

  丁浩推門進去,李盛東正拿被子蓋著頭,呼呼睡得香呢,丁浩過去給他揪開,照著臉拍了兩下,“哎,哎,醒醒!李盛東,你說給我的東西呢?再不起來我抄這屋裏順眼的自己拿走了啊!”

  李盛東剛睡著沒一會,給丁浩這麼叫醒了,也沒睜眼就回了一句,“操,丁浩你……”

  丁浩欺負他還沒醒,拿起旁邊閑著的枕頭給他按臉上了,一邊捂一邊挑眉,“你大爺的!會說人話不李盛東?你操一個我看看,啊?”

  李盛東這回給丁浩徹底弄醒了,差點捂缺氧,連掙扎帶撲騰的好歹給把枕頭掀開了,眼珠子都紅了,“丁浩!”吼了這麼一句,又蔫兒下來了,他覺得丁浩這還帶著上回的氣,也就不怎麼找算他了,聲音還帶了點委屈,“我說,一句話的事兒至於嗎你……”

  丁浩也樂夠了,痛快的放過李盛東,“好,現在扯平了,快,把東西給我,我還急著回家呢!”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豆豆,去麗薩那邊學什麼了?化裝成鸚鵡的鷯哥(努力模仿麗薩中):浩浩,你吃shi麼?丁浩:……我shi麼都不吃,謝謝 = =+==================================謝謝致悼詞的慕斯扔給天天的火箭炮……轟炸的幸福的暈頭啦……謝謝lhmily4、墨紫、1043631、kyzkyzk1234扔給天天的地雷……謝謝你們~\(≧▽≦)/好幸福~大家,明天又是週一了,打起精神去上班、上學吧……=3=……

 

  倒楣催的(二)

 

  李盛東躺在床上也沒起來,伸出手給丁浩指了指櫃子,“裏頭有個黑包,都是給你的。你自己去翻,我這還沒穿褲子,懶得起來給你拿。”

  丁浩也不跟他客氣,自己奔櫃子那去了,櫃子裏雜七雜八的不翻還真找不出來,丁浩一邊翻包,嘴裏也不閑著,“李盛東,你櫃子裏怎麼連以前玩的四驅車也有啊?這都多少年前的古董了也不扔……”

  李盛東在床上翻了個身,枕著胳膊跟他搭話,“什麼四驅車,哎!丁浩,你翻錯櫃子了,不是這個,旁邊那個才對!”

  丁浩換了個櫃子,這個果然乾淨多了,找了沒一會就找到那個黑包。是一個還沒剪標籤的彪馬運動背包,丁浩打開看了下,裝了一個古董相機,一個剛上市的PSP,也是連盒子帶東西的扔在包裏的。

  丁浩對李盛東能挑這麼高科技的產品挺驚訝,他以為李盛東頂多送他個粗金鏈子,沒想到這孫子有錢了還學會時尚了,“你還懂這個哪?”

  李盛東在後面正找褲子穿,聽見就哼了一聲,“老子懂的多了。”

  李盛東臥室鋪了地毯,丁浩剛才翻東西的時候嫌累直接坐在地毯上的,這會兒正拿著包裏的東西在擺弄著,李盛東從後邊看就能看到丁浩微微垂著頭,露出後頸一截弧度,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緣故,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總覺得丁浩那一小截脖子特別白皙。

  李盛東藏在心裏的那個想法又開始蠢蠢欲動,他套上褲子,光著腳湊過去,也不挨著丁浩坐下,就那麼居高臨上的瞧著他。

  丁浩對他過來沒什麼反應,還在那擺弄盒子,“李盛東,這東西你拆開玩過了吧?我靠!這個也拆了!我就想你怎麼這麼好心呢,這是你他媽玩剩下才給我的……”

  李盛東還在看著丁浩,從高處看下去,還能看到丁浩T恤領口裏面的一片肌膚,還有隱約的乳/尖,很小,顏色竟然也是粉紅的……李盛東眼神古怪的盯著他看,對丁浩的質問也只唔了一聲算是回答。

  丁浩嘟囔了一陣,覺得安靜的有點奇怪,抬頭就跟李盛東對了眼。丁浩對李盛東的表情做出了評價,“我說,你腦袋被門板夾了啊,眉毛都擰三圈兒了,怎麼瞧著我這德行?”

  李盛東摸了摸鼻子,挨著丁浩蹲下了,“丁小浩,你能不能……”

  他這邊還沒說完,丁浩就從他的櫃子裏挖出了寶,舉這個CD盒子湊在他臉上,笑的不懷好意,“嘖嘖,你還看這個哪?”

  丁浩拿的是個毛片兒,李盛東這邊有毛片不奇怪,可是這上頭印著的是倆男的,還是歐美肌肉型的那種,這就有意思了。

  李盛東臉色有點不好,似乎對上頭那倆肌肉男很抵觸,“屁!我才沒看過這鬼玩意兒……”

  丁浩聽都不帶聽的,直接打開盒子找證據,“李盛東你要臉嗎?啊,片子都磨成這德行了還敢說沒看過!你騙鬼哪你……”丁浩眼尖,還瞧見裏頭夾了什麼東西,這邊李盛東阻止不及,他就給拿出來看了,那是一張相片,上面的人丁浩也認識。

  丁浩看著相片臉都黑了,把相片一巴掌拍在地毯上,這回他也忍不住罵了一句,“李盛東你噁心不噁心啊?!你把人丁旭的照片夾這裏邊我……我操!讓他知道回頭不揍死你!”

  李盛東臉也紅了,扯著粗腔的跟丁浩爭執,“扯、扯淡!我這是……這是想試試到底是他媽怎麼回事!”

  丁浩擺擺手讓他停下,“你看這片了吧?”又指了指那地毯上的相片兒,“你想著這人擺弄你那玩意兒了吧?”

  李盛東脖子都紅了,“屁!老子那是……”

  丁浩不聽他解釋,揪著一句話問他,“你做沒做吧?”

  李盛東被丁浩這麼看著到了嘴邊的話硬是憋了回去,只嘴硬了一句,“……老子又沒弄出來!”李盛東有點鬱悶了,他原本是對丁旭有點意思的,但是那時候他以為人家是女孩。後來知道丁旭是男的,真的把他嚇了一跳,他之前還覺得丁浩跟白斌鬼混特不對,這事兒落在自己身上以後才覺出情非得已來。

  這片也是那時候偷偷摸摸背著人弄來的,他實在是對著丁旭那照片沒啥想法,也不知道該有啥想法,這不才弄了教材學習麼。可是李盛東頭一回弄這玩意兒,沒啥經驗,弄了倆肌肉男自己生生噁心了自己一回。

  別說對著片子給自己摸出來了,就是再瞧著丁旭那照片也沒有感覺了。這男的跟男的……胸肌撞胸肌的,大腿上也是一道道的橫肉,而且用那種地方,李盛東現在想起來還渾身起雞皮疙瘩。再後來出去混了一段日子,天天溫香軟玉在懷的也就不怎麼想起丁旭了。

  今天丁浩來,他忽然又想起了丁旭。從身形上看丁浩跟丁旭差不多,而且瞧著也沒他之前看的碟子上那些大塊頭滿身的古銅色肌肉疙瘩,剛才他瞧著丁浩那小細脖子就在想,是不是他走了誤區,其實東方人另有不同?

  李盛東這心裏跟長了草似的,一陣一陣的撓的晃,他瞧著丁浩翻出了碟子跟照片,也忍不住跟丁浩試著提了下自己的小要求,“丁浩,哥求你個事兒……”

  丁浩還在沖他翻白眼,聽見了也只當李盛東想讓自己保守秘密,立刻大方的哼了一聲,“我懂,不跟人丁旭說去,可你自己也注意著點,這也忒噁心人了啊!”

  李盛東打小兒跟丁浩玩的好,比較不排斥的男的也就丁浩了,而且丁浩長的也不賴,李盛東琢磨著先看看丁浩這小身板,如果不排斥,那是不是他跟丁旭還有可能?李盛東抓了抓頭髮,眼一閉牙一咬硬是擠出那句話,“不是這個,你……你脫了衣服讓我看一眼成不?”

  丁浩眼睛都瞪起來了,“你說啥?!”

  李盛東一手小心的搭在丁浩肩膀上,還在試著跟他做溝通,“我不是對你有意思,真的,丁小浩,你就幫哥一把,脫了褲子讓我看一眼……”

  “滾蛋!”

  丁浩臉刷的黑了,背起書包站起來就往門那邊走,李盛東忙攔著他,嘴裏還勸。他這事本來就說不清楚,這一勸讓丁浩更冒火了,一腳就踢在李盛東肚子上,“李盛東你腦袋讓驢踢了?!再胡扯老子跟你絕交!”

  李盛東也邊也冒火了,他尋思著不就是看一眼的事兒嗎,他以前跟丁浩一塊下河摸魚不也瞧過?不過現在帶了點想法你丁浩就嫌棄上了……他一直都覺得丁浩自從跟白斌在一塊以後對自己遠沒以前好,自己這是虧大了,好歹跟丁浩從小混一處的,這也不能太偏著白斌了啊!

  他這邊一犯渾,就給丁浩按地毯上了,眼神都挺兇惡的,“丁浩!你給我老實點……”

  丁浩一腦門就撞他頭上了,‘咚’的一聲悶響,李盛東眼都給他撞出金星來,耳邊聽著丁浩也吼上了,“老實你*個頭!李盛東你試試,你今兒動我一下,明天我去你們家門口潑油漆、潑汽油去我!”

  李盛東給他連踢帶撞的弄了兩眼淚花,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哆嗦著去拉開丁浩的T恤。丁浩撲騰的太厲害,他只來得及瞧見了細滑的腰身,跟他在片子上看到的不一樣,白皙柔軟的,並不比女人差。

  丁浩給他按住了手,連腿也壓住了,氣的直發抖,“李盛東你他媽給老子記著,這仇我……”丁浩逮著李盛東家戶口本翻來覆去罵了三五遍,這會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指天發誓的報復。

  李盛東好不容易給他按住,既然給人得罪上了,也不差脫褲子那點事兒了,又勉強騰了一隻手出來去解丁浩的腰帶,“操!丁浩,你嘴上積點陰德成嗎?!你這也罵的忒毒了,我們家老祖宗聽見都得從墳裏爬出來!”

  “你他媽脫老子褲子的時候怎麼不早想想!”

  李盛東給丁浩留了點面子,沒去脫他內褲,只大體的翻過去看了一眼輪廓形狀,比他在片子裏看到的強了那是太多,這樣的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李盛東看完了給他鬆開,他累不不輕,丁浩力氣也不小,要不是先撲上去壓結實了還真按不住他。李盛東躺在地毯上一吸氣就覺得肋骨疼,跟丁浩抱怨了一句,“我都跟你說了就是看看,又不動你,你看你給我踢得肚子上一溜青紫的……”

  丁浩也撲騰累了,趴在旁邊喘粗氣,他這會兒也差不多明白李盛東的心思了,他這是代替丁旭驗了一回貨。他嘴上也不饒人,聽見李盛東的話翻了個白眼,“怎麼著,那我還謝謝你忍住沒動手啊?”

  李盛東聽著丁浩沒剛才那麼氣了,順便跟他開起了玩笑,“哎,不過說真的啊,你這小肚皮還挺軟,要是哪天缺伴兒了可以來找……”一個‘我’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門‘嘭’的一聲給人踢開了——

  丁遠邊站在門口,看著地毯上那倆衣衫不整的眼睛都紅了,嘴哆嗦著幾乎說不清楚話,“我、我就知道……小兔崽子你老往鎮上跑就沒好事兒!!”丁遠邊打從昨天聽丁浩說了談朋友的事之後就一直不放心,看著丁浩回鎮上也就跟著回來瞧瞧到底是哪家姑娘,這一路問著來了李盛東家,沒曾想丁浩竟然跟李盛東滾成一團了!他又急又氣,看著丁浩跟李盛東趴在地上褲子都沒提好,覺得這真是反了天了,這倆人一點反省的勁兒都沒有還敢說笑上了!

  丁遠邊火冒三丈,扭頭就去門後邊找掃把,李盛東這屋沒有那東西,倒是有個健身用的雙截棍,丁遠邊一把就抄起來折在手裏。丁浩對他爸那是多瞭解啊,一看就知道這是動了真火了,這頓揍輕不了!這破孩子趁著丁遠邊彎腰拿棍子的時候立刻就往外邊跑,丁遠邊沒堵住他,只在他背上抽了一下,“你個兔崽子……我、我打死你!”

  丁遠邊沒追著丁浩,握著棍子回頭就進了李盛東那屋,李盛東還沒反應過來,這正穿鞋呢,就看見丁浩他爸紅著眼進來了,嚇得穿了一隻鞋就到處躥,“叔叔!叔叔!!我跟丁浩沒什麼……真的啊!哎喲!叔叔您別拿那個打,那是鐵的哎喲喂!!”

  丁遠邊聽著他這麼推脫心裏更來氣,這都是什麼孩子,啊?!這做了還不承認!這簡直就是混蛋!!丁遠邊也不客氣,拿出剛才揍丁浩的氣勢,追著李盛東一頓揍,“兔崽子!還說!還敢說!”

  作者有話要說:被狠揍了一頓塗滿黑膏藥的李盛東:丁浩你大爺的老子委屈的要死!看了你一眼就被揍成這樣了都!逃掉的丁浩:該!誰讓你看的……不過,謝謝你啊李盛東,你這也算為我出櫃做出應有貢獻了 =v=李盛東(恍然大悟):對啊!你爸打錯認了,他該揍的不是我啊~!丁浩(鄙視):廢話,不揍你還揍我家白斌麼……

 

  小嫉妒

 

  丁浩跟被狗追急了的兔子似的一路飛奔向丁奶奶家,這大中午的也沒很麼人出來遛馬路,不然非嚇著人家不可。眼瞅著就到了丁奶奶家門口了,他忽然瞧見一輛眼熟的吉普車,車上的人也熟,是白斌。

  白斌那車夏天直接拆了篷子用的,他也是剛到,正拔了車鑰匙要下來。丁浩連喊他的功夫都沒有,連滾帶爬的就翻到車後座上去了,“白斌……白斌快開車!快啊!”丁浩這一跟頭翻進去的有點猛,沒留心後座上的幾兜子水果,當下壓爛了一袋水蜜桃,自己這邊硌得也不輕。

  白斌有點疑惑,但瞧著丁浩火燒屁股似的也就順手把車開動了,“怎麼了這是?”

  丁浩湊過去,伸出手去往前一指,“你先別問了,趕緊的開車走……一會我爸就追來了!”

  白斌尋思著丁浩這會兒不進丁奶奶家門,估計又不知道怎麼惹著丁遠邊了,這回只怕連丁奶奶護著都不好使,乾脆往他們那小房子那邊開去。丁浩一路都在後座上趴著,白斌覺得很奇怪,“你們見面沒五分鐘吧,怎麼好端端的又要打你?”

  丁浩在後邊趴了一會兒,稍微緩過點勁兒來,聽見他說也覺得納悶,“你怎麼知道我爸剛過來?”

  白斌車開的不慢,這一會功夫就到他們住的那小區了,“我早上往這邊來的時候碰見丁叔叔,正好我也要來接你,就順路捎他一起過來了。”

  丁浩這才明白,原來他爸是白斌給帶過來的,再看向白斌的眼神都哀怨了起來,“你帶誰來不成,怎麼把我爸帶來了啊……”

  白斌把車停好,這才有功夫回頭跟丁浩說話,“都碰上了,總不好不帶他吧?而且,我看丁叔叔也挺著急的。我想著去給奶奶再買點水果,就沒跟叔叔一起去找你,你還沒跟我說,又闖什麼禍了?”

  這一回頭不要緊,一眼就瞧出不對來了,丁浩這一身衣服七擰八拐的,扣子也有扣錯的,褲子上腰帶也沒系好,T恤都穿歪了,這明顯不是打能打出來的啊,這麼一身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匆忙中套上的。

  丁浩被白斌那眼神看得寒毛直豎,自己先開了車門下去了,白斌在後邊伸手揪住他衣服領子,拉近了仔細瞧了一眼,果然,這褲子拉鏈也沒拉上。白斌臉有點黑,“你這是上哪兒去了?奶奶說你去李盛東家了,你……在李盛東家弄成這副樣子?”

  這邊小區雖然人住的比較少,但是好歹也是住了人的,丁浩被白斌揪在公共停車場,這多少還是有點面子上過不去的,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衣衫不整,實在不雅,咳了一聲跟白斌哀求,“那什麼,白斌,我今天都打掃乾淨了……我們回屋裏說話吧?回去跟你說行不行?”

  白斌沒聽他的,伸手拉開他的T恤看了一眼,裏面沒什麼痕跡,“他做什麼了?”

  丁浩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起,這事裏還扯著丁旭,實在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他這大半天也跟拍驚魂片似的,先是給李盛東扒扯了衣服,後來又給丁遠邊撞見,現在雖然算給白斌救了,但是這才是更大的雷區,他瞧著白斌那黑著的臉更不敢隨便開口。

  丁浩這猶猶豫豫的正想著詞兒,那邊白斌轉身又返回停車場了,丁浩愣了一下,“白斌,你幹嘛去?”

  “回去!”白斌聲音冷得都掉冰渣了,也不開車門,直接翻車躍進駕駛坐,一手打火一手握方向盤,那手上都冒青筋了,“我找李盛東問問清楚去!”

  吉普車悶響幾聲,從停車場大轉彎直接按回來的路又殺了回去,吱吱的輪胎摩擦聲在地上劃下幾道黑印,可見轉彎之急。丁浩看著白斌開車幾個拐彎不見了蹤影,這心裏更是七上八下,使勁抓了抓腦袋,豁出去了!最壞的結果無非是讓丁遠邊知道他跟白斌在一起了,而且還打死都不能分開!

  白斌走的急,丁浩這也追不上了,就先回了自己那小家。這邊房子是五層不帶電梯的,丁浩買的是頂樓,費了半天勁爬上去了,一摸褲兜才發現鑰匙不知道掉哪裡去了,丁浩進不去,乾脆就坐在門口前面的樓梯上等白斌回來。他們家旁邊那戶買了一直沒來住,現在門上的防護層還沒拆,丁浩坐這兒倒也不怕人瞧見。

  丁浩坐那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他跟白斌那事現在公開也沒什麼,反正他現在也小有積蓄,房產也購置了幾套,這基金股票債券他也分散買了點,戶口本身份證都在身上,怎麼著以後也能獨立生活……就是丁奶奶吧,現在身體也恢復的挺硬朗,小心著給透露一點,老人應該也不會特別生氣才是……

  想著,丁浩的鼻子又有點發酸。

  丁奶奶的身體好不容易剛養好,難不成這次再讓自己給氣到醫院去?丁浩把頭埋在手臂裏,坐在那抱著膝蓋悶頭不言語。還有他媽,這輩子還會幫著他跟白斌吧?這十幾年老實聽話的過來了,冷不丁一個晴天霹靂還真不知道他媽受得了受不了……白斌家那邊也要去講清楚,這回要說明白,是他丁浩自己願意跟白斌一起的。

  勉強給自己理了理思路,丁浩又開始為剛才離去的白斌發愁。出櫃的事兒還能緩幾天,這白斌自己送上門去,按丁遠邊的性格那火一上來可是甭管誰都會真揍的啊!白斌那人沉穩,就算他爸要打也不會……也不會伸出臉去給他打吧?

  丁浩忽然覺得這事極有可能,白斌那性格的,一旦丁遠邊問了他們是不是在一起,肯定點頭說是。丁遠邊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這倆人湊一塊肯定頂上啊!

  丁浩急的坐不住了,乾脆起來準備下樓去找白斌,剛下了兩層樓,就碰上提著水果上來的白斌了。

  白斌衣服都沒怎麼亂,就是單拎著水果的那只手指關節處有點破皮,往外滲出的血沾了一點在裝水果的塑膠袋上。看見他還語氣冷靜的問了一句,“怎麼沒進去等?”

  丁浩被他手上那血嚇得心驚肉跳,這是誰把誰打了,啊?他接過白斌手裏的袋子,跟在後邊留神觀察,“那個,我鑰匙丟了,開不了門……”

  白斌上了五樓也看到臺階前頭坐的那個印子了,丁浩在這兒坐的時間可不短,天氣熱,地上又太涼,他瞧著不由皺起眉。掏出鑰匙打開門,讓丁浩進來,又從抽屜裏拿了備用鑰匙拆下來,“我把備用鑰匙放在外邊門框上,最上頭那一格,你下次記得自己去拿。”

  丁浩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哦了一聲。

  他瞧著白斌關門進來,又小心的問了句,“白斌,你剛才……碰見我爸了?”

  白斌把沾了點血的T恤脫掉,又轉身去陽臺拿替換的衣服,“沒有。”

  白斌不喜歡衣服帶著濕氣,所以丁浩每次來收拾的時候都把之前放在這邊的衣服翻出來曬曬,他光著背直接過去拿了兩件,丁浩在他後邊一步一跟的,還在問,“那你手上這是……嗯,我是說,要不我先給你抹點藥?”

  丁浩琢磨著白斌這不是被丁遠邊揍了,那肯定是揍了李盛東,不過他現在肯定不能聽見李盛東這三字兒,丁浩只能曲線救國,先把白斌穩住再慢慢問清楚。

  白斌一手抱了衣服,轉身把丁浩也抱了起來,直接扛在了肩上,扶著他的臀部向浴室走過去,“一起吧,等洗完了再抹藥。”

  丁浩給他扛到浴室,看著白斌固執的親手給他脫了這身衣裳,然後毫不客氣的給扔出去了,丁浩覺得自己恐怕再也見不到這幾件衣服了,同類款式也夠嗆能再穿。

  白斌這邊給丁浩脫乾淨,也看清楚他背上那小片紅痕了,微微有點腫起來,看著格外醒目。

  他心裏那些怨氣差不多在李盛東身上發洩乾淨了,最後一點也從瞧見丁浩背上這一道紅腫的時候徹底沒了蹤影。輕輕拿手碰了下,小孩就在自己懷裏哆嗦一下,白斌心疼的給他抱在懷裏,親了親唇角,又親了親額頭,“還有哪裡挨打了?”

  丁浩搖搖頭,丁遠邊那一棍子打偏了,只是滾著肉皮兒過去的,瞧著嚇人倒沒傷著筋骨。丁浩抱著白斌的脖子歎了口氣,“白斌,要不我去跟我爸坦白從寬了吧?我跟李盛東真的是誤會,我……”

  白斌含著他的嘴唇咬了一下,“我知道,我問過李盛東了,這事你沒錯。”

  丁浩看著白斌那手上的傷,拿水給他輕輕沖了,又低頭舔了兩下,“我爸給他揍的不輕吧,你還能找著空白部位下手呢?”

  白斌在他頭頂上低笑了一聲,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浴缸裏的水放滿了,白斌試了試,抱著丁浩坐了進去。丁浩背上有傷,白斌怕不小心碰著,讓他翻身趴在自己懷裏,丁浩也顧忌著白斌傷了的手,一聲不吭的老實按他擺的姿勢坐好,整個人騎在白斌腰上,往前偎在他懷裏。

  白斌漫不經心的在丁浩背上淋著水,心思全部放在之前的那件事上頭,“我去的時候你爸已經走了,李盛東躲在他家小花園的菜棚裏,一瞧見我就都說了。”停頓了一下,語氣又有點變冷,“我生氣不是因為你跟他走的近,我是氣他不該把丁旭的事扯到你身上,你不是誰的替代品,他沒有資格這麼對你。”

  丁浩在他懷裏聽著,覺得白斌雙手箍著他的腰有點緊了,就仰起頭來親親他的下巴,小心的安慰他。

  白斌鬆開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聲音也低下來,“對不起,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丁浩被他眼睛裏的溫柔俘虜了,順從的接受他的親吻,很柔軟,很安心的親吻,丁浩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委屈都沒了,就連背上讓丁遠邊打的那一溜紅印子也不疼了。

  白斌抵著他的額頭,像是跟他說,又像是在跟自己說,“如果我讓你跟李盛東不再來往……會不會很過分?”丁浩還沒回答,白斌自己先笑了。

  很輕的一個微笑,但是卻笑的讓人心裏一陣發疼,“太苛刻了吧,你就這麼一個好朋友,不會讓你跟他不往來的……一陣子吧,至少這一陣子別再理他,好不好?”

  白斌抱著丁浩,把頭埋在他的肩膀那裏,深深歎了一口氣,“我好像有點在嫉妒了。”

  作者有話要說:此時,躺著都中槍的丁旭——外出學習單住賓館的丁旭:哈啾……!哈啾~!哈啾……!!!(狂打噴嚏中)奇怪,肖良文剛打完電話啊,誰又在念我?默默守著電話想打又不敢打的黑小子:……默默守著白斌的睡顏想了很多的丁浩:……默默守著被破壞掉的臥室、客廳,以及他媽最寶貝的菜棚的李盛東:……丁旭,你不會知道有多少人在‘想念’你地……=v====================================謝謝~zazadado扔了一顆地雷、4158681扔了一顆地雷……愛你們,抱住啃啃……=3=

 

  說出來

 

  折騰了大半天,白斌晚上也就在這邊住下了,丁浩想跟丁奶奶打個電話又不敢打,最後還是白斌撥了丁媽媽的電話,間接婉轉的打聽了一下情報。

  丁遠邊在鎮上轉了一圈沒找到丁浩,已經回家來了,丁媽媽似乎也不知道他們在李盛東家裏鬧的那一出,還在電話裏問白斌呢,“浩浩又怎麼惹著他爸了?倆人吵架吵的挺厲害吧……哎,你要是找到浩浩勸他多吃點飯,明天要變天,也要多加衣服,他們爺倆都是這個毛病,一生氣就不管不顧的。”

  白斌一一答應了,他從丁媽媽那邊已經聽出個大概,丁遠邊悶頭揍了李盛東一頓之後就回去了,大概是怕影響不好,並沒有跟旁人說起,這會兒連丁媽媽都不知道,估計丁奶奶那邊也沒什麼事兒。

  丁浩這才放了心,有個緩衝時間還是好的。

  丁浩背上被抽了一棍子的傷第二天腫起來了。白斌昨天晚上只來得及給他摸了點藥酒,這會兒光滑的背上猛地多出一道猙獰的浮腫,在紅油藥酒的映襯下顯得更是可怖。丁浩身體還不錯,也不知道抱著什麼心理,對去醫院看傷也不積極,“沒事兒,其實不多疼,過兩天就好了。”

  白斌沒理他,直接背著他下了樓。丁浩想下來自己走,被他在屁股上捏了一下,“浩浩,你是不是覺得挨了一下,再看著你爸心理就稍微舒服點了?”

  丁浩趴在他背上不動了,低著頭抱住他的脖子不說話。

  白斌沒等到丁浩的回答,心裏也猜的差不多了,他跟丁浩倆人實在是太熟悉對方,這有個小心思什麼的也互相瞞不住,“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可是你這樣挨了打,你爸只會覺得你是跟李盛東一路的,你看你爸揍李盛東的時候心疼了麼……”

  丁浩在白斌背上抖了一下,腦袋從後邊探出來一點,“白斌,你是說……我還要再挨一次打?”

  白斌把他往上背了背,讓丁浩在他背上更舒服一些,聽見小孩苦了吧唧的聲音立刻笑了,“傻瓜,有我呢,不會再讓你挨打的。”

  丁浩心裏有點彆彆扭扭的發甜,摟著白斌的脖子又不說話了。

  白斌既然這樣說,也差不多做好了面對的準備,不過這之前還得跟白老爺子坦白,這事比較容易,他多次有意無意的跟白老爺子透露過風聲,白老爺子的心裏想必也早有準備。有幾次,白斌甚至都覺得白老爺子是默許他們在一起了。

  帶著丁浩去醫院看了背上的傷,醫生檢查的結果不是很糟糕,跟丁浩預想的一樣,只是皮外傷看著嚇人,修養幾天就好了。

  檢查的醫生還在問呢,“你們這是怎麼弄的啊?家庭暴力還是在學校讓老師打了啊?”

  丁浩趁著檢查半裸的功夫,拿手機扭著頭給自己抓拍了幾張,照的那傷口摸了藥油特別明顯,聽見醫生問也沒正兒八經的回答,打了個哈哈算是過去了,“沒,現在的老師哪兒敢打學生啊,恨不得幼稚園都學會維權意識了!”

  那醫生也是笑笑不說話,給丁浩開了幾盒藥膏,還弄了點內服的消炎藥片。白斌在旁邊問了具體需要注意的事項,丁浩這傷沒破皮兒,但是也不能多沾水,未來幾天只能擦澡了。

  白斌負責起這事兒,天漸漸熱了,有的時候自己沖澡的時候看著小孩可憐,也把毛巾在冷藏裏稍微放一下給他降溫,他們在鎮上的房子只簡單裝修了,還沒安裝空調,一個小風扇吹了幾天勉強湊合著住了。

  白斌為白傑跟麗薩的事又補了幾天假期,他跟白老爺子商量著把事兒處理好,白傑在國外還有一些課程,只住個把月也要回去了,麗薩這邊主要是找學校,白老爺子的意思是讓白傑看著辦,白傑答應了,親自給麗薩跑了學校的事。

  麗薩對此很感動,用跟吳阿姨新學的糖水慰勞白傑,白老爺子有的時候過來,也跟著喝了兩回,麗薩的手藝還是可以的,老人很欣慰。白傑的事算是告一段落,緊接著白斌的事兒又讓白老爺子皺起了眉頭。

  白斌這段時間也是住在家裏,這期間一天二十四小時白斌恨不得把丁浩捆在身上走哪帶哪兒去,一來是丁浩確實傷到了行動不便,二來是明顯的做給白老爺子瞧的。

  麗薩看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直躍躍欲試的想去跟丁浩說些什麼,她覺得這倆人需要支援,需要盟友。國外同性戀者公開的比國內要多些,但是也經常得不到家人的支持,白斌跟丁浩在她眼裏就跟為愛情苦苦奮鬥的小情侶,麗薩的人道主義精神發揮了作用,她覺得肯為了愛情奮鬥的人都是可愛的。

  白傑看出自己女朋友心情澎湃來了,拉著麗薩躲在樓梯後邊不讓她出去打擾他哥跟丁浩,麗薩一雙蔚藍的眼睛又浮現出困惑的表情,白傑用最簡短的回答讓她滿意了,“咳,洞房(東方)人的含蓄。”

  麗薩立刻比了瞭解的手勢,在遠處默默祝福他們,“希望他們也和我們一樣幸福。”

  白傑低頭淺笑,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他喜歡麗薩這樣的熱情開朗,也喜歡她這樣的單純和直爽。

  丁浩在這邊陪著白斌住了幾天,丁遠邊一直沒給他打過電話,丁浩也不好回去看看,最後直接從白斌家出發回的學校。

  白老爺子一路送出來,瞧著他們沒吭聲,態度也說不上什麼好壞的,倒是視線明顯放在白斌身上的時間多了。他昨天跟白斌在書房談了半宿,白斌這次說的雖然跟平時差不多,但是其中的那份強調跟堅持他還是能聽的出來的。

  想到這,白老爺子又忍不住回頭去看了下丁浩,丁浩也算他看著長大的,論長相論人才也是難得的好孩子,只是可惜是個小子……不過話也說回來,這要不是個男孩,白斌又怎麼會跟他從小結下友情呢,這十幾年的陪伴做不了假,白老爺子對他們的事心裏早就有數,只是白斌不提,他也只當這倆小子年輕時候糊塗一回,不過瞧著現在的樣子,白斌似乎也不願意再跟他裝糊塗下去了。

  送走了白斌跟丁浩,白老爺子看著他們看車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歎息了一句,“可惜是個男孩啊……”

  麗薩撇了撇嘴,剛要提問就被白傑捏了一下手,白傑沖她搖了搖頭。白傑知道麗薩要講什麼,之前他也隱隱的覺察到他哥跟丁浩之間的不同,跟白斌詢問過並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但是這個答案最好不要一下告訴白老爺子,他怕老人聽了太直白的話會受刺激,反而起到反效果,他哥跟丁浩的事兒還是溫水煮青蛙,慢慢滲透的好。

  白斌對這事倒是沒有太大的壓力,他能做的已經做過了,最壞的打算也想過了,在各種設想中,怎麼樣也不會委屈著丁浩,既然這樣,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如果他家裏的人會來找丁浩,從這邊下手的話,也不會有太大收穫,丁浩對他的感情很堅固,白斌對這一點還是很放心的。

  白斌的情緒放鬆下來,對丁浩養傷的工作更加重視,一點不比在家裏的時候差。丁浩上洗手間超過五分鐘這邊就來敲門了,“浩浩,要幫忙嗎?”

  丁浩在裏邊有一種給人透過門看見了的感覺,很是鬱悶,“……幫什麼忙?你給我送手紙啊?!”

  門口沒動靜了,過了一會幾張面紙從門縫裏順了進來。

  丁浩看著順過來的面紙嘴角抽了抽。

  白斌照顧到這份兒上丁浩那傷再好不快那可真沒天理了,老天還是開眼的,紅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了下去。白斌每天睡起來第一件事兒,就是掀開被子看看丁浩那傷好點了沒。

  丁浩背上摸了藥也不給他穿上衣,就那麼光著背趴在白斌身上,大概是覺得有點冷了,還抱著白斌往他懷裏縮了縮。白斌伸手在他背上小心的碰了兩下,大片白皙滑溜的後背上如今只剩下淡淡的紅色痕跡,早就消腫了,又挨著傷撫摸了下,也不見小孩有多大反應,看來是真的不疼了。

  白斌動的輕,但是丁浩腰側那邊挺敏感,他這一碰就忍不住動了下。白斌也停了手,大早晨的,丁浩趴在他身上扭還真容易點火。而且小孩受傷這段時間,他又忙著白傑跟麗薩的事,又跟白老爺子談條件講道理的,還有丁遠邊那邊要想辦法,最後也沒忘了在背後查了下李盛東,小小的懲戒一把,這事情一忙,也顧不上跟丁浩親熱。

  如今忙的差不多了,丁浩背上的傷也好了大半,白斌有些懷念起以前的晨間運動。

  丁浩還在睡,閉著眼睛在他胸口小小的跟著起伏著,丁浩現在也長高了些,差不多到他下巴那裏,這麼壓在胸膛上沉甸甸的睡著,卻也覺得有些充實的幸福。

  白斌揉捏著他的耳垂,手下那一點細膩的觸感很舒服,捏了幾下就瞧著小孩又忍不住動了,乾脆托著他往上移了下,讓他跨坐上來。

  敏感處交疊著,白斌手掌也放在他臀部上揉捏,漸漸起了興致。

  作者有話要說:剛睡醒的丁小浩(打哈欠中):哎?白斌呢?天天:給你兩個選擇,咳,1.白斌體貼的去沖冷水澡去了;2.我這就喊他回來你們‘看天氣’……你選哪個?丁小浩:……唔,那個……天氣……天天(故意裝聽不見):啥?丁小浩:2啦,2!!天天:我一直知道你2,不用重複了,咳……(欺負主角好有成就感,踹!)=======================================謝謝3415979扔了一顆地雷、ccyhq821107扔了一顆地雷、246787.jj扔了一顆地雷、下一秒扔了一顆地雷……抱住啃啃……=3=感謝!JJ抽了,咱們老規矩明天吃肉。他娘地,當JJ作者不容易啊有木有?不但要更文還要充當各種網站技術流解疑答惑啊有木有??!被盜文署名‘愛春天’有木有!!TvT

 

  軟釘子

 

 重生之渣受》117鎖章全 (2011-03-18 13:41:37)轉載標籤: 原創 

 丁浩被這麼揉來捏去的,也實在睡不著了,尤其是白斌還拿了潤滑劑在股間塗抹著,被手指裹著冰涼的潤滑劑探進去的感覺讓他一下睜開了眼睛。

 

  “白斌大早上的你……”

 

  丁浩這還沒說完,白斌的手就又添了一根進去,在裏面把潤滑劑抹均勻了,手指還在裏面微微撐開著,試著做事前的擴張動作。丁浩背部有點繃緊了,白斌順著他的腰背撫摸了幾下,安慰的在他耳朵上親了下,帶了點調笑的語氣,“浩浩,你沒穿內褲?”

 

  丁浩被他拿兩根手指弄得腰都有些發抖,聽到他這麼說,面子上更是過不去,抬頭咬了他下巴,“老子……老子穿睡褲了!”

 

  白斌被他這樣不痛不癢的小攻擊弄的心情更好,這麼精神,看來是不用顧忌什麼了吧?一手攬住丁浩的腰,騰出另外的手在內部尋找最討小孩喜歡的那一處敏感點,丁浩被碰到深處,忍不住縮緊了下,白斌被他熱情的絞住手指,眼眸都變暗了許多,“浩浩別動,我想再弄軟一點,不然等下你受不了……”

 

  丁浩臉上有點發燙,鬆開咬著的地方,埋頭在白斌肩膀上,聲音也不見伏低,“你弄好了沒?每次都黏糊糊的弄那麼多……”

 

  白斌看著他變紅的耳尖,嘴角忍不住上揚,他知道這是丁浩在床上表達喜歡的方式,白斌喜歡極了他這種偶爾鬧點小彆扭的模樣。翻身讓丁浩跪趴在床上,從後邊覆在他身上,一邊親密摩擦,一邊低頭咬住他紅紅的耳朵尖兒,“誰讓你每次都不肯放鬆的?繃得那麼緊,我都快被你絞斷了……”

 

  丁浩被他一路親吻下去,連背上都紅了一片,嘴巴裏還在硬抗,“呸!那、那是你的事兒!誰讓你長的粗,你這是畸形你……唔嗯……嗯……白斌,你放什麼進去了?”

 

  身體裏面有東西留下了,丁浩不舒服的扭了一下腰,想要回頭去看,卻被白斌按住了肩膀,繼續維持跪趴的姿勢。白斌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沒什麼,我不是故意的,剛才的保險套沒戴好,出來的時候夾在裏面了……你別動,我拿出來。”

 

  白斌一手固定著他的身體,一手溫柔但堅決的探索著內部,打著旋兒的在裏面摸索。丁浩覺得沒卡在那麼靠裏的立方啊,但是白斌的手每次都往裏面按,而且還專門往點子上揉搓,丁浩快被他揉的兩眼冒淚花了,腰都抖的有點打顫。

 

  白斌的手還在做著扣挖的動作,慢慢的探入,抽出,潤滑劑被體內的熱壁融化了,滑滑的順著大腿流到下麵。白斌似乎對那個液體的流向產生了興趣,居然還抽出手指,順著那道黏膩撫摸上了丁浩早已精神起來的小兄弟。

 

  丁浩有點不舒服,他覺得白斌這開始不專心了,怎麼半路玩起來了,忍不住催促他,“你弄出來了沒有?”

 

  白斌親了親他,手上的動作依舊不緊不慢的,“我夠到了……馬上就拿出來,夾的不是很裏面,不要擔心。”

 

  丁浩被他說的擔心起來,夾在裏面的套子弄的不舒服,乾脆自己伸手去摸了下,模糊中似乎就夾在股縫裏,一碰就碰到了。丁浩還要再摸,沒等碰到就被白斌握住了前面的頂端摩挲,連續幾下輕重適度、又快又爽,這感覺讓丁浩頓時就軟了手腳,眼裏的淚花都滾下來了,“你幹什麼……搞這麼突然,我都沒準備!”他差點都噴出來了!

 

  白斌這會兒倒是不急了,可口的食物當然是要慢慢品嘗的。他用手指按住丁浩翹起來的頂端,不讓他出來,但是小手指還在下面不依不饒的揉捏刺激,“浩浩,你說一聲想我進去……好不好?”

 

  丁浩趴在那兒不說話。

 

  白斌的手又回到了後面,隔著花蕾碰觸了兩下,這樣的暗示意味十足,他希望丁浩主動求他進去。

 

  丁浩很想回頭在他臉上踢一腳丫子,白斌現在的要求越來越古怪了,丁浩覺得不能再寵他,這麼下去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多要求,他也不回頭,埋頭在枕頭裏悶哼了一聲,“不好!”

 

  白斌哦了一聲,慢慢的去揪扯後面被卡住的保險套,不知道是用的哪個牌子的,觸感格外細膩。白斌剛才進的並不深,但是這東西進去的卻是很裏面,往外抽動著的時候有奇怪的酥麻感,丁浩不安的往前躲了下,可是這也加快了那東西的抽出速度,蹭過敏感點拔出來的時候丁浩不爭氣的哆嗦了下,埋在枕頭裏悶哼了一聲。

 

  “拿出來了,換我的進去了,嗯?”白斌貼過來舔了舔他的脖子,對著肩膀那裏吮了兩顆草莓,夏天就是不比冬天好,冬天的時候哪怕親在脖子上也可以。

 

  丁浩還是不說話,但是略微的點了下頭。白斌笑了,今天就暫且讓步到這裏吧,來日方長,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慢慢讓丁浩說出那些他想聽到的話。

 

  白斌潤滑做的很到位,之前又玩弄了半天,這會兒丁浩後面早就潤透了,白斌扶著自己的很順利的進入裏面。丁浩的技巧也變好了,最能體現出來的一點就是他在逐漸適應接納著,白斌進來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放鬆呼氣,這讓一進來就被嫩肉裹住糾纏的白斌舒服的歎息了一聲,“浩浩你咬的我好緊……”

 

  這種知道是丁浩在包裹住的溫暖感覺,讓白斌覺得心都被占滿了,哪怕只是停住不動,也是忍不住一陣一陣的脹大。

 

  丁浩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手也握住了白斌放在他上面的大手,加把勁兒去撫慰自己,完全不會吃虧的。

 

  “浩浩,我想你……好想……”

 

 白斌伏在丁浩身上,先緩緩的抽送了兩下,瞧著丁浩那裏完全被濕潤弄軟了,動作大些也不會受傷,這才放心的抽送起來。丁浩被他撞的往前聳動不止,夏涼被上有繡的絲線花朵,微微不同於柔軟的被面,每每蹭過都會帶來快感,白斌給他擼著的時候頂端就會被這樣細小的敏感刺激,丁浩忍不住自己挺高了腰,讓腹部往下挨著那裏蹭了幾下。

 

  白斌被他主動挺起來的小腰弄的神魂顛倒,立刻多加了一隻手上前一起握住丁浩的,服侍的周到體貼。丁浩後腰上被白斌狠狠壓住兇猛進出,連帶著挺高的尾椎骨上都能蹭到他下身的毛髮,廝磨之下被蹭到的屁股都微微發紅了,這樣的感覺讓丁浩很新奇,連腰部都跟他貼在一起扭動不休。

 

  白斌抱著他側了個身,插在裏面,一面享受,一面跟他接吻,這個習慣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好像最難耐的時候不接吻不能體會激動的心情一樣。

 

  “哎喲……白斌,你……你悠著點啊……嗯……”

 

  丁浩抱著枕頭,被白斌頂撞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後面發出讓人臉紅的水漬聲,連續不斷的,連他自己都要咬住嘴巴才能忍住不跟著發出聲音。

 

  白斌在裏面攪了一陣,又開始深入淺出,總之就是埋在裏面不肯出來,丁浩被他弄的肚子發脹,後面也摩擦的發燙了。他怕白斌拖太久了起來要疼,使壞的動了動腰,連後面也生澀的微微收攏,收緊小腹做了幾個吸氣動作。

 

  這個果然很管用,白斌最後的享受時間沒有了,俯身衝刺起來。粗大把丁浩後面頂的濕乎乎的,丁浩有日子沒做,到了真格的還是有點受不住,“輕點……白斌,你、你這是不是又變大了……嘶……太硬了,你慢點弄……嗯……”

 

  被蹭過內部最敏感的突起,挨著摩擦抽動的火辣辣感覺讓丁浩腳趾都用力彎著……

 

  “唔……那裏……啊……嗯……”逐漸累積的酥麻快感讓丁浩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到臨界點,白斌扭過他的下巴,把他的喘息含在嘴裏,整室只剩下模糊不清的曖昧哼聲與肉體進出撞擊的聲音。

 

  白斌做了個痛快淋漓,最後覆在了丁浩背上,深深的插在裏面噴出了熱液,像是佔有又像是在標上自己的印記,丁浩雙腿大張著,已經被他幹的有些發抖了。

 

 白斌還貼在後面,親了親他的耳朵,“很棒,比以前都舒服!”

 

 丁浩累的喘息不住,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哪次不是這麼說的?”

 

  白斌笑了,拔出自己的東西,拿紙巾給丁浩和自己擦了一下下面,大概是有日子沒做了,乳白的液體積累了很多,正順著方才注入的地方往外流出,白斌拿紙巾只在周圍擦了兩下,又試著讓液體不再流出來,他想讓小孩身上多沾染一點自己的味道。

 

  丁浩拿腳踢他,聲音都沙啞了,“白斌,你夠了啊!” 他被粘乎乎的弄了一身,白斌只用了一陣套子,往後新鮮感過了,又恢復以往的‘赤/裸相見’。這樣雖然也很舒服,但是做完了要麻煩許多,體內黏膩的感覺讓丁浩臊得慌。

 

  白斌抱著他去洗了澡,一起在床上隨便吃了點東西,丁浩沒多會就又睡著了。他是真累了,白斌是往前,他這是往後,這麼一直扭下來比出去蹦一晚上迪都累,這完全不合生理構造功能啊!

 

  白斌只是陪著他閉上眼睛眯了會兒,他昨晚休息的不錯,這時候也睡不著。瞧著丁浩睡的香甜也只是想多摟一會兒,再多親近一下。瞧著丁浩真睡熟了,又悄悄的起來去了廚房。

 

  他要去準備熱飯熱菜,丁浩只吃了餅乾對胃不好,等下中午起來還是喝點粥之類要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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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探望‘腰肌勞損’的友人篇:

 

麗薩:丁浩一直在扭腰,他這是在幹什麼?

白傑:因為之前活動的太過了,所以現在要鍛煉一下……

麗薩:哎?可是這樣腰會更疼的吧?

白傑(認真的觀察了丁浩的姿勢):……大概會。

 

 

 丁浩中午被自己的手機吵醒了,閉著眼在床頭翻了半天,這才接起來,連是誰打來的都沒看清楚,“喂……?”

  那邊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丁小浩,老子被你爸揍慘了……”

  丁浩聽著他說話立刻清醒過來了,又仔細確認了一遍手裏的電話號碼,“李盛東?”

  那邊嗯了一聲,鼻音挺重,估計還沒從那兩場施暴中緩過來。

  丁浩樂了,“該!誰讓你按著我扒衣服!”

  李盛東聽他提這事兒也挺鬱悶,“操,丁浩你還說!我不就看了兩眼嗎,這都付出應有代價了我,先是你爸一頓胖揍,接著又挨白斌毒打……”聽著丁浩在那邊笑,李盛東心裏不平衡了,“我虧大發了我!還有,你差不多得了,有完沒完啊一個勁兒的找我茬!”

  丁浩有點納悶,“什麼有完沒完的?我沒找你事啊……”

  李盛東在那邊想罵不敢罵的,牙齒咬的咯嘣響,“丁浩你玩夠了啊!實在不行老子讓你看回來成不成?你讓白斌別再折騰了,媽的,我這邊剛跑個運輸白斌就讓三市兩區的合起夥來挨個路口查,老子牌照上刻著‘超載’嗎啊?!”

  丁浩唔了一聲,他有點拿不准這事是不是白斌幹的,沒准是他爸,白斌不太像這麼小家子氣的人,想了想又追問了一句,“你到底超載了沒啊?”

  李盛東在那邊火氣還挺大,“廢話!不超載我能賺錢嗎?啊?你去路邊隨便找個卡罐兒的車問問,除了空車的哪個不超載啊?”

  丁浩覺得李盛東被罰款都是小事兒,這種人都該被抓起來,這影響太壞了,丁浩聲音嚴肅起來,“李盛東,怎麼可以違法亂紀呢?”

  李盛東恨不得順著電話線撲過去咬死他!這哪兒算違法亂紀啊?你說一個罐車本身就有將近30噸的位數了,怎麼著隨便裝也能上百噸啊,你卡個70、80噸的讓人拉個底兒出去逛蕩去?這他媽夠油錢啊!

  李盛東跟丁浩解釋了下,難得的用了幾個專業術語,他跑運輸用的都是好車,清一色國外弄過來的,載重強,平衡好,安全係數高。可路面不歸他管,只要你裝多了,不管你車好壞、容不容易出事的故照樣罰你。

  丁浩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在被窩裏繼續跟他打哈哈,“哦哦,原來這運輸的門道也挺多的啊,辛苦辛苦,最近也沒聽說交通局要修筒子樓啊?怎麼查的這麼嚴……”

  李盛東在那邊呸了一聲,“丁浩你少扯東扯西的!甭幫著白斌了,還交通局呢,我都查出來了,這事就是姓白的下的黑手,媽逼的港口上那麼一堆黑車不查,老子有牌有照的你查我……還有,憑什麼罰他們罰50塊到我這兒就200啊?!”這才是李盛東的心聲,這分明是殺熟!

  丁浩抓了下腦袋,“要不我等會給你問問……”他聽出來李盛東這是真急了,估計白斌這邊卡的太嚴,海運轉陸運這東西,一旦中間查車卡住了接不上損失的確挺大,也難怪李盛東電話都打他這兒來了。

  李盛東嘟囔了一句什麼沒聽清,語氣倒是和緩了不少,“丁浩,要是我自己搞個運輸也不至於心急火燎的打過來找你,不過是賠兩個錢的事兒,關鍵是這次我們一幫人弄了一船油,這等著往外運……”

  丁浩有點奇怪,“你在哪兒弄的油啊?”

  李盛東倒是挺老實,全說了,“在咱們市的港口碼頭,這邊複航,我們弄了個5萬噸的小船運點油……”

  丁浩明白了,李盛東這是趁著複航的機會趁機撈了一把,“你往臨市化工園區送?該!長眼睛的可都瞧見了,你弄了這麼一船油,這一路非給你生生撕下一層皮來不可!”

  李盛東切了一聲,“我不管!你至少讓白斌把罰款給我回復原樣,憑什麼罰我的是他們的四倍啊!”

  “廢話!你拉的東西比他們的值錢40倍都不止了!”

  “屁!沒這麼算的!”

  白斌被他們這麼個吵法也驚動了,從廚房裏系著圍裙就出來了,“浩浩,怎麼了?”

  丁浩捂著電話跟李盛東又說了兩句,“那什麼,以後再說吧,啊!”

  李盛東在那邊冷不丁聽見丁浩要掛電話,這還沒反應過來,“啥?啊喂!喂喂?丁浩你……”這邊沒說完丁浩就按斷了。

  白斌站在門口,手上還拿著把長勺,他在廚房剛煮完粥聽見丁浩這邊有聲音就直接過來了,“李盛東打來的?問運輸車隊的那事吧?”

  “對!”丁浩立刻狗腿的貼過去,還把手機打開給白斌瞧了一眼,“他先來招惹我的!我覺得他這是以公事做藉口私下想找我和談,不過被我一下拆穿了陰謀詭計,我不會上他的當的!他給罰光了家底兒我都不會同情他!”丁浩又想起那一船的油,心疼的有點犯抽,要是他早畢業兩年,這船油肯定是他的跑不了!這夠吃喝幾年的了。

  他這邊是地利人和了,無奈天時不爭氣啊,丁浩打從心眼兒裏盼著早畢業,他覺得票子正在向他招手。

  白斌對他的討好還是很滿意的,不過也沒仔細瞧丁浩那手機,他覺得要給丁浩一點私人空間,侵佔地盤也要有所分寸,摟著丁浩的腰親了他額頭一下,“飯已經煮好了,我去熱下菜,你收拾一下出來吃吧。”

  丁浩對飼主的回應很明確,摟著白斌的脖子使勁兒的親了一口,發出響亮的聲音,這破孩子臉上也笑開了花,左邊的酒窩兒更是討人喜歡,“白斌萬歲!!”

  白斌捏了他鼻子一下。

  飯桌上三菜一湯,分量不多,但也足夠他們兩個吃了。白斌繼承了家裏的優良傳統絕對不浪費食物,同時也從吳阿姨那裏學會了拿手廚藝,做的飯色香味俱全,芙蓉蛋、土豆排骨、油菜扒金針菇,還有一個炒時蔬,兩葷兩素的搭配剛好。

  丁浩面前擺著一碗粥,白斌也盛了一碗陪他一起喝,瞧他只動排骨不吃綠葉菜,又夾了一筷子放進他碗裏,“不許挑食。”

  丁浩對大廚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的吃了,不過筷子往排骨那邊伸的次數明顯最多,丁浩啃了幾塊排骨這才慢慢的有功夫去想別的事兒。白斌如今帶得出廳堂、入得了廚房,尤其是每逢飯點兒的時候更是有著重要的家庭地位,丁浩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跟大廚進一步反省關於自己的交友問題,“白斌,我覺得這事兒你辦的對,李盛東這孫子就該罰……”

  白斌挑了眉毛,“不是我做的。”

  丁浩啞了火,嘴巴張了張,也跟著皺了眉,“那……是我爸?”丁遠邊心眼小,從丁浩這邊就能看出來了,這絕對的是有仇必報型的,複航主持工作的事兒肯定少不了丁遠邊,要陰李盛東一把太容易了。

  白斌回答的很快,也很簡短,“不知道。”

  這等於跟承認了有什麼區別啊!丁浩覺得丁遠邊這事兒做的真不光彩,怎麼跟小輩兒計較上了……嘴裏的骨頭沒留心就給硌了牙,丁浩吐出那塊碎骨頭,連呸了好幾下。

  白斌看著丁浩挺關心,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語氣雖然跟剛才沒什麼兩樣可是眼神卻在留心丁浩那邊,“運輸這塊去不了多少,連個零頭都動不了他的,你不用擔心。”

  丁浩哦了一聲,端著碗喝粥,這邊粥剛入口,白斌又不緊不慢的說話了,“我沒動他運輸這塊,就是查了他的油品,他報的油品規格低了兩個數值,等他運完了再發文補款。”

  丁浩一口粥差點沒噴出來!這比他爸狠多了,這差一個數值後頭都得跟8個0的吧?

  丁浩默默接過白斌遞給他的紙巾,他覺得還是先別告訴李盛東這事兒了,讓他高興兩天再說,萬一刺激著了,李盛東犯渾的勁兒上來恐怕連船都扔在港口不要了。市政那幫子老頭果然厲害,吊著肥肉在李盛東前面讓他趕車跑,這辛苦一場,到頭來也真的只能落個跑腿的辛苦錢了。

  李盛東最後果然只落了個辛苦錢,那陣子真是恨不得隔一個小時給丁浩打一個電話了!他小瞧了白斌的陰險,商檢那幫子不知道怎麼給白斌忽悠的愣是給他檢測出低了三個數值!

  這他媽也太欺負人了啊,他一共也就少報了兩個數值,怎麼給折騰出三個來了,一群混蛋!

  李盛東逼不得已又從國外打了份兒證明回來,確認這的確是M100的型號,數值的事兒也折騰回原樣了,補完了錢,一點油水沒撈著,老外在這邊一般不做手腳,兩邊一核查,這數都跑不了。李盛東這是想發點橫財,沒想到財沒發到還讓人差點削了一刀!這也就勉強讓他喝了口湯啊,真真正在的賺了回辛苦錢!

  這次給李盛東憋屈的夠嗆,翻來覆去的騷擾丁浩,直到有一回讓白斌接到了,那邊挺客氣的問他,“李盛東你有什麼事兒?”

  李盛東如今聽到白斌的名字就渾身不自在,他很少給人窩窩囊囊的揍一頓,白斌做到了,把他按在菜棚裏飽以老拳;他很少給人欺負了也不找算回來,白斌做到了,他這次給白斌罰的臉都黑了……總之,李盛東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語氣都有點跟平時不太一樣,“白斌啊,我這是,這是給丁浩打個電話問問他最近忙什麼呢?啊,對了,這邊新弄了兩瓶紅酒,有改善血管睡眠什麼的作用,改天給你們送去嘗嘗啊?”

  白斌在電話裏語氣一直很平淡,“謝謝,我覺得只要你不半夜兩點都往這邊打電話,不用紅酒都可以睡的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來探望‘腰肌勞損’的友人篇:麗薩:丁浩一直在扭腰,他這是在幹什麼?白傑:因為之前活動的太過了,所以現在要鍛煉一下……麗薩:哎?可是這樣腰會更疼的吧?白傑(認真的觀察了丁浩的姿勢):……大概會。此為原117章的配圖說話。本章為新章……原章節友情大贈送~大家去專欄尋寶的時候也可以順便收藏下專欄……咳, =3=======================================================謝謝~好人呀、qq7389236、adsl15915903979、蛋糕騎士、15206177525.sdo、215697.jj、mocayi、djwsh、dd335100、dd335100、sqhzjw、1105076386.sdo、adsl15915903979、mengxixiaohuli扔的地雷……lanfengyiyi扔的手榴彈……抱住啃啃……每天都有禮物的日子真是開心~=3=鞠躬,謝謝大家的支持!

 

  重生之渣受

  作者:愛看天

 

  不歸我們管

 

  李盛東跟白斌話不投機,沒說幾句就掛了電話。他在白斌那邊碰了個軟釘子,心裏更是窩火。

  旁邊都跟他混的酒肉朋友們,沒幾個能靠自己本事吃飯的,李盛東在他們裏邊還算好的,他這臉一黑,那邊有趕眼色的忙拿了酒瓶過來,給李盛東啟開倒了一杯,“東哥,別氣了,咱們喝酒、喝酒!”

  李盛東一巴掌把他那酒推翻了,挑了眉毛,“誰他媽喝這個!去,給我把存在櫃檯那的兩瓶紅酒拿來,老子不送人了,自己喝!”

  那人給潑了一身的酒還不敢耽誤,立刻跑出去拿酒去了。李盛東這臉色有點嚇人,那三角眼往下一耷拉就讓人覺得他整個人都陰沈沈的,加上這兩年李盛東的手段玩的挺硬,旁邊玩鬧的人也不敢太大聲了,小心的瞧著他臉色。

  李盛東跟丁浩一樣,心煩的時候都愛往熱鬧的地方紮堆兒。丁浩是跟著人一起玩出汗就好了,他這還不一樣,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鬧中取靜。這會兒旁邊安靜了,他心裏更是煩亂了,踢了一腳前面的矮茶几,“玩你們的!往這邊看什麼?找抽啊?!”

  那邊一群人給他嚇的一哆嗦,回過頭去該唱歌的唱歌,該喝酒的喝酒,也有摟著妞親熱的,但都不如之前自在。

  有一個跟李盛東玩的好的,是工程師出身,大家起哄都喊這人王工。這王工比李盛東旁邊這幫子人年紀都大,三十多歲的樣子,也是下海自己撲騰了幾年贊的家底兒,李盛東對他還算客氣。他知道李盛東這是為那船油沒賺到生悶氣,湊過來跟李盛東碰杯勸了兩句,“小老弟,這就不對了啊,大家湊在一起玩個高興,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李盛東跟他碰了杯子,一口喝了大半,王工笑呵呵的也陪著幹了一杯。

  李盛東看了他一眼,這王工之前一直鼓動他去A市,在A市牽線的人也是王工安排的,他還跟丁浩打了電話通知要去找他玩兒,後來市里搞複航,他被那船油蒙了心,尋思著吞個大的這才一直拖著沒去。現在想想,還不如當初去A市發展的好,至少也不會卡在白斌手上。

  果然,沒閒聊幾句就往A市那邊扯,王工趴在李盛東耳朵邊上又嘀咕了半天,無非是幫他分析現在的市場,牟足了勁兒說A市的好處。

  王工也知道李盛東文化不高,不跟他講那些大道理,撿著好的說,那真是說得比唱的都好聽了,“……你看,化工其實很簡單,不過就是建個廠子拿水兌點原料嘛!電解海水制堿你知道吧?咱們背靠大海,這一本萬利的生意比跑運輸賺多啦!”

  李盛東也不傻,從煙盒裏拿了根煙叼在嘴上,斜眼看他,“弄出來是不難,你能保證都給賣出去啊?”

  王工不說話了,從兜裏掏了打火機湊近了給他點上,瞧著李盛東的表情也猜不透這人怎麼想的。他手裏資金不夠,抱了很大希望想讓李盛東跟他合作,李盛東態度不冷不熱,讓他心裏也沒底兒。

  李盛東噴了口煙,心情好轉了點,又自己接上了搞化工那事兒,“弄什麼鹵水、燒鹼的,別人也跟我提過,小打小鬧的沒意思。”

  王工心裏緊了下,他沒想到李盛東知道這麼些,也只是心下一轉立刻又擺出了笑臉,“是是是,這東西在大工廠裏都是附加產品,呵呵……”瞧著李盛東還是不顯山露水的,他有點急了,又試著建議,“小老弟,不如我們近期去A市走一趟?這邊的花樣都讓你折騰完了,呵呵,也該多方面發展一下嘛!”

  李盛東給王工也倒了一杯紅酒,舉著杯子示意他繼續往下說。王工對化工這方面比較瞭解,具體的跟李盛東講解了一下。化工這塊還是很有賺頭的,只是前期資金投入太大,也需要地皮建工廠,汙水處理的費用也是筆大數字。

  李盛東偶爾插兩句話進去詢問,問的都在點子上,王工聽著有點心驚,原本想占大頭的想法也淡了,他資金少,現在這邊的生意人脈也是依靠著李盛東,還是老實點為好。

  李盛東表面上看著粗野,可心裏的算盤打的精細,他覺得這個王工說的有幾分道理,現在化工是比較賺錢的,“行,你去聯繫吧,地皮我出,前期建設的資金嘛,一人先出一半吧。”李盛東也不傻,扔個石子兒哪怕也能聽個響聲呢,這資金對半出了到時候廠房建起來,這姓王的敢耍賴就直接扣他廠房,大不了反手全賣了。他這邊心裏有底了,也就把話說開了,“要弄就往大了弄,我覺得油品是個不錯的買賣……”

  王工手裏那點資金也就勉強夠半船油錢,聽著李盛東這麼說嘴裏都有點發苦,這事要成了他是能賺著錢沒錯,但也等於給李盛東當了雇員了,左右尋思一下,還是咬牙答應了,“成,那就弄油品!”

  王工把全部身家都壓在李盛東身上,對他說起話來也格外上心,李盛東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往外冒的,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頭一瓶紅酒早就喝出來了,這會功夫第二瓶也下去大半,正摻著別的洋酒一塊喝。給他倒酒的人怕他醉了又給端了一杯冰水過來,李盛東拿著玻璃杯晃了兩下,裏頭的冰塊發出碰撞的喀拉聲,透過杯子去看,桌上那瓶紅酒的顏色更是透著血色的發黑。

  李盛東眯著眼睛看了一會,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有點上揚,“操,老子當初要知道有今天,就不把丁浩也扔水裏去了……”

  耳邊喧嘩的人群聲有些模糊,攪成一團似的塞進耳朵裏來,連對面幾個人的笑聲都聽不真切,李盛東覺得自己這是快醉了,可是偏偏又很清醒,都能想起很久之前的事兒。

  他還記得丁浩小時候最愛跟他屁股後邊玩,給打哭了也不跑一直跟著,他心軟了,剛想回頭摸摸他的腦袋給他擦眼淚兒,這兔崽子立刻瞅准了機會冷不丁的就下嘴咬,那一嘴可夠狠的,他大拇指現在還有一個疤哪……再後來,白斌就來了,丁浩沒再跟在他屁股後邊哭著鬧著要跟著過,這傢伙變了很多,要不是那改不掉的狗脾氣,他幾乎要認不出來了,居然也人模人樣的成了個精英人士,還他媽一本正經的上起了大學,呵。

  他以為丁浩要跟他混很多年,很多年啊。

  居然,就跟白斌那畜生走了……

  李盛東摸了下右手的大拇指,關節那裏微微凹進去一小塊,像是個牙印,他摸著那裏忽然又想笑,大概真是喝多了,洋酒上頭,他竟然連這種陳穀子爛芝麻的事都能想起來。

  李盛東回過神來,瞧著旁邊的人一直端著杯子等著,也大方的跟他碰了一下,不過祝酒詞有點不倫不類,“幹!”李盛東喝幹了一杯酒,眼神都變暗了,他用一句心裏話結束了這場酒局,“操,我就知道姓白的從小就不是好東西!”

  陪他喝的也高了,這時候也分不清李盛東說的什麼話,呵呵笑著又去跟別人碰杯,繼續喝下一輪去了。

  李盛東歪在沙發上,看著自己身邊群魔共舞的,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右手的拇指動了兩下,抓緊,又鬆開了。

  白露上大學那會兒,丁遠邊去看了丁浩一次,這破孩子經歷了上次在李盛東家的事兒之後嚇的一直就沒敢回家,丁遠邊左等右等,也不見丁浩回來要學費生活費什麼的,他這嘴上不說,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他也知道自己兒子什麼德行,丁浩這能闖禍是一回事,但是從不做沒意義的試探,說他有主見那到也不至於,這孩子就是懶,壓根就懶得去做自己沒興趣的事。

  丁浩這一直沒回家也不打電話回來的,態度擺明瞭就是默認,丁遠邊也從剛開始的生氣緩過勁來了,尋思了半天,他覺得丁浩這會不會是身體上的疾病?

  剛上幼稚園的時候還見他掀女孩的裙子,拍人家屁股的,這喜歡男人的病應該不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吧?丁遠邊厚著張老臉跑去市圖書館吭哧吭哧的查了半天,還真找到幾本是講這個的。

  其中一本說了,這是生物遺傳問題,染色體XY的講了一堆,丁遠邊覺得這是胡扯,他都不是同性戀怎麼就能生出個同性戀來?又換了一本,這本講的比較靠譜,幼年孤獨心理畸形、被家人傷害、被異性朋友傷害、自己認為受到傷害……丁遠邊嘴角抽了抽,他覺得丁浩跟這都沾不上邊,這兔崽子不去傷害別人就不錯了!

  最後一條引起了丁遠邊的注意:受到同性的騷擾。丁遠邊猛地就想起李盛東來了,他那天進去之前,可不是聽見丁浩在抵死反抗嗎?對,一定是李盛東騷擾了他兒子,然後丁浩就同性戀了!

  丁遠邊覺得上次卡李盛東車隊都卡輕了,應該進出雙向收費這才對,一車一趟四百,路過別的市區地界另算……這、這也不足以平他心頭之恨啊!丁遠邊在圖書館攥著書咬牙切齒了半天,最後又去了醫院,他想把丁浩這毛病治過來。

  沒敢去當地的醫院,特意在去A市的路上找的大醫院,蒙著臉問完了醫生,人家指了指對面,“這不是身體上的毛病,您不該來泌尿科,您該去心理科瞧瞧,這不歸我們管!”

  丁遠邊一張老臉通紅,“可是,這翹起來的事兒不都歸你們管嗎?”

  作者有話要說:在泌尿科看病篇:蒙頭的丁老爹:咳,這個,其實我不是來給自己問的……是我一個朋友吧,他這個……醫生:我懂,我懂,來咱們這兒的都不說是給自己看病的!蒙頭的丁老爹:那啥,真的不是我!是我……我一個朋友……醫生:您放心啊,咱們醫院有規定,絕對給您保密!蒙頭的丁老爹:……TvT=============================================一更謝謝qazplzaq在專欄扔的地雷~抱住親~剛看到~謝謝sqhzjw……戀戀年華、從容君的地雷~Tess0707的手榴彈……抱住啃啃……太幸福了!

 

  父子談心

 

  那醫生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正常情況下是這樣沒錯,但是問題是您不太正常……不,我的意思是,咳,您這是心理上的不能認同女人,跟身體沒什麼關係。”

  丁遠邊聽明白了,又轉戰心理科,這邊很清閒,沒等排號就輪到他了,單獨進了一個小屋跟人醫生交流了下。給他看的是個老頭,帶著副老花鏡遠看過去跟睡著了一樣,說話也有點慢,“哦,你是說性取向的問題?”

  丁遠邊有點拘謹,聽見問就點了點頭。

  醫生有點不滿,“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才發現啊?之前有過什麼問題嗎?青春期的時候有沒有覺得自己哪裡跟別人不一樣?觀察過同性的下/體嗎?”

  丁遠邊一張老臉實在繃不住了,“醫生,不是我,是我兒子……他好像喜歡上男人了!我想開點藥回去給他治療下,您看,這會不會是什麼神經上的毛病?”

  醫生搖了搖頭,聽著他說一點不見驚訝的,“這得先問清楚,藥可不能亂吃。”

  丁遠邊覺得這醫生真負責,坐在那讓他諮詢,末了兒還發了一張題給他做,跟考試似的,還有規定時間,丁遠邊黑著臉把那份選擇題都做完了,剛交過去,這老頭又拿出一張白紙遞給他,“來,在這邊畫棵樹。”

  丁遠邊有點崩潰,他對這種看病的方法實在沒體驗過,猶猶豫豫的又問了,“醫生,您這讓我又寫又畫的……我兒子就不喜歡男人了?”

  老頭樂了,“急什麼,我這不找病根呢嘛!”

  丁遠邊低頭畫完了樹,這才琢磨出那醫生剛才的意思,合著他就是丁浩同性戀的病根兒呢啊?

  醫生拿著丁遠邊的畫看了半天,對他這簡筆的蘋果樹很無奈,“你一直都這麼畫樹?”

  丁遠邊對這簡筆劃還是比較有自信的,當年還是他手把手的教給丁浩騙著他喊了幾個‘好爸爸’,“是啊,我畫的不規範?”

  醫生歎了口氣,“不是,你畫的這個太規範了,這跟從印表機裏印的似的,我都看不出你內心的想法。”

  從丁遠邊這畫樹上找突破口是沒什麼指望了,又拿起丁遠邊做的那份試題看了看,“小時候孩子不在身邊?”

  丁遠邊想了想,“不也算,就是打小兒住校,這都怪我們工作忙,也沒空管他。”

  醫生又問了,“你看著他從小一起玩的有特別要好的朋友嗎?很親近的同性或者異性有嗎?”

  丁遠邊滿腦子是李盛東扒丁浩衣服的畫面,那火氣蹭蹭的就上來了,“有一個!是打小一塊長大的,那孩子本身就是同性戀,就是他把我兒子勾著學壞了的!”

  醫生把丁遠邊提供的資訊記錄下來,又問了幾個小問題,丁遠邊一一答了,醫生認真琢磨了半天,“唔,按你說的啊,這可能是從小在長輩那裏長大,周圍又都是女性,難免的寵愛過度……”

  丁遠邊補充了一句,“我不寵他,我每回見了他都收拾他!”

  醫生瞧了他一眼,又把後半句念完,“與父親接觸不多,每次接觸沒有安全感,缺乏父愛……”

  丁遠邊閉上了嘴巴。

  聽著醫生說了一堆要注意家庭溫暖啊,家庭成員互動要增加啊,多讓孩子跟異性接觸的話,丁遠邊點頭答應下來,“那還要不要帶他也來這裏,治療這個、這個心理疾病?”

  醫生搖了搖頭,“這千萬不能急,你回去好言好語的跟他說話,記住,一定不能提‘同性戀’這三個字兒,他們這個年紀正是敏感的時候,而且這性取向不正常的人吧……”

  丁遠邊再次打斷他,“我兒子也不一定就是同性戀……”

  醫生瞪他一眼,“你看看,你這種強勢的態度,你讓孩子怎麼跟你交流?”

  丁遠邊嘴巴張了張,還是閉上了。

  這回沒拿藥,丁遠邊心裏不踏實,磨磨蹭蹭的不肯走,他覺得很有可能是丁浩這腦袋裏搭錯了筋兒,神經出了問題,“醫生,您看,這真的不會是神經上的毛病?要不您給我開點藥帶著吧,啊?”

  那醫生覺得丁遠邊這才是神經緊張,被他纏著不開藥不肯走的,最後也只好給開了點舒緩神經,保證睡眠質量的中成藥給他。

  丁遠邊拿著那藥這才踏實了,出了醫院就去A市找丁浩。丁浩這會兒正在實驗室幫著弄器材,手機響了兩邊才聽見,瞧著來電顯示是丁遠邊,接起來的時候聲音有點發顫,“喂,爸?”

  丁遠邊在那邊也咳了下,清了清嗓子才開口,“啊,我這回出差,正好路過Z大,那什麼你有空就出來下。”

  丁浩一疊聲的答應下來,“有空有空!您在哪兒呢?我這就過去。”

  丁遠邊說了一個位址,是學校附近的一個小茶館,丁浩跟老師請了假就往那邊跑,進去一眼就瞧見坐在窗邊的丁遠邊。丁浩瞧著他爸那多了好些的白頭發,一下就覺得他人都老了。

  他坐到丁遠邊對面,先倒了一杯新的熱茶放在丁遠邊手底下,“爸,我……”

  丁遠邊擺擺手不讓他說下去,“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過的好不好,還有,你學費我給你打在卡上了,生活費夠不夠?我這邊帶了現金,等會留給你。”

  丁浩坐在那,聽著丁遠邊絮絮叨叨的念了半天,一點也不覺得煩,最後還咧嘴笑了。

  丁遠邊敲了敲桌子,丁浩不但不收斂,還越笑越開心,最後敲了丁浩腦門一下,丁遠邊也給他氣笑了,“小兔崽子!”

  丁浩自己揉了揉腦門,笑容不減,“爸,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吧?我跟我媽打電話的時候也沒聽說你最近要來這出差,嘿嘿。”

  丁遠邊有點吃味了,他這半年白擔心了,好嘛,一家人裏外合起來都瞞著他,“你跟你媽倒是常聯繫啊?”

  丁浩立刻搖頭了,“沒,就那天打了一次電話。”

  丁遠邊又跟丁浩閒聊了幾句,重點多關心了一下他的學業跟交友,聽著丁浩提了幾次白斌,也沒多想,丁遠邊覺得丁浩跟李盛東那事還沒扯清楚,估計不會跟白斌再有什麼糾葛,況且白家那教育的多先進啊,哪能由著這樣胡來呢。

  談了半天,臨走給丁浩留了點錢,也把剛開出來的那兜藥給丁浩留下了,言語含糊的讓丁浩記得按說明吃,千萬別忘了。

  那袋子藥包裝的十分結實,遠看跟個包裹似的,丁浩都沒瞧出裝的是什麼來,丁遠邊這邊態度一和緩,讓他吃什麼都成啊,接著那小包滿口答應下來。

  丁遠邊瞧著丁浩這半年在外邊都沒見瘦一星半點的,也就放了心,略微停留了下就回家去了。

  丁浩這邊還挺高興,他發現丁遠邊很敏感的躲開他跟李盛東的事不提,這是不是也是一種程度上的默認?丁浩樂觀的認為再給丁遠邊一些時間他爸就能接受了他這取向問題,到時候跟白斌一起的事也就好開口了。

  丁遠邊回去的路上也很樂觀,他覺得沒准丁浩吃完那兜子藥就好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丁老爹日常工作之余,經常去圖書館,偷偷摸摸的去查關於丁浩‘病情’的書——丁老爹(翻書):治療的方法,方法……找到了!治療時要常看……常看蒼井空老師的作品?!胡扯!這植入性廣告也太坑爹了!TvT

 

  丁奶奶的祝福

 

  在丁遠邊這種默許態度下,丁浩的小日子過得很舒心。

  丁浩那邊有徐老先生罩著,念書也順心了許多,大二公共課少了,空閒也多起來。白斌倒是更忙碌了,這個時候他在學生會的工作已經差不多交接出去了,白斌主要忙的就是為以後的仕途打下基礎,站穩腳步。

  白老爺子的意思是先在辦公廳做起,跟著長輩多學習兩年。白斌選了A市留下,白老爺子在電話裏沈默了一下,“是不是因為丁浩要在那邊上學,你才這麼選的啊?S市有什麼不好?進軍部辦公廳也是可以的嘛!”

  白斌笑了,“爺爺,您想什麼呢,您是從A市出來的,我又在這上了幾年學,環境都熟悉了,您之前安排的不也是讓我直接留下來的嗎?”

  白老爺子哼了一聲,“真不是為了丁浩?”

  白斌想了想,“那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我留下來也有自己的打算。”

  白老爺子歎了口氣,“白斌啊,你這……就認准他一個了?”聽著白斌在那邊半天之後才答了一個是,白老爺子的心情更複雜了,“丁浩就那麼好?”

  白斌又笑了,“他可能闖禍了,要是沒我在旁邊看著,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白老爺子也聽明白了,白斌這是鐵了心要跟丁浩在一塊,白斌這秉性他也清楚,沒把握的事從不說出口,白斌敢跟他攤牌,這肯定已經做了萬不得已的打算。白老爺子不忍心把苦心栽培了這麼多年的好苗子折在成樹前,他這大半年也差不多想通了,白斌難得有個喜歡的,就隨他去了。無非是有沒有孩子的事,家裏好歹還有個白傑跟麗薩,實在不成等以後白傑那邊成家了,過繼個孩子給他們也可以,不過這都得多少年之後要想的了。

  白老爺子這邊勉強的應允了,“白斌哪,以後讓浩浩也喊爺爺吧……”

  白斌在那邊小心的問了,“爺爺,您的意思是?”

  白老爺子咳了一下,硬著語氣說白了些,“他這叫了十幾二十年了,以後也都喊著吧。”老人好面子,也不等白斌說話就給掛了。掛斷了電話白老爺子又開始惆悵,他這邊還有兩個孫子,丁浩家那只有丁浩一個孩子吧?這給人老丁家斷了根……人家能願意?

  白老爺子考慮的很周到,他覺得有必要提前跟丁家打個招呼,也不著急,看看再說吧。

  丁遠邊不知道白老爺子把注意打在他家兒子身上,他壓根就沒敢往白斌身上想過,就算偶爾想起來,也只是擔心丁浩這‘同性戀’的病給傳染到白斌身上,萬一給人白斌帶壞了,他這罪過可就大了。

  兩邊家人各有各的打算,白斌跟丁浩也差不多有了自己的想法。白斌走的是在職讀研的路子,兩邊都不耽誤,丁浩實在受不了英語的迫害,讀研的想法打從一知道考研英語水準大於六級小於等於八級就給放棄了。

  他想著先把大學念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丁遠邊有次打電話跟他提過畢業後回家安排工作,丁浩沒答應,言語裏透露的意思是他想自己單幹,做點生意什麼的,父子倆談了半天,不歡而散。

  白斌倒是挺支持丁浩的想法,他覺得做點自己喜歡的事還是比較能帶動積極性的。

  像是丁浩不喜歡背後位,他琢磨了很久才體會出來,面對面的時候丁浩很快就會有感覺,但是從背後壓住他做的時候,往往要安撫很久。所以他現在一般都從正面做,這樣丁浩就很喜歡,丁浩這主觀積極性帶動起來了,他也能跟著享受福利不是?上次的口活兒做的就很不錯……

  白斌面無表情的盯著書,半天也沒翻頁。要是丁浩不是因為太累了在旁邊呼呼大睡,抬頭一眼就能看出來,白斌這傢伙肯定沒想好事!

  丁浩複讀了一年,比白露、張蒙、丁泓他們高一屆。白露讀的是軍校,出來一趟不容易,不過從小姑娘郵寄來的相片能看出來,她很適應軍校的生活,一身筆挺的軍裝前一張還是板正的敬禮,後一張就變成了做鬼臉的動作,從這還能看出來是當年那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

  A市大學多,丁泓跟張蒙也來了這邊念書,丁泓考的不錯,也是A市有點名氣的大學,張蒙高中估計挺能玩的,只混了個高職,掛在那邊讀書。

  這學校一多就喜歡抱團紮堆的挨在一起,跟商量好了似的蓋了個大學城。Z大的新校區建好了,挪了幾個院系過去在那邊增添人氣,丁浩跟白斌的院部沒挪,倒是丁泓他們學校的院系大部分都遷過去了,丁泓也去了新校區,張蒙那學校直接就把全校都遷過去了。

  丁浩有時候去看看丁泓,跟張蒙倒是沒多聯繫,張蒙臨來的時候打過一次電話給他,說要去Z大看看,丁浩那天有事就沒答應,張蒙打那以後就沒再打過電話。丁浩也懶得跟她解釋,張蒙心眼小,你跟她越解釋越沒譜。

  丁奶奶常跟丁浩打電話,這段時間打的更是勤快了,“浩浩啊,這兄弟姐妹在外邊一定要多照應,知道嗎?”

  丁浩早上還在賴床,最近白斌早出晚歸的,好不容易一個禮拜天能湊一塊多休息一下,也就趴在床上接了電話,“嗯嗯,知道,我下午就去瞧瞧丁泓。”

  丁奶奶聲音聽著挺響亮,丁浩覺得他奶奶這身體真是好了,光笑聲都能透過電話傳出回音來,“這才乖,你老悶在學校裏學習也不好呀,有空的話也出去走走,多拍點照片給奶奶寄過來,啊。奶奶今天收拾東西,一下就看到你小時候的照片了,哎,我寶貝浩浩真是長大了,小時候那個臉啊圓的跟蘋果似的……”

  丁浩憋著沒說話,把手機往外拿了拿,他怕白斌聽見了笑話他。丁浩低估了丁奶奶的高興勁兒,這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白斌早就聽見了,從後邊趴過來貼著丁浩的耳朵一起聽。

  “……浩浩還記得你小時候養的兔子不?你揪著兔子耳朵照相嚇的哇哇直哭,哎,那時候你剛會跑吧?這一晃多少年過去了。哦,這還有一張,你剛上小學的時候啊,在校門口跟白斌合照的……”

  白斌在旁邊認真聽著,聽到有意思的也笑一下,丁浩不樂意了,伸出胳膊撞了他一下,回頭跟他比劃口型:不許笑。

  白斌低頭親了他一口,瞧著丁浩臉紅了,他嘴角都翹起來。

  丁奶奶從丁浩穿開襠褲嘟囔到丁浩上大學,好不容易說完了照片的事兒,老人歎了口氣,“浩浩啊,這次放假了就回家吧?你爸爸跟你媽都想你呢。”

  丁浩愣了下,拿不准丁奶奶這是什麼意思,“奶奶,我爸……他跟您說什麼了?”

  丁奶奶笑了,“你爸倒是一直瞞著,就是李盛東他媽媽來找我賠禮道歉來了,說是他們家東子欺負你了……哎,奶奶老了,有些話也不願多說啦。上回進了一趟手術室啊,奶奶就覺得,人活著生不帶來死帶不去的,無非就圖個順心、開心,浩浩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吧,啊。”

  丁浩聽著心都跳快了幾拍,他沒想到丁奶奶會這麼直接的就接受了,想著丁奶奶從小對他的好,丁浩聲音有點沙啞,“奶奶……”

  丁奶奶在那邊還逗他,“這麼大了哭了還喊奶奶啊,哎,羞羞羞!”

  丁浩嘴硬,“我、我才沒哭!”

  丁奶奶跟以前一樣哄著他,還當他是小孩一樣,“好好好,是奶奶聽錯了,啊,對了浩浩,你去看丁泓的時候也順路瞧瞧張蒙吧?她一個女孩在外邊家裏怪擔心的。”

  丁浩答應了,丁奶奶又囑咐了他放假一定會來,這才跟他掛了電話。丁浩抓著手機趴在枕頭上半天沒抬頭,白斌在後邊拍了拍他的背,又貼過去親了親他,“奶奶同意了,高興的哭了?”

  丁浩趴在枕頭上悶聲說了一句,跟剛才回答丁奶奶的時候一樣嘴硬,“我沒哭。”

  白斌也不惹他了,抱著他翻了個身,讓小孩趴在自己懷裏,揉著他的腦袋安慰他,“好了,好了,等放假我們就回去看奶奶,還有爺爺那邊,也說讓我帶你回去呢。”

  丁浩趴在白斌懷裏蹭了蹭,抱著他不鬆手。

  作者有話要說:偶爾‘口活做的不錯’篇:丁浩(舔舔):白斌……唔,你要硬到什麼時候啊?白斌:……再等一下。丁浩(繼續吸住):我舌頭都酸了,這樣會想掉眼淚啊喂!差不多……行了……就是這樣才一直硬著的白斌:……======================昨天的三更。唔,之前告白成功的時候發過丁小浩貓圖舔舔,那麼這次發張本命的……噗=w=謝謝~adsl15915903979扔的手榴彈~抱住啃啃!也謝謝各位的關心,昨天有點低燒,休息一下好多了。稍後送上今天的更新~

 

  誰收拾誰(一)

 

  丁奶奶特意囑咐了丁浩跟丁泓他們多聯繫,丁浩也就時常打個電話過去,偶爾也過去瞧瞧他們,白斌要把車鑰匙給丁浩,讓他開著,丁浩沒敢接著,他對開車還有那麼一點心理陰影,自己一個人出去坐公交車也挺好。

  Z大本部這邊有直達新校區的車,交通倒也方便。新校區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設備新穎,周圍的建築也都是新規劃建設的,那叫一個霓虹繁華,壞處是太霓虹繁華了,這容易迷失了眼。

  丁浩去瞧了丁泓幾次,這孩子老實,每次去了都能找著,一抓一個準兒。張蒙那就不成了,丁浩都沒跟她打過照面,問了她們班同學才知道這位經常出去玩,以前白天還在,現在白天晚上都不怎麼在了。張蒙這上課也逐漸由必修改為選修,想起來了才偶爾上次課,這才真是放出籠子的自由小鳥,眼瞅著一去不復返了。

  丁浩留心多打聽了幾句,旁邊的小姑娘說的很含蓄,但是也能聽出來,張蒙經常進出夜總會之類的娛樂場,樓下也偶爾有車來接她,每回都不一樣。

  丁浩謝了那小姑娘,又去找了一趟丁泓。丁泓跟平時一樣休息日都去圖書館,幫著搬書、整理,做點義務勞動什麼的。丁浩打電話約他出來,沒一會就見著丁泓匆匆忙忙跑出來了,衣服都還是工作服,“丁浩,你找我啊?”

  丁浩也不跟他囉嗦,開門見山的就問了,“你跟張蒙現在還常聯繫麼?”

  丁泓來上學的時候也被家裏叮囑了要多照顧張蒙,他起初也常去看看張蒙的,後來張蒙大概是覺得他常來跟盯梢似的,就換了電話號碼,也沒跟他再聯繫了。如今丁浩問起來,丁泓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抓了抓腦袋跟丁浩認錯,“對不起,我……我沒看好她……”

  丁浩給他逗樂了,“你道什麼歉!這是張蒙自己的問題,甭覺得心裏過意不去,她哪天要跟人私奔了你也替她說對不起啊?”

  丁泓笑笑沒說話,這才是天生的好脾氣。

  丁浩從丁泓這邊沒問出張蒙的近況,對張蒙那幾個同學說的話更是信了幾分,張蒙的確是挺能玩的,不過現在不是她玩的時候。

  丁奶奶常來電話問問他們上大學的情況,丁家一下出了三個大學生,這在鎮上還是引起了一陣議論的小□,丁奶奶臉上有光,連帶著對幾個孫子孫女都更加疼愛。老人之前剛默許了丁浩的事,嘴裏不說,心裏多少也是在意的,丁浩這個時候不敢再多出點事來讓丁奶奶擔心。

  丁奶奶還特意提過幾次讓他們兄弟多照顧張蒙,可張蒙不爭氣,這個時候惹事那不是誠心給老人添堵麼!

  丁浩怕丁奶奶一生氣血壓又升高,萬一再犯病可就不是小問題了,他跟丁泓商量了一下,讓丁泓平時多留點心,又把張蒙的新電話號碼給丁泓留下了,“我打過了,現在她在外地不接電話,等她回來你就通知我,啊。”

  丁泓把號碼記下來,還挺驚訝,“丁浩你從哪裡知道她電話的?我問了姑姑,姑姑那邊都不太清楚……”

  丁浩哼了一聲,“我就是從姑姑那邊要來的號碼!”瞧著丁泓還不理解的樣子,乾脆給他說開了,“你照顧的人張蒙都沒一點自由了,誰知道她跟她媽怎麼編排你的,這都合起夥來防著你了……你也別難過,再見著張蒙就跟我打電話,我來收拾她!”

  丁浩邊說邊磨牙的讓丁泓嚇了一跳,“丁浩你要怎麼收拾她?別衝動啊……奶奶說不能打女的……”

  丁浩瞪他一眼,“我從來就不打女人好不好?你就只管盯住了張蒙,及時通知我,其他的不用你擔心。”

  丁泓學校跟張蒙的挨著不遠,吃飯的時候都在一條街上,過了馬路就是,每天閑著沒事也過去溜達著問問張蒙回來了沒,丁浩留下的手機號碼他打了幾次,都沒人接。

  連去了一個多星期,張蒙班上的小姑娘都認識他了,挺熱心的留了丁泓的電話,說張蒙一回來就通知他。丁泓很感謝她,兩人互換了號碼,偶爾也發個短信什麼的。

  這一晃過去小半個月,終於等來了張蒙的消息,這姑娘從外地回來了,根據她分給同寢室的禮物來看,這次去的是雲南那邊,好好的休閒了一把。

  丁泓抓緊時間給丁浩打電話,丁浩正在跟隔壁房間的李夏下軍棋玩,李夏這眼瞅著高三考試了也不著急,還跟個大孩子似的對小遊戲著迷,丁浩也是閑的慌,白斌出去忙,他跟李夏這兩個臭棋簍子湊一塊殺了個不亦樂乎,這會接著丁泓的電話還有點意外,“喂,丁泓……哦?張蒙回來了?在哪裡……紅房子?紅房子是什麼地方?”

  旁邊的李夏聽見了,幫著他解答,“是大學城那邊的一個酒吧,也有蹦迪的舞廳,很多人去玩。”

  丁浩瞧著李夏知道地方,也不跟丁泓多囉嗦,“好!我知道地方了,這就過去!”

  李夏瞧著丁浩起來,還有點失望,“不再下一盤了?”他棋藝太糟糕,除了丁浩都沒人是他對手。

  丁浩現在哪還有心情繼續下棋,也打斷了李夏要繼續自己跟自己下的想法,“哎,李夏你知道去紅房子的路吧?”

  李夏點了點頭,“知道,我今天晚上還要去那邊打工。”

  丁浩覺得這真是天意,把李夏那盤下了一半的棋子打亂了,“走走走,你會開車吧?白斌那車今天在樓下沒動,你開車跟我去趟紅房子,啊!”

  李夏稀裏糊塗的就給丁浩推出門,他想著晚上要去打工,這半下午了早去一會也沒什麼,就帶著丁浩過去了。

  紅房子其實名字還挺洋氣,叫曼哈萊,只是這樓頂一圈兒的紅,大家漸漸的都喊這叫紅房子了。

  丁浩一下來就瞧見丁泓了,那孩子躲在電線杆後頭張頭晃腦的四處看,這都恨不得讓人在他臉上貼張紙條寫著:我在偷窺。

  丁浩給他揪到車上來,問他,“張蒙呢?”

  丁泓指了指那酒吧,“剛進去沒一會,我只看見個背影,好像是她……”

  丁浩喊著李夏下車,李夏在這打工對地形熟悉,萬一等會鬧出點事來帶上這傢伙跑的也快,“李夏,你跟我進去找個人!”

  丁泓在車上也要跟著下來,讓丁浩給鎖在車裏了,丁泓隔著開了半截的玻璃問他,“我呢?我做什麼?”

  丁浩把車鑰匙給他從窗戶裏扔進去,“你看車!”

  李夏在這邊酒吧裏打工,負責調酒,他媽強迫他把頭髮弄回原本的黃毛之後這打工的薪水也高了,酒吧老闆特意讓他去前邊站著調酒,這異國特色的,往往能吸引到不少人注目。李夏這一進來就讓吧台裏調酒的小哥注意到了,“李夏,來了啊,今兒夠早的!”

  李夏也笑著跟他打了招呼,“反正也沒事,就提前過來了。”

  調酒的小哥跟他挺熟,也趁機跟他問了下,“我這正好有點事想早走一步,你能替我兩個小時嗎?”

  李夏挺痛快的就答應了,“我帶我朋友去轉轉,馬上就回來接班。”

  那位跟他比了個手勢,笑呵呵送他走,“成啊!難得你帶個朋友來玩,我等會調個‘開心100’送你們喝!”

  李夏帶著丁浩去找了一圈兒,他只對酒吧熟悉,迪廳那邊沒怎麼去過,兩個地方找遍了也沒瞧見丁浩要找的人,只好帶著丁浩又回吧台來了。李夏換了工作服,把剛才調酒小哥友情贈送的‘開心100’推到丁浩手邊,也有點發愁,“怎麼辦?都沒找到,我聽說後邊好像還有一個包廂,要不去那邊找找……?”

  丁浩對這種地方還是比較熟悉的,他知道有些地方需要特殊會員才能進去,一道門兩道門卡的也挺嚴實,這地方環境不錯,想必來的人也不少,他要是辦了會員卡進去,A市這麼大個地方沒一會就能傳到白斌耳朵裏去,他可不想為了張蒙回去被白斌收拾一頓,再說現在臨時辦會員卡也來不及了。

  李夏這邊已經答應替人頂班了,也不好再麻煩他,丁浩握著那杯子調酒轉了下,又看了看李夏,忽然想出個主意,“李夏,你們休息室在哪?”

  李夏指了指吧台右側,“在那邊,怎麼了?”

  丁浩跟他打了個哈哈,“那什麼,我有點累了,先在那邊歇一會兒,我覺得我要找的人從這邊進來的肯定還得從這邊出去不是?你幫我留心盯著門口,要是有我跟你說的那個小姑娘模樣的人出來,你喊我一下。”

  李夏心眼沒丁浩多,立刻答應了,“好的,你去休息吧,我會幫你看著的。”

  丁浩進去那個小休息室,果然瞧見了幾件李夏他們酒吧裏人穿的工作服掛在那兒,丁浩翻了幾件,找了合身的湊合著套上。

  他身上本來就穿著白襯衫,這會兒就套了個勾著銀線的小黑馬甲,把那個配套的領結也帶上,深色的褲子在燈光暗的地方也瞧不出不同來,丁浩想了想,又從旁邊開了一瓶礦泉水把頭髮打理了一下,瞧著跟平常不一樣了這才放心。

  休息室角落裏放著幾個託盤,丁浩也順手撿起來用了,把剛才開的那瓶礦泉水放在託盤上,大大方方的就走出去。這會兒人漸漸多了,李夏那邊更是被一幫女人圍了起來,老遠就能聽見調笑聲。

  丁浩瞧著李夏沒工夫注意這邊,從暗處貼著牆走去迪廳,他剛才跟李夏去找張蒙的時候就留心了,迪廳那邊有個小門應該能直通後邊的包廂。

  作者有話要說:追捕張蒙篇:飛奔而過的張蒙:丁浩……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老跟著我幹什麼!緊跟在後邊的丁浩:這他媽是劇情安排,你以為老子想跟著你跑啊!(回頭喊)李夏,你快點!奔跑中的李夏:好!……遲鈍的丁泓兄:丁浩你們等等我啊!(在路口前面停住,好心的路人大叔為他指明方向)謝謝!我這就跟上!……你真的不會再掉隊了吧,丁泓兄……?============================================更新完畢~大家明天見~

 

  誰收拾誰(二)

 

  丁浩穿著的這身衣服起了作用,到了那門口人家一看他這身打扮跟託盤就直接讓他過去了,估計裏面有錢人喜歡什麼的也有,專門從前邊喊瓶礦泉水也不值得奇怪。

  丁浩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裏面是一個大包廂隔開的,一間間的小廂房設置的還挺復古。丁浩皺了眉,這麼多間總不能一間間的找吧?而且門口大都站了服務生,他這一進去怕也要穿幫了。

  丁浩想著張蒙的心理,這姑娘肯定是嫌貧愛富的,那就往裝飾的奢華的小包廂那邊走,找了幾間門口都有人,丁浩也沒停下,挺鎮定的繼續托著那瓶礦泉水往裏走,沒幾步就瞧見後邊的包廂都沒人站崗了。

  丁浩帶著碰運氣的想法就推開門進去了,剛一開門就聽到一陣喧囂聲,這邊一群人正嘶吼著唱歌。包廂內很寬敞,兩排沙發對坐著,幾個老闆模樣的人摟著小姑娘正在說笑。丁浩留心看了下,裏面幾個濃妝豔抹的,頭髮都是波浪,並沒有張蒙那種直發。

  丁浩這邊靠邊站著半天沒動,這房間裏原本負責的服務生湊過來了,估計是怕打擾到那邊唱歌的人,還特意壓低了聲音問了,“你是負責哪個房間的?走錯了吧?”

  這包廂裏光線原本就暗,那人只瞧見了丁浩的制服沒看清他的臉,丁浩知道這邊都是一個人負責一個包廂,有氣派的另喊少爺服侍,也跟那人一樣壓低了聲音模糊不清的回了一句,“經理讓我過來送水……”

  房間裏音效開的太大,那邊玩樂的人又在劃拳喝酒的,服務生也只聽到丁浩說的經理兩個字兒,他們這一行最怕上頭找麻煩,也不多說什麼任由丁浩過去把託盤裏的礦泉水放桌上。

  丁浩把水放桌上,又趁著收拾桌腳那邊空酒瓶的時候多看了兩眼,這幾個女孩裏沒有張蒙。

  丁浩隨便拿了一個空酒瓶就放在託盤裏小心的退出去了,那個服務生回頭瞧了一眼,只看到丁浩低著大半個腦袋的,也沒多注意。

  丁浩故技重施,用這個招數進了幾個包廂,越往裏的包廂服務生越少,有幾次還撞上幾對在忙活的,連親帶摸的,實在不好辨認。丁浩鬱悶的出來了,他聽著那聲音估摸著不是張蒙,而且張蒙也不會叫床都撇著一口港臺腔吧……

  想起剛才那甜得發膩的聲音丁浩這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以前好像也喜歡這種類型的,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聽見就起雞皮疙瘩。旁邊有個洗手間,丁浩下午的時候一直跟李夏下棋,喝了一大壺茶也沒來記得上洗手間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這尋找了半天也有點憋不住了。

  丁浩這剛進去方便了一下,旁邊隔間裏也來人了,這邊除了走廊也只有洗手間還安靜點能聽見聲音。丁浩聽著隔壁間的人大著舌頭接了電話,“喂……啊!我就是!什麼錢?老子在外邊陪大客戶哪,聽不見!回去再說吧,啊!就這麼說定了!”

  這聲音很耳熟,丁浩隔著門板又仔細聽了聽。

  那位嘟嘟囔囔的把手機掛了,也不急著出去,拉開褲鏈放了回水,正在那邊罵,“狗屁的條子……老子管你們局吃次飯你他媽還上癮了!”

  “噓,噓!李盛東……哎……這兒哪!”

  放水的人左右找了半天,猛地一抬頭就瞧見丁浩那臉了,嚇得差點沒尿偏了地方!這他媽黑漆隆冬的就瞧見一個腦袋趴在隔板上呲著一口白牙喊你的名字,是人都得嚇著啊!

  李盛東這還好點,腿還沒軟,就是有點結巴了,“……我操!丁、丁浩?!”

  丁浩踩著馬桶蓋趴著也挺費勁兒,這會瞧李盛東認出他來了,也沖他揮了揮手,蹦躂到對面殷勤的給他開了門,“方便完了啊?您來點洗手液?我把熱水給你打開,哦哦……這是擦手的紙巾,還是你比較喜歡用暖風烘乾?”

  李盛東給他嚇的還沒大緩過神來,給他一套流暢的服務伺候完了這才醒了酒,“你怎麼會在這兒?”又瞧了丁浩這一身的打扮,眉頭都皺起來,“你來這打工?”

  丁浩給他又開了一小瓶醒酒的插了吸管遞到手裏,“不是不是!我這偷著進來的!”

  李盛東對這玩意不感興趣,推開了,“那你今兒弄這出是……”他也覺得丁浩不像來著受氣的主兒,這混小子從小連他的虧都不帶吃的,能跑來遭這罪?

  丁浩就等著他問這句了,立刻把洗手間門掩上,跟李盛東解釋了一遍。重點突出了張蒙那事,其中還夾雜了丁奶奶的關心和指示,總之就讓李盛東看在幾個人從小一塊長大的份兒上讓他幫忙給找找,還得不動聲色的找。

  李盛東點了根煙歪著身子依在洗手臺上聽丁浩講了半天,也差不多明白了。他最煩這些唧唧歪歪的破事兒,給丁浩了支招,“你直接跟她爸媽打電話,讓她家人過來找不就得了!”

  丁浩歎了口氣,李盛東這法子丁泓早就試過了,這小子實在直接跟張蒙她媽打的電話,這不混的人都不帶理他了麼。丁浩這只好再給李盛東解釋了一遍,“說過了,她家壓根兒就不信。”

  李盛東看著丁浩在對面揉眼,當是煙給他嗆著了,順手把那半根給掐了扔在一遍,“你這麼找著了,她家以後不管不也一樣啊!張蒙我知道,高中那會兒就挺瘋的,我在外邊混都知道她的名聲,嘖!”

  丁浩跟李盛東保證了,“你只要找著張蒙,我偷摸給她拍張照片,完了一威脅她,如果敢再來就給她爸媽看,張蒙她媽管她管的挺嚴的……咱們其實就起個震懾作用,我也想著以後就交給我姑姑管了。她好歹也是我姐不是,總不能看著她往火坑裏跳啊,多少也拉一把。”

  李盛東就依在洗手台邊上,也不說走,也不說幫忙的,倒是打量起了丁浩這身裝扮,小黑馬甲勾著腰,瞧著格外的細,上頭的銀色絲線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的……也挺別致。

  丁浩看著李盛東態度不冷不淡的,也有點著急了,他這找了大半天,眼瞅著就晚上了,再不回去白斌該找來了,他不得已之下又跟李盛東說了幾句好話,還特意為上次的事兒道了歉,“李……東哥啊,那啥,我爸上回把你打疼了吧?”

  李盛東原本還在順著馬甲往下看,丁浩這一句話立刻把他點醒了,對著丁浩怒目而視,“你還好意思說!你那天跑的他媽比兔子還快……你自己跑了也就算了,你怎麼還喊著白斌再回來揍老子一頓啊,啊?!”

  丁浩伏低做小的跟他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李盛東這邊終於找了出氣口了,那給白斌憋著的一肚子火兒都突突的蹦了出來,“罰我錢,查我船,啊?老子偷了兩個數兒的東西你他媽愣是給弄出三個數來!罰老子很過癮是吧?啊,你跟白斌,你們倆狼狽為奸,狼心狗肺,狼……狼……”李盛東肚子裏墨水有限,接不下去了,又繼續反過來指責丁浩跟白斌的惡行,“扣我車,他媽的一個市區內還查兩遍超載……!”

  丁浩在旁邊小聲跟他接了一句,“那是我爸幹的……”

  “啊呸!你還好意思接話,這麼多年怎麼也沒見你爸沖你施展家暴啊,好嘛,淨沖我下黑手了……瞧見沒?這還有疤哪!”

  李盛東擼起袖子來指了指,光線太暗丁浩也沒瞧清楚,還想看第二眼的時候那孫子立刻又放下袖口了,臉上一本正經的受害者樣兒,“還有你跟白斌幹的那點破事能別往你爸身上潑嗎?啊,上回我當了冤大頭給白斌擦屁股,這回你又說扣車罰錢那是你爸幹的,合著你跟白斌青青白白一點事兒都沒有?我都替你臉紅!”

  丁浩閉著嘴當啞巴,這開不開口的都是錯,李盛東突突了半天,心裏舒坦了。他瞧著丁浩那邊也差不多忍到極限了,覺得也不能把人惹急了,大方的開了口,“走吧,去我那包廂,我這也該回去了人還等著呢。”

  丁浩堵在門口不走,疑惑的看著他,“你不幫我找張蒙?”

  李盛東勾著他肩膀,樂了,“我要說句不找你立馬就跟我翻臉吧……哎哎哎,丁浩,我開玩笑的,回去我就把花名冊要來,一群姑娘都給你點過來排成排的讓你挑,成不?”

  丁浩往後就是一拐子,他這邊耐心也沒了,“不用那麼麻煩,剛才她進來的時候是直頭髮,穿著身小黑裙子,衣服可能要換,你就幫我找找有沒有直板黑色長髮的就成!”

  李盛東答應了,人模人樣的走在前頭,“你現在是服務生吧?跟在哥後邊,別抬臉啊,就你那臉刷了石灰似的,晚上出來嚇人的吧,啊?”

  丁浩在後邊嘴角抽了兩下,給忍住了。偷偷把手揣在褲兜裏想給白斌發個短信,他這邊還不知道要弄到多晚,還是先給白斌說一聲在外邊的好。這一摸褲兜才發現一個問題,他手機沒了。

  也不知道是剛才在李夏那休息室換衣服的時候掉的,還是原本就忘在家裏了,丁浩就記得最後是接了丁泓一個電話出來的,這會兒也不好去找手機,想了想,還是先找著張蒙再說。

  丁浩想著給白斌發短信,白斌那邊也給他打電話了。鈴聲響了幾下給人接起來,聽著聲音還是熟人,白斌皺了眉頭,“丁泓?丁浩手機怎麼在你那?他去找你去了?”

  丁泓這跟出動秘密任務一樣,加上之前丁浩又再三囑咐了他來酒吧的事不能告訴白斌,這會兒白斌一個查勤的電話打過來他聲音都打顫了,“啊?啊……啊!!沒有!”

  白斌眉頭皺得更深,“到底去了還是沒去啊?樓下的車也是他開走的?”白斌半天沒等到丁泓吭哧一聲,聲音都有點嚴肅,“丁浩是不是在你那?”

  丁泓過了好一會才回了話,“他也是……剛來……我們,那什麼,都在車上……”

  白斌跟他對話也沒了耐心,調整了車上的定位系統,看著的確是丁泓那邊的大學城沒錯,就丁泓叮囑了一句,“那好,你跟他說先在車上等一會,我們這就過去。”

  丁泓有點傻眼,“啊?”

  還不等再開口白斌那邊就掛了,只是在掛之前,他好像模糊聽見了他小叔丁遠邊的聲音……白斌說的‘我們’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丁遠邊(指):說!丁浩那兔崽子哪兒去了!啊?!立正站好的丁泓:他……他去酒吧了……板著臉的白斌:咳!丁泓(抖):他……去酒吧了……沒有啊?丁遠邊(怒):這事你問我啊?!丁泓:……T口T=====================================終於更上了ORZ 爬去睡覺……謝謝~kanjingyan1980扔了一顆地雷~myrrh07扔了一顆地雷~maalilee扔了一顆地雷~墮落與神選扔了一顆手榴彈……抱住啃啃……=3=!!

 

  誰收拾誰(三)

 

  丁遠邊這次來完全是公幹,是來開會的。可巧在辦公廳碰見了白斌,人家孩子熱情接待,非要帶著他去參觀一下,丁遠邊本來沒想去,可白斌要帶著去的是丁浩的學校,他一聽就動心了,這麼著就推了晚上的活動上了白斌的車。

  白斌把丁遠邊當成了老丈人一樣款待,接了丁遠邊先來看了一下丁浩的學習環境,一路上跟丁遠邊解說了Z大幾處有特色的地方,也留心聽著丁遠邊的話,加倍的小心。

  參觀完了學校,白斌打電話給丁浩想三個人一起吃頓飯,丁浩那邊就出了點小狀況,手機讓丁泓接著了,他擔心丁遠邊等急了,也想著丁泓不是外人,乾脆就開車直接帶著丁遠邊去了新校區那邊。

  白斌這邊有兩部車,白老爺子知道他現在忙了,特意也給他弄了一輛工作時候用的黑車,掛的是A市某局的牌,又怕他擔心丁浩在家有個什麼事的還給兩部車上都裝了特殊定位系統,兩輛車只要隔著不是太遠都能有顯示。

  白斌對丁泓還是比較放心的,這是個老實孩子,丁浩跟他在一起無非就是去大學城那邊的小吃街玩兒去了,他也沒多想,直接調出那車的位置就開過去了。白斌還怕丁遠邊誤會丁浩跑出去玩不高興,特意幫著解釋了下,“奶奶打電話來要丁浩多去看看丁泓他們,今天下午沒課,丁浩這肯定是又跑到那邊去了……”

  丁遠邊也表示理解,臉上還露了笑,“浩浩這孩子,就是聽他奶奶的話。”

  白斌瞧著丁遠邊心情不錯,也放鬆了警惕,順著他的話題說了兩句,“是,常聯繫著呢。丁叔也很久沒見丁泓了吧?我們這會去大學城,還能跟丁泓他們一起吃個飯。”

  丁遠邊樂呵呵的點頭說是。

  按白斌的意思是,陪著丁遠邊看了一圈兒之後,還想讓丁遠邊不去住酒店,到他跟丁浩那邊住一晚。白斌覺得他跟丁浩這事也差不多要循序漸進的告訴丁浩父母了,跟丁遠邊近距離觀察,這就是計畫的第一步。

  白斌跟丁遠邊兩個人聊的話題挺多,他又在路上把丁浩在這的生活環境稍微提了下,隱約透露了點他跟丁浩都在外邊住著,房子是白家提前準備下的。

  丁遠邊也知道如今大學生都愛在外邊住,讓白斌看著丁浩他反倒放心一些,省得有李盛東之類的來騷擾丁浩,也沒往多了想,還對白斌表示了感謝,“有你看著他我就放心了!”

  白斌沈默了一下,還是客套的推辭了幾句,“哪裡,丁浩平時也照顧了我很多,我也該向丁叔說聲謝謝才是。”

  丁遠邊對白斌的謙虛有禮、熱情周到感到十分滿意,他一直把白斌當做丁浩的榜樣,如今瞧著,白斌的確無愧於榜樣這個詞兒。

  兩個人談了半天,這也快到了地方,白斌對新校區這邊的商業區不是很熟悉,左拐右拐的,漸漸就發現有點不對了。

  丁遠邊也發現這周圍的建築很奇怪,在夜色中那一排排在各色燈泡映襯下顯示出的店名讓他眉頭都皺起來,這裏可不像是好孩子來的地方。

  街道窄了點,白斌開的很慢,試著跟丁遠邊提議,“我知道有家湘菜館不錯,就在剛才路過的那條街上,不如我們去那邊等,我打電話喊丁浩他們過來……”

  丁遠邊臉色有點發青,他打從剛才開始就三不五時的能碰見‘洗頭房’這種隱晦的店名,對白斌說的完全不贊同,“別拐彎!順著這條路走,這不還有一條街拐彎就到了麼!”他倒要瞧瞧那兩個兔崽子幹什麼去了!”

  白斌沒辦法,只得打了方向盤回來,繼續往丁泓那邊去。

  過了這條街就稍微清淨一點了,可是那紅彤彤的房頂上掛著一大排一大排的大紅燈泡,連著一條街都亮閃閃的發紅,丁遠邊在這紅燈的映襯下臉色更是鐵青。

  白斌家裏那輛車停的地方就在那屋頂最紅的樓對面,隔著老遠就看見丁泓從車窗裏探著腦袋來回張望。

  白斌這邊剛把車停好,丁遠邊就開車門下去了,他這次氣的不輕,一湊近就給丁泓嚇得刺溜一下把腦袋縮回車裏,小眼神可憐巴巴的看著丁遠邊哆嗦著開了口,“小叔……”

  丁遠邊不跟他客氣,敲著車窗戶喊他,“趕緊的,都給我下來!”

  丁泓開了車,耷拉著腦袋從車上下來,老老實實的站在那不敢動。丁遠邊瞧著只下來一個,又順著車窗往裏看了一眼,“丁浩那兔崽子呢?”

  丁泓拿腳在地上蹭來蹭去,“他,他去……”正猶猶豫豫的,就給丁遠邊瞪了一眼,抖著手就指了那紅房子酒吧。

  丁遠邊眉毛都豎起來了,“還沒出來?!”丁遠邊只當他們自己過來玩的,這路上白斌都打了電話了,丁泓也不知道跑,丁浩這更過分了,這都不帶出來的……反了天了!!

  丁遠邊氣的不行,沖著丁泓教訓了半天,“你說說你們,啊,花著家裏的錢,不在學校好好學習,竟搞這些個道德敗壞!這地方是你們這些小孩能來的地兒嗎?”

  丁泓幾次想要插嘴,都被丁遠邊堵了回去,“甭跟我編理由!來這種破地兒你們還有禮了?啊?!這是什麼乾淨地方嗎!你們……你們這是要氣死我!”

  丁泓也老實,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挨訓,他想等丁遠邊的怒火稍微降下去一點再解釋一下,現在說什麼丁遠邊估計也聽不進去,還當他是找藉口。

  白斌在旁邊瞧出不對來了,他覺得丁浩沒什麼特殊的理由是不會來的,趁著丁遠邊喘氣的功夫給丁泓說了個人情,“丁叔,我覺得應該聽下丁泓的原因,他們不是那種愛玩的。”

  丁泓也抓住了機會,立刻接上了,“小叔,我跟丁浩來這不是玩的!我們、我們有任務!”

  丁遠邊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他知道丁泓還是比較老實的,給了丁泓一次機會,“說清楚。”

  丁泓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就給都說了,毫無保留的出賣了張蒙同學,在他眼裏,丁浩要無辜多了,他不能看著丁浩挨收拾。

  丁遠邊聽完他的話,又問了,“你確定看到的是濛濛?丁浩是跟誰進去的?那人靠譜嗎?”

  丁泓對前一件事點了點頭,他對李夏倒不是很認識,白斌在旁邊替他解答了,“那個人是我們鄰居,人很熱情,還不錯。”

  白斌對張蒙的問題並不關心,倒是留心起丁泓話裏的另外幾句,皺了眉頭接著問,“丁浩進去找了多久了?”

  丁泓一直在車裏看著手錶,聽見白斌問直接報了時間,“快兩個小時了!”

  白斌臉色有點不好,“這麼長時間……我剛才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直接說?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

  丁泓結結巴巴,看看丁遠邊又看看白斌,“我……丁浩……我們,那什麼,怕張蒙來這讓人知道了……不好……”

  丁遠邊歎了口氣,臉色和緩了下來,拍了拍丁泓那快哭出來的,“行了,叔剛才有點著急,也是怕你們往歪路上走。你們是好孩子,叔跟你道歉,啊……下再有這種事的時候跟家裏說,你們還小,這些不該你們管。”丁遠邊覺得這幾個孩子也是怕大人知道傷心,可這事不提前說,大人知道了更擔心啊。

  丁泓眼淚汪汪的看著丁遠邊使勁搖頭,剛才丁遠邊那兇神惡煞的模樣都沒讓他哭,這會兒沉冤得雪了反而鼻子發酸了,“小叔,我沒事,我也著急,要不你們進去找找丁浩吧?”

  丁遠邊點了頭,沒等勸白斌不讓他去,白斌已經搶在前面開口了,“丁叔,我對A市的人熟悉些,您來這裏不方便,我去就可以了。”

  丁遠邊也知道自己這萬一讓人拍下來那也夠喝一壺的,他又不放心白斌進去,乾脆跟丁泓換了件外套,那車上還有個鴨舌帽,湊合著戴上了,丁遠邊覺得自己這一張老臉算是徹底丟完了,把帽子壓低了喊白斌,“走吧,我不放心,還是跟你一起進去找找。”

  白斌也考慮到萬一真找到張蒙最好也有個長輩壓制一下,這姑娘他跟丁浩都不好下手,也點了點頭,“我們走後門。”

  這邊白斌跟丁遠邊進去找丁浩,丁浩也在裏面積極地尋找張蒙。

  李盛東那包廂比丁浩之前找的那幾個包廂裝飾的更好,前面還有一個小型舞池,他們進去的時候正有幾個人在那蹦躂,黑不隆冬的也瞧不清楚長的什麼模樣。

  丁浩跟在李盛東後邊靠邊站著,這房間裏原本有一個負責的,瞧見丁浩進來也有點奇怪,李盛東伸手喊他過來,雖然有音樂聲壓著,但也遮不住那股趾高氣昂的勁兒,“我跟你們上頭說了,這包廂換他跟班……”

  丁浩在後邊都想踹他屁股,他原本就想偷著看兩眼,張蒙不在就趕緊出去溜走,李盛東這一句話就把他當了使喚小弟了。

  估計李盛東也感覺到背後那陣陣森寒,立刻說了正事兒,“你,去把你們這直頭髮的姑娘都叫來!”

  服務生有點遲疑,李盛東哼了一聲,從口袋裏抽了幾張票子給他塞在口袋裏,“去,跟她們說,只要是直頭髮的,來了就這個數!”

  李盛東這話雖然帶著酒意,可這票子做不了假,那服務生也怕客人生氣,不敢再耽誤,把選歌的遙控器遞給了丁浩就出去了。

  李盛東回頭也給丁浩塞了幾張放在馬甲裏,笑的特欠抽,“來,人人有份!”放進去才摸著丁浩上衣兜裏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比鋼筆稍微粗點,“這什麼?”

  丁浩沖他露出職業式笑容,那笑的叫一個燦爛,壓低了聲音回他,“‘立可拍’,能照相也能錄影,我先給您錄一段兒?”

  李盛東臉都綠了,抽回手找了個丁浩拍不著的暗地兒坐下了,還提防似的拿麥克遮了半邊臉。

  丁浩沖他咧了咧嘴,還沒等報復,沙發上就站起幾個人來,那邊歌唱完了,嚷嚷著要選歌,丁浩覺得自己真他媽幹一行愛一行,低著半個腦袋在牆角給伺候著選了歌。

  李盛東對面坐了個男的瞧著歲數也不大,聲音倒是挺大,旁邊兩女的聲音合起來都沒他拔的高,那叫一個刺耳,典型的跑調加公鴨桑。

  丁浩原本蹲在角落裏小心打量這房間裏的幾個女孩,生生給他刺激的頭髮都豎起來,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那位還挺得意,左擁右抱的摟著倆女孩正在樂呵,旁邊的人也起哄似的鼓掌,“鄭公子唱的真好,這都跨越八個音階到第九個了吧?我瞧瞧這玻璃杯震碎了沒啊,哈哈哈!”

  “哈哈哈!一般,一般!今天這氣勢還不夠,下次讓你們瞧個拿手的!”那公鴨桑人很瘦,臉白的跟白斬雞似的,瞧著沒幾輛力氣,還偏偏抱著倆女的,都快擠沒了。

  屋裏開的是閃光燈球,搞的跟搖滾似的,丁浩在縫隙裏瞧著半天才認出來,這位也是熟人,鄭田。

  作者有話要說:對於上圖中白斌腦補的‘被壞人抓住的丁浩’,大家是這樣認為的:李盛東(抽嘴角):白斌你眼瞎了吧?丁遠邊(扭頭):丁浩在哪呢?我怎麼沒看著啊?張蒙(遲疑):這個感覺在說‘救我救救我’的人……厄,我是說貓,是丁浩?丁泓、李夏(毫不猶豫的遲鈍二人組):那就是丁浩啊!丁浩:……你們都夠了 = =+===================被kubb520yan扔的一顆火箭炮轟炸啦~=3=謝謝!還有堅持補分的軒晏紫和各位親……謝謝大家……鞠躬·……

 

  第一個挨收拾的

 

  丁浩發現鄭田在以後就更小心了,躲在角落裏也不怎麼敢抬頭,他不想暴露目標,他跟鄭田那幾個人的關係可算不上好。

  李盛東叫的那幾個直頭髮的女人進來了,自來熟的勸酒、跳舞,聽著李盛東又特意確定了下人都到齊了,丁浩把觀察重點放在了她們身上。他心裏有點煩躁,以前張蒙玩的再瘋也不過跟人私奔,現在總不會開放到出來幹這行吧?

  舞池裏那幾個沒有跟張蒙長的像的,對面沙發上也沒有,倒是背對著丁浩坐著的一個挺像,直發披肩的,側臉笑起來也跟張蒙有點相似,丁浩不動聲色的換了個位置繼續觀察。

  那姑娘舉止很秀氣,說話聲音也小,在這嘈雜的房間裏更是讓人聽不清,反而心癢癢的想要跟她靠近了說幾句,鄭田明顯的瞧上她了,跟請他出來玩的人指了指,“這個不錯啊,我就要她陪我!”

  請鄭田來的正是王工,李盛東那邊的智囊,他這正想方設法的搭上A市的線,就怕鄭田沒有喜歡的,聽見他說立刻就答應了,“沒問題!鄭公子看上可是給她面子啊,”王工沖那姑娘使了個眼色,“還不快過去?”

  丁浩不吭聲,他瞧見李盛東抬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這說明陪鄭田的姑娘並不是張蒙,丁浩心裏稍微放鬆了。是不是丁泓看錯了,張蒙並沒有來這裏?還是說,她來了,在這裏玩兒但不是出來賣的?丁浩覺得這樣也是有可能的,這地方不能久待,還是及早回去的好。

  不過,來了也不能白來。丁浩知道崔宇跟鄭田不大對付,鄭田家老頭又特喜歡把自己家孩子跟白斌比,鄭家那幾個小混蛋背地裏沒少給白斌下絆子,丁浩早就恨得牙癢癢,乾脆偷偷拍了幾張鄭田在這胡來的照片,準備回去送給崔宇發揮一下。

  丁浩這邊小心的忙活,鄭田那邊也不閑著,摸著那姑娘一頭烏黑的長髮,還給美上了,“喲,頭髮掀起來更好看了,我瞧瞧……嗯,這樣只留點劉海還挺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叫什麼浩,什麼浩來著?哎我跟你們說啊,這有錢的玩女人,有權的男女葷素不忌,嘖嘖,那傢伙跟我同學,聽說早就被人玩上手了!”

  周圍幾個來了興趣,嚷嚷著讓鄭田接著講下去。鄭田還是有點顧忌白斌的,沒敢點名道姓的說,不過還是編排的很起勁兒,逮著那什麼‘浩’說個沒完,“……嘖,還有崔家那小子,他們三個關係好啊,我操,肯定是這三個人常一塊玩兒,裏外都熟悉了,哈哈哈!”

  丁浩在旁邊聽著牙都咬響了,這是一人渣,他媽的比他丁浩渣多了!

  旁邊的人還在問,“鄭公子這麼留心,不會也瞧上那小兔子了吧?嘿嘿,這給人教會了活計的聽說滋味就是不一樣。”

  鄭田哼了一聲,“我他媽至於饑渴到去找男人?”話雖然這麼說,但摟著那姑娘的手往下順了順,他捏著那截露出來的小腰,忽然就想起最初的時候瞧見白斌旁邊那小子的細腰來,心裏跟給貓撓了似的癢癢。鄭田抬頭瞧見那姑娘的側臉,燈光挺暗,這麼著看去倒有幾分丁浩的影子,手再摸著人姑娘就變了味道,“這臉不錯,真不錯……”

  旁邊的人哄鬧著叫好,非讓鄭田在這兒親一個不可,鄭田半推半就的就要壓住那姑娘來段現場。跟鄭田一塊來的也有瞧出點事的,跟著笑駡了句,“操,我說你今兒怎麼這麼著急呢,這姑娘跟那什麼浩長的還真有點像,我說鄭田,你別玩錯了搞到後邊去啊!”

  鄭田把那姑娘按在沙發上正上下其手,聽著那人點破也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下手都有點不知道輕重了,“操,我就是上上看,什麼前邊後邊的……”

  那姑娘有點想拒絕,讓誰聽著說自己長的像某某某以前認識的男人,上上看好了,這種話都犯堵,哪怕是這位已經墮落了卻還是有著一顆孔雀心的人。

  鄭田瞧著那姑娘有點不樂意,更是非要她不可,壓著不肯鬆手的去扒拉人家肩帶兒,“大家換個包間兒接續啊,我這辦點事……”

  王工他們有點尷尬,這鬧的有點過了。跟鄭田一塊玩的幾位也都起來了,哄笑著帶別的妞繼續唱歌去了,王工他們幾位趕緊跟著,這A市風氣比較開放,他們也做好了給鄭田打包的準備,沒想到人家等不及來了個現場。

  黑影裏還有一位沒走,他一直看著鄭田鬧騰沒吭聲兒,瞧著人都出去了給帶上門了也不見動彈,還坐在沙發角落裏拿著麥克在點歌,看著也挺鎮定。

  鄭田也顧不得還有人沒走,扭著屁股一副猴急的樣兒,捏著那姑娘喊了一聲,“浩、丁浩……”

  那唱歌的站起來了,兩步過去,手裏的麥克‘嘭’的一聲帶著迴響兒就敲在那孫子頭上了!當場見血!!

  這一下差點讓鄭田翻了白眼兒,疼的嗷嗷叫喚,那嗓門比他身子下邊的女人喊的還響亮。

  丁浩早就蹭到門邊上給落了鎖,這包廂剛才可是經歷了鄭田那麼個飆高音法都扛得住的,完全不怕他聲音透出去,他這也恨得牙癢癢,要不是瞧著李盛東那一下夠狠,都想再給鄭田補上一啤酒瓶兒去!

  也該著那姑娘倒楣,鄭田給李盛東開了瓢兒,飆了一腦門的血滴滴答答的全糊在她臉上脖子上了,這邊起初還喊了兩聲,後來瞧著鄭田那頭上嘩嘩的流血嚇得臉色泛青,眼瞅著要暈過去。

  李盛東揪著那孫子的領子掀到地上,沖那女的瞪了一眼,“你出去,今兒晚上這沒你的事兒,記住,要是喊人報警,沒你的好果子吃!”

  那女的哆哆嗦嗦的點了頭,捂著衣服就往外跑,丁浩瞧了一眼李盛東,按他的意思給開了一道小縫讓她走了。李盛東這人比較信奉一句話,叫冤有頭債有主,只找犯錯的人出氣,他從不打女人,還是有幾分江湖道義的。

  鄭田想起來,給李盛東一皮鞋踩在了胸口,躺在地上像是給翻了殼的王八,又疼的叫喚。李盛東腳下用了力,他這也忍了一晚上了,一肚子的火兒都冒了出來,“你他媽再叫一聲我聽聽,啊?!”

  鄭田捂著腦袋立刻轉為了小聲的哎喲哎喲,他眼睛裏被血染進去了,房間裏燈又暗,正眯著眼睛使勁想看清楚揍他的是誰,這還不忘了放句狠話,“你,你有種別跑,我回去,回去不會放過你的……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打我就等著坐牢吧你……”

  這還沒吠完,李盛東就蹲下來,手裏那麥克滴滴答答的淌著血,“這麼說,你這是讓我今兒晚上別留後手了是吧?”

  鄭田躺在地上臉都發灰了,嘴唇哆嗦著沒敢再說話。

  李盛東摔了麥克換了個酒瓶兒,來回換著手掂量著,那雙耷拉著的三角眼透著一股子陰邪,瞧著就不像好人,“你他媽再想找死就喊大聲點兒!我這麼跟你說吧,你要有萬全的手段弄死我就來找我報復瞧瞧,可你記住嘍,你要弄不死我,我回頭一定弄死你!”

  鄭田吞了口唾沫,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瞧著李盛東眼神不對立刻又玩命兒的搖頭,“不告,不告了!大哥你放過我吧……”鄭田快哭了,他覺得這是碰上亡命之徒了。

  鄭田的話丁浩都不信,更何況李盛東了,他伸手喊丁浩過來,“去,去那邊找個繩子過來,給他捆上!”瞧著丁浩疑惑的看著他,立刻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咱們給他好好拍點照片,要是這小子敢回去胡說……哼!”

  鄭田的臉這回真白了,要不是李盛東給他嘴裏堵了塊毛巾這都嗷嗷的又喊上了,就這樣,還哭的眼淚鼻涕的不成樣子。

  丁浩對李盛東的主意深以為然,立刻跑去找繩子,只找到一小截綁窗簾的,這也就勉強把手捆上了,他瞧見地上那麥克的電線夠長,立刻又拖了幾根過來,給他捆了個結實。丁浩瞧著鄭田那腦袋上還在滲血,有點猶豫,“你敲成這樣……真沒事啊?”

  李盛東送他個白眼,“我心裏有數,這就破個皮兒!”

  丁浩不信似的又摸了下鄭田的腦門,也摸不出什麼來,倒是那捆著的跟扭麻花一樣上下彈跳,丁浩瞧他這麼精神也就放心了,這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李盛東跟丁浩要了那‘立可拍’小攝像機過來,鼓搗了幾下,對著鄭田嚓嚓嚓的按了快門。丁浩想著剛才鄭田噁心他,這也來氣了,拿了個啤酒瓶沖鄭田下麵比劃了下,跟李盛東商量,“要不給他塞裏面去?”

  李盛東聽懂了,他覺得丁浩這才是本性發揮了一次,大方的贊同了,“行!”丁浩立刻把那酒瓶子遞給李盛東了,李盛東愣了下,“我去?”

  丁浩點了頭,“我又沒幹過這事。”

  李盛東額頭上青筋都蹦出來了,“我他媽就幹過了啊!!”

  兩人對視半天,還是李盛東罵罵咧咧的拿了那個酒瓶胡亂給鄭田捅下邊了,那捆著的還挺有精神,一直嗚嗚的叫個不住。丁浩扭頭看了下,也不怪李盛東一臉嫌棄的模樣,瞧著鄭田這臉一般人還真是下不去手。

  倆人又給拍了一陣,李盛東想著這回反正跟鄭田結下樑子了,蝨子多了也不怕咬,大方的讓丁浩先回去,他要再跟鄭田‘說幾句’。丁浩也不跟他客氣,“成,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只管跟我打電話!”

  李盛東揮揮手,“趕緊走你的吧!嘖,礙手礙腳的!”送丁浩去門口,開門讓他出去,這還沒等關好門,丁浩又原樣退進來了。

  李盛東還在納悶,“不是讓你走嗎……”

  “你讓他去哪裡?”丁浩後邊又跟著進來一個人,一身淺色的風衣在昏暗的燈光環境下看著有麼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那人的表情也很冷淡,“李盛東,好久不見了。”

  李盛東看了看低著頭不敢說話的丁浩,狠狠的摸了下鼻子,扯了個笑,“是啊,挺長時間沒見了吧,白斌。”

  作者有話要說:李盛東:白斌,老子躲在這種犄角旮旯你都能找到!靠——!!白斌:你躲在哪裡都沒有用的,因為你身上就散發著一種罪犯的氣息。李盛東:……白斌:還有,下次離丁浩遠點。李盛東(報復中):沒用啊,你家丁浩天生就散發著吸引罪犯的氣息……哼哼。連續兩天躺著中槍的丁浩:……我說你們真的夠了!=皿=!!!

 

  第二個挨收拾的

 

  白斌對空氣裏的血腥氣味很敏感,一眼就瞧見了沙發上躺著的那個人,以及這人一副被糟蹋過後的淒慘模樣,白斌臉色更冷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旁邊兩個不安分的一個抬頭一個低頭的,都不打算先開口。

  白斌關上門,過去仔細查看了一下那個人,雖然臉被揍成豬頭一樣,但是還能勉強瞧出是誰,“……鄭田?”

  捆著的立刻含著手巾淚流滿面,嗚嗚的喊個不住,估計是求白斌放了他。

  白斌只是站在旁邊看了看,並沒有伸手幫鄭田,甚至連地上的血跡都沒有去踩,繞著周圍看了一圈,又回來盯住了丁浩那身衣裳。

  “我原本想進來找張蒙的,可是,可是不穿這衣服進不來……我,我才……”丁浩想解釋下,但是瞧著白斌的臉色嚇得有點結巴,那邊鄭田還捆在沙發上,丁浩覺得這是給白斌添麻煩了,原本想說的話也都咽了下去,低著腦袋埋得更深。

  李盛東瞧著丁浩低頭不敢吭聲的樣兒都替他覺得丟人,乾脆說白了,“那鄭田是自己找的,他欺負丁浩,我就欺負他,一報還一報麼!”

  白斌正在檢查丁浩的衣服,聽見李盛東這話捏著衣服的手頓時緊了,立刻又開始往別的地方檢查,聲音冷得掉冰渣,“鄭田動你了?”

  丁浩一個沒注意,襯衫扣子都給白斌剝開了幾顆,急忙按住了白斌要繼續掀他衣服的手,“沒有!沒有……他沒動我,”偷偷瞧了一眼白斌,看著他臉色發青也不敢瞞著,“就是嘴上說了兩句,挺雜碎的,這才讓我們合夥給收拾了一頓。”

  白斌固執的親自給他檢查了,確定丁浩身上的衣服是整齊的,還是有點不放心,摸了摸他的腦袋又問了一遍,“真沒傷著?”

  丁浩搖了搖頭,“沒有,李盛東一麥克風就給他敲濺血了,他沒敢回手兒。”

  白斌聽見丁浩說又瞧了那邊沙發上一眼,剛才燈光暗,倒也沒瞧見鄭田流了多少血,不過照他這麼個撲騰法估計多少血也快流完了,鄭田可以傷著,但是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這得儘快解決。

  白斌主動向李盛東表達了謝意,“李盛東,謝謝你,你可以走了。”

  李盛東正在抽煙,聽著差點一口煙嗆到喉嚨裏,連咳了幾下,“什麼?”

  “我說,剛才謝謝你照顧丁浩了,剩下的事兒我來負責,你先走吧。丁叔也來了,估計馬上就會找到這邊來。”白斌跟丁遠邊約定找到人之後就電話聯繫,回車上碰面,李盛東留下來隻會平添誤會,白斌不想丁遠邊認定了丁浩是跟李盛東在一起的,這才是他讓李盛東走的真正原因。

  李盛東心裏自然是沒有白斌想的長遠,他單聽著丁遠邊的名字心裏就一陣不舒服,他上回給揍得不輕,而且瞧著白斌對丁浩摸頭揉臉的熱乎勁兒,也不想再替白斌背黑鍋了,當下按滅了煙拿了外套就走。

  路過白斌身邊的時候也不服軟的哼了一句,“我照顧丁浩是應該的,用不著你來謝!”他瞧著白斌,故意摟過丁浩來在他腦袋頂上響亮的親了一口,“丁浩,有事還找哥,甭客氣啊。”

  丁浩都僵在那了,給李盛東身上的煙味熏了下著才明白給人摟懷裏了,沒等伸手去推開,就讓白斌重新攬了回來。白斌推著李盛東的下巴讓他離丁浩遠點,說的也挺冷,“他以後不會再有什麼事,用不著你操心。”

  李盛東難得好脾氣的笑了笑,他瞧著白斌臉色越難看心裏就越是高興,吹了聲口哨就出了門,他今天晚上的生意是沒戲了,但是這心情卻是出奇的好,簡直就是一掃之前的黴氣啊!李盛東覺得憑這就值了!

  白斌目送李盛東出門,又揉了下丁浩腦袋頂上的頭髮,他不喜歡丁浩身上帶著別人的味道,尤其是李盛東身上那樣重的煙味,更是讓他心裏煩躁。

  丁浩就跟翹課給抓包的學生似的特老實的讓白斌按著腦袋來回揉弄,試探著問他,“白斌,你剛才說我爸來了是騙李盛東的吧?”

  白斌湊過去聞了下丁浩的頭髮,又貼著他的臉往下聞了幾下,他覺得小孩身上都是煙草的味道,這讓他心裏有點不舒服,“沒騙他,你爸真來了。”瞧著丁浩嚇得哆嗦了,又立刻安撫他,“他不會找到這邊來,我剛才跟丁叔說好了分頭找人,在車那邊碰面。”

  丁浩這才放心了,回頭瞧見那邊捆著的鄭田又皺了眉,“這怎麼辦?”

  白斌問了下,“他是一個人來的還是一群人來的?”

  丁浩想了想,“來了十多個,現在應該在別的房間,鄭田這原本要了個……咳,總之短時間內不會有人過來。”

  聽丁浩說完,白斌心裏差不多有數了,脫下自己的風衣給鄭田裹住,也不給他鬆開手腳拿了嘴裏的毛巾,扶著他起來,鄭田折騰了半天這會兒也沒大有力氣了,只撲騰了一下,李盛東那啤酒瓶塞的不結實,這一站起來動了下就咕嚕嚕地滾到地上去了。

  白斌臉色不好,他本身有點潔癖,這種用衣服裹著大型垃圾帶出去的感覺更強烈了,隔著衣服的那個人已經開始腳軟了,東倒西歪的更是讓白斌眉頭緊皺,“先送他去醫院。你在前面替我看路,我們從後門出去。”

  丁浩也不笨,立刻知道白斌這是想帶出去解決,只要沒給人當場瞧見,把鄭田往醫院裏一扔,估計這傻×也不會笨到自己把這麼丟人的事兒嚷嚷出來,何況李盛東那還有能堵住鄭田這嘴的東西呢!

  丁浩跑去開門,想了想,又拿了旁邊衣架上搭著的一個黑色的帽子,給白斌扣在腦袋上,“給你這個,我穿這身衣服沒人認識,等會路上低著頭走路就行了。”

  白斌看了他那身侍者的衣服,這要是戴個帽子反倒讓人覺得奇怪,他這也沒時間了,沖丁浩點了頭,“先出去,你也小心點。”

  現在已經半夜了,這會兒包廂裏熱鬧,過道上沒人,偶爾冒出個來也是喝高了的,丁浩跟白斌一左一右的這麼架著鄭田一路出來倒也沒惹來什麼人注意,這種喝醉了給朋友帶回去的太多了。

  出門口的時候保安倒是多瞧了兩眼,丁浩機靈,立刻適當的問了句,“先生,要不要叫車?小心這邊地毯,您等下,我去給您開門啊……”

  保安對丁浩這種黑馬甲的見多了,這麼殷勤的語氣一聽就是想賺點小費,而且酒吧裏這麼買醉的人也不少,沒再留意他們了。

  兩人半扶半扛的把鄭田弄回車裏,所幸丁遠邊還沒回來,白斌來的時候又帶了一輛車,直接開了車門把鄭田扔後座上了,囑咐丁浩,“你在車上等我,我去跟丁泓說下咱們先走,那車鑰匙在丁叔那裏,讓他來了就直接開回去。”

  丁浩點了點頭,“好,我在這兒看著鄭田。”

  丁泓這次直接給丁遠邊鎖在車裏了,丁遠邊怕跑了一個找不著另一個的,就俐落的上了車鎖,只給丁泓開了半扇窗戶。丁泓大老遠就瞧見白斌跟人弄了個什麼回來,正探著脖子往外看,“白斌!你找著丁浩了?那個扔在後邊的是丁浩還是剛才陪著你回來的是啊?怎麼穿的跟李夏的工作服好像?真奇怪。”

  這孩子好奇心太重,眼神又太好,這要是機密任務看這麼清楚都能拖出去槍斃了。

  白斌沈默了一下,他也沒料到在這沒有月亮的夜裏,僅憑紅燈的映照丁泓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只能避重就輕的回了他的話,“我找到丁浩了,我們有點事先出去下,丁叔要是回來你就幫我跟他說下……”

  丁泓的好眼神又再一次發揮了作用,指了對面跟白斌說,“不用了,小叔回來了,小叔!白斌找著丁浩了!”

  丁遠邊剛過了馬路,正拽著個小黑裙子的姑娘走過來,聽見丁泓的的話一顆心終於放下了,沒等到跟前就問了,“在哪呢?”

  丁泓又比白斌快了一步,“在那車上!”

  白斌這都來不及阻止,瞧著丁遠邊開了車門把蔫兒了的張蒙也塞進去,“丁泓給我看著她!我去把丁浩也喊過來,這必須給你們開堂政治課!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丁遠邊說著,又直奔那輛車找丁浩去了,白斌立刻跟上,“丁叔,丁浩累了,我帶他回去,咱們先回家吧,回去再談可以嗎?”

  丁遠邊不聽,他是在前邊舞廳裏找著張蒙的,追了半天才給抓回來,裏面那一舞池的小青年群魔亂舞的讓丁遠邊看了就黑臉,他覺得丁浩來這的動機是好的,但是又怕丁浩也受了誘惑,覺得必須先給他們幾個敲敲警鐘,“不用,讓丁浩也過去,我在路上跟他們講。”

  白斌那車貼著車窗,丁遠邊下意識的以為丁浩在後座上,直接開了車門,白斌手疾眼快的攔了下,“丁叔,我幫您喊他過去……”

  白斌攔截的夠快,只讓他看見了個衣角,但是就這麼一個衣角也足夠讓丁遠邊奇怪的了,“丁浩怎麼躺在那?”推開擋在前面的白斌,“你起來,讓我看看……”

  正在推搡,丁浩從前邊車窗裏探出來,強撐了笑,“爸,我在這兒哪,我有點事,那什麼,等會就過去找您……”

  丁遠邊鬆開了手,哦了一聲,“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這是跟人打架趴後邊了呢……”

  白斌稍微放鬆了警惕,瞧著丁遠邊鬆了力氣也跟著放開了車門,就這麼一下,立刻讓丁遠邊找到了機會,刷的就開了車門!

  鄭田之前在裏面動了兩下,正好把蓋在身上的那件風衣弄地上了,他整個人趴在那,衣衫不整,身上還給黑電線捆綁住了,從褲腿裏都隱約能瞧見倆麥克風的模樣,額頭上的血倒是凝固了,但是瞧著更滲人,正嗚嗚的叫喚。

  “丁浩……這就是你說的有點事?!”丁遠邊瞧著這一幕眼都紅了,他看的清楚,這後座上趴著的人褲子給人扒開了一半,後面都濕了老大一片……“這他娘的就是你說的有事?!!小兔崽子你給我下來!玩男人、玩男人玩到這種地方來了……老子今天抽死你個不孝子!!”

  “爸!不是這樣!你聽我解釋……”丁浩半個身子探在那一激動沒抽回去,瞧著丁遠邊一巴掌過來嚇得閉上了眼——

  啪!!

  這一巴掌抽的清脆,聲音在夜空中都帶了迴響兒。

  丁浩愣住了,他臉上沒覺出疼來,睜眼就瞧見了擋在自己前面的高大背影,因為風衣拿去用了,只穿著一件襯衫,但是依舊帶著熟悉的暖意,堅定的站在那為他擋住風雨,“丁叔,不是浩浩的錯。”

  丁遠邊這一巴掌下去也有點愣住了,他沒想到白斌會過來,更沒想過有一天會打白斌。

  白斌臉上有著明顯的五根指頭印,嘴角也給抽的微微裂開了,還在跟丁遠邊解釋,“丁叔,這事我會給您一個交代,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您先帶他們回去,我們稍後就到。”

  丁遠邊皺了眉頭,不但是對白斌這話有疑問,更多的是對白斌回頭細心照料自己家那卡在車窗上的傻小子的細緻行為……瞧著這兩人的言行,好像格外親昵,丁浩那兔崽子看著白斌臉上的巴掌印眼圈都紅了,甚至還用手去抱著人家脖子!

  丁遠邊覺得自己眼圈兒也紅了,他之前一直沒接上的一根弦,似乎在慢慢的連接起來,丁浩從小最親近的、玩的最好的、接觸最多的……感情最深的……

  這個人,是白斌。

  作者有話要說:丁浩(淚眼汪汪):白斌你疼不疼啊?我爸下手太沒輕沒重了……白斌(抱住):沒事,丁叔打這一巴掌是應該的,我沒有照顧好你。丁浩(淚眼汪汪):白斌,我以後啥事都聽你的!我發誓!……遠處的丁遠邊:丁浩你個兔崽子有了白斌忘了爹娘!!=皿=!!========================今天收拾的是白斌,有人猜出來咩?=w=謝謝lnzhenwei2008扔了一顆地雷、439615扔了一顆地雷……給天天,抱住啃啃~=3=

 

  第三個挨收拾的

 

  白斌跟丁浩要先去處理鄭田的事兒,考慮到丁遠邊那一車也有三個人,給了丁遠邊另一所房子的鑰匙,那邊是丁浩最近買下的,離著大學城不遠,而且空間要大一些可以多人住宿。

  丁遠邊對自己剛才那一巴掌的失誤有點抹不開面子,白斌給他鑰匙讓他先走的時候雖然臉色不好,但也沒說什麼,白斌是白老爺子一手教出來的,處理問題的方式並不比他差,丁遠邊決定回去聽聽看他們這個所謂的‘交代’是什麼。

  張蒙在車裏不知道怎麼跟丁泓吵了起來,起先是小聲的頂嘴,最後也顧不得前面開車的丁遠邊會聽到沖丁泓嘟囔了一句‘多管閒事’。

  丁遠邊被丁浩的事弄的心裏跟有塊烙鐵似的不安,聽著張蒙這沒心沒肺的話更是猶如一盆涼水直潑了下來,就差滋啦滋啦的冒白煙了,對這姑娘也沒了耐性,黑著臉當場就給訓了一頓,“張蒙!你願不願意在A市讀書了?不願意就滾蛋!我跟你說,當初我能給你辦到這邊上學,我也能給你弄回去!”

  張蒙往後邊縮了縮,閉上嘴不說話了。

  丁泓頭一回聽說張蒙這事,不過想想她以前玩的厲害,那成績真的連個高職都勉強了,這麼想著,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張蒙心氣高,又愛顯擺,之前還能說掛著個好學校讀書,這麼給丁遠邊揭了老底有點臉上臊得慌,也沒力氣去說丁泓的不是了。她這邊也有點擔心,生怕丁遠邊回去跟她家裏說,她媽要是收拾起人來可是從不留情的。

  丁遠邊帶著張蒙、丁泓兩個回去了,白斌那邊也把鄭田送去了醫院。因為鄭田這事情況特殊,白斌直接找的軍醫,白老爺子在A市的關係大部分還是和部隊掛鈎的,這邊醫療設施好,再者保密條件也好。

  白斌的風衣徹底毀了,都沒再看一眼的就給直接扔進了垃圾桶,如果有可能,白斌都想把這身衣服一起扔了。

  丁浩去買了點酒精藥棉還有消腫的藥回來,趁著在急診外邊等的時候給白斌消了毒擦藥。白斌臉上這會兒瞧著巴掌印是下去了,但是嘴角附近那邊淤血的地方明顯的青紫,丁浩擦藥的手都有點發抖,生怕重了按著傷口。

  白斌只穿了一件襯衫,丁浩給他擦完了藥又大方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兩個人一起披著,這大半夜的天氣可是有點涼,白斌身體僵硬了一下,給丁浩推開了,“不用。”

  丁浩瞧著白斌一臉勉強忍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位的潔癖發作了,之前對著他還成,如今換了外人這就渾身難受了。丁浩想了想,“我上次好像還放在車裏一件外套,你要不先換上?”

  白斌眉頭微微皺了下,車上的確有丁浩放著的一件衣服,但是他昨天也正好路過洗衣店,“我拿去送洗了。”

  丁浩失笑,“你看看,太勤快了也有壞處吧?”瞧了瞧白斌的手錶,已經過了十二點,今天晚上估計一家人誰都沒心情睡覺了,再晚一點回去也沒不要緊,“等會我們回家換身衣服,再拿幾條被子過去吧?那邊東西不全。”

  白斌點頭答應了,瞧著丁浩打哈欠,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眯一會兒,丁浩歪在他的肩膀上,一抬眼就瞧見白斌那邊臉上的傷,“還疼吧?”

  白斌抓著他的手,指尖的溫度相互交替,倒也不覺得冷,“不疼。”

  丁浩握著他的手緊了些,眼睛也垂下來,“回去跟我爸說吧。”

  白斌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下,丁浩這會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他連丁遠邊都不怕了還怕個鳥?!直接抬頭回親了白斌,他這膽子更大,也不瞧瞧有沒有監控的直接啃在白斌嘴巴上了。

  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半天,也不困了,丁浩聽著白斌那一條條的細說分析,他覺得丁遠邊不答應都不成,不過出於實用主義還是給白斌建議加上了幾條,其中包括丁浩現在的動產不動產的一部分金額,丁浩覺得有必要跟丁遠邊說清楚他這是成年人了,完全可以獨立,換句話就是,咱不怕任何經濟制裁,您威脅不了我。

  白斌這邊也來了精神,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決定直接跟丁遠邊攤牌,反正丁浩他是一定要帶在身邊的,別說大學畢業,就算以後工作也為丁浩做了打算,不可能讓小孩離自己太遠。

  這邊盤算的差不多了,那邊醫生也出來了,鄭田的情況不是很糟糕,就是頭給砸破了,有點失血過多,再加上受了驚嚇,這會兒正在給他包紮傷口。那醫生瞧著是白斌送來的也就格外上心,“頭部受傷的話我們建議最後留院觀察兩天,明天再做細緻的檢查。”

  白斌跟他道了謝,親自進去跟鄭田說了一會兒話,鄭田跟白斌不是一個段數的,原本還委屈的嗷嗷叫著要報復,幾句就讓白斌說的蔫兒了下去。

  鄭田在酒吧這種地方弄出了事兒原本就不光彩,家裏也不會多幫著他找回場子,要是給家裏的鄭老爺子知道了也是免不了一頓罵,再一個實在是怕了李盛東,不止那傢伙手裏有他的照片兒,光是想起那三角眼一耷拉,現在還能嚇得他打哆嗦……鄭田臉白的跟包著腦袋的白紗布一樣,低著頭悶不吭聲,他知道今兒這虧是吃定了。

  白斌看他這樣也不再多說,點到為止,只要鄭田識相不再挑事兒,這樣也就足夠了,“你在這邊可以多休息幾天,畢竟是我朋友傷的你,醫藥費我會承擔。”

  鄭田給收拾了一頓,現在還算老實,聽著白斌這麼說也點了頭,“我可以不說出去,你們得把照片還給我。”

  丁浩在旁邊一直聽著,瞧著鄭田低著頭還在那邊眼珠子亂轉的,心裏也起了火,“還你?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談條件,啊?我說鄭田,你腦袋上挨了一下還沒清醒呢吧?這麼跟你說吧,還給你是不可能的,你老老實實的別耍花腔,咱們肯定不會先給你貼出來,要是我再聽著有隻言片語說我不是的,哼哼,你那照片就等著大白於天下吧!”

  鄭田臉色由白專青,嘴唇都哆嗦了,“你,你怎麼能這樣啊……我不說,可也管不住別人不說啊。”

  丁浩沖他呲牙笑了下,雪白的牙齒在燈底下格外顯眼,“對不住,我不管這些,只看結果,你最好盼著沒人說,不然……”

  鄭田聽明白了,這是打定主意賴上自己了,如今也沒有別的退路,只能僵著脖子點了下頭,“我……儘量吧。”

  丁浩要笑不笑的看著他,“成啊,那我也‘儘量’不貼出來。”

  鄭田頂多是個初級流氓,還停頓在身體這塊不前進,段數遠沒有丁浩高深,立刻認輸了,“……我知道了。”

  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給鄭田軟硬施威,這事到這裏算是告一段落。

  又跑回家去稍微洗了下換了身衣服,家裏被子不多,大晚上的也沒有商場開門,只得急匆匆的拿了幾條毯子就去了丁遠邊那兒。

  丁遠邊還在等著他們,張蒙跟丁泓也沒睡,給丁遠邊訓的不輕,都低著腦袋,不過張蒙是低頭抹眼淚,丁泓這是犯困了在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慢慢往下沉,丁浩進來的時候關門聲給他嚇了一跳,這才揉著眼睛繼續聽丁遠邊訓話。

  丁遠邊的怒氣主要是沖著張蒙去的,一晚上的嚴打物件就是這姑娘,瞧著張蒙哭的抽抽搭搭的,心裏的火氣也消了一點,嘴上還是很嚴厲的,“行了,去休息吧!哭哭哭,早幹什麼去了!明天跟我回家,我是教不了你了,也別出來丟人了,回去讓你爸媽管好了再說!”

  張蒙眼睛都腫了,她瞧著白斌從門口進來,生怕丁遠邊再把她之前的事教訓一遍讓白斌聽見,立刻起來擦了把淚,低頭進房間去了。白斌手裏正抱著條毯子,想著那邊的房間裏沒有被子,順手給了她一條。

  丁浩也拿了一條毯子給丁泓,指了張蒙對面的房間給他,“去那邊睡會吧,先蓋這個,要是還冷就開空調,遙控器在床頭櫃第一個抽屜裏。”

  丁泓抱著毯子看了下丁遠邊,見他點頭了這才去睡了。

  丁遠邊瞧著白斌他們兩個進來心裏就彆扭的發疼,就連丁浩要去給他倒水也拒絕了,“用不著。剛才在你們那車上的那人是誰?幹什麼的?”

  丁浩有點拘謹,拿著水壺按之前跟白斌說好了的答了,“是鄭副局的兒子,他在外邊和人結了仇,我們正好撞見就給送去醫院了……這事您別出去說啊,他特愛面子,萬一傳出去指不定要跳樓了。”

  丁遠邊看了白斌一眼,那位坐著紋絲不動,表情更是沒什麼變化,也瞧不出什麼不對勁,鄭家有幾個孩子亂來他也聽說過,也不再追問下去。

  丁浩原本還留了幾句關於鄭田的話,不過瞧著丁遠邊沒開口問,也只好跟白斌一塊坐在對面等他繼續談話。

  這要是換了平時,丁遠邊對他們兩個這樣的態度肯定要表揚,但是現在就不好說了,丁遠邊甚至覺得這兩個人坐的有點太靠近,你瞧瞧,這手都快搭著手了,這麼大沙發還坐不開了,非要擠在一塊?

  丁遠邊觀察了一會,開了口,“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白斌揣摩了下丁遠邊的心理,覺得不能說的太早,對丁遠邊打感情牌可不是明智的選擇,“剛上大學的時候。”

  丁浩又在旁邊適當的加入善意的謊言,“那時候大家都交女朋友了,我們倆也試了試……咳,這才發現誰都離不開誰。”

  丁遠邊也差不多猜到了會是這樣,但是聽見他們親口說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你之前跟李盛東又是怎麼回事?”

  白斌剛要開口就讓丁浩搶了先,丁浩對他爸那多瞭解啊,當即就捏住了丁遠邊的命門,“爸,李盛東之前偷著喜歡我一直沒敢說,那回是知道了我跟白斌的事兒突然就告白了,死活要追我……”

  丁遠邊也不傻,立刻哼了一聲,“追你?用扒了你衣服追嗎?”

  這回連白斌也回頭看了丁浩一眼,丁浩不管他,臉上的表情還挺嚴肅的,“是啊,爸你不知道,像他這麼亂來的大有人在,我打從知道我喜歡男的以後就想著絕對不能辜負您對我的期望,一定要選個知根知底兒的,找個清白的人家,從善而行,從一而終……”

  丁遠邊嘴角抽了抽,“你要是怕辜負我的期望,怎麼不去找個女人?”

  丁浩咬了咬牙,下了狠招,“我,我對女的不行……天生的!爸,我總不能害了人家吧?”

  丁遠邊壓著嗓門,也有點惱了,“那你就去害人白斌,啊?”

  丁家父子的言談出乎白斌的意料之外,他現在還沒能插上話,聽著丁遠邊這麼問了,也就當真答了一句,“丁叔,沒關係的。”

  丁遠邊給丁浩氣紅了眼,這會兒聽見白斌說也只當他跟丁浩合起夥來氣人,瞪了白斌一眼,“我問丁浩,沒問你!”

  丁浩也不爭氣,立刻抓著白斌的手給丁遠邊拆臺,“爸,白斌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丁遠邊給他倆這一唱一和的弄的臉紅脖子粗,最後也沒給他們掰過來個什麼,倒是白斌對他說了一番話,字句連貫,條理清晰的,從小到大的事兒講了個清楚,包括現在的生活跟以後的規劃,讓丁遠邊也稍微明白了點,這兩個孩子不是胡來的,最起碼比起李盛東,這白斌要強的太多。

  三個人談了大半個晚上,眼瞅著快天亮了,丁遠邊上午還有一個會議,也顧不上休息,洗了把臉清醒了下,就準備出門。

  白斌把車鑰匙遞過去,“丁叔,這邊離辦公廳有點遠,要不您先開著……”

  丁遠邊推開他的鑰匙,“不用。”瞧著丁浩也在那邊站著要送他不敢過來送的,終究還是心軟了,趁著在門口換皮鞋的功夫,也不回頭,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你們也去休息下,記得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分到毯子的丁泓兄(埋頭):原來、原來第三個挨收拾的是我……難得有戲份一上來就被罵到哭的張蒙:……是我好不好?被開瓢兒加威脅的鄭田:……我怎麼覺得我也挨收拾了?出櫃了的丁浩、白斌:……不是我們麼?丁遠邊:……其實是我吧?===============================================厄,跑去看了《你看起來很美味》這個動畫片,大贊~(這就是更新晚了的原因,自覺面壁TAT)謝謝guichenluojie、stwdtxz、stwdtxz、xiaohaomanyu、azimi2008……送給天天的霸王票~抱住啃啃~明天週六,三更 =v=

127、來個現場 ...

 

 

  丁遠邊覺得丁浩這孩子雖然淘氣,但是真的沒給他添大麻煩,除了喜歡男人,比起機關裏那幫子瞎折騰的孩們好太多了。這麼想了一上午,等著開完會回來就直接去了丁浩那邊,回去的時候還順便買了點吃的,這會兒家裏那幾個估計還都沒起來。

  

  丁遠邊猜的沒錯,這幾個都還在睡覺,他進屋的時候丁泓正在沙發上打盹兒,聽見開門聲揉著眼睛喊了他,“小叔,丁浩給你收拾了房間,床鋪也弄好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哦,好。”丁遠邊給這幾句話說的頓時心裏暖了,把買的東西放在桌上,囑咐了丁泓先吃點,“丁浩他們呢?”

  

  丁泓穿好拖鞋先拿手抓了一個小籠包放在嘴裏吃了,他昨天晚上就沒吃飽,這會兒早餓了,含糊不清的回了話,“都沒起,還在睡覺哪……”

  

  丁遠邊也累了,他主要是沒休息好,也吃不下什麼,想先去睡一會,按著丁泓指的房間過去,忽然皺起了眉頭。這屋裏有三個房間,一個給張蒙用了,一個丁浩收拾好了給了他,還有一個是昨晚上丁泓睡的,既然丁泓這會兒淪落到睡沙發,那估計早就給丁浩強佔了……只是,怎麼沒看見白斌?

  

  特意看了下陽臺跟客廳,又去瞧了下廚房跟洗手間,丁遠邊的目光漸漸集中在丁泓昨天睡的那屋,手不由自主的就放在了門把手上,擰了下,門只是關著,往裏一推就微微開了一道縫。

  

  這個房間原本是當書房用的,大概是為了方便只放了一張單人床在裏頭。白斌正在床上睡著,當然他家那兔崽子也睡的正香,光著膀子半個人都趴到白斌身上去了,白斌倒是穿著個背心,但是那雙手一上一下的摟抱的也很結實。兩個人膩在一塊親密自然,就連那輕微的呼吸聲都讓人覺得是重疊著的,窗簾只拉了薄薄的一層,隱約有光線照進來,落在他們裹在腰間的毯子上……

  

  丁遠邊小五十的人了,一晚上沒睡,又開了一上午的會議,操勞了一天一夜的心終於在事實面前有點扛不住了,後腦勺的血管突突直跳,眼前一黑,扶著門就暈過去了。

  

  床上的兩個人聽著門口一聲悶響也醒了,丁浩嚇的直接光腳就跳下來,“爸!”他這都給丁遠邊嚇暈了,伸了手就去掐人中,“爸!爸你怎麼了啊?”

  

  白斌也起來了,他對急救略懂一些,仔細看了下丁遠邊的情況,“這樣應該是勞累過度才暈了的,先抬去臥室。”

  

  丁浩忙跟白斌一起抬著丁遠邊去了準備好的臥室,合力放在了床上,這麼大動靜弄的丁泓也從客廳跑來看,“小叔這是怎麼了?剛才還跟我說話,怎麼就暈了啊?”

  

  白斌正在旁邊的床頭櫃裏找小醫藥箱,聽見丁泓問也沒空抬頭,“累的。”

  

  丁浩把窗簾拉開,又稍微開了點窗戶,“白斌,通通風是不是好一點?可以通風吧?”他瞧著白斌點了頭,又把窗戶再開大了點,小風嗖嗖的吹進來,丁浩這光著腳沒穿上衣的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

  

  白斌拿了小藥丸給丁遠邊放嘴裏,看著丁浩在旁邊冷凍打哆嗦又催著讓他回去加件衣服,丁浩跑去隨手抓了一件長袖就往身上套,邊穿邊往這邊走,“白斌,要不行就打電話叫救護車吧……?”

  

  這邊正說著,丁遠邊就醒了,估計腦袋還是犯暈,不過還能聽見丁浩的話,伸手出來擺了擺,“不用,我這就是累了……”

  

  丁浩猶猶豫豫的,看著丁遠邊那邊又閉上眼睛了,把窗簾給他拉上,“那,您先歇一會兒,有事喊我們。”

  

  丁遠邊看著他跟在白斌後邊要出去,一瞬間就想起了剛才的畫面,“丁浩你幹嘛去?”

  

  丁浩抓了抓腦袋,他這是強行從睡眠中喚醒的,還沒睡夠呢,聽著丁遠邊問就順口說了,“我回去再睡會兒啊。”

  

  丁遠邊一顆心又提起來了,招手讓丁浩過來,“你來這邊睡,啊!過來!”

  

  丁浩沒明白丁遠邊的意思,白斌倒是明白了,再加上剛才丁遠邊在門口暈倒,這十有八九不止是累的,可能看見他跟丁浩一塊睡覺嚇了一跳。他也不拆穿,推著丁浩往那邊送了送,“你在這邊陪丁叔一會兒,我出去洗車,正好下午也要去辦公廳一趟。”

  

  白斌給他們父子關上門,看著丁浩老老實實的坐在床邊的背影覺得心裏踏實了點。昨晚他們跟丁遠邊講的並不是很順利,主要是因為丁遠邊的態度很抗拒,不過今天瞧著丁遠邊倒是默默接受了這個事實,至少看見他跟丁浩一床上睡覺也沒多反對不是?白斌打從丁遠邊進來就醒了,不過他也沒起來,依舊跟平時睡的時候一樣抱著丁浩,他不決定自己跟丁浩需要改變什麼,他們一直這樣,今後也會繼續如此,認清並作出改變的人應該是丁遠邊。

  

  丁遠邊是勉強認同了他們的關係,可是沒認同他們倆這麼早就睡在一塊,忍著腦仁兒生疼的勁跟丁浩扯了半天,繞來繞去的跟他講了些大道理,不過實在是累的不行,說了一會自己聲音就漸漸低了。

  

  丁浩看著丁遠邊睡了這才出去找了點東西吃,他給折騰了一通也清醒了,大概也聽明白了丁遠邊的意思,是覺得他跟白斌一房間睡影響不好,他剛才裝傻充愣的也沒答應丁遠邊以後單住一屋。

  

  丁泓在客廳裏正看書,見丁浩出來忙去廚房端了蒸餃、燒賣出來,“小叔帶回來的,我剛熱好,你趁熱吃點啊?”

  

  丁浩也餓了,略微洗漱了下就坐下吃起來,丁遠邊一直覺得他喜歡吃這些小巧的東西,其實丁浩也就跟他要了一回,不知道怎麼就讓他記住了,打那時候起每次教訓完丁浩之後都要給他買點。丁媽媽說這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好人壞人全讓丁遠邊一人當了,丁浩心裏明白,其實他爸只是脾氣不好,又對他期望太高,哪個家長不望子成龍呢?

  

  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就給吃光了,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沒吃飯,抬頭問了丁泓,“張蒙起來沒?”

  

  丁泓起初點頭,後來又立刻搖了搖頭,“她醒了,就出來去了趟洗手間,然後回屋就沒再出來了。”

  

  丁浩覺得挺奇怪,“她這又怎麼了?昨天挨得訓還沒給她把脾氣擰過來?”

  

  丁泓想了想,試著站在張蒙的角度回答了下,“我覺得,可能是昨天哭了大半夜,把眼睛哭腫了,她不好意出來見人……吧?”

  

  丁浩切了一聲,也不再多問。現在已經是半下午了,丁浩原本答應了幫徐老先生去實驗室幫忙,這會兒也回不去了,乾脆以家裏來人了為理由打電話給徐老先生請假,老先生很通情達理,還特意給丁浩家人問好,說是來學校這邊他管飯。

  

  剛掛了電話,白斌那邊也打過來了,“睡醒了?”

  

  丁浩歪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我醒了,我爸還沒醒。”聽著白斌在那邊笑,也不再跟他扯下去,“你在外邊吃飯了沒?”

  

  白斌那邊聲音有點雜亂,似乎在路上,還能聽到車喇叭的聲音,“吃過了,我去辦公廳有點事兒,晚上可能回去的有點遲,你們先去吃飯,不用等我了。”

  

  丁浩哦了一聲,“知道了。”他剛吃飽,對吃晚飯的事也不著急,況且丁遠邊那還不知道要睡到幾點。

  

  丁泓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丁浩,等著他掛了電話才小心的湊過去,“丁浩,你能不能借我也打一個?”見丁浩瞧他,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了下,“我手機沒電了,今天原本要去圖書館幫忙的,我想給人老師說一聲兒。”

  

  接過丁浩遞過來的手機,打完電話請好假,丁泓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終於沒事了。”

  

  丁浩開低了電視的聲音,正拿著遙控器換台,聽見丁泓說也搭了句話,“哎,別高興的太早,那屋裏還有個事兒精哪!”

  

  丁泓知道他在說張蒙,不過丁遠邊昨天就提前給這事兒精做了判決,丁泓把判決結果轉達了下,“你不知道嗎?小叔昨天就說了,要把她帶回家去交給姑姑她們管一管,好像不願意她在這邊上學了……”

  

  丁浩昨天回來的晚,又一顆心全撲在自己跟白斌的事兒上去了,壓根就沒去想張蒙,聽見這消息也有點驚訝,不過馬上就樂了,“真好,我可是有年頭沒瞧見姑姑收拾她了!”

  

  丁浩他姑姑那也是個人物,護起犢子來跟丁浩的奶奶有的一拼,可要收拾起孩子來那也跟丁浩他爸有的一拼,真正的巴掌跟甜棗並存。張蒙之前在家都跟好孩子似的裝的可乖可聽話,現在鬧出這一出估計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更要命的是,她這以後基本就給剝奪政治權利了,嚴重點估計還得布控,時刻接受監督。

  

  這樣的事兒丁浩想一次樂一次,眼睛都笑彎了。張蒙怕是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他爸也認清了這姑娘不識好歹,以後對她也是管教居多,不會隨便聽信她的話,這得省下多少麻煩啊,丁浩忍不住感慨了下。

  

 

作者有話要說:

 

床頭櫃裏的秘密篇:

丁遠邊暈倒之後——

丁泓:啊,打電話送醫院……咿?!我手機沒電了!丁浩,有沒有急救箱啊?

丁浩:等下,我拿給你!

丁泓:沒關係,我幫你拿……這個小箱子裏是麼?潤滑……(立刻被奪走)那這個小盒子裏,杜、杜蕾……

丁浩(按住抽屜果斷推回去):不、不必了……我自來來,自己來……這裏邊東西挺亂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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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酒釀圓子

 

  丁遠邊睡了一下午,還是司機打電話給他叫醒了,他們原定的今天晚上回去,中午的招待宴丁遠邊沒去,只是跟司機留了電話說了他的位置,讓司機臨走的時候喊他。

  丁浩沒想到丁遠邊走的這麼突然,忙問他,“爸,要不我喊點外賣過來,您吃兩口再走吧?”

  丁遠邊看了下時間,點頭答應了,他這一天也沒吃上什麼東西,肚子挺空,晚上趕夜車回去,估計又得很晚到家,“成吧,隨便喊點,要快。”

  丁浩打電話喊了就近的餐館,要了份揚州炒飯又叫了幾個做的快的熱菜。丁遠邊抓緊時間去沖了個澡,渾身的疲勞稍微緩解了下,洗好了,丁浩這邊要的飯菜也送到了,一個大託盤送上來的,連碗筷都是現成的擺在上頭。

  丁遠邊瞧著丁浩要的分量挺多,又看了他跟丁泓問,“你們一起吃點吧?”

  倆人搖頭,他們吃了好些丁遠邊之前帶來的蒸餃燒賣,現在肚子還鼓著,“我們不餓,您先吃。”

  丁遠邊端著碗吃了兩口,又吩咐丁浩,“去把你姐叫出來,我有事跟她說。”

  丁浩跑去敲了半天門,說了兩遍張蒙這才出來,一開門就把丁浩嚇了一跳,頓時就明白了她為什麼一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了。

  張蒙這眼睛腫的挺厲害,遠看跟倆核桃似的,近看那更是沒法看,嘴巴也上火了一圈兒泛紅起皮的,低著頭不敢抬起來讓人看。她出來之後就站在客廳那邊,等著丁遠邊訓話,可今天丁遠邊已經沒有功夫跟她生氣了,這孩子不是訓出來的,一次兩次的還成,你要老這樣誰還管你啊?

  丁遠邊跟她下了最後通牒,“我今天回去,後天就讓你爸你媽來一趟接你回家。”

  張蒙嚇得臉都白了,看樣子又想哭,“小舅你別讓我媽來,我自己回去行不?”

  丁遠邊點頭答應了,“那好,把學校裏的東西收拾下趕緊回家,別亂跑。我跟你說張蒙,要是再不聽話我可就真不管你了,以後有什麼事兒你跟你媽說去,聽見沒?”

  張蒙老實了,低頭說好,一邊說一邊掉下眼淚來,臉上那倆核桃都有像桃子發展的趨勢。

  來接丁遠邊的車比白斌早一步到,丁遠邊沒等白斌,臨走的時候倒是想再跟丁浩囑咐點什麼,但是礙著丁泓、張蒙都在醞釀了半天情緒也沒能說出口,歎了口氣跟丁浩叮囑了學業抓緊,就走了。

  丁泓要先回去,丁浩沒答應,死活留下丁泓再住一晚上。開玩笑,就他跟張蒙倆人在一個屋裏怎麼著也得留個證人啊?這要張蒙再弄出點什麼事兒來他可扛不住。

  丁泓想著離學校也不遠,就留下了,倒是張蒙自己沒心情吃飯,端著飯碗半天沒吃幾口,後來乾脆跑出去了一趟。丁泓有點緊張,“你說,她幹什麼去了……會不會又跑了啊?”

  丁浩收拾乾淨了桌上的碗筷,打電話讓外賣來收託盤,聽著丁泓說也咧了咧嘴,“你問我我問誰去?可能她大小姐吃不慣外賣,出去吃好的了……”想著剛才張蒙這不吃那不吃的也沒了好心情,“你管她那麼多啊。”

  張蒙出去了好半天才回來,跟她一塊進來的還有白斌,這讓丁泓驚奇了一把,這孩子有點搞不明白了,“張蒙,你去找白斌了?”

  張蒙臉上架了副茶色的墨鏡,瞧著順眼了點,咬著嘴唇小聲給丁泓說了,“沒有,我是沒拿單元門的磁卡,進不來,就一直在外邊等……幸好碰見白斌了。”

  丁泓昨天還跟她頂過一次,這會兒聽著她溫柔嬌弱的語氣很不適應,這位出去一趟怎麼就成小白花了?丁泓心眼沒張蒙那麼多,不過老實人往往提的問題更難回答,“那你怎麼不按門鈴啊,樓下那不是每戶都有對講機?”

  張蒙給他噎在那兒,臉上紅紅白白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剛才出去買了墨鏡又吃了點東西,回來正好看見白斌開車往停車場那邊去了,特意留在單元門口等他一塊上來,丁泓這傻小子不懂少女心,直接給她戳破了。張蒙這邊獨角戲唱不下去,當著白斌也不好給丁泓甩臉子,勉強笑了下,“我不太舒服,剛才路上也吹了風,有點頭疼……”

  丁泓正在把白斌帶回來的宵夜擺出來,兩份兒小吃,一份酒釀圓子,聽著張蒙說這句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張蒙那句頭疼他是聽見了,還特意接了話茬兒,“這樣啊,那晚上就不能吃東西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你是回學校收拾東西不用上課對不?我不叫你,你多休息會兒,啊。”

  張蒙給他氣的手都哆嗦了,她這是想留在客廳讓白斌給找點藥,趁機說幾句話,如今給丁泓這麼接了,只能一步一挪的回了房間。

  白斌注意力都放在丁浩身上,“喝點湯吧,我特意讓多加了糖水。”

  丁浩下午吃多了,不怎麼想吃東西,聽見白斌說就接過勺子嘗了兩口酒釀圓子。丁泓正餐以外從不亂吃東西,謝了白斌的好意,陪著坐了一會兒也去休息了,這是正兒八經的好孩子,上課從不遲到,晚上從不12點之後入睡。

  丁浩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吃東西,有一口沒一口的,大半碗的湯水眼看就要涼了,白斌在旁邊接過碗來,拿勺子喂他吃剩下的,“怎麼了,是不是丁叔臨走的時候說什麼了?”

  丁浩搖了搖頭,“沒啊,我就是……”就是覺得你太能招人喜歡了。丁浩瞧著白斌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喜歡白斌的多了去了,不過白斌喜歡的……嘿嘿嘿!

  白斌瞧著小孩發了會兒呆,忽然又笑起來,覺得更是奇怪了,“又在想什麼?”

  丁浩唔了一聲,握著白斌的手腕不讓他繼續用勺子喂東西,舔了舔嘴巴,視線也落在白斌嘴上,眯著眼睛笑了,“白斌,你喂我吃吧?”

  白斌對這個建議瞬間就領會並大方的接受了,自己吃了一口送去了丁浩嘴裏,那邊小舌頭歡快的迎了上來,甜甜的帶著些糯米酒的味道,直到分食吞咽下去還覺得仍有餘味。白斌捨不得從丁浩嘴裏撤出來,舌頭勾著裏面的柔軟一同糾纏,舔過敏感的舌根,連牙齒都不放過的掃蕩了一遍,懷裏的人被親的腰都抖了下。

  這種時候也沒心情繼續吃東西了,丁浩抱著白斌的脖子,左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嘴也被親的濕潤了,“……回書房吧?”

  白斌看著他,又低頭狠狠親了那招惹人小嘴,把他親的腰都軟了一直纏著不放,這才抱著去了書房。他們昨天搶了丁泓睡的地方,作為補償丁浩今天把大房間留給丁泓住,自己跟白斌睡的還是昨天那個書房,或者說,特意去睡的書房,畢竟丁遠邊下午還在那大臥室休息過,丁浩臉皮再厚也有點臊得慌。

  書房的床要小,兩個人抱的緊緊的,白斌頂進去的時候都被抓了下後背,跟以往的不同,這次一進去就被柔軟的內壁絞住,丁浩一個呼吸都能讓他覺得給帶入的更深,像是在主動要求更多一般,格外有感覺。

  白斌放慢了速度,停在裏面等丁浩適應,親了親他額頭,順著眉毛、眼睛、鼻子一路親吻下來,最後吻住他的嘴巴,含住他的舌頭,腰腹開始強有力的律動。

  這樣小的地方丁浩只能抱著他,可是越抱的靠近越是被頂的厲害,‘唔唔’的聲音被堵在口中發不出來,倒是逼的眼淚上湧,“嗯……嗯唔……”

  白斌被他上面的小嘴纏住舌頭,親昵交纏,也被他下麵的小嘴咬住粗大,隨著進出吮吸不住,通道漸漸的濕潤滑膩,進出的時候還會發出‘噗滋’的聲音,這聲音傳到丁浩耳朵裏讓他的臉更是發燙了,雙腿絞住白斌的腰磨蹭了下。

  白斌沒鬆開他,依舊堵著他的嘴巴,連同灼熱的呼吸一起分享著,佔有著,下面也加大了力度,丁浩雙腿絞住不放,他動作不開,也不著急進出,反而在裏面繞起了圈兒,圍著內裏的敏感突起輾轉研磨,果然被吸的更緊的,像是求他進去一樣吞吃著。

  “好軟……”

  劃過敏感的刺激太強烈,丁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連帶著下面也不由自主的顫抖吞吸,“不是……唔,嗯嗯啊……”

  果然,馬上給白斌使勁兒的‘欺負’回去了,丁浩感覺到裏面的又脹大了些,知道這是要動真格的了,伸手抱住白斌的脖子去找他的唇堵住嘴,他擔心自己會叫出聲。

  倆人算是真正的‘纏綿’了一次。地方狹小,白斌施展不開,多半時間兩個人都在廝磨。丁浩給他弄出來兩次,腰都酸軟了,白斌這才挺進深處把種子撒進去。

  丁浩被燙的一哆嗦,腿也有點掛不住了,小小的哼了一聲。

  白斌給他這一小嗓子撓的差點再硬了,趁著剛出來還沒軟下去又淺淺的抽動了一回才放過他,“小壞蛋。”

  作者有話要說:天天:丁浩,酒釀圓子好吃嘛?丁浩:……好吃。天天:丁浩,你吃飽了嘛?丁浩:……飽了。天天:丁浩,你趴在人白斌的筆記本上幹嘛?丁浩(果斷報復):……老子吃太飽,趴這消食兒不成啊?哼!==========================二更。厄,家裏來了小孩,一直在玩電腦……不能碼字ORZ三更和禮拜天的份兒等我睡醒了補上,大家一起去睡吧,挨個親親……送上香甜的‘酒釀圓子’一份兒~

 

  白斌的人

 

  丁浩被‘重點照顧’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腿還發軟,白斌想讓他再請一天假,丁浩沒答應,他死活不承認自己這是給白斌做到起不來,“不用,我自己能去學校!”

  白斌對他偶爾的固執也無可奈何,只能親自去送一趟。丁泓怕上課遲到,早就起來自己先走了,怕丁浩擔心還在客廳留了張字條,張蒙為了她那雙紅腫的眼睛對著鏡子收拾了半天,走晚了,不過因禍得福,正好坐了順路車,讓白斌捎帶了一路。

  三個人在路上吃的早點,白斌去排隊買的,順便也給張蒙拿了一份,這姑娘明顯有點激動了,趁著白斌回去拿豆漿跟吸管的時候偷偷問丁浩,“哎,丁浩,白斌……他女朋友漂亮嗎?”

  這次問的比較婉轉,也記得給自己留了後路,丁浩斜眼看了她,一句話給她把後路堵死了,“那必須的漂亮啊。”

  張蒙看樣子還不死心,拿叉子繞了炒粉在盤子里弄來弄去,“那個,也跟白斌一個學校?是什麼樣的人啊?”

  丁浩眉飛色舞的跟張蒙說的可來勁兒了,“是啊,人那是高幹子弟,上能從政,下能經商,會理財能賺錢,房產也多!平時在學校吧,為人低調,跟老師同學關係特融洽,老師都哭著喊著求他留校……咳,反正全校有名兒!”

  張蒙有點蔫兒,這條件也太好了,“那他們挺要好的哦?”

  丁浩笑彎了眼連連點頭,白斌正端了豆漿過來,看見丁浩在那兒樂也跟著問了一句,“在說什麼?”

  丁浩拿了杯冰豆漿放自己面前,沖白斌眨眼,“張蒙問你跟你‘女朋友’關係怎麼樣,白斌你自己說說?”

  白斌給丁浩換了一杯溫的,把他那杯冰豆漿放自己跟前,說的雲淡風輕,“嗯,還成,挺幸福的。”

  丁浩給他一句‘幸福’刺激的腰疼,他覺得這昨天是‘幸福’過了頭,看了看白斌那一本正經的臉,也拿不住這位是在開有色冷笑話還是陳述事實,丁浩低頭吃自己的早飯,白斌的段數永遠是他無法企及的高度。

  張蒙被白斌一句話完全打破希望,也勉強笑了下,不過這姑娘也沒把心思全部放在白斌身上,自己在那傷心了不多會就好了。

  臨下車的時候張蒙試著跟白斌要了下電話號碼,白斌以工作忙不方便接聽為由拒絕了,客氣的跟她說了句,“如果真有什麼事兒你可以找丁浩,他能找到我。”也不等她有什麼回應,方向盤一打就走了,他還要趕時間送丁浩去學校,沒那麼多閒工夫關心旁人。

  這事兒算是告一段落,張蒙回去就被關了禁閉,丁浩他姑姑也著實給她刺激了一把,光是教訓她雞毛撣子就用了倆,最後娘兒倆一起哭了一場。

  張蒙家想讓孩子留在市里上學,就去求了丁遠邊,丁遠邊被姐姐丁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的心軟了,指了條路子讓她們自己花錢上了個技術學校。之前是丁遠邊一手包辦的上學的事兒,這會兒輪到自己花錢才覺出肉痛來,張蒙她爸對她們母女兩個也沒了好脾氣,看著張蒙亂花錢還罵了她一頓。

  丁蓉下了狠心,她就這麼一個姑娘,再不教好兒一輩子就毀了。這麼想著,就關了自己那小店鋪,去陪著張蒙一塊到市里讀書去了。

  沒有不透風的牆,張蒙從外地回來上學的原因還是慢慢的傳了出去。丁泓這邊終於沉冤得雪,張蒙在家撒的謊被捅破了,原本被說是老偷偷跟蹤她的丁泓變成了拯救失足少女的大功臣。

  後知後覺的丁泓爸媽這才知道自己兒子給張蒙一家冤枉了,丁泓他媽面子上下不來,她就奇怪之前為什麼妹妹、妹夫對他們家陰陽怪氣的,敢情是這裏出了問題。她也不是個軟柿子任人捏的,揪著丁泓的耳朵囑咐他,“以後不許跟張蒙來往了知道嗎?這不是個好人家的姑娘!哼!”

  鎮上起初還有幾個說閒話的,不過馬上被另一件事兒吸引了過去,丁遠邊工作出色,給調了一職,到政協幫助工作了。雖然去的那地方瑣事要多,不過這是實打實的高升了。

  丁奶奶剛為張蒙這事歎了幾口氣,這就又聽見丁遠邊的事兒高興起來,老人覺得三個兒女中有一個能成才的也就知足了,對張蒙也不多做要求,她還有她的寶貝浩浩不是?想到丁浩老人就開心起來,這小開心果兒也快放假了,說是放假了就回來看她呢。

  丁遠邊對職務升遷的事兒也看的明白,他幹的是不錯,在這個位子上也待得夠久了,但是這也不是單憑本事跟資歷說升就能升一級的,一堆有能耐的都排著隊等缺兒呢。丁遠邊知道自己的斤兩,拿到正式發下的公文之後馬上去了白家,他是白書記一手提拔上來了,這會兒能高升一步,也免不了白家的幫忙,這個市里說到底還是白老爺子能說的上話。

  白老爺子親切的約丁遠邊到了書房去談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丁遠邊總覺得白老爺子對自己語氣裏帶著那麼一絲愧疚……他原本只是來跟白老爺子道謝,畢竟他也拿不住丁浩跟白斌那事兒白家知不知道,瞧著白老爺子的言語裏的意思也不好再裝傻下去。

  白老爺子圍著那倆小子的事兒繞來繞去,語氣裏對丁浩頗是喜愛,幾句話誇下來讓丁遠邊紅了一張老臉,連連擺手,“老爺子您這是哪兒的話,我家那皮小子在外邊沒給白斌多添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這還得多謝白斌平時照顧著……”

  丁遠邊一直覺得是丁浩先有的這毛病,潛意識的觀念是丁浩把白斌給‘傳染’了帶偏了路,這一先入為主,立刻陷入被動地步。

  他的太極拳顯然沒有白老爺子打的漂亮,幾句話讓老頭琢磨透了心思,老頭也不點破,笑呵呵的還在那邊安慰他,“丁浩這孩子啊,我也算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是個好孩子。”

  丁遠邊在一邊陪笑聽著,畢竟是自己的老領導,他坐在那兒難免有些拘謹。

  白老爺子也不提白斌的事兒,單說了幾件丁浩小時候的趣事,這讓丁遠邊有點感動,他知道丁浩跟白斌要好,但沒想到連白老爺子也這麼疼他,小時候的事兒都記得清楚。

  這一步棋下對了地方,瞧著丁遠邊有所鬆動,白老爺子又對兩個孩子以後的工作規劃做了些設想。因為白斌肯定是要跟丁浩一起的,白老爺子設想的時候都是把丁浩直接綁定了。

  這樣一來,丁遠邊心裏更是對老頭感激了,他隱約覺得白老爺子這是也知道丁浩跟白斌那事兒了,不知道白斌怎麼跟家裏說的,不但不怪他倆,還一個勁兒的真心為倆人費心幫忙,丁遠邊這次是真的認真考慮起白斌在A市跟他說的那些話來,如果按白老爺子現在規劃的,這倆人在一塊兒似乎也是可行的。

  白老爺子做事很有分寸,瞧著白斌他們的事情有點進展了,立刻又轉回了話題,說起了丁遠邊的升遷。老人囑咐了丁遠邊要好好工作,又提點了幾個要注意的地方,丁遠邊是自己摸打滾爬上來的,對白老爺子這些經驗之談很是佩服,認真聽了並保證好好工作,兩人談了半日,這才散了。

  白老爺子隨後給白斌回了一個電話,雖然語氣不好,但是也能聽出對這倆的關心來,“白斌啊,你回頭跟浩浩說下,就說他爸那邊已經答應了,讓他徹底放心吧!放了假先……什麼?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你別替他說好話,我都聽見了,是浩浩在一邊讓你問的吧?”

  老人鬍子氣的一抖一抖的,“竟然敢懷疑爺爺!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我都給你們說好了,放了假先回爺爺這邊,就這麼說定了,啊!”也不再聽那邊解釋,俐落的掛了電話,他其實就是想讓這倆小子先回來瞧瞧他,同樣是老一輩兒的,自己孫子光往人老丁家跑算怎麼回事兒?

  白老爺子強忍住自己想那倆小子的心,使勁兒告訴自己這是心裏不平衡、這就是心裏不平衡……

  作者有話要說:偶爾來個童話篇:充滿感情的朗誦:春天我們種下一個白斌!等到了秋天,就會收穫許多許多的白斌,然後就……發財了╮(╯▽╰)╭丁浩(翻劇本中):喂!是幸福了才對吧?無視丁浩繼續廣播:親現在預定包郵的哦!買白斌送張陽一枚哦!還有限量版李盛東隨機贈送的哦!!丁浩:不許把白斌跟張陽放在一起啊喂!還有!誰允許你種的啊,不要往裏填土啊啊啊……============================遲到的三更君,補齊。稍後還有今天的一章~=3=

 

  白露你贏了

 

  丁浩跟白斌放假果然先回的白老爺子那兒,直接在那邊住了一段時間,直到老頭滿意了為止。期間丁遠邊打了電話來追問丁浩的去向,得知是白老爺子留下的也沒再要求他必須回家,只是適當的提醒了丁浩,要他在人家白斌家注意分寸,不能胡來。

  丁浩對這個‘胡來’很有感觸,掛了電話立刻跑到樓上去找白斌了,他要把丁遠邊這句話認真的告訴給白斌,這人自從回了家每天晚上簡直就是胡來!今天早上也是,明知道白露放了假肯定要找到這邊來,不管不顧的按著他做了個身心舒爽。

  這要是白露突然闖進來怎麼辦?當然門鎖著她進不來,可是再退一步,讓白露在門口一個勁兒的敲門影響也不好啊!丁浩覺得白斌需要忠言逆耳了,丁遠邊這句‘胡來’用的很貼切,這完全說到了點子上。

  白斌正在房間裏跟董飛打電話,瞧見丁浩進來也沒在意,還招手讓他過來,“董飛問你之前讓他看的房子的事兒,有兩棟帶花園的還空著名額,問你要不?”

  丁浩立刻扔了之前玩鬧的心思,他是特意讓董飛幫著留意下D市的小別墅來著,董飛家是D市人,那地方大部分是內部供房,新蓋的房子都是掛在部隊下屬單位的名下,不找董飛問還真得不到消息,“多少錢一個面積?”

  白斌剛問過價格,給他點了點桌上的紙,“喏,原價是一千七,不過對外要稍微貴一點,多拿三萬吧,都是兩層帶閣樓的,有車庫和小院兒。”

  丁浩覺得這跟白撿的沒什麼區別,一千七啊,夠材料錢的麼!轉讓費價格也還可以,丁浩不打算頂著白斌的名號去買,這對白斌影響不好,而且三萬對於以後的翻番兒增值來講也不值什麼了,“行,你跟董飛說幫我定下那兩套吧,我下午給他打過錢去。”

  白斌挑了下眉毛,對丁浩這麼痛快的決定有點疑惑,不過還是按他的意思跟董飛說了下,董飛表示錢不用著急彙過來,因為房子正在簡裝修,交鑰匙要晚一些,等到拿了鑰匙再給錢也不遲。

  丁浩這才明白過來那三萬不止是轉讓費,還包含了簡裝的費用……丁浩默默計算了下兩個房子的面積大小,深深的覺得自己這次真是賺了。

  白斌掛了電話瞧見小孩在那邊掰手指頭算數字,覺得挺有意思,一把抱住他帶到自己懷裏來,“這樣就數手指頭了?你卡上的錢算的過來嗎?”

  丁浩在他懷裏繼續算自己的,嘴裏也不忘了回他一句,“那是你的卡,你的錢,這才是我的……別吵,我這是心算,你打擾到我的心神兒了!”

  白斌離著他近,這都能聽見他在那邊嘟囔的一串數字了,就這還叫心算哪?白斌在後邊咬他耳朵,“別算了,我都給你在紙上列好了。”

  丁浩給他噎了一下,抬頭瞧那紙上一眼,果然工工整整的列著一排數位,單個平方,裝修前後的價位,以及數目的總和。白斌在後邊不依不饒的咬他耳朵,“浩浩,你在D市買房子做什麼?”

  這個問題白斌問過好幾次,丁浩也搬出之前的答案來堵他,“唔,就是那邊房子便宜啊……哎哎,別咬!我說實話,說實話!其實我是看中D市空氣好,環境也不錯,很適合老人居住……”

  白斌奇怪的看著他,“我們現在還不用想養老的事兒吧?”

  丁浩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耳朵拯救回來,一邊揉一邊繼續給他解釋,“不是我們,等以後我奶奶或者白爺爺他們誰想去玩的時候可以住啊,老人不都喜歡腳踏實地的嘛,那邊氣候溫和,離著風景區又近,正好。”

  白斌還是覺得哪裡奇怪,可是又說不上來,他不明白丁浩為什麼對D市這麼執著,知道的這麼清楚應該查了挺久的資料吧?白斌試著問他,“你想去那邊玩嗎?”

  丁浩搖了搖頭,笑了,“不了,等以後有機會再去吧。”

  如果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話,白斌兩年之後從A市出來,去任職的第一個地方就是D市。那是白斌的福地,也是從D市他偶然遇到了白斌,那裏有他們太多糾纏在一起的回憶,丁浩等著時間的安排,他這次不再對那個城市有所抗拒,這不是白斌強行把他帶去的D市,是他心甘情願陪白斌一起去的地方。

  白斌看著他臉頰上笑出的酒窩心裏一陣癢癢,他似乎對小孩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只是抱著、看著的讓白斌很不滿足,忍不住低頭咬了他鼻子一下,又落在他的嘴上輕輕舔了兩口,像是在嘗味道。

  丁浩也伸出舌頭來舔了他一下,正好碰在白斌的舌頭上,抵住慢慢的摩擦而過,鮮紅的舌尖縮回去咂了咂嘴巴,“唔,白斌你早上用的是不是我的漱口水?我那個薄荷味兒比你的濃……”

  白斌對他這句挑釁的話只有一個回答,覆上雙唇,讓丁浩再次好好品嘗了一下,丁浩揪著他的襯衫,毫不畏懼的貼合上去,頂著白斌的舌頭探回他嘴裏,開玩笑,他的技術那可是……

  “啊啊啊啊!!”

  門口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跟尖叫聲幾乎同時響起,丁浩嚇得差點咬到白斌的舌頭,忙分開了退出來,帶起一絲透明銀線的唇角更是透著說不清的誘惑味道。

  門口那位受刺激了,小嗓門又飆了一把,“丁浩——!!”

  丁浩這回也看清楚門口是誰了,那是白斌的頭號粉絲白露,他給白露那張氣勢洶洶的小臉給震住了,蹭的一下就從白斌身上站起來,擺著手跟她磕磕巴巴的解釋,“白白白、白露啊!我跟你說,這事兒不怪我!那是你哥……哎喲!你別亂扔東西啊!”

  白露在部隊裏練得手腕靈活,拿東西扔丁浩都不帶擦著白斌衣角的,小姑娘扔著扔著眼圈兒都紅了,“丁浩你都對我哥做什麼了你……你給我出來!不准躲在我哥後邊兒!!你這個、這個占我哥便宜的臭淫賊!!”

  丁浩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白露你長眼了嗎你!那分明是你哥占我便宜、你哥才是淫賊啊啊啊!!

  白斌瞧著白露把帶來的那兜子水果扔完了,也抽抽搭搭的沒脾氣了,這才開了口,“白露,把房間打掃乾淨,然後到客廳來。”說完抓著丁浩的手腕就從小姑娘身邊出去了。

  白露看著她哥跟丁浩握著的手,耳朵裏來回翻騰著她哥說的話,給驚的連哭都停住了,眼淚在眼眶裏打了幾個轉兒,小姑娘嘴角抽了抽,哇的一聲哭的更大聲了,她哥這回是真讓丁浩搶跑了啊!

  白露邊哭邊打掃完房間,扔的水果是橙子,買的時候老闆保證是新鮮的,可是扔了半天也沒見一個破皮兒。白露給收拾了重新放回袋子裏提了下去,小姑娘覺得這是上當了,新鮮橙子哪裡有皮這麼厚的,這都趕上丁浩的臉皮了都!

  白露這邊委屈,丁浩那邊鬱悶,白斌板著臉坐在中間,言簡意賅的說明了他跟丁浩的關係,並且對白露的野蠻行為做出了指責,“白傑跟你說過了吧?我跟丁浩的事兒你不知道嗎,今天還拿東西亂扔,白露你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白露眼圈又紅了,她是聽白傑跟麗薩回去前說了那麼一回,不過她沒當真啊!今天瞧見丁浩按著她哥啃個不住這才發現的……小姑娘低下頭,默默把腦海中一上一下的兩個人調換了下,她覺得丁浩這是壞透了,淨占她哥便宜,她哥那是委屈推拒,實在不行才給丁浩按在了下邊……

  要是丁浩知道白露腦袋裏是這麼想的,估計一點都不在意白露拿東西扔他了,他恨不得立刻實施了白露惱補中的想法一百次啊一百次!

  白露給白斌批了一頓,保證了以後給予丁浩應當的尊敬之後這才讓白斌勉強原諒了,小姑娘給逼著也喊了丁浩一聲哥,紅著眼圈兒還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哥啊,我祝你……嗚嗚,我祝你,幸福一輩子……”

  小聲裏那個委屈啊,那個哀怨啊,丁浩聽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他覺得這不像祝福,這壓根兒就是詛咒啊!

  丁浩這還沒來得及跟白斌說那句‘胡來’,白露這都希望他一輩子性福了。

  白斌倒是大方的接受了白露的祝福,也跟小姑娘說了幾句軟話,“以後不要再欺負丁浩,都是一家人的。”

  白露兩眼淚汪汪的點了頭,再抬起來眼淚嘩嘩的就下來了,她那個後悔啊,早知道丁浩這狼子野心的就多提防點了!她哥這是生生的給丁浩欺淩了去啊!

  作者有話要說:白露的腦補小劇場篇:白露(抽泣):我哥、我哥給丁浩……給丁浩這樣、那樣再這樣的……糟蹋了啊!!嗚嗚嗚嗚~嗚啊啊!聽不下去的白斌:行了,白露,不是你想的那樣……聽得很高興的丁浩:哎!白斌,你別吵她,讓她再多想會兒……你看我幹嘛!那啥,人家想什麼你都要管啊!還有沒有人權自由了你!!白露,甭聽他的,再多想會兒,啊!^口^============================謝謝zyp7876898432009、4262274、光洋、204881、小鬼尋道、sqhzjw、jaewonsky扔了地雷給天天~鞠躬!=3=大家晚安~週末福利完畢,挨個親親!

 

  一個好消息

 

  白露小姑娘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接受了她哥跟丁浩的關係,心裏一抽一抽的疼啊,她忍不住給遠在義大利的白傑打了個電話,還沒等發表一下內心的傷痛就讓白傑打斷了,“姐,我跟麗薩在趕飛機,明天下午到家,等我回去再說吧。”

  白露覺得很奇怪,這倆人不是剛回義大利沒幾個月嗎,怎麼這就又回國來了,“你學位弄完了?麗薩那邊不是也要去學校打申請?”

  白傑那邊信號不太好,說的斷斷續續的,白露勉強聽明白倆人這都在義大利交代好了,似乎要回國常住,還想再問什麼,就聽見白傑簡單幾句結束了通話,“……總之,明天下午見了面再說吧,馬上要登機了,先不說了,拜!”

  白露拿著嘟嘟直響的電話有點傻眼,白傑原本跟家裏說好還要在義大利待一年的,麗薩那邊也正好準備一下來中國考試,怎麼又急匆匆趕回來了?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白傑這次唱的戲份有點重,回家第二天之後,不但把白老爺子給驚動了就連遠在G市的父母也扔下手頭工作趕了回來,丁浩如今也算這個家的成員,白老爺子讓白斌帶著丁浩也坐在客廳裏,一家人齊聚客廳目光緊緊的盯住麗薩,準確的說,是麗薩的肚子。

  麗薩被看的有點不知所措,拿手擋住自己的小腹往後退了兩步,躲在白傑後邊去了,白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挨著自己坐下,“不怕。”

  白老爺子咳了一聲,也不好意思再盯著人麗薩看了,“白傑,這……幾個月了?”

  白傑倒是很坦然,聽見白老爺子問居然還帶了點笑意,跟麗薩握了下手,嘴角都開始上挑,“差不多快三個月了。”

  在座的各位親耳聽到果然效果不一樣,這明顯的各有不同,白老爺子跟著笑了,白書記夫婦給嚇了一跳,目光又轉回麗薩身上,來回瞧著小姑娘那勉強算得上微微凸起的小腹……真的就有寶寶了?他們這是當爺爺奶奶了?這太夢幻了,白書記夫婦一大早接到白傑的電話就往回趕,現在還覺得有點犯暈。

  丁浩跟白斌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他們昨天就給白傑震撼了一回,今天表情鎮定多了,丁浩體貼的給麗薩拿了水果放在她手邊,麗薩現在特別喜歡吃水果,尤其是哈密瓜,有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就能吃上小半個。

  白斌他媽給丁浩這麼一上前送水果這才發現客廳裏還有其他人,心裏跳了一下,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瞧見丁浩給麗薩拿完水果又坐到白斌旁邊咬耳朵小聲說話的時候眼皮都跳了兩下,她有點說不清的感覺。

  白書記沒她那麼敏感,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白傑跟麗薩身上,眉頭擰的一圈兒一圈的,“白傑啊,你們這次回來是?”

  白傑給麗薩拿了紙巾,照顧的很細心,聽見白書記問也直接說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回國舉行婚禮,當然,我跟麗薩的年齡不夠,希望能現在家裏辦一個訂婚儀式,等到了年齡再登記。”

  白老爺子插了一句,“那寶寶哪?”

  白傑笑了,“肯定要生下來的啊,我跟麗薩也沒有想到會這麼突然,不過也很高興,爺爺,以後您這輩分兒可是要升一級了。”

  白老爺子給他這句話說的笑彎了眼睛,摸著鬍子想像光屁股的小不點兒滿屋子亂爬的情形,嘴都合不攏了。

  白書記沒那麼樂觀,他看著麗薩眨巴著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的,還是努力用最和藹慈祥的語氣問了小姑娘,“麗薩是吧?我是白傑的父親,很高興能見到你,也歡迎你來我們家……”

  白老爺子對他可沒那麼好脾氣了,那邊哼了一聲,“人麗薩之前還在這兒住了小半個月,不是第一次來,你甭在這兒客氣了,啊。”

  白書記也知道他們兩口子平時很少能照顧的上孩子,聽著白老爺子嗆他,也不敢抬頭回話,一臉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白傑在麗薩耳邊嘀咕了幾句,又指了指白書記那邊,這姑娘立刻歡樂的沖白書記喊了一句,“爸爸!”再回頭瞧了瞧白書記旁邊的張娟,“媽媽!”

  麗薩中文不咋地,不過這兩個特殊稱謂還是發音很標準的,再加上肚子裏那有分量的小東西,白書記夫婦愣是讓她這小聲喊的心都甜了。這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兒子把人姑娘欺負成這樣的啊,白書記兩口子心裏多少是有點愧疚的,但是傳統觀念裏還是子嗣為重,麗薩這麼喊了他們也趕忙接了話,“哎,哎,好孩子!”

  白書記瞧著這倆人還一臉幸福的模樣,小心的問了,“那個,白傑啊,之前你跟麗薩交往的事兒我跟你媽,當然,還有你爺爺他們,我們都是同意的。這次,咳,你跟麗薩這次的事兒……人麗薩的父母知道嗎?”

  麗薩用一句中文征服了白書記夫婦正在高興,聽著白書紀念到自己的名字也睜大了水汪汪的藍眼睛努力看他口型,努力去聽懂,托之前在白家住過一小段時間的福,小姑娘居然聽懂了,用練習中文的熱情搶著回答了出來,“知道!我爸爸給我做的檢查!是個很健康的寶寶哦!”

  白書記瞧著麗薩還一臉得意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想到外國人早結婚的也多,也就釋然了。看見麗薩一副等待表揚的看著他,白書記立刻順著往下誇了她兩句,“那,那真是不錯……”

  張娟倒是對這直來直去的洋媳婦添了幾分好感,得知麗薩他們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來時有點擔心的看著她問了下,“懷著寶寶可以坐飛機嗎?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

  張娟說的有點快,麗薩沒聽懂,白傑在旁邊替她回答了,“不要緊的,回來前我們去了醫院特意做了檢查,麗薩的爸爸說她跟寶寶的身體情況都很棒,這個時候坐飛機回來沒有問題。”

  張娟聽著白傑的話也放下了心,她聽白老爺子說過麗薩家的情況,這個外國小姑娘父親是醫生,母親從事教育工作,這樣保守的張娟對小姑娘的印象加分不少。

  再想到白傑在國外孤單一人又身體不好的,肯定沒少麻煩人家,也就對麗薩親熱起來。張娟覺得這可能還真是緣分吧,要不怎麼飄洋越海的就遇上了呢?白傑小時候一直跟著她,可以說為白傑操心最多的就是她,如今沒想到白傑都當爹了,張娟心裏很是感慨,總的來說還是欣慰居多。

  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讓白家由起初的驚訝慢慢轉為驚喜。

  白老爺子雖然是個比較傳統的人,但是他心裏也有個小算盤。他知道白斌那事兒之後就把希望放在了白傑身上,本想著以後讓白傑給老白家傳宗接代之餘,多生個孩子送給白斌去養,這會兒白傑提前完成任務了,看他跟麗薩的熱乎勁兒以後肯定還得有個曾孫子曾孫女的啊!老頭一想起這個就開心,眼都眯成一條縫了,年齡的問題?丁浩那邊性別他都不在乎了,白傑19當爹那根本就不算問題!

  而白書記張娟夫婦倆是這麼想的,一來這個小生命他們家完全負擔的起,二來他們就沒敢想白傑會這麼快定下來,白傑從小就跳級讀書,又不愛說話,平時幾乎就沒跟同齡人接觸過,他們一直以為這孩子得三十才要找媳婦呢!誰知道一眨眼就當爹了!哎,雖說是提前了點,但是白傑之前那十幾二十年的不都也是蹦著跳著過來的?跳級習慣了,這結婚生子也習慣性提前了。

  想著白傑在國外讀書接受的教育不同,不過還記得回國結婚,這讓白書記夫婦又小小的欣慰了一把,他們覺得小兒子還是很在乎他們這個大家庭的。

  家庭聚會在和睦融洽的氣氛中結束了,之後大家又一起去吃了一頓飯,算是給白傑跟麗薩接風洗塵,歡迎麗薩正式進入白家。席間張娟對麗薩格外的照顧,時不時的幫小姑娘夾菜,瞧見她喜歡吃清爽的,又特意多點了幾個放在麗薩手邊,“多吃,啊!”

  麗薩心思單純,語言溝通起來稍微有些不方便,但也能看出張娟善意的微笑,也笑的一臉燦爛的說了謝謝,“媽媽真好!”

  張娟給她這張小甜嘴叫的更是歡喜,瞧著麗薩越看越順眼,尤其是看到小姑娘微微凸起的小腹,更是笑彎了眼睛,“乖,真是個好孩子!”

  白老爺子跟白傑在一邊商量訂婚的詳細,白書記幾次想要插話進去,都被白老爺子有意識的給擋在了外邊。老頭覺得白書記這當爹的不合格,跟沒聽見他說話似的繼續跟白傑討論,“唔,日子可以拖後一點,訂好了給麗薩的父母也通知一下,機票咱們出讓親家都來這邊,熱熱鬧鬧的才好嘛……白斌哪!這事你去辦,聽見沒?”

  白斌在對麵點了頭,“好。”

 

  白書記看著大兒子就吭了這麼一聲,立馬又低頭去剝蝦殼去了,急的有點冒汗,“爸,這讓白斌去辦有點不好吧?多不正式啊,不如您讓我……”

  白老爺子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說話了,“白斌這些年辦的事多了去了,有大有小,沒你在這兒一樣能辦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白書記覺得打自己一進門兒白老爺子就在擠兌自己,起初他以為是白傑的事,因為麗薩上回來的時候他們沒回來,有點沒在乎孩子的事兒,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另有原因,白傑跟麗薩的婚事大家已經鼓掌通過了,白老爺子明顯的在拿白傑的事要脅他……不,或者說是在跟他講條件?

  白書記拿不准自己父親是怎麼個想法,也不敢多猜下去,他以往的經驗教訓告訴他跟白老爺子作對可沒好果子吃,還是老實等著白老爺子主動告訴他的好。白書記滿腹心事的回頭吃飯,不經意的瞟了一眼自己旁邊的白斌,那邊還在剝蝦,已經整整齊齊的碼了一小碟蝦仁兒,掐頭剔尾,連椒鹽調料都放好了這才給送到一邊去,換了旁邊那人的空盤子過來繼續剝下一盤。

  白書記眼角跳了下,稍微抬頭瞧了一眼白斌旁邊的人。他回來的時候不多,但是每次幾乎都能瞧見丁浩,這次也不例外,依舊是挨著白斌的位子,正在吃剝好的蝦仁,這孩子比上次見到的時候長開了點,五官越發出色了,瞧著是挺漂亮。

  丁浩似乎是覺得椒鹽放少了,還要再拿調料瓶兒,被白斌敲了一下手,“不許多放這個,有味精,吃多了也不好。”

  丁浩嘟囔了一句,白書記沒聽清,但是他瞧見白斌笑了,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白斌是真的在對著丁浩笑,而且他跟丁浩之間的動作……這?

  白老爺子跟白傑商量訂婚的話語傳來,白書記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穿了深色條紋外套的白斌:浩浩,我覺得爺爺的辦法太慢了……被盯得打顫的丁浩:你、你想幹嘛?白斌(按住丁浩):不如我們再‘製造一個現場’吧……唔!別踢,挺疼的……乖啊!丁浩(死命掙扎):去你妹的現場!!上回我爸都暈過去了,還沒玩夠啊你!你給我放開……嗯唔唔!============================謝謝~墮落與神選扔了一顆地雷、qilily1022扔了一顆地雷、215697.jj扔了一顆地雷、veronique711扔了一顆地雷……給天天~抱住啃啃……=3=

 

  定局

 

  白老爺子留白書記夫婦多住了幾天,麗薩因為身體的關係也被留在了這邊,白傑自然跟著,丁浩跟白斌原本是想回那邊單住的,白老爺子跟白斌嘀咕了幾句,白斌立刻就留下了。

  這倆人一邊嘀咕一邊看著丁浩,丁浩給這一大一小兩隻狐狸來回打量自己的眼神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吃飯的時候都提心吊膽的,沒能吃下太多雞翅。

  丁浩擔心了兩天,可也沒什麼事發生,他現在還是跟白斌一個房間,這回倒不是特意表現出什麼來,是真的沒空房間了。丁浩在這邊也住過幾次,對環境還算熟悉,洗了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白斌給他這麼一動彈也看不下書去了,乾脆合了書把小孩給抱到自己懷裏來,問他,“又怎麼了?”

  丁浩翻了個身趴在他懷裏,臉對著臉的問他,“白斌,爺爺白天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要跟你爸掀牌底兒啊?”

  白斌唔了一聲,“也許吧。”

  丁浩皺起眉頭,他這輩子差不多是跟白斌一起長大的,白書記的為人也比以前有了更深的認識,這是一個好父親。他記得白斌小時候還挺崇拜白書記,雖然小學之後就轉為崇拜白老爺子去了,但是這之前的美好記憶是不能替代的。

  “要不,我們別說了吧?現在不也挺好的麼……”

  白斌咬了這開始縮頭的小烏龜一口,“不行,不公平。”

  丁浩給他咬住嘴巴還在努力辯解,唔唔的說個不停,“什麼?哦,你是說我爸知道了咱們的事你爸不知道對我不公平?沒關係的啊,我不在意……唔唔……!”

  白斌按住他咬了亂動的小舌尖一口,這才跟他重新解釋了下,“不是你,是對我不公平。”瞧丁浩一臉不明所以的,乾脆握著他的手一點一點的跟他講,“我需要得到確切的答案,祝福也好,反對也好,我都要提前做準備……沒時間了。”

  丁浩給他說的似懂非懂,正在認真去想,立刻被探進睡衣裏的大手捏的回過神兒來,“白斌,你讓我想一會兒,這還沒想明白哪……哎,別伸手進去啊,喂……!”

  白斌動作簡潔,直奔目標,握住了丁浩下邊兒依舊柔軟的一團在手裏揉捏著,嘴也溫柔的在丁浩臉上脖子上親吻,吸起小塊的皮膚,啃咬著,舔舐著。

  比起白斌這一氣呵成的動作,丁浩哼哼著的反抗簡直就像是調情,腦子裏立刻被爽到的感覺佔領了,除了感受白斌別的也想不起來,給白斌吸住鎖骨中間微微凹下去的一處時忍不住發出了聲音,“……嘶,輕點!”

  白斌故意誤解他,嘴上沒放鬆,倒是把手上的動作放輕了,丁浩正給他逗弄出興致來,這麼一輕立刻不滿了,大腿貼在他身上蹭了兩下,等著白斌動作加大了也沒分開,貼住他扭動起來。白斌給他貼的緊密,那起反應的地方更是給蹭的有些躍躍欲試了,想繼續去脫掉丁浩的睡褲,卻被攔住了。

  下面的人臉色微紅,眼睛倒是格外的亮,“今天也要啊?我,我用手給你弄行不?或者,嘴也行……這是爺爺家……不太、方便……”說到最後幾個字早就垂下眼睛去左右亂看了,這份兒小性情勾得白斌心跳都快了幾分,低頭親了他一下,“乖,別動,我就想親親你。”

  丁浩給他吻住了嘴巴,下面也被手掌體貼照顧,放心的舒展身體。自己摸的時候每到□總是忍不住放輕力道,白斌來做這事兒就不同了,他觀察著丁浩的表情,在他臉上蔓延著紅暈的時候,手上動的也毫不放鬆,丁浩被刺激的眼角沁出些水汽,用腿挨著白斌貼近了磨蹭著,那裏跟他的一樣,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

  白斌一路往下親去,順著小腹,到了握著的那裏,丁浩給他嚇了一跳,幾乎要坐起來,“白斌……你幹什麼!我,我不要!”雖然白斌的嘴巴比手要舒服,但是每次給他親到那裏就會亂叫出聲,出來的也特別快……丁浩一點都不喜歡自己失控的感覺。

  白斌沒理他,把試圖併攏的腿又分開一些,握著丁浩的動了兩下,張口把它含在嘴裏。丁浩被灼熱的溫度嚇了一跳,半天才回過神來,這次不但是臉,連眼睛都紅了,“白斌,你……”

  濕熱,緊致,以及被白斌吸吮,索求的感覺從身到心,丁浩閉上眼睛任自己在那裏進出……好吧,壓不了白斌,這就權當自己在‘幹’他好了。丁浩被自己想像中的畫面刺激的熱血沸騰,深吸了一口氣忍下衝動,一次次的,總要有點進步才成。

  兩個人胡鬧到半夜,解決了對方的需求,這次相擁著睡去。丁浩這次給榨得一滴不剩,腰都有些酸軟,這縱欲不對啊不對……

  迷迷糊糊的,還想著剛才問白斌的事,“你要準備什麼啊?”

  白斌聽見他這都帶了睡意的小聲也笑了,把他往自己懷裏帶了帶,“沒什麼,關於工作的事兒,時間有點緊了……浩浩睡吧,不用管這些。”

  丁浩唔了一聲,翻身趴在他懷裏睡過去,白斌讓他不用管,那他就不管,只要聽白斌的話就成,反正這傢伙每次都是對的。

  白斌瞧著懷裏的人沒一會兒就睡沉了,親了下他的額頭也閉上了眼睛。他肩上的責任讓他失去任性的權利,既不能辜負白老爺子的栽培,也不可能放下丁浩,這二者他必須要選好那個平衡點,站穩了走下去。比起別人的允許,白斌更相信自己能辦到的,如果白書記真的反對,他也能及早做些措施為以後鋪路。

  白老爺子也是知道白斌這一點,才特意留下了他跟丁浩。白傑的事是個轉機,老頭覺得應該當機立斷,跟白書記說明白。現在還可以提前做下準備,即便白書記他們反對,他也能靈活做出變動不至於影響到白斌與家人的關係和以後的工作安排。

  白老爺子找了個合適的機會把白書記叫進書房談話去了。丁浩眼尖,瞅見這倆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書房立刻想溜,沒等出大門就給白斌抓了回來,“上哪兒去?”

  丁浩低頭看著腳尖,支支吾吾的現編理由,“那什麼,奶奶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看她去……”

  白斌對他那點小心眼兒門清,拎著丁浩的後衣領子就給帶回了客廳,“你手機還沒開機,奶奶怎麼給你打電話了?再說了,不是說好了等這週六我們一起過去嗎?”

  丁浩扒著門框不撒手,還要往外跑,“不是,白斌我真得回去瞧瞧……我不管,你讓我回家你!”丁浩昨天給白斌哄的好好的,只是這會兒猛地瞧見白書記本人又有點發抖了。

  白斌瞧著丁浩跟無尾熊似的整個人都掛在客廳門口,只好站在那開導他,“浩浩,沒事的,爺爺在幫咱們說呢,別怕,啊。”

  丁浩有點不自在,拿指頭扣著門框不說話。他覺得他們這事對白書記來說有點殘忍,對著白書記也實在開不了口直接說出來。也許,還可以再拖一小段時間?至少讓白書記為著白傑跟麗薩多高興幾天吧……

  兩個人站在那,丁浩拗了半天,最後還是嘟嘟囔囔的又跟著進來了,白斌說了,這得快刀斬亂麻,不信就看丁遠邊!想著自己老爹的確是快刀斬的不是很痛,丁浩就硬著頭皮坐沙發上等審判了,白書記可不是丁遠邊,想起以前白書記為白斌跟他的事愁白的頭髮,以及跟白斌鬧的關係不合……丁浩又有點發怵,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書房,丁浩由衷的期盼白老爺子多講一會,再多講一會。

  白傑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回國要辦公司,有許多事情要調查,麗薩身體特殊,就給留在了家裏。張娟特意去買了新鮮的水果,又去廚房跟吳阿姨一起做幾個拿手的小菜,準備一會兒慰勞麗薩,瞧著小姑娘跟在自己後邊幫這幫那的不停下,就洗了水果讓她拿到外邊給大家吃。

  麗薩切好了哈密瓜端出來,瞧見丁浩跟白斌都在客廳,就先分給了丁浩,瞧著他坐的姿勢順便又問了一句,“丁浩,你在緊張嗎?”

  丁浩挺起的腰板放鬆了點,“不緊張,我這是,這是練練坐姿……”他這邊剛放鬆一點,就瞧見白老爺子跟白書記從二樓下來了,立刻又繃得緊緊的,捏著哈密瓜也咬不下去了。

  這回是白書記在前面,白老爺子在後邊,老頭邊走還邊跟白書記嘮叨,“……人家麗薩當初來的時候你不來看,哦,好嘛,現在懷著你孫子了你來了!我跟你說撿便宜沒這個撿法的!”

  白書記明顯的憔悴了不少,不如剛才進去的時候精神了,揉了眉心也跟白老爺子爭辯了幾句,“爸,事情不是這麼算的,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兒……”

  白老爺子瞪他一眼,“胡扯!都是一樣,你自己沒管好孩子們,這一個個的健康長大就不容易了,又都出息,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白書記低頭還在抗議,“……當初您說要替我們照顧好的。”

  白老爺子一拐棍就敲在他膝蓋上了,“你還怪起你老子來了,啊?”

  白書記挨了一下沒敢再做聲,這都到樓下了讓小輩們瞧見也不好,他跟著白老爺子也在客廳坐下了,不過一直不肯看對面的白斌和丁浩,眉頭皺著沒鬆開過。

  張娟也被客廳裏的動靜引出來了,瞧著一個兩個臉色都不好,忙脫了自己的圍裙給麗薩系上,哄她去了廚房,“吳阿姨喊你去幫忙嘗嘗湯做的怎麼樣,你先去那邊,啊。”

  麗薩很高興自己能幫的上忙,立刻去廚房了。張娟也在白書記身邊坐下,瞧著白老爺子的臉色小心的問了下,“爸,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白老爺子不說話,張娟又去扯了下白書記的袖子,白書記說的含糊不清,言語裏並沒有表達出白老爺子的原意,或者說他本身就不願意承認白老爺子說的那些,“是麗薩的事兒,爸說白傑他們小養不過來可以給白斌養……”

  白老爺子在那邊聽著白書記偏題,立刻給糾正了,“我可不是說非搶人白傑跟麗薩的啊,白斌他們去領養一個也成!”

  張娟愣了下,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不過都說到白斌了,就看了過去。白斌似乎早就跟白老爺子討論過,對白老爺子說的這話毫不陌生的接了口,“我不會有自己的小孩,所以爺爺才有這樣的打算。”

  張娟臉色有點發白,看著大兒子有點不敢相信,最後還是小心又婉轉的問了出來,“白斌,你……你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啊?”

  這回她對面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一塊開口了:

  “不是!”

  “是!!”

  白斌回頭看了丁浩一眼,面色有些古怪,“我的身體很好,你是知道的吧?”

  丁浩的臉騰的就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張全家福篇:黑耳朵的李盛東(右一):丁浩!老子為你們背了多少黑鍋啊,連個上鏡機會都不給,非得讓我拽著你硬擠上來才樂意是吧?!!!裝聽不見的丁浩(右二):呼嚕……呼呼嚕……給丁浩按著起不來的白斌(右三):浩浩放開,我去把他踢下去。李盛東(使勁抱住丁浩):你妹的白斌!老子今兒還就佔便宜了怎麼地吧?因為丁旭挨著自己睡著了而不敢動彈的黑小子(右五),內心糾結的想著——‘要不要把他們都踢下去,唔,白斌好像不是很好對付,不過把丁浩踢下去的話他們都會跳下去吧?’‘操’勞過度睡眠不足的丁旭(右四):……肖良文收起你那些下流想法!不然我踢你下去!!

 

  聽你妹的話

 

  白斌把不能有小孩的原因說了,期間一直握著丁浩的手,那位跟犯了錯似的低著頭不吭聲,白斌說完一句就跟著點下頭,以證明是同犯。

  白書記剛從白老爺子那邊得到消息聽見白斌說也沒怎麼吃驚,倒是張娟眼睛越睜越大,看了白斌又看丁浩,最後落在他們倆握著的手上,“你,你們這是……?”

  白斌握住丁浩的手緊了緊,跟自己媽媽正式的介紹了丁浩,“我們是認真的。媽,我希望以後您能把丁浩也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他很好,我很喜歡他。”

  張娟對這個消息有點消化不了,半天才張著嘴‘啊’了一聲,再看著丁浩,心裏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丁浩,她覺得這孩子跟外頭十八九的小夥子一樣啊,挺陽光,性格也開朗,長相並不顯女氣……目光落在丁浩那小脖子上時,張娟臉有點發紅,那上頭一看就是給人啃咬落的紅痕,昨兒丁浩跟白斌一屋,這好事跟她大兒子也脫不了干係。

  張娟對白斌的事不好開口,想著白斌跟白書記關係好些,就伸手揪了下白書記的衣服,示意他說幾句。

  白書記咳了一聲,“白斌,你們年紀還小,有些事情要想好了再做,這條路不是常人能接受的,不好走啊。而且……”白書記抬頭看了一眼丁浩,意味深長的跟白斌再次開了口,“而且你也要考慮別人的感受,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跟你走一樣的路,你知道麼?有的時候也要聽聽別人的意見,如果丁浩覺得你不好,不願意呢?”

  白斌還是年輕了些,對這種帶有一定挑唆意味的話語很是反感。他不喜歡別人這麼評論他跟丁浩的感情,哪怕是自己的父親也一樣,只覺得他們對事情一無所知,憑什麼一來就要指手畫腳的?白斌皺了眉,剛要開口,就覺出手心給丁浩輕輕的摳了一下,有點疑惑的看向丁浩。

  丁浩聽見白斌把他們的事兒說出來後,反而不是很緊張了,他瞧見白斌臉色不好,知道這父子倆都是態度強硬的人,這會兒讓白斌開口只會頂起來,乾脆替白斌說了,“白……叔叔,我能這麼叫您嗎?”瞧見白書記點了頭,這才接著說下去,“我跟白斌的事挺長時間了,一直沒能告訴您,真是對不起。”

  白書記皺起眉,聽著對面那個孩子繼續說下去。

  “我之前也跟您一樣,覺得男人喜歡男人挺……那個的。可是這事兒不是常識跟理智就能阻止的了的,就像我跟白斌,如果我們沒遇上,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男的。我也喜歡女孩兒,但是白叔叔,我在這跟您保證,我絕對不會喜歡哪個女孩多過喜歡白斌,就算找個人過一輩子也得找個最喜歡的吧?我們打小一起長大,每天都在一起,可從來不覺得煩,我就是想陪著白斌,他活到八十,我就陪到八十,活到一百,我就陪著到一百……”

  一屋子的人不再盯著白斌了,都沖丁浩看過去了,白書記的眼神更是打他開始說就直勾勾的沒動過地方。

  丁浩反握住白斌的手,給大家看的有點緊張了,磕磕巴巴的繼續,“我們有本事養活自己,真的,白叔叔這點兒您不用替我們操心,再說了,男女還有離婚、打光棍兒的呢……實在不行您就當白斌離婚單過了成不?”

  張娟聽完丁浩的話又看了一眼白書記,白書記面色倒是和緩了些,看著丁浩問,“你真的想好了跟白斌趟渾水?你爸爸媽媽知道會怎麼想?你家人會支援嗎?”

  丁浩對這個回答的很謹慎,“我爸跟我奶奶都挺疼我的,他們不反對……吧?”最後這個疑問調是看著白書記挑了眉毛給升上去的,丁浩有點拿不准是不是白書記不愛聽這個,果然白書記開口了,但是語氣裏並不是丁浩預想的那樣,竟然還帶了點玩笑的意思,“我要不答應,就是不疼白斌了?”

  丁浩起初搖頭,後來聽見白老爺子咳嗽,又試探著點了點頭。

  白書記給他逗樂了,“難怪連老爺子都給你說情,浩浩還是跟以前一樣有意思。”又回頭看了下白老爺子,“爸,您之前跟我說的我回去再好好考慮一下,過段時間再給您答復,咱們先忙白傑的吧。”

  白老爺子聽見他說白傑的事,就知道這是初步通過了,臉上也有了絲笑意,摸著鬍子點了點頭,“不著急,你想好了再告訴我,這倆孩子再多等幾年瞧瞧也成。”他適當的給了白書記臺階下,白斌跟丁浩的事他也是持著多看幾年的態度,只是白斌這確定了應該就不換人了。

  白書記跟張娟勉強算是點頭首肯了,白老爺子也不再多留他們住,讓他們收拾收拾先回去G市,那邊畢竟有正事兒要忙。張娟沒跟白書記一起回去,她在這邊留下來想再照顧麗薩幾天,平時在家裏碰見丁浩了也會點頭打招呼,丁浩喊她‘阿姨’張娟也趕忙答應著,只是瞧著白斌跟他同進同出還是有點彆扭。

  忙完了白家的事,丁浩終於抽出時間回了趟自己家。本想著給丁遠邊一個驚喜,等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他家大門緊鎖,丁遠邊跟丁媽媽都不在,丁浩瞧著那新換的防盜門犯了愁,他沒新門的鑰匙啊。

  掏出電話來打給丁媽媽,那邊接起來的卻是丁遠邊,語氣還不是很好,粗聲粗氣的應了聲,“喂?”

  丁浩看了看號碼,是丁媽媽的沒錯,這又小心的問了,“爸,您跟我媽這是去哪兒了?家裏怎麼沒人啊。”

  丁遠邊剛才沒看號碼,這才聽出來是丁浩,態度好了許多,“你來家了?我們都在你奶奶這邊……”

  丁浩哦了一聲,忙上了車給白斌指路,讓他往丁奶奶家那邊開,“那我們也回奶奶家,正好也要去。”

  丁遠邊在電話那邊又提高了嗓門,“甭去你奶奶家了,先來東外環!”

  丁浩疑惑了,“去那幹嘛?”

  “來拖車!”丁遠邊在那哼了一聲,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不痛快勁兒,“你媽練習倒車,油門踩猛了,給倒進溝裏去了!”

  丁浩給丁遠邊說的嚇了一跳,臉都發白了,他出過車禍聽著事故格外的害怕,白斌不等他催就加了油門,一路飛奔到了東外環。那邊有個岔路口,是主幹路跟鄉鎮路的交接點,平時過路的車少,丁浩他們到了一眼就瞧見了路邊抽悶煙的丁遠邊,旁邊還站著個穿運動服的,可不就是丁媽媽!

  丁浩開了車門跑過去,先仔細瞧了他媽碰著了沒,發現丁媽媽好端端的沒一點傷這才去看了事故現場。這會兒離近了才發現哪兒是溝啊,那就是修花壇來著給鏟深了的幾個樹坑!丁媽媽瞄的真准,一下就倒進最深的那個坑裏去了,陷進去大半個車輪子,正巧人家剛澆了水,一發動車就跟和稀泥似的原地打滑。

  白斌已經從吉普車上拿了繩子過來,正在給丁媽媽那車拴上,準備拖出來,丁遠邊過去給他搭了把手,倆個人偶爾還交流幾句。

  丁浩對著那樹坑感慨了半天,回頭問丁媽媽,“您怎麼想的就給倒進那裏邊去了?這可是個技術活,一般人還真開不進去。”

  丁媽媽也有點不好意思,絞著手指頭在那解釋了下,“這不是咱們家新換了個三廂的車嘛,這個太大了,我以前那個兩廂的開了幾年再開這個特不順手兒,學校的停車場進不去,咱家的車庫也給我撞壞了門……你爸就把我帶到這邊來讓我練習一下,喏,他說讓我把這兩個樹坑當車庫的牆,往中間倒車。”

  丁浩再看了看那樹坑,頓時覺得他爸太英明了,這要換了他們家車庫牆都給撞爛了啊!

  白斌已經上車了,正在發動車子往外拖,丁遠邊在旁邊給他指揮著,兩個人還算齊心合力,手腳麻利的就給把車子拖出來了。只是原本的銀灰色小現代變成了泥斑點點的髒車一輛,丁媽媽心疼的不得了,“這剛洗了車,我就說不能在路邊練,你爸非不聽!”

  丁浩笑了笑沒敢接話,這倆他現在可是一個都不敢得罪。丁遠邊在那邊聽見了,跟著哼唧了一句,“那我也不能找個真帶門的給你試手兒啊!”

  丁媽媽也不樂意了,“誰讓你把我的小車賣了的!我開的正好,你說賣就賣了,換了這個又大又笨的,還怪我……”

  丁遠邊給丁媽媽嗆了一頓,知道她這是心疼車了,也並不是故意找茬,胡亂湊合了兩句上去,“行了,行了,孩子們都在你就少說兩句,先回咱媽那邊去,啊。”推著丁媽媽上了車,還在小聲嘀咕,“你那輛小紅車我開了幾年了,人家見了就笑話我,也該換輛我能開的顏色了吧?”

  丁浩瞧著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上了車,無奈的聳了下肩,“白斌啊,咱們以後引以為戒,可千萬不能跟他們這樣。”

  白斌也拉著他的手上了吉普車,在丁遠邊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嗯,合適的時候我都會讓著你的。”

  丁浩挑了下眉毛,“那什麼是不合適的時候啊?”

  白斌還在開車,看著前面都沒回頭,面不改色的說出一點不滿,“比如昨晚,你一點都不聽話……”

  那位當場惱羞成怒了,一爪子按到白斌身上去,“聽你妹的話啊!!有淩晨四點了還按著不讓人睡覺的嗎?!”

  “……我覺得,我們的事兒不用找白露商量。”

  “屁!!白斌你少給我裝糊塗!”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在小劇場被娘家人說‘反攻有希望’並且當真了——丁浩:哼哼,白斌你就從了我吧!(強吻)……唔,本大爺的吻功也很厲害吧?你看,你這就有反應了!將一切語言化為行動的白斌:……丁浩:嗯?啊啊?不對……哎,哎喲!白斌你輕點!……之後,白斌一直默默耕壇到淩晨四點。所以說罪魁禍首其實是站在丁浩這邊的‘娘家人’(誤)……=v======================謝謝~wangy19850514扔了一顆地雷、youhuawuyou扔了一顆地雷~Shley扔了一個地雷~鞠躬~!!

 

  大通關

 

  丁奶奶早就搬到小區裏住了,為著老人方便就要了個一樓,老人沒想到上午出去兩個,中午回來了四個,這飯菜明顯沒準備夠。瞧著白斌跟丁浩都進來了很是歡喜,一邊招呼他們一邊又把圍裙拿了起來,“喲,都來了啊,我再去加幾個菜!”

  丁媽媽趕忙接了把手,自己系上圍裙去廚房做飯,“媽,您歇著吧,我來!”

  丁奶奶也是實在想丁浩了,拉著寶貝孫子的手想了想也就讓丁媽媽去了,這還一疊聲兒的囑咐她,“多做點,啊,他們這麼大小夥子了正長個兒呢!對了,燒個可樂雞翅給浩浩,他可愛吃這個了!”

  丁媽媽疼兒子不比丁奶奶差,笑著答應了一聲去廚房了。丁浩上次放假沒回來,這有大半年沒見過丁奶奶了,也在那兒摟著老人的脖子親起來沒完,“親奶奶哎,我想死您啦!”

  丁奶奶給他逗的不行,也摸著他的頭髮抒發了一下思念之情,“奶奶的寶貝浩浩喲!奶奶也想你……”

  坐在沙發對面的丁遠邊給這祖孫倆的互動弄的喝茶都覺得發膩,這也忒肉麻了,旁邊的白斌倒是還好,看著丁浩跟丁奶奶那狂獻殷勤的小模樣兒居然還笑了。

  丁遠邊在心裏嘟囔了一句,倒也沒阻止丁浩,讓丁浩跟老人多親近了一會,他這是想著萬一丁浩等會跟丁奶奶‘坦白交代’了,老人的反應也不至於太激烈。

  家裏養的鷯哥豆豆自己佔領了整個陽臺,瞧見來人了撲騰著翅膀躲進去一直沒出來,直到要吃午飯了這才迂回的連飛帶蹦的過來了。

  丁浩給它準備了一小袋瓜子兒,見它過來就從口袋裏掏出來哄它,“豆豆,過來!吃瓜子兒不?”

  小傢伙落在丁奶奶肩膀後邊的沙發背上,歪著腦袋看丁浩,瞧著傻乎乎的並不太害怕,可是也不過去吃。

  丁浩有點奇怪,以為是拿的少了這小東西看不上,又多抓了幾顆出來攤在手心裏往那邊遞了遞,“過來呀,可香了,你嘗嘗?”

  鷯哥吃過瓜子兒,丁奶奶也給它買過,是可香了,但是它對丁浩有點不滿,在沙發背上抬起了小腦袋,“你沒剝~皮兒!”

  丁浩給它氣樂了,一顆瓜子就扔過去,砸在鷯哥仰起來的那小腦袋上,“嘿!你這要求還挺高,要全套服務,啊?”

  鷯哥給他嚇的撲騰著翅膀往回蹦躂了幾下,沒多疼,可面上做的樣兒特足,都扯著嗓子叫喚上了,“奶奶——奶奶——來人啊!”小東西這學的還是丁浩的聲音,尤其是呼喚丁奶奶的頭兩聲兒,從神韻到嗓門那叫一個像!就跟剛給丁遠邊揍了似的,忒淒慘。

  丁遠邊給鷯哥喊的眉頭直抽抽,這鳥一撲騰他就覺得給弄了一屋子的羽毛,忙教訓了丁浩幾句,“多大的人了,還鬧!快吃你的飯!”

  丁奶奶這剛安撫了鷯哥豆豆,一回頭就聽見丁遠邊在那嗆丁浩,立刻也給護住了,“去去!一來家就欺負孩子,多大點兒事啊至於這麼大聲嚷嚷!”

  丁遠邊想解釋一下,可瞧著丁奶奶身邊小鷯哥探頭探腦的也閉上嘴了,這小東西跟丁浩一樣精,知道什麼時候喊上一嗓子能起到最佳效果,如果他現在開口這小東西肯定趁機也嗷嗷的叫喚。丁遠邊給它整了好幾次了,除了丁奶奶跟丁浩這祖孫倆,他跟這鷯哥也玩不起。

  一家人還算太平的吃了飯,期間鷯哥挑食,給丁奶奶和丁浩聯手教訓了。小東西這才勉強承認了在丁奶奶心裏其實丁浩還是比它受寵的,沈默片刻,撒著歡兒就奔著丁浩那討好去了。它從廚房裏用小爪子抓了根新筷子,奮力撲騰過來,特狗腿的遞到丁浩面前,還拿小爪子往丁浩那邊踢了踢,示意這是給他的。

  丁浩看著那倍兒新的竹筷子樂了,獎勵的給了鷯哥一點蒸的青豆吃,“不錯!真上道啊豆豆!”

  鷯哥大方的啄了那粒青豆飛到一邊去吃了,吃完還歪著頭瞧丁浩,似乎沒太餓著,也不過去要東西吃了,停在自己的籠子上頭梳理了兩下羽毛,乖巧的等人吃完了飯再來跟它玩兒。

  飯後丁媽媽跟丁奶奶去刷碗,丁遠邊在看新聞,丁奶奶瞧著白斌坐在那一直不吭聲,生怕他悶著,讓他去喂鷯哥順便帶它出去飛會兒,“要小心啊,前段時間小區有幾個孩子可愛拿氣槍打鳥,豆豆有次給嚇的不輕,要不是會說話喊人這都給人打了去了!”

  丁浩這才明白,他還想著鷯哥剛才學他說話連喊帶叫的那麼熟練,感情這是生活所迫,生生給磨練出來的。丁浩摸了摸停在白斌肩膀上的鷯哥,“都不容易啊……”

  白斌瞧著丁奶奶她們去了廚房,在門口低頭親了下丁浩的臉,“我出去了。”

  丁浩磨牙說了句什麼倒是沒聽清,不過明顯的白斌還挺愛聽,瞧那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丁遠邊往那邊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按著遙控器的手頓時就抖了下,螢幕上連晃過去四五個台。他這給刺激的後腦勺的血管都突突的跳,平緩了下心情,再偷瞧過去,白斌正帶上門出去,丁浩轉身去了廚房。

  丁遠邊瞧著丁浩那表情心裏打了個突兒,總覺得這兔崽子要說出來了,想了想,也實在沒心情繼續在客廳看電視,乾脆偷偷摸摸的也湊過去聽聽。

  這回沒猜錯,丁浩還真是想跟丁奶奶她們攤牌,先幫著洗碗、加入她們的談話,從洗潔精質量沒以前好了到這蔬菜上農藥殘留怎麼泡才能去的乾淨,丁浩耐著性子等合適的機會。

  好不容易這婆媳二人中場休息停了嘴,丁浩這才試著插話,“奶奶,我跟您說件事兒唄?”

  丁奶奶接過他洗好了的正拿毛巾擦幹,聽見了嗯了一聲,“什麼事呀?”

  丁浩琢磨了下用詞,“那啥,您覺得李盛東這人怎麼樣?”

  這回丁奶奶跟丁媽媽都停下來了,倆人互看一眼,由丁奶奶小心的接了丁浩的話,“還行吧,唔,是個孝順的孩子……”

  丁浩給她們這麼一看弄的心裏有點奇怪的感覺,硬著頭皮又問了,“那,他跟白斌比呢?”

  丁奶奶愣了下,“當然是白斌好啊,讀書比東子多,又有禮貌懂規矩的,長的也一表人才……”丁奶奶瞧著丁浩眼睛越來越亮,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浩浩啊,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你跟東子吵架了?”

  “不是,奶奶,我一開始就不喜歡他,幹嘛費心神兒的跟他吵架!”丁浩知道李盛東他媽來看過丁奶奶,還給賠了個不是,但是這一來也把丁浩跟李盛東綁一塊了,如今丁浩就想委婉的把這個結解開,既然丁奶奶都能接受李盛東了,那肯定能接受白斌啊!而且她們婆媳關係好,丁奶奶知道,估計丁媽媽也得知道。

  果然,旁邊的丁媽媽接了口,“浩浩啊,那個,我們覺得吧……其實知根知底的都好,就是啊,咱們不能胡鬧,知道嗎?選好了就選一個……也不是不能換,這個,媽媽聽說換多了身體不好……”

  丁浩這次聽明白了,臉騰地就紅了,丁媽媽這想的更長遠了,這是生怕他在這跟獨木橋上也走彎道,又不敢直說呢。丁浩心裏有點感動,略微改動了一下就給丁奶奶她們全招了。

  大意沒變,還是李盛東‘追’他,他給拒絕了,這明白了男人能喜歡男人之後,磕磕碰碰的倒是跟白斌好上了。其實總結出來就一句話,他還是喜歡男人,但是喜歡的人成了白斌。

  丁奶奶跟丁媽媽給他一席話說的半天沒反應過來,好一會才試著問了下,“那白斌呢?他是認真的不啊,浩浩,人家裏得反對吧?”

  丁奶奶還抓著丁浩的手心疼的摸了摸,“咱們是沒什麼事……就是萬一他們家難為你了……浩浩,要不咱們還跟東子好吧?也算知根知底的,家也近,啊?”

  丁浩給她說樂了,“奶奶,沒事,白斌家也知道,他爸媽前兩天回來的時候還特意跟我說了,讓我們先處著,以後看看,他們不干涉的。”

  丁媽媽也還是不放心,她早就從丁奶奶那裏聽說過,丁遠邊雖然瞞著但也多少能從語氣用詞裏透露點消息。平時她給丁浩打電話的時候就覺得他跟白斌關係好,可真知道丁浩跟白斌在一塊了又擔心起來,主要是覺得白斌太優秀了,怕自家寶貝兒子給人欺負了,又追著問了丁浩,期間丁奶奶也見縫插針的問了幾個自己關心的問題。

  直到丁浩翻來覆去的給她們解釋了好幾遍,丁奶奶這才鬆開他的手,“哎,我寶貝浩浩受苦了……”

  丁媽媽那邊臉色也不太好,有點想哭似的,“浩浩你別怕啊,你爸去醫院開的病例我都瞧見了,醫生說你這是天生的,媽不怪你,可你自己也別怪自己……如果白斌欺負你了就回家來,咱們再找別的,實在不成媽養你一輩子!”

  丁浩給丁媽媽說的也有點眼圈發紅,但還是勉強笑了逗她,“媽,您說什麼哪!我這就是不喜歡女的,您這一說,合著我都不能出去上班賺錢啦?哎,實話跟您說了吧,其實我可有錢了,真的!”

  丁媽媽給他逗的破涕而笑,拿沾著洗潔精的手套敲了他腦門一下,“傻孩子!你能有什麼錢哪,你給人賣了都幫人數錢呢!”

  丁浩也不說話,就在那樂呵呵的繼續幫她們洗碗,還說了幾個在學校的笑話給她們聽,哄的這兩人笑個不住,又恢復了之前那種熱鬧鬧的情形。

  丁遠邊在門外邊貼著牆根聽了半天,腰都快麻了,不過見著小兔崽子順利過關心裏也有點發酸,他還以為都不知道呢,結果人家都知道,就瞞著不告訴他!他證實了自己心裏那隱藏多年的小想法,丁浩跟丁奶奶關係最親,其次是丁媽媽,再次是白斌跟那鷯哥,最後才輪著他……

  這幸好只養了一隻寵物,不然他還得往後挪一位!

  作者有話要說:跟麗薩學說話之二:鷯哥(試著討好):浩浩,你吃什麼?丁浩(不耐煩):啊,隨便(給白斌欺負的後面疼,舔舔舔)……你都有什麼吃啊?鷯哥(拼命討好):浩浩想吃使~麼就有使……麼!丁浩:……我使麼都不要,你走開 = =+==============================嘛,剛想起來臺灣的讀者似乎不太習慣拼音,這次換了相似音的漢字,大家一起娛樂一下=v=另:確實是想開第二部啦,但是起名無能,讓我起估計就變成‘重生之D市’之類的……ORZ 大家幫著想個名字好了,這個完了咱們轉戰第二部講講他們工作和生活的好玩事兒吧=3=(注:這個真的不是愚人節開的玩笑)

 

  最初及最後的幸福

 

  丁浩這一個假期過完,再回到A市就跟之前不是一個心情了,那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逢人就露三分笑,就連徐老先生喊他去實驗室幫忙也都笑呵呵的。徐老先生跟他那幾個徒弟打商量,猜著丁浩這是談戀愛了,老先生得意滿滿,幾個徒弟也都忙順著他打著哈哈說那肯定的,這都恨不得寫在臉上了!

  那幾個研究生平時就把丁浩當成自己的小師弟,丁浩除了不用跟他們似的期末單考英語,時不時弄篇論文,跟他們讀的課程都差不多了,他們一個禮拜才兩天課,丁浩這恨不得兩天全天陪同了都!

  倒不是丁浩多愛學習,主要是徐老先生喜歡喊他來幫忙,一來是他做事俐落,二來是熱鬧。後面這一項深的徐老先生幾個徒弟的認同,他們也喜歡丁浩來實驗室,丁浩這人特好玩,跟他在一塊從來就不會悶著。如今丁浩笑的一臉桃花,幾個師兄過來逗他了,“丁浩啊,交女朋友啦?漂亮不啊?”

  丁浩在那還謙虛了幾句,“還成吧,還成!”

  那幾個不依不饒的要去看看丁浩找了個什麼小姑娘,丁浩沒敢答應,遮遮掩掩的給擋過去了,那幾位也不是常開玩笑的,這是跟丁浩熟悉了才鬧他,看著丁浩臉紅了也不再多堅持。

  其中有一位結婚了再讀研的師兄,還拍著他肩膀給他傳授了幾句要訣,無非是哄著、順著、疼著之類的,最後這師兄一臉嚴肅的跟丁浩說了,“丁浩,毛主席語錄上說了‘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你可記住了,啊!”

  丁浩差點給自己的口水嗆著,看著那師兄還要一本正經的囑咐自己,忙連連點頭答應了,“知道知道!咱從來不做流氓行為!”

  白斌那邊已經處理完學校的事務,開始正式踏入社會工作了,西裝領帶一穿上,很是有男人味。

  丁浩上午沒課,磨磨蹭蹭的起來正刷牙,一瞥眼就從鏡子裏瞧見後邊的白斌正在系領帶,銀灰色的西裝搭配同款暗色條紋的領帶,手腕靈活的變動,領結慢慢的推到領口,除了優雅之外,還有那麼一點……讓人想要剝開的念頭。

  那雙手在領結上停頓兩秒,又落在了丁浩頭上,“怎麼不刷牙了?”

  丁浩差點把嘴裏的牙刷咬斷,咳了一聲,這才低頭繼續,只是這次的動作迅速了許多,臉上也有點泛紅,含糊不清的嘟囔了,“誰……誰不刷了……我先照照鏡子不行啊!”

  白斌在他背後靠過去,將他整個包圍住,“喜歡我穿這一身?”

  丁浩的臉更紅了,沖了嘴裏的泡沫,試著岔開話題,“少得意啊,我是看衣服來著,要我穿上也不一定比你難看!”

  白斌摟著他的腰,在後邊貼近了親吻他的耳朵,咬住吸了兩口,“那再去定做一套一樣的,我們一起穿。”

  丁浩耳垂敏感,給他含住了又挨著說話,熱氣噴過來,身子都有點發抖,他聽見白斌說也想接下去,但是打從剛才瞧見白斌這一身開始他就有點興奮,如今給抱住了感覺到西裝料子擦過後背的觸感,腦袋裏頓時成了漿糊。

  “不用了吧……等我上班以後,再說……”

  更要命的是白斌的手也不老實的四處遊走開了,丁浩剛起,只穿了個小背心,白斌很容易的隔著薄薄的衣料把玩起小突起,揉捏的發硬了才換另一邊,丁浩早上起來本就有點那個意思,白斌一撩撥,頓時更有感覺了。

  白斌還趴在後邊親他脖子,小口的啃咬著後頸,肩上,手也慢慢向小腹方向移動,丁浩按住他的手,有點困難的回頭看了他問,“你不去上班?來,來得及嗎?”

  白斌被他抓住手腕抬起來,也瞧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除去路上要用的,大概只有半個小時……真的不夠。歎了口氣,反手握住丁浩的手將他的手指一根根舔濕,“今天委屈一下吧,自己來好不好?”

  丁浩手指上傳來的濕漉漉感覺讓他臉通紅起來,這比白斌親自幫他更讓人想入非非。直到手指全部濕潤了白斌這才放過他,指導著塞進內褲裏,隔著外邊握著他的手動了幾下,“嗯,就是這樣。”

  丁浩耳朵都紅了,想要拿出手來又給白斌強行按了回去,一身西裝整齊的人親了親他的臉頰,“我去上班了,你乖,自己弄,我中午來接你吃飯。”

  丁浩身體僵硬在那沒動彈,直到大門關上的聲音響了這才清醒了一點,但是更可悲的是,他發現自己真的有感覺了,下面在手裏,或者說在被舔的濕噠噠的手裏開始蘇醒。

  丁浩罵了一聲,一手握著自己下邊的東西,一面想著白斌剛才的動作來回撫慰自己。他手上帶著白斌唾液的潤滑,沒一會就發出滋咕的聲音,這有種當著白斌的面自摸的意思,也太讓人難為情了……

  話雖這麼說,但也停不下來。

  他好像有點明白當年白斌的心情了,這種喜歡一個人,非他不可的迫切心情。

  大學四年,眨眼即過。

  丁浩在徐老先生和白斌的呵護下終於畢業了,最後的答辯過的還算順利,丁浩的專業課不差,可就是那英語四級……活生生給磨了一層皮去。

  期間白斌的鐵血手腕又發揮了作用,三道線、三道線的劃得毫不客氣,丁浩一邊割地賠款一邊含淚奮起,他自從徐老先生保駕護航已經很久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英語了,之前的那些也早就還給了老師。白斌讓他往事重溫了一遍,這不能再提……太催淚了。

  徐老先生對丁浩要畢業的消息很是不舍,拉著他的手勸他考研,“丁浩啊,現在就業那麼難,不如再多讀幾年書啊?現在政策多好,不但免學費每個月還有補貼……哎,對了,你不用去找別的導師,直接來我這兒就成,咱們大傢伙都熱烈歡迎哪!”

  丁浩給英語嚇怕了,死活不肯再讀了,“老師,您也知道我這英語實在不成……您還是放我出去報效國家吧,啊!”

  徐老先生戀戀不捨的撒了手,“哎,可惜了。”

  丁浩很感動,他以為徐老先生這是說他是塊讀書的料,沒繼續深造可惜了呢,老先生下一句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可惜了啊,那幾個熊孩子幹活都沒你麻利,小推車都借不來……”

  丁浩嘴角抽了抽,老頭太直白,也不知道躲在背地裏說去,當面說出來這多傷感情。不過再瞧著徐老先生背著他擦眼睛的動作又覺得這老頭很可愛,其實是捨不得他還非得扯上小推車……丁浩笑了下,他決定回去就給老頭買輛一模一樣的小推車送過去,就當謝謝他這幾年的照顧了。

  幾個研院的師兄也來了,拍著他的肩膀好好鼓勵了一下,聽說丁浩要下海經商也是摩拳擦掌的給出了幾個點子,“哎,要咱們幫忙的時候就說,丁浩你可千萬別客氣啊!”

  丁浩答應了,又跟徐老先生和幾個師兄合拍了照。給他們照相的不是專業的攝影師,但是比專業的身價貴多了,一身休閒裝拿著相機都能穿出西裝夾公文袋的感覺來,這除了白斌無人能及。

  白斌拿著相機好好兒給他們照了幾張,答應洗出來都給送去。

  旁邊也認識丁浩的同學,豁出去一張老臉拉著丁浩也死活要照相,這大學同學五湖四海的也不知道哪年再見面,矜持的也顧不得矜持了,不少女孩都挽著丁浩的胳膊照了幾張,還有一張是左擁右抱的,丁浩笑的臉上有點發僵,瞧著白斌沒太大反應這才稍微放鬆了些。

  白斌提議單獨照幾張穿學士服的給丁奶奶送過去,丁浩自然答應了,頂著個學士帽晃晃悠悠的跟白斌去了幾處校園風景好的地方拍了。最後一張沒拍好,學士帽有點大,丁浩一比手勢頓時就晃蕩下來整個扣臉上了,相機裏顯示出來就瞧見他拿手比了個‘二’。

  丁浩拿了帽子下來放手裏扇風,“白斌,照完了沒?這袍子太熱了。”

  白斌在樹蔭底下還在查看,聽見他說唔了一聲,“快了,再來幾張,挺有紀念意義的。”

  丁浩看著他在那邊刪刪減減的,也湊了過去,“差不多得了,照完了咱們趕緊還了衣服回家吧?”

  白斌正好看到丁浩一張單人的,笑的一口小白牙,眼睛都眯起來,看著格外討人喜歡,白斌忍不住也跟著笑了,“好,回家,我看著相片才覺得浩浩真的長大了。”

  丁浩比他矮一截,聽著他說立刻想歪了,“白斌你什麼意思?我現在是矮了點,但還有發展空間不是?”

  白斌揉了揉他的腦袋,“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現在是個大人了。”

  丁浩眯起眼睛來看他,笑的不懷好意,“白斌,你是不是……”湊近了白斌耳邊嘀咕了一句,屁股上立刻挨了一巴掌,不輕不重的但也有點懲罰意味,丁浩不樂意了,“給我說中了?其實你就喜歡幼……唔!!”

  這次直接給按住親了一口,白斌的眼睛也眯起來,“看來昨晚上還沒教訓夠,還敢亂說話,嗯?”

  丁浩給他教訓皮實了,平時是不怕的,可現在是在學校也有點放不開,左右看了下沒人這才抬頭啃了白斌嘴巴一下,還得意的笑上了,“你才不捨得,對吧?”

  白斌彈了他額頭一下,“是是是,我上輩子欠你的……”話還沒說完就給丁浩打斷了,“不是,是我上輩子欠你的!”

  丁浩如今還多少有些少年的青澀,但說這話的時候特認真,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白斌都能從他清澈的瞳仁裏瞧見自己,白斌心裏有一點異樣的感覺,好像丁浩說的這話他能聽懂,但是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心裏猛地跳動了一下,一瞬間的刺痛之後便是暖暖的感覺,像是陽光照過,但又比那個還能填滿心臟。

  “白斌你要對我好一點,我這輩子沒還夠你,下輩子,下下輩子一定還會找到你,補償你的。”

  白斌聽著他說,心裏最後的那一絲刺痛都消失不見了,心臟用力的跳動聲仿佛就在耳邊,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次。

  “我,那個,其實……我愛你。差不多就這麼回事,反正你也知道,哈哈哈!”那人抓著腦袋笑了兩聲,尷尬勁兒還沒下去,紅著耳尖又提了他一腳,“喂,白斌你給點反應好不好?”

  他能給的反應也只是抱住他,使勁的摟在懷裏,這樣的溫暖實在無法放開,在他耳邊重複了剛才同樣的三個字之後,滿意的看到懷裏那人從臉頰紅到脖子,忍不住說了又說,已經是‘喜歡’不能表達的感情了,直到小孩忍不住拿手堵他的嘴,“行啦!說、說一遍就行啦……”

  “浩浩,檔發下來了,下個月……我們一起去D市好不好?”

  懷裏的人也伸出了手,抱的不比他力氣小,“好。”

  如果可以,再更幸福一些吧。作者有話要說:丁浩:白斌,咱們在D市也會這麼順利?天天說什麼了?白斌:會的,保證過的。唔,說全員到齊、很幸福之類的,還說保證讓我一路滿意下去這樣的話。丁浩:……你,沒問關於我的情節?白斌:D市雖然小了點,不過是個好地方,當地的特產是……丁浩:你少給我轉移話題啊喂!你們倆是不是合夥的,啊?是吧?一定是這樣!!=====================================謝謝咩咩扔了一顆手榴彈、好人呀扔了一顆地雷、lxy343994045扔了一顆地雷……鞠躬!=====================================第一部完結了。謝謝大家一路陪伴抱住挨個親親!!好天氣會有滴,定制印刷也會有滴~=w=最後,潛水的童鞋們集體出來冒泡吧~!=3=《重生之渣受》第二部地址來了,還是這群人,咱們接著講他們工作之後的歡樂故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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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番外   

  丁浩有定期保養手機的習慣。他一直藏著一隻手機,黑色殼子的諾基亞,上面還帶著一些過去留下的痕跡。

  丁浩也說不清楚他對這手機有什麼感覺,但是總覺得要放好,妥善保管才對。

  他有定期保養手機的習慣,但是這手機畢竟跟了他二十幾年,老舊了。丁浩當初車禍完了還換了個殼子呢,它可沒換,放了這麼久早就不能用了。也就瞧著外殼還挺新。

  可是這個外殼,也逐漸開始有了細小的裂紋。直到有一天,手機毫無預兆的,突然裂開了。

  丁浩心裏有點難受,他還想著裏面白斌的那些短信。這麼些年生怕弄壞,也沒敢輕易給這手機沖電,竟然就自己壞了。丁浩決定破釜沉舟,帶著手機去修理一次看看。就在去的路上,又出了事兒。

  丁浩自己開車有陰影,那天白斌不在,他就打車去了。剛下車,沒等過天橋就碰上了小偷。他隨身帶的那包被劃破了,躲開的時候有點匆忙,手機從包裏掉下去了……丁浩也顧不得包裏其他東西被偷了沒有,急匆匆的跑下去撿手機。

  諾基亞很頑強的保持機身完整,就是螢幕四分五裂了。

  丁浩拿到手機才踏實了,這會兒也覺出了手疼,低頭一看,胳膊上一道小口子正往外滲血,把襯衫都給染紅了一塊。丁浩沒當回事兒,他經歷了那麼多,下意識的以為,死亡已經跟他無關。

  胳膊上的傷口一直不癒合,丁浩第三次換紗布的時候,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白斌對他這樣隨意處理傷口表示了不滿,要帶他去醫院化驗一下,“你這樣自己弄,萬一感染了怎麼辦?現在又是夏天,很容易傷口發炎。”看著丁浩皺眉不回話,也不再多說了,湊過去抱住他問了一句,“不是說你們下周出差去海南,還想去游泳?我看你這一隻胳膊怎麼遊……”

  本來是白斌貼著丁浩的,可當丁浩真的纏上來,白斌自己先放手了。“別鬧,你胳膊上還有傷。”

  丁浩不管這個,抱著白斌的脖子不鬆開。“我要是走了,你行不行啊……”

  白斌只當丁浩是在說去海南的事兒,也沒多想,抵著他的額頭半真半假的說不行,“我一天沒了你都不行。”

  丁浩看著他,忽然湊過去與他親吻,帶著些說不清的迫切與焦急。“白斌,我不走……我不想走……”

  白斌被他的舌頭纏住,頭一回有些招架不住這樣的熱情,貼著纏綿半晌,這才稍微安撫了丁浩的情緒。“好好好,不走,不走。咱們丁總不去海南考察了,留在家裏,我給你做雞翅好不好?”

  丁浩趴在白斌胸前,隔著他的衣服咬了一口。接著,又開始拿舌尖去舔舐。夏天的衣服很薄,被口水浸濕的襯衫帶著幾分透明,貼在身上更顯得性感……丁浩低頭輕咬,漸漸又加重了力道。

  白斌的聲音有些沙啞,揉著他的腦袋低聲警告他,“浩浩,你這是故意惹事兒。”

  丁浩不聽他的,固執的不肯起來。

  白斌看著丁浩胳膊上新換的紗布,包紮的很結實,但是做劇烈運動……接下來的想法完全被丁浩打斷了。丁浩自己解開上衣的紐扣,連腰帶扣都一起打開。

  丁浩買的腰帶有些花哨,打開的很困難,但還是顫微微的堅持獨手鬆開它。“白斌你少說這些有的沒的,到底做不做?再不吭聲,我就扒你衣服了啊……”

  白斌歎了口氣,把這張牙舞爪的傢伙攔腰抱起,“做,做。你都這個樣了,我們總得進房間,到床上去做吧?”

  丁浩勾著他的脖子,抬頭咬在他下巴上,使勁兒磨,“快點!”

  白斌被今天有點野性的丁浩吸引住了,他差點沒控制住自己,好不容易大戰幾個回合能休息一下,抬頭就瞧見了丁浩的胳膊。那上面的紗布已經被血浸透了一小塊,血流的不快,但是一直沒止住。

  白斌皺了眉,他之前幫丁浩上過藥,那些可都是止血的,怎麼還流個不住?

  丁浩順著他的視線也瞧了一眼,說的懶洋洋的,“剛才,動作太大了。”見白斌將信將疑的,生怕這傢伙張口又要提醫院,丁浩搶先開了口。“白斌,我餓了。想吃你做的皮蛋瘦肉粥,只要瘦肉,不要皮蛋,粥少點……”

  白斌被他逗樂了,抱著親了一會,下去給他做飯。“你休息吧,等下我端過來給你吃。”

  丁浩躺在床上,笑眯眯的點頭。

  白斌端粥過來的時候,丁浩已經睡著了。白斌放輕了聲音試著去喊醒他,“浩浩?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躺在床上的人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垂下,在臉上形成一小片扇形的陰影,襯得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白斌把粥放在一邊,輕輕幫他換了一個姿勢,不讓他壓著傷口。

  他坐在床邊瞧了丁浩一會,看著他睡熟了,這才出門去。

  白斌認為丁浩這是過度疲勞了,他準備出去買點好菜做給丁浩吃。他知道丁浩這些天有心事,可丁浩不說,他也只能往公司裏的事上猜。丁浩這幾年獨立性很強,白斌也不好干涉他,只能盡可能的在生活上多照顧一些。

  櫃子上的黑殼諾基亞手機忽然亮了,手機螢幕上的數位在飛快的跳動,時間漸漸靠近月份,隨著號的接近,又慢慢暗淡下去。終於像是沒有電源支撐一般,徹底黑了,只剩下被重新拼合、龜裂的破舊螢幕。

  床上睡著的那個人,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倒像是進入了更沉更深的夢境。

  曾經有一位身殘志堅的女性寫過一本書,叫《假如給我三天光明》。她設想了如果自己能重見光明的事兒,事情講得美好而打動人心,直勾人眼淚。任何‘假如’成立的事情都能讓人心有感觸。

  丁浩現在就有點想哭,他看著周圍的車水馬龍,看著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市中心街頭——街頭上人來人往,這很正常,但是人們是裹著厚厚的大衣羽絨服行色匆匆。有經過他身邊打電話的,嘴巴裏呼出的氣都能成霧。沒錯兒,這是冬天的市。

  所有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樣,唯一不正常的大概就是丁浩本身。他穿著夏天的半袖,胳膊上還包紮著繃帶,傻乎乎的站在街頭。不知道站了多久,丁浩這才反應過來,他似乎感覺不到冷,而且從周圍人的反應來看,他們也是看不到他的。

  如果能看見,憑著這件襯衫,他早就被圍觀了。

  丁浩試著蹦了幾下,不行,飄不起來。這樣是不是說明,他沒死?丁浩想不太明白,也試著與其他人交談對話,可是周圍的人都自顧自的走路,並不能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丁浩很鬱悶,他覺得事情莫名其妙,不過緊接著,事情出現了轉機。

  丁浩瞧著前面轉角蹲著的那個人,眼睛都直了,想都沒想立刻跑了過去!

  那個人穿著一身小皮衣,大冬天的也不肯好好把外套穿好,半穿半披著,正蹲在那兒抽煙。很細的外煙,一口煙霧噴出,微微眯起的眼睛帶著那麼一絲放蕩不羈,很騷氣。他看了一會天,又繼續吸煙。

  “丁、丁浩?”

  蹲著抽煙的那位抬頭瞧了一眼,含在嗓子眼兒裏的那口煙差點吞下去!嗆得直咳嗽,“我、我操!你他媽哪兒整的容……咳咳!咳!!!”

  丁浩沒猜錯,這是過去的自己。而且那半披著的外套下邊,一側的胳膊上也有一道傷口——那是去酒吧喝酒,跟人起了爭執被酒瓶劃傷的。就在,出車禍前的第三天。

  無論是現在的丁浩,還是過去的丁浩,骨子裏都帶了欠抽的自戀。小皮衣瞧著丁浩那張臉,他覺得真是再也找不出這麼像的來了,這簡直就是照鏡子。他再打量的時候,難免帶了些挑剔的眼神兒,“除了比我矮點,跟我長得還挺像。”

  丁浩想抽他。

  兩人對視一會,還是丁浩先開了口。“我不但知道你,還知道你的家人、朋友……”丁浩也覺得彆扭,他現在看著過去的自己,怎麼看怎麼覺得騷氣。這比李盛東那花裏胡哨的衣裳還過分!你看,這腰、跨都露著!還有這鎖骨……上面竟然還有不知道誰嘬得印子!墮落!墮落啊!

  穿著皮衣的那位把煙在地上按滅了,也站起來。他不管丁浩說的,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誰啊?”

  這件事解釋起來有些複雜,丁浩花了很大功夫,絞盡腦汁才把事情說明白。穿皮衣的那位已經不耐煩了,“你是說,你是未來的我。而且,我以後會跟白斌愛的死去活來?”

  丁浩點頭。

  那位瞧見他點頭,眼神更陰沈了,“我他媽不愛他,就得立刻被車撞死?”

  “哦,也沒那麼快。”丁浩示意他看一下手機,確認了是號之後,很肯定的告訴他,“你還有天就該被撞死了。”

  穿皮衣的臉都黑了,大步向前甩開他,呸了一口,“腦子有病吧你!”

  丁浩緊追不捨,跟著他一塊走,“我知道你的名字,還有身份證號碼、銀行……”

  “去!知道這個的多了!我哪年不寫簡歷啊。”

  “我知道你家住哪兒,還有咱爸咱媽的戶口本上,戶主是咱媽……”

  “追我的女人都知道!還有啊,少跟我咱爸、咱媽的,我跟你不熟!”

  “你小時候不聽勸,非要坐煤爐子上,現在屁股後邊還有一道疤!你初中偷看女生胸部被老師拎出去罰站!你跟李盛東打架差點掉了門牙!你高中跟一女的親嘴,一激動,把人舌頭咬了……”

  “……你手機裏偷存了白斌的照片兒,還是半裸的。”

  穿皮衣的那位停下來。

  “你對著白斌的相片,還偷偷親過幾次……”

  後邊的話被那位惱羞成怒的遮住了,“放、放屁!就一次!”

  丁浩笑了,“你看,就說了我是你啊。我們是一個人,你以前幹過的事兒我都知道。而且,能長成這樣相似的,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了!”

  裹著小皮衣的時尚人士,還是會冷的,他緊了緊衣服領子,又向丁浩提問。“就算你是未來的我,坐著時光機器……?唔,不管你坐著什麼玩意兒,怎麼回來的。你回來就是要告訴我,必須跟白斌那個?”

  丁浩看著他像是看白癡,“我剛才說的你沒聽見?就三天,你必須跟白斌在一塊,不然就得死!”

  那位從小到大除了丁遠邊,還真沒人這麼拿鼻孔沖他說話,氣得鼻子都歪了,“我要是不呢?我這三天不出門了還不成嗎?!我還就不信了,能死家裏不成……”

  丁浩指了指路過的人,那些路人的眼神瞧著這邊都有些訝異,“你小聲點,他們都看不見我,就你一個能看見。”

  小皮衣收聲了,他膽小,怕鬼。吞了吞口水,再瞧一眼那個跟自己一樣的臉,忽然又不那麼怕了。哪有自己怕自己的?這一不怕,又立刻想起一件事兒來。“你怎麼早不告訴我!難怪剛才就有人往這看……靠!我在這兒自言自語的跟傻子一樣!!”

  “你要是三天之內不跟白斌在一塊,你不但是個傻子,而且還是一個腦袋被開瓢兒的大傻子。”丁浩差不多明白了,這就跟遊戲裏打大魔王通關一樣,只要最後的結局扭轉,他應該就能完成任務回到自己那邊。只是這裏,不像只是自己的夢境,倒是更像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

  號當天下午,丁浩親眼瞧見自己被丁遠邊抽了一頓。

  這個過程很……奇妙。就像看錄影一樣,瞧著過去的自己被抽得連蹦帶跳的逃出去,除了身上不疼,現在的心思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丁浩蹲在那位旁邊,看著那個時候的自己裹著小皮衣獨自舔傷口。“疼吧?下次別去酒吧了,再說,你明明也知道,那些人不是真的來投資的……唉,年輕啊,太不懂事兒了。”

  裹著皮衣的那位不吭聲,胳膊上的傷口又裂了,但是也沒出多少血,就是瞅著有點慎人。

  丁浩瞭解自己,那個時候無非是抱著‘一切可能’都要試試看的心理,想做出點事情給大家看。“你啊,慢慢的磨練幾年唄。要是不喜歡就去經商,被捆在機關也挺沒意思……”

  “你說的輕巧,”那位哼了一聲,還是有些不服氣,但是除了跟丁浩又不知道能跟誰這麼說說話。也許就像丁浩說的,除了自己,真的再也沒有人瞭解內心深處的想法。“我想做什麼又不是自己說了算……”

  丁浩笑了,跟他肩並肩的蹲在那兒,“哎,那以後就努力變成可靠的人唄。多做點實際的事兒,慢慢來。”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來鼓勵一下那時候的自己,沒等想好詞兒就聽見了旁邊的刹車聲。

  丁浩抬起頭,就看見了白斌。他看見白斌從車上下來,一身厚呢子外套,隱約能瞧見裏面的襯衫領子,還有系著板正的領帶……丁浩心跳都加快了。

  “我聽說了,先上車。”白斌的表情很嚴肅,但是依舊留意到丁浩衣服上那抹鮮紅,他眉頭皺起來。“你的胳膊……算了,離開這兒再說。”他把厚呢子外套脫下來,自己就穿著一身單薄的西服,直接把衣服遞過去,示意蹲在那的人穿上。

  丁浩瞧著白斌遞過去的方向,心裏有些發空,又有些釋然。白斌,也是看不見自己的。

  穿著皮衣的丁浩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過來,但是拿在手裏沒穿。他瞧見白斌皺眉,還特意解釋了一下,“我胳膊上出血了,會給你弄髒……”

  “穿上。”

  那時候的丁浩很怕白斌,雖然白斌有時候會做壓著他些過分的事兒,但是白天的時候,這樣嚴肅的表情,他從不敢拒絕。白斌不會無緣無故的做些事情,只有在他犯錯了,或者惹了事兒才‘教訓’他,口頭上的教訓讓人難以啟齒。但是白斌的初衷是好的,教育的方向是好的,他無法反駁。

  白斌瞧見他真的穿上,老實兒的坐進了車裏,這才出發。“丁叔要在這邊開會,大概天左右。我訂了酒店,你先去那邊住幾天……不要再惹他生氣。”

  丁浩在旁邊也坐下,他這副半透明的身體,坐在哪裡都沒什麼區別。聽見白斌說的,跟著一起點頭,他覺得白斌教訓的對極了,“快說好,再加一句‘以後再也不敢了’。”

  小皮衣憤憤扭過頭去不看他們,他從沒見過‘自己’不幫自己的!。

  到了酒店,不出意外的是一個套間。白斌對丁浩的接觸,向來不遮掩,他喜歡丁浩,所以有可能,他會利用一切條件來讓丁浩呆在自己身邊。不過做錯了事一定要受到懲罰,這是白斌的原則。

  白斌拿了枕頭和毯子放在沙發上,抬頭看了他一眼,“你睡這裏,我明天要開會,先早休息了。”

  小皮衣的丁浩正在試著小心脫下衣服,血凝結在衣服上了,往下脫的時候感覺像再撕開一次。他聽見白斌這麼說,眼睛都瞪圓了,“我、我是病號……”

  “你這傷,是自已找的。”

  小皮衣的眼神立刻悲憤了,他還沒等說話,就聽見旁邊的笑聲。

  “別上當,他騙你的。”丁浩在旁邊笑,他好久沒瞧見白斌這麼發壞了,故意說這樣的話,最後還不是要把房間讓出來?這傢伙,最心疼他了,哪裡捨得他受一點委屈。“你看他的眼睛,恨不得寫上‘逗你玩’了,仔細瞧瞧啊。”

  那位冷靜下來,收起爪子,開始仔細的盯著白斌的眼睛瞧。大概是知道有人在旁邊,心裏沒那麼畏懼白斌了,盯得還挺認真。好像,是瞧出那麼一點意思……

  白斌看著那人眼睛裏滿滿都是自己,好像已經印在心裏一樣,這樣的錯覺讓他心動。白斌揉了下他的腦袋,放緩了語氣,“騙你的。等下處理好傷口,我睡沙發,床給你睡。”

  穿著皮衣的那位被白斌流露的近似於‘微笑’的表情驚到了,以至於過了好一會才使勁甩了腦袋,說的有些惱羞成怒,“都、都說了別亂摸我的頭啊!會摸禿的!!”他扭過頭去,耳朵都有點泛紅。

  白斌習慣早起,臨出去開會前,又打開房間門瞧了一眼睡在床上的人。昨天晚上他拿了消炎藥給這不老實的傢伙吃,那藥有輕微的安眠作用……當然,這人也沒早起過幾回。

  白斌把門輕輕關上,想了想,又留了一張字條,告訴他想吃什麼自己打餐廳的電話去訂。白斌看著那張紙上稍微有些囉嗦的話,猶豫了一下,不過也沒再改動。

  白斌不知道,客廳裏還有一個人,就這麼坐著看了他一夜。如果他能瞧見那單薄的身影,稍微沾染了血跡的襯衫,肯定又要皺眉了。

  是啊,白斌無論是生氣還是擔心,這個時候的表情都是一樣的。丁浩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跟他一起研究那張紙條。丁浩嘴角挑了笑,他覺得像是看見了青澀年代的自己跟白斌。兩個人都堅持著自己的陣地,白斌要進攻,他就死命堅守。進攻的沈默寡言,戰火猛烈;防守的寸土不讓,恨不得同歸於盡……

  那個時候的愛,真的是很濃烈。

 

  白斌出門去了,丁浩起身,也跟了上去。他瞭解自己,不睡到中午吃飯是不會起來的,這段時間還不如跟著白斌出去看看。

  白斌在開會,表情嚴肅,偶爾記錄下一兩句有用的話。丁浩仗著別人看不見他,坐在白斌的會議桌上,打著哈欠看他們開會。丁浩聽著上面的老頭們羅裏囉嗦的講話,更是哈欠連連,眼淚都快揉下來了。從某種方面來說,其實丁浩這傢伙,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不適應這樣的場合。這太悶了。

  好不容易等到散會,接下來就是聚餐了。丁浩施施然的跟在白斌後邊一起進了餐廳,周圍的人看不見他,他可瞧得清楚。這次開會的人多,吃的自助,也有離家近的打包帶回去吃的。白斌目的明確,一進門就問人要了一份攜帶回去。他就點了一道菜,一道菜裝了滿滿三盒子。

  三盒子的可樂雞翅。

  給他打包的服務員樂了,“白局,您帶這麼多吃得了嗎?”

  白斌眼睛眯了下,說得隨意,“我養了貓。”

  服務員有點驚訝,“貓還愛吃這個哪?我以為貓都愛吃魚呢,對了,今兒有新炸的黃花魚,您也帶點回去……?”

  白斌謝絕了他的好意,“不用了,他打小兒不愛吃魚,只吃可樂雞翅。”

  服務員搖頭笑了,“還有這麼有意思的寵物,您這從小養起來,可沒少費心。”

  白斌沒再說話,接過打包好的雞翅,直接上了樓上。樓上的饞貓該醒了,趁著熱吃飯才好。

  房間裏那位剛醒,看樣子正準備出門。白斌喊住他,讓他過來吃飯,“先吃完再出去。”

  那位穿好小皮衣,剛想拒絕,就瞧見對面的‘自己’正膩在白斌身上——真的是膩上去,這簡直就恨不得手腳並用的把白斌整個兒抱住了!

  白斌看著他一直瞪著自己,還在奇怪,“不想吃這個嗎?”

  丁浩在旁邊沖小皮衣使眼色,看著他傻乎乎的站著,乾脆側臉貼近白斌做出一副要親吻的樣子。

  小皮衣立刻返回客廳,一屁股就坐下了!他恨恨的看著那邊的‘自己’,“我吃!”

  吃飯的氣氛還算不錯,白斌從來沒有被這麼盯著看過,尤其是這人還是自己喜歡的。吃到一半的時候,白斌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你看什麼?”

  小皮衣咬著雞翅,眼睛裏都快冒火了,“看個鬼!”

  對面的丁浩毫不在意,一邊貼著白斌,一邊去戳戳白斌吃飯鼓起來的臉,玩的自得其樂。“你也想這麼做一回吧?嘿嘿,我懂。我替你啊……”

  小皮衣憤憤不平,他、他才不想這麼做哪!“啊呸!”

  白斌皺眉,“又怎麼了?”

  小皮衣瞧著丁浩那伸到白斌懷裏去的爪子,還有那眯起來的眼睛,牙齒磨得咯吱作響。“……雞骨頭硌牙。”

  吃過飯,白斌還有事先走了。不過臨走前小教訓了他一下,跟以前的方式一樣,按在沙發上使勁咬了兩口。

  小皮衣被白斌親的臉色發紅,嘴巴上更是潤得不行,想抬腳替他……卻是讓白斌得了機會,又湊近了親熱一把。

  白斌用手捏了下他的臉,“下次別再惹事兒,不然還教訓你。”

  小皮衣瞪了白斌一眼,看著他湊近了又要‘教訓’,忙拿手推開他,“知、知道了!”他多少有點狼狽,這次房間裏還有別人,雖然是‘自己’……但是更彆扭。

  在白斌這裏休養兩天,手上的傷口也不怎麼疼了,這被圈養了不久的心也開始癢癢。小皮衣收拾好自己,趁著白斌開會沒回來,自己出去溜達了會兒。

  丁浩在旁邊跟著他,走得也很悠閒。

  這次沒溜達遠,因為剛出酒店不多久,就被人叫住了。叫他們的也是熟人,李盛東。

  李盛東那個時候剛有點錢,玩的挺厲害,折騰完房子,又折騰車和女人。他一玩,李老太太就著急,看李盛東這鼻青臉腫的樣子,估計昨天又被叫回家拿擀麵杖教育了一頓。

  李盛東穿的挺風騷,跟丁浩一樣的小皮衣,站一塊就像倆好兄弟。他笑著說出的話也挺兄弟義氣的,“丁浩,有地兒住沒?我先上你那住兩天。”

  小皮衣搖頭,他這還是被丁遠邊趕出來的呢,“沒有。”

  李盛東繼續追問,“那你昨天睡哪兒的?賓館?也給我訂一間,我出來的太急,錢包都沒帶……”

  小皮衣從丁遠邊拳腳底下逃出來的時候也很匆忙,他身上一樣沒錢。剛想搖頭拒絕,就聽見旁邊說話了。“你右邊衣服兜裏,有幾百塊。”

  小皮衣愣了下,伸了手進去,果然摸到了幾張大鈔。不用說,會做這事兒的,只有白斌一個。

  丁浩在旁邊告訴他,“等下,李盛東會說謝謝,並且邀請你晚上一起去酒吧喝酒,提前給你慶祝生日。”

  李盛東接到錢之後,果然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好兄弟!謝了啊丁浩,今兒晚上出去聚聚唄,後街剛開一個酒吧,大夥都說好了要提前給你祝壽哪!”

  小皮衣頭皮有點發麻,預知這種事兒,其實挺讓人害怕。尤其是旁邊那人還說過……

  丁浩自然知道他心裏想什麼,替他開了口,“你要是答應李盛東去酒吧,第二天早上,就會出車禍。”

  小皮衣站在那沒說話,他等到李盛東走了,依舊在沈默。

  丁浩陪著他等。

  小皮衣掏出手機,歪靠在牆壁上假裝打電話,他有點事想向丁浩問清楚。至少,想從未來的自己嘴裏聽到一個保證。

  “白斌,對我是認真的吧?”

  “是啊。”

  “我爸能接受得了?還有白斌家裏……”

  “唔,得抽一頓。”

  “……我可沒他那麼深的感情,以後沒準兒膩了就去找個女人,結婚生子。白斌那人太認真,我……”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來,就聽見耳邊的手機炸了鈴!小皮衣嚇了一跳,半天才反應過來是真的來電話了。

  打電話來的是白斌的媽媽,白媽媽再次向他提出了邀請,這個精明了一輩子的女人,還是在自己兒子的事情上栽倒了。她跟上次一樣,希望能用金錢來補償丁浩,求他跟自己兒子在一起。“丁浩,我知道上次說的那些傷害了你,我很抱歉。你看這樣可以嗎?你跟白斌在一起之後,不用辭職在家……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從政。白斌以後的路還遠,這樣對他、對你們都不好。當然,作為補償,我贊助你一筆資金,你可以嘗試從商……”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小皮衣按了結束鍵。

  丁浩在旁邊安慰他,“愛情,也是要摻雜金錢的嘛……白斌的錢就是你的錢,白斌他爸媽的錢,也是你的錢。你跟自己家的錢賭什麼氣?”

  小皮衣不吭聲,攥著手機沈默半天,轉身又回了酒店。

  丁浩也有點拿不准自己要幹什麼,只記得當初收到白斌他媽媽那筆錢的時候,差點氣暈嘍。雖說現在想開了,可是那個時候是真的生氣。他可以和白斌互不相讓,甚至可以被白斌武力鎮壓,但是不能用錢……來侮辱……

  小皮衣回到酒店,他沒房卡,也懶得去叫服務員來開門,蹲在門口一直等到晚上。

  白斌回來的很晚,看樣子有點累了,旁邊還跟著大秘書董飛,兩人在說些什麼。白斌看見門口蹲著的人,有些吃驚,他下午往房間裏打過幾遍電話,聽著沒人接就知道丁浩走了。他沒想到丁浩還會自己跑回來。

  白斌打開房門,讓丁浩先進去,轉身對董飛又叮囑了幾句,“不用說了,這事我會處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幫我轉告她,希望她不要再插手。這是第二次,同樣的情況,我不希望出現第三次。”

  董飛有些猶豫,“可是白夫人她……”

  白斌揉了眉心,他覺得這事被自己母親弄得更加複雜了,“按我說的去做。”

  董飛看了丁浩一眼,他家白少也只有對丁浩的問題上,才會如此固執。“好,我明白了。”

  白斌進去換了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客廳裏那人還在站著等他。

  穿著小皮衣的人深吸一口氣,他有些話今兒必須跟白斌說明白,“白斌,我……”

  白斌伸手打斷他,“你手機拿出來我看下。”

  小皮衣醞釀了半天的情緒,一下崩了!張著嘴,半天才問出一句話來,“啥?”

  白斌乾脆過去自己去拿,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從他貼身的兜裏掏出了手機。“我看看。”

  小皮衣急了,“白斌!不帶你這樣的啊!誰讓你看了,裏邊有我隱私、隱私你懂嗎你!不能隨便亂看……”

  白斌抓著他的手沒鬆開,給出的解釋合情合理,“下午的時候,我媽是不是又給你打電話了?”

  “沒有!”小皮衣不給他看,他的手機是觸屏的,這麼搶來搶去,也不知道是按了哪個鍵,螢幕突的轉到一張圖上。準確的說,是一張照片。小皮衣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他手忙腳亂的把手機搶過來,一把揣進了懷裏!就知道這照片早晚壞事兒!。

  白斌還在看著他,這時候也不再追問電話的事情了,他對丁浩手機裏的那張照片更感興趣一些。

  小皮衣被白斌盯得怒了,“看什麼看!沒見過能拍照片的手機啊!”

  白斌眉毛挑了下,“見過,可你裏面拍的是我。”

  小皮衣臉紅的更厲害了,“那、那也是我拍的!我拍的就是我的!”

  白斌嘴角挑了一下,他心情好了許多,連帶著心臟都被這傢伙的一句話說得柔軟起來。“下午那個電話是不是告訴你,只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就給你好多錢?”

  小皮衣站在那不吭聲,他聽說過上次白斌發怒的事情,不願意再讓他們母子冷戰。說到底,丁浩對待長輩,還是很容忍的。只是這脾氣確實需要改改,倔得跟頭驢似的,咬准了一句話死都不鬆口。“沒有。”

  白斌聽著這句話,目光柔和起來,“比上次多一些吧?”

  “都說了沒有!”

  白斌瞧著他真要惱了,這才放棄追問。他很喜歡此刻生動的丁浩,喜歡到有些難以自持,想了一會,乾脆動手去脫掉那件小皮衣。“丁浩,別躲。”

  站在那的人果真沒再動,只是微微發抖的手腳出賣了他的心思,他在害怕。

  白斌脫下他一件衣服,就那麼丟在地毯上,“我不會給你那麼多錢,不過,我可以把工資卡交給你保管。”

  那人站著不動,不肯配合白斌,也不肯離去。

  “我想,既然你也對我有一點動心……我們就在一起吧,好不好?”白斌湊近了,試著去親吻他。“我會照顧你,也會讓你學會怎麼照顧別人。丁浩,你總要學會長大,總需要有個人陪著一起生活。”

  站在那的人顫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那句話,還是因為白斌的親吻。

  “喜歡的話,就不要動。”

  他聽見白斌這麼說,接下來,就被親吻淹沒。脖頸、鎖骨、前胸、腹部……乃至於那個不能啟齒的地方……。

  他從來不知道,白斌還會如此熱情,熱情的他簡直要招架不住。心裏有一點奇怪的情緒在作亂,那張照片被看到之後,似乎也戳破了他們之間的隔閡。丁浩被從蝸牛殼裏揪出來,被狠狠的擁抱了。

  他按白斌說的,一動沒動。他雖然倔強,但是也很坦白。他對白斌是有一點動心的……

  地毯上的衣服亂七八糟的,裏面還夾雜著白斌剛換下的衣服,難得不再整齊。

  客廳裏的燈光很柔和,照在赤.裸的兩人背上,像是撒了一層微亮的光芒,隱約都能瞧見他們身上的汗珠。

  趴在上面的人低頭悶笑,大概是很久不笑了,表情都有點不自然。不過聽聲音,還是很快樂的,“不是說,不動嗎?”

  下邊那個怒了,扭得跟麻花一樣,一刻不停的試著要逃離。“屁!我哪兒知道這麼疼啊……啊啊啊……輕點!嗚嗚,白斌你輕點……疼死我了……”

  上邊那位不捨得他掉淚,低頭親了一下,果然放慢了動作。“好。這樣?”

  下邊那傢伙得寸進尺,“你出去,行不行?”

  白斌笑了,重重挺動一下,“還得等一會,現在可不行。”

  丁浩沒有看自己春.宮戲的愛好,躲在房間裏盯著掛表,一眨不眨的看著時間。外邊的聲音一直不間斷,丁浩撓了撓耳朵,原來自己疼了是嗷嗷叫的麼?。

  眼瞅著快到十二點,外邊那倆人這才完事兒。丁浩聽著沒動靜了,出去看了一眼,果真是累得都睡了。

  那邊沙發大,兩個人抱著睡的。

  白斌嘴角帶了很淺的微笑,丁浩覺得這跟他收到的指環一樣珍貴。這兩樣,都是他才能給白斌的,也只有白斌,才能套住他。

  白斌笑的很好看,丁浩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手指去觸摸一下。指尖已經開始變得透明了,時間又開始流動。

  丁浩低頭看了一眼地毯上那只黑色手機,不知道是被他們誰踩了一腳,一隻黑色的腳印,帶起了蛛絲一樣的裂紋。

  秒針的聲音逐漸變響,一點一點指向點。手機上的裂紋像是會生長一般,逐漸蔓延開來,丁浩甚至能聽到它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

  周圍的東西很模糊,天花板上甚至還有裂紋的痕跡。丁浩眨了眨眼,再去看的時候,就只能看到雪白的牆面。

  之前的事兒像夢又像真的,丁浩腦袋有點發脹,略微翻了個身繼續躺著。

  沒一會,臉上就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擦來擦去,擦拭的動作停頓一下,緊接著傳來白斌的聲音,“浩浩,快起來。”

  濕毛巾的作用還是很大的,丁浩漸漸清醒了。他睜開眼就瞧見了白斌,白斌甚至還系著他們家那個小碎花的圍裙。丁浩眨了眨眼,“白斌,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白斌敲了他腦門一下,笑了,“是挺長,你這一覺都睡到第二天早上了。快起來吃飯,我等下帶你去醫院,仔細檢查下胳膊上的傷。”

  丁浩也笑了,“不用啊,我胳膊上好了。”

  白斌看了一下,果真已經不再滲血了,他也鬆了口氣,“你這段時間是太累了。海南就不要去了吧?在家裏多休息幾天。”

  丁浩點了點頭,起床伸了個懶腰,“白斌我要吃可樂雞翅……要吃大盒子!我在夢裏瞧見別人吃來著,饞死我了。”

  白斌親了他一下,“早做好了,就等著饞貓來吃了,呵呵。”

  這件事還有一個小小的後續,唔,也算不上後續。是丁浩單方面打電話去找丁旭,試著跟他講了一下這件事情。這件事很詭異,完全沒有前因後果可言,有些地方更是說不通。丁浩磕磕巴巴的試圖表達清楚。

  “現在的我好像回去了……啊,就是回到過去那個我身邊,但是又不太像過去發生的事兒,唔,丁旭你說,那過去的我是現在的我麼?我覺得,是不是還得有個未來的我……?”

  丁浩自己把自己繞暈了,講了半天也沒跟丁旭說清楚。他自己都糊塗了,丁旭哪能聽得明白!丁旭美人業務繁忙,他不想再聽這些虛無縹緲的事兒,“丁浩,你這應該是工作累的,休息幾天吧。”

  丁浩抗議,“我這真不是累的啊!看的可清楚了……不對,丁旭,你當初不還跟我說什麼個月嗎?”

  丁旭說得很直白,“那是我騙你的,誰讓你半夜打騷擾電話!而且丁浩,我當初說的是個月,你怎麼過了年了還來找我?!”

  “啊,可是真的有事情發生,我的手機也壞了……”

  “不會賠給你的!”

  “不是,我是說真的啊,我那幾天特倒楣還受傷了……”

  “醫藥費也不會給你的!!”

 

  ——《如果還來得及愛你》前世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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